張鑫，王寶紅

西藏民族大學(xué)文學(xué)院，陜西咸陽712082

《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探析

張鑫，王寶紅*

西藏民族大學(xué)文學(xué)院，陜西咸陽712082

《夜航船》是由明末清初文學(xué)家張岱所編纂的一部綜合性類書。書中的詞匯語料覆蓋面廣、蘊含量豐富，匯集了先秦至明代的各類文獻(xiàn)材料，且每個條目文辭簡短，少則十幾個字，多則幾十個字，語料中囊括了不少產(chǎn)生在不同時代的成語。經(jīng)筆者統(tǒng)計，該書四字格成語多達(dá)548個，其中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有58個。通過對這些成語按來源的歷史層次和語源構(gòu)成方式進(jìn)行分類，以明確書中生肖成語的具體產(chǎn)生時代和形成定型方式。并擇取部分有代表性的生肖成語進(jìn)行演變分析，用歷時的研究方法對其發(fā)展演變及沿用情況進(jìn)行梳理，并以此為切入點，來探求成語的“前世今生”。通過多層次多角度的分析，最終勾勒出《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的概貌，為后續(xù)《夜航船》四字格成語的其他研究奠定基礎(chǔ)。

《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近代漢語詞匯；筆記小說；稗官野史

張鑫，王寶紅.《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探析［J］.西南石油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6，18（5）：91-99.

Zhang Xin，Wang Baohong.A Study on Four-character Chengyu of Chinese Zodiac in The Night Ferry［J］.Journal of Southwest Petroleum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Edition，2016，18（5）：91-99.

引言

《夜航船》作為一部類書，張岱在編纂過程中，博采眾長、追求精深、眾采經(jīng)史子集，對材料進(jìn)行分門別類。全書分天文、地理等20大類，類下又細(xì)分130子目，子目下又收錄多達(dá)4 000多條目。書中介紹的知識包羅萬象，琳瑯滿目。因其按類屬進(jìn)行編排、有著清晰的分類性和文白夾雜、有較濃口語色彩的語言風(fēng)格及不拘類別、廣泛取材等的語料特點，使得《夜航船》成為同時期類書中較有代表性的著作。

成語作為一種較特殊的語料，它是文化的載體，能更加生動貼切地折射出一個民族的文化心理。它存在一種特殊的現(xiàn)象——包含著一個民族豐富文化寓意的動物形象融貫于成語中，這就形成了“成語中含有動物名或是成語意義形成與動物有關(guān)的動物成語”［1］。十二生肖作為常見動物（除龍外），也廣泛地參與到成語的形成過程中，描寫十二生肖動物行為或以十二生肖為事件主體的傳說、寓言、典故等凝結(jié)而成且含有十二生肖名稱的十二生肖成語也隨之產(chǎn)生。據(jù)相關(guān)統(tǒng)計，《中國成語大辭典》（以下簡稱《大辭典》）中共收錄664個生肖成語，其中出現(xiàn)93個含兩種生肖的成語［2］?！兑购酱芬粫?，因作者編纂的不少條目都是可讀性極強的小品文或筆記小說，作為語言文化“活化石”的成語在《夜航船》中也是俯拾即是。經(jīng)筆者依靠相關(guān)成語辭書甄別，統(tǒng)計得全書四字格成語達(dá)548個，其中十二生肖成語有58個。筆者認(rèn)為，通過對這些十二生肖成語的相關(guān)研究，對我們在成語的正確使用和十二生肖成語文化熟悉等方面很有必要。

1　《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分類

1.1據(jù)來源的歷史層次分類

就《夜航船》的文本內(nèi)容而言，在編纂過程中，張岱通過刪減合并法對前人所著的類書部類進(jìn)行精簡，然后又選取典故、筆記小說、傳聞乃至笑話等素材，通過自擬題目，對子目進(jìn)行概括，并在條目的編排用語上，盡可能地做到簡潔。全書匯集了先秦至明代的各類語料，書中成語縱貫上古、中古及近代的歷時跨度之長，使得成語的歷史層次劃分可以足夠細(xì)化具體。依據(jù)《漢語成語考釋詞典》（以下簡稱《考釋詞典》）與《漢語成語源流大辭典》（以下簡稱《源流大辭典》）中的部分參考材料，可將《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據(jù)出現(xiàn)的歷史層次分為以下幾個時期。

（1）源于先秦兩漢時期的十二生肖成語

該類成語共計36個，它們分別是：

雀角鼠牙、教猱升木——均首見于《詩經(jīng)》；

云龍風(fēng)虎、飛龍在天、羊觸藩籬——均首見于《周易》；

城狐社鼠——首見于《晏子春秋》；

犀牛望月——首見于《關(guān)尹子》；

馬首是瞻——首見于《左傳》；

牝雞司晨——首見于《尚書》；

偃鼠飲河、屠龍之技、葉公好龍、雞伏鵠卵——均首見于《莊子》；

守株待兔——首見于《韓非子》；

狐假虎威——首見于《尹文子》；

亥豕魯魚——首見于《呂氏春秋》；

素車白馬——首見于《周禮》①按：《周禮》之命名為后起，始于劉歆。《漢紀(jì)》曰：“劉歆奏請《周官》六篇列之于經(jīng)為《周禮》”，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序錄》曰：“劉歆為國師，建立《周官經(jīng)》以為《周禮》?！贝饲啊吨芏Y》名為“周官”。今之所見《周禮》文本源自劉歆所?！吨芄佟肺谋?，當(dāng)無疑義。；

羊質(zhì)虎皮——首見于《法言》（揚雄）；

白駒過隙——首見于《禮記》；

金馬玉堂——首見于《解嘲》（揚雄）；

指鹿為馬——首見于《新語》（陸賈）；

龍盤虎踞——首見于《文木賦》（劉勝）；

塞翁失馬——首見于《淮南子》；

兩虎相斗、跖犬吠堯、韓盧逐逡、畫蛇添足——均首見于《戰(zhàn)國策》；

斬蛇逐鹿、養(yǎng)虎遺患、如狼牧羊、沐猴而冠、喪家之狗——均首見于《史記》；

賣劍買?！滓娪凇稘h書》；

畫虎類犬——首見于《東觀漢記》；

杯弓蛇影、吳牛喘月——均首見于《風(fēng)俗通義》（應(yīng)劭）。

（2）源于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十二生肖成語

該類成語共計10個，它們是：

汗牛充棟——首見于《三都賦序》（皇甫謐）；

龍行虎步——首見于《宋書》；

陶犬瓦雞——首見于《金樓子》（蕭繹）；

牧豕聽經(jīng)、老牛舐犢、歲在龍蛇、寒蟬仗馬——均首見于《后漢書》；

龍章鳳姿、窮猿奔林——均首見于《世說新語》；

家雞野鶩——首見于《晉中興書》（何法盛）。

（3）源于唐朝時期的十二生肖成語

該類成語共計8個，分別是：

狗尾續(xù)貂、游云驚龍——均首見于《晉書》；

倚馬可待——首見于《琱玉集》①按：《琱玉集》為唐代的一部類書，國內(nèi)現(xiàn)僅存《琱玉集》的部分殘卷，漢籍抄本《琱玉集》原十五卷現(xiàn)藏于日本。；

驢鳴狗吠——首見于《朝野僉載》（張鷟）；

蜀犬吠日——首見于《招北客文》（岑參）；

馬牛襟裾——首見于《符讀書城南》（韓愈）；

畫龍點睛——首見于《歷代名畫記》（張彥遠(yuǎn)）；

風(fēng)檣陣馬——首見于《唐太常寺奉李郎李賀歌詩集序》（杜牧）。

（4）源于五代十國及以后的十二生肖成語

該類成語共計4個，分別是：

獐頭鼠目——首見于《舊唐書》；

打草驚蛇——首見于《祖堂集》；

犬不夜吠——首見于《警世通言》；

拒虎進(jìn)狼——首見于《復(fù)朗廷佐書》（張煌言）。

由上述統(tǒng)計可知，源于先秦兩漢時期的十二生肖成語有36個，占《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總數(shù)的62%，充分說明春秋戰(zhàn)國時期由于社會大變革，文化百家爭鳴，新事物不斷涌現(xiàn)，使得一大批適應(yīng)社會需要的成語有了孕育的源壤。而從文學(xué)發(fā)展和語言演變角度看，緊隨其后的兩漢，則又是對春秋戰(zhàn)國時期社會用語的進(jìn)一步繼承和發(fā)展，故先秦兩漢“成語”的高產(chǎn)也合乎情理。源于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十二生肖成語有10個，所占比例為17%。魏晉南北朝作為漢語發(fā)展史的中古前期，占據(jù)著漢語發(fā)展承上啟下的歷史地位。從詞匯角度來講，該階段是上古文言詞匯向近代白話詞匯過渡的轉(zhuǎn)折時期，十二生肖成語也在這一過渡時期內(nèi)得到進(jìn)一步發(fā)展。而唐朝時期的十二生肖成語則有8個，占了14%，這是因為唐朝作為中國歷史上詩詞發(fā)展的頂峰期，相關(guān)成語也多出自于詩作詞賦，十二生肖成語在此時也呈現(xiàn)穩(wěn)步發(fā)展的態(tài)勢。源于五代十國及以后的十二生肖成語有4個，占7%，這一階段，成語基本處在了定型使用階段，新成語產(chǎn)生并不豐富，算是成語的相對穩(wěn)定期。

1.2據(jù)語源的構(gòu)成方式分類

漢語成語的結(jié)構(gòu)定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有一個凝結(jié)的過程，十二生肖成語亦是如此。成語的語源往往是文獻(xiàn)中的一段話或者一個典故，人們?yōu)榱朔奖闶褂茫銓@些文字進(jìn)行再加工，繼而形成四字格成語。就語料形成成語的方式來講，有的是直接取用其中的四字格詞語作為成語來使用，有的則是經(jīng)過對文段、故事等進(jìn)行各種方式的加工改造來凝結(jié)和定型四字格，等等，現(xiàn)對這些方式進(jìn)行歸納并分類例舉。

1.2.1直取法

直取法即直接摘取文獻(xiàn)中相關(guān)文段的四字，以凝結(jié)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的詞源構(gòu)成方式。

偃鼠飲河——《莊子·逍遙游》“：偃鼠飲河，不過滿腹。”

賣劍買?！稘h書·龔遂傳》“：民有帶持刀劍者，使賣劍買牛，賣刀買犢?！?/p>

龍盤虎踞——《文木賦》：“既剝既刊，見其文章，或如龍盤虎踞，復(fù)似鸞集風(fēng)翔。”

沐猴而冠——《史記·項羽本紀(jì)》“：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

由直取法凝結(jié)而成的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最多，已達(dá)21個，占《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總數(shù)的36%。這也是漢語成語最初的主要語源構(gòu)成方式。除上述例詞之外，通過直取法定型而成的十二生肖成語還依次囊括為：獐頭鼠目、老牛舐犢、犀牛望月、拒虎進(jìn)狼、龍行虎步、飛龍在天、龍章鳳姿、歲在龍蛇、打草驚蛇、風(fēng)檣陣馬、馬首是瞻、如狼牧羊、教猱升木、窮猿奔林、驢鳴狗吠、犬不夜吠、喪家之狗。

1.2.2減字法

減字法是指為了達(dá)到言簡意賅、更易表述的需要，在不影響文段語句本意的前提下，通過刪減“之、乎、者、也、而”等虛字和部分無關(guān)緊要的實字來凝結(jié)成十二生肖成語的語源構(gòu)成方式，例如：

羊質(zhì)虎皮——《法言·吾子》：“羊質(zhì)而虎皮，見草而說，見豺而戰(zhàn)，忘其皮之虎矣。”

雞伏鵠卵——《莊子·庚桑楚》：“奔蜂不能化藿蠋，越雞不能伏鵠卵?！?/p>

采用減字法定型的十二生肖成語，在《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中有5個，所占比例為9%。除例舉的2個外，還有“馬牛襟裾、養(yǎng)虎遺患、葉公好龍”。

1.2.3節(jié)錄合并法

節(jié)錄合并法是指選取文段中有代表性的詞合并成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的方式。

游云驚龍——《晉書·王羲之傳》：“王羲之善草書，論者稱其筆曰飄若游云，矯若驚龍?！?/p>

陶犬瓦雞——《金樓子·立言上》：“夫陶犬無守夜之警，瓦雞無司晨之益?！?/p>

這種語源構(gòu)成方式，在《夜航船》十二生肖成語中也僅此兩例，所占比重為3%。

1.2.4概括法

概括法即選取語源原文史實、寓言故事中能夠高度概括整個句段大意的中心詞成分，來總結(jié)形成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的方式，例如：兩虎相斗——《戰(zhàn)國策·秦二》：“今兩虎爭人而斗，小者必死，大者必傷?！?/p>

屠龍之技——《莊子·列御寇》：“朱泙漫學(xué)屠龍于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p>

指鹿為馬——《新語·辨惑》：“至如秦二世之時，趙高駕鹿而從行。王曰：‘丞相何為駕鹿？'高曰：‘馬也。'王曰：‘丞相誤也，以鹿為馬。'高曰：‘陛下以臣言不然，愿問群臣。'臣半言鹿，半言馬。當(dāng)此之時，秦王不能自信其自，而從邪臣之說。”

通過概括法形成的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有15個，占《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總數(shù)的26%。除上述2個外，“吳牛喘月、狐假虎威、畫虎類犬、守株待兔、韓盧逐逡、畫龍點睛、杯弓蛇影、畫蛇添足、斬蛇逐鹿、塞翁失馬、狗尾續(xù)貂、亥豕魯魚”亦為概括法形成的成語。

1.2.5綜合法

部分成語從早期的雛形到后來的定型過程中，兼用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語源構(gòu)成方式形成四字格成語，是為綜合法，例如：

云龍風(fēng)虎——《周易·干》：“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fēng)從虎。圣人作而萬物睹。

牝雞司晨——《尚書·牧誓》：“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p>

采用綜合法成詞的十二生肖成語有15個，所占比例為26%。此方法是成語語源構(gòu)成方式中最復(fù)雜豐富的一類，除例舉的2個外，“城狐社鼠、雀角鼠牙、汗牛充棟、白駒過隙、寒蟬仗馬、金馬玉堂、素車白馬、倚馬可待、羊觸藩籬、家雞野鶩、蜀犬吠日、跖犬吠堯、牧豕聽經(jīng)”這13個成語也是依靠綜合法定型的。

通過對語源構(gòu)成方式的歸納分析，可以看出，部分十二生肖成語起初并非四言式，但人們?yōu)榱耸褂梅奖?，在不損于意義表達(dá)的前提下，對這些非四言式詞語進(jìn)行由簡到繁或由繁至簡的處理，凝結(jié)成定型后的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相反地，成語以四字格為主的趨勢又對成語的演變定型起到一定的反作用，正因為如此，才迫使后世產(chǎn)生的新生成語嚴(yán)格地凝固在四字格的范式之中。

2　《夜航船》部分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演變分析

對成語的演變分析，已是近些年成語研究的一大趨勢，但因成語演變與定型的時間跨度較大，對成語進(jìn)行歷時研究也是整個漢語成語研究領(lǐng)域的相對薄弱環(huán)節(jié)。成語的演變包括了形式跟意義上的演變，多數(shù)成語只存在詞素、詞序方面的形式演變，僅有為數(shù)不多的成語在感情色彩和意義上有所變化。筆者以《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為研究語料，對這些成語按十二生肖順序，依次選取部分構(gòu)詞定型階段演變較明顯的成語進(jìn)行個案演變分析①受篇幅和材料所限，對全部58個生肖成語進(jìn)行演變分析，存在難度。故選取部分生僻難懂、有一定代表性成語以探。，以期了解這些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的大致演變輪廓。

城狐社鼠

城狐社鼠②《夜航船》中，將“城狐社鼠”這類在冒號前的部分稱為條目名，冒號以后的為條目內(nèi)容。因其類書性質(zhì)，使其收錄的條目并非全部出自源頭文獻(xiàn)。筆者在搜羅書中成語過程中，依出自《夜航船》條目名、條目內(nèi)容、據(jù)條目名或條目內(nèi)容衍生（其源流并非如此，此方式僅為初期對語料中成語進(jìn)行提取的一種方式）這三個搜詞、收詞方式搜集該書中的四字格成語。：《韓詩外傳》：“社鼠不攻，城狐不灼?！笨制鋲某嵌鴤缫病！兑购酱に撵`部·走獸》

城狐社鼠，《夜航船》中文獻(xiàn)所出為《韓詩外傳》，張岱依此文段歸納“城狐社鼠”這一成語為條目名，實則語出《晏子春秋·內(nèi)篇問上第三》：“夫社，束木而涂之，鼠因而托焉，熏之則恐燒其木，灌之則恐?jǐn)∑渫?。此鼠所以不可得殺者，以社故也。”?］遠(yuǎn)早于張岱的引例。城也作“稷”，為祭祀谷神的廟。城墻上的狐貍，土地廟里的老鼠，比喻仗勢作惡的人。《源流大辭典》和《考釋詞典》均援引《說苑——善說》：“且夫狐者，人之所攻也；鼠者，人之所熏也；臣未見稷狐見攻，社鼠見熏，何則？所托者然也?！保?］171為語本，是為不確?！洞筠o典》語出《晏子春秋·內(nèi)篇問上第三》當(dāng)為源?！侗饼R書·郭秀列傳》：“屬太后觴朝貴于前殿，睿面陳士開罪失云：‘士開，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納貨賄，穢亂宮掖。'”［5］《魏鄭公諫錄》（唐·王方慶）：“公進(jìn)諫曰：城狐社鼠，皆是微物，為其所憑恃，除之不易；況外家公主，舊號難理。”《容齋四筆·城狐社鼠》（宋·洪邁）：“城狐不灌，社鼠不熏。謂其所棲穴者得所憑依，此古語也。故議論者率指人君左右近習(xí)為城狐社鼠?！保?］《水滸傳》：“都是汝等嫉賢妒能之臣壅蔽，不使下情上達(dá)，何異城狐社鼠也！”［7］《歧路燈》（清·李海觀）第三九回：“他靠住大門樓子吃飯，竟是經(jīng)書中一個城狐社鼠。”［8］《華蓋集·公理的把戲》（魯迅）：“以事論，則現(xiàn)在的教育界中實無豺狼，但有些城狐社鼠之流，那是當(dāng)然不能免的?！惫适窃~自春秋成詞后，沿用率較高，但現(xiàn)代漢語已不見其用。該詞亦作“社鼠城狐”，見《寶鼎現(xiàn)·壽京尹曾留遠(yuǎn)侍郎淵子》（宋·陳著）：“更社鼠城狐掃影，雁鶩驚人避箭?！保?］《石匱書后集·五·福王世家后論》（張岱）：“其奈有君無臣，社鼠城狐，共亡其國，實是中興之令主，反為亡國之孱王，天道至此，顛倒極矣！”［4］171也常省作“城社”，且前后多跟“依、憑”等字。如《后漢書·虞延傳》載：延前執(zhí)之，謂曰：“爾人之巨蠹，久依城社，不畏熏燒。今考實未竟，宜當(dāng)盡法”五代·宋·徐鉉《和江州江中丞見寄》：“鼠穴依城社，鴻飛在泬寥。高低各有處，不擬更相招?！保?0］

犀牛望月

月影犀帶：張九成有犀帶，文理縝密，中有一月影，過望則見，貴重在通天犀之上，蓋犀牛望月之久，故感其影于角也?！兑购酱と沼貌俊ひ律选?/p>

犀牛望月，原指犀牛的角長在鼻子上，影響了視物效果，后以此來比喻所見不夠全面。該語源于《關(guān)尹子·五鑒》：“譬如犀牛望月，月形入角，特因識生，始有月形，而彼真月，初不在角，胸中之天地萬物亦然”［11］624此詞《源流大辭典》《考釋詞典》均失收，《漢語大詞典》（以下簡稱《大詞典》）收詞，并指出其另一個演變義項——形容長久盼望，見于《中國歌謠資料·日頭落水落西方》：“日頭落水落西方，犀牛望月姐望郎?！保?2］

吳牛喘月

吳牛喘月：《風(fēng)俗通》：吳?？嘤谌眨室娫露??！兑购酱ぬ煳牟俊と赵隆?/p>

吳牛喘月，主謂式貶義性成語，語出《風(fēng)俗通義·佚文》（東漢·應(yīng)劭）：“吳牛望月則喘，使之苦于日，見月怖，亦喘之矣?！保?］1234張岱所引《風(fēng)俗通》是為《風(fēng)俗通義》的簡稱，該條目是其對《風(fēng)俗通義》內(nèi)容的精簡再加工，意為吳地天氣炎熱的時間長，當(dāng)?shù)氐乃：芘聼幔岩姷降脑铝廉?dāng)作太陽，害怕得喘起氣來。后比喻因見到曾讓自己受苦的類似事物而心生疑慮，或指因疑心太重而擔(dān)驚受怕?！豆印罚〞x·）郭澄之云：“滿奮字武林，高平人，畏風(fēng)。在晉武帝坐，北窗有琉璃扇，實密似疏，奮有難色。帝乃笑之，奮曰：‘臣猶吳牛，見月而喘。'”［4］1234是詞也用來特指天氣酷熱難耐，如《丁督護歌》（李白）云：“吳牛喘月時，拖船一何苦！”［13］同見《送蕭三十一之魯中兼問稚子伯禽》（李白）：“六月南風(fēng)吹白沙，吳牛喘月氣成霞?！保?4］144

龍行虎步

龍飛：新主登極曰龍飛，取《易經(jīng)》“飛龍在天，利見大人”。蓋干九五為君位，故云?！度A林集》：“位以龍飛，文以虎變?！薄兑购酱と宋锊俊さ弁酢?/p>

龍行虎步，出自《宋書·武帝紀(jì)》：“劉裕龍行虎步，視瞻不凡，恐不為人下，宜早為其所?！保?5］作為聯(lián)合結(jié)構(gòu)的褒義成語，它有兩個義項：①舉止行動如龍虎一樣非凡，多形容帝王將相步伐矯健，儀態(tài)莊重威嚴(yán)。如《虬髯翁》（凌蒙初）云：“遇著俺張兄虬髯翁，他龍行虎步，是個王者之相?！保?］749②亦用來比喻詩文的體制格局闊大。如《詩式·品藻》：“其華艷如百葉芙蓉，菡萏照水；其體裁如龍行虎步，氣逸情高?！币嘧鳌盎⒉烬埿小??！段鍩魰吩疲骸吧咸茫橹粽仍唬骸畽M拈倒用，諸方虎步龍行。'”［4］749

韓盧逐逡

搏蹇兔：《史記》：范雎謂秦昭王曰：“以秦治諸侯，譬猶走韓盧而搏蹇兔也?！薄兑购酱に撵`部·走獸》

韓盧逐逡，逡，通“?”，狡兔名。張岱所作條目及內(nèi)容，實則是對《史記》中相關(guān)內(nèi)容的概括。依“韓盧、搏蹇兔”成“韓盧逐逡”成語，其為主謂式結(jié)構(gòu)含貶義的成語。在《源流大辭典》中可參“韓盧逐兔”條目。該詞首見于《戰(zhàn)國策·齊策三》：“韓子盧者，天下之疾犬也。東郭逡者，海內(nèi)之狡兔也。韓子盧逐東郭逡，環(huán)山者三，騰山者五，兔極于前，犬廢于后，犬兔俱罷，各死其處?！保?6］其義有二：①“對舉”指用并列的兩事物進(jìn)行互相襯托，以在對比中凸顯兩事物的不同。比喻強者追擊弱者，勢在必得。如《戰(zhàn)國策·秦三》云：“以秦卒之勇，車騎之多，以當(dāng)諸侯，譬若馳韓盧而逐蹇兔也，霸王之業(yè)可致?！保?7］又如《霸陵》（唐·胡曾）云：“原頭日落雪邊云，猶放韓盧逐兔群?！保?8］②比喻兩強角逐爭勝。又作“韓盧逐?”。如《大復(fù)集·一·蹇賦》（明·何景明）云：“寧驂罷服羸全以自終兮，豈能與韓盧逐？而斗行之工。”［11］219《考釋詞典》未收該詞。

龍章鳳姿

獐頭鼠目：唐苗晉卿薦元載。李揆輕載相寒，謂晉卿曰：“龍章鳳姿士不見，獐頭鼠目子乃求官耶？”載銜之。《夜航船·容貌部·形體》

龍章鳳姿，章為文采義，即龍的文采，鳳的姿容，龍鳳對舉①“對舉”指用并列的兩事物進(jìn)行互相襯托，以在對比中凸顯兩事物的不同。，用以形容有非凡神采的人。該詞為形容關(guān)系的描述式成語?！兑购酱分幸浴扳^鼠目”為條目名，條目內(nèi)容則是“龍章鳳姿”與“獐頭鼠目”對舉。語出《世說新語·容止》：“‘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fēng)姿特秀'。劉孝標(biāo)注引《康別傳》：‘土木形骸，不加飾厲，而龍章風(fēng)姿，天質(zhì)自然，正爾在群形之中，便自知非常之器'”［19］《源流大辭典》《考釋詞典》均有另義：指高貴的出身；也指儀表、才器不同凡俗的人。如《舊唐書·李揆傳》云：“初，揆秉政，侍中苗晉卿累薦元載為重官。揆自恃門望，以載地寒，意甚輕易，不納，而謂晉卿曰‘龍章鳳姿之士不見用，鷹頭鼠目之子乃求官。'”［20］670宋·李覯《次韻答提刑孫都官（其二）》：“真賞由來世上稀，幾人相見不相知；如今一字成華袞，豈識龍章與鳳姿？”［21］

歲在龍蛇

歲在龍蛇：鄭玄夢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歲在辰，明年歲在巳?！奔儒?，以讖合歲，知命當(dāng)終。讖云：“歲在龍蛇賢人嗟?！薄兑购酱ざY樂部·禮制喪事一》

歲在龍蛇，以龍蛇對舉，成“龍蛇之年”。歲星運行至辰巳年謂之，指壽數(shù)將盡。據(jù)命理星象學(xué)之言，龍蛇之年為兇年。實則是一種迷信的說法，未必應(yīng)驗。是詞《源流大辭典》《考釋詞典》均失收?！逗鬂h書·鄭玄傳》：“五年春，夢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歲在辰，來年歲在巳。'既寤，以讖合之，知當(dāng)命終，有頃寢疾。李賢注：“北齊劉晝《高才不遇傳》論玄曰‘辰為龍，巳為蛇，歲至龍蛇。賢人嗟，玄以讖合之'，蓋謂此也。”當(dāng)為起源。《再過超然臺贈太守霍翔》（蘇軾）：“昔飲雩泉別常山，天寒歲在龍蛇間?！保?1］548

風(fēng)檣陣馬

風(fēng)檣陣馬：宋米芾善書。東坡云：“元章平生篆隸真行草書，分為十卷，風(fēng)檣陣馬，當(dāng)與鐘、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夜航船·文學(xué)部·書畫》.

風(fēng)檣陣馬，“風(fēng)檣”指風(fēng)帆，“陣馬”即戰(zhàn)馬，表面意義即指乘風(fēng)急速行進(jìn)的帆船，沖鋒陷陣、臨陣廝殺的戰(zhàn)馬。作為直接源于條目名的成語，主要用來比喻氣勢勇猛雄壯。該詞源于《唐太常寺奉李郎李賀歌詩集序》（杜牧）：“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fēng)檣陣馬，不足為其勇也。”［22］《苕溪漁隱叢話前集·韋蘇州》：“豈蒹葭莽蒼，無三湘七澤之壯，雪蓬煙艇，無風(fēng)檣陣馬之奇乎？”［23］《大辭典》收錄該詞并有它義，即用來比喻文筆遒勁?！?杜弢武全集>序》（錢謙益）云：“軍書羽檄，汗簡錯互，風(fēng)檣陣馬，筆墨橫飛?！保?3］239該詞也省作“檣馬”，如《牧齋初學(xué)集·六九·一雨法師塔銘》（錢謙益）：“浪師掃除注腳，敷演妙義，嚬呻咳唾，光明熾然，聞之如檣馬奔馳，風(fēng)濤回駭，破除宿物，得未曾有。”［20］322亦作“陣馬風(fēng)檣”。《送劉子?xùn)|游》（元好問）：“劉郎世舊出雄邊，生長幽、并氣質(zhì)全。陣馬風(fēng)檣見豪舉，雪車冰柱得真?zhèn)鳌！保?］359

素車白馬

素車白馬：范式巨卿、張劭元伯相與為友。元伯卒。式夢劭呼曰：“巨卿，吾已某日死，某日葬”式馳往赴之。未及到而劭已發(fā)引。將至壙，而柩不前。其母曰：“元伯，豈有望耶？”停柩。移時，乃見素車白馬，號哭而來。母曰：“是必范巨卿也?！笔揭驁?zhí)紼而引，其柩乃前?！兑购酱ざY樂部·禮制喪事一》.

素車白馬，本義為兇喪事所用的白馬白車，以此表示對亡故人的哀悼。張岱所收條目內(nèi)容應(yīng)為對“范式張劭”典故的一個濃縮。語本《周禮·春官·巾車》：“年不順成，則天子素服，乘素車，食無樂?！保?4］《大辭典》與《考釋詞典》的語源均晚于此。除本義以外，還有二義：①古代兇喪事用的冠服和車輿。亦有同素異序“白馬素車”。引申為亡國投降的意思?！妒酚洝で厥蓟时炯o(jì)》：“子嬰為秦王四十六日，楚將沛公破秦軍入武關(guān)，遂至霸上，使人約降子嬰。子嬰即系頸以組，白馬素車，奉天子璽符，降軹道旁。”［25］②比喻錢塘江上駕馭狂潮怒濤的潮神伍子胥。是為典故詞?！短綇V記·伍子胥》：“伍子胥累諫吳王，賜屬鏤劍而死。臨終，戒其子曰：‘懸吾首于南門，以觀越兵來……吾當(dāng)朝暮乘潮，以觀吳之?dāng)?自是自海門山，潮頭洶高數(shù)百尺……時有見子胥乘素車白馬在潮頭之中。因立廟以祠焉?！保?6］

羊觸藩籬

羊觸藩籬：《易經(jīng)》：“羝羊觸藩，羸其角?！薄兑购酱に撵`部·走獸》

羊觸藩籬，所參辭書均作“羝羊觸藩”。意指公羊用角去頂撞籬笆，結(jié)果把角給掛住了，多以此比喻進(jìn)退兩難之勢。語出《周易·大壯》：“羝羊觸藩，羸其角?！辟瑸槔p繞義，《夜航船》中的文段即引自此?！段簳惙秱鳌罚骸案娌贿h(yuǎn)圖，懼虧軍勢。既進(jìn)無所取，退逼強敵，羝羊觸蕃，羸角之謂?！保?7］蕃，通“藩”。《二刻拍案驚奇》：“自實走得一個不耐煩，正所謂：羝羊觸藩，進(jìn)退兩難?！薄队耒R臺記·得書》（明·朱鼎）：“諒他的進(jìn)退好似觸藩羝羊。寄萍跡衡陽雁行?！保?8］

教猱升木

教猱升木：猱，猴屬，性善升木，不待教而能者?！对娊?jīng)》：毋教猱升木?！兑购酱に撵`部·走獸》

教猱升木，為動賓結(jié)構(gòu)貶義成語。猱，指獼猴。教猴子上樹。比喻教唆壞人去做壞事?！对娊?jīng)·小雅·角弓》：“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保?9］49是為其源?！兑购酱芳词沾嗽礊閮?nèi)容，并以“教猱升木”成語為條目名，且對“猱”作了言簡意賅的釋義?！杜簏h論》（唐·李德裕）：“今之朋黨者，皆依倚幸臣，誣陷君子，鼓天下之動以養(yǎng)交游，竊儒家之術(shù)以資大盜，所謂教猱升木，嗾犬害人，穴居城社，不可熏鑿，漢之黨錮，為理世之罪人矣?！保?］584《珥筆民》（清·羅安）：“一部律例爛胸中，興訟起獄巧羅織；教猱升木無不為。變幻诪張亂曲直?！痹撛~亦省為“教猱”，《圣與圖為沈鑣作》（清·杭世駿）：“臨深況有辱親懼，教猱毋乃行人誹?！保?0］531

家雞野鶩

家雞野鶩：晉庾翼少時，書與右軍。齊名，學(xué)者多宗右軍。庾不忿，與都人書云：“小兒輩乃厭家雞，反愛野鶩，皆學(xué)逸少書?！薄兑购酱の膶W(xué)部·書畫》

家雞野鶩，《大辭典》參“家雞野雉”詞目。該詞源于《晉中興書》（何法盛）：“庾翼書，少時與王右軍齊名。右軍后進(jìn)，庾猶不分。在荊州與都下書云：‘小兒輩厭家雞，愛野雉，皆學(xué)逸少書，須吾下當(dāng)北之。'”［30］雉為野雞。此文段意指庾翼以家雞來喻自己的書法，以野雉來喻王羲之的書法。以此來形容書法風(fēng)格不同。張岱所收條目內(nèi)容應(yīng)是對這一語源文獻(xiàn)的總結(jié)。是詞《源流大辭典》《考釋詞典》均收作“家雞野鶩”，鶩指鴨子。除上述用義外，部分文獻(xiàn)中也以家雞來喻自己的妻室，以野鶩來喻外遇；亦指代那些身份卑微而為己所厭棄的對象。如《錯姻緣傳奇·悔親》（清·陳烺）：“縱然注定命由天，家雞野鶩，怎便匹鸞鹓？”［4］557

喪家之狗

相圣人：姑布子卿，相孔子曰：“其顙似堯，其頂類皋陶，其肩類子產(chǎn)，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身長九尺三寸，累累然若喪家之狗?！薄兑购酱ぞ帕鞑俊は唷?/p>

喪家之狗，為偏正結(jié)構(gòu)的貶義典故成語。語出《史記·孔子世家》：“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累累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仔廊恍υ唬骸螤睿┮?。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31］

“相圣人”下的內(nèi)容亦為對此語源的歸納?！皢省庇袃蓚€讀音：讀sāng時，原指有喪事人家的狗，因主人忙于喪事而得不到喂養(yǎng)，后比喻懷才不遇、不受重用的人，語本中“喪家之狗”即為此義；讀sàng時，轉(zhuǎn)指無家可歸的狗，比喻無處藏身，到處亂竄的人。如《抵疑》（西晉·夏侯湛）：“當(dāng)此之時，若失水之魚，喪家之狗，行不勝衣，言不出口，安能干當(dāng)世之務(wù)，觸人主之威？”［32］該詞為同形而字音字義都不同的特殊成語較罕見。

蜀犬吠日

蜀犬吠日：柳文：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則群犬吠之?！兑购酱ぬ煳牟俊と赵隆?

蜀犬吠日，比喻少見多怪，語出《招北客文》（岑參）：“蜀之先日蠶叢兮……吁彼漢原，上當(dāng)漏天，靡日不雨，四時霶然……終年霖淫，時復(fù)日出，諸犬，向天吠日?！保?］1100張岱所引應(yīng)是對《大辭典》書證?！洞痦f中立論師道書》（柳宗元）：“屈子賦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仆往聞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則犬吠。”［11］527的一個概括，但《源流》《考釋》的語源書證均早于此。沿用至《一瓢詩話》（清·薛雪）：“看詩須知作者所指，才是賈胡辨寶。若一味率執(zhí)己見，未免有吠日之誚?！保?3］

亥豕魯魚

亥豕：子夏見讀史者曰：“晉師伐秦，三豕渡河?！弊酉脑唬骸胺且?，己亥渡河耳?！眴栔斒罚??！兑购酱の膶W(xué)部·經(jīng)史》

亥豕魯魚，幾部辭典均收其同素異序成語“魯魚亥豕”為詞條?！洞筠o典》《考釋詞典》均引《抱仆子·內(nèi)篇·一九·遐覽》：“書字人知之，猶尚寫之多誤。故諺曰：“書三寫，魚成魯，虛成虎?！保?4］為源，不確。其源實為《呂氏春秋·察傳》：“有讀史記者曰：‘晉師三豕涉河'子夏曰：‘非也，是己亥也'夫己與三相近，豕與亥相似?！保?9］421張岱也是對此源進(jìn)行了一個歸納，而成“亥豕”條目?！磅埂绷x為豬。該詞意指在傳抄、刊刻過程把“魚”寫成“魯”，把“亥”寫成“豕”，代指傳寫、刊印過程中所出現(xiàn)的文字錯誤?！堕e居集·賀谷少岱喪目重明序》（明·李開先）：“字無魯魚亥豕之訛，由此而享文名?！保?］753也作“亥豕魚魯”?！斗ㄔ分榱帧こ黾也俊俊罚骸胺蛞淮畷嘿t相襲，遂令亥豕換文，魚魯易韻?！保?］753

3　結(jié)語

十二生肖成語作為漢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文化載體，生動地再現(xiàn)了古人的傳統(tǒng)文化價值觀。通過對《夜航船》十二生肖四字格成語的初步分析，對今后在理解和使用這些成語是有所裨益的。生肖成語的內(nèi)涵文化遠(yuǎn)不止此，全面深入多角度的分析，對了解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漢語成語研究，乃至漢語成語史的構(gòu)擬都是極其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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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文彥元

編輯部網(wǎng)址：http：//sk.swpuxb.com

A Study on Four-character Chengyu of Chinese Zodiac in The Night Ferry

Zhang Xin，Wang Baohong*
School of Literature，Xizang Minzu University，Xianyang Shaanxi，712082，China

The Night Ferry，an encyclopedia with materials taken from various sources and arranged according to subjects，was compiled by Zhang Dai，the late Ming and early Qing dynasty writer.This book covers extensive entries in different fields including all kinds of literatures from the pre-Qin period to the Ming Dynasty and idiomatic expressions（Chengyu）of different times.There are 548 four-character Chengyu in this book，among which 58 four-character Chengyu are about Chinese zodiac（a classification scheme that assigns an animal to each year in a repeating twelve-year cycle）.This paper summarizes and analyzes the four-character Chengyu of Chinese zodiac according to etymology so as to pinpoint the time and typification of the Chengyu of Chinese zodiac.Moreover，we selected certain Chengyu of Chinese zodiac for detailed study to trace their development and application in history.As a result，the summarization of Chengyu of Chinese zodiac in The Night Ferry is formed after multilevel analyses，laying a foundatin for future study on four-character Chengyu in The Night Ferry.

The Night Ferry；Chinese zodiac；four-character Chengyu；modern Chinese vocabulary；literary sketches；unofficial histories

10.11885/j.issn.1674-5094.2015.12.14.01

1674-5094（2016）05-0091-09

H131

A

2015-12-14

張鑫（1990-），男（漢族），陜西鎮(zhèn)安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古及近古漢語詞匯。

王寶紅（1970-），女（漢族），陜西寶雞人，教授，研究方向：近代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