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愛龍，曹升生

(1.渤海大學 政治與歷史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2.渤海大學 政治與歷史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

?

美國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形成過程及啟示

段愛龍，曹升生

(1.渤海大學 政治與歷史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2.渤海大學 政治與歷史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

美國智庫；智庫研究；理論體系；中國智庫

美國的智庫研究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fā)展日漸成熟，現(xiàn)今為止，已然形成了一套較為成熟的理論體系。智庫在美國政府決策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形成與其所處的時代背景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美國智庫的興衰和轉變伴隨著美國在世界政治舞臺上角色轉換而決定的。研究美國智庫理論體系的形成過程，從理論的視角來探求美國智庫研究范式的轉變，尋找美國智庫發(fā)展演變規(guī)律，轉換視角從“智庫學”上來研究美國智庫，為中國智庫理論建設和發(fā)展積累經驗。

美國智庫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20年代初，二戰(zhàn)結束后，美國國際地位迅速提升，為美國智庫的迅速崛起提供了適宜的土壤。20世紀50年代，美國現(xiàn)代獨立智庫的興起，開啟了美國智庫的新時代?，F(xiàn)代獨立智庫中最為著名典范就是蘭德公司，很多學者把蘭德公司的建立，標志著現(xiàn)代獨立智庫的開端。蘭德公司為其它智庫研究機構的建立提供了借鑒。在智庫研究上，20世紀70年代之前的美國智庫研究還未成型，這一時期的智庫研究，沒有專門的智庫研究人員、沒有專著出版，只是簡單的新聞報道。20世紀70年代以后的美國智庫研究，開始出現(xiàn)專門的學者和研究成果，美國智庫研究理論體系開始邁出了第一步。21世紀以后，美國智庫理論研究取得飛速發(fā)展，智庫研究成果斐然、學者眾多，直至一套完整的智庫研究理論體系成熟。

一、美國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形成

美國學界的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形成過程與美國特定的歷史背景和時代環(huán)境有關。就像智庫學者麥甘指出：“美國在二戰(zhàn)結束以后，在戰(zhàn)略上需要扶持日本和德國為首的一批資本主義國家，不斷擴大資本主義陣營的實力和美國對資本主義陣營的影響力，來和蘇聯(lián)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爭霸世界領導權”[1]；與此同時，美國政府還要協(xié)調各個黨派和社會團體間的利益關系。因此，在美國政府的公共事物處理過程中，就亟需借智庫的智力支持輔助政府制定適宜的公共政策。在這樣的時代大背景下，涌現(xiàn)出像蘭德公司一樣的現(xiàn)代獨立智庫，為美國政府的公共政策建言獻策，并于政府簽訂合同。政府的需求直接推動美國智庫的迅速發(fā)展，智庫開始廣泛參與到美國政治決策中[1]。隨著美國智庫的迅速崛起，在關注美國智庫本身的同時，對美國智庫整體性和規(guī)律性研究的學者日益增多，相應的專著和成果開始充盈起來，進一步豐富了美國智庫研究理論的內涵。

(一)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的出現(xiàn)

二戰(zhàn)結束后，蘭德公司作為現(xiàn)代獨立智庫的典范，開啟了美國現(xiàn)代獨立智庫的崛起之路。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是指從美國智庫的歷史背景、歷史起源、轉變過程、發(fā)展歷程等傳統(tǒng)的研究視角為切入點來進行研究。美國學界在智庫研究上開始了新嘗試，但是并沒有專著出版。直到20世紀70年代初，美國智庫數(shù)量持續(xù)增加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導致美國智庫市場形成。1971年美國學者保羅·迪克遜(Paul Dickson)出版了第一部系統(tǒng)性的關于智庫研究的專著《思想庫》一書[2]，這部書主要的研究視角就是從智庫的歷史背景，智庫的歷史起源為切入，深入分析了美國智庫的歷史淵源，為后來的智庫理論構建準備了條件。除了《思想庫》一書以外，美國學界內，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鮮有其它關于智庫研究的專著出版。

隨著冷戰(zhàn)的結束，美國智庫再一次迎來了繁榮發(fā)展的黃金時代，美國學界的智庫研究更上一層樓，在保羅·迪克遜等智庫學者的基礎上，把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更進一步完備起來，其中詹姆斯·史密斯(James·Smith)在其1993年的《思想掮客：智庫和新政策精英的崛起》一書中，對智庫的發(fā)展采用時間軸為線索，對智庫的演變和發(fā)展進行了詳盡論述。[3]同樣也是采用的是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大衛(wèi)·里奇(Divide·Rich)，1993年在他的著作《美國政治轉型：新華盛頓和智庫的興起》一書[4],也是典型的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的代表性著作。這些學者在保羅·迪克遜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動了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的形成。

(二)實證主義研究范式的興起

20世紀90年代以后，美國智庫持續(xù)繁榮大發(fā)展，歷史傳統(tǒng)路徑研究范式顯然不能滿足智庫研究的需要。智庫研究上開始出現(xiàn)了定性和定量兩大實證主義研究方法。所謂的實證主義研究主要是指智庫研究具體采用的研究方法。從研究對象上來說，就是以客觀事物為依據(jù)，并用科學的方法進行概括總結，更多的是探求社會現(xiàn)象直接的前因后果與邏輯關系；對事物的一般性規(guī)律進行深入分析。因此，智庫研究學者們在研究方法上更加注重實證主義研究。其中最為有名的學者是英國華威大學的戴安娜·斯通(Diane Stone)在其專著《捕獲政治想象：智庫與決策過程》一書中[5]，她從現(xiàn)實層面上分析了智庫，在美國政府公共政策制定過程中的影響力。她著作更過的是采用案例分析和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的方式，對智庫進行研究。還對智庫的傳播方式和組織結構進行了實證研究。隨后，智庫學者麥甘(James G McGann)，1995年的《公共政策研究產業(yè)中經費、學者和影響力的競爭》一書中[6]，他通過問卷的形式搜集美國智庫數(shù)據(jù)，開創(chuàng)了智庫研究的定量分析先例。2006年，學者阿貝爾森在《國會的理念》一書中[7]，在對各領域著作研究的基礎上，又進行深入的分析美國智庫的影響力。其同樣采用實證主義研究，通過數(shù)據(jù)篩選和問卷調查等各種形式，進一步研究了美國各個不同的類型的智庫之間如何影響美國政府的決策，以及智庫在政府決策過程中的角色定位等問題。

總體來說，在智庫研究過程中，實證主義研究范式已然成為最受歡迎的研究范式。越來越多的學者參與到智庫研究中來，在智庫研究過程中，除了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和實證主義研究范式以外，更多的學者的視野開始擴展到全球，隨著而來的，比較研究范式和多學科研究范式開始興起，進一步推動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形成。

(三)比較研究和多學科研究范式的興起

進入21世紀以后，隨著美國智庫的國際影響力穩(wěn)步提升，美國的智庫數(shù)量穩(wěn)居世界第一，世界頂級智庫眾多，智庫學者眾多，它們開始把研究視野轉移到全球。在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與實證主義研究范式的基礎上，比較研究范式和多學科研究范式又開始活躍在美國智庫研究的主流前沿。美國學者麥甘就是比較研究范式的實踐者，麥甘的《全球智庫報告》又一次把智庫研究范式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8]，《全球智庫報告》[9]被很多學者稱之為世界智庫百科大全，他對世界范圍內的智庫進行綜合篩選和評比最終形成一份排名報告。麥甘相比于美國智庫研究的其它學者，更多的是集中于決策模式、歷史發(fā)展、政治地位、影響力探討、該國的智庫總體發(fā)展水平等綜合性因素。在智庫研究過程中，除了比較研究范式之外，具體的研究上還是會受到單一學科的限制，因此，在采用比較研究范式的同時，還衍生出了多學科研究范式。所謂的多學科研究范式，就是在智庫研究過程中會涉及到各個學科方面的知識，需要各個學科之間密切配合。多學科研究范式也是隨著各學科間交叉性，這種研究范式一出現(xiàn)就受到學者的追捧。必將會成為智庫研究的主流范式。這種范式在研究上彌補了單一學科的不足。最為代表性的《全球智庫報告》，比較研究和多學科研究綜合的成果。隨著時代的需求和向前發(fā)展，各個研究范式也與時俱進，這些研究范式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套智庫研究理論體系。

美國學界的智庫研究研究，從歷史傳統(tǒng)研究范式到多學科研究范式，前后經歷了幾十年的發(fā)展。梳理美國學者的智庫研究成果和智庫研究范式的演變歷程，可以發(fā)現(xiàn)，美國智庫研究范式的形成與其所處的時代背景和代表性的成果密不可分。每次智庫研究范式的興起都是處在新的時間節(jié)點上，直至一套完備智庫研究理論體系形成。在智庫研究過程中離不開像詹姆斯·麥甘、安德魯·里奇、戴安娜·斯通、唐納德·阿貝爾森等[10]智庫學者的推動，是美國智庫理論體系建設遙遙領先其它國家。

二、對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啟示意義

近幾年來，國家領導及政府機構對中國學界的智庫研究和發(fā)展給予高度肯定和關注，雖然中國智庫在推陳出新和智庫發(fā)展過程中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當前國際形勢復雜多變，中國智庫建設和發(fā)展仍然面臨挑戰(zhàn)和競爭，表現(xiàn)在中國智庫跟不上時代發(fā)展的節(jié)拍；不能有效及時地處理突發(fā)問題；缺少影響力和知名度較高的一流頂級智庫。因此，對中國而言，要想建設具有國際水準的一流智庫任重道遠。筆者認為，中國要發(fā)展自己的智庫體系，應該借鑒美國智庫建設的成果以及美國智庫研究理論體系形成和發(fā)展的經驗，并結合中國實際，在社會發(fā)展和公共管理方面提供有益的政策建議和行動指南。

(一)提升智庫創(chuàng)新力，優(yōu)化管理模式，完善監(jiān)督機制

首先，創(chuàng)新能力不足是我國經濟發(fā)展面臨的重要挑戰(zhàn)，中國智庫建設應該首先以提升創(chuàng)新能力作為目標。中國智庫在國際視野和成果創(chuàng)新上與美國智庫仍然有著巨大的落差。所以，對于中國智庫的發(fā)展和建設而言，具有國際知名較高的一流智庫，是中國自身發(fā)展的需要，也是實現(xiàn)中國夢的必然要求。中國已經進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起點，為中國智庫建設和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新的契機和提供了良好的平臺。未來中國智庫必將成為中國決策體制的一部分。因此，中國智庫要不斷積蓄力量推陳出新，尤其是提升智庫的全球視野和創(chuàng)新能力。

其次，中國的智庫建設應該擺脫傳統(tǒng)的管理模式，借鑒美國智庫的管理方法，從管理上優(yōu)化我國的智庫組織。美國智庫之所以具有活力就在于其開放式的管理模式。因此，我國的智庫發(fā)展首先就是要使其保持一定的獨立性，在管理模式方面增加自由度和開放性，束縛的減少有利于提高智庫的思維延展。智庫存在的宗旨在于為國家和社會服務，政府要加強在公共管理方面的引導，對于智庫合理、成熟的建議予以積極應對，增加智庫發(fā)揮作用的積極性，鼓勵其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模式。

最后，建立與智庫發(fā)展相適應的監(jiān)督體系。任何一個公共服務組織的發(fā)展和作用都應該有國家和民眾的監(jiān)督，作為特殊公共服務組織的智庫也離不開政府與民眾的監(jiān)督。政府的監(jiān)督要避免將監(jiān)督與監(jiān)管混淆，應以監(jiān)督其發(fā)展方向為主，切勿將監(jiān)督變?yōu)楸O(jiān)管，影響智庫的獨立性進而使智庫喪失其獨特的運行模式。智庫是為民眾服務的，其生命力也在于民眾的關注度和信任度。因此，民眾的監(jiān)督對于智庫的建設尤為重要，應該嘗試建立一整套的評價體系，保證智庫的研究內容和服務對象不會發(fā)生偏離，更好的為民眾服務。

(二)注重智庫研究的理論建設，提升中國智庫的研究水平

理論能夠為實踐提供指導，加強智庫研究的理論建設，為中國智庫的建設提供合理的建議，有利于我國智庫更快更好的為經濟和社會發(fā)展服務。

近些年來，中國學者越來越多的關注智庫建設并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世界風云變幻，當前中國面臨的國內外問題復雜多變，例如環(huán)境保護、經濟發(fā)展、恐怖主義、核問題等全球性問題，就更需要有智庫的參與和輔助政府決策。中國學者應積極與西方智庫機構交流互動，努力提升中國學者的智庫研究視野，推動中國智庫的長遠發(fā)展。中國學界的智庫研究，大部分還處于對西方智庫公開發(fā)表的成果進行翻譯和整理上，很少能對美國智庫的動態(tài)性及時把握，對智庫研究理論把握不足，在智庫研究范式和理論體系構建上存在差距。

鑒于此，美國智庫給中國智庫帶來深刻的啟示意義，中國學者要注重研究方法和范式的探究，構建中國智庫研究理論框架。智庫的發(fā)展是時代的主流趨勢，也是歷史賦予智庫的新使命，更是引領未來的新力量。它不僅僅是一個高度智力的集合體，更是帶著強烈的責任感來影響世界歷史進程。

三、結語

美國智庫起源早、發(fā)展速度最快，取得的成果顯著。所以，對美國智庫的研究，首先從整體上把握美國智庫的發(fā)展趨勢和演變過程，要對美國智庫研究范式的形成、發(fā)展、轉變以及所處的大環(huán)境的進行深入剖析；其次，更要深入研究美國學界的智庫研究范式的形成和轉變過程；最后，總結美國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規(guī)律。眾所周知，美國智庫研究理論體系的形成過程與其特定的時代環(huán)境密不可分，因此，中國的智庫研究，不可能也沒有必要照搬美國智庫的發(fā)展模式和歷程，但以美國智庫理論體系的形成過程為借鑒，從中得到啟示，最終尋找一條提髙中國學界智庫研究的路徑。

[1]James G.McGann,Think Tanks and Policy Advice in The U.S.,Routledge,2009.p.03-08.

[2]Paul Dickson,ThinkTanks,New York:Atheneum,1971,p.9.

[3]James A. Smith, The Idea Brokers: Think Tanks And The Rise Of The New Policy Elite,[M] Free Press, 1993:98-122.

[4]王莉麗.旋轉門：美國思想庫研究[M].北京：國家行政學院出版社，2010：23-29.

[5]Diane Stone, Capturing the Political Imagination: Think Tanks and the Policy Process,[M] Routledge, 1996.

[6]James G. McGann, Global Think Tanks: Policy Networks and Governance,[M] Routledge, 2011:69-98.

[7]王莉麗.旋轉門：美國思想庫研究[M].北京：國家行政學院出版社，2010：4-14.

[8]候經川，趙榮英，邱均平.全球思想庫發(fā)展綜述[J].預測，2003，22(6)：7-9.

[9]James G. Mc Gann, “2014 Global Go to Think Tanks Index Report,”[R] Think Tanks and Civil Societies Program,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10]金芳孫震海國峰等.西方學者論智庫[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0:13-27.

Formation Process of Research Theory System of American Think Tanks and Its Enlightenment

DUAN Ai-long; CAO Sheng-sheng

(College of Politics and History, Bohai University, Jinzhou Liaoning 121013, China)

American think tank; research of think tank; theory system; Chinese think tank

After more than a century of development, the research paradigm of the American think tank has become more and more mature, and has formed a complete set of theoretical system. The think tank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process of American government's decision. The formation of the theory system of the think tank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background of the times.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American think tank is accompanied with the change of the role of 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world political arena. Study the formation process of the theory system of the American think tank,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ory to explore the change of the research paradigm of the American think tank, looking for the law of 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 of the American think tank, the conversion perspective, from the "think tank" to study. With the formation of the theory system of the American think tank as a clue,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a new think tank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2095-2708(2016)06-0050-04

K153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