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靜

(呼和浩特職業(yè)學(xué)院，內(nèi)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飲食名物研究

李曉靜

(呼和浩特職業(yè)學(xué)院，內(nèi)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是一首描繪周代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情況和奴隸生活的詩歌，考證其中出現(xiàn)的十余種飲食名物有助于了解我國商周時期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水平和農(nóng)作物種植概況。

《詩經(jīng)》;《七月》; 飲食名物; 商周時期; 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水平; 農(nóng)作物種植

《詩經(jīng)》是中國文學(xué)的起點，是詩歌的源頭，對后世文學(xué)影響深遠(yuǎn)?！对娊?jīng)》的內(nèi)容非常豐富龐雜，全面反映了商、周時代的社會面貌，如農(nóng)業(yè)、狩獵、戰(zhàn)爭、祭祀、婚嫁禮俗等等，具有很高的文學(xué)價值和史學(xué)價值。其中《豳風(fēng)·七月》是一首描繪周代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情況和奴隸生活的詩歌，詩中按季節(jié)順序描寫了周代農(nóng)耕、蠶織、狩獵、祭祀等情況，為我們了解周代農(nóng)業(yè)發(fā)展?fàn)顩r提供了珍貴史料?！镀咴隆分谐霈F(xiàn)的名物內(nèi)容繁多，其中涉及的飲食名物有“黍、稷、禾、麻、苴、菽、麥、稻、穀、葵、韭、瓜、壺、郁、薁、棗、荼、樗”等十余種，本文將對以上這些飲食名物進(jìn)行考證研究。

一、主食

1. 黍。 黍是古老的農(nóng)作物之一，《說文解字》對黍有這樣的解釋：“禾屬而黏者也。以大暑而穜，故謂之黍。從禾，雨省聲?？鬃釉唬骸蚩蔀榫疲倘胨??！?/p>

黍去皮后為淡黃色，現(xiàn)在俗稱黃米，煮熟后有黏性，可以釀酒，至今仍是我國北方重要的糧食作物。黍去皮后磨面做成黃糕，可以油炸也可以直接吃，深受北方人民的喜愛。但是在古代，黍由于產(chǎn)量不高、味道甜美，是一種珍貴的糧食作物，是貴族的主要食物，平民只有在招待貴客時才食用。如《論語·微子》：“丈人止子路宿，殺雞為黍食之。”又如孟浩然《過故人莊》：“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笨梢婋u黍之宴是農(nóng)家招待貴客的佳肴。

2. 稷。 稷是我國古老的農(nóng)作物，許慎《說文解字》曰：“稷，齌也。五谷之長。”古代帝王奉稷為谷神，因此有“社稷”一說?？梢婐⒃诠糯闹匾?。

稷是古代最早種植的谷物，很多學(xué)者對于這種農(nóng)作物有不同的解釋。如《爾雅·釋草》：“稷，粟也?！庇秩纭稄V雅疏證》：“稷，今人謂之高粱?！崩顣r珍在《本草綱目》中這樣解釋稷：“稷與黍，一類二種也。黏者為黍，不黏者為稷。稷可做飯，黍可釀酒，猶稻之有粳與糯也?！笨梢姽糯鷮W(xué)者對稷的解釋就有三種：一是粟的一種，二是高粱，三是黍的一種，至今學(xué)術(shù)界對此仍各執(zhí)一詞。但是比較一致的看法是：稷是古代比較普遍的農(nóng)作物，是普通百姓的主要食物，所謂“黍貴而稷賤”，是黍和稷的主要區(qū)別。古人也經(jīng)常把黍稷連用來泛指五谷，《詩經(jīng)》中就有多處，如《周頌·良耜》中“荼蓼朽止，黍稷茂止。”《小雅·信南山》中“疆埸翼翼，黍稷彧彧?！薄夺亠L(fēng)·七月》中“黍稷重穋，禾麻菽麥?！?/p>

3. 禾。 禾本是象形字，像谷穗下垂的谷子?！稄V雅·釋草》曰：“蓋凡谷皆以成實為費，禾象穗成，故為嘉谷之通名，谷未秀曰苗，已秀曰禾?！薄墩f文解字》對禾有這樣的解釋：“嘉谷也，二月始生，八月而孰，得時之中，故謂之禾?！惫糯运跒榧喂?，因此《廣雅》和《說文解字》中的禾即為粟。因為粟后來成為谷類植物的總稱，所以禾也成為一切谷類植物的統(tǒng)稱。如《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中有“九月筑場圃，十月納禾稼”、《詩經(jīng)·魏風(fēng)·伐檀》中有“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億、囷)兮？”等詩句。

由于禾泛指谷類，所以后來成為與谷類相關(guān)的漢字偏旁部首之一，如黍、稷、稻、秸、穅、穎、稈等。

4. 麻與苴。 麻在古代專指大麻，現(xiàn)在是麻類植物的總名。大麻是?？浦参?，一年生草本，雌雄異株。《說文解字》曰：“麻，枲也?！睎牸礊榇舐榈男壑辏婚_雄花，不結(jié)果實，稱“枲麻”。雄麻莖部韌皮纖維長且堅韌，可供紡織，是古代人民衣物的主要原料。如《詩經(jīng)·陳風(fēng)·東門之池》中有“東門之池，可以漚麻”的詩句，說的就是古代人民漚麻用于紡織的過程。

麻的雌株名“苴”，又名“芓”?！墩f文》里有這樣的解釋：“芓，麻母也。”芓為雌麻，可以結(jié)子，其子實有較多的油脂，可以食用，也可以榨油，即我們現(xiàn)在俗稱的大麻子，在我國古代被認(rèn)為是五谷、九谷之一，也是古人比較重要的主食。如《豳風(fēng)·七月》：“九月叔苴”。這種大麻是我國自古傳統(tǒng)種植的，子實并無毒，與后來有毒的大麻不是一種作物?！败凇痹诘浼幸卜褐复舐?，有“苴布、苴服、苴履”之說；此外，“苴”還有鞋底的草墊的含義，如《說文解字》的釋義：“苴，履中艸(草)”。

5. 菽。 “菽”是大豆的古稱，也是豆類的總稱。《說文解字》曰：“尗，豆也。象菽豆生之形也?！薄洞呵铩た籍愢]》曰：“菽者稼最強。古謂之尗，漢謂之豆，今字作菽。菽者，眾豆之總名。然大豆曰菽，豆苗曰霍，小豆則曰荅?！?/p>

漢代以前的古人稱大豆為“菽”，不稱“豆”，上古時“豆”的本義是盛食物的器具，《說文解字》曰：“豆，古肉食器也?！币恢钡綕h代以后才開始稱大豆為“豆”。菽是古代中國人很重要的糧食作物，是我國傳統(tǒng)的五谷之一，也是唯一一種國際公認(rèn)的中國原產(chǎn)的谷物。菽在周代就已非常普遍，《詩經(jīng)》中有很多關(guān)于菽的詩句，如《豳風(fēng)·七月》：“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蝠⒅胤c，禾麻菽麥?！薄对娊?jīng)·小雅·小宛》：“中原有菽，小民采之?！薄对娊?jīng)·小雅·采菽》：“采菽采菽，筐之莒之?！?/p>

關(guān)于如何烹飪大豆，《戰(zhàn)國策》中有這樣的記載：“民之所食，大抵豆飯藿羹?！鞭剑谴蠖沟娜~子。古老的中國人最初是把麥子、大豆等直接煮成食物，還把大豆葉子做成羹湯。由于大豆子實能作主食，葉子也可以吃，因此對于古代百姓來說是一種非常實用的糧食作物。由于大豆是一種非常普通的糧食，煮熟做成豆飯吃味道并不好，它只是貧苦人家的主食，古人常用“豆飯”“菽水”指代粗茶淡飯。

6. 麥。 麥?zhǔn)枪糯嗣穹浅Ｖ匾暤募Z食，被列入五谷之中，麥并不是我國原產(chǎn)，而是外來物種。麥在古代本寫作“來”，《說文解字》中這樣記載：“來，周所受瑞麥來麰。一來二縫，象芒朿之形。天所來也，故爲(wèi)行來之來?！笔钦f“來”是周代先人所接受的西域瑞麥，一支來麥有兩支麥峰，象麥子的芒刺形狀，它是上天送來的寶貴禮物， 所以稱這種莊稼為“行來”的“來”?？梢?，來是麥的本字，假借為“行來”的“來”。一般學(xué)者認(rèn)為“來”指小麥，“麰”指大麥。

麥子雖然不是我國土生土長的作物，但是自從傳入我國后，便得到古代人民的極大重視，這與它的生長習(xí)性密不可分。麥子種植的季節(jié)是秋天，第二年夏天成熟收獲。古代人民種植的其他谷類作物要到秋天才能成熟，上一年所屯的糧食又維持不到夏天，而夏天成熟的麥子正好解決了青黃不接的問題，因此得到古代人民的重視?！对娊?jīng)》中有很多關(guān)于“麥”的詩句，如《王風(fēng)·丘中有麻》：“丘中有麥，彼留子國?！薄段猴L(fēng)·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麥！”《鄘風(fēng)·載馳》：“我行其野，芃芃其麥?！?/p>

7. 稻。 稻，即水稻，《說文解字》釋義：“稻，稌也。從禾舀聲?！蓖瑫r對“稌”也有這樣的解釋：“稌，稻也。從禾余聲?！笨梢?，在上古時，稻與稌都指水稻，據(jù)專家考證，稻是比較通用的說法，稌是稻的方言。在《詩經(jīng)》中，稻與稌都出現(xiàn)多次，如《詩經(jīng)·周頌·豐年》：“豐年多黍多稌”，《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八月剝棗，十月獲稻。”

稻也是我國傳統(tǒng)五谷之一，由于其生長條件的限制，必須在水中栽種，因此主要產(chǎn)地在南方。上古時期的北方人民糧食還是以黍和稷為主，稻比較少見，可以算的上是糧食中的珍品了，不僅一般百姓很少吃到，就是對于王公貴族來說也很珍貴，甚至用稻比作錦緞。如《論語·陽貨篇》中曾說過：“食夫稻，衣夫錦?！?/p>

稻子在古代不僅僅用作主食，古人還常常把稻子釀酒，《詩經(jīng)》中就提到，“為此春酒，以介眉壽”，十月收獲稻子，然后釀酒，至春天釀成，專門用來敬獻(xiàn)長輩，祝其長壽。

8. 穀。 “穀”，在上古時期一般用作糧食作物的總稱，《說文解字》這樣解釋：“百穀之總名?！惫糯小拔宸Y、六穀、九穀、百穀”的說法，如《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痹谏瞎艜r期，“穀”并不寫作“谷”，“谷”本有其他含義，如兩山之間的夾道或流水道、困境或作為姓氏等等，直到漢代以后“谷”才有了“穀”的含義，最后逐漸替代了“穀”。

二、副食

1. 葵。 《豳風(fēng)·七月》中有這樣的詩句：“七月烹葵及菽”，其中葵并不是我們今天的向日葵，而是葵菜，又名冬葵，民間稱冬莧菜或滑菜，屬錦葵科植物。《說文解字》釋曰：“葵，菜也?！?/p>

葵菜在我國歷史悠久，是我國古代重要的蔬菜之一。李時珍在《本草綱目·草五·葵》中說過：“古者葵為五菜之主?！薄洱R民要術(shù)》卷三也將葵列為蔬菜首篇。新鮮的葵菜口感粘滑味道鮮美，又被稱為滑菜。葵菜還可以腌制成咸菜，即葵菹。

由于葵和藿(豆葉)有很強的向陽性，后世有“葵藿向日”的成語表示對明君圣主的耿耿忠心。如杜甫《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葵霍傾太陽，物性固難奪?！?/p>

2. 韭。韭，就是我們現(xiàn)在食用的韭菜，也是我國栽培最久的蔬菜之一?！墩f文解字》釋曰：“韭，菜名。一種而久者，故謂之韭。象形，在一之上。一，地也。”可以看出，許慎對“韭”之所以有這樣的解釋，是因為韭菜是一種多年生的草本植物，最重要的特征就是適應(yīng)性強，抗寒耐熱，割一茬又長一茬，所以“韭”也聲訓(xùn)“久”之意。而且《說文解字》指出“韭”是象形字，像韭菜長在地上的形狀，其中下面的“一”是地面，上面的“非”就像一簇簇的韭菜并列生長。

韭菜作為古代傳統(tǒng)的五菜之一，在蔬菜中的地位很高，常常作為祭祀的貢品，如《七月》中的“四之日其蚤,獻(xiàn)羔祭韭。”描繪的就是周代先民用羔羊和韭菜作為貢品的早祭活動。因為韭菜味道鮮美，深受古代人民喜愛，不僅作為一般的蔬菜食用，而且韭菜及其花“韭菁”均可腌制。此外，古人已經(jīng)學(xué)會在溫室中培育鮮嫩味美的韭苗，即“韭黃”。韭菜除了可以食用以外，還可以入藥，因此又有“草鐘乳”“起陽草”之稱。

3. 瓜。 瓜在我國可謂歷史悠久。《說文解字》曰：“瓜，蓏也。象形。凡瓜之屬皆從瓜。”我們從中可得知，瓜是象形字，好像藤蔓上結(jié)著一串葫蘆似的瓜類。其中“瓜”字外面是瓜蔓，中間的“ㄙ”為瓜的果實。《說文解字》用“蓏”來解釋“瓜”，段玉裁曾注釋：“《艸部》曰：在木曰果，在地曰蓏?！?，可知“果”為木類植物的果實，“蓏”指草類植物的果實?？傊墩f文解字》所解釋的“瓜”是瓜類植物的統(tǒng)稱，是蔓生植物，屬葫蘆科。

瓜是我國歷史悠久的食物，《詩經(jīng)》中曾有多處出現(xiàn)。如《豳風(fēng)· 七月》：“七月食瓜，……”瓜可以直接食用，也可腌制，如《小雅·信南山》：“中田有廬，疆埸有瓜。是剝是菹，獻(xiàn)之皇祖。”其中“菹”即指用瓜腌制的咸菜。此外，《大雅·生民》：“禾役穟穟，麻麥幪幪，瓜瓞唪唪?！敝钢苁甲婧箴⒎N的瓜果實茂盛。古人也常常用瓜蔓延綿不斷比喻周代人民的生生不息，如《大雅·綿》：“綿綿瓜瓞，民之初生?！?/p>

4. 壺。 “壺”在《豳風(fēng)·七月》“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敝谐霈F(xiàn)，結(jié)合上下文可知“壺”是周代豳人所食用的一種蔬菜，具體是哪種蔬菜，鄭玄注釋為：“壺，瓠也?！薄墩f文解字》釋曰：“瓠，匏也。從瓜夸聲。凡瓠之屬皆從瓠?！薄稗?，瓠也。從包，從夸聲。包，取其可包藏物也?！崩顣r珍《本草綱目》中有這樣的解釋：“匏，壺盧也?！睆囊陨厢屃x可知，“壺”、“瓠”、“匏”三者可互訓(xùn)，均指葫蘆。

《詩經(jīng)》中“壺”“瓠”“匏”均出現(xiàn)過，但是結(jié)合上下文，語義上仍有差別?！皦亍笨梢灾苯邮秤?，是周代豳人主要食用的蔬菜之一；“瓠”也可直接食用，味道甜美，其葉也可以食用；“匏”味苦雖不能直接食用，但是周代勞動人民已經(jīng)了解它的特性，即熟透后果實中空，因而能作為盛酒的器皿，渡水時可作漂浮物，且其籽潔白整齊，常用來形容美女的牙齒，如《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碩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p>

5. 郁、薁。 《七月》中有“六月食郁及薁”的詩句。 《毛傳》：“郁，棣屬。”“郁”即郁李，屬薔薇科落葉灌木。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對“郁”有這樣的解釋：“郁，馥郁也?；?、實俱香，故以名之?！庇衾罨ㄉr艷芬芳，果實呈球形，暗紅色，可供觀賞，且果實甘甜可口，可直接食用，也可釀酒，種子也能入藥，因此深受古代人民喜愛。

《毛傳》：“薁，蘡薁也?！薄笆牎睂倨咸芽坡淙~藤本植物，果實黑紫色，俗稱野葡萄﹑山葡萄﹑山櫐，可釀酒，亦可入藥作滋補品，莖的纖維可做繩索。從《七月》中的詩句我們可以了解到周代人民已經(jīng)開始采摘這些野生水果食用并釀成美酒。

6. 棗。 《說文解字》曰：“棗，羊棗也。從重朿?！薄墩f文解字》將“棗”釋為“羊棗”，而且字形采用兩個“朿”會義。棗是原產(chǎn)于我國的一種果品，是一種落葉喬木，其葉為掌狀且有葉脈，有多刺托葉，開淺黃色小花，果實暗紅色，多肉可食?！镀咴隆分杏小鞍嗽聞儣?，十月獲稻”的詩句，其中“剝棗”即為打棗，可知棗同其他主要糧食作物一樣，在周代已經(jīng)成為定期采收的栽培作物。

《詩經(jīng)》中還出現(xiàn)了另一種棗類作物就是“棘”，即酸棗?！墩f文解字》：“棘，小棗從生者。從并朿?！睆淖中谓Y(jié)構(gòu)上看，“棗”與“棘”有相似之處。棘也是灌木，而且多刺，果實比棗小?！对娊?jīng)· 魏風(fēng)·園有桃》中有“園有棘，其實之食”的詩句，可知棘在周代已開始人工栽種，是比棗更為普遍的農(nóng)作物。

7. 荼與樗。 《七月》中有“采荼薪樗，食我農(nóng)夫”的詩句，其中“荼”在《說文解字》中釋為：“荼，苦荼也。從艸(草)余聲?！薄稜栄拧丰尅拜薄睘椤翱嗖恕?。結(jié)合《七月》全詩，可知“荼”為一種可食用的蔬菜，口感苦澀。《詩經(jīng)·邶風(fēng)·谷風(fēng)》中的“誰謂荼苦，其甘如薺”也是同樣的釋義。此外，《詩經(jīng)》中的“荼”還有其他釋義，如《鄭風(fēng)·出其東門》中“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薄拜薄敝该┎萆系陌谆?；《周頌·良耜》中的“以薅荼蓼”是指雜草。

“樗”即為臭椿，李時珍《本草綱目》三十五卷中對“樗”解釋為“香者名椿，臭者為樗”。通常香椿可食用，臭椿由于有異臭不常食用，但卻“食我農(nóng)夫”，和“荼”一道成為農(nóng)夫的食物，可知當(dāng)時農(nóng)夫生活待遇之差。

通過對《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中的飲食名物進(jìn)行研究考證，不僅可以使我們了解到我國商周時期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水平和農(nóng)作物種植情況，而且從奴隸主貴族和奴隸們飲食待遇的不同，可以從一個側(cè)面了解到周代奴隸社會的階級地位差別，是一篇優(yōu)秀的現(xiàn)實主義詩歌，具有珍貴的歷史文獻(xiàn)價值。

[1][漢]許 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63.

[2][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3][明]李時珍著.陳貴廷主編.本草綱目通釋[M].北京：學(xué)苑出版社，1992.

[4]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dá)疏.毛詩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5][晉]郭璞注.爾雅[M].北京：中華書局，1985.

[6][清]王念孫.廣雅疏證[M].北京：中華書局，1983.

[7]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8]楊伯峻.《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1.

[9]劉向集錄，范祥雍箋證，范邦瑾協(xié)校. 戰(zhàn)國策箋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2006.

[10]高明乾，劉素婷.糧食作物古漢名訓(xùn)詁(一)[J].河南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自然科學(xué)版)，2004，(8).

[11]王志芳.《詩經(jīng)》中商周時期農(nóng)作物的考古學(xué)研究[J].農(nóng)業(yè)考古，2006，(6).

[12]王 寧.《詩經(jīng)》中的幾種植物考[J].西安文理學(xué)院學(xué)報，2006，(12).

[責(zé)任編輯：降小寧]

Dietary Products and Characteristics inBookofOdes·BingFolkSongs·TheSeventhMonth

LI Xiao-jing

(HuhhotProfessionalCollege,HuhhotInnerMongoliaChina010000)

2016-09-20

李曉靜，女，呼和浩特職業(yè)學(xué)院講師，北京師范大學(xué)語言學(xué)專業(yè)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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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161/j.issn.1008-0597.2016.03.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