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祥林

[摘 要] 馬克思于1866年起草的《給臨時中央委員會代表關于若干問題的指示》中提出“把工作日在法律上限制為8小時”，而他1867年出版的《資本論》（第1卷）指出：“一個人在……每天也只能干8小時?！瘪R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揭示的“異化勞動”，也就是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下的不和諧勞動、不體面勞動，而實施8小時工作日制度就是當代人類實現(xiàn)優(yōu)化勞動、和諧勞動、體面勞動的第一要務與神圣使命。

[關鍵詞] 馬克思；工作日；8小時；制度

馬克思恩格斯既發(fā)現(xiàn)了人類生命運動與人類社會運動不可分離的時間規(guī)律，也就是屬人的社會實踐，并將它們劃分為勞動時間、自由時間與休息時間，他們還特別發(fā)現(xiàn)了資本主義社會在雇傭勞動制度下這三種時間分布的實然存在的極不合理性與需要修改的歷史必然趨勢，揭露與批判了超10小時工作日制度與10小時工作日制度，論證了8小時工作日制度思想。

馮華的博士學位論文《馬克思恩格斯工作日制度思想及其意義》即將由光明日報出版社出版，在為其作序之際，提起筆來我思緒頗多，由此帶著一串又一串的聯(lián)想來走筆，由遠而近地追問為什么要研究馬克思恩格斯工作日制度思想。

一、從馬克思中學畢業(yè)作文到8小時工作日制度的思想緣起

較遠的一串聯(lián)想首先是，馬克思17歲時在中學畢業(yè)作文《青年在選擇職業(yè)時的考慮》中寫道：“如果我們的生活條件容許我們選擇任何一種職業(yè)，那么我們就可以選擇一種使我們獲得最高尊嚴的職業(yè)，一種建立在我們深信其正確的思想上的職業(yè)，一種能給我們提供最廣闊的場所來為人類工作，并使我們自己不斷接近共同目標即臻于完美境界的職業(yè)，而對于這個共同目標來說，任何職業(yè)都只不過是一種手段。”[1] 458這表明青年馬克思所選擇的職業(yè)是“一種建立在我們深信其正確的思想上的職業(yè)”，其人生價值目標是“為人類工作”。他在文末還寫道：“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而工作的職業(yè)，那么，重擔就不能把我們壓倒，因為這是為大家做出的犧牲：那時我們所享受的就不是可憐的、有限的、自私的樂趣，我們的幸福將屬于千百萬人，我們的事業(yè)將悄然無聲地存在下去，但是它會永遠發(fā)揮作用，而面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們將灑下熱淚。”[1] 459-460

其次是，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這可謂是對馬克思的一個蓋棺定論，他稱馬克思在“思想上的職業(yè)”領域的理論發(fā)現(xiàn)“是很多的”，但最突出的是：“馬克思發(fā)現(xiàn)了人類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馬克思還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代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它所產生的資產階級社會的特殊的運動規(guī)律”，稱其“一生中能有這樣兩個發(fā)現(xiàn)，該是很夠了。即使只能作出一個這樣的發(fā)現(xiàn)，也已經是很幸福了”[2] 276。他在講話末段指出：“正因為這樣，所以馬克思是當代最遭忌恨和最受誣蔑的人。各國政府——無論專制政府或共和政府，都驅逐他；資產者——無論保守派或極端民主派，都競相誹謗他，詛咒他。他對這一切毫不在意，把它們當作蛛絲一樣輕輕拂去，只是在萬不得已時才給以回敬。現(xiàn)在他逝世了，在整個歐洲和美洲，從西伯利亞礦井到加利福尼亞，千百萬革命戰(zhàn)友無不對他表示尊敬、愛戴和悼念，而我敢大膽地說：他可能有過許多敵人，但未必有一個私敵。他的英名和事業(yè)將永垂不朽?！盵2] 777-778

再次是，青年馬克思選擇“為人類工作”的視野與愿景終生沒有改變，但他發(fā)現(xiàn)當時人類生命中最為苦難、最需要爭取解放、最迫切獲得底線幸福的是工人階級，因而他更多的是為工人階級代言，他大公無私高瞻遠矚為人類，但他更多的是為工人階級著筆解惑謀劃解放。這正如列寧所說：“馬克思把偉大的認識工具給了人類，特別是給了工人階級。”[3] 68應當說，恩格斯是一位最貼近馬克思身心的人，他不僅是唯一參與了“馬克思把偉大的認識工具給人類特別是給工人階級”的人，他也是唯一參與了馬克思“兩個發(fā)現(xiàn)”的人。在馬克思恩格斯并肩做出的“兩個發(fā)現(xiàn)”之間，還蘊含著看似很小卻可以放大的發(fā)現(xiàn)，那就是：他們既發(fā)現(xiàn)了人類生命運動與人類社會運動不可分離的時間規(guī)律，也就是屬人的社會時間，并將它們劃分為勞動時間、自由時間與休息時間，這屬于歷史唯物主義理論的視閾；他們還特別發(fā)現(xiàn)了資本主義社會在雇傭勞動制度下這三種時間分布的實然存在的極不合理性與需要改變的歷史必然趨勢，揭露與批判了超10小時工作日制度與10小時工作日制度，論證了8小時工作日制度思想，這屬于剩余價值理論的視閾。這兩點為科學社會主義提出行動指南提供了重要理論基礎。

馬克思在《資本論》初稿中指出：“勞動時間本身只是作為主體存在著，只是以活動的形式存在著。從勞動時間本身可以交換（本身是商品）來說，它不僅在量上被規(guī)定了，而且在質上也被規(guī)定了，并且，不僅在量上不相同，而且在質上也不相同；它絕不是一般的、自我等同的勞動時間；作為主體勞動時間同決定交換價值的一般勞動時間不相符合，正像特殊的商品和產品同作為客體的勞動時間不相符合一樣?！盵4] 121他接著指出：“如果共同生產已成為前提，時間的規(guī)定當然仍有重要意義。社會為生產小麥、牲畜等等所需要的時間越少，它所贏得的從事其他生產，物質的或精神的生產時間就越多。正像在單個人的場合一樣，社會發(fā)展、社會享用和社會活動的全面性，都取決于時間的節(jié)省。一切節(jié)約歸根到底都歸結為時間的節(jié)約。正像單個人必須正確地分配自己的時間，才能以適當?shù)谋壤@得知識或滿足對他的活動所提出的各種要求一樣，社會必須合乎目的地分配自己的時間，才能實現(xiàn)符合社會全部需要的生產。因此，時間的節(jié)約，以及勞動時間在不同生產部門之間有計劃的分配，在共同生產的基礎上仍然是首要的經濟規(guī)律。這甚至在更加高得多的程度上成為規(guī)律?！盵4] 123馬克思在此是從人類社會的一般與資本主義社會特殊或個別的結合上揭示了時間的分布與節(jié)約在經濟學上的規(guī)律。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三稿中進一步指出：資本主義社會的“工廠制度的特點是，它本身顯示出剩余價值的真正本質。在這里，剩余勞動，從而勞動時間問題成了決定性的東西。但是，時間實際上是人的積極存在，它不僅是人的生命的尺度，而且是人的發(fā)展空間。隨著資本侵入這里，剩余勞動時間成了對工人精神生活和肉體生活的侵占”[5] 532。在馬克思恩格斯所處的資本主義時代，工廠主與工人們彼此為時間這個“人的積極存在”展開拉鋸式奪爭過程中，前者總是處于強勢，后者總是處于弱勢，其實際的每日勞動時間或工作日制度，普遍是超10小時，其10小時工作日制度還未普遍實行，多為沉睡在英國等國的法律文本之中，8小時工作日制度只有美國在法律上規(guī)定并在各級政府機構與國營工場實行，廣大工人階級只能是單方面的渴望。這就是馬克思恩格斯研究與闡明資本主義工作日制度的因由。因而他們謀劃把最為苦難的工人階級解放出來，就是要把工人階級從過長的勞動時間中解放出來，并推動工人階級在合理的勞動時間內拿到公平的勞動報酬，從而開啟工人階級最低線的幸福。endprint

二、從學者到學子的思慮看8小時工作日制度的重要性

較近的一串聯(lián)想首先是馮華在博一時選擇《馬克思恩格斯工作日制度思想及其意義》這個論題做博士學位論文，因由是她的師妹柯珽此前選擇了《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工作日制度的思想及其意義》這一論題做碩士學位論文，馮華對柯珽的選題產生了濃烈的興趣，我提出師生3人一并進入同一論題.要求馮華協(xié)助我指導，馮華就是在做論文的過程中決定選擇這個論題的，我當即同意。

其次是柯珽選擇這個論題做碩士學位論文，因由是我給她那個年級與后一年級授課時，講授了一個“關于基本經濟制度與工作日制度的思考”的專題，在這個專題的其四、其五部分，分別簡略地講到“馬克思關于8小時工作日制度思想的歷史意義”與“馬克思關于8小時工作日制度思想的當代意義”。其中我講到，作為革命家，馬克思是基于美國工人運動實踐中提出的要求，于1866年8月底在其創(chuàng)立的“國際工人協(xié)會”即第一國際工作期間，為9月在瑞士日內瓦召開的第一次代表大會起草了《給臨時中央委員會代表關于若干問題的指示》。他明確地提出：“限制工作日是一個先決條件，沒有這個條件，一切進一步謀求改善工人狀況和工人解放的嘗試，都將遭到失敗……我們建議把工作日在法律上限制為8小時。這種限制是美國工人的普遍要求；代表大會的表決將使它成為全世界工人階級的共同行動綱領?！盵6] 268我還特別講到，作為思想家，馬克思在寫作偉大著作《資本論》時，經常帶病每日工作16小時，而他1867年出版的《資本論》第1卷第8章是專論“工作日”制度問題，在長達80頁的篇幅中，沒有一個字不是為縮短工人階級的勞動時間說話。我向學生們引讀了馬克思這段話：“一個人在24小時的自然日內只能支出一定量的生命力，正像一匹馬天天干活，每天也只能干8小時。這種力每天必須有一部分時間休息、睡覺，人還必須有一部分時間滿足身體的其他需要，如吃飯、盥洗、穿衣等等。除了這種純粹身體的界限之外，工作日的延長還碰到道德界限。工人必須有時間滿足精神需要和社會需要，這些需要的范圍和數(shù)量由一般的文化狀況決定。因此，工作日是在身體界限和社會界限之內變動的。但是這兩個界限都有極大的伸縮性，有極大的變動余地?！Y本家按照勞動力的日價值購買了勞動力。勞動力在一個工作日內的使用價值歸資本家所有。因此，資本家有權要工人在一日之內為他做工。但什么是一個工作日呢？當然比一個自然的生活日短。短多少呢？關于這個界限，即工作日的必要界限，資本家有他自己的看法。作為資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資本。他的靈魂就是資本的靈魂。而資本只有一種生活本能，這就是增殖自身，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用自己的不變部分即生產資料吮吸盡可能多的剩余勞動。資本是死勞動，它像吸血鬼一樣，只有吮吸活勞動才有生命，吮吸的活勞動越多，它的生命就越旺盛?！盵7] 269我也講到，馬克思在此把24小時的自然日分出了勞動時間、休息時間和自由時間（即“工人必須有時間滿足精神需要和社會需要”）三個組成部分，而馬克思工作日制度的思想，又不限于論證“每天也只能干8小時”。在《資本論》及手稿內外的許多著作，還有恩格斯一些著作，更多地是揭露與批判以英國為代表的幾個世紀超10小時工作日制度與10小時工作日制度。我還提到，據(jù)我所知，至少在我國還未見到專門研究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工作日制度思想的著作與論文?？卢E正是在我這次授課之后選擇了這個論題。

再次是我當時為何突發(fā)此想講授這個問題，又評價其歷史意義與當代意義的呢？這全在于我訂閱了《馬克思主義文摘》這份刊物，特別是在2006年第4期上讀到巫繼學《過勞死女工證明<資本論>沒有過時》這篇文摘。該文記述了2005年11月上旬，中國幾乎所有媒體都用《何春梅死了，加班還在繼續(xù)》這一 “驚天地泣鬼神的標題評述一條消息：四川籍女工何春梅在廣州市的鏵鑫工藝品有限公司的裝配車間連續(xù)加班4天后猝死。何春梅是活活累死的。何春梅死了，而老板仍然要關注他那批貨是不是能夠按時出單。該文又引述了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第8章“工作日”中的一段記述，1863年6月下旬，倫敦所有的日報都用《一個人活活累死》這一“聳人聽聞”的標題登載這一條消息，報道一個20歲的女時裝工瑪麗·安·沃克利是怎樣死的。瑪麗·安·沃克利死了，而使老板娘大為吃驚的是，她竟沒有來得及把最后一件禮服做好。該文所記述的一近一遠時隔一個半世紀的兩個女工在無限制的工作日中活活累死，雄辯地證明《資本論》中的偉大思想沒有過時。在2006年至2008年3年間，我常翻閱這篇文摘，還在作者個人獨立學術網(wǎng)站上查閱全文。再加之我常聽親朋好友談到，我們不少企業(yè)甚至事業(yè)單位的職工經常在加班。我曾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時，被安排參觀考察一家由國企賣給私人的民營紡織企業(yè)，當一名女工離開轟隆的紡機去拿器件時，我跟隨著問她“來這兒工作多長時間啦”，她說“兩年多了”，我再問“這兩年多每天上班是8小時還是10小時呀”，她眼觀前后左右后輕聲對我說“這個問題我不能告訴你”。職工加班的確在我國依然存在。耳聞目睹的感性事實沖擊著我大腦的理性思索，于是我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yè)的研究生們講授了這個問題。

馮華博士與柯珽碩士的同主題學位論文，開拓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的一個全新視閾或新生長點，她們不同程度地研讀了馬克思恩格斯論述工作日制度的經典文獻，但是她們碰到的共同難題之一是，學界尚無對此課題進行研究的第二手參閱文獻，因而只能由她們潛心對經典文獻全面閱讀與系統(tǒng)梳理，并將馬克思恩格斯工作日制度思想整理與闡發(fā)出來?？卢E的整理闡發(fā)是有限的，論其意義也主要是限于現(xiàn)實方面，后來者馮華從《馬克思恩格斯全集》舊版與新版若干卷，到《馬克思恩格斯文集》10卷全部，用一年半的時間作了盡可能完整的細閱、發(fā)掘與縱橫解讀，從研讀過程到論文完成，她注重史論結合，盡可能地運用了歷史和邏輯相一致、由抽象上升到具體等辯證邏輯思維方法，特別是對理論聯(lián)系實際這一馬克思主義根本方法與學風的運用及發(fā)揚，十分可嘉。從她這篇博士學位論文開題到最后答辯，各位導師都認同這是一個很好的選題，開題時有兩位導師擔心關于這個“工作日制度”問題，可否寫得出一篇要求十多萬字的博士學位論文。事實上，從送出盲評到現(xiàn)在的文本是11萬余字，我還將有關部分刪節(jié)近2萬字。從主要章節(jié)看，其梳理了馬克思恩格斯研究工作日制度思想的歷史背景與基本思路，闡發(fā)了馬克思恩格斯關于超10小時工作日制度的揭露與評價，闡發(fā)了馬克思恩格斯關于10小時工作日制度的二重反思，闡發(fā)了馬克思恩格斯關于8小時工作日制度思想，論證了馬克思恩格斯工作日制度思想的多維理論意義與多維實際意義等。文本的出爐與她自身的學術積累和學術激活是相適應的，記得在開題報告與初稿文本中，她在闡明多維理論意義時，其列出的學科或學術視角竟然有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政治學、人類學、歷史學、社會學、倫理學、教育學、心理學10個視角，闡發(fā)了她的理解與體會，有較成熟與不夠成熟之處，由此我建議她只保留前面3個視角，舍棄后面7個視角，盡可能在前面三點上著力。endprint

三、從“三點聯(lián)想”到“五點建言”

我比較看重的是其闡發(fā)的多維實際意義，而且都是趨向于8小時工作日制度思想，其闡發(fā)了歷史意義之后在現(xiàn)實意義中提出：“從堅持這一制度思想到實施這一制度是堅持依法治國的重要舉措”；“從堅持這一制度思想到實施這一制度是促進人的自由解放的重要條件”；“從堅持這一制度思想到實施這一制度是推動人的全面發(fā)展的重要保障”；“從堅持這一制度思想到實施這一制度是實現(xiàn)人的體面勞動的第一要務。”這些都是堅持求真務實思索的理論結晶。我更為看重的是其“結束語：反思與建言”這個部分。前兩節(jié)的反思分別是：“從國內外關于8小時工作日制度不當思想傾向說起”與“對我國改革開放以來實施8小時工作日制度之透視”，第三節(jié)是“關于在我國當前實施8小時工作日制度的幾點建言”。在提出建言前，先有三點聯(lián)想：其一是提到美國芝加哥工人階級在1886年罷工時唱的《8小時之歌》，這首歌一頭一尾的歌詞是：“我們要把世界變個樣，我們厭倦了白白的辛勞，光得到僅夠糊口的工餉，從沒有時間讓我們去思考。我們要聞聞花香，我們要曬曬太陽，我們相信：上帝只允許8小時工作日……讓我們一起來高呼，呼聲響遍人間和天上：（合唱）8小時工作，8小時休息，8小時歸自己！8小時工作，8小時休息，8小時歸自己！”其二是提到據(jù)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秦宣教授披露：有個單位在莊嚴的首都人民大會堂某廳推介企業(yè)用工制度時，將其“白+黑”和“5+2”等作為推介企業(yè)用工制度的創(chuàng)新內容，這里的“白+黑”是指白天加黑夜都用工，這里的“5+2”是指5個工作日加2個休息日都用工。其評論道：這無論是“言”還是“行”，都應當被視為一種“霧霾”。其三是煩請當今中國的每位公民先心平氣和地讀一讀《過勞死女工證明〈資本論〉沒有過時》這篇短文。

我要將其五點建言抄錄于此，以饗讀者：

第一，依據(jù)憲法和法律的權威在于實施、憲法和法律的生命在于實施這一崇高法治理念，建議我國各企業(yè)、事業(yè)用人單位必須全面貫徹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二章“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之第四十三條兩款全部內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三十六至四十四條全部內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一章至第八章共98條全部內容。特別是圍繞“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這一核心內容，主動自明法治觀念、主動自查法律行為、主動接受監(jiān)督檢查、主動承擔法律責任。

第二，依據(jù)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行政為民這一崇高黨政理念，建議中國共產黨各級黨組織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各級政府，要把推動實施上述三種法律相關條文的全部內容，特別是“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這一核心內容，作為各級黨委和各級政府日常工作的重要任務與重要職責，各級黨政干部要本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與維護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目標，對各自管轄的范圍，圍繞推動實施這些法律條文內容的現(xiàn)狀進行普查，對存在的問題必須依法指導改正，對不查不改的必須追究相關黨政領導人的責任。

第三，依據(jù)依法治國、法治中國這一崇高法治理念，依據(jù)政治協(xié)商、民主監(jiān)督這一崇高政協(xié)理念，建議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各級政治協(xié)商會議機關及代表與委員，要把實施上述三種法律相關條文的全部內容，特別是“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這一核心內容，作為各級人大和各級政協(xié)機關及代表與委員進行執(zhí)法督促檢查與執(zhí)法民主監(jiān)督日常工作的重要任務與重要職責。

第四，依據(jù)工會組織代表職工的利益，依法維護職工的合法權益這一崇高工會工作理念，建議在中國境內的企業(yè)、事業(yè)單位的各級工會組織圍繞實施上述三種法律相關條文的全部內容，特別是將“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這一核心內容，作為各級工會組織日常工作的重要任務與重要職責，要敢為職工說話，敢為職工辦事，敢為職工護權益。

第五，鑒于1866年8月底馬克思給第一國際的指示中建議“把工作日在法律上限制為8小時”，那么到2016年就可紀念這一指示發(fā)表150周年。建議我國上列四大層面的社會主體鼎力作為與良性互動，在我國全面推動貫徹實施上述三種法律相關條文的全部內容，特別是“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這一核心內容，遵循有法必依、執(zhí)法必嚴、違法必究的原則，消除法律形同虛設與空置空談法律的現(xiàn)象，嚴格實施這些法律條文內容，嚴厲處罰違反這些法律條文內容的行為，從現(xiàn)在起努力消除違反8小時工作日制度的現(xiàn)象，爭取獲得顯著成效，將此作為對馬克思發(fā)表這一指示150周年的最好紀念。

馮華這篇博士學位論文的出版發(fā)行，可以說是填補了我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的空白，并與之相應填補了對實際問題的理論思考與果敢建言的空白。但是，無論是她或學界的有志之士，對馬克思恩格斯工作日制度思想的梳理、解讀、闡發(fā)，對其理論價值與現(xiàn)實價值的闡明，都還沒有完結，正像實施8小時工作日制度還處在進行時一樣。在當代世界包括我國在內，資本與勞動之間圍繞爭奪時間所展開的拉鋸戰(zhàn)，其正反趨勢表明，實行8小時工作日制度仍然是當代世界與我國面臨的一大問題。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揭示的“異化勞動”，也就是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下的不和諧勞動、不體面勞動，這在他的《資本論》中轉換范疇之后論述得更全面更深刻。在當代世界與我國，無論是私有制為主體的國家或是公有制為主體的國家，抑或無論是公私企業(yè)單位與事業(yè)單位，改變“異化勞動”、不和諧勞動、不體面勞動的“先決條件”仍然還是“把工作日在法律上限制為8小時”，而實施8小時工作日制度就是當代人類實現(xiàn)優(yōu)化勞動、和諧勞動、體面勞動的第一要務與神圣使命。

在序言之尾，我仍然戀念著序首所引馬克思那段箴言：“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而工作的職業(yè)，那么，重擔就不能把我們壓倒，因為這是為大家做出犧牲：那時我們所享受的就不是可憐的、有限的、自私的樂趣，我們的幸福將屬于千百萬人，我們的事業(yè)將悄然無聲地存在下去，但是它會永遠發(fā)揮作用，而面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們將灑下熱淚?！瘪R克思恩格斯在理論上的發(fā)現(xiàn)與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很多，而且這是一個整體。我們作為一名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與建設的工作者，一方面要“以我國改革開放和現(xiàn)代化建設的實際問題，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另一方面要潛心發(fā)掘研究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早已闡明但依然沒有解決好的實際問題，以我們的眼光提出還需要做的事情。我們這里只是疾呼：馬克思“把工作日在法律上限制為8小時”的事業(yè)，在當代世界與我國需要悄然無聲地進行下去，把它做好做實。空談誤國，實干興邦，空談法律誤國，實施法律興邦，“法典就是人民自由的圣經”（馬克思語），法典的實施就是維護人民權益。千百萬勞動者不愿加班再加班，不愿灑下辛酸的眼淚；千百萬勞動者一旦實行了8小時工作日制度，一旦實現(xiàn)了體面勞動而成為高尚的人，他們將一定會灑下熱淚！馬克思恩格斯的英名與事業(yè)將永垂不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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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利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