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呂叔湘作為一名語文教育家,對語文教材的建設有很大的貢獻。呂叔湘對語文教材的研究較為全面系統(tǒng),主要涉及語文教材的編寫與使用。具體包括語文教材分編與合編的問題、編寫的原則、語文教材的結構安排,等等;呂叔湘對語文教材的研究較為具體深入,主要涉及語文教材的范文、知識、練習、助讀四大系統(tǒng)。呂叔湘的語文教材觀對中國現當代的語文教材建設有著很好的啟發(fā)和深遠的影響。
關鍵詞:呂叔湘 語文教材觀
回顧語文教育史,自古代語文教材誕生以來,關于語文教材的討論與研究就從未停止過。張志公先生總結了古代語文教材的經驗、問題和弊端;20世紀先后出現了以時代逆序編選的教材、按體制分類編選的教材、用現代白話編選的教材、以單元組合編選的教材、漢語文學分科教材、合編與分編型教材以及全國各地的實驗教材,等等。因為語文教材自身會不斷出現難以適應學生與教師的需要,難以提高教學的效率的情況,也因為時代的發(fā)展,政治和經濟因素的影響,語文教育工作者們以其敏銳的學術目光與自身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活躍在歷次的語文教材改革中,為語文教材的建設嘔心瀝血,呂叔湘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呂叔湘的語文教材觀極具時代性又對當今的語文教改建設有所啟示。
一、語文教材的重要性
好的語文教材是提高語文教學效率的關鍵。在談到如何解決語文教學效率低這個問題時,呂叔湘在《關于中小學語文教學問題》一文中提到:“教材編得怎么樣?課文講解怎么樣?作文指導和批改怎么樣?都有各種情況,都需要作具體的調查研究?!盵1]由此可見,語文教材編寫得好壞會對語文教學效率有很大的影響。語文教材的語體、選文、編排方式、組合形式、編輯意圖、結構成分都將對學生的學習與教師的授課產生直接影響。
二、語文教材的編寫原則
(一)多元性
語文教材編寫的多元性是指語文教材可以有多種版本,除了教育部統(tǒng)編的一套教材外,還可以根據不同的地方及學校的特點編制地方教材或者校本教材,甚至這三類語文教材也可以有多種版本。呂叔湘鼓勵在允許的范圍內多做實驗,各自編寫教材?!敖滩囊部梢圆幌抻谝惶?,除教育部統(tǒng)編的那一套之外,一個學校,幾個學校,或者一個城市,是不是可以自己編一套試用呢?……甚至統(tǒng)編教材是不是也可以有兩套,供大家選擇?……我主張百花齊放??赡茏詈罅粝率野思遥踔寥椅寮?,就可以向各地學校推薦,讓他們試用?!盵1](P106)呂叔湘先生提出這些觀點時正是文革結束不久,語文教材的建設也是百廢待興,先生緊跟語文教材改革的潮流,以發(fā)展的眼光提出了語文教材編寫的多元性原則,鼓勵全國各地多編寫語文教材,多做實驗,從中篩選優(yōu)秀的語文教材再做推廣。
(二)科學性
語文教材編寫的科學性就是指語文教材的編寫遵循著合理的序列,呈現螺旋式上升的特點。正如呂叔湘所說:“總的說來,語文課的教材應該有一種合理的序列,但是很難做到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扣得那么緊。語文教學中有這種現象:往往一個內容不可能一次學好,而是要反復學,循環(huán)學,由淺入深,螺旋式上升。閱讀、寫作、語文知識都有這種情況。這個特點應該考慮到。”[4]語文知識有著自身的特點,與數學、物理、化學等學科的知識有著明顯的區(qū)別,數理化等學科的知識是一環(huán)緊扣著一環(huán),有著嚴密的邏輯性與嚴格的序列性,少了其中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都難以繼續(xù)下一個環(huán)節(jié)。而語文知識不同,語文知識的邏輯性和序列性都不是很強,語文知識中的字、詞、句、段、語、修、邏、文,雖然也有著一定的序列性,但和數學、物理、化學等學科的序列性明顯不同。數理化等學科知識的序列性體現為知識點與知識點的連接與串通,比如不學加減就學乘除,學生會覺得不懂或者很難理解。而語文學科知識的序列性一般來說,體現為先學字詞再學句段,或者說先學字詞句再學習寫作文,但并不絕對,比如我們既可以集中識字再學課文,也可以邊學課文邊識字,所以說,語文教材是較難做到環(huán)環(huán)緊扣,扣得那么緊的。
但語文學科知識有著螺旋式上升的顯著特征,所以語文教材的編寫也應該體現這個特點。所謂語文知識的螺旋式上升,是指語文的某類知識會反復在學生的學習中重復出現,學生每遇到一次都會有一次提高,有點“溫故而知新”的意思。比如語文知識中一詞多義的現象,最初接觸這個詞可能是它的最常用意思,但隨著學習的深入,我們會發(fā)現,當初我們學習的意思已經不足以解釋它在某中語言環(huán)境中意義,這時,大家會領悟到,同一個詞語用在不同情境中會呈現不同的意思。于是,在相同詞語的學習中我們又有了新的收獲,這就是語文知識的螺旋式上升。語文教材的編寫,既要考慮到語文知識的相對序列性,也要考慮語文知識的螺旋式上升性,兼顧語文知識的邏輯性和學生心理生理發(fā)展的規(guī)律性。
(三)針對性
語文教材編寫的針對性是指語文教材應該針對不同的使用人群做相應的編寫,并不是所有地區(qū),所有年齡階段的使用者都必須使用同一套語文教材,應該具體分析不同群體的特點做出調整?!敖o中學生編課本,可以只講一點‘當然的東西,不講‘所以然。但是,給大學生講課就大不一樣了,不能把大學生當中學生看待?!盵2](P119)這就是說,不同年齡階段對語文教材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學生的學習階段不同,理解力和接受力會有所區(qū)別,中學生和大學生的學習目標、學習任務、學習方式與方法都不一樣,這自然會影響語文教材的編寫。中學生的學習內容多而廣,辯證邏輯思維能力正在形成,這個階段的學習方式多為被動接受,個人研究較少,他們的學習目標主要是掌握各門學科的知識,盡可能地涉獵更多的知識。針對這一特點,中學的語文教材就應該多為陳述性知識的呈現,而對于“所以然”,無需大談特談。而大學生則不同,這個階段,學生已經有了很成熟的邏輯思維能力,也有了專門的研究方向,語文教材如果僅僅是“當然”的知識,遠遠不能滿足大學生對知識的探求與理解,這時的語文教材應該有相當的篇幅留給“所以然”。那么,不同地區(qū)的群體對語文教材的要求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呂叔湘認為,農村地區(qū)的師資力量和學生學習的狀況與城市還是有所差距的,所以他提倡農村地區(qū)“還是用統(tǒng)編教材好”。
三、語文教材的分編與合編問題
關于語文教材的分編與合編問題的討論與實驗,自20世紀40年代開明書店采用文、白分編法編成了《開明新編國民讀本》以來,就幾乎沒有停止過。先后出現了多種分編與合編的語文教材,它們都是時代的產物,也都有其優(yōu)缺點,分分合合,如此循環(huán),倒也呈現了螺旋式上升的趨勢。
呂叔湘先生對于語文教材分與合的問題做了深入的思考:“關于教材分和合的問題,就是閱讀教材、寫作教材、語文知識編成一本書、兩本書還是三本書的問題……各種方案很多,但是基本上只有兩派:綜合派和分科派……分合問題的實質是幾種教材的配合問題,說得更確切點是誰來負責分配的問題。綜合派的辦法是由編教材的人負責配合,結果就是編成一本,分科派的辦法是讓老師去負責配合,結果就是編成幾本。比較起來,綜合性教材難編。要在選文中找例證,并且要在讀過的選文中找,要花費大量時間;設計練習也比分科教材難。如何編得絲絲入扣,技術性很強。分科教材編起來比較容易些。但在使用上,按現在一般教師的水平,似乎綜合教材比較容易掌握,比較容易推廣。分科教材要教師自己配合,一般教師會感到困難,不容易做好有機聯系。無論哪一種教材,綜合的,分科的,這么合那么合的,這么分那么分的,都要在實踐中經受考驗。不但要在神通廣大的教師手上去考驗,還要放到能力一般的教師手上去考驗。我主張百花齊放??赡茏詈罅粝率野思遥踔寥椅寮?,就可以向各地學校推薦,讓他們試用?!盵2](P106)對于語文教材到底是分編好還是合編好,呂叔湘先生并沒有給出絕對的答案。合編的教材編寫較為困難,但是用起來較為容易,而分編的教材編寫較為容易,用起來卻較為困難,各有利弊。所以,呂叔湘認為大可不必在分與合的問題上糾結,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應該鼓勵各種形式的教材編寫方式,然后通過教師和學生的使用,淘汰掉不合適的教材,最后留下編得好的教材就可以進行推廣。
呂叔湘在1995年提出: “現在的教材基本上是一個模式,就是一本里既有白話,又有文言,既有供欣賞的文藝作品,又有供作文仿效的實用文字,還有文字并不精美而思想內容可取的文章。這樣胡子眉毛一把抓,效果不好是在意料之中的。我以為教材可以分為三本,一本是為閱讀和欣賞用的白話文讀本,一本是為學習文言用的課本,一本是把作文指導和范文結合在一起的作文教材。有人要說,現在只一本語文課本,你把它分成三本,增加學生的負擔。我覺得,現在是一學期一本,可以改為一年一本,這樣就是把兩本改成三本,增加不多。好處是每一本教材都有明確的目的,并且可以由不同的教師分開來教。 ” [4](P93)
那么,這里的主張語文教材的分編是否與上文所提主張百花齊放相矛盾呢?我認為不矛盾。因為主張語文教材的百花齊放是呂叔湘1980年11月在中學語文教材改革第二次座談會上發(fā)表的講話,那時候的背景是文革結束后,語文教材亟需重新編寫,相關問題還處于重新定位、重新思考的階段,沒有相關的經驗與例子來驗證某類觀點的正確與否,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提倡各抒己見、百花齊放,多實驗、多總結。而到了1995年,15年的時間足以篩選出一些優(yōu)秀的、適合中國語文教育的教材,也足以淘汰部分不合適的教材。呂叔湘先生一直密切關注著這場實驗,他發(fā)現語文教學效果不好的原因之一就是語文教材編寫“眉毛胡子一把抓”。所以,他提出把一本語文課本分為三本,根據不同目的分編,有的放矢。這種觀點的轉變,實質是呂叔湘語文教材觀的系統(tǒng)化和成熟化。
四、語文教材的結構
(一)范文系統(tǒng)
呂叔湘認為,語文教材應該增加選文的數量,因為學生閱讀能力提高的前提是大量的閱讀,“教材改革必然引起教學法的改革。我總結了一些搞教改試驗的老師的發(fā)言,有幾點是一致的。一是加大閱讀量,課內選文,有主張四十課的,有主張五十課的,還有課外閱讀。這一點應該肯定下來。要提高學生閱讀能力,靠薄薄的課本解決不了問題。”[2](P107)呂叔湘先生多次提到,要充實語文課本,選文應該豐富,這樣才能滿足學生的學習需要。
(二)知識系統(tǒng)
關于語文教材的知識系統(tǒng),呂叔湘重點強調了語文知識的重要性以及語文教材應該如何呈現語文知識。提及語文知識的重要性,呂叔湘說:“光逮住一個作文還不是最好的貓。還要逮文學欣賞,逮語文知識,逮百科知識,多多益善?!盵2](P106)那么,語文知識的呈現方式是什么呢?“許多人對統(tǒng)編教材的語文知識短文不滿意……怎么修改?不外乎兩條路:一條是綜合方向,把語文知識短文擴充改造,跟選文扣得更緊些;另一條路是分科方向,把語文知識短文拿出來,擴充成書?!峙逻€是第一個辦法更適合當前情況。”[2](P111)“語文知識究竟是附在每課之后講得好,還是寫成短文穿插在若干課選文中間講得好,我沒有經驗,說不好。也許兩種方式都用得上。一方面保留現在這種知識短文,一方面在課文之后加點示例和仿造、改造的練習?!盵4](P91)知識短文應該擴充改造,緊密結合選文。語文知識是放在后文之后講還是穿插在課文中講,這個不絕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三)練習系統(tǒng)
呂叔湘在練習系統(tǒng)領域研究得較為深入,闡述得也較為詳盡。主要討論了練習系統(tǒng)的重要性和如何具體編寫練習系統(tǒng)。在《關于中學語文教學的幾點意見》中,呂叔湘對編寫練習教材的問題做了專門總結:“會議期間好幾位同志談到對學習作文有輔助作用的單項練習問題,這個問題很重要。尤其是在小學階段。怎樣編制這種練習,大有講究。現在小學里流行一種‘解詞練習,比如要小學生對‘關切‘熟悉‘高貴‘茫茫等詞作出注釋,這就難倒了這些孩子了。連編詞典的同志都常常感覺困難的‘解詞工作,怎么能叫小學生做呢?讓他們試用這些詞造句,比較容易,也比較有用。只要肯動腦筋,能設計出很多種好練習。語文課過去缺少公開發(fā)行的聯系教材,許多學校的老師自己都在編,都在用。是不是可以選一點出來,讓出版社印出來,讓大家看看?,F在缺乏經驗的教師比較多,叫他們自己編也有困難,有現成的也不要空放著。會上有同志說他們正在編比較系統(tǒng)的練習集,希望快編,可以多找?guī)讉€人,任務分組一下?!盵5]在談到作文教材中對“理路”的訓練時,呂叔湘先生說:“有個練習,你們在教材里可以做做。50年代,我讀謝老謝覺哉的一篇文章,發(fā)現有8個句子,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很嚴密,次序一處都不能改。我抄了下來,抄在卡片上,一句一張卡片。把次序打亂,就不好排,別的排法都不順,只有謝老寫的那種排法才順。這樣的練習可以讓學生多做做,讓學生排。只可能有一種答案,不可能有兩種,才可以做教材。可以試試。這個方法對訓練理路有好處?!盵6]“編練習冊不宜用‘改錯這種方式,因為學生往往改了這個錯而出那個錯。練習可用仿寫的形式。小孩子學語言本來就是從模仿開始的?!盵7]
語文教材中的練習系統(tǒng)尤為重要,這點呂叔湘先生反復提及,并且一再建議要多編語文練習,盡快編寫練習。但是具體怎么編呢?呂叔湘提出要重視邏輯思維的訓練,通過排序可以訓練“理路”。練習題一定要適合學生的心理生理特點,給予正面的引導。
(四)助讀系統(tǒng)
助讀系統(tǒng)主要是指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選文的注釋、提示、圖像和附錄等。呂叔湘在這方面所言不多,在為劉堅的《近代漢語讀本》作的序中,呂叔湘說道:“編者在每一種作品前面作了簡要說明,性質接近上文所說的解題目錄,可以幫助讀者了解這些作品作為近代漢語研究資料的價值。各篇的注釋主要是詞匯方面的,也涉及一些語法問題。”[3](P229)助讀系統(tǒng)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幫助我們了解文章,理解題目與字詞,了解文章的價值,等等。但我們決不能因為這樣,就過分夸大它的作用,從而使得助讀系統(tǒng)占據語文教材太多篇幅。這點可以從呂叔湘對于語法圖解的用途及其局限性做的闡述看出:“圖解的用處是有限度的,它不能解決語法分析中的疑難問題,它更不能代替語法用例的說明。使用圖解要有節(jié)制:第一,不需要它的地方不用它;第二,在小范圍里用它,不在大范圍里用它。所說小范圍,指的是比較簡單的句子以及復雜句子的某些局部。整個復雜句子,如果要用圖解,就得把它簡化?!盵3](P188)
五、呂叔湘語文教材觀對當今語文教材建設的啟示
呂叔湘對于語文教材的重視,提出的多元性、科學性、針對性的語文教材編寫原則,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現在,對語文教材的建設都有著很大的價值。他對語文教材范文系統(tǒng)、知識系統(tǒng)、作業(yè)系統(tǒng)、助讀系統(tǒng)的詳細研究論述,給了我們反思與改革語文教材提供了具體的示例,也指明了清晰的方向。尤其是呂叔湘先生在語文教材編寫問題上體現出的包容并蓄、兼取百家之長的胸懷,那種考慮差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理念,與當下新課改對于語文教材建設的要求不謀而合。
注釋:
[1]呂叔湘:《關于中小學語文教學問題》,蕪湖:安徽師范大學學報,1978年,第2期,第7-11頁。
[2]呂叔湘:《呂叔湘論語文教學》,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230頁。
[3]呂叔湘:《語文近著》,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229頁。
[4]王晨:《重讀呂叔湘 走進新課標》,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84頁。
[5]呂叔湘:《關于中學語文教學的幾點意見》,中學語文,1979年, 第4期。
[6]朱泳燚:《呂叔湘先生談“理路”及“理路”教材的編寫》,課程·教材·教法,1989年,第12期。
[7]呂叔湘:《呂叔湘先生談語法訓練》,中學語文教學,1991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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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慧明 江蘇揚州 揚州大學文學院 225100)
現代語文(學術綜合) 2016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