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倩,李長忠
( 江蘇師范大學,江蘇徐州 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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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與凸顯:第一人稱代詞下的身份建構
吳文倩,李長忠
( 江蘇師范大學,江蘇徐州221116)
第一人稱代詞作為話語者的自我指稱,充份體現(xiàn)了話語者的自我歸類性,并因其自身的確定性與模糊性使其構建身份的凸顯與模糊成為可能。本文以2015年美國奧巴馬發(fā)表的國情咨文為語料,從模糊語言學的視角,在身份建構的理論框架下,通過分析第一人稱代詞的使用與分布探討言語交際中話語者如何選擇第一人稱代詞進行固定的視點定位凸顯與模糊身份,進而探討其身份建構背后隱藏的語用意圖。研究發(fā)現(xiàn):話語者在表達陳述概況分享信息時運用第一人稱代詞復數(shù)的模糊性凸顯自己的社會身份,模糊個人身份,規(guī)避責任,順應禮貌原則;而在陳述建議、推行策略時則向第一人稱單數(shù)轉變,凸顯個人身份,模糊社會身份,順應權勢原則。
第一人稱代詞;模糊性;身份建構;語用意圖
話語交際中,無論是口頭的或是書面的,話語者都會通過一定的自稱形式定位自我身份。同時話語者的身份很大程度上也會影響其自稱形式的選擇。眾所周知,每個人在社會中都擁有多重身份,可供定位身份的自稱形式也是紛繁復雜,那么在話語交際中,話語者自我歸類為何種身份,又以怎樣的自稱形式進行凸顯,這樣呈現(xiàn)身份的建構行為背后又隱含了怎樣的語用意圖,則是一個有待深入研究的話題。梳理近幾年的相關研究,我們發(fā)現(xiàn)對于選擇何種人稱代詞進行身份建構的研究,李成團(2010)從非常規(guī)的指稱用法著手,基于訪談節(jié)目與辯論節(jié)目,探究話語者為何變換第一、二、三人稱進行語用視點定位,即討論身份構建背后的成因。袁周敏(2012)也從非常規(guī)的變異自稱包括第三人稱自稱、轉喻性自稱等著手,研究以聽話人在場的實時語境下話語者如何進行身份構建。劉琳琪(2015)則從話語者如何將人稱代詞與其他表示權勢、職業(yè)、性格、性別等名詞連用凸顯相對應的身份。然而這些研究存在著諸多共性,例如他們大多將交際的語境置于包含聽話人與說話人在場的對話語境中,對于單方面自我陳述的演講類語體卻探究甚少,同時對于指稱的話語形式關注也更多在一些非常規(guī)的表達上,而對于傳統(tǒng)的第一人稱作為指稱構建身份的研究不夠深入。
誠然,對于身份建構,“正如巴赫金認為的個人的身份并不僅僅在身體和頭腦內,雖然這些是基本的,而是通過語言和另一個人互動建立的”(李戰(zhàn)子,2002)。對話性語境中的交流互動更為明顯,話語者的身份構建也更為明確。但是“對話是所有話語最基本的結構原則之一”(李戰(zhàn)子,2002),所以在演講中話語者為了傳遞自己的信息和形象也必定會與自己要投合的受眾互動,其身份構建也存在著一定的語用意圖。同時深入探究第一人稱代詞,其“涉及語言結構和語境之間的關系,其含義具有不確定性”(王加林、賀顯斌,2012)。而這種模糊性使得第一人稱代詞構建身份的功能有待深入發(fā)掘。
因而本文以奧巴馬2015國情咨文演講為語料,從模糊語言學的視角,在身份建構的理論框架下,結合第一人稱代詞指稱的模糊性與確定性,深入探討話語者如何運用第一人稱代詞進行視點定位與自我歸類,凸顯與模糊了怎樣的身份,并且揭示背后所隱藏的語用意圖。
身份建構的研究離不開對身份凸顯與模糊的探討。Stryker(1980)曾指出話語者因權勢地位、職業(yè)特征、性別差異等不同在社會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這些不同的角色又會被內化為各種自身具備的身份,而這些不同身份的整合則構成了個人完整的自我。不同的身份具有不同的凸顯性(Stryker, 1980)。在言語交際中,在特定的語境下,話語者有意或無意的凸顯自我的特定身份,以達到自己的交際目的。而這種身份的凸顯正是話語者通過運用不同的話語形式呈現(xiàn)自我概念這一身份建構行為達到的。社會身份理論和自我歸類理論認為,這種自我概念的呈現(xiàn)主要分為個人身份和社會身份兩個層面(Onorato & Turner, 2004)。個人身份指的是“我”和“非我”的歸類, 社會身份指的是“我們”和“他們”的歸類(吳小勇等,2011)??墒窃谠捳Z交際中個人身份與社會身份相互排斥,難以同時凸顯(Leary,2003)。 當凸顯社會身份時,話語者會自動的進行社會比較,在以獲得積極的自我評價為標準的導向下,按內群體和外群體,區(qū)別“我們”與“他們”,自我歸類為特定的某個群體,這時個人身份變得模糊,個人的認知目標與群體內部的標準一致;而當社會身份向個人身份轉化時,個體把自身看作為獨特的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獨立體,區(qū)別“我”與“非我”,這時個體遵循自己而非群體的目標,更多的關注“我”而非“我們”。在多重的身份下,袁周敏(2011)指出個體具有自動自我歸類的功能。個體自我歸類為何種身份,凸顯何種身份,表面上是自我歸類造成的,實際上是由隱藏在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所控制。所以在討論身份建構問題時,我們不僅應該關注話語者自我歸類為何種身份,同時也應該關注話語者為什么進行這種凸顯以及通過何種方式進行凸顯。因而在此基礎上本文將身份建構定義為話語者在交際中運用人稱代詞不斷進行視點站位呈現(xiàn)自我概念的行為,主要探究話語者在話語交際中個人身份與社會身份的建構與選擇即自我歸類為何種身份,又進行了怎樣的凸顯與模糊。
“話語者的這種多重身份的存在,會反應在交際主體的語言中”(粟進英、李經偉,2010)。 話語者選擇一定的身份,從該身份的視角出發(fā),運用一定的話語形式對自我或他人或他事物進行評價或站位,而這種視點站位也會反映話語者的身份建構(李成團,2010)。因而身份建構的探索同時離不開對話語形式的研究。第一人稱代詞主格形式即I、we作為包含話語者的自我指稱,是對自我身份的歸類與建構的重要話語形式。對其進行深入探究,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既存在著確定性又存在著模糊性:其確定性表現(xiàn)為第一人稱代詞可以確切的指代某個或者一定數(shù)量內的被指代者,如I就是指話語者本人,we就是指包含話語者在內的數(shù)量明確的若干人;而當I不是指本人,we的指代數(shù)量不明確時則體現(xiàn)了它們模糊性的一面(黃奕等,2007)。這種模糊性主要體現(xiàn)為它們的含義經常是模糊的,具體有所指要由聽話人來判斷(Bibe,1999)。對于第一人稱代詞的模糊所指,其中I的模糊所指較為簡單,而we的模糊所指則比較復雜,對于其所指分類也是眾說紛紜。但最為廣泛認可的則數(shù)田海龍(2001)在研究中將we的具體所指分為包括性we(即包含聽話者)和排除性we(排除聽話者)的觀點;以及李建軍(2002)、徐欣(2010)等將we模糊所指細分為泛指、代指和轉指等。本文研究的身份建構從第一人稱代詞著手,將結合上述兩種分類方法,研究說話人如何從不同的身份出發(fā),呈現(xiàn)不同的視角選擇,進行重復的視點站位構成身份(Barbara Johnstone,2007)。這種模糊性與確切性并存為話語者自我指稱留有語言活動的空間。
本文的語料為2015美國國情咨文,作為總統(tǒng)駕馭與國會關系的一個基本手段和發(fā)揮國家領導作用的有力方式,奧巴馬在國情咨文中就經濟復蘇、平衡收入、對富人增稅、教育、氣候變化、移民改革等議題發(fā)表看法,并對其中主要問題的解決提出建議,樹立積極形象,以更好地實現(xiàn)自己的政治領導。國情咨文總體上分為客觀國情的陳述以及各項政策的提出。本研究將采取語料庫的方法運用AntConc對WE與I進行詞頻及分布的檢索,通過分別分析二者各自使用及分布情況,并進行對比,致力于研究以下三個問題:(1)國情咨文中第一人稱代詞是如何使用及分布的;(2)它們分別凸顯了何種身份,同時由we到I或是由I 到we轉換又模糊了怎樣的身份;(3)這樣凸顯與模糊的身份構建背后又隱含了怎樣的語用意圖。
作為國家總統(tǒng)定期向國會及全體美國民眾作報告的演講,區(qū)別于日常的會話,奧巴馬作為說話人在國情咨文中是身份建構的主角,也是交際的主體,在這樣的語境下他擁有多重的身份,集中表現(xiàn)為他擁有社會身份(萬千美國民眾的一員,民主黨一員,同時也是國家政府工作人員),和個人身份(美國總統(tǒng)等)。而在這多重身份下他將作出怎樣的身份歸類,也將體現(xiàn)在自稱語中。因此本文運用AntConc對第一人稱自稱代詞we與I進行詞頻及分布進行檢索并得出圖1與圖2。將二者進行對比,可以看出在出現(xiàn)的頻率上,we高達177次的使用頻率遠遠高于I的72次;在分布上,we總體分布比I均勻且二者存在著交叉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從而可以發(fā)現(xiàn)在自我歸類上奧巴馬更多的將自己歸類為屬于某個集體“我們”(we)而不是個體“我”(I)。這種身份歸類遍布整個演講始終,社會身份凸顯,個人身份則相對變得模糊,在表面上營造出了他作為國家、集體的一員,更多的是從群體的視角,利益出發(fā),與萬千美國聽眾身份平等、關系親密的積極社會身份形象。
圖1 we在文章中的分布使用情況
圖2 I在文章中的分布使用情況
但“人稱代詞與社會分析的兩個基本維度——權力運作和成員團結程度關系緊密”(Brown&Gilman,1972)。人稱代詞的使用必然受交際雙方社會地位及權利關系親疏程度的影響。作為總統(tǒng)的奧巴馬與其演講的聽眾是否真如表面上的那樣地位平等、關系密切則需要我們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為此本文將著重分別探究we、I以及we與I交互下的身份構建,旨在揭示話語背后隱藏的意識形態(tài)與語用意圖。
(一)基于we的身份建構
在上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奧巴馬表面上使用了大量的we,與廣大集體群眾站在一起,縮短了與聽眾的距離,營造了積極的社會身份形象。但是通過文本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他大量的使用we的模糊性用法,除去全文2處具體指代,其余175處為范圍模糊的不明確指稱,占全部用法的98.9%。We包含范圍具有模糊性,但若結合一定的語境我們可以明確所指。結合前人的研究觀點,在國情咨文中we模糊用法根據(jù)具體指稱對象的不同,分為代指、泛指以及轉指;而根據(jù)包含范圍則又分為包含性we與排除性we。這兩種分法又存在交互點,其中代指屬于排除性we,泛指與代指屬于包括性we(見表1)。
表1 國情咨文中第一人稱代詞的指稱功能
1.代指
復數(shù)第一人稱代詞的代指是指用we(我們)來指代與說話人有關的組織機構等。國情咨文中這類用法最為廣泛,占50.9%。奧巴馬作為國情咨文的演講人,其首要任務是作為政府領袖去向國會及全體美國民眾陳述自己的施政綱領、政績政務。所以奧巴馬將自己歸類為美國政府官員這一群體之一,這其中包括他所在的民主黨,也包括共和黨,不管如何他們都是為民眾服務的群體。在使用we代指這一功能時,如例1、例2中的we本身存在著數(shù)量不清、界限不明的模糊性特點,所以當受眾聽到如此指稱時,都對其有種角色拉力,似乎自己就是其中某項行為的執(zhí)行者。但當結合具體語境,例1中“we(我們)”能夠結束一項政策,例2中“we(我們)”擁有可以制定關于保護工人,社會安全,醫(yī)療等政策的決策權,顯然這里的“we”是排除性we,并不包含廣泛的美國民眾,而是指以奧巴馬為首的政府官員。而演講人奧巴馬正是運用這種角色拉力,邀請聽眾體驗不同的身份,縮小彼此心理距離,使得聽話人更容易接受政府組織的一切決策都是為人民謀利益。這也更好的塑造了一個關心民生,致力于建設一個富強民主開放國家的美國政府形象。
例1:In Cuba, we are ending a policy that was long past its expiration date.
例2: We set up worker protections, Social Security, Medicare, Medicaid to protect ourselves from the harshest adversity. We gave our citizens schools and colleges, infrastructure and the Internet ……
2.泛指
復數(shù)第一人稱代詞的泛指是指在特定語境中泛指某一群體。作為國家總統(tǒng)定期向國會及全體美國民眾所作的國情咨文報告中,奧巴馬積極與廣大的美國聽眾互動,而這一點也反映在人稱代詞的使用上。而這些用法中,奧巴馬將自己歸類為美國民眾這個集體中,從他們的視角關注自身生存狀況,這其中大部分是在陳述美國人民生活美好與進步。如例3中“我們”擺脫外國石油控制、 例4中“我們”擺脫經濟衰退比其他國家更能自由的書寫自己的未來,這其中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剖析其演講背后,我們看到了奧巴馬與萬千美國民眾站在一起,這就給人一種親切感, 增加話語的可信度,增強了話語感染力,這樣才使得聽眾對奧巴馬的話語深信不疑。We泛指的使用凸顯了一群在奧巴馬領導下幸福、自由、民主的美國人身份。
例3: We are as free from the grip of foreign oil as we've been in almost 30 years.
例4:We have risen from recession freer to write our own future than any other nation on Earth.
3.轉指
轉指是指說話人用我們而不是通常所用的你/你們來指代聽話人。這類特殊用法特別體現(xiàn)為說話人站在聽話人的立場上為體現(xiàn)關懷體貼,拉近關系的目的用we來代替第二人稱代詞you。國情咨文中,奧巴馬使用疑問句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向“你們”娓娓道來,希望能夠實行中產經濟這一“惠民”政策(例5 、例6)。但是在演講中卻用“我們”將自己與聽眾聯(lián)系起來,使自己成為對方的一員,借萬千聽眾身份自己的政治觀點,有效的避免產生對立情緒,增強了話語的說服力。
例5:Will we accept an economy where only a few of us do spectacularly well? Or will we commit ourselves to an economy that generates rising incomes and chances for everyone who makes the effort?
例6:Will we allow ourselves to be sorted into factions and turned against one another? Or will we recapture the sense of common purpose that has always propelled America forward?
綜上所述,我們發(fā)現(xiàn)在國情咨文中,奧巴馬大量的使用we包含廣大聽眾,拉近與聽眾的距離,使話語更顯親切,符合禮貌性。但是在深入分析下we更多的指代的是以奧巴馬為群體的政府政黨人員,這種用法不包括廣大美國民眾。社會身份的凸顯下隱藏的是其從政黨集體的視角希望民眾支持政治政策,更好執(zhí)政的語用意圖。
(二)基于I的身份構建
不同于we指代范圍的模糊性,由于語境的特殊性,I在國情咨文中其指代對象就是奧巴馬本人,是確切性指稱。在演講中奧巴馬密集的運用I(見圖2),將自己看做不同于其他群體的個人,自我歸類為國家總統(tǒng)。拋開社會身份,例7中他集中表現(xiàn)自己作為美國總統(tǒng)他希望兩黨能夠共同合作一心一意為美國人謀福利,共同將美國建設成為更加強大的國家。如此集中的單數(shù)第一人稱代詞的密集使用,突顯了奧巴馬大公無私的總統(tǒng)形象,
例7: I have no more campaigns to run. My only agenda I know because I won both of them. My only agenda for the next two years is the same as the one I've had since the day I swore an oath on the steps of this Capitol -- to do what I believe is best for America. If you share the broad vision I outlined tonight, I ask you to join me in the work at hand. If you disagree with parts of it, I hope you'll at least work with me where you do agree. And I commit to every Republican here tonight that I will not only seek out your ideas, I will seek to work with you to make this country stronger.
(三)基于 we與I 互動的身份構建
單獨的we與I分別集中突顯了奧巴馬自身擁有的社會身份與個人身份,但是在身份建構的理論下,當處在同一語境下,個人身份與社會身份難以同時凸顯。例8、例9中奧巴馬先是從社會集體身份的視角表達美國民眾的訴求希望能帶薪休假,能夠有能力接受高等教育,緊接著又跳出那個集體以個人身份集中凸顯自己作為總統(tǒng)會采取措施幫助民眾實現(xiàn)這一夢想。而在例10中,奧巴馬則先從個人身份的視角描述了自己頒布的精確醫(yī)療方案,同時又以社會身份從集體視角描述這種措施的頒布是廣大民眾所想。分析奧巴馬演講中交叉使用we與I,可以看出第一人稱復數(shù)更多是話語者凸顯自己的社會身份,利用we模糊性指稱范圍,以群體之名陳述群眾的期盼與愿望,言語親近群體,體現(xiàn)了話語的禮貌性;而第一人稱單數(shù)的使用則更多是話語者凸顯個人身份,作為總統(tǒng)他將肩負責任,滿足民眾所需,明確施政綱領,體現(xiàn)了話語的權利性。二者的交替使用下,奧巴馬將同時具有社會身份與個人身份,但是社會身份是其以站在廣大聽眾的視角之名,行個人身份執(zhí)政之實,最終是為了凸顯積極的個人身份:奧巴馬是為人民謀福利的好總統(tǒng)。
例8:We are the only advanced country on Earth that doesn't guarantee paid sick leave or paid maternity leave to our workers.....So I'll be taking new action to help states adopt paid leave laws of their own.
例9:we still live in a country where too many bright, striving Americans are priced out of the education they need. ..That's why I'm sending this Congress a bold new plan to lower the cost of community college — to zero.
例10:I'm launching a new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 to bring us closer to curing diseases like cancer and diabetes, and to give all of us access to the personalized information we need to keep ourselves and our families healthier.
本文通過分析we的模糊指稱的用法,以及I的確切性用法,同時將二者至于同一語境下,分析二者如何切換使用,研究話語者如何凸顯與模糊身份以及背后的語用意圖。經研究發(fā)現(xiàn),話語者運用we作為人稱代詞指稱模糊的用法,作為自己語言的活動的空間,使自己的話語表達更加委婉得體,構建積極社會身份,一方面拉近了說話人與聽眾的距離,同時也能把自己的信息傳遞給對方;單獨使用I時則確切指稱自己,構建了親民愛民的個人總統(tǒng)身份;而在自我指稱轉換方面,話語者在表達陳述概況分享信息時運用第一人稱代詞復數(shù)的模糊性凸顯自己的社會身份,規(guī)避責任,順應禮貌原則;而在陳述建議,推行策略時則又由第一人稱復數(shù)向單數(shù)轉變,凸顯個人身份,順應權勢原則。而最終人稱代詞的選擇與使用離不開使用者背后的語用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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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zziness and Salience: Identity Construction under the First-Person Pronouns
WU Wen-qian, LI Chang-zhong
As the self-reference, first-person pronouns can fully embody the classification of the speaker’s identity. They make it possible to construct the fuzziness and salience aspects of identity, because they themselves are fuzzy and salient in the usage. Choosing the 2015 President Obama's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SUA) as the corpus, this article tries to study and explore how the speaker will use and arrange the first-person pronouns in the speech communication to fulfill his identity construction in the aspects of fuzziness and salienc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communicative purpose.Findings reveal that the speaker uses the fuzziness of first-person plural pronouns to share information, highlighting his own social status in order to evade responsibility, which complies with the politeness principle; While when stating the suggestion and implementing policies, the speaker use first-person singular pronouns to highlight personal identity, which complies with the principle of power.
first-person pronouns; fuzziness; identity construction; communicative purpose
2016—04—10
吳文倩(1989 —),女,江蘇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李長忠(1956—),男,江蘇師范大學教授。
H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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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152(2016)03-005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