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語
中國美育思想史與中華美學精神嬗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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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美學精神不僅自成體系、宏大輝煌,而且源遠流長、歷久彌新。中華美學精神最為根本的特性之一便是其濃郁的“教育性”或者“美育性”。中華古典美學精神與整個中華古典文化一樣,沒有選擇絕對的客觀與絕對的主觀這兩端進行理想的、獨立的發(fā)展,因此也就沒有發(fā)達的科學文明與宗教文明,卻極為流連于、貪戀于親子之愛的家庭溫情,也極為孜孜于、徜徉于感官的種種愉悅,這是一種悅樂的、樂生的或者樂感的文化。因此,中華文明自親子之愛發(fā)展出了以儒家為主導(dǎo)的“仁”與“禮”的文明,也滋生出了“禮”與“樂”“詩”“曲”“舞”的結(jié)合。于是,世間最為持久、最為自然、沖動性最強、最為純粹的美感便在親子之愛中誕生,并在“禮樂教化”中得以呈顯出鮮活的、涌現(xiàn)不絕的實際生活狀態(tài)。因此,中國古典美育思想中的“美育”絕不僅僅是西方式的“藝術(shù)教育”,她既有充滿親子之愛溫情的“禮教”,有“禮”與“樂”相合的“教化”,也有純粹的藝術(shù)教育、自然美育、性別美育等等。
本專題5篇文章,有4篇來自于中國古典美育思想史。祁海文的《漢代美育的開篇——論賈誼的美育思想》著重探究的是漢代美育思想的開端,通過對賈誼美育思想的探究,可以見出漢代美育思想上承先秦,復(fù)興、發(fā)展戰(zhàn)國后期中斷的儒家禮樂教化美育思想的重要趨勢。
唐代美育思想注重王道教化,把人性之美作為一切美的根本,把人的品德提升與心性修養(yǎng)視為一切活動的起點和終點,把修身、齊家、治國作為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基本路線。崇儒化民、和性適情的王道教化思想是通過以德為上、以仁為美、禮樂并用等方法來實施的。楊寶春的《白居易的美育思想探要》以白居易美育思想為例,體現(xiàn)了上述美育思想特征。
宋初承五代之弊,儒家道統(tǒng)之傳續(xù)不絕如縷,在美育問題上,儒家舊有的禮樂教化傳統(tǒng)受到佛老兩家之沖擊,如何回應(yīng)釋道兩家——尤其是釋家——之挑戰(zhàn),重建儒家禮樂傳統(tǒng),便是宋代儒家在美育問題上所面臨的歷史任務(wù)。李飛的《宋代美育思想之異軍蒼頭——略論王安石的美育思想》便是針對儒家禮樂教化傳統(tǒng)衰微中王安石美育思想具體內(nèi)涵、作用而論的。
潘黎勇的《湯顯祖“至情”美育論析解》則揭示了中華古典美育思想的一種變構(gòu)形式。湯顯祖期冀的“有情之天下”毋寧是儒家政教理想的另一幅圖景。湯顯祖的“至情”美育論絕非追求個體情性的自由疏泄,他說的“情”是一套支配社會、裁度世情的新律法,其背后隱含著強烈的道德理性精神。
中國當代美育思想史的演變,是與中國當代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以及美學思想的發(fā)展歷程同步進行的,受到當代中國社會的演變尤其是政治風云變幻的決定與影響。劉彥順的《論20世紀50年代對實用主義美育思想的批判》就從50年代對杜威實用主義美育思想及陳鶴琴美育思想的批判入手,論述了在近現(xiàn)代、當代以來的一個中西交織的美育思想典型學案,以此反映中華美學精神與美育思想在百年以來的曲折而復(fù)雜的嬗變。
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劉彥順
博士生導(dǎo)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