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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都縣金嶺鎮(zhèn)城隍廟考

2017-03-12 07:46:10
濰坊工程職業(yè)學院學報 2017年5期
關鍵詞:城隍圖志城隍廟

武 振 偉

(齊文化研究院,山東 淄博 255000)

益都縣金嶺鎮(zhèn)城隍廟考

武 振 偉

(齊文化研究院,山東 淄博 255000)

鎮(zhèn)城隍廟的設置并非常例,通過對《金嶺鎮(zhèn)重修城隍廟碑》的解讀和文獻資料的考證,可以了解金嶺鎮(zhèn)城隍廟的修建源于士民的城隍信仰,與商業(yè)發(fā)達有密切關系,因縣丞駐于鎮(zhèn)而奉縣城隍神為神主,雖然不合禮制,但從中表達了鎮(zhèn)人希望將金嶺鎮(zhèn)置于國家行政序列的意圖。

金嶺鎮(zhèn);城隍廟;禮制

淄博民間收藏底蘊深厚,近年來,眾多有識之士將個人收藏推向社會,各種類型的非國有博物館應運而生,許多珍貴藏品第一次展現(xiàn)在大眾面前,其中有不少藏品對歷史研究有拾遺補缺的重要作用。淄博市高青述青藏古博物館收藏了一方近年出土的清道光二十六年青州府益都縣金嶺鎮(zhèn)(現(xiàn)淄博市臨淄區(qū)金嶺鎮(zhèn))修繕城隍廟的碑刻。因鎮(zhèn)城隍廟的設置并非常例,在山東地區(qū)明清方志記載中可查證的村鎮(zhèn)城隍廟總計不過十余處[1],淄博地區(qū)的村鎮(zhèn)城隍廟大概有三處(益都縣金嶺鎮(zhèn)城隍廟[2 ]114(卷十三,營建志上,壇廟,城隍廟)、益都縣顏神鎮(zhèn)城隍廟[3 ]8(卷三,建置,城隍廟)、齊東縣長福鎮(zhèn)城隍廟[4]356(卷二,地理志,壇廟,城隍廟)),因而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金嶺鎮(zhèn)城隍廟在文革時期被拆除,早已不存于世,原址也被其他建筑物覆蓋,修建始末已少有人知曉。因碑刻不見收錄于各類志書且沒有題目,故全文整理如下,暫名之為《金嶺鎮(zhèn)重修城隍廟碑》:

“吾鎮(zhèn)古剎凡十余所,歷考碑版,惟圓融寺為元時敕造,余皆紳民私建。是地無城無隍而有城隍廟之設,其為私建,尤可知矣。然余所記憶所及,他廟或增修、或補葺,多不過一二次,且有將有事而未果者。惟城隍廟闊基于嘉慶之己巳(清嘉慶十四年,1809年),改筑于道光之癸未(清道光三年,1823年),檀刻塑畫于后十年癸己(清道光十三年,1833年)。未幾,復有是役,厥歲乙巳(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五閱月而告成,統(tǒng)前共用錢百萬有奇。豈惑于俗間城隍司冥錄之說,人皆怖于心而爭獻其媚歟?而非然也。金嶺聚落數(shù)千家,是廟巍然中處,其門北出者,適當濟屬徂青之沖,不屢為整飭,非所以壯觀瞻。又形家謂,鎮(zhèn)南諸山,每夏淫秋潦,水匯流穿吾鎮(zhèn),北注勢易西下不至湮沒者,實恃此為保障。此所以有其倡之罔弗應,且應之者,無論貴官長者居氓行旅,莫不奔走,恐后也。工之竣也,既演劇建醮,而落之矣,今歲眾首善復刊石磨礲,屬余為文,余以是役亦嘗從事諸君子后,不辭而質書其意如右。廩膳生畢元亮沐手撰文,即命受業(yè)族侄嗣儒□□。道光二十六年歲次丙午閏五月入伏后三日立?!?/p>

與碑文相印證的是,清光緒張承燮修《益都縣圖志》中對金嶺鎮(zhèn)城隍廟有如下記載:

“又有廟于金嶺鎮(zhèn)者,明宏(弘)治十年重修《碑》第云,建于元至元十九年,而不言建廟于鎮(zhèn)之故。(《舊志》云,相傳以為縣城隍。新令至,先謁其廟。按:縣廟亦無緣在鎮(zhèn),殆金元間,行淄州及淄川縣有置于鎮(zhèn)者,故建此廟,后遂有舉莫廢耳。)國朝康熙二十六年、嘉慶十四年、道光二十五年,相繼修?!盵2]114(卷十三,營建志上,壇廟,城隍廟)

下面根據碑文和文獻資料探討以下幾個問題。

一、金嶺鎮(zhèn)城隍廟的修建時間和地點

碑文對鎮(zhèn)城隍廟的修建歷史做了一個簡單的說明,即嘉慶十四年建、道光三年重修、道光十三年給城隍神塑像、道光二十五年重修。這在《光緒益都縣圖志》中也得到了部分印證,《光緒益都縣圖志·官師志》中記載曾任益都縣丞的鄭緒璥,“江蘇吳縣人,監(jiān)生。嘉慶十年任。(又見十四年金嶺鎮(zhèn)城隍廟碑)”[2]214(卷十八,官師志,益都縣丞),可見,嘉慶十四年修建的鎮(zhèn)城隍廟,時任縣丞鄭緒璥參與其中。從《光緒益都縣圖志》的記載看,金嶺鎮(zhèn)城隍廟的歷史更為久遠,在元代至元十九年(元世祖忽必烈年號,1282年)就已經修建,明代弘治十年(明孝宗年號,1497年)重修,清康熙年間重修,這是前述碑文所未記載的,而道光三年重修、道光十三年給城隍神塑像則是方志所未記載的,可補史闕。

碑文沒有說嘉慶十四年之前城隍廟的修建情況,筆者以為,始建于元代、重修于明弘治年間的的城隍廟,經過明末清初的戰(zhàn)亂,到清代以后,另擇新址進行了重建或者在原址上進行了重建。

從碑文看,修繕城隍廟的一個原因在于“適當濟屬徂青之沖,不屢為整飭,非所以壯觀瞻”。查看《中國歷史地圖集·清》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的地圖[5]22-23,金嶺鎮(zhèn)的地理位置正在濟南府到青州府的要道上,處在青州府的最西端,靠近濟南府。金嶺鎮(zhèn)古代曾設驛站,故又稱金嶺驛,過往商旅繁多,在捐資修繕城隍廟的人群中就有行旅一類人。

從城隍廟的所處位置看,碑文云:“金嶺聚落數(shù)千家,是廟巍然中處”,王衍杰《金嶺鎮(zhèn)史話》記載,城隍廟坐落于錦繡橋西側路南,位于東西交通要道上,所處位置居于鎮(zhèn)中心。城隍信仰在明清地方志中的地圖上表現(xiàn)特別明顯。民眾的生活空間被有意無意地忽略,鮮明標注出來的除了政治建筑,就是一些宗教性建筑,如城隍廟、龍王廟、關帝廟等,而且?guī)缀趺總€城的城隍廟都被清楚地標識出來。這就是鮮明的以陰間官配陽間官的特征。城隍廟處于城內顯著的位置,顯示了城隍在縣域內政治社會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二、金嶺鎮(zhèn)城隍廟神主考證

明太祖朱元璋先后兩次下詔改革城隍制度,規(guī)定全國各府州縣設城隍神并加以祭祀,將城隍神祭祀列入國家祀典。自明代始,城隍廟完成了全國網格化的布局。清代對城隍神的祀典仍沿明制。清錢泳《履園叢話》記載:“凡一府一邑,俱有山川社稷壇、文武城隍廟以及鄉(xiāng)賢名宦諸祠,此皆列于祀典?!盵6]576從朱元璋對城隍的設置看,地方只設府、州、縣三級城隍,鎮(zhèn)一級是不設城隍的,也被戲稱為“城隍不下鄉(xiāng)”。因為自秦代建立郡縣制以來2000多年里,政權只設置到縣一級,國家最低管理到縣級,即所謂“皇權不下縣”。官員設置也到縣一級,縣以下實行鄉(xiāng)紳治理。

金嶺鎮(zhèn)在清代不是府州縣治所在地,碑文中明確指出,此地無城無隍,是當?shù)丶澝袼浇o疑,對金嶺鎮(zhèn)為什么建有城隍廟,《益都縣圖志》編纂者也給出了政治上的解釋,就是大概在金、元時期,行淄州、行淄川縣治所曾經設置于該鎮(zhèn),后來便習以為俗,繼續(xù)保存了下來。這就與縣以下不設城隍廟的體制相吻合了。但《益都縣圖志》中又記載:“《地理志》:至元二年,以行淄州及行淄川縣并入。按:行州縣之設,史無明文,殆在李全父子時,蓋置之于顏神鎮(zhèn)而兼以金領鎮(zhèn)隸之?!盵2]78(卷七,疆域志上,沿革)《咸豐青州府志》則有更明確的記載:“元初,以顏神鎮(zhèn)置行淄州行淄川縣?!盵7]68(卷二)可見,當時行淄川縣治所設于顏神鎮(zhèn),而不是金嶺鎮(zhèn)。有研究者據史料認為,金嶺鎮(zhèn)在南北朝時期是北魏冀州僑置鄃縣的故城,因“宋魏僑縣,皆土城。久之,遂夷為民居,故不可見?!盵2]99(卷十二,古跡志,鄃縣故城)但即使如此,也與元代修建城隍廟的時代相去甚遠。碑文中明確指出“惟圓融寺為元時敕造,余皆紳民私建”,并沒有給鎮(zhèn)城隍廟找存在的政治理由,明確其沒有列入官方祀典。碑文中沒有說鎮(zhèn)城隍廟供奉的是哪一級別的城隍神,但《益都縣圖志》記載“相傳以為縣城隍”,并且是“新令至,先謁其廟”,儼然就是縣城隍廟。《嘉靖青州府志》記載:“益都,壇廟名宦鄉(xiāng)賢祠統(tǒng)祀于府?!盵8](卷十,祀典,益都)益都縣作為青州府的附郭縣,按照明代城隍禮制,附郭縣不立城隍廟,從祭于府城隍廟?!睹魈鎸嶄洝酚涊d:洪武十八年秋七月,“己卯,禮部議天下府州縣先師孔子及社稷山川等祀,如縣之附府者,府既祭,縣亦以是日祭,誠為煩瀆,自今縣之附府者,府祭,縣罷之。詔從其議?!盵9]2650(卷一七四,洪武十八年秋七月己卯)《光緒益都縣圖志》記載,青州府城隍廟“嘉靖十五年,增建兩廊地獄變相,又以十四屬城隍配享。”[2]114(卷十三,營建志上,壇廟,城隍廟)可見,益都縣城隍神直到嘉靖年間才與其他外屬州縣附祭于府城隍廟,一直沒有單獨修建縣城隍廟。那么金嶺鎮(zhèn)城隍廟是否就是縣城隍廟呢?可就明清城隍廟禮制進行考察。根據明初城隍禮制改革的要求,城隍廟在廟制上,“其制:高、廣視官署廳堂,其幾案皆同,置神主于座?!薄豆饩w益都縣圖志》記載,益都縣署“前為大門,稍進為儀門,為戒石坊,為正堂、為退堂,各五楹。后為縣宅,前堂后寢,寢后有樓,亦各五楹。正堂前翼,以曹吏房左右,各若干間?!盵2]127(卷十四,營建志下,益都縣署)那么益都縣城隍廟也應該比照益都縣署的規(guī)模修建,但從修建碑記和文獻中都不能找到金嶺鎮(zhèn)城隍廟廟制規(guī)模的記載,很難認定就是縣城隍廟,金嶺鎮(zhèn)人也沒有認為鎮(zhèn)城隍廟就是縣城隍廟,認為是紳民私建,雖然有官員參與,但卻非官方行為。如果是比照當?shù)毓偈鸾ㄔ?,那么必定具備一定?guī)模,耗資巨大,這是當?shù)孛癖娝惺懿黄鸬?,但?zhèn)城隍廟供奉縣城隍神卻是可能的。

金嶺鎮(zhèn)修建城隍廟并供奉縣城隍神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清代益都縣丞駐金嶺鎮(zhèn)。金嶺鎮(zhèn)處官道要沖,位于六縣交界之地,商賈云集,為防盜賊,故設縣丞、千總(皆八品)。《嘉靖青州府志》記載:“金嶺鎮(zhèn),系重地,鎮(zhèn)以官兵,仍選風力官領本鎮(zhèn)及胡田并孟丘山前后十數(shù)莊槍手巡防,又于柳行東西東侯高等莊各立莊頭一人,不時稽查,以絕鉛礦之徒投寓?!盵8](卷十一,兵防,要隘,益都)《咸豐青州府志》記載:“(益都)縣丞署在金嶺驛”。[7]518(卷二十七,營建考,官廨)《益都縣圖志》記載:“《舊志》:縣宅東有丞宅,今縣丞移住金嶺鎮(zhèn),鎮(zhèn)宅亦廢。”[2]127(卷十四,營建志下,益都縣署)另據金嶺鎮(zhèn)近年出土的一方清光緒二十二年《修河道碑》記載,益都縣縣令毛澄、李銓和縣丞侯于魯參與了修浚河道這項工程,值得注意的是,時人稱縣丞侯于魯?shù)墓俾殲椤笆谝娑伎h分縣加一級紀錄二次”,益都縣分縣這種行政稱謂非常特殊。查證《咸豐青州府志》,縣丞駐于鎮(zhèn)上的事例在青州府還有壽光縣和安丘縣。壽光縣,“縣丞署,舊在縣治儀門東,乾隆二十八年移駐侯鎮(zhèn)?!卑睬鹂h,“縣丞署在景芝鎮(zhèn)?!盵19]520-521(卷二十七,營建考三,官廨)限于所見,在史料中沒有找到稱呼壽光縣和安丘縣縣丞為分縣的記載,足見金嶺鎮(zhèn)在益都縣的重要地位。金嶺鎮(zhèn)城隍廟供奉縣城隍神,鎮(zhèn)城隍廟當是縣城隍神的行宮或分廟。

這種城隍神“違制”“僭越”的現(xiàn)象并非個例,與金嶺鎮(zhèn)同屬益都縣的顏神鎮(zhèn),鎮(zhèn)城隍廟供奉的是青州府城隍神。民國《續(xù)修博山縣志》記載,博山縣城隍神出巡“其儀仗扈從俱稱威靈公”。[10]220(卷三,建置志二,壇廟,城隍廟)其中原因在于,明正德十二年,設青州府捕盜通判,駐顏神鎮(zhèn)。明嘉靖三十六年,青州兵備道副使王世貞筑顏神鎮(zhèn)城。清乾隆年間博山人趙執(zhí)信在代知縣林鶴來(乾隆五年任)所作《博山新修城隍廟記》中提到王世貞“創(chuàng)斯廟也,挾青州之神以俱來,猶行廟也”。[11]620可見,顏神鎮(zhèn)城隍廟之創(chuàng)建是作為青州府城隍神的行宮,青州府捕盜通判作為府級官員理當供奉青州府城隍神。清雍正十二年,博山正式設縣后,博山縣城隍當?shù)厝巳砸愿勤蚍Q之。明清時期,作為天下通祀而必建的社稷壇、風云雷雨山川城隍壇、孔廟、旗纛廟及厲壇等,只設有都、府、州、縣四級,而據《康熙顏神鎮(zhèn)志》記載,當時顏神鎮(zhèn)卻已建有城隍廟、孔廟、學宮等壇廟建筑。官員對這種違制建筑的態(tài)度可以康熙三年時任青州府捕盜通判葉先登在《重修文廟并募建敬樂書院記》中的說法為代表,“按祀典,非郡邑不得立孔子廟,蓋廟制與學宮相表里” “自正德設官,嘉靖筑城以來,朔望瞻謁,皆倅為政”“鎮(zhèn)廟雖不在祀典,然宜修而不宜任圯毀也?!盵3](卷五,遺文,葉先登《重修文廟并募建敬樂書院記》)雖不在祀典內,但有助于教化,對民眾向善向學有所裨益,也是需要修建、不能任其荒廢的。金嶺鎮(zhèn)城隍廟也在此列。

縣丞為縣令之佐官,但清代縣丞多不設,據史料統(tǒng)計,在全國1300多個縣份中,僅設縣丞345人。金嶺鎮(zhèn)因為距縣治太遠、鞭長莫及而專設縣丞衙門,從中可見,縣丞在駐地具有相當大的自主權,金嶺鎮(zhèn)也儼然為益都縣分縣。而城隍神是與陽世地方官相對應、管轄地方冥界事務的“地方官”。各級官僚機構都應有相對應的城隍廟和城隍神。在金嶺鎮(zhèn),益都縣丞祭拜的只能是縣城隍神。作為不在行政序列的村鎮(zhèn),城隍廟由紳民私建也在情理之中,但若使其官方化,則又是不被允許的,如與金嶺鎮(zhèn)處于同等地位的顏神鎮(zhèn),鎮(zhèn)城隍廟在立縣之前,因破舊而請修,“間請于官,凡七度而不果”。[11]619《顏神鎮(zhèn)志》記載鎮(zhèn)城隍廟“鎮(zhèn)署朔望謁祭。”可見,官方并不會因為私建而不參與謁祭城隍的活動。

三、金嶺鎮(zhèn)城隍廟的建造依據考論

明清時期的城隍廟祭祀制度奠基于明初的禮制改革,城隍廟的建造依據是與行政機構相對應的,城隍廟更多地與行政治所相聯(lián)系,縣以下沒有行政級別的村鎮(zhèn),不應建有城隍廟。但現(xiàn)實中存在的村鎮(zhèn)城隍廟也是城隍信仰自身發(fā)展的結果,與城隍信仰的民間化有很大關系。對于這種不合禮制的村鎮(zhèn)城隍廟,在方志中通常是將其列在治所城隍廟之后,以明統(tǒng)屬。

城隍信仰原本始于城墻和護城河的護衛(wèi)作用,城隍廟之建是與城池緊密聯(lián)系的,但縣以下的村鎮(zhèn)有城墻的極少,有的最多也就是“柵”“圍子”,據《金嶺鎮(zhèn)史話》記載,抗戰(zhàn)前金嶺鎮(zhèn)曾建有夯土筑成的圩子墻。從《金嶺鎮(zhèn)重修城隍廟碑》可見,當時金嶺鎮(zhèn)并沒有城墻和護城河。張傳勇《試論城隍廟的建造依據》認為:“(城隍神)其職責固然不脫守御城池,保障治安,但更多的是具有了一般地方神所具有的袪災除患、懲惡佑善、督官懾民等職能,成為一種綜合性的神祇,與其原型已相去甚遠,這種發(fā)展也就意味著城隍神的物化標志——城隍廟之建不必囿于城池。”[12]元人余闕在《安慶城隍顯忠靈佑王碑》說:“今自天子都邑,下逮郡縣,至于山夷海嶠,荒墟左里之內,無不有祠?!盵13]401元人于欽《齊乘》在記載城隍廟時言:“廟亦隨郡皆有,亦不煩載?!盵14]384(亭館上)可見,城隍廟的修建在元代已經是很普遍的現(xiàn)象,金嶺鎮(zhèn)城隍廟應該就是那個時代的產物?!豆饩w益都縣圖志》記載的金嶺鎮(zhèn)城隍廟《明弘治十年重修碑》說鎮(zhèn)城隍廟建于元代至元年間,說明元代城隍信仰已經達到全國范圍。金嶺鎮(zhèn)最初修建城隍廟,完全是由于士民的城隍信仰,出于祈福避禍的現(xiàn)實性目的,是城隍信仰發(fā)展的自然結果。市民為了尋求生活的安寧、安全,將保護城市的城墻、護城河人格化而產生了城隍信仰。碑文對鎮(zhèn)城隍廟修建的原因說得非常清楚,并不是因為城隍神執(zhí)掌冥間、司人性命的恐怖之說,而是城隍神護佑了該鎮(zhèn)不受水災的侵害。明代李賢在《河間新建城隍廟記》里面,把城隍與社稷對舉,“社稷所以養(yǎng)民,城隍所以衛(wèi)民”。城隍神護佑民眾的特征在金嶺鎮(zhèn)城隍廟修建過程中體現(xiàn)的非常明顯。該碑刻反映了當?shù)丶澝駥Τ勤蜃o佑的虔誠態(tài)度,淡化了城隍的政治色彩。修繕城隍廟,當?shù)厥棵癖憩F(xiàn)出了濃厚的熱情。普通百姓私建城隍廟禮敬城隍實為祈福,與城隍的原始含義相合,表現(xiàn)出城隍信仰在民眾中的重要性?!都尉盖嘀莞尽酚涊d,青州府城隍廟因建齊藩府邸而遷移至西門外洋河北岸,又因齊國國除又遷回故址,但洋河北岸的城隍廟并沒有廢棄,因“禱雨有應,正德十年知府朱鑑仍修?!盵8](卷十,祀典,城隍廟)如陶錦《重修青州府城隍廟碑記》所說:“今世之所稱靈明燀赫、稽應如響者,無若城隍之神?!盵2]114(卷十三,營建志上,壇廟,城隍廟)可見,城隍神的靈應是城隍廟存在的重要根據。但隨著明代城隍制度的推行,逐漸為官方所利用。明成化年間濰縣典史張昇《新修城隍廟碑記》說:“城隍與有土者相表里,捍災御患,保障一方,所以間輔國家,安養(yǎng)生民也。”[15]329-330(卷九,營繕,壇廟寺觀,濰縣新修城隍廟記)從金嶺鎮(zhèn)最高官員益都縣丞參與鎮(zhèn)城隍廟的修建看,這種違反國家典制的行為,不僅得到地方官員的默許,而且是支持。原因即在于,城隍之神道設教,有助佐治教化,“神固佐有司以治民者也。雖幽獄輪回之說,語多不經。而在愚夫愚婦,徇利忘義,三尺法或不能禁及,語以果報之不爽,鑒視之,有赫罔弗怵,然心目惴惴焉,悔罪而思遷?!盵16]453(卷十二,藝文,葛本徽重修城隍廟碑記)而民眾更關心的是城隍神能夠捍災御患,使金嶺鎮(zhèn)免于水災的侵害。

金嶺鎮(zhèn)人因益都縣丞駐于本鎮(zhèn),建城隍廟,供奉縣城隍神,視本鎮(zhèn)為益都縣分縣的舉動,并非偶然為之,而是有一定的意圖存在。濱島敦俊在《明清江南城隍考》中分析江南的城隍廟的發(fā)展時,認為“鎮(zhèn)城隍的發(fā)展,與其說是江南市鎮(zhèn)作為城市要求自立、自治——這從城隍神即‘城市守護神’的概念出發(fā)很容易連想到,倒不如說它希望把自己置位于首都——省府——府城——州縣各級行政序列的下層。這從中國官僚制社會的特性來看是毫不奇怪的?!薄版?zhèn)城隍形成的社會根據,在于這種垂直性序列。好象是把以皇帝為首的層次以級別系列延伸到更下層——自己的鄉(xiāng)村?!盵17]張傳勇在分析顏神鎮(zhèn)城隍廟建廟并奉府城隍神為神主時,認為“顏神鎮(zhèn)民有意將城隍廟作為顏神鎮(zhèn)爭取立縣的象征”“作為沒有行政級別的城鎮(zhèn)而建有府城隍行宮,實為有意將自己列于府的行政級別之下,即從益都分離出來升為縣。”[1]這種象征所以能夠成立,即在于城隍廟與行政治所的密切關系。從金嶺鎮(zhèn)城隍廟的修建看,金嶺鎮(zhèn)也有試圖將自己置于國家行政序列的意圖。金嶺鎮(zhèn)與顏神鎮(zhèn)同處于益都縣的西端,距縣治所較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顏神鎮(zhèn)于雍正十二年設博山縣,而金嶺鎮(zhèn)卻沒有設縣,士民的心理落差,雖不得而知,但從自視為益都縣分縣的行為也可窺見一斑。申浩《<明清江南城隍考>補證》中認為,“至遲在明代嘉靖萬歷年間,鎮(zhèn)城隍廟的產生已是普遍的現(xiàn)象?!盵18]這與金嶺鎮(zhèn)城隍廟在明中期,特別是清康熙之后頻繁重修是相吻合的。

金嶺鎮(zhèn)建有城隍廟與其發(fā)達的商貿有關。濱島敦俊以明清江南城隍為例,認為,“本來只有縣級以上才有的城隍廟,發(fā)展到下層的聚落其根源是這一地區(qū)的商業(yè)化和在這基礎上的市鎮(zhèn)——小城市的發(fā)展,進一步可以想象江南市鎮(zhèn)作為“城市”開始“自立”。張傳勇《明清山東城隍廟“異例”考》以《益都縣圖志》的說法為依據,認為“上述城隍廟所在的村鎮(zhèn)(包括金嶺鎮(zhèn)),皆非明清時期興起的工商業(yè)城鎮(zhèn)”“歷史上其所在城鎮(zhèn)大多為州縣治所,由于治所的它移,遂成為鎮(zhèn)城隍廟?!睂嶋H上這是囿于方志之說,而沒有考察金嶺鎮(zhèn)歷史上的商貿業(yè)。如前考證,金嶺鎮(zhèn)并沒有做過州縣治所,而是因為其地理位置的重要而成為濟青之間的交通要隘,歷代工商業(yè)發(fā)達。特別是明清以來隨著善于經商的回族人的進入,工商業(yè)經濟日益繁榮,素有“三里堯溝五里鎮(zhèn)”之稱,大街兩側,錦繡橋畔,店鋪林立,皮革加工、首飾制作、煙草、清真食品、餐飲、牛羊、馬匹、絲綢布匹、服裝的等等。據史料記載明清時期商號多達三百多家。金嶺鎮(zhèn)有寺廟十余處,如圓融寺、清真寺、普濟庵、爐神廟等等,在寺廟的修建中,往來行旅貢獻了很大的力量。

民國以后,民智漸開,人們的鬼神意識逐漸淡薄,城隍信仰日漸消亡,而城隍信仰的物質載體——城隍廟有的被拆除,有的被移作他用,金嶺鎮(zhèn)城隍廟也難逃厄運,從文物保存和民俗研究的角度看,實在可惜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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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學偉)

TextualResearchoftheCityTempleinJinlingTownofYiduCounty

WU Zhen-wei

(Institute of Qi Culture Studies,Zibo Shandong 255000)

The setting of a City Temple may not accord with common practice.Through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Rebuilding Monument of the City Temple of Jinling Town and the textual research of the literature materials,it can be learned that the building of this City Temple originated from the citizens' belief in the City God,which had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developed business.The county magistrate was stationed in town and revered the City God as Spiritual God,which although was no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ritual system,yet expressing an intention of the town people's hope to place Jinling Town in the country's administrative order.

Jinling Town;City Temple;Ritual System

10.3969/j.issn.1009-2080.2017.05.002

2017-08-11

武振偉(1980-),男,山東淄博人,齊文化研究院學術研究部副主任,碩士。

K878

A

1009-2080(2017)05-0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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