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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體與公共領域的重構

2017-06-12 07:38:35段永朝
關鍵詞:阿倫特哈貝馬斯媒介

段永朝

新媒體與公共領域的重構

段永朝

公共領域的興盛和衰落,伴隨資本主義工業(yè)革命的全過程。在互聯網背景下,隨著信息經濟崛起,公共空間的重構有哪些新的可能,以及新媒體在公共領域重構中將扮演何種角色,是思考信息社會公共領域的一個重要問題。欲理解信息社會公共領域如何重構,要充分理解公共平臺的豐富性和公共意見表達的多樣性,聚焦公共領域權力、意義與秩序的建構方式,在新的互動、傳播機制下探索公共領域的構建路徑。

公共領域;新媒體;信息社會;認知科學

段永朝財訊傳媒集團(SEEC)首席戰(zhàn)略官,網絡智酷總顧問。高級工程師。中國計算機學會高級會員,數字論壇創(chuàng)始成員,信息社會50人論壇成員。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生企業(yè)導師,北京政法大學資本金融研究院特聘教授,杭州師范大學阿里巴巴商學院特聘教授。

說到公共領域,很多人第一反應就是哈貝馬斯1962年出版的《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①哈貝馬斯,《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曹衛(wèi)東譯,上海學林出版社,1999年這本書原名為《Strukturwandel der Oeffentlichkeit》。對于“Oeffentlichkeit”一詞,在漢語學界有“公共領域”、“公共論域”、“公共空間”等不同譯法。根據國內哈貝馬斯研究的權威學者曹衛(wèi)東博士的解讀,這個詞涉及兩個不同的層面,即社會層面和思想層面。從思想層面看,“Oeffentlichkeit”指的是個體和共同體(包括社會和國家)的一種特殊觀念,是一種韋伯式的理想范型,兼有批判的功能和操縱的功能;就社會層面而言,“Oeffentlichkeit”指的是一個話語空間,它介于國家和社會之間,充當二者的調節(jié)器和修正儀。思想層面上的“Oeffentlichkeit”可以翻譯成“公共性”,而社會層面上的“Oeffentlichkeit”則應當翻譯為“公共領域”。②曹衛(wèi)東,哈貝馬斯?公共領域?其他,中華讀書報,1998年11月4日

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總體上說了兩件事:一個是十八、十九世紀公共領域是怎么興盛的,另一個就是怎么衰落的。迄今為止,我們今天所存在、感受到的,依然是那個“衰落了的”公共領域。所謂“衰落”,就是指資本主義工業(yè)社會的公共領域,蛻化為商業(yè)機構和政黨利益集團的附庸,公共知識分子喪失了批判精神。但是,互聯網是否是公共領域重建的契機?這是我們將公共領域視為互聯網思想基石的一個重要原因。

此外,怎么理解在互聯網背景下的公共領域?互聯網到底提供了公共領域重構的哪些可能?這個公共領域還是哈貝馬斯思考的那個公共領域嗎?顯然不是的。哈貝馬斯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決定了他思考的是現代性背景下的公共領域。互聯網背景下的公共領域,一定是交織在現代性和后現代性之間的那個公共領域。

三個事例

先講三個故事。第一個故事,是2013年美國波士頓爆炸案。2013年4月15日當地時間下午2點49分,波士頓馬拉松比賽現場發(fā)生爆炸慘案,造成3人死亡,264人受傷。警方對此案的偵破過程中,非常迅速地啟動了網友參與提供線索的機制,為迅速偵破案件提供了有力的幫助。①https://en.wikipedia.org/wiki/Boston_Marathon_bombing這是一個借助眾包力量抓罪犯的典型事例。

第二件事情,與“高頻交易”有關。所謂高頻交易(HFT),就是全程由計算機自動下單完成的證券交易。②藍海平,高頻交易的技術特征、發(fā)展趨勢及挑戰(zhàn),證券市場導報,2014年第4期,p59-64高頻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每秒鐘下單的次數會達到成千上萬筆。每一單的速度是以毫秒計算的。10年前,從華爾街涌向硅谷的高智商人群中,有一個群體叫做“寬客”(Quant),③Emanuel Derman,《寬客人生》,中信出版社,2007年7月這群受過數學、物理學、金融學專業(yè)訓練的高智商人士,致力于用數理模型、大數據開發(fā)各類復雜多樣的金融衍生品,并使用各種專門的交易算法、風險模型進行統計套利。

第三個例子,發(fā)生在新聞傳播業(yè)。2014年3月18日,美國《洛杉磯時報》發(fā)出了第一條當地4.4級地震的消息,這條報道,是由一個叫做Quakebot的機器人做到的。這個機器人,已經在《洛杉磯時報》運轉了十多年。④騰訊科技,別驚訝,機器人才是洛杉磯地震首篇新聞報道作者,http://tech.qq.com/a/20140319/010344.htm過去一年里,機器人在新聞媒體的應用事例層出不窮。比如新華社就在財經、體育新聞報道中部署了一款叫做“快筆小新”的新聞機器人,每3秒鐘就可以制作一條新聞。騰訊則在2015年底,發(fā)布了自己的新聞寫作機器人Dreamwriter。

通過這三個事例,可以看出互聯網、大數據、算法、模型,已經深深嵌入到這個世界的社會、經濟、政治、文化活動中。但是,今天很多做新媒體或者是拿新媒體說事的,說的無非是兩件事:第一是把它當投資的商機,第二是把它當作營銷、套利和輿情操縱的工具。如果討論新媒體只是從這兩個角度去談,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需要從這些事例的背后,看到新媒體對新的公共領域構建的可能性,以及新媒體在公共領域構建中所扮演的角色和起到的作用,一定跟我們當下的想象不同。不同在哪里?就在于機器已經卷入到公共空間的日常生活中來了,它通過高頻交易、機器人新聞報道、眾包的方式抓罪犯等等方式,參與到公共空間構建中來了。這首先有別于哈貝馬斯的那個公共空間。所以我們需要在新的公共領域建構的前提下,重新理解媒介的功能和公共領域的建構。

公共領域:新媒體的變革核心

新媒體變革的核心到底是什么?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僅僅把它當做新的媒體傳播手段、新的事件營銷方式,以及新的輿情分析工具的話,恐怕會遮蔽新媒體的重要變革價值。新媒體也不僅僅是社會互動、媒介賦權、輿論建構的新場域、新模式。新媒體到底對社會帶來哪些重構的機會,對公共領域帶來哪些重構的機會,需要在賽博格、人機共同體、平行世界、多重主體等這些全新的語境下思考,需要在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大數據、機器人、區(qū)塊鏈、物聯網、分享經濟等蓬勃發(fā)展的語境下思考。

今天的信息科技、納米技術、生物技術,已經在認知科學的大背景下交織、融合在一起。⑤Cognitive Science,1978:Report of The State of the Art Committee to The Advisors of The Alfred P.Sloan Foundation;October 1,1978;參見:http://csjarchive.cogsci.rpi.edu/misc/CognitiveScience1978_OCR.pdf2002年,美國自然科學基金會和商務部,共同組織了56位不同學科的學者,起草了一份482頁的研究報告,名字叫做“改變人類的聚合科技:納米技術、生物技術、信息技術和認知科學”(Converging Technologies for Improving Human Performance:Nanotechnology,Biotechnology,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Cognitive Science)。這份報告中有一句擲地有聲的預言:四大科技的聚合,將會改變未來人類這個物種。①Converging Technologies for Improving Human Performance:NANOTECHNOLOGY,BIOTECHNOLOGY,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COGNITIVE SCIENCE,NSF/DOC-sponsored report,Edited by Mihail C. Roco and William Sims Bainbridge,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June 2002

在前沿科技與社會創(chuàng)新、經濟發(fā)展密切交織在一起的時候,五年后、十年后,這個世界會變得“面目全非”。我們思考新媒體和公共空間的語境一定會發(fā)生重大的遷移,不能僅僅認為新媒體是幫助媒介機構渡過一個什么樣的關口,也不要指望新媒體是為了幫助某一派去戰(zhàn)勝另一派。

互聯網對今天大學里教授的學科,如經濟學、社會學、傳播學和政治學,以及這些學科的立足之本,提出了嚴峻的挑戰(zhàn)?;ヂ摼W最先挑戰(zhàn)的是經濟學。從電子商務開始,互聯網就對經濟學的基本假設提出挑戰(zhàn),比如物質的稀缺、人是自私的、分工創(chuàng)造財富等等。今天曙光初現的分享經濟,讓人們看到了合作也是人的天性,看到了這個信息富足的社會,以及多種可能性的社會。從規(guī)模經濟到范圍經濟,將信息視為新的生產要素,跨越企業(yè)邊界的融合創(chuàng)新,自由職業(yè)者的自由聯合,這些都會深刻地改寫傳統經濟學的教科書。

社會學的學理基礎也面臨巨大的挑戰(zhàn)。過去傳統社會學從法國思想家孔德開始,到今天仍然沒有脫離一個基本假設,就是用結構動力學觀點看待社會的組成要素、組成原則和運行規(guī)律。這完全是牛頓力學的觀點。在今天互聯網網民已經超過自然人口一半的情況下,在智能終端業(yè)已極大地塑造了人們的日常行為的情況下,人與人的連接成為常態(tài),連接成為不可忽視的社會紐帶,基于這種連接的信息流動、情感流動、思想流動,成為塑造社會階層、社會結構、社會組織的重要力量。

還有一個就是政治學和傳播學。與羅斯福被稱作廣播總統、肯尼迪被稱作電視總統相仿,奧巴馬被稱作互聯網總統,而新當選的特朗普,則被稱作社交網絡總統。當社會運動、社會民意隨時在虛擬空間傳播、散布、流動的時候,虛擬空間里凝聚的政治表達、政治意志、政治團體,就成為不可忽視的力量,并與現實世界形成強烈的互動。西方學者已經在非常寬泛的領域,研究“實時全民公決”隨時可以發(fā)起、可以進行對當下政治意味著什么,研究性別政治、身份政治在互聯網賦權機制下的新內涵和新表征。今天的政治學,一方面進入了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炫酷科技下的計量政治學,另一方面又在強大的、洶涌而來的草根民意下,瞬間瓦解。特朗普勝選,或可作為反思傳統政治學準則的一個參照。

傳播學也是如此。傳統的傳播學是奠基在舊的信息理論的基礎上的。消息、信息,被視為可以“搬運”的箱子。媒介的物理功能,就是扮演搬運信息的角色,致力于消除信息不對稱,并將此上升為“看門狗”、“把門人”的道義高度。然而,工業(yè)資本主義200年的興盛歷程,已經充分說明這樣的事實:媒介機構已經淪落為權力意志的附屬品,淪落為權勢集團、利益集團的代言人和幫兇。這是媒介的真實生態(tài)。這也是哈貝馬斯分析資本主義公共空間從興盛到衰落的重要結論。

新媒體變革的核心問題,是如何面對公共領域的重構的挑戰(zhàn)。公共領域的重構,并不是“恢復”到過去那種公正、中立、圣潔的狀態(tài)。今天的公共空間中充斥著多樣化的意見表達、情緒表達,充斥著后現代元素,比如惡搞、拼貼、反諷、人肉、賣萌,這些新媒體事件以后現代方式展現自身的存在,參與、互動、自我表達并非可以用過去的分析框架、分析工具予以收編和綜合。公共空間并非靜止不動的同質空間,而是高度變異的異質空間。這首先提出一些問題:公共領域的“重構”意味著什么?公共領域的“重構”,是傳統的建筑師、工程師的風格嗎?這種重構如何沖破工業(yè)主義的邏輯,如何體現互聯網的風格,體現自組織的涌現呢?這是理解公共領域重構的思想基礎。

新媒體與公共領域重構的關系

借助互聯網和智能科技,新媒體讓我們進入了觸覺時代。觸覺感知和以往通過視覺、聽覺感知很大的不同就是:觸覺是非線性的。這對于媒介而言是一件大事。傳統媒介之所以受到互聯網、新媒體的巨大沖擊,就是因為過去的廣播電視、報刊雜志,它是線性敘事。線性敘事的法則,就是傳播過程是順次展開、先后相繼的。但是觸覺敘事是可以邊“摸”邊看的,它可以同時進行。這種媒介內容生產與消費的“并置性”、“同時性”,是新媒體非常重要的特點。超鏈接、超文本和交互敘事,完全解構了傳統的線性敘事,展現出一個去中心化、去中介化的“互文空間”?;ノ?,就是不同文本之間的對話。

在這種境況下,媒介機構已經不可能通過控制節(jié)目單、欄目設置、選題,來控制議程,掌握話語權。隸屬于傳播者的話語權已經被傳播者和受眾共享。工業(yè)時代的大眾媒介把公眾變成了大眾(Mass),變成了大批量生產。信息時代的新媒介讓大眾重回公眾,這是公共空間、公民社會得以成立的基礎。

此外,媒體的把門人規(guī)則可能被顛覆。傳統社會里,記者被稱作“無冕之王”,媒體被視為天道良心的載體。目擊者、見證人、把門人的身份,在新媒體里需要重新思考。對媒體這個“中介”來說,互聯網“去中介化”即意味著媒介扮演的傳統的信息中介,特別是信息的“物理中介”的角色將被顛覆。在印刷機時代、紙媒時代,媒體的一個使命就是把信息從這邊搬到那邊去。好比一個送信人、一個信使?;ヂ摼W在去中心化的同時,也在去中介化。很多傳統媒體的焦慮正在這里。中介性是媒介的立足之本,這一點似乎無可爭辯。媒介作為一個行當,特別是作為靠發(fā)牌照才能獲得合法性的特殊行當,中介的合理性,就被誤以為也是靠發(fā)牌照來保證的——這一點恰恰害了媒體。發(fā)牌照,只是說你的運營合法性,但不是你的“中介合法性”。很多傳統媒體沒有看清楚這一點,于是就希望官方總是用牌照來設置門檻?;ヂ摼W對這種做法是嘲笑的。

這種嘲笑不能說毫無道理。有牌照會有秩序,在工業(yè)版圖下有其合理性。去中介化之后,把門人規(guī)則失效了,門檻變成零了。傳播學或者新聞理論,對媒介身份的認定,恐怕就不能將“中介”看作一個本質特征了。當然,媒介依然擔負著傳遞信息的責任,但在“去中介化”趨勢下,媒介不能將“中介”視為自己獨特的權力。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目擊者、報道者,真相有賴于社會網絡的長期質疑,而不是哪一個媒介觀察者的斷語??梢哉f,不管你高興不高興,傳播是零門檻。

第三,媒介與商業(yè)機構聯盟,這在現代媒介誕生之后就存在了。媒介的“二次營銷”理論,就是基于與商業(yè)環(huán)境的共生關系。一次營銷把內容賣給受眾;二次營銷把有購買力和消費欲望的受眾,賣給廣告主。新媒體環(huán)境下,仍然有人希望這個二次營銷繼續(xù)奏效,并且是以“武裝到牙齒”的方式,即媒體人操弄著微博、微信、客戶端等新式的媒介武器,一邊更快地售賣內容,另一邊更精準地售賣廣告。這是媒介的未來嗎?或者說,這是我們期待的,肩負公共空間構筑使命的那個媒介嗎?這是很深層次的核心問題。媒介的立足之本受到挑戰(zhàn)。我們需要問:未來媒介跟商業(yè)是何種關系?

欲回答這個問題,就需要重新審視什么是未來的商業(yè)。今天我們熟悉的商業(yè)環(huán)境,是與工業(yè)化進程相伴隨的商業(yè)化。在這個大的框架下,你可以看到GDP主義、增長導向、創(chuàng)富故事、金融大亨,你也可以繼續(xù)看到對確定性的迷戀,對預測、控制的無可扼制的偏好。今天的商業(yè)化已經變成了癌癥。這不單是人和環(huán)境、人和自然、人和人的關系問題,還有國家和國家、群體和群體、人和人自身的歷史的關系問題。全球都是如此。很多拯救地球、綠色能源、救助欠發(fā)達地區(qū)的兒童的事情,最后都不得不變成一個又一個的項目,納入到工業(yè)化的滾滾巨輪中,茍且存在。在工業(yè)化的話語依然強大的時候,探討未來新的商業(yè)生態(tài)、商業(yè)文明,注定是貧乏的?!癎DP導向”批判,不是喊兩句口號,也不是把GDP刷成“綠色”就能夠實現的。這需要根本上的轉變,當然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夠發(fā)生的。

公共領域重構的反思

公共領域重構與經濟發(fā)展模式轉變有密切的關系。在經濟領域,會發(fā)生哪些深刻變革呢?分享經濟的興起已經初現端倪。除此之外,對GDP的追求,或許會逐漸轉到“快樂經濟”,轉向“全民總酷值”,從有限經濟轉向普遍經濟①喬治?巴塔耶,《色情、耗費與普遍經濟:喬治?巴塔耶文選》,吉林人民出版社,汪民安譯,2003。(巴塔耶的觀點,值得系統研究)。在經濟社會發(fā)展中,不再狹義地追求GDP,揚棄“生產和消費兩分法”的思想,認識到互聯網時代最本質的經濟特征,是生產者和消費者合一(Prosumer);②托夫勒,《財富的革命》,吳文忠譯,中信出版社,2006年6月生產與消費不再是相互剝離的過程,而是“同時”、“并發(fā)”的歷史進程。必須看到,生產中凝結著消費,生產本身就是消費;消費中孕育著、滋生著生產,消費本身就是生產。在“產消合一”的總框架下,什么最重要呢?Happy(快樂、幸福)最重要,玩兒high(玩兒得盡興)最重要。其實真正的happy,并不需要消耗很多東西。95%的東西是被浪費掉的,而不是被消費掉的。正如白熾燈泡一樣,白熾燈95%的電能是被消耗掉的,而不是被用來點亮的。白熾燈是工業(yè)時代的象征。對真正的快樂和幸福來講,95%都與它無關,都被浪費掉了。不是消耗在這個領域(比如經濟領域),就是消耗在那個領域(比如社會領域),或者消耗在某些“偽公共領域”。

公共領域的構建,就是公共領域要與快樂經濟結緣。公共領域的職能,已經超越了批判階段,它并非要殺富濟貧,也不要自恃正義。公共領域并不是要介入到傳統工業(yè)經濟的某種游戲中,扮演某個仲裁者、制衡者的角色。它需要新的游戲。這種游戲事關人的連接行為、認知。關于人的游戲,要重新改寫、重新改版,這才是互聯網對公共空間真正的顛覆。

按照桑內特的觀點,資產階級公共領域的衰落,與傳統媒體的侵蝕不無關系。③桑內特,《公共人的衰落》,李繼宏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年7月今天的媒體新生代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所肩負的雙重使命,就好比一個身患絕癥的人依然要拉家?guī)Э?,要支撐家業(yè)一樣。傳統媒體就處于這樣一種狀態(tài),它自己已經身患重病,但依然不得不受到商業(yè)變革的脅迫、政治對壘的綁架——更重要的是,它迫切需要自己的新生。

從這個極度痛苦的煎熬中,我們看到,公民記者、自媒體、公民新聞這些東西已經在頑強地生長,在風起云涌地展開,好比春風化雨一樣,在不知不覺的過程中嘗試著為我們找到一條此前并不存在的道路。展開的過程中我們會遭遇到很多現實的焦慮。你會遭遇到很多揪心的問題,比如你依然會問:是否存在新聞真實?新聞的價值到底是什么?但無論如何,一定要常懷“超越”之心?!俺健焙汀扒蠼狻笔莾煞N不同的心態(tài)。“求解”就是典型的工業(yè)思維,認為這道題總是可以解出來的,解不出來要不是你笨,要不就是這道題出錯了。但超越思維不是這樣,它是承認這道難題之所以“難”的合理性?!俺健本褪窍劝阉畔?,擱置起來。超越,就是承認某些問題一時間難以獲得最終的解答,甚至不存在一個統一的答案,在這個前提下,如何看待公共空間的秩序?這是互聯網環(huán)境下提出的一個新問題。

在這種處處兩難、時時糾結的情況下,我們需要的是更大的畫面,是遠景的畫面。這就是互聯網對人的重塑。從根本來講,信息的自由流動其實是很樸素的、其貌不揚的一句話。就像微博上說的一句話:轉發(fā)就是力量。比如“公共領域”這個詞的確不錯,但是它忽略了很多難題。其中一個難題,就是無論哈貝馬斯還是阿倫特,他們都沒有見識過“草根的世界”。草根的世界,今天看貌不驚人,其實里面蘊含著大量前所未有的新意。

其實,不管這是否荒誕,我們需要承認,未來虛擬空間這個領域不能忽視。我們現在還是在用傳統的視角在看待和使用互聯網,但是將來它要變成你真正的生活場所的時候,會怎樣?那時候康德和黑格爾,就只是一種思想的道具,人們還會有其他的思想的道具,那時候新的哲學思想會是什么?我覺得,公共領域的構建,真的忽略了機器進步的步伐,忽略了互聯網帶來的變化,也忽略了腦神經網絡對社會記憶的顛覆。托夫勒曾經說,互聯網是一個巨大的社會記憶體。三十年前他就預言,我們有很多記憶會交給網絡,人腦的記憶體將來的分工會發(fā)生變化,人腦中80%的東西將來要清空,要讓互聯網承擔記憶的功能。如果集體記憶發(fā)生轉向的話,會是一種什么驚人的畫面?。?/p>

所以,當我們真正站在互聯網和新媒體的角度下看待公共空間構建的時候,我們不能僅僅把互聯網當作工具、當作物理性的。當然現在互聯網的成熟度還很低?,F在的互聯網還是幼年期,甚至胚胎期。今天的互聯網不要看它很牛,很讓我們張皇失措,但其實它還很小很小。這其實還只是互聯網的史前史。它需要經歷艱難的“解毒”過程。解什么“毒”,就是解工業(yè)化之毒。說到這里,大家可能會以為互聯網與工業(yè)化是勢不兩立的。不是這么簡單?;ヂ摼W脫胎于工業(yè)文明,一定繼承了工業(yè)時代的特質,比如對速度的熱衷。但互聯網一定有它獨特的、反叛工業(yè)文明的思想基礎,比如拒絕確定性、擁抱復雜性,因為復雜性才是孕育生命的土壤。

哈貝馬斯與阿倫特的差異

依據哈貝馬斯的論述,他心目中理想的公共領域是18世紀自由資產階級的公共領域,在那個時候,資產階級中有教養(yǎng)和卓見的階層,自發(fā)地聚集在被稱為公共領域的公共空間如咖啡店、沙龍等場所,自由論政、高談闊論、臧否時代,充分發(fā)揮公民社會制衡政府的作用。但是,這種理想的公共領域卻在伴隨資本主義日益發(fā)育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走向空洞、虛飾,甚至反動。哈貝馬斯說,“盡管它依據一種理想來表達自己,比如所有公民都可以參與討論,但在實踐上這種理想遠未達到。勞動階級被排除在外,這就意味著一些根本的問題被排除在討論之外。在權力和經濟利益方面,公共領域的參與者是同質的。資產階級任何成員之間的個體差異主要是經濟利益,并在市場中表現出來。存在于勞動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的巨大經濟利益沖突并不在討論之中。實際上,這種利益沖突甚至在政治上不被承認。”①[英]埃德加(AndIe Edgar)著,《哈貝馬斯:關鍵概念》,楊禮銀等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25-126、126、127、38頁。

十八世紀建立起來的公共空間,之所以注定會走向衰落,根由就是哈貝馬斯總結的“系統世界對生活世界的殖民化”。在日益臃腫、官僚的資本主義國家制度、上層建筑建立起來之后,商業(yè)機構和媒介機構,政黨門派和權勢集團各自找到了自己在龐大社會階層中發(fā)聲的位置。社會公眾被編排進工作計劃、生產計劃的同時,也成為選舉計劃、罷工計劃、斗爭計劃中的“棋子”。公民喪失了獨立批評的可能,并非因為他無法發(fā)聲,而是因為他的發(fā)聲無法與體制化的聲音相抗衡。

雖然哈貝馬斯的公共思想源于阿倫特,但哈貝馬斯的“男性哲學”、“沉思哲學”的痕跡非常重。相比之下,阿倫特獨特的女性視角,使得她更是很純正的亞里士多德政治學繼承者。亞里士多德講,人是政治性的動物,阿倫特在努力地還原到亞里士多德那個層面的政治觀。這個政治觀,與馬基雅維利②馬基亞維利(Niccolò Machiavelli, 1469-1527),意大利政治思想家和歷史學家。在中世紀后期政治思想家中,他第一個明顯地擺脫了神學和倫理學的束縛,為政治學和法學開辟了走向獨立學科的道路。他主張國家至上,將國家權力作為法的基礎。他是名符其實的現代政治思想的主要奠基人之一。馬基雅維利是中世紀晚期意大利新興資產階級的代表,主張結束意大利在政治上的分裂狀態(tài),建立強大的中央集權國家。他在其代表作《君主論》(1513)中認為共和政體是最好的國家形式,但又認為共和制度無力消除意大利四分五裂的局面,只有建立擁有無限權力的君主政體才能使臣民服從,抵御強敵入侵。他強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權術政治、殘暴、狡詐、偽善、謊言和背信棄義等,只要有助于君主統治就都是正當的。這一思想被后人稱為“馬基雅維利主義”。的政治觀是背道而馳的。馬基雅維利的政治是世俗的政治,而亞里士多德的政治保有一定的崇高的味道。

此外,阿倫特跟哈貝馬斯很大的區(qū)別在于對待理性的態(tài)度。阿倫特是個行動主義者,她看重行動,當然她也看重言談。但言談的含義,更像奧斯汀所說的“以言行事”。哈貝馬斯看重的是什么?表面上看,哈貝馬斯從對資本主義的批判入手,通過商談互動、回歸生活世界,建立普遍價值和共通的存在感。他同樣看到了言談和行為的重要性,但并沒有放棄理性的終極作用。阿倫特跟他很大的不同在于,阿倫特基本上沒有用理性這個詞思考過公共領域,這一點上,她是尼采式的。尼采就非常痛恨“沉思”這個詞。

阿倫特的公共思想里有幾個重要概念。一個是“人是復數”。在阿倫特所謂私人領域和社會領域中,人都可以是單數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以自己為中心的。他的勞動和生產,都圍繞自己的需要而展開。這當然是合理的,但僅僅這樣,就是有問題的。所以阿倫特在公共領域中提出了人是復數的存在,即人存在的價值必須以他人為前提。人必須以他人為前提,這也是存在主義的一種思想,但她比存在主義更加陽光、更加積極。存在主義者薩特有一句名言:他人即地獄。但是在阿倫特這里,不是這樣。她認為只有他人的存在,才能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第二個關鍵概念是“行動”。這里是體現她作為女性思想家的最為重要的思想,和哈貝馬斯非常不同。哈貝馬斯的講法是“沉思”。就是羅丹著名的《思想者》雕塑的那個樣子。沉思就等于理性。沉思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將這個世界的終極真理一眼洞穿。沉思就是試圖得到超越個體、超越群體,甚至超越時間的見解,希望一勞永逸、永恒地解決內心的疑惑??档?、黑格爾都是這個樣子的。這就是男性哲學的突出特征。在阿倫特看來,柏拉圖以來的“政治哲學不再是建立在行動者的真實政治經驗上,而是建立在哲學家的經驗之上。哲學家孤獨地思考,然后再從思考中回到現實來處理他們并不理解的世界。即自柏拉圖以來,政治哲學是從哲學家的觀點,而不是從政治行動者的角度發(fā)展而來的”。①陳高華,“哲學與政治:阿倫特的政治哲學之思”,《社會科學》,2006年第5期。

在公共領域里,阿倫特的觀點是行動。這個行動并非單一的指稱某種具體的行為,而是與言說共同交織在一起的意義的存在。這種意義并不是像油漆一樣,隨便在那個對象上一刷就有了意義。意義不是刷上去的。意義并不先于人而存在,意義也并不先于行動而存在。意義不可能預先灌制在某個地方,只等你去打開它、看到它、消費它。并不存在你在行動前就能知曉、洞察,并且在下一步即將邁向那里的什么偉大的意義。這是有問題的。這是歷史決定論。某些社會歷史學家們,按照歷史決定論的思維模式,假設了人類歷史的偉大進程,又告訴我們這一進程被切分成幾段,我們下一階段一定比上一階段好,告訴我們這就是歷史的必然,是不可逆的——這種東西在阿倫特這里是毫無價值的。

更進一步,把復數的人和阿倫特的行動的含義放在一起,就可以更好地理解阿倫特的公共空間。她說,“行動,是唯一無需借助任何中介所進行的人的活動,它對應于人的復數性條件,即對應于這樣一個事實,是人們,而不是單個人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并居于世界之中。盡管人的境況的一切方面都以某種方式與政治相關,但這一復數性尤其是所有政治生活的條件——不僅是必要條件,而且是充分條件。”②阿倫特,《人的條件》,竺乾威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第1頁。

她認為所有與意義有關的東西,都蘊含在真正的行動中。并且你不是一個人在單獨行動,因為你是復數。你只有在行動的過程中才能獲得意義。這種行動的思想,既不是第一個私人領域里的艱辛的勞作,也不是第二個社會領域里的思慮盤算、勾心斗角。第三個領域,即公共領域里的行動就更加映襯了一種共屬于個體與他者的“間性”的存在。它是一個過程,是一種狀態(tài),一種真正的精神解放的狀態(tài)。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公共空間的復興,并非簡單是哈貝馬斯或者阿倫特公共思想的復興。我們的下半身其實還浸泡在傳統文化的“溶液”里邊。傳統的理性思維、科學精神、歷史的進步論,這些術語都需要打上引號。但是,“批判”一語的含義需要更新。批判并非驅逐,更不是替代。利奧塔反對“宏大敘事”,德里達消解“意義”,福柯顛覆“權力”,他們都對建構一語保持緘默。他們擔心一旦建構,便成為新的宏大敘事,新的僵化的意義和權力。這說明后現代者對現代性的批判固然深刻,但對現代之后可能是什么一無所知?,F代之后,我們迎來的互聯網,也許會給宏大敘事留下地盤——給宏大敘事留下地盤,本身并不錯——關鍵要看留下什么樣的地盤。如果對這個問題沒有很好的反思,或者反思沒有變成集體記憶的話,宏大敘事早晚會卷土重來。

這個時候,我們需要警惕對宏大敘事的批判,并不是把它扔到歷史的垃圾堆。互聯網本質是一個快樂的世界,快樂的特點是一個字:“玩”?!巴妗辈皇峭媸啦还У摹巴妗?,“玩”就是當下的快樂,但又不是“及時行樂”。比如拿“老大哥”來說,可概括為“跟老大哥一起玩”。因為“老大哥”總會以這樣或者那樣的方式出來,這里不能用“純凈水”思維。所謂“宏大敘事”的要害在“宏大”而不是“敘事”。不要試圖從外到內地感動自己,以為自己可以手拿把攥地掌握終極的真理,成為正義的化身,也不要試圖用一種暴力去取代另一種暴力,兩種暴力在實質上是一樣的。所以需要跟“老大哥”一起玩,陪“老大哥”一起玩。這才是互聯網的公共精神。它不是把某些東西藏在自己背后,然后去攫取資源、攫取權力,為自己背后的那點東西忙活。這些問題不解決,我們就依然生活在工業(yè)時代的延長線上。

公共空間本質上是一種“間性”空間。通俗地說,就是公共空間本質上是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空間。必須承認這一點,而且要心甘情愿地承認這一點。其實過去一百年來的思想已經觸摸到它了,比方說榮格的心理學,阿尼瑪和阿尼姆斯的原型,本來就是雌雄同體的。這種間性思維非常重要。公共領域是一種飽滿的空,而不是一種充盈的實。我非常欣賞阿倫特把它叫作一種行動的領域。行動,通過對話、通過言行來完成完全脫離物質利益狹隘視角的空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隱喻。

公共領域的新土壤

如果我們要談公共空間的重構,我認為有三個前提和一個土壤。這三個前提分別是:公共平臺必須足夠豐富,意見表達必須足夠多樣性,權力的賦予與消解在同步發(fā)生。

公共領域的意見表達,在社會學、政治學和傳播學上有一件事情必須是得到突破的,就是“意義的生產”。過去我們習以為常的意義生產方式是可以事先生產出來,傳達給另外一個人或者另外一群人,在碰撞下能否達成共識。這是已經注定要過時的意義的生產方式。這種意義的生產方式有一個致命的假定,就是假定意義可以事先生產出來。這是錯的。意義不可能事先生產出來,意義只能是邊生產邊消費,不可能先生產再消費。這種情況下,意義的生產方式注定發(fā)生重大變化。

其次,公共領域事關權力的重構,事關權力的賦予和消解。??虏坏菍嗔Αx權、對話語和知識怎樣結成權力有重要的剖析,更重要的是指出一種可能,賦權和權力的消解必須同時存在。賦權不再是某種授予,中國人也在講君權神授,西方人也在討論權力到底從何而來。我認為這個問題在今天看來,雖然沒有解決,但已經變得不是一個問題。權力從何而來這個問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權力如何運作。權力的授予和消解一定同時存在。

公共空間的土壤是什么?就是大數據,無處不在的大數據,甚至是大數據哲學,它會帶來古希臘時期非常喜歡的流動性哲學(即赫拉克利特的哲學,而不是柏拉圖的哲學)。我們今天看到物質的流動、信息的流動、資本的流動,未來可以看到更多的思想的流動。這些流動性的市場一定會仰仗大數據,但這個大數據不是采樣,它是實時的,它是一種“呼吸”,它是“活”的大數據。

這樣就帶來了新媒體的三個值得關心的問題。

第一,我們需要重新看待人。我們需要重新回到人的本源來思考人。這個人已經被機器包裹,這個人和機器的邊界無法區(qū)別,界面已經消失。這個時候再看人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它是如何滿足的。

第二,我們需要看到社群的本質,重新理解關系,重新理解跨主權的主權消解。

第三,我們需要了解什么是公共秩序以及重新定義秩序。秩序是“長”出來的,而不是授予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認為新媒體到底新在哪里?需要考慮到三種情況,新媒體是結構性的嵌入、它是一種新物種的誕生、它是全新的體驗。

傳播到底是什么東西呢?傳播再也不是搬運工的角色,傳播不是為了消彌信息的不對稱。麥克盧漢講“媒介即信息”,這句話已經被解讀了半個世紀,但我個人認為這句話的解讀依然不深刻。“媒介即信息”是徹底告訴我們,不要試圖把媒介分成媒介所承載的內容本身和作為載體的媒介,這樣的兩分法已經完全失效了。

在我們思考新媒體、新媒體的未來以及新媒體帶來的變化的時候,要時刻警惕今天思想的底座、知識的底盤、思維的框架,在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性下都被綁架在傳統的底座下。由于過去學科的專業(yè)化,使得文科背景的人不善于搞算法,忽略了高頻交易、高頻的意見表達、高頻投票的可能,甚至是平行空間,我們認為它只是存在于科幻世界里。公共領域的確是非常棒的詞,可能我們會忽略掉這些。

第二個就是我們下半身可能泡在工業(yè)社會。我們仍然相信理性,仍然相信至善,仍然相信可能達成共識,我們對知識和確定性依然非常迷戀。

在這種情況下,也有可能更加需要擔心的是,當我們努力建構一個新的世界、新的話語場的時候,會不會為宏大敘事或者新版本的宏大敘事留下地盤,或者說我們?yōu)槔洗蟾缳x予什么樣新的可能?未來我們將怎么樣跟這些老大哥一起來玩耍、戲弄,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圖象?

在這種情況下,借用阿倫特和哈貝馬斯的兩種公共空間理論,我們需要看到以哈貝馬斯為代表的男性哲學統治了思想界2000年。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把今天的互聯網看成有生命的、有靈性的、有活性的,不得不讓它注入更多的女性的色彩。公共空間一定需要一種柔性的、間性的,或者說跨界的思維方式,只有這樣,新媒體和公共空間如何重構才會獲得最佳的思想基礎。

本文研究結論是:第一,我們已經不得不進入到一個平行世界,一定需要深刻地理解平行世界各種可能性都同時在場。不要試圖于用一種可能性去摒棄或者打擊另外一種可能性。我們不如用戲弄、戲謔,甚至嘲弄、自嘲這樣的方式。所有的物種都有理由存在。今天只是所有物種滋長的時刻,不要有太多的功利心。

第二,媒介受到的挑戰(zhàn)依然加劇,而不是減輕。這是因為對媒介的挑戰(zhàn)已經從去中心化進入到再中介化的時代。媒介的未來到底是什么?

第三,在新的媒介生態(tài)中,如果媒介有存在的理由或者新生的理由,媒介一定要學會看待未來的世界。用你飽含柔情的、充滿溫度的眼睛看這個世界,你必須學會看到不確定性的、多樣性的、豐富多彩的世界。同時,又相信秩序會從這里誕生。

(責任編輯:鐘宇歡)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Media and Public Sphere

DUAN Yong-chao

The flourishing and declining of public sphere was along with the whole process of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of capitalism.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Internet, along with the rise of information economy, what is the new possible public sphere reconstruction? What is the new role of new media playing in the public sphere refactoring? These are important issues in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This paper argues that, in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public sphere refactoring should fully understand the richness of public platform and diversity of public opinion expression, focus on the construction of power, meaning and order of public sphere, and explore paths of construction under a new interactive communication mechanism.

public sphere; new media; information society; the cognitive science

G2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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