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婧

扎根大地的紅高粱
——兼談文化女權(quán)主義下的女性分析

張 婧

女性作為社會中一個特殊的群體，她們?nèi)绾紊孢@一問題長期以來備受關(guān)注。首先最基本的問題是，女權(quán)主義是否意味著完全脫離男性。在文化女性主義者看來，女性經(jīng)濟上的獨立不等于真正人格的獨立，所以女性必須在精神上做到自尊自愛自力自強，然而這一成長過程需要男性的參與。本文試圖通過分析《紅高粱》中女性形象九兒女性意識覺醒與男性和男權(quán)社會的關(guān)系，以及母愛與性愛的分離，希望可以對“女權(quán)主義是否意味著脫離男性”這一問題的認識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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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人認為女權(quán)主義就是女性要擺脫男性控制，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甚至控制男人的命運，演繹到極致就是像則天皇帝一樣的“女皇帝”。然而我們又會在這樣的“女權(quán)”背后看到女性心靈的孤寂。包括一些女權(quán)主義者在女性如何生存的問題上也有一些有爭議的觀點。比如，自由主義女性主義者瑪麗.沃爾斯考夫特，認為只有少數(shù)女性才可以參加政治。這樣把女性與社會公共生活脫離開，其實又是給女性生生活上了一道枷鎖。

究竟什么才是女性該有的生存的樣子？在文化女性主義者看來，女性經(jīng)濟上的獨立不等于真正人格的獨立，所以女性必須在精神上做到自尊自愛自力自強。女性主義所追求的母性道德與價值的力量與男性價值并不沖突。在他們共同組成的社會中，各自擔負著不同的任務(wù)，發(fā)揮著不同的作用。

一、女性意識的覺醒與父權(quán)制的壓迫

19歲的九兒，是敗落地主家的女兒，被自己的父親賣給了單家做媳婦。但是自己未來的丈夫卻是一個麻風病人。將九兒困住的“厚重的轎壁和轎簾”就是“破破爛爛，骯臟污濁”的“不知裝過了多少個必定成為死尸的新娘”的“棺材”，就是她的父親和那個父權(quán)制的社會，正當被迫嫁給麻風病人的九兒絕望茫然的時候，余占鰲在高粱地里劫走了探親返回路上的九兒，“三天新生活，如同一場大夢驚破”，這個野性甚至有些粗暴的男性喚起了她的激情，使得將要“毀滅”的美麗的九兒又重新燃起生存的力量。九兒的女性意識在父權(quán)制的壓迫下慢慢蘇醒，又在父權(quán)制的社會中得到重生。

二、母愛，性愛的分離與男性活動

九兒當初是女兒的時候，余占鰲喚起了她的女性意識，同時也滿足了她的情感訴求。但是當孩子出生以后，九兒由女人轉(zhuǎn)變?yōu)槟赣H，在經(jīng)歷了懷孕與生產(chǎn)的過程中，體驗到一種母性情感，體驗到在自己的小天地之外還有超出她個人意志的宇宙規(guī)律，它比獨立的生活和事業(yè)更加崇高，從而她發(fā)現(xiàn)了真正的自我。她沒有選擇去追隨自己心愛的人，而是和大嫂一起艱難地撐起了單家的燒鍋。母愛與性愛的分離讓九兒的生活事業(yè)與自我實現(xiàn)和完善都受到了影響。但是我們明白如果沒有男性的參與，女性的母愛是無法被徹底喚醒的。

三、母性價值的張揚與男權(quán)社會的斗爭

文化女性主義者認為:由于女性所擁有的母性本能，使得女性價值優(yōu)于男性價值。但是如果沒有男性的參與，其母性本質(zhì)反而難以體現(xiàn)?！都t高粱》中許多女性具有的寬容和奉獻精神在一同與余占鰲等人抗日的過程中體現(xiàn)地尤為明顯。比如王文義的妻子，丈夫反應(yīng)遲鈍，不分左右，他妻子幫他出主意，王文義當兵后沒武器，奶奶把我們家那支鳥槍給他。女性的養(yǎng)育性與支持性在王文義妻子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系那。她們體現(xiàn)了利她/他主義的精神，是生命的維護者。

而更重要的是母性價值的張揚會召喚男性的價值，激發(fā)他們內(nèi)心的力量，從而使得他們能向社會貢獻更大的能量。在余司令等人打鬼子時，九兒與王文義的妻子一起去為戰(zhàn)士們送拤餅，“像兩只飛翔的大鳥，在非常空虛的大氣里，極端充實地移動”，在作者我的視角中“像鮮紅的大蝴蝶一樣款款地飛過來”，其女性的美與母性的力量在這樣一個槍林彈雨的危險環(huán)境中顯得特別耀眼。男性也會對女性的這樣的價值表達出由衷的敬意，“她挑來的那擔綠豆湯，一桶傾倒，另一桶也傾倒，湯汁淋漓，如同英雄血”在男性眼里這時女性的光輝形象是最美的天使形象。

我們無法判斷到底哪一種模式才是女性正確的生存方式，但是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自由”“自覺”，而最能體現(xiàn)這一本質(zhì)的方式就是“追求美”。而女性與男性的不同在于，女性善于建立與保持親密的關(guān)愛的關(guān)系，而男性更愿意表達性更愿意表達其個人性和對他們所屬物及他人命運的控制?！都t高粱》中頗富女權(quán)主義色彩的女性形象“九兒”在臨終前說的一段話概括了她傳奇的一生,“天，什么叫貞節(jié)？什么叫正道？什么是善良？什么是邪惡？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我只有按著我自己的想法去辦，我愛幸福，我愛力量，我愛美，我的身體是我的，我為自己做主，我不怕罪，不怕罰，我不怕進你的十八層地獄。我該做的都做了，該干的都干了，我什么都不怕?！边@種追求不是刻意教育的結(jié)果，它更像是自然界中小草的根尋找養(yǎng)份，花朵追逐陽光一樣，是本質(zhì)的自然的生命形態(tài)。是按照她應(yīng)有的自然本性成長，獲取知識和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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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西師范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