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麗 曹武龍

新時代將是一個文明的時代。要實現(xiàn)文明，移風易俗，改變風氣非常重要。①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十三五”規(guī)劃的建議提到了“向上向善，誠信互助的社會風尚更加濃厚”，推進健康和諧的社會風尚成為深化改革、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內容。近代歷史已經證明，革命成功、政治改革和社會進步，推進實施移風易俗是一個必要條件。移風易俗，莫忘城市②——城市治理對一國的現(xiàn)代化進程具有重要影響。③城市的有效治理是加快實現(xiàn)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內在要求，對農村也會產生示范和帶動效應。尋常觀念中，城市是文明的標志，農村作為城市的對應物，往往被冠以“落后”、“骯臟”和“不文明”的頭銜，因此有了“美麗鄉(xiāng)村”、“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規(guī)劃。然而問題是，城市中的不良風俗習慣真的少嗎？從我國城市治理現(xiàn)狀來看，一些陳規(guī)陋習對城市治理進程形成不可忽視的阻滯，削減了存在于城市之中的正向社會資本(發(fā)揮正面效應的社會資本)。本文以社會資本為參照視角，回顧城市移風易俗的演進歷程，對城市治理進程中移風易俗存在的問題、原因及未來的發(fā)展路徑作出理論回應與實踐探索，以期引起更多討論。

一、城市移風易俗的內涵及角色

(一)城市移風易俗的內涵

移風易俗是人在有意識促使風俗發(fā)生變化方面的思想觀念和社會行動。④移風易俗，表面上是改變行為習慣，實質上是改變價值觀念，進而催生更多正向社會資本(對城市發(fā)展產生積極影響和作用)。廣義上講，移風易俗的內涵包含兩個方面：一是移除不良社會風氣。社會風氣，即社會風尚，指一定時期和一定范圍內在社會上或某個集團內流行的愛好、習慣、傳統(tǒng)、想法或行為。社會風氣普遍滲透于人們之間，廣泛表現(xiàn)在事物的各個方面，對于人們的情感和思想起著潛移默化的作用，左右著人們的言論和行動，對存在于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信任、互惠規(guī)范、溝通網絡、行動共識、社會道德和權威等(共同構成社會資本)具有明顯影響。二是轉變不良風俗習慣。“風俗”是歷代相沿積久成習的風尚、習俗。⑤風俗習慣是人們在一定歷史條件下，在社會生活中逐漸形成的一種穩(wěn)定的、習以為常的行為傾向，是一種穩(wěn)定的行動共識。風俗習慣明顯不同于社會風氣的是：具有一定的歷史性，在歷史上反復出現(xiàn)過，屬于文化中相對固著的部分。從狹義角度看，移風易俗主要針對的是不良風俗習慣的移易，即基于對市民之間互惠規(guī)范和權威主體等的改變，催生行動共識的變化，優(yōu)化社會道德。

(二)城市移風易俗的角色

當前，城市治理理論方興未艾，城市治理有效性的探索逐漸深化，但并未出現(xiàn)城市治理理論在城市移風易俗上的運用。⑥城市移風易俗在某種意義上可視為一場政治和社會作適應性調適的城市治理運動，通常與政治和社會的深層變革相互交疊，進而催生城市中的正向社會資本。

1.作為城市治理過程的移風易俗。城市治理活動即是城市主體參與城市治理的多元互動過程。在多元互動的城市治理過程中，公共部門、私人部門、第三部門和社會公眾相互補充、相互制衡，在不斷協(xié)調的過程中形成良好的合作伙伴關系。⑦移風易俗事關不同群體之間的相互信任、互惠規(guī)范、溝通網絡、行動共識、社會道德和權威等(即與城市中的社會資本密切相關)：城市移風易俗牽涉到城市各級黨組織和各級政府的移風易俗決心、態(tài)度和威望(權威)，基層自治組織和社會組織的配合與響應度(行動共識)，媒體的監(jiān)督與倡導力度以及市民的熱情和參與程度(行動共識與溝通網絡)，移風易俗的成功實現(xiàn)很大程度上會引起互惠規(guī)范、溝通網絡和社會道德等的變化。移風易俗是一個涉及城市各利益主體的綜合治理活動(即與存在于各利益主體之間的互惠規(guī)范直接相關)，任何利益方的抵制或消極對待都會遲滯這一“社會工程”。與此同時，移風易俗也是政府、社會組織和個人的“多方博弈”，是一個自上而下和多元互動的政治過程，借助溝通網絡展開的溝通與談判能力往往對舊習俗的破除和新習俗的確立(優(yōu)化社會道德)有重大影響。

2.作為城市治理內容的移風易俗。移風易俗是對群體和個人形成約束，城市治理則包含轄制移風易俗活動的開展。移風易俗的開展內含于城市治理的規(guī)劃中，是城市治理的內容之一：城市治理不僅關注城市的物質方面(包括土地開發(fā)、規(guī)劃和利用，不動產投資，基礎設施建設，生態(tài)系統(tǒng)等)，還要注重城市的非物質方面(指的是各類約束人的行為的結構性要素，包括經濟結構、社會結構、政治結構和規(guī)制結構⑧)。移風易俗涉及不良風氣的移除和不良風俗習慣的轉變，社會風氣和風俗習慣能在一定程度上約束人們的觀念和行為，優(yōu)化社會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之社會德行并影響市民行動共識的達成，屬于結構性要素中的規(guī)制結構。

二、社會資本視閾下城市移風易俗的演進歷程

(一)社會資本視閾下城市移風易俗的“前世”

新中國成立初期，各種聲勢浩大的政治運動一波一波地滌蕩城市污穢，為城市文明煥發(fā)生機和活力。表現(xiàn)為各大主要城市黃賭毒禁絕，反動會道門取締，封建迷信丟到角落，社會風氣為之一新，新政府的權威不斷強化，市民對政府的信任度明顯上升。在政府領導下，市民之間遵從互惠規(guī)范、基于強化后的相互信任借助網絡進行溝通，有效達成行動共識，存在于城市之中的正向社會資本不斷增加。但這一時期城市治理過程中依然面臨“諸多民眾的觀念亟待改變”這一問題，以城市居民對農民或進城務工人員的見解來看：城市居民的先天優(yōu)越感建立在對農民和進城務工人員的鄙夷和歧視上，這種歧視削弱了無形的社會資本中人與人之間合作的社會效率和社會整合度。在阻礙城市化進程的諸多因素中，對農民的身份歧視和行為限制歸因于一整套歧視政策和制度安排，農民處于一種受壓抑、被歧視、無選擇自由和決策權利的地位。⑨例如，1991年國務院發(fā)布了《關于收容遣送工作改革問題的意見》，將收容遣送對象由原來的救濟、教育和安置城市流浪乞討人員擴大到“三證”(身份證、暫住證、務工證)不全的人員，收容遣送對象公開對準進城務工人員和城市外來人員。收容遣送制度是城鄉(xiāng)二元戶籍制度在新時期的一個派生品，顯示出明顯的歧視性制度安排，不利于城市居民與進城務工人員之間達成行動共識，使居住于城市之中的人群分化為兩大群體，難以增加社會資本的正面影響。一直以來，城市政府的行為類似于一個壟斷性的工會，其所維護的是本市原有居民的利益，對進城農民采取排擠政策和歧視政策。⑩進城務工人員大致受到經濟、非經濟、基本人權和政策四個方面的歧視。從就業(yè)歧視角度分析，主要有區(qū)域歧視、階層歧視和城鄉(xiāng)歧視三種。同時，在擇業(yè)、生產和制度領域，進城務工人員受到來自政府的制度排斥和來自社會的非制度排斥，這種排斥導致進城務工人員難以真正融入城市，破壞了城市中各群體間以規(guī)范、信任和互惠為主的文化社會資本。

(二)社會資本視閾下城市移風易俗的“今生”

日本學者岸本美緒將壞風俗分成兩類，一類是“農村式惡俗”，另一類是“城市式惡俗”。理論分析與實證調查顯示，禮俗社會關系同樣是城鎮(zhèn)居民日常交往的特征，就像它是居住在鄉(xiāng)村的人們日常交往的特征一樣。傳統(tǒng)習俗和社會風尚一樣，也體現(xiàn)出城鄉(xiāng)一體化的特點。為了在我國農村有效移風易俗，我國于2015年開始實施新農村建設戰(zhàn)略。2016年11月28日，中宣部、中央文明辦召開推動移風易俗樹立文明鄉(xiāng)風電視電話會議，會議強調把反對鋪張浪費、反對婚喪大操大辦作為農村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內容，推動移風易俗，樹立文明鄉(xiāng)風。這些舉措的實施有效地推進了我國農村地區(qū)的移風易俗進程，在一定程度上對城市居民的移風易俗產生積極影響——移風易俗的農村居民進入城市之后對城市居民產生影響；農村地區(qū)的移風易俗成績對城市居民的移風易俗產生示范效應。黨的十九大以來，我國絕大部分城市循序漸進地開展移風易俗治理活動，注重消除存在于城市居民之中的陳規(guī)陋習，基于政府權威、城市各主體之間溝通網絡及信任等行動機制正在為城市治理效能提升社會資本的集體效應，使行動者在互動關系中自覺內化為約定俗成的規(guī)范。

三、社會資本視閾下城市移風易俗的問題及成因

(一)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

1.城市中紅白事隆重操辦現(xiàn)象依然存在。不論農村還是城市，“人人被那些卑鄙的風氣所制，同流合污，所以不能表現(xiàn)人民的本色?！被橐隽曀资瞧胀ò傩杖粘Ｉ钪凶盥≈氐牧曀祝诔青l(xiāng)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城市中由于經濟條件較為優(yōu)越，所以做得比鄉(xiāng)村要更嚴密更繁縟一些。在城市，喪葬禮儀更為隆重，更加商業(yè)化。這些習俗盤踞已久，并因血緣遠近親疏或基于業(yè)緣和趣緣關系已構建成非正式網絡，借助這樣的隆重儀式可以增加民間社會資本，在某個時刻可以為實現(xiàn)共同目標增進合作機會。

2.城市中禮尚往來中鋪張浪費現(xiàn)象依然嚴重。傳統(tǒng)文化中，親朋好友之間的禮尚往來本屬人之常情，但對一些送禮者而言，送禮并非其樂意之舉，有時是客觀環(huán)境所迫，不送禮往往難以成事。許多人為送禮所累，為人情世故所拖，無奈卻又不得而為之。因為在送禮者看來，這樣的行為似乎能夠強化與收禮者之間的信任度，借助關系網和互惠規(guī)范形成共識、達到目的，雙方均不會顧及他們的行為是否違背社會道德，對社會正氣產生何種影響。城市治理的推進有賴于社會道德的維護及優(yōu)化，而此種行為阻礙著城市治理進程中市民社會正向社會資本的積累。

3.權力尋租和庇護主義尾大不掉。個人權力或權威至上的傳統(tǒng)習俗觀念在中國根深蒂固。城市社會生活中社會關系因襲舊俗，靠傳統(tǒng)的人情世故互謀私利已被視為一種常態(tài)，影響了新社會關系的產生及城市居民之間的正常往來。另外，庇護關系是人類社會中的一種初級關系，體現(xiàn)了一種特定的社會交換邏輯，即庇護安排是一種非對稱的但卻是互利的、公開的交換方式。這種同質性社會資本具有封閉性和內聚性，群體成員所置身的場閾所形成的互惠規(guī)則的削減了其他群體的正當利益，這些群體行動共識的達成及資源的互取所需會產生社會資本的負面影響。

(二)存在問題的成因分析

1.城市化未能完全滌蕩城市“污垢”，為負向社會資本創(chuàng)造了條件。改革開放以后，城鎮(zhèn)化進程迅速推進，大量農村村民完成“身份晉級”，轉為城市居民，而這些“新”的城市居民在思想和文化觀念上不全然都是新的——城市化將農村居民“變更”為城市居民的同時也“移植”了留存于農村中的諸多陳規(guī)陋習，將存在于這些群體中的負向社會資本移入城市并存留至今。

2.城市治理的某些主體認為移風易俗的主要對象是鄉(xiāng)村，未將城市納入重點視野。一方面，盡管主流意識和各類媒體無意否認城市存在不良風俗習慣，對城市中存在的不文明現(xiàn)象和行為也屢作整改，但宣傳和日常話語中卻將不良習俗的淵藪直指農村地區(qū)，這一定式思維與引導有“美化城市、丑化農村”之嫌，導致城市治理的某些主體誤認為移風易俗僅須在農村地區(qū)展開。例如:每年農歷七八月間，閩南沿海一帶城鄉(xiāng)都會舉辦“普渡”節(jié)，各家各戶都要擺席設宴，邀請親朋好友共享“節(jié)日氛圍”，期間酗酒鬧事、聚眾賭博、打架斗毆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不僅食物大量浪費，且影響社會治安。另一方面，無論城市居民還是農村人，中國傳統(tǒng)習俗之婚、喪、嫁、娶乃祖輩們沿襲下來的規(guī)矩和慣例，輕易不能打破，某種意義上講已經成為鄉(xiāng)村社會一種親族式、鄉(xiāng)土型的社會資本。

3.政策失衡性導致城市移風易俗中的權力尋租和庇護主義根深蒂固，影響了政府社會資本的提升。城市的習俗風尚的變革對鄉(xiāng)村民俗的演變發(fā)揮著積極影響。但這一情況的成效在革命年代更為顯著。一直以來，關于移風易俗的政策和實踐多將重心放置于農村，對城市中權力尋租和庇護主義等不良風氣持默許或放任態(tài)度。政策表述和制定上的地區(qū)失衡性依然是城鄉(xiāng)二元分割思維，將增加地方政策主體的執(zhí)行成本，有損政府社會資本存量，不利于城市和鄉(xiāng)村的協(xié)同善治。

四、社會資本視閾下城市移風易俗的前景及優(yōu)化路徑

(一)前景展望

從內涵角度上講，移風易俗應該歸入精神文明建設的序列中，精神文明是人們改造主觀世界的社會精神生活積極成果的總和，移風易俗涉及人在有意識促進風俗發(fā)生變化方面的思想觀念和社會行動。城市移風易俗過程中，必須強化政府和社會組織的權威，提升城市治理各主體之間的信任度，創(chuàng)造能夠維護和增加最廣大市民正當利益的互惠規(guī)范及溝通網絡，循序漸進改變陳規(guī)陋習，達成新的行動共識，優(yōu)化社會道德，實現(xiàn)城市治理過程中正向社會資本的不斷增加。從發(fā)展趨向來看，移風易俗必將把城市精神文明的各項任務具體化，把思想、道德、觀念等無形的東西融入實踐活動等有形的載體之中，化虛為實，使移易看得見、摸得著、感受得到，易于操作、便于實施，有力地革新城市習俗，形成良好城市風尚，進一步增加城市治理績效，提升政府社會資本。

(二)優(yōu)化路徑

1.切實展開多元合作以達成行動共識，完善城市移風易俗主體架構。2016年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強調要“統(tǒng)籌政府、社會、市民三大主體”，通過讓市民和社會參與城市治理，以“真正實現(xiàn)城市共治共管、共建共享”。移風易俗不應只是政府的事，政府起主導性作用，應該完善黨委總攬全局、政府負責實施、社會各方協(xié)同、公眾廣泛參與的格局。在政府社會資本占主導地位的情況下，基于政府權威，借助溝通網絡在各方相互信任、良好協(xié)商的基礎上達成行動共識，聯(lián)系政府內部和外部的合作，讓政府這種正式社會資本和民間社會資本有機整合，使之成為共同意志的“樞紐”。一方面，在實際操作過程中，不能走把權力集中到政府、政府包管一切的老路，也不能對其放任自流。以文明城市創(chuàng)建理念為指導，充分發(fā)揮城市基層黨組織的堡壘作用，把移風易俗作為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黨風廉政建設、美麗城市建設、美麗鄉(xiāng)村建設、脫貧攻堅等重要工作指標貫徹落實；黨員干部要以身作則、率先垂范，帶頭執(zhí)行移風易俗相關規(guī)定。另一方面，信任、規(guī)范和參與網絡是政府社會資本的三種最主要表現(xiàn)形式。美國學者福山認為，信任可以在一個行為規(guī)范、誠實而合作的群體中產生。規(guī)范不是文件意義上的正式制度，而是人與人相互交往中形成的一種共識。參與網絡則指個人、團體、社區(qū)、政府通過關系的聯(lián)結達到集體行動的目的。因此，城市移風易俗治理主體中的文明委、文明辦應起領導協(xié)調作用，政府要發(fā)動工、青、婦等人民團體、行業(yè)協(xié)會、社會組織協(xié)同治理。這些組織不僅系統(tǒng)架構完備，有一支具有群眾工作、思想政治工作和社會工作經驗的人才隊伍，而且能夠在移除不良社會風氣和不良風俗習慣方面發(fā)揮獨特作用，如此，將大大降低行政成本，提高行政效率。

2.民主參與調動城市移風易俗能動性和積極性，充實社會資本的生成基礎。人民是國家的主人，是國家權力的擁有者，移風易俗必須關注民情。然而，真正的人民群眾當家作主，從來就沒有相沿成風成俗。在政治發(fā)展過程中，中國的傳統(tǒng)與現(xiàn)實實際使得很大一部分人主人翁意識缺失，政治參與意識和能力不足。相對于目前我國城市社區(qū)居民自治形式和管理模式的多樣化和新的發(fā)展要求，我國城市基層居民自治組織不獨立、自治活動的自主性程度偏低。應致力于解決問題的精準性，充分發(fā)展公民組織，突出公民主體地位，保障其合法活動權益，特殊習俗特殊對待，實現(xiàn)對民主政府和社會的良性支持，讓群眾充分感受到移風易俗帶來的成效和變化，增強群眾認同感，增加社會資本和政府的協(xié)同發(fā)展。

3.完善城市移風易俗法治保障體系，筑牢社會資本的法制基礎。人治意味著國家權力受到個人意志的支配而變得專斷和隨意，法治則通過設定法律的規(guī)則框架來對極易受到個人意志支配的國家權力實現(xiàn)限制與約束。通過法律政令的懲罰性措施迫使人們改變行為，從而導致風俗的變遷，這是一種剛性的方式。政令式移風易俗體現(xiàn)國家權力的強制性，在一定時間內能夠取得理想的效果，但隨著時間推移，邊際效用逐漸遞減。在一切文明元素中，法律以及城市的法治是起核心作用的。通過法律規(guī)制約束黨員干部中存在的不良風氣，通過宣傳法治精神來逐步消解群眾中存在的不良風氣和陋俗惡習。當代中國城市治理以善治為標桿，城市治理為貫徹法治精神設立了特定目標并獲得具體的法治實踐經驗。作為城市治理的一種手段，要以法治精神為根基，在移風易俗過程中避免任意妄為，把妥協(xié)和包容作為核心價值，致力于追求依法治國的理念，進一步筑牢社會資本的法治基礎。判斷不良風俗習慣是否逾越標準、是否需要通過國家強力糾正，必須觀察其是否陷于法律法規(guī)的邊緣。因此，在城市移風易俗過程中，強化制度約束，構建起黨章黨規(guī)、法律法規(guī)、公共政策、規(guī)范守則相互支撐的保障體系勢在必行。

4.激勵引導形成城市移風易俗新理念，為增進社會資本存量創(chuàng)造良好環(huán)境。通過對人心的教育感化作用使人的審美觀、是非觀、價值觀等發(fā)生變化，從而導致風俗的變遷和提升，這是一種柔性的方式。首先，注重移風易俗過程中的教化作用。將教化視為移風易俗途徑的主張，在中國社會長期占據(jù)主流，為不同時代統(tǒng)治者和社會精英所肯定和提倡。其次，探索城市移風易俗中正向激勵的可能性。基層黨組織、自治組織和社會組織應該積極介入，給予物質和精神支持以得到城市居民的全面配合，自覺加入到政府倡導的移風易俗精神文明活動中。最后，城市移風易俗過程中要注重循序引導。利用民俗的自我調適功能，探析文化傳承中的“變相”，因勢利導，順應、引導城市生活中文化遷變的趨向，實現(xiàn)城市社會的移風易俗與安定和諧，滿足政治利益、經濟發(fā)展和“文化化”的種種訴求，惟其如此，才能不斷增進城市社會資本存量，促進政府與社會的互動，達到城市善治的目的。

注釋：

①許啟賢：《道德文明新論》[M]，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3年，第302頁。

②歸欣：《河南日報》，2017 年4 月27 日，第10版。

③紐曼：《規(guī)劃世界城市》[M]，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7頁。

④張勃：《風俗與善治:中國古代的移風易俗思想》[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15年第5期，第98～107頁。

⑤《辭海》[M]，上海辭書出版社，1989年，第1726頁。

⑥包漢毅：《文化遷變——卡舒巴城市文化思想評述》[J]，《民俗研究》，2017年第4期，第43～49頁。

⑦羅月領：《城市治理創(chuàng)新研究》[M]，清華大學出版社， 2014年，第92頁。

⑧曹海軍：《國外城市治理理論研究》[M]，天津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頁。

⑨⑩張曙光：《城市化:進展和誤區(qū)——也談對農民的身份歧視》[J]，《江蘇社會科學》，2003年第2期，第7～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