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心理學(xué)視角下的極端膜拜傷害問題*

2018-02-22 16:46:46任定成何晨宏陳天嘉
心理科學(xué)進展 2018年12期
關(guān)鍵詞:團體成員心理

任定成 何晨宏,2 陳天嘉

?

編者按:

膜拜團體(邪教)對其成員及他人造成的身心傷害, 在世界范圍內(nèi)引起廣泛關(guān)注。心理學(xué)界自1970年代起對之開展科學(xué)研究, 已在傷害現(xiàn)象的確認?概念的澄清?心理測度技術(shù)的開發(fā)和傷害機制研究等方面取得了進展, 并在膜拜成員的脫教和幫輔工作中發(fā)揮了積極作用。本期主編特邀文章著重介紹了該領(lǐng)域有影響的研究成果和有爭議問題。作者任定成教授及其團隊自1999年起一直從事膜拜現(xiàn)象研究, 2012年以來每年參加國際膜拜團體研究會年會并報告團隊工作, 主要關(guān)注方向包括膜拜團體的社會特征?傳播方式?治理方略?反主流社會策略及其對策。

(本文責(zé)任編輯:李紓)

心理學(xué)視角下的極端膜拜傷害問題*

任定成1何晨宏1,2陳天嘉1

(1中國科學(xué)院大學(xué)膜拜現(xiàn)象研究中心;2中國科學(xué)院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 北京 100049)

對極端膜拜團體造成身心傷害現(xiàn)象的科學(xué)研究, 集中在對極端膜拜傷害的界定?測量和機制三個方面。本文的目的, 是梳理這三個主題上的研究脈絡(luò), 明晰其中的爭議之處和取得的成績。文本分析表明, 對極端膜拜傷害的界定從“洗腦”轉(zhuǎn)向了“心理虐待”, 對這類傷害的經(jīng)驗觀察由個體癥狀轉(zhuǎn)向了群體行為和經(jīng)歷的描述, 測量方法由傳統(tǒng)心理測試工具變成了新型團體心理虐待量表, 膜拜傷害的心理機制研究在綜合環(huán)境和個人精神特質(zhì)兩種因素的基礎(chǔ)上建立了二者交互的病理模型, 表觀遺傳學(xué)和人際神經(jīng)生物學(xué)用于極端膜拜傷害的生理機制研究已見端倪。但是, 迄今對于極端膜拜傷害的學(xué)術(shù)研究尚未形成范式。

極端膜拜團體; 身心傷害; 洗腦; 團體心理虐待量表; 群體依賴障礙理論

1 極端膜拜傷害:一個需要開展科學(xué)研究的領(lǐng)域

極端膜拜團體(cult)是“不同于傳統(tǒng)宗教?與主流文化關(guān)系高度緊張、由克里斯瑪(charisma)式領(lǐng)袖領(lǐng)導(dǎo)并具有怪異信仰和越軌實踐的類宗教團體?!?(陳天嘉, 任定成, 2012) 1970年代后期, 世界各地頻繁發(fā)生的極端膜拜團體活動引起了廣泛關(guān)注, 以美國瓊斯鎮(zhèn)集體自殺事件、日本奧姆真理教東京地鐵投毒事件、烏干達恢復(fù)上帝十誡慘案等極端事例為典型的各類惡性暴力事件, 嚴重危害了極端膜拜團體參與者甚至普通民眾的身心安全。如何防范和杜絕類似事件的重演, 成為人類社會共同面對的緊迫問題。

學(xué)術(shù)界對現(xiàn)代極端膜拜活動傷害現(xiàn)象的認識始于1970年代的北美。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精神異常在此時引起心理學(xué)界廣泛重視。一些學(xué)者認識到這種現(xiàn)象顯示了此類活動的危害性特征, 并嘗試從機制、預(yù)防和治療三方面展開研究, 隨后逐漸形成了一個以心理學(xué)、社會學(xué)和宗教學(xué)為基礎(chǔ)的交叉研究領(lǐng)域, 在概念、測量和機制解釋等方向不斷取得進展。

中國類似現(xiàn)代極端膜拜團體的民間秘密宗教早在唐代就有文獻記載, 清代官方正式將其中具有社會危害性的團體稱作“邪教” (閻瑞雪, 2010)。中國語境中的“邪教”, 是與“破壞性膜拜團體(destructive cult)”最相近的概念。新中國成立后也將這些團體稱作“會道門” (陳松濤, 2012)。1990年代, 中國邪教以“超科學(xué)”和氣功的名義廣泛傳播(Ren, 2013), 一些極端暴力傷害行為及其嚴重后果不斷見諸報端(Zhang, 2012), 引起中國社會和國際社會高度重視。由于文化環(huán)境和社會制度不同, 中國依托立法行政、傳統(tǒng)文化和教育體系應(yīng)對極端膜拜傷害的方式與西方的民間幫輔策略區(qū)別較大(Chen, 2015; Zhang, 2016), 中國學(xué)者對邪教的抵制和揭露源于對傳統(tǒng)巫術(shù)文化、神秘主義和偽科學(xué)的反對態(tài)度(Chen, 2014), 對邪教危害的關(guān)注也集中于主觀意愿下的身體傷害, 如拒醫(yī)拒藥、自殘與故意傷害他人等行為(Li, 2017), 較少涉及心理學(xué)維度的學(xué)術(shù)觀察, 這使反邪教幫輔在一定程度上步入實踐困境, 同時也引起了國際社會的爭議(Ren, 2009)。對極端膜拜團體及其傷害問題展開科學(xué)研究, 可減輕甚至消除意識形態(tài)偏見, 提高預(yù)防和治理邪教傷害效果。本文擬系統(tǒng)考察學(xué)界對極端膜拜傷害的研究情況, 理出心理學(xué)研究成果和發(fā)展前景, 以期為今后的研究提供幫助。

2 從“洗腦”到“心理虐待”:極端膜拜傷害概念的形成

在開展極端膜拜團體研究之前, 心理學(xué)界已長期關(guān)注正常宗教與生理、心理和社會的關(guān)系(Marks, 2005)。許多研究者指出, 正常宗教對健康的影響以積極作用為主(Baetz & Toews, 2009; Koenig, King, & Carson, 2012; Park & Slattery, 2013), 表現(xiàn)為信教與抗壓、自尊、樂觀等積極情緒之間的正相關(guān)性(Van Cappellen, Toth-Gauthier, Saroglou, & Fredrickson, 2016), 與抑郁、焦慮、藥物成癮等精神問題之間的負相關(guān)性(Bonelli & Koenig, 2013), 以及治療如精神分裂癥(Grover, Davuluri, & Chakrabarti, 2014)、癌癥(Jim et al., 2015)等特殊疾病的輔助作用等等。盡管也有少量研究發(fā)現(xiàn)了精神異常方面的消極影響(Ellison & Lee, 2010), 但正常宗教整體表現(xiàn)出的正面效應(yīng)與極端膜拜團體存在較大差異, 促使研究者著重關(guān)注后者的高傷害特性。

2.1 早期臨床觀察及其爭議

1970年代, 北美地區(qū)受極端膜拜團體傷害者中, 在親屬介入下接受心理治療和脫教咨詢者逐漸增多。心理咨詢師和幫輔人員發(fā)現(xiàn)這些人普遍具有典型的心理癥狀, 包括分離性障礙(dissociative disorder)、認知缺陷(cognitive deficit)、抑郁(depression)和焦慮(anxiety)等等。隨后, 心理學(xué)和醫(yī)學(xué)領(lǐng)域工作者開始廣泛搜集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精神狀況材料, 為他們受到的身心傷害提供間接例證。不過, 大部分早期文獻僅提供了臨床診斷結(jié)果和統(tǒng)計數(shù)據(jù), 沒有提出明確的問題和合理的理論預(yù)設(shè)。隨著材料的積累, 學(xué)界對這些人心理異常的原因形成了兩類看法, 一類認為極端膜拜活動是造成精神問題的直接原因, 另一類則認為精神問題是許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這兩類看法之間的差異, 使早期的臨床觀察和研究爭論不斷。

為澄清這一差異, 研究者分析了極端膜拜團體成員在入教前(pre-cult)、在教中(in-cult)和脫教后(post-cult)三階段的精神狀況, 發(fā)現(xiàn)大量參與者在加入極端膜拜團體之前就具有沮喪、抑郁、焦慮、自控力差等不良癥狀, 有些成員甚至有精神病史(Goldberg & Goldberg, 1988)。這樣的研究結(jié)果支持了精神問題與極端膜拜活動沒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的觀點。不過, Martin, Langone, Dole和Wiltrout (1992)隨后發(fā)現(xiàn), 不同臨床醫(yī)師給出的入教前患病率差異很大, 患病者占總?cè)藬?shù)的比率從7%至62%不等。他們還發(fā)現(xiàn), 平均約1/3患者尋求過心理咨詢, 該數(shù)字與美國國家心理健康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的20%正常人群參與心理治療差距不大。因此Aronoff, Lynn和Malinoski (2000)認為, 除非進行前瞻性對照實驗, 否則很難得到極端膜拜團體成員在入教前就普遍患有心理疾病的判決性結(jié)論。

對于教中成員精神狀況的研究有兩種結(jié)果。Galanter和Buckley (1978)的心理學(xué)實驗表明極端膜拜活動有助于成員形成良好的精神調(diào)節(jié)能力。然而Spero (1982)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進行精神分析治療, 發(fā)現(xiàn)部分人確實有知覺困難和認知缺陷等所謂“退化現(xiàn)象” (regressive phenomena)。Weiss和Comrey (1987)也發(fā)現(xiàn)了高強迫性(compulsivity)和低社會信任(reduced trust in society)特征。關(guān)于這兩類不同結(jié)果, Ayella (1990)認為存在以下可能:由于極端膜拜團體具有排外性, 自愿參與心理學(xué)實驗者不能代表整個群體的特征, 其心理功能可能更正常, 從而降低了測試結(jié)論的可靠性。

脫離極端膜拜團體者的表現(xiàn)較為復(fù)雜。除臨床常見的人格障礙、認知缺陷和抑郁之外, Conway和Siegelman總結(jié)了7種異常情況, 包括飄忽(floating)、夢魘(nightmare)、失憶(amnesia)、念咒(mental- chanting)、幻覺(hallucinations/delusions)、自殺和暴力傾向 (引自Adams, 2008)。其他研究者也發(fā)現(xiàn)了病理性重現(xiàn)(flashbacks)、注意力不集中(difficulty concentrating)等臨床癥狀(Martin et al., 1992)。1980年代末, 半結(jié)構(gòu)化訪談(semi-structured interviews)和美國《精神疾病診斷與統(tǒng)計手冊》推進了精神診斷的客觀性。調(diào)查顯示, 大量脫離極端膜拜團體者初期具有明顯的精神問題, 需要心理幫輔甚至入院治療。不過, 仍有許多研究者認為, 僅憑臨床經(jīng)驗無法確定疾病癥狀是由極端膜拜活動所引起。也有學(xué)者強調(diào)脫離極端膜拜團體、回歸正常社會生活時經(jīng)歷的調(diào)節(jié)困難才是病因(Lewis & Bromley, 1987)。

從初步臨床數(shù)據(jù)和診斷結(jié)果來看, 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精神問題的產(chǎn)生和變化情況復(fù)雜, 心理學(xué)家和醫(yī)務(wù)人員本身的立場對診斷結(jié)果也有影響。研究人員逐漸意識到, 極端膜拜活動與參與者的精神異常之間確實存在相關(guān)性, 但并非直接的因果關(guān)系。因此, 如何準確判斷并為這些相關(guān)性提供合理的解釋就成為解決爭議、推動極端膜拜傷害研究發(fā)展的關(guān)鍵。

2.2 “極端膜拜團體”和“洗腦”概念的重新審視

研究者力圖找到極端膜拜傷害不同于一般傷害的特征, 起初把這個特征歸結(jié)于“洗腦”, 繼而歸結(jié)于“心理虐待”。“洗腦(brainwashing)”被某些心理學(xué)家用于指代極端膜拜團體或類似組織在招募或教化成員時使用的技術(shù), 同時將之看作精神疾病的重要成因?!皬娭苿穹?coercive persuasion)”、“精神控制(mental manipulation)”、“思想改造(thought reform)”等都類似于“洗腦” (Richardson, 2015)。1970年代, 基于這種定義的極端膜拜參與和傷害理論成為主流, 在大眾傳媒和一些心理學(xué)家的支持下廣泛傳播, 影響至今。

1980年代, 一些學(xué)者尤其是實際接觸極端膜拜團體的社會學(xué)家質(zhì)疑“洗腦”假說(Coleman, 1984), 某些反邪教運動采取強制措施進行反洗腦(deprogramming)的合法性隨之也受到學(xué)者和宗教自由人士批評(Giambalvo, Kropveld, & Langone, 2016)。之后, 不依賴“反洗腦”而自行脫教的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逐漸增多, 極端膜拜團體采用“洗腦”控制成員這一觀點受到廣泛質(zhì)疑, 促使研究者重新審視此概念的恰當性。

首先, 一些研究者認為應(yīng)放棄“極端膜拜團體”以及更激進的詞匯, 以避免學(xué)術(shù)界受到主觀偏見的影響。宗教社會學(xué)者提出使用中立的“新宗教運動” (New Religious Movement, NRM)概念來代替(Barrett, 2001), 然而許多從事脫教咨詢的專家、受害成員家屬卻認為這一術(shù)語未提供明確界線, 無法將侵犯他人權(quán)利和自由意志的極端團體與不造成危害的普通組織加以區(qū)別(West, 1990)。持所謂“客觀中立”態(tài)度的學(xué)術(shù)界與反邪教幫輔專家和家屬對邪教態(tài)度的對立使爭論延續(xù)至今。從應(yīng)用域來看, “極端膜拜團體”術(shù)語的非中立性源于對傷害特征的描述, 正如中國立法方向是“事實有害”而非“宗教”本身一樣(Ye, 2014)。這是研究極端膜拜問題的概念基礎(chǔ), 所謂“中立術(shù)語”的引入實際上是對內(nèi)涵和研究邊界的模糊。因此, 許多研究者仍然使用“極端膜拜團體”這一概念。

其次, 極端膜拜團體成員事實上極少因被“洗腦”、“思想改造”、“強制勸服”等因素參與相關(guān)活動。中國的實踐也發(fā)現(xiàn)脫教無法通過外界干預(yù)徹底達成(Wu & Ye, 2016)。Dole和Dubrow-Eichel (1985)的研究表明, 極端膜拜團體具有危險性的原因并非是與主流宗教不符或具有不當?shù)男睦砀深A(yù), 而是可證實的“虐待” (abuse)行為。這啟發(fā)長期從事極端膜拜觀察的心理咨詢專家Langone和Chambers提出了“心理虐待”概念。

2.3 “心理虐待”概念的提出

Langone和Chambers (1991)調(diào)查了大量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脫教的原因以及對極端膜拜研究中運用的各類概念的看法, 發(fā)現(xiàn)前成員并不同意“精神控制”、“強制勸服”等說法, 而是更支持“虐待”、“傷害”等用法, 許多成員表示這些才是其脫離極端膜拜團體的主要原因。因此, Langone認為用虐待和傷害作為衡量標準劃分研究對象更合適, 隨即基于傷害現(xiàn)象與虐待行為的聯(lián)系提出“心理虐待” (psychological abuse)概念, 為極端膜拜傷害提供了較為清晰的定義。遵循這一思路, Langone (1992)又以臨床經(jīng)驗和Hart-Brassard青少年心理虐待研究為基礎(chǔ), 給出了“心理虐待”的基本定義:將人類個體當作物品操縱和使用, 不尊重、忽視甚至損害其心智(mind)、自主性(autonomy)、人格(identity)和尊嚴(dignity)的行為。同時, 他將“心理虐待”的實施方式分為四種:(1)以操縱他人的思想和判斷能力為目的進行信息控制; (2)操控和強制個人選擇; (3)粉碎或改造個體人格; (4)系統(tǒng)地降低個人對自我價值的認同。

隨后心理學(xué)家從應(yīng)用范疇、研究對象、分類和程度評估等多方面細致研究了心理虐待。Chambers, Langone, Dole和Grice (1994)首先劃定了研究范圍, 提出基于群體分析的團體心理虐待(group psychological abuse, GPA)進路。西班牙學(xué)者Almendros, Gámez-Guadix, Carrobles和Rodríguez- Carballeira (2011)將GPA與“精神操控團體(psychologically manipulative groups)”聯(lián)系起來, 認為人們警惕后者的主因是這些團體中可能有虐待, 包括“團體心理虐待”, 從而確定了研究對象是實施操縱虐待等犯罪行為、具有社會危害的團體, 分辨這類團體的關(guān)鍵是其成員的信仰影響其身心健康和正常生活。隨著GPA應(yīng)用成果的積累, Almendros與其同事進一步提供了更精確的定義及新分類方法, 并且評估了虐待行為的嚴重程度(Rodríguez-Carballeira et al., 2015), 發(fā)現(xiàn)情緒虐待(emotional abuse)、孤立(isolation)和信息操控(control and manipulation of information)是GPA中最嚴重的三種虐待方式。

“心理虐待”是極端膜拜傷害的第一個明確定義, 盡管該術(shù)語忽略了極端膜拜團體的宗教特征, 但有效避免了不同立場學(xué)者的爭議, 并將考察重心轉(zhuǎn)移到分析傷害行為。Langone指出, 宗教學(xué)背景或心理學(xué)背景的研究者可根據(jù)學(xué)術(shù)背景或個人習(xí)慣使用“心理虐待(psychological abuse)”和“精神虐待(spiritual abuse)”兩個術(shù)語。也有學(xué)者指出, 后者可應(yīng)用于非心理學(xué)領(lǐng)域, 從而擴展“心理虐待”概念的內(nèi)涵(Barner, 2017)。

3 從癥狀觀察到行為確認:極端膜拜傷害的測量

為了精確掌握極端膜拜群體的心理狀況, 除了直接觀察外, 還有學(xué)者采用心理測量工具考察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智力、人格、精神狀態(tài)和心理健康情況。

3.1 傳統(tǒng)量表及其局限

研究初期缺乏針對性測量極端膜拜團體特征的工具, 采用傳統(tǒng)量表存在分析局限且結(jié)果差異較大。

起初常用量表主要是韋氏成人智力量表(Wechsler Adult Intelligence Scale, WAIS)和明尼蘇達多項人格測驗(Minnesota Multiphasic Personality Inventory, MMPI)。Ungerleider和Wellisch (1979)使用這兩種工具, 并未發(fā)現(xiàn)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智力和人格異常。不過, 他們也指出現(xiàn)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MMPI謊言測試值高于常值, 影響數(shù)據(jù)可信度。隨后, Spero (1984)對現(xiàn)極端膜拜團體成員應(yīng)用了Witkin’s鑲嵌圖形測試(Witkin’s Embedded- Figures Test)并發(fā)現(xiàn)該群體的標準差低于正常人群, 可能有認知差異。

除了基本智力、人格和認知水平方面的考察外, 也有學(xué)者測量情緒和意識差異。Latkin (1990)采用自我意識量表(Self-Consciousness Scale)和加利福尼亞心理問卷(California Psychological Inventory, CPI)測量大量奧修組織成員(The Rajneeshees)的內(nèi)在自我意識、公眾自我意識、社交焦慮和其他人格特質(zhì), 發(fā)現(xiàn)測試結(jié)果與外界的常規(guī)看法不同, 被試者表現(xiàn)出強烈的自我意識并且難以誘導(dǎo)和勸服; 盡管其外界關(guān)注和社交傾向指數(shù)偏低, 卻并未超出正常范圍。不過, 有學(xué)者指出這項研究采用的兩種測試工具均以外界環(huán)境為基準, 因此無法避免極端膜拜團體內(nèi)部獨特的群體關(guān)系對測定結(jié)果的影響(Aronoff et al., 2000)。

總體來看, 以上研究并未發(fā)現(xiàn)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異常。不過Martin等(1992)采用米隆臨床多軸問卷(Millon Clinical Multiaxial Inventory, MCMI)、貝克抑郁自評量表(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 BDI)、霍普金斯癥狀檢查表(Hopkins Symptom Checklist, HSCL)和工作倦怠問卷(The Staff Burnout Scale, SBS-HP)測試, 卻發(fā)現(xiàn)極端膜拜團體成員有多種精神問題。這項研究的優(yōu)勢在于其結(jié)論并非基于單一類型的測量工具, 而是多種指標綜合的結(jié)果, 這極大地提高了測量數(shù)據(jù)的信度。但由于缺乏可靠的理論依據(jù), 這種運用傳統(tǒng)方法得到的結(jié)果仍然缺乏針對性, 多種心理量表共用也使操作難度變得更高, 此后再未見其他類似研究。

3.2 “心理虐待”測量工具的開發(fā)與比較

“心理虐待”概念提出后, 極端膜拜傷害的定量分析聚焦于極端膜拜活動中心理虐待行為的分類、定性和嚴重程度的定量評估。Langone和Chambers在提出“團體心理虐待”時考慮到這是一個描述性概念, 在進行實踐應(yīng)用中需要對其操作方法和嚴重程度進行分類, 并且精確衡量其實施、后果和影響等各方面因素, 于是開發(fā)了首個測量工具“團體心理虐待量表(The Group Psychological Abuse Scale, GPAS)” (Chambers et al., 1994)。GPAS基于對308名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因素分析而成, 其四個維度分別是順從性(極端膜拜團體對成員服從規(guī)則的強制程度)、剝奪性(極端膜拜團體是否讓成員進行損傷健康的活動)、焦慮性依賴(極端膜拜團體成員對群體環(huán)境的依賴性)和心理控制(群體領(lǐng)袖是否運用欺詐手段和操縱行為來控制其成員)。GPAS針對群體而非個人, 只調(diào)查特定的心理虐待相關(guān)事件和行為, 不僅可給心理虐待分類, 還能有效避免被試的情緒和主觀體驗的影響。

除GPAS外, 還有其他類似嘗試, 如Winocur, Whitney, Sorenson, Vaughn和Foy (1997)開發(fā)的個人極端膜拜經(jīng)歷指數(shù)(Individual Cult Experience Index, ICE), 關(guān)注成員所經(jīng)歷過的極端膜拜事件, 并考察哪些事件發(fā)生后對經(jīng)歷者的不良情緒產(chǎn)生了影響, 再如Wolfson (2002)在女性心理虐待量表(Psychological Maltreatment of Women Inventory, PMWI)修訂版的基礎(chǔ)上開發(fā)的跨團體心理虐待與控制交互量表(Across Groups Psychological Abuse and Control Scale, AGPAC)等。

這些工具將開發(fā)思路從觀察癥狀轉(zhuǎn)向考察群體行為和個人經(jīng)歷, 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測量極端膜拜傷害的針對性。但迄今為止, 只有GPAS在大范圍調(diào)查和一定時間間隔的測定中表現(xiàn)出相對一致的測試結(jié)果, 并且較少受文化環(huán)境差異影響, 具有較好的穩(wěn)定性, 已被譯成多種語言, 應(yīng)用于全世界數(shù)十項研究(陳天嘉, 2016)。有學(xué)者嘗試將其用于中國, 提出需要細化家庭和社會關(guān)系測量、慎重分析外界批評維度的初步調(diào)整方案(Li, 2013)。最新應(yīng)用是Almendros團隊(Salda?a, Rodríguez- Carballeira, Almendros, & Escartín, 2017)基于GPAS并在138位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幫助下開發(fā)的團體心理虐待經(jīng)歷量表(Psychological Abuse Experienced in Groups Scale), 該量表在評估團體心理虐待的細微征兆上有所突破, 同時克服了先前量表的諸多局限, 體現(xiàn)出GPAS的良好可塑性。

4 從情感到基因:極端膜拜傷害的心理和生理機制

學(xué)界對極端膜拜傷害機制的探討始于臨床心理學(xué)家對相關(guān)心理疾病病因的解釋。早期對極端膜拜傷害的了解僅停留于癥狀觀察層面, 與極端膜拜團體成員接觸的皆是臨床心理學(xué)學(xué)者。1990年代以來, 生理學(xué)和醫(yī)學(xué)專家逐漸參與, 腦科學(xué)和神經(jīng)科學(xué)研究成果得到應(yīng)用, 提出了具有生理基礎(chǔ)的機制解釋。

4.1 極端膜拜傷害的心理機制

對心理機制的早期解釋通常將環(huán)境影響和個人精神特質(zhì)兩種因素分開討論。Ash (1985)試圖整合兩類研究, 提出交互型精神病理模型, 從而構(gòu)建極端膜拜傷害心理機制的綜合框架。他指出, 極端膜拜相關(guān)的精神疾病與成員易受影響的性格特征和其改宗過程直接相關(guān), 并概括出五種易受影響的個人精神狀態(tài), 分別是具有高度生活壓力和極度不滿情緒、對當下所處文化環(huán)境缺乏認同、缺乏穩(wěn)固的價值觀、出身于異常家庭環(huán)境以及具有依賴性人格特質(zhì)。改宗過程中的特殊環(huán)境因素分為三部分:封閉環(huán)境隔離個人與外界聯(lián)系, 減少其自主現(xiàn)實檢驗?zāi)芰? 通過信息控制、情緒刺激、生理機能控制以及宗教儀式等手段, 使成員進入“分離(dissociative)”狀態(tài); 引導(dǎo)成員進入新的“親密”關(guān)系, 使其以“去分化(dedifferentiation)”狀態(tài)融入團體之中。Ash認為, 正是這種“隔離”和“去分化”最終導(dǎo)致具有易受性特征的極端膜拜團體成員表現(xiàn)出分離性人格障礙和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PTSD)。不過, 他未解釋為何具有上述精神特質(zhì)者易受影響, 也未給出極端膜拜環(huán)境因素導(dǎo)致個體人格異常的具體機制, 使該模型應(yīng)用受限。

West和Martin (1996)通過論述長期環(huán)境壓力和非正常生活狀態(tài)對個體人格整合功能的影響, 提出區(qū)別于分離型人格障礙的“偽人格(pseudo- identity)”概念, 用于描述個人應(yīng)對極端膜拜環(huán)境壓力時表現(xiàn)出的分離性癥狀, 并指出“偽人格”與常見分離性障礙在病因、病理、預(yù)后和治療方面皆有不同。他們認為, “偽人格”不穩(wěn)定, 會在特定情況下受干擾從而表現(xiàn)出人格轉(zhuǎn)換、無意識類修煉行為和創(chuàng)傷閃回三種臨床癥狀。這解釋了早期研究發(fā)現(xiàn)的“飄忽”、“念咒”和PTSD的成因。Jenkinson (2008)認為, 格式塔心理學(xué)中的“心力投入(introjection)”支持“偽人格”狀態(tài)描述。

由于極端膜拜團體內(nèi)部復(fù)雜的人際結(jié)構(gòu), 教主、高級成員、普通成員之間的頻繁互動、摩擦和分化會導(dǎo)致群體環(huán)境異變(Chen, 2017), 僅以極端膜拜團體成員個人狀態(tài)作為分析對象顯然并不全面, 因此有學(xué)者將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相互精神影響作為切入點。典型的有Perlado (2003)提出的“群體依賴障礙(group dependence disorder)”理論, 描述極端膜拜團體中個人、群體與教主三者互動過程中特殊心理狀態(tài)的表現(xiàn)與形成機制。也有研究者(Burke, 2006)對教主具有反社會人格障礙(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能夠促使極端膜拜團體成員形成依賴性人格障礙(dependent personality disorder)的現(xiàn)象進行了心理機制分析。此外, 法國臨床心理學(xué)家Rousselet, Duretete, Hardouin和Grall-Bronnec (2017)認為陷入極端膜拜活動與行為成癮的表現(xiàn)具有相似性:(1)已知有害風(fēng)險但無法控制行為(Goodman, 1990); (2)因行為損失重要社會關(guān)系(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2013)。通過分析31位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半結(jié)構(gòu)化訪談結(jié)果, 他們給出了“促使成員入教的易感因素(vulnerability factors)”和“防止成員入教的保護因素(protective factors)”兩種量化特征, 前者包括“彌補不安全依戀(insecure attachment)”、“緩解焦慮障礙和心理壓力”等個人因素和“親緣引導(dǎo)”、“家庭沖突”等環(huán)境因素, 與行為成癮的形成原因類似; 后者多與個人對教主幻滅、團體內(nèi)部分歧和家庭幫助相關(guān)。

極端膜拜團體教主一般具有自我神化、妄想和挑戰(zhàn)社會道德等行為特征(Chen & Xu, 2016)。還有學(xué)者關(guān)注其他更極端的精神狀態(tài), 及其潛在的心理異?,F(xiàn)象。美國精神病學(xué)家Anderson (1999)是這方面的早期研究者, 他撰寫的摩門教創(chuàng)始人Joseph Smith的心理傳記, 詳細探討了其童年不幸與其自戀癥、謊言癖等心理問題形成之間的相關(guān)性。另外, 由于無法直接接觸到教主本人進行臨床診斷, 還有一些學(xué)者將教主精神疾病情況的間接材料作為分析依據(jù), 并強調(diào)心理學(xué)家、社會學(xué)家和歷史學(xué)家所撰寫的教主心理傳記在科學(xué)、司法方面同樣具有參考價值。例如, Holoyda和Newman (2016)分析了8起美國邪教謀殺案件, 認為涉案教主和教徒患有自戀、偏執(zhí)和反社會特征, 以及嚴重精神障礙。

4.2 極端膜拜傷害的生理機制

很早就有學(xué)者試圖應(yīng)用睡眠循環(huán)理論和睡眠剝奪技術(shù)探討極端膜拜傷害的某些可能成因(Valatx, 1994), 但未能涉及極端膜拜行為與睡眠障礙的生理聯(lián)系。中國學(xué)者關(guān)于極端膜拜活動引發(fā)腦部生理結(jié)構(gòu)變化的腦電檢測研究也曾引起國際學(xué)者關(guān)注(Cowan & Moore, 2008), 但未見進一步研究。不過, 從兒童發(fā)育和表觀遺傳學(xué)研究第二代成年極端膜拜成員受影響的機制, 從人際神經(jīng)生物學(xué)解釋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精神創(chuàng)傷的形成, 開啟了新的視野。

最早的生理機制觀察樣本是SGAs (Second Generation Adults)群體, 即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子女, 在極端膜拜環(huán)境影響下成長的第二代成年人。田野調(diào)查顯示該群體常遭遇來自極端膜拜團體和家庭內(nèi)部的精神虐待(Zhang, 2018), 并且普遍有自卑、孤獨或社交障礙等心理特征(Hong, 2015)。Whitsett (2006)結(jié)合兒童發(fā)育早期經(jīng)受高壓環(huán)境與幼兒大腦和神經(jīng)系統(tǒng)發(fā)育受損的神經(jīng)生理學(xué)研究, 以此解釋SGAs的精神疾病, 認為早期壓力與SGAs的經(jīng)歷具有一致性, 高壓環(huán)境導(dǎo)致一系列生理心理問題, 例如HPA軸應(yīng)激障礙、海馬發(fā)育異常和功能紊亂、激素分泌異常、邊緣系統(tǒng)、前額葉系統(tǒng)和新皮層損傷以及PTSD和分離性障礙等等。這就初步解釋了不同環(huán)境中SGAs的相似性精神疾病(Young, Sachs, Braun, & Watkins, 1991)?;趦和l(fā)育異常這一思路, Blackwell (2015)在國際膜拜團體研究會(International Cultic Studies Association)2015年年會上提出的表觀遺傳學(xué)觀點引起與會者關(guān)注。根據(jù)表觀遺傳學(xué)基本原理, 個體性狀除了受基因序列所含信息的影響外, 還與基因表達情況有關(guān), 而且并非只有先天遺傳會影響基因的表達, 母系遺傳、飲食情況和生活習(xí)慣等許多因素都可調(diào)控基因表達。他以小鼠實驗為例, 解釋母體的不同情緒影響子代發(fā)育造成生理后果的原理, 這與SGAs成長環(huán)境中親代的情緒影響具有相似性, 從而將表觀遺傳學(xué)原理與SGAs心理病態(tài)形成二者聯(lián)系起來。

人際神經(jīng)生物學(xué)(interpersonal neurobiology)是解釋成人人際關(guān)系對個體影響的新領(lǐng)域, 近期也被引入了極端膜拜傷害領(lǐng)域, 為成年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的受害機制提供解釋。根據(jù)精神病學(xué)家Siegel (2001)的研究, 人腦的垂直整合與左右半球的水平綜合需要依靠連動(linkages)和變異(differentiation)兩者結(jié)合來維持, 反映在行為層面則是個體與他人在思考和行動上存在聯(lián)系和區(qū)別, 而極端膜拜團體維持成員之間的連動但禁止任何變異。這種狀況雖然可使群體成員在控制下維持表面和諧, 但個體卻缺乏內(nèi)在綜合和人格穩(wěn)定; 伴隨極端膜拜行為對人腦整合功能的抑制, 參與者逐漸形成創(chuàng)傷性記憶, 最終形成精神疾病(Whitsett, 2014)。隨后, Land, Starnino和Whitsett (2017)應(yīng)用Cozolino (2017)的人腦可塑性理論進一步解釋創(chuàng)傷性記憶的成因。根據(jù)該理論, 人腦的可塑性使其具有生理易損性, 極端壓力和強制行為等有害環(huán)境能夠重塑大腦基礎(chǔ)部位, 因此, 極端膜拜團體成員在身體遭遇強迫行為時會經(jīng)視覺、聽覺直接在下丘腦和杏仁核等邊緣系統(tǒng)形成內(nèi)隱記憶, 長期以往會導(dǎo)致記憶、語言和行為的失調(diào), 形成創(chuàng)傷和精神障礙。

5 結(jié)語

對極端膜拜現(xiàn)象及其傷害的科學(xué)研究已持續(xù)40余年, 關(guān)注焦點集中于從心理學(xué)維度對極端膜拜團體活動造成的虐待和身心創(chuàng)傷(trauma)進行科學(xué)確認, 以及考察“極端膜拜現(xiàn)象是否造成傷害”、“造成何種傷害以及程度如何”等問題。

目前, 極端膜拜傷害的科學(xué)研究仍然方向分散且亟待深入, 研究范式尚未形成??梢灶A(yù)見, 極端膜拜傷害的生理機制研究將成為有前景的研究領(lǐng)域, 甚至有可能在這個領(lǐng)域產(chǎn)生新的學(xué)科生長點。SGAs概念促進了生理學(xué)和社會學(xué)視角的擴展, 這為創(chuàng)傷經(jīng)歷對兒童記憶和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影響在極端膜拜環(huán)境的應(yīng)用提供了參考(Perry, 2013)。前極端膜拜團體成員精神障礙的治療和預(yù)后處置也是重要的研究方向, 除了敘事療法、瑜伽、游戲和神經(jīng)反饋訓(xùn)練以外, 還有采用EMDR療法并取得了良好效果的案例(DeYoung, 2009), 為幫輔邪教受害者提供了借鑒。這些工作都有值得深入開展和繼續(xù)推進的前景。

伴隨中國后氣功熱時代邪教活動的轉(zhuǎn)型、互聯(lián)網(wǎng)傳播手段的進步(Chen, 2018)、國外另類身心修煉組織的傳入(Chen, 2013) 以及“超科學(xué)”和類氣功團體的復(fù)興(Li & Fu, 2015), 極端膜拜團體不斷以各種形式持續(xù)滲入中國社會。加強對極端膜拜傷害的心理學(xué)研究將為前成員的身心康復(fù)、回歸社會提供必要的科學(xué)支持, 更好地服務(wù)于邪教問題治理與救助工作。雖然迄今對于極端膜拜傷害的學(xué)術(shù)研究尚未形成范式, 中國學(xué)者仍然可以通過調(diào)試和細化已有極端膜拜傷害分類與測量標準開發(fā)適合中國國情的測量工具, 以彌補現(xiàn)有研究的不足。極端膜拜團體招募策略的心理機制、行為異常的腦科學(xué)和神經(jīng)科學(xué)解釋以及醫(yī)學(xué)治療技術(shù)等課題同樣是有價值的研究方向。

值得注意的是, 為了抵制主流社會對于受極端膜拜傷害者的社會救助工作, 一些極端膜拜團體甚至把幫輔工作指責(zé)為主流社會對其成員的身心迫害(Ye, Ren, & Wu, 2018)。除了通過基于確鑿證據(jù)澄清極端膜拜團體的反向指責(zé)外, 研究者也需要對這種反向指責(zé)及其傳播機制開展心理學(xué)研究。

致謝:李紓先生和兩位匿名審稿者對拙文提出了寶貴的修改建議, 謹此致謝。

陳松濤. (2012). 建國以來邪教治理方式的回顧與反思.(1), 269–272.

陳天嘉. (2016). 復(fù)雜化與膠著態(tài)的邪教與反邪教運動——從國際膜拜團體研究會年會審視國際邪教問題研究.(10), 120–128.

陳天嘉, 任定成. (2012). 從2012年ICSA年會看膜拜團體研究的新動向.(15), 523–535.

閻瑞雪. (2010). 中國歷史上的“邪教”概念、特征及處置.(6), 60–62.

Adams, D. L. (2008).(Unpublished doctorial dissertation). College of Education of Ohio University.

Almendros, C., Gámez-Guadix, M., Carrobles, J. A., & Rodríguez-Carballeira, A. (2011). Assessment of psychological abuse in manipulative groups.(1), 61–76.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2013)..). Washington DC: American Psychiatric Pub.

Anderson, R. D. (1999).. Salt Lake City, UT: Signature Books.

Aronoff, J., Lynn, S. J., & Malinoski, P. (2000). Are cultic environments psychologically harmful?(1), 91–111.

Ash, S. M. (1985). Cult-induced psychopathology: I. clinical picture.(1), 31–90.

Ayella, M. (1990). "They must be crazy": Some of the difficulties in researching "cults.".(5), 562–577.

Baetz, M., & Toews, J. (2009). Clinical implications of research on religion, spirituality, and mental health.(5), 292–301.

Barner, D. (2017,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Bordeaux, France.

Barrett, D. V. (2001).. London: Cassell & Co.

Blackwell, E. (2015,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5 ICSA Annual Conference, Stockholm, Sweden.

Bonelli, R. M., & Koenig, H. G. (2013). Mental disorders,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1990 to 2010: A systematic evidence-based review.(2), 657–673.

Burke, J. (2006). 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 in cult leaders and induction of dependent personality disorder in cult members.(3), 390.

Chambers, W. V., Langone, M. D., Dole, A. A., & Grice, J. W. (1994). The group psychological abuse scale: A measure of the varieties of cultic abuse.(1), 88–117.

Chen, T. (2013,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ICSA 2013 Annual Conference, Trieste, Italy.

Chen, T. (2014,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4 ICSA Annual Conference, Washington DC.

Chen, T. (2015,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5 ICSA Annual Conference, Stockholm, Sweden.

Chen, T. (2017,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7 ICSA Annual Conference, Bordeaux, France.

Chen, T. (2018,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8 ICSA Annual Conference, Philadelphia, Pennsylvania. Retrieved March 20, 2018, from http://www.icsahome. com/events/conferenceannual/abstracts

Chen, T., & Xu, G. (2016,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6 ICSA Annual Conference, Dallas,Texas.

Coleman, L. (1984). New religions and the myth of mind control.(2), 322–325.

Cowan, D. E., & Moore, R. (2008).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cultic studies, Shenzhen, China.(2), 121–130.

Cozolino, L. (2017).(3rd ed.). New York: W.W. Norton & Company.

DeYoung, R. R. (2009). A single-case design implementing eye-movement desensitization and reprocessing (EMDR) with an ex-cult member.(2), 139–153.

Dole, A. A., & Dubrow-Eichel, S. (1985). Some new religions are dangerous.(1), 17–30.

Ellison, C. G., & Lee, J. (2010). Spiritual struggles and psychological distress: Is there a dark side of religion?(3), 501–517.

Galanter, M., & Buckley, P. (1978). Evangelical religion and meditation: Psychotherapeutic effects.(10), 685–691.

Giambalvo, C., Kropveld, M., & Langone, M. D. (2016). Changes in the north American cult awareness movement. In E. Banker (Eds.),(pp. 227–246). Abingdon, Oxfordshire, England: Routledge.

Goldberg, L., & Goldberg, W. (1988). Psychotherapy with ex-cultists: Four case studies and commentary.(2), 193–210.

Goodman, A. (1990). Addiction: Definition and implications.(11), 1403–1408.

Grover, S., Davuluri, T., & Chakrabarti, S. (2014). Religion, spirituality, and schizophrenia: A review.(2), 119–124.

Holoyda, B., & Newman, W. (2016). Between belief and delusion: Cult members and the insanity plea.(1), 53–62.

Hong, F. (2015,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5 ICSA Annual Conference, Stockholm, Sweden.

Jenkinson, G. (2008). An investigation into cult pseudo- personality: What is it and how does it form?(3), 199–224.

Jim, H. S. L., Pustejovsky, J. E., Park, C. L., Danhauer, S. C., Sherman, A. C., Fitchett, G., Salsman, J. M.(2015). Religion, spirituality, and physical health in cancer patients: A meta-analysis.(21), 3760–3768.

Koenig, H. G., King, D., & Carson, V. B. (2012).(2nd ed.).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Land, H., Starnino, V., & Whitsett, D. (2017,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7 ICSA Annual Conference, Bordeaux, France.

Langone, M. D. (1992). Psychological abuse.(2), 206–218.

Langone, M. D., & Chambers, W. V. (1991). Outreach to ex-cult members: The question of terminology.(1), 134–150.

Latkin, C. A. (1990). Self-consciousness in members of a new religious movement: The Rajneeshees.(4), 557–558.

Lewis, J. R., & Bromley, D. G. (1987). The cult withdrawal syndrome: A case of misattribution of cause?(4), 508–522.

Li, B. (2013,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ICSA 2013 Annual Conference, Trieste, Italy.

Li, J. (2017,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7 ICSA Annual Conference, Bordeaux, France.

Li, J., & Fu, Z. (2015). The craziness for extra-sensory perception:fever and the science-pseudoscience debate in China.(2), 534–547.

Marks, L. (2005). Religion and bio-psycho-social health: A review and conceptual model.(2), 173–186.

Martin, P. R., Langone, M. D., Dole, A. A., & Wiltrout, J. (1992). Post-cult symptoms as measured by the MCMI before and after residential treatment.(2), 219–250.

Park, C. L., & Slattery, J. M. (2013). Religion, spirituality, and mental health. In R. F. Paloutzian & C. L. Park (Eds.),(2nd ed.). New York: Guilford Publications.

Perlado, M. (2003). Clinical and diagnostic issues of cultism: Group dependence disorder.(2), 90–97.

Perry, B. D. (2013).. Houston, TX: The ChildTrauma Academy Press.

Ren, D. (2009). An analysis of literature related topublished in major international academic journals from 1999 to 2008. In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Centre for the study of destructive cults (Eds.),(pp. 263–281). Beijing: China Social Sciences Press.

Ren, D. (2013,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ICSA 2013 Annual Conference, Trieste, Italy.

Richardson, J. (2015). ‘Brainwashing’and mental health. In H. S. Friedman (Eds.),(2nd ed., Vol. 1, pp. 210–215). Oxford, England: Academic Press.

Rodríguez-Carballeira, á., Salda?a, O., Almendros, C., Martín-Pe?a, J., Escartín, J., & Porrúa-Garcíaa, C. (2015). Group psychological abuse: Taxonomy and severity of its components.(1), 31–39.

Rousselet, M., Duretete, O., Hardouin, J. B., & Grall- Bronnec, M. (2017). Cult membership: What factors contribute to joining or leaving?, 27–33.

Salda?a, O., Rodríguez-Carballeira, á., Almendros, C., & Escartín, J. (2017).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the psychological abuse experienced in groups scale.(2), 57–64.

Siegel, D. J. (2001). Toward an interpersonal neurobiology of the developing mind: Attachment relationships, "mindsight," and neural integration.(1-2), 67–94.

Spero, M. H. (1982). Psychotherapeutic procedure with religious cult devotees.(6), 332–344.

Spero, M. H. (1984). Some pre-and post-treatment characteristics of cult devotees.(3), 749–750.

Ungerleider, J. T., & Wellisch, D. K. (1979). Coercive persuasion (brainwashing), religious cults, and deprogramming.(3), 279–282.

Valatx, J.-L. (1994). Sleep deprivation.(2), 211–216.

Van Cappellen, P., Toth-Gauthier, M., Saroglou, V., & Fredrickson, B. L. (2016). Religion and well-being: The mediating role of positive emotions.(2), 485–505.

Weiss, A. S., & Comrey, A. L. (1987). Personality characteristics of Hare Krishnas.(3), 399–413.

West, L. J. (1990). Persuasive techniques in contemporary cults: A public health approach.(2), 126–149.

West, L. J., & Martin, P. R. (1996). Pseudo-identity and the treatment of personality change in victims of captivity and cults.(2), 125–152.

Whitsett, D. (2006). The psychobiology of trauma and child maltreatment.(3), p351.

Whitsett, D. (2014). Why cults are harmful: Neurobiological speculations on interpersonal trauma?(1), 2–5.

Winocur, N., Whitney, J., Sorenson, C., Vaughn, P., & Foy, D. (1997). The individual cult experience index: The assessment of cult involvement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postcult distress., 290–306.

Wolfson, L. B. (2002).(Unpublished doctorial dissertation)The 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

Wu, M., & Ye, Q. (2016,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6 ICSA Annual Conference, Dallas,Texas.

Ye, Q. (2014,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4 ICSA Annual Conference, Washington DC.

Ye, Q., Ren, D., & Wu, M. (2018,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8 ICSA Annual Conference, Philadelphia, Pennsylvania. Retrieved March 20, 2018, from http://www.icsahome.com/events/ conferenceannual/abstracts

Young, W. C., Sachs, R. G., Braun, B. G., & Watkins, R. T. (1991). Patients reporting ritual abuse in childhood: A clinical syndrome. report of 37 cases.(3), 181–189.

Zhang, Z. (2012,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2 ICSA Annual Conference, Montreal, Canada.

Zhang, Z. (2016, June).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6 ICSA Annual Conference, Dallas,Texas.

Zhang, Z. (2018, July).Paper presented at the 2018 ICSA Annual Conference, Philadelphia , Pennsylvania. Retrieved March 20, 2018, from http://www.icsahome. com/events/conferenceannual/abstracts

Physical and mental harm caused by participation in cults from a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

REN Dingcheng1; HE Chenhong1,2; CHEN Tianjia1

(1Center for Cult Studies,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2School of Humanities,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Scientific research on the phenomena of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injury caused by participation in cults focuses on three aspects: definition, measurement and mechanism.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review the issues, analyses, and findings on these three topics, and to clarify the field’s controversies and achievements. Our literature survey indicates that a) the terminology regarding the harm caused by cults has changed from “brainwashing” to “psychological abuse”; b) the focus of observation has changed from individual behavior to group experiences; c) the measurement of harm has shifted from traditional psychometric tools to group psychological abuse scales; and d) for psychological mechanisms, an interactive pathology model based on cult milieu factors and personal vulnerability has been established, and epigenetics and interpersonal neurobiology are also primarily used in the study of 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However, a new research paradigm on cult harm has not yet been formed.

cult; physical and mental injury; brainwashing; the group psychological abuse scale; group dependence disorder

任定成, 北京大學(xué)博士, 中國科學(xué)院大學(xué)科學(xué)史與科學(xué)哲學(xué)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膜拜現(xiàn)象研究中心首席專家, 享受國務(wù)院政府津貼專家, 全國優(yōu)秀科技工作者。曾任北京大學(xué)科學(xué)與社會研究中心主任和教授、中國科學(xué)院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執(zhí)行院長、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協(xié)會全民科學(xué)素質(zhì)行動計劃制定工作專家組副組長、科技部?發(fā)展改革委?教育部?中國科協(xié)創(chuàng)新方法部際聯(lián)席會議顧問, 曾受聘斯坦福大學(xué)訪問教授、佛光大學(xué)客座教授、日本學(xué)術(shù)振興會研究員。以動物行為學(xué)原理重構(gòu)了中國傳統(tǒng)斗蟋博戲中的動物爭斗知識, 提出從領(lǐng)地行為和資源占有方面重新理解三國敘事的概念框架, 帶領(lǐng)團隊從多學(xué)科視角研究極端膜拜現(xiàn)象, 團隊成員參加極端膜拜現(xiàn)象研究國際學(xué)術(shù)會議20余人次。

2018-05-28

* 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協(xié)會重大項目(CS201501)。

陳天嘉, E-mail: chentianjia@ucas.ac.cn

B849:C91

10.3724/SP.J.1042.2018.02091

猜你喜歡
團體成員心理
看見具體的自己
光明少年(2024年5期)2024-05-31 10:25:59
中國隊獲第63屆IMO團體總分第一名
主編及編委會成員簡介
主編及編委會成員簡介
主編及編委會成員簡介
主編及編委會成員簡介
心理“感冒”怎樣早早設(shè)防?
當代陜西(2022年4期)2022-04-19 12:08:54
心理感受
娃娃畫報(2019年11期)2019-12-20 08:39:45
團體無償獻血難成主流
讓心理描寫點亮全篇
友谊县| 天镇县| 江油市| 禄丰县| 旺苍县| 尚志市| 万荣县| 麟游县| 峡江县| 工布江达县| 石狮市| 廊坊市| 泸水县| 泗阳县| 大渡口区| 焦作市| 大埔区| 竹北市| 北京市| 顺义区| 曲麻莱县| 新晃| 延长县| 克拉玛依市| 双辽市| 邯郸县| 仁布县| 麻城市| 昌黎县| 友谊县| 八宿县| 崇州市| 南陵县| 英吉沙县| 福州市| 南雄市| 大洼县| 内江市| 来宾市| 大渡口区| 元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