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過朗讀《葡萄月令》，引導學生品味作者淳樸自然的語言，理解作者閑適自由的行文風格。通過想像和聯(lián)想進一步體會文字間蘊涵的情感，體會作者的胸襟性情，激發(fā)學生對生活的熱愛。教師在教學過程中發(fā)現(xiàn)該篇散文的教學難度較大，深感該類內(nèi)省式散文的教學應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教師的心境、學生的性格、環(huán)境氛圍都是課堂教學有效開展的重要影響因素。

關(guān)鍵詞：《葡萄月令》；教學實施；教學之得；教學之失；教學體會

《葡萄月令》是人教版高中語文選修教材《中國現(xiàn)代詩歌散文欣賞》“自然的年輪”版塊中的一篇文章，作者是汪曾祺。教學重點是文章自然流暢的語言及其體現(xiàn)的作者的文人靈性和雅致情趣。筆者所執(zhí)教兩個班級一個是文科美術(shù)自主招生班，一個理科普通班。我在這兩個班先后開展了《葡萄月令》一文的教學，感觸頗深?，F(xiàn)就教學得失等方面進行總結(jié)反思，以臻完善。

一、課堂教學的具體實施

執(zhí)教汪曾祺先生的《葡萄月令》，我著重從文本入手，選擇文本的具體語言作為切入點，結(jié)合汪先生自己對語言的評價來賞析，由此帶出作者的整體語言風格和行文特點。

教學第一環(huán)節(jié)：從文章中的12個月份中選取3個月份朗讀。在學生經(jīng)過預習對文章語言的自然、親切、淳樸、流暢等特點具有初步認知的基礎上，再通過具體朗讀，更真切地感受文章的語言風格。三月里請葡萄上架，“起！——起！”“哎，它起來了”“葡萄藤舒舒展展，涼涼快快地在上面呆著”；五月份，“澆水，噴藥，打梢，掐須”“噼噼啪啪”“鉸了得了”“長出來就給它掐了，長出來就給它掐了”；八月里，葡萄“著色”，“一串一串剪下來”“蹦兩下”“逛里逛當?shù)摹?。通過朗讀，結(jié)合教師的引導，學生很自然地驗證了自己的最初感受：文本的語言非常流暢、自然、親切。

教學第二環(huán)節(jié)：引用三句汪先生自己對語言的評價來品味語言特色。汪先生曾經(jīng)講過：“好的語言就像揉面，要軟熟，要勁道，有勁兒，像流水一樣地順暢，讀起來特別順，讀起來有一種我們漢語特有的節(jié)奏之美，甚至有一種天籟之音?！币龑W生發(fā)現(xiàn)：口語的使用使文章特別的活潑、俏皮、親切；短句讓文章不啰嗦不累贅、簡潔明快、朗朗上口；句號的頻繁使用讓文章很多地方就如同沒有分行的詩歌，特別有韻味。汪先生曾說：“文章之妙，往往在字里行間。常常這個文字要有似斷實連的效果。”引導學生發(fā)現(xiàn)：汪先生指的“流暢”不是那種呆板的一句接一句，而是似斷實連，既避免重復，又給文章一種調(diào)味劑，有著流水般叮叮當當?shù)墓?jié)奏之美。汪先生曾說：“好的文章要像樹一樣自然?！币龑W生發(fā)現(xiàn)：文章像一幅農(nóng)耕圖，完整展現(xiàn)了原生態(tài)的農(nóng)村生活，段落的長短不一，正如月份的或繁忙或清閑。

教學第三個環(huán)節(jié)：“語言即內(nèi)容”。語言的自然舒暢是內(nèi)容決定的，學生很容易讀出葡萄生命歷程和果農(nóng)的辛勞與喜悅。提供鏈接《隨遇而安》，汪先生受“反右”政治運動的牽連，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農(nóng)村。政治上受到排斥，這應該是人生的坎坷和不幸，一般人寫來大概是牢騷滿腹，可是《葡萄月令》卻完全沒有牢騷。引導學生分析出作者是樂觀豁達地面對人生困境的。

教學第四個環(huán)節(jié)：“以篇帶類”拓展延伸。這類文章的風格和教材中其他篇目不一樣，它不是外施型的，而是內(nèi)省式的，它是用最平凡的字眼，寫最平凡的句子，說最平凡的事情。推薦“由文及人，由人及品”和“散文，名散，字文，號性情”的閱讀方法，補充閱讀汪先生的《果園雜記》和周作人的《烏篷船》，引導學生體會：《葡萄月令》及內(nèi)省式散文寫的就是自己的真性情。

二、教學之得

1. 嘗試了新的文本教學——內(nèi)省式散文。文學的主流從來都不是自覺的，而是服務于社會的，是外施的、載道的、顯志的。而《葡萄月令》是內(nèi)省式的，主題平淡，感情亦平淡。這類文本在高中教材中比較少，被納入到具體教學中就更少了。第一次嘗試這類內(nèi)省式散文的教學，確實很有意義。

2. 加深了對“朗讀”的理解——朗讀品的既是文字語言，更是內(nèi)容。傳統(tǒng)的朗讀教學有些誤區(qū)：過多地停留在語言本身上品語言，忽略了內(nèi)容；在指導學生朗讀時過于注重技巧，如停頓、重音、節(jié)奏等；為了朗讀而朗讀，像是完成任務似的。只有完成了朗讀這一環(huán)節(jié)，才能過渡到下一環(huán)節(jié)。為什么要這么讀，為什么是這樣的語言，說到底還是來自于內(nèi)容。所以，要品讀、品味。

3. 拓寬了散文語言的教學視野——語言即內(nèi)容。語言是文本內(nèi)容的載體，是作者的，同時也可能是時代的。文中果農(nóng)雖辛勞，但更多的是喜悅與滿足，所以語言較多口語、短句，樸實自然、簡潔流暢。作者的性情是樂觀豁達的，“隨遇而安”的，因此反映到內(nèi)容上和語言上，也是閑適的。同時，文本的語言還可能是那個時代流行的文學語言，或依循或反駁，如同時期顧城、北島等，可以同質(zhì)比較，也可以異質(zhì)比較。

4. 學到了更有效的散文學習方法——“文—人—品”。散文是一種寫自己經(jīng)歷見聞中的真情實感的靈活精干的文學體裁，“散文，名散，字文，號性情”，它除了有雋永的文采，還有精神的見解。閱讀好的散文，不僅可以豐富知識、開闊眼界，還可以感受作者的胸襟品格，培養(yǎng)自身高尚的情操。所以，讀散文，應該由文及人，再由人及品，讀出“人品味”；既要一篇一篇地讀，又要一片一片地讀，由此及彼，知一篇而通一類。

三、教學之失

1. 文本解讀不夠全面。通過反復閱讀，盡力捕捉最真實、最全面、最深刻的信息，從語言、形象、情感三個方面力求達到廣度和深度。課后經(jīng)教研組共同探討發(fā)現(xiàn)，還有許多沒有解讀到的內(nèi)容，如生命的輪回、文本的主語等。

2. 情感氛圍不夠濃烈。在朗讀過程中，過多注重語言形式、朗讀技巧，忽略了內(nèi)容，所以在朗讀時，文字背后濃郁的喜悅與滿足沒有讀出來，整體的情感氛圍不夠濃烈。

3. 學生的閱讀體驗不夠深刻。學生較多還是停留在原有的閱讀層面上，未能帶領學生真切體會作者文人的靈性和雅致的情趣，未能培養(yǎng)學生發(fā)現(xiàn)生活的韻味，激發(fā)學生對生活的熱愛，教學的高度沒有很好地體現(xiàn)出來。

四、教學體會

不同類型的文章教法不同，但要真正走進文本，融入文本，還得“天時地利人和”。尤其《葡萄月令》這類內(nèi)省式的文章，它呈現(xiàn)的是一種生活，流露的是一種性情。這類文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讀懂。文本難，難在讀的人，應是志同道合、性情相投的人，或者至少是能靜下心來，細細品讀的人?！镀咸言铝睢芬徽n的教學先在文科美術(shù)自主招生班講授，后在理科普通班講授，但結(jié)果卻是前者更自然、更入境。對比之下，深感教學的“天時地利人和”之重要。

首先是教師自己的心境。第二堂教學改在微格教室并需要錄像。離開了熟悉的教室，找不到墻上的時鐘，筆者心里有點緊張，總擔心時間不夠，導致語速較快，筆者深感自己第二堂的心境不夠平和，不適合《葡萄月令》一文的教學。

其次是學生性格的特點。文科美術(shù)自主招生班的學生大多偏“靜”，有較好的感性閱讀和審美情趣。整堂課學生積極踴躍，自然平和地發(fā)表感悟，跟著文本如細涓潺潺。而理科普通班的學生，性格活躍，一來就“捧場”，鼓掌吶喊，一開始就游離文本之外了，破壞了整體的氛圍和味道。

第三是環(huán)境，教室內(nèi)外的氛圍。文科班教室，鵝黃的窗簾，淡黃的桌面，潔白的墻壁，充足的陽光，和煦的自然風，一切都是那么的舒暢放松。而微格教室里，湛藍的桌面，湛藍的窗簾，湛藍的校服，緊閉的門、窗、窗簾，色彩較濃，不契合《葡萄月令》的教學氛圍。

教師心境的不平和，學生性格的不適合，環(huán)境氛圍的不契合，導致第二堂教學不如第一堂自然、流暢，味道不那么似《葡萄月令》。兩堂課對比下來，筆者深感教學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真正的教師學生文本融為一體的教學更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教無定法，但“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的課堂一定是最好的。

參考文獻：

[1]汪曾祺.汪曾祺自述[M].鄭州：大象出版社，2002.

[2]汪曾祺.汪曾祺作品自選集[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6.

作者簡介：曾芳艷（1986— ），女，廣東省深圳市龍崗區(qū)橫崗高級中學一級教師，主研方向為文本解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