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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闊舟不系的詩歌,尤其他所醞釀和傾訴的情愫,像他的名字一樣遼闊、深邃,人們往往倘佯其間卻難以抵達他心海,像一葉扁舟,游蕩在他的詩海上。
此次我讀到的《我已經(jīng)不能在門口等你》一書是作者近幾年創(chuàng)作發(fā)表的詩作選集,分《我已經(jīng)不能在門口等你》 《這個春天我們渴望著雨》《黃昏像海水》 《春天的大?!匪妮?,計百余首,可謂是海闊舟不系詩歌的精選,它像大海中的一片綠洲,足以窺見他心靈的一片亮麗。作為第一位讀者,我是懷著欣喜和愜意拜讀完它的,就像品味純正的怒江酒一樣,清香四溢。
鄉(xiāng)愁,是海闊舟不系詩歌作品的一個主題。鄉(xiāng)愁,一直是中國詩歌(不論古詩或新詩)所要表現(xiàn)和常渲染的主題,海闊舟不系的作品又為其增添了民族情結(jié)和鄉(xiāng)土味。也許在故鄉(xiāng),他和我們許多人一樣算不上是主角,甚而時有失落感;而且,他曾一度走出故鄉(xiāng),在異地打拼,但最終他還是回到了故鄉(xiāng)。這種對故鄉(xiāng)怒江的眷戀和深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體味。“在故鄉(xiāng)的山坡/看那藍色的天空/正飄過潔白的浪花∥我已經(jīng)是那枚螺殼/鐫刻著海的波紋/住在海的心中”《藍色的大?!分袑枢l(xiāng)純凈天空的由衷贊美?!拔蚁褚恢晃浵?于其間匆匆行走/而至今不能窮其半鱗”中對故鄉(xiāng)博大胸懷的敬仰,詩人也有同樣的心胸,那是他取之不竭的創(chuàng)作源泉?!叭缃裎一氐脚?這卑微的小江/像是地圖無意的褶皺/是河流也是地名/只有它是我的家鄉(xiāng)”(《我看見……》)這是詩人漂泊異域見過長江、黃河回到怒江剎那的感受。怒江的滯后不僅僅停留在河面寬窄本身,還有發(fā)展理念地理自然歷史因素等等,但盡管如此,還是有許多像詩人一樣眷戀、建設(shè)、改變著它的面貌的人們,怒江因此而更加美麗。“它在微風中的淺笑/像我愛過的她/它細細的腰身/貝殼的牙齒?!保ā独婊ā罚┻@樣的美麗單純,不加掩飾;“一池的蓮花已經(jīng)婀娜盛開/她們手捧隨意的妖嬈/讓我欣喜若狂/又悵然若失?!保ā段逶路鸥琛徎ā罚┲袑θ藗兪嵭撵`的謳歌……詩人不僅眷念著怒江也積極參與于它的建設(shè)之中,我們亦感同身受;同時,詩人扎根民間,善于捕捉和思考,才有這一疊厚厚的鄉(xiāng)愁詩箋和故土情結(jié)。
愛情詩,是海闊舟不系詩歌作品分量最重部分。愛情詩,是中國詩歌(不論古詩或新詩)永恒的主題,海闊舟不系的詩歌作品對此主題情有獨鐘。我粗略統(tǒng)計了一下,在選入他詩集《我已經(jīng)不能在門口等你》的百余首詩中有一半是描述和歌頌愛情,或以愛情作為題材的;不論寫初戀的甜美,親情的暖陽或愛情的失落等等?!拔抑荒芴稍谖业陌櫦y里/用別人聽不清的聲音/喃喃念叨著你的名字”(《我已經(jīng)不能在門口等你》)中對刻骨銘心的愛的追憶;“你在那里衣袂翻飛/長發(fā)飄揚/我多么想/騎上那些馬”(《春風》)中對熱戀情人心態(tài)的準確把握,仿佛此刻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倆,自由、熱烈、大膽、率直;“一只狗在陰影里吐著舌頭,那些花耷拉著腦袋/大地蒼老露出龜裂的皺紋”(《這個春天我們渴望著雨》)中對姍姍來遲的雨苦苦等待心情,其實是對尋覓知音和愛人的渴望之情的直接臨摹?!八馄偶业男‰u/像上滿發(fā)條的玩具/讓他不停伸出小手/嘴里嘟囔著/小雞一樣的快樂//那只母雞咯咯叫著/像在一旁笑著的老婆”(《毛茸茸的小雞》)多么溫馨的親情畫面……在海闊舟不系的詩歌作品中,有許多這樣看似隨意道來,其實苦心匠意的絕倫畫卷,令人賞心悅目。
言志,提升了海闊舟不系詩歌作品的主題和價值。中國詩歌從古至今言志,所謂言志其實就是指作品的主題和作者的愛憎觀。因為有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海闊舟不系的詩作有了很大的提升?!叭鋭拥挠|角/不安的腳步/一只螞蟻多么弱小/需要我蹲下/才能看清它全部”(《一只螞蟻》)這是對卑微者和弱勢群體給予的關(guān)愛和關(guān)注,這類作品還有《現(xiàn)在是凌晨六點》中對孤獨與無助的直接臨摹,其實是對普遍人心路歷程的點贊?!耙簧袛?shù)不清的雨/淅淋瀝瀝/卻不知道雨/它什么時候停了”(《雨》)中對人生尤其生命的探求和思考;《骨頭》一詩濃縮了詩人對鄉(xiāng)情的眷戀及返璞歸真的心智;同時,也是詩人淡泊名利心態(tài)的自然流露?!兑豢盟廊サ臉洹分袑ι饬x的獨到見解。尤其難能可貴的是,作為社會底層的一員,人生經(jīng)歷坎坷、命運多舛,但詩人“位卑未敢忘國憂”始終關(guān)注著祖國和家鄉(xiāng)的變化,尤其怒江這片雖然彈丸,但戰(zhàn)略地位顯著,山水風光壯麗,民風民俗異彩紛呈之地的點滴進步和發(fā)展,并積極參與建設(shè)之中,并為此流過汗水,甚而鮮血;同時他用手中的筆描繪和歌頌著這一切。2016年,他的組詩《七月的光輝》參加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文聯(lián)舉辦的建黨95周年“感黨恩、頌黨情”征文比賽,榮獲詩歌類獎。尤其值得稱道的是,他對此類題材的創(chuàng)作持之以恒,《樹的耳朵》形象地謳歌了人與自然,心與心的相融;《我們一起來寫詩》對人生目標作了正確的定位(禾苗期望結(jié)出稻谷/稻谷渴望歸入糧倉/而今積雨變成池塘/內(nèi)心有太多的游魚/令我不敢干涸)對責任的執(zhí)著與篤定等等。
詩人熱愛著生活,眷念著故土,并參與其建設(shè)之中;同時,他對人生有自己獨到的思考并付諸詩歌作品中;因而,詩人的內(nèi)心像大海一樣寬闊,我不過是蜻蜓點水般地品讀一番,是難以抵達其心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