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忠孝

2017年前，學習“童聲作文”是在雜志上；2017年后，學習童聲作文是在自己的課堂上。一前一后，學習的路徑發(fā)生了變化，但“童聲作文”帶給我的震撼與感動卻是歷久彌新。

初識“童聲作文”，得回溯到2009年。那時我初出茅廬，在《小學作文創(chuàng)新教學》雜志上讀到了胡文杰老師撰寫的《讓孩子筆下的文字更具靈性——校園小說教學實踐初探》。從文中，我知道了原來小學生也可以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知道了寧?？h實驗小學童聲作文實驗班的學子已經(jīng)出版了多部校園小說，如《班長大人好煩惱》《誰偷看了我的秘密日記》《那個不愛說話的女生是魔法公主》《這個女生有點兒壞》等。初為人師的我震驚極了！師范時我也寫過小說，自是知道其中的不易，可是在寧海這座小縣城里卻有那么多熱愛文學、熱愛習作，又能出版長篇小說的孩子，這怎能不令人震驚呢！

后來，我查找了一些資料，了解到該學校的“童聲作文”研究始于1992年，經(jīng)歷了兒童詩、童聲作文、童聲小說教學三個階段，成果喜人：多次獲得寧波市人民政府、浙江省人民政府褒獎，還獲得教育部國家級教學成果獎，是浙江省唯一一個獲得國家級獎勵的作文項目。學生發(fā)表習作10000多篇次，令人驚嘆的是還出版了60多本小說，其中34本為長篇小說。

一項教學研究，堅持三年五年的不在少數(shù)，堅持五年十年的已屬難能可貴，堅持20多年，實為鳳毛麟角般存在。更令人感動的是，20多年的實踐研究，童聲作文研究團隊初心不改，只為探索小學作文教學的新理念，讓我們的作文教學返璞歸真，回歸“童聲”。

無論是歷時20多年的持之以恒，或是豐碩的成果，無不令人瞠目結(jié)舌。

2017年，我接觸了第一本童聲小說《送你一片四葉草》，閱讀后更是對胡文杰老師帶領(lǐng)的研究團隊肅然起敬。我一直在高年級教學，童聲小說的作者們和我的學生是同齡人。但是，當我們還在糾結(jié)如何把一件事寫具體寫生動的時候，寧?？h實驗小學教育集團的學生們已經(jīng)出版了一部部長篇小說。

《送你一片四葉草》講述了主人公夏瑤添了一個弟弟，在她絲毫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情況下，她對這個一出生就身體異常虛弱的弟弟沒有好感，甚至是厭惡。與此同時，分班讓她遇到了一個郁郁寡歡又酷愛四葉草的小蟹。夏瑤努力了解這個奇怪的小蟹。終于，在小蟹漸漸向她敞開心扉的同時，她也漸漸開始向弟弟張開懷抱。

小說是2010年創(chuàng)作的，那一年作者蔡燁怡就讀于寧海實驗小學六年級。小說長達10多萬字，蔡燁怡在文中以孩童的視角勾畫著自己的理想、愿望、向往和追求。小說結(jié)尾這樣寫道：

病床一閃而過，四個女孩收回目光，心照不宣地把目光交匯在了一起。

無需語言，無需解釋。

夏瑤在白紙上畫了一只愛心，小蟹畫了一只，小魚畫了一只，楊校長畫了一只，四只愛心湊在一起。四個女孩的腦袋也湊在一起，她們的腦袋圍攏著，眼睛看著眼睛，發(fā)絲輕撫臉龐。

四雙眼睛，如此明亮，如此純真。她們那美好年華都承載在她們的眼睛里，袒露著女孩心中最美好的祝愿。

她們的四顆心向著同一個方向，許下她們的祝愿。

過去或許曾陰暗，或許曾狹窄，但眼前，是一片光明，一片明亮。

女孩們，在四葉草的約定下，共同努力！

或許小說內(nèi)容更多的是一種虛構(gòu)，但虛構(gòu)的背后依然是學生對于現(xiàn)實生活的思索以及對美好的憧憬。像蔡燁怡這樣的學生在寧海實驗小學的校園里還有很多，他們喜歡學習，喜歡語文，喜歡表達，喜歡作文。這樣的喜歡，在很大程度上成就了他們的積極樂觀和美好向上。

后來，因執(zhí)教《送你一片四葉草》的導讀課，我采訪了蔡燁怡。如今的她，已是一名清華大學的學生。在問到習作秘籍時，她說：“我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小本子，碰到有趣的事就記下來。如果你不留神，一天一下子就過去了，如果你留神去聽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身邊有趣的事實在太多了。可能是門衛(wèi)叔叔早上吃大餅油條的樣子讓你覺得很可愛，可能是花壇里長了個小蘑菇，可能是你的語文老師講了個笑話。小說中的很多內(nèi)容，都來源于我的生活，一點一點地積累，就能寫成一部有十萬字的小說了。”

后來，我分別在桐鄉(xiāng)、衢州、寧波、寧海等地執(zhí)教這一課。不管上課地點發(fā)生何等變化，課堂上，學生聽到這是同齡人作品時的那份震驚都是一樣的，聽到蔡燁怡錄音時的那一份興奮都是一樣的，拿起書籍翻閱時的那一份激動都是一樣的。

記得在衢州開化執(zhí)教的是一所山區(qū)的中心小學，學生在平時的生活中本就很少接觸課外書。那天我準備不充分，只帶了一本小說前往。下課時，一群孩子圍在我身邊，紛紛表示想好好讀一讀這本書。再后來，開化的一個學生給我來電，說她學著我的樣子，在荔枝FM開設(shè)了一個個人電臺，朗讀《送你一片四葉草》。

我想，這應(yīng)該就是童聲作文的魅力，也是童聲作文的價值所在吧！

以一個孩子影響一批孩子，以一篇作文、一本小說影響更多的孩子。就像胡文杰老師所說的，童聲作文的理念就是以孩子影響孩子，讓孩子成為孩子的榜樣。

我想，在童年，遇見童聲作文是一幸事。

我想，在我的教學生涯中，結(jié)識童聲作文，加入童聲作文教研團隊，也是我的一大幸事。

（作者單位：浙江桐鄉(xiāng)市實驗小學教育集團春暉小學）

責任編輯 田 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