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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窯

2019-03-06 12:41祿永峰
飛天 2019年1期
關(guān)鍵詞:黃土高原窯洞黃土

祿永峰

黃土高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遍地的黃土了。黃土地上不僅能生長出莊稼,黃土里還能生長出黃土窯。

客家圍龍屋、北京四合院、陜西的窯洞、廣西的“桿欄式”、云南的“一顆印”,被國際建筑學(xué)界譽為中國五大傳統(tǒng)民居建筑。窯洞算是其中之一。

我不解的是,窯洞本該廣泛分布于黃土高原地帶的山西、陜西、河南、內(nèi)蒙古、甘肅以及寧夏等地,建筑學(xué)界為何將窯洞僅僅當成陜西的傳統(tǒng)地標建筑?何況,與陜西毗鄰的慶陽,既是農(nóng)耕文化的發(fā)源地之一,又屬于一塊中國黃土層最深厚的黃土高原,慶陽黃土窯為何遲遲沒有進入中外建筑界的視野?

當我穿行在慶陽北的大山之中,佇立在遺存百余年之久的一口口黃土窯前,我感覺這源于黃土深處的黃土窯是有極強的生命力的。黃土窯的深度和寬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有深度達到七八十米的,有寬度超過二十米的,窯洞里碾場綽綽有余。類似這樣的黃土窯,雖已被廢棄多年,但它們?nèi)匀煌旰萌绯?,沒有塌下來。村莊人講這些黃土窯曾經(jīng)“一窯多用”:前面住人,靠里養(yǎng)牲口,中間安石磨磨面。

由于窯洞太深,越靠里,光線越暗。當年磨面的時候,即便是大白天,也要燃起油燈。

這么一口口深深的窯洞,我想應(yīng)該不是一次性掘成的,應(yīng)該經(jīng)歷了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牲口牽進去的那一天,窯洞便成了牲口的住所。牲口養(yǎng)在窯洞里,隨時少不了糞便。主人便用黃土壓住,遮除異味。每一次所用黃土,便是取自繼續(xù)掘進的窯土。每多一只牲口,便會多一份糞便,多取一份窯土。不多幾日,窯土壓了牲口糞便累積成了糞土,糞土又源源不斷地擔運到了莊稼地里。就這樣,牲口圈壓著,窯不斷掘著,只有運出的糞土,沒有運進的黃土。不知不覺,窯的深度,日復(fù)一日地向更暗處挺去。

我的設(shè)想,很快得到了村莊老人的證實。老人稱以前的窯洞里人畜混居較為普遍,除了居住緊張之外,不排除防盜和防猛獸。

一路上,我不時在殘存的一口口黃土窯旁邊稍作停留,思考四千多年前出現(xiàn)在黃土高原上的“穴居”,為何是“穴”而非“房”呢?僅僅是因為臨溝崖方便取水和造價低廉嗎?之前我去過位于董志塬的南佐遺址、石道坡絲綢之路古道,沿溝崖周圍,黃土窯的建筑痕跡密集,即便塌掉了,窯樣還在。遺址附近出現(xiàn)的幾千年前、已被碳化了的一粒粒糧食,與黃土窯一同見證了人類在黃土層最深厚的黃土高原,掘窯而居、耕作樂業(yè)的過往。

慶陽的黃土窯,無論是現(xiàn)存的還是遠逝的,見得多了,不免讓人生發(fā)出另一番感慨:黃土窯的建造,純的除了黃土就是黃土,相比較其他地方夾雜石料、磚塊等人造痕跡過于明顯的窯洞而言,更具原生態(tài)之美。

原生態(tài),這正是濃縮了慶陽黃土窯的全部魅力和精髓所在。

太陽升起,黃土窯的天窗,射進一線陽光打在窯壁上,暖暖的,十分愜意。村莊的白天,是寂靜的,靜得可以聽見吹過大塬或者溝壑的風(fēng)聲。遠處的山頭上,撐著一兩棵身不長、頭不大,已經(jīng)有幾十年樹齡的“小老樹”,像一把直立的掃帚,一動不動。村莊勞作的人們,像潛伏起來了一樣,在大山的褶皺之中忙碌。

傍晚,黃土窯里,昏黃的油燈燃起,在院里玩耍的孩子,看見粘貼了麻紙的窗戶上,火苗跳躍,人影浮動。那是勞作了一天,一身疲憊的父親,正在吧嗒吧嗒抽著刺鼻的旱煙。

孩子跑進窯洞里,開始學(xué)著父親的模樣,一連串做出各式動作,一招一式,在窯壁上晃來晃去,或乖巧、溫順似貓似兔,或兇猛、彪悍如狼如虎,聲情并茂。吵鬧中,父親一轱轆從炕上爬起來,清清嗓子,吼幾聲道情,窯里的油燈跟著一陣陣猛烈地顫抖。

黃土窯里,一對父子曾經(jīng)的雜耍雜唱,不知是啟發(fā)了哪家的父子。他們嘗試捧起一張麻紙置于油燈前,細觀燈影神奇,來了興致的父親,在燈前演繹一場影子小戲。家里三四個孩子,順手拿起凳子、碗筷、臉盆敲打。黃土窯里瞬時影影相躍,聲聲相疊,渾厚粗獷。

黃土窯里的日子是平淡寡味的,有人將一張牛皮,做成各種小人物,涂上顏色,配以樂器和唱腔,最早的皮影戲便橫空出世了。

有一天,皮影戲搬出了窯洞,走向了更遠更大的舞臺,只不過,當初的清油燈、煤油燈被白熾燈泡取代。只不過,懸在空中的白熾燈太亮了,道情人在燈外遮擋了一層紙,這種古老的窯洞演奏,至今依然遵循著窯洞里的光影原理。

不僅是在地處黃土高原的慶陽,即便在世界范疇,黃土窯應(yīng)算是一種很接地氣的民居了,黃土窯里傳承下來的文化,也一個比一個接地氣。

夜晚,油燈下,黃土窯里的母親連夜給孩子縫補衣服上的破洞。縫補過的衣裳,重重疊疊的針腳和補丁,像窯洞的墻壁上父親用泥抹抹上去的泥巴,沒人感覺到太扎眼。到了臘月,大雪覆蓋大地,從村莊每一戶窯洞的煙洞冒出來的裊裊炊煙,漫過大塬、溝壑。這時候,窯洞里最暖和的地方,就是熱炕頭了。臨近年關(guān),母親急著要給家人趕制鞋子,厚厚的鞋底,每一針穿引都很不容易,套在母親手指上的那一枚已經(jīng)泛白的頂針,給每一針穿行起到了很大的助力作用,不過針尖還是很快老鈍下來,母親便執(zhí)起針柄,在她那一頭花白的頭發(fā)上,一連向下拉磨幾下子,然后又接著納鞋底了。多少年后,這樣的場景,親情之外給我留下更多的還是疑惑:不知道那一枚枚針,在母親的頭發(fā)上拉磨后,它們到底鋒利了沒有?鋒利了幾分?

母親連夜趕制出來的每一雙布鞋,穿針引線前都少不了剪鞋樣、粘鞋面鞋底等工序。隨著一雙雙布鞋整齊地碼存在老柜里,年近了。又是一個夜晚,淘氣的孩子玩弄剪刀,剪布頭,剪碎紙,母親問孩子想剪什么,孩子滿臉歡喜地說:“我屬牛,我要剪牛!”屬牛的孩子話落,屬馬屬狗屬雞屬龍的孩子也搶著說:“我屬馬、我屬狗、我屬雞、我屬龍……”母親執(zhí)起剪刀,試著試著,竟然是剪雞像雞剪馬像馬剪狗像狗,最后居然剪出十二生肖了。喜上眉梢的母親,一遍遍叮囑孩子父親趕年集別忘了多買幾張紅紙,她要用紅紙剪些生肖。年前母親剪出來的雞呀狗呀馬呀,孩子們捧著愛不釋手,不知道怎么放置是好,拿著怕破了,折起來又怕多了幾道折痕,孩子們思索著思索著,大年三十就到了。門上貼上了春聯(lián),不知是哪個孩子靈機一動,把自己珍藏的生肖貼在了窗戶紙上,其他孩子也紛紛效仿。母親看見一番斟酌,皺起的眉頭還是舒展開了。就這樣,一張薄紙剪出來的一個個簡樸生動的小窗花,讓黃土窯里的年,格外喜慶。

村莊的黃土窯,像一個個歷經(jīng)滄桑的老人,穩(wěn)穩(wěn)妥妥地撐在黃土地上。黃土呈現(xiàn)的色調(diào),緊隨季節(jié)變化而變化,要么是暖色調(diào),要么是冷色調(diào)。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勤勞而智慧,讓黃土地充滿美麗和神奇。一張紙,一把剪刀,一枚針,一根線,像變幻的琴弦,動動剪刀,抽象而躍動的剪紙成了,萬物變成了紙的樣子;動動針線,豐富多彩的香包成了,寓意深邃,巧妙無比。我曾經(jīng)見到過華池縣雙塔寺出現(xiàn)的一件“千歲香包”,它完全是按照佛教經(jīng)義,把浩瀚的佛法濃縮到了小香包上。時近千年,仍然色彩艷麗如新。

我一直想,在黃土窯里給家人制作過布鞋的每一位老母親,出自她們之手的每一雙鞋子,都少不了用剪刀剪鞋底、剪鞋幫的紙樣子,然后順著樣子和面粘布,烘干壓平再縫制的純手工工序,自然,母親們是最能耐得住黃土窯里的寂寞的,每一道工序,她們都追求完美。母親制作鞋子的工序,與香包制作工序極其相似。所以說,我們能不能將曾經(jīng)穿過的鞋子,親切地稱之為來自黃土窯里一件件精美的“香包”?;蛘邠Q句話說,幾千年前的布鞋,也算是如今香包的雛形了。

我一直還想,黃土是有根有魂的,要不,黃土窯里為啥源源不斷地走出了道情皮影、剪紙、香包,并源源不斷地延續(xù)至今。黃土窯是孕育文化的,生長文化的,這正是黃土窯的另一番神秘所在。我不止一次佇立在黃土窯之上,黃土窯之內(nèi),或者它的正對面,對于融入黃土深處的黃土窯,我們到底讀懂了多少?

在南方或者國外考察者眼中,黃土窯的存在,簡直就是一種不可思議。以至于他們已經(jīng)站在黃土窯前,卻不止一次擔心黃土窯之上厚厚的黃土層會不會坍塌下來,開始是不敢邁進黃土窯,邁進黃土窯又東張西望,絕對是不敢住宿過夜的。對于這些研究者,我不禁發(fā)笑:想研究黃土窯,卻總是懼怕黃土窯,如此這般研究著、恐懼著,想來這對他們將是何等煎熬?

自然,黃土窯不僅是不容易坍塌的,而且還是異常堅固的。俗語說:“有百年不漏的黃土窯,沒有三十年不漏的廈房?!毕鄬τ趶B房,黃土窯的壽命是更長久的。原因是黃土高原的土層是直立發(fā)育的,直立發(fā)育的土層有“立木頂千斤”的功效。

黃土高原的土層是直立發(fā)育的說法,理解起來頗為抽象。我們不妨穿行黃土高原,從司空見慣的黃土現(xiàn)象作以了解。例如,我曾經(jīng)在一處處遍布黃土窯的山溝里,偶遇過一些常年被雨水沖刷而形成的“土箭”,尖尖的,高高的,貌似大風(fēng)都會吹倒的樣子。奇怪的是,風(fēng)風(fēng)雨雨,安然無恙。誰也說不清它們屹立黃土之上有多少年了,它們總是那么一股勁地直指蒼天。還有,在慶陽北石窟寺附近遙望過經(jīng)風(fēng)雨沖刷而形成的“天下黃土第一門”的人,也不難感覺得到天地造物無比的神奇。

黃土窯被黃土緊緊包圍,黃土沒筋沒骨,它究竟是靠什么支撐的?按照力學(xué)原理分析,窯洞屬拱頂式的構(gòu)筑,頂部壓力一分為二,分至兩側(cè),重心穩(wěn)定,分力平衡,具有極強的穩(wěn)固性。

建于河北趙縣澆河上的趙州橋就是屬于典型的拱頂式建筑,黃土窯的牢固也有事實佐證。黃土窯之上有厚厚的黃土,麥子收割回來,堆放在黃土窯上面平平坦坦的場上,早些年是牛馬拉著石制的碌碡打場,窯里人能夠清晰地聽見碌碡繞場碾過發(fā)出轟隆隆的聲音,滾碾多年的場,瓷瓷實實的,猶如水泥路面一樣,雨水滲不進去,這樣既保護了窯洞,又能在上面打碾和晾曬農(nóng)作物。后來有了拖拉機,拖拉機在黃土窯的場上拉動著更大的碌碡打碾小麥,窯里傳來的聲音便更大了,黃土窯還是安然無事。

黃土窯的牢固性和生命力,在村莊似乎一直沒有人懷疑過。以至于后來黃土高原上新建高速公路、高鐵軌道需要穿山建長長的隧道,我不知道建之前有沒有專家懷疑過黃土的牢固性?黃土地上的隧道建設(shè),有沒有受到黃土窯的啟發(fā)?它們之間的力學(xué)原理是不是相同?還有,黃土窯的牢固性,除了土質(zhì)之外,窯里的長寬高比例是多少才會更牢固?這些疑問,有誰能夠告訴我。窯匠遠去,我獨自走過廢棄多年的一口口黃土窯,留下一絲絲遺憾。

毋庸置疑,黃土窯留下的疑問,亟待研究。起碼,我們本土研究不能落后于國內(nèi)研究,國內(nèi)研究不能落后于國外研究。

忽略黃土窯,就是忽略我們自己。

我去過的一處處黃土窯,大多臨溝崖而建,一層一層呈錯開的階梯形,一直從塬面上排到溝底。晌午,遠遠望去,炊煙一縷一縷的沿著黃土窯慢悠悠地升騰起來,在明媚的陽光下融入淡淡的白云之中。到了晚上,安頓好豬雞牛羊,勞作了一整天的人們,早早熄燈歇息了,這時候村莊的夜伸手不見五指,視覺失靈,嗅覺卻出奇地靈敏了起來,一股股炊煙味、飼草味、泥土味,迎輕風(fēng)飄來飄去,這是令人陶醉的味道。這樣的味道,只有村莊才有,別的地方空氣中彌漫的味道,一定沒有像村莊這么純。

黃土窯依土而生,窯里土地土炕土灶臺,邁出窯門腳下踩的又是土院子,被黃土包圍的窯洞和村莊,經(jīng)高粱掃帚、蘿籬掃帚、糜子掃帚一遍遍刷掃過后,總是干凈的,甚至是白亮的。

自然,黃土窯里降生的孩子,或?qū)⒁簧涣嗽邳S土窯里被拴過的日子。農(nóng)忙時候,家人趁早外出勞作,被拴在窯里土炕上的孩子,餓了搬起腳丫子吮吸,鼻涕攪口水滿腳滿手都是。突然,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得口干舌燥,哭著哭著,哭聲漸漸輕弱下來,不知不覺又跌倒睡著了。

窯洞外的小腳奶奶聽見孩子反反復(fù)復(fù)的哭聲,蹬蹬蹬邁著碎步,到地里找見孩子母親說:“娃恓惶的哭得厲害,是不是掉炕塄了?”母親一溜煙趕回來,孩子果然掉地上了,母親一把抱起孩子,摸摸頭,摸摸臉,孩子又一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母親一邊奶孩子一邊撫摸著孩子的頭喃喃自語:“我娃跌炕塄,嚇我們大人里么!”

黃土窯里被拴過的孩子,至今有叫拴娃的,有叫拴兒的,也有叫拴牛的,這些與“拴”字相連的名字,不少人叫了一輩子,一個“拴”字,在那個年代,流露出了身為父母的不忍。

黃土窯的建造時間頗為漫長,一口黃土窯的開工到竣工,中間相差一兩年、兩三年是常有的事。甚至,家已經(jīng)搬進來了,前半部分生火生息,后半部分掘土造窯工作還繼續(xù)進行著。隨著黃土窯深度的挺進,有一天牛羊被牽進來了,前半部分住人,后半部分當牛羊圈。一口黃土窯是個筐,啥都可以往里裝。自然,隨著另一口黃土窯的成型,牛羊才被牽了出去。

一個家,掘五六口、七八口黃土窯,大多人都將此作為一生的追求,像是維系生命的一種依托。在村莊,黃土窯,是一家人錢糧之外最富足的家產(chǎn)。哪一天,哪一個兒子婚后另家,老父親給兒子兒媳騰出一口窯洞,讓他們在此安家開灶,過度日月。哪一天,哪一個被另出來的兒子有出息了,從父親另給他們的黃土窯里搬出去,住進了自己掘的新窯里。兒子要搬走了,父親默不作聲,面孔上滿是當初另兒子時那般嚴肅,只是拍拍手,心底里卻早已替這樣的兒子高興了一陣子。當然,暫時還沒有自己新窯的其他兒子,父親也不說什么,聚在一個院子里,一口口窯洞每一天冒出來的炊煙,依舊擁擁擠擠,熱熱鬧鬧地演繹著生命的圖騰。

悄無聲息地住進黃土窯,轟轟烈烈地搬離,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知從何時開始,黃土窯就好像是一種貧窮的符號。建新村,告別黃土窯,毫不拖泥帶水。黃土窯情愫,為何說淡就淡、說斷就斷?

搬離的一口口黃土窯,都是父親輩,爺爺輩,太爺輩,甚至是更遠的輩挖掘出來的,一口窯住了幾輩子人,到了自己這一輩,說搬就搬了。黃土窯的門窗卸掉了,山墻也拆了,留下孤單單的黃土窯,像一位掉完了牙齒的村莊老太,張口漏氣。一陣陣涼風(fēng),竄進黃土窯打了個轉(zhuǎn),又原模原樣地折返回來了。

猛地住進了新房子,腳下平坦,眼前亮堂,滿心歡喜。誰知,經(jīng)歷一年的酷暑、寒冬后,才發(fā)覺房子不像窯洞那般夏涼冬暖。之前因為沒有對比,黃土窯的這一優(yōu)點,居住在黃土窯里的時候竟然沒有體驗到。

留有黃土窯的老莊院,隨著一股“舊莊宅還田”的風(fēng)從村莊刮過,一口口黃土窯是毀了不少,整出來的山田卻很少有人耕種。有一天,許多從黃土窯里走來的人們,感覺所有的村莊,似乎都是一個面孔,既熟悉又陌生。無論身處哪里,感覺自己都像一個漂泊的外鄉(xiāng)人。

終有一天,我驚嘆:村莊老人一個個走了。隨著送行的隊伍來到一塊墓地,掘地深處拐進一口墓窯,它是專門安置棺木的處所。這一口墓窯,不就是一口小小的黃土窯么?想想也是,黃土窯,是一代代村莊人安身立命的所在。人老了,也就應(yīng)該入土為安,入窯為安。

后來,村莊人發(fā)現(xiàn)窯洞出現(xiàn)在一些農(nóng)家樂或者旅游景區(qū),被當成了一個賣點在打造。利用過多的現(xiàn)代化建材建起的窯洞,太洋氣了。村莊人走進這樣的窯洞,不由皺起了眉頭,認為這不是原汁原味的黃土窯,不是村莊人的鄉(xiāng)愁所在。

或許,終有一天,身處黃土最深厚的高原上,待黃土窯消失殆盡,村莊人便漸漸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或許,為了給村莊人留個念想,一座城市之北的廣場上,還是矗立起了一尊特別高大的“大石人”,那人也是一個在黃土高原上曾經(jīng)率領(lǐng)先民們挖掘過黃土窯的人,至今應(yīng)該有四千多年了。那人叫不窋。

責任編輯 王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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