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禹彤
摘 要:唐代經濟繁榮,政治穩(wěn)定,各民族間交流頻繁。整個時代呈現(xiàn)出一種開放的景象,兼之更出現(xiàn)了一位女皇,女性社會地位和社會活動的變化值得研究。唐代女性活動突破了家庭的界限,更多地進入到城市公共空間——城市街區(qū),公共風景區(qū)和寺觀園林當中。本文選取長安城的公共風景區(qū)為例,通過唐詩詞、傳奇、墓志等對長安女性公共空間游憩活動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其活動特征和空間偏好。
關鍵詞:唐代;女性;公共空間;游憩活動
曲江池為中心的曲江風景區(qū)是唐長安城中的公共園林風景區(qū),對于唐朝人而言,曲江“蜀若輪蹄福轅,貴賤雷同,有以見西都之盛“[1],認為在公共風景區(qū)中出現(xiàn)的不分等級同游的現(xiàn)象是國家強盛,社會穩(wěn)定,國泰民安的重要體現(xiàn),是都市市民精神文化豐富的體現(xiàn),也是社會進步的體現(xiàn)。所以,本文選擇唐代公共風景區(qū)作為女性園林活動的研究對象進行探索研究。
1.研究背景
唐代白居易提出“中隱”說法,官僚和知識分子紛紛營造士流園林;寺觀為了招納香客,迎合游玩的社會習俗建制了寺觀園林而擁有公共園林的特征;曲江池,昆明池,樂游原等結合水、原等的公共園林也成為重要的公共游覽地,可以說唐代形成了以公共風景區(qū)、公共園林和寺觀園林為主的公共園林體系,而唐代的園林活動也因空間的開放性得以發(fā)生在各階層市民之中。
唐朝女性教育普及,女子受教育程度高,思想文化活躍,受一些北方民族的影響,思想觀念開放,生活出現(xiàn)“胡化”特征。唐代上層婦女很少受封建禮教的束縛,公主單獨開府,再嫁等情況十分常見,官僚婦女也捍衛(wèi)自己權力甚至不懼皇權。上層社會婦女的行為深刻影響社會中下層婦女的生活態(tài)度從而造成整個唐朝社會女性意識的覺醒和發(fā)展,為唐代女性廣泛參與社會活動提供了條件。其中,不乏女子參與經商活動,經營旅店、酒店、茶樓的女性店主則非常普遍,除內部原因之外,唐代自上而下的郊游習慣也帶動社會成為一種風尚,文人漫游,僧侶釋游,道人仙游都蓬勃發(fā)展開來,這些形式的游玩也對婦女游玩及園林活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2.唐代女性園林活動類型和空間需求
2.1 貴族婦女
參考唐代眾多詩文,可以發(fā)現(xiàn)唐代女子出游的現(xiàn)象十分普遍,女子作為觀賞者的同時又是被觀賞者,在詩文中出現(xiàn)的頻率十分高。貴族婦女的出游方式常為“伴游”,她們衣著華貴,常有侍女相隨,且或多或少在游覽中帶有炫耀的心理態(tài)度。詩句“綺陌香車似水流”[2]“日照香塵逐馬蹄”[3]、“士女車騎,充溢山川”[4]等描寫了貴族婦女出游的畫面,可見,詩句中“車馬”作為重要的元素既可以作為炫耀財富的一種手段,又可以遮擋女性,保證游玩過程中的私密性。
唐代貴族婦女以游玩活動作為一種交友渠道和炫耀手段,同時在公共空間的游憩活動中追求私密性,在選擇曲江、樂游原等公共風景區(qū)資源的同時,通常以設帳幔的形式隔絕出活動空間。
2.2 普通婦女
唐代社會中低階層的普通婦女依據(jù)在公共園林內的活動類型可分為年輕女子與作為商人的婦女之分。對于年輕女子來說,風景區(qū)高度的公共性為女子與男性的交往提供了便利,滿足了年輕女子的交往需求。如曲江蘭花小攤中互動的男女游玩者、相逢于杏花之下的詩人與女郎、正月十五相伴在郊外游玩的男女,表明男女在公共風景區(qū)空間中交往的頻繁??梢酝茰y年輕男女偏好風景優(yōu)美且熱鬧的場所,可以為男女之間交流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唐代女子經商者眾多,上文已有提及。在公共風景區(qū)游覽活動如此活躍的情況下,定然還有商業(yè)活動的存在。而女性則是風景區(qū)商業(yè)活動的重要部分。熱鬧的游覽活動催生了商業(yè)活動,可以推測商業(yè)活動的空間偏好與現(xiàn)在類似,為風景優(yōu)美,人流密集的地方,如曲江畔等,同時兼顧商業(yè)資源獲得的方便快捷。
在唐人的描寫中,城中曲江池風景區(qū)所出現(xiàn)的女性形象往往會比較拘束,而在城郊活動的女性則相對顧忌較少,這與二者的地理位置和空間性質有很大的關系??梢娕踊顒优c空間氛圍關系很大,人少的地方更容易釋放天性。
2.3 女冠與妓
唐代女冠的社會地位特殊且組成復雜,入道的女性來自社會的各個階層,有貧家女子、年老的宮女、色衰的妓女,也有相當多的公主、殯妃、貴族姬妾等。因為上層統(tǒng)治者的惠顧,尊道重道的意識形態(tài)保護了修道的女性,使她們得以脫離原來被男性控制和掌握的階層,不再受禮法的約束,得以獨立自由地與異性交往和冶游。唐代有名的女冠如李冶、魚玄機、薛濤等,社會地位很高,“風流之士,爭修飾以求押,或載酒詣之者,必鳴琴賦詩,間以謔浪,懵學輩自視缺然”。唐朝的妓從小經過專門訓練,能歌善舞,許多人通曉文墨,能詩擅畫,但與女冠不同,妓在社會地位上仍附屬于男子,大多隨男子進行社會活動,也并沒有自由可言。
女冠與妓雖然在身份和社會地位上有所區(qū)別,但在園林的游覽和使用上都與士流階層產生直接聯(lián)系。女冠結交士流階層或自身活動作為士流階層的一個部分,和與攀附士流階層謀生的妓在園林空間使用上有很大的交疊。士流士流在游憩活動種除選擇私家園林外,同樣以公共風景區(qū)作為游覽的主要空間。
3.結論
唐代婦女旅游的主體主要是由皇宮貴族、官僚士大夫、豪強等的家庭成員,以及宗教信徒比丘尼、女冠、商人及從事文化娛樂業(yè)的女性,生活在社會下層的勞動婦女還不是唐代婦女旅游群體中的組成部分。
在公共風景區(qū)空間之中,男子是空間活動的主導者,是出游活動、宴游活動的主體和中心,女性在其中大多是以跟隨、依附的形象出現(xiàn)。但社會風氣的開化已促使更多種,更開放的女性形象出現(xiàn),可以看作是女性社會權力的進步。
唐朝女性力量雖作為商業(yè)的一部分,卻不能依自身力量改變公共空間環(huán)境。但是風景區(qū)內商業(yè)空間的開發(fā)和利用增加了景觀空間的多樣性和豐富性。
總體來說,唐代女性在公共風景區(qū)的游覽活動上雖然有所放開,但仍無法逃脫受制于男性統(tǒng)治的社會地位。
參考文獻
[1]董浩等編:《全唐文》卷770《曲江池賦》,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8027頁
[2]《全唐詩》卷586《及第后宴曲江》
[3]《全唐譯》卷669《曲江》
[4]《全唐文》卷261《謝賜游曲江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