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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勞動”理論的語言哲學分析

2020-02-11 00:47
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20年5期
關鍵詞:言語馬克思哲學

孫 楊

(重慶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重慶 401331)

肇始于19世紀末期并對當代哲學發(fā)展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的“語言學轉向”,對當代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發(fā)展來說,影響似乎并不突出。深度挖掘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著作中的語言思想,尤其是以“實踐”范式構建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在當代語言哲學理論旨趣的演進背景下,已成為可能且必要的理論研究工作。這種研究不僅對于語言哲學研究來說是一種可能的拓展,也是對馬克思既有哲學思想的一種進一步發(fā)揮。

語言哲學的主要研究領域一般劃分為語形學、語義學和語用學,這一劃分不僅可看作為共時性的,也可看作是語言哲學發(fā)展的歷時性概括。而隨著語用學的新發(fā)展,語言哲學研究的馬克思主義實踐維度也成為了一種新的可能。

“語言學轉向”源于對傳統(tǒng)形而上學或人類知識的一種反思和批判,它所涉及的是哲學史上很古老、也是很難解的“兩個世界”的問題。其中,關涉語言與實在關系的“指稱”概念被主題化為反思人類知識并尋求真理的有效審查工具,在這方面,羅素、早期維特根斯坦和維也納學派的語言哲學家們做了大量工作。早期語言哲學家們以語詞的所指取代意義,甚至斷言在語詞和所指之間不存在充當中介的意義,并基于這一立場對傳統(tǒng)形而上學做了激烈的批判。

無所指的指稱問題,這確是困擾語言哲學家們的一個理論難題。如“孫悟空”、“金山”、“飛馬”等耳熟能詳?shù)拿Q,這些語詞指稱什么?人們沒辦法為這些語詞指出對應的所指,那么按照指稱論的原則,這些語詞就該是無意義的。但令人為難的是,在面對這些語詞時人們仿佛能夠理解它們的意思,甚至還可能會聯(lián)想起某些形象來。而“理念”、“精神”、“意志”等概念,如果全然否定其意義,同樣會造成理智的極大困擾。弗雷格、戴維森、卡茨和塞恩斯伯里等語言哲學家意識到將語詞的意義訴諸于所指難免會遭遇指稱問題,更無法保證其語義的確定性,因此都不同程度地在語詞的意義和所指兩者間對意義有所偏重,并使意義逐漸成為語義研究內相對獨立的領域,而指稱概念逐漸被驅逐出語義學研究的范圍。這種努力確也取得了一定成果,意義能擺脫所指的制約而獨立,則語言的自律也就可能,而且語言一旦自律,就能在它與實在的關聯(lián)中表現(xiàn)出某種能動性,甚至以語言取代實在在指稱中的基準地位。只是如此一來,依莫里斯對語義學的說明——語義學主要研究語言與世界的關系——上述努力卻是理論視域的日漸狹隘。

語義學范圍內呈對立態(tài)勢的二極化指稱立場,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對指稱做簡單化的理解,仍局限于抽象語言的范圍。在這個意義上,語用學對指稱的討論,更貼近從言語層面對語言以及語詞對所指的指稱做某種理解。維特根斯坦就明確指出:“哲學家們經(jīng)常談到要對詞的意義進行研究和分析。但是,讓我們不要忘記,詞沒有一種仿佛由某種不以我們?yōu)檗D移的力量賦予它以意義,以致人們可以對它進行科學研究,以便發(fā)現(xiàn)一個詞真正地意味著什么。一個詞具有人們賦予它的那種意義?!盵1]斯特勞森也談到,“語詞本身也談不上提到或指稱什么東西。正如同一語句能用來作出具有不同真值的陳述,同一語詞也能具有不同的指稱使用?!岬健颉阜Q’并不是語詞本身所作的事情,而是人們能夠用語詞去作的事情?!盵2]在語用學的觀點看來,關鍵不是語言的功能而是人們使用語言完成的言語行為,這種理解方式更貼近于人類日常言語的真實面貌。語用學為言語行為尋求一個主體即增設了負責任的語言使用者,這種理論使語言結構由語言和實在間的抽象對峙變?yōu)槭褂谜哂谜Z言進行言語行為的三元結構。

語用學理論建立起的“人—語言—實在(所指)”的言語行為結構,為理解語言問題敞開了一片廣闊的論域亦即人與實在的直接關聯(lián),而這種更為直接的關聯(lián),也為進一步深入理解語言的作用與機制,提供了新的可能的維度——語言的實踐維度。事實上,斯特勞森的“語境”和維特根斯坦的“生活形式”,已經(jīng)在不同程度上涉及到了言語和人類實踐之間的關聯(lián)。在這個意義上,比之語義學,語用學看待語言的視域更開闊。它不僅把語言問題延展到言語層面,還在一定程度上涉及到了非言語的實踐問題。應當說,實踐、言語和語言之間的關聯(lián)已經(jīng)有所展現(xiàn)。

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在一定程度上和晚期維特根斯坦看待言語的方式,即“語言游戲”說(language-game),在旨趣上是相近的。維特根斯坦“把語言和活動——那些和語言編織成一片的活動——所組成的整體稱作‘語言游戲’”[3]7。在他看來,人們做的各種各樣的游戲并沒有一個所謂的共同形式,人們無法提出一種普遍有效的游戲規(guī)則,它們之間只是有一種親緣關系,維特根斯坦將其稱為“家族相似”(family resemblance)。“語言游戲”概念是對語言和游戲做出的類比。語言就如游戲一般,也有各種用法,并沒有關于使用語言的普遍規(guī)則。維特根斯坦明確“‘語言游戲’這個用語在這里是要強調,用語言來說話是某種行為舉止的一部分,或某種生活形式的一部分。”[3]15在他看來,作為生活形式的語言游戲并不是通過解釋或是定義學會的,它只能通過訓練習得,而習得一種語言游戲就意味著一種新的生活?!八^生活形式就是指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通行的、以特定的、歷史地繼承下來的風俗、習慣、制度、傳統(tǒng)等為基礎的人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的總體或局部?!盵4]實際上,生活形式就是一種“實踐”。

在維特根斯坦那里,語言游戲是包含著語言和與語言編織在一起的活動的整體,這種方式突顯了言語作為實踐的維度,但卻遮蔽了言語在實踐中所具有的獨特意義。欲把握言語在實踐中的意義,需對“語言游戲”機制做更深層的探究,將語言游戲中的言語和與之編織在一起的非言語的實踐間相互作用的機制彰顯出來。言語是社會成員之間進行交流與互動的主要媒介,其直接目的就是實現(xiàn)人際的溝通。但止步于對其溝通性質或機制的說明,無助于人們理解言語的實質,需要進一步追問言語對非言語的實踐而言的意義和作用,唯有如此,才可能把握住言語的實質。換言之,言語在實踐中所發(fā)揮的作用最終都要依靠非言語的物質生產(chǎn)實踐來實現(xiàn)。人類賴以滿足生存所需的是非言語的物質生產(chǎn)實踐,這較之言語是更為基礎性的,因而言語在生存實踐當中只能居從屬地位。這也就意味著,言語并不具有獨立性,它不能脫離物質生產(chǎn)實踐而自存——至少在言語層面上是如此。言語在切實的物質生產(chǎn)實踐當中只能充當一種輔助性的手段,言語的作用只能是通過“指向”非言語的物質生產(chǎn)實踐從而得以實現(xiàn)。這一“指向”,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解釋為“祈使性”,因為言語就是以影響他人行為為目的的人類活動。言語從本質上來說是祈使性的實踐指向,實踐指向也是言語的最終目的。

當然,與實踐中從事現(xiàn)實活動的人相比,語用學所引入的語言使用者還是顯得過于抽象。且循這一方向繼續(xù)探究人與實在的關聯(lián),尤其是進入到非言語的實踐層面,已超出了語義學討論的語言層面,也超出了語用學討論的言語層面。也就是說,盡管從實踐來考察語言問題在某種程度上是從語用學理論中引申出來的可能方式,但這個從語用學理論生發(fā)出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已經(jīng)不再適用于既有的語用學研究范式。因為,在實踐層面對語言的探究與語義學或是語用學的研究都有所不同,言語和語言都不再作為既定的前提被接受,而是作為有待澄清的考察對象。

人類社會的物質生活資料的生產(chǎn)即物質生產(chǎn)實踐是人類社會的第一個歷史活動,而“語言是從勞動中并和勞動一起產(chǎn)生出來的”[5]991。言語、語言和實踐之間的關聯(lián),不僅僅體現(xiàn)在語言、言語活動的目的指向實踐,語言的起源亦是人類實踐的產(chǎn)物。實踐,特別是非言語的物質生產(chǎn)實踐,對人類生存發(fā)展的意義不言而喻。盡管在不同時代人們對于需要的要求各有不同,但其最低限度是滿足生存所需,這是生存不可逾越的物質壁壘。生存的嚴肅性,必然會使所有與之相背的人類行為成為禁忌。物質生產(chǎn)實踐不僅是人類行為的基礎和保障,也是人類行為的初始目的。言語和語言的作用與意義,也需以此為基礎來加以理解。

以實踐維度理解言語和語言首先必須明確:言語與語言實乃兩個不同抽象層次的概念,不可統(tǒng)而論之。事實上,語言哲學研究的語義學向語用學的延展,在一定程度上也和語言和言語自覺區(qū)別相關。

在學術史上,最早區(qū)分言語與語言的是索緒爾,透過其理論闡述可以確定:語言乃是言語的抽象物。索緒爾在談到語言與言語活動時指出:“在我們看來,語言和言語活動不能混為一談;它只是言語活動的一個確定的部分,而且當然是一個主要的部分。它既是言語機能的社會產(chǎn)物,又是社會集團為了使個人有可能行使這機能所采用的一整套必不可少的規(guī)約。整個來看,言語活動是多方面的、性質復雜的,同時跨著物理、生理和心理幾個領域,它還屬于個人的領域和社會的領域。我們沒法把它歸入任何一個人文事實的范疇,因為不知道怎樣去理出它的統(tǒng)一體。相反,語言本身就是一個整體、一個分類的原則。我們一旦在言語活動的事實中給以首要的地位,就在一個不容許作其他任何分類的整體中引入一種自然的秩序。”[6]30索緒爾最主要的理論貢獻就在從多維的和異質性的言語活動中抽取出了同質性的語言,并將其作為語言學研究的對象,從而開創(chuàng)了現(xiàn)代意義上的語言科學。索緒爾所做的工作,不妨換一種更為熟悉的說法,即語言系統(tǒng)實乃人為構建出來的理論的統(tǒng)一體。以此來說,語言是實對言語進行抽象的結果。

“語言是言語的抽象物”論斷的另一個主要依據(jù)是索緒爾對語言的歷時態(tài)和共時態(tài)的區(qū)分。索緒爾認為,語言研究面臨著兩條分叉路:其一是對于語言和言語的選擇;其二就是語言的共時態(tài)與歷時態(tài)的區(qū)分。語言研究的這兩條分叉路所需進行的選擇就是兩步抽象,正是經(jīng)由從歷時態(tài)中抽象出共時態(tài)并從言語活動中抽象出語言——這兩步抽象,索緒爾才將語言從言語活動中分離出來,并把語言作為嚴格意義上的語言學的唯一對象。在此基礎上,索緒爾認為,“語言是一個純粹的價值系統(tǒng)”[6]118,“語言的特征就在于它是一種完全以具體單位的對立為基礎的系統(tǒng)?!盵6]151

在語言系統(tǒng)內部,一方面各語言要素可以相互規(guī)定,以形式化的方式進行解釋說明;另一方面也可以使語言系統(tǒng)內部的各語言要素之間進行自由組合,建立形式化的規(guī)定。舉例來說,人們從言語的整段音串中抽象出片段音串,如“給我一支筆”中的“筆”,就不是在言語與生活實踐的層面上來理解這段音串的祈使活動,而是在整段音串中的劃分出“筆”的“意義”,這是尋求對“筆”一詞的非實踐的解釋。這種非實踐的理解,無疑是抽象的。除了對“筆”的意義做這種非實踐的理解之外,人們還可以離開生活實踐的范圍,在語言系統(tǒng)中為其創(chuàng)造出形式化的規(guī)定性來,如以“木質”、“工具”、“用于書寫”等詞來規(guī)定它,這樣“筆”就成了一種“木質的用于書寫的工具”。應當說,在抽象語言系統(tǒng)中的自由組合亦即形式化,是語言最顯著的特征。一旦脫離了生活實踐的具體情境,語言的這種形式化規(guī)定就完全可以是自由、任意、無窮無盡的。以語言為對象所進行的純粹的言語,在這一層面上獲得了巨大的生存空間,文學和哲學都是這種純粹的言語結出的豐碩果實。

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辯證批判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寶貴精神財富,不過就理論批判而言,語言自然是其最主要的武器,但馬克思更強調“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即以現(xiàn)實的社會實踐去“改變世界”。這也確立了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的基本立場,即理論批判之實質之所在即指導實踐。

馬克思的勞動理論嵌入馬克思的哲學變革和社會批判之中,對馬克思的哲學變革以及社會批判具有支撐性意義,勞動理論不僅構成歷史唯物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是其理論支點。同時,勞動理論也是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研究的典型范例,對勞動理論進行語言哲學分析可以呈現(xiàn)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的基本邏輯架構。

不論是早期《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下簡稱《手稿》)中人道主義的“異化勞動”,還是《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確立的“人類社會的第一個歷史活動”,亦或《資本論》中的“勞動價值”論,“勞動”一直是貫穿于馬克思理論體系之中的核心概念。當然,縱觀馬克思不同時期的勞動理論會發(fā)現(xiàn)其中批判維度的差別,即哲學批判和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事實上,哲學批判和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構成了馬克思勞動理論的兩個基本維度,兩者共同支撐著勞動理論的批判性內涵,而哲學和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相互支撐也奠定了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的實踐維度。

馬克思對勞動的哲學批判和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都以語言為依托,理論闡述中的語言形式化規(guī)定自不可少。如《手稿》中馬克思把勞動定義為:把人同動物的直接區(qū)別開來的生命活動——人的類特性,并將勞動與人的本質的生成關聯(lián)起來?!顿Y本論》中馬克思更細致地闡述了勞動過程“是制造使用價值的有目的的活動,是為了人類的需要而對自然物的占有,是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的一般條件,是人類生活的永恒的自然條件,因此,它不以人類生活的任何形式為轉移,倒不如說,它為人類生活的一切社會形式所共有”[7]215。以及商品價值中所凝結的“抽象人類勞動”:“隨著勞動產(chǎn)品的有用性質的消失,體現(xiàn)在勞動產(chǎn)品中的各種勞動的有用性質也消失了,因而這些勞動的各種具體形式也消失了。各種勞動不再有什么差別,全都化為相同的人類勞動,抽象人類勞動?!鼈兪O碌闹皇峭坏挠撵`般的對象性,只是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單純凝結,即不管以哪一種形式進行的人類勞動力耗費的單純凝結?!盵7]51

上述表述中作為人的類特性的“勞動”概念是從存在論的意義上強調人類本然與應然的生存方式。究其實質,實為一種刪減掉社會歷史條件、具體物質生產(chǎn)實踐內容的抽象的形式化語言規(guī)定。語言的最顯著特征在于形式化,這源于語言的抽象本質,但是抽象之為抽象,就決定了語言的形式化必然是在對言語和實踐的擇取與舍棄中實現(xiàn)的。語言的形式化所舍棄的內容,作為語言的非形式化因素,仍然以某種方式影響著語言。換言之,語言的抽象或者是形式化并不徹底,并且,這種所謂“徹底地”抽象與形式化也是不可能的。究其原因,就在于語言必須以言語的方式保持生命力,而言語又與生活實踐息息相關。馬克思與恩格斯曾對“徹底的”抽象語言加以批判:“哲學家們只要把自己的語言還原為它從中抽象出來的普通語言,就可以認清他們的語言是被歪曲的現(xiàn)實世界的語言,就可以懂得,無論思想或語言都不能獨自組成特殊的王國,它們只是現(xiàn)實生活的表現(xiàn)?!盵5]525語言的生命在于言語,而言語在于指向實踐,與實踐的關聯(lián)決定了語言和言語的抽象程度不能脫離堅實的實踐基礎。

以此來說,馬克思在《手稿》《資本論》中對“一般勞動”“抽象人類勞動”的論述是一種對勞動進行形式化規(guī)定的哲學語言,由于排除了諸多的非形式化因素,已經(jīng)拉開了語言和具體人類實踐的距離,形而上地構成了相對獨立的語言世界和理論王國,而力求變革世界的“批判”則需返回塵世介入現(xiàn)實的社會實踐。事實上,馬克思在《手稿》和《資本論》中論述的勞動理論,包含著對勞動的形式化規(guī)定(語言層面),但卻并非對勞動做“徹底地”抽象研究,而是立足社會現(xiàn)實以展開對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的批判,并以批判理論(言語層面)指導社會主義革命實踐。

馬克思在《手稿》中對人的類本質的界定旨在對現(xiàn)實進行哲學批判,即圍繞“異化勞動”批判勞動者與勞動產(chǎn)品相異化、勞動者與勞動過程相異化、人同類本質相異化、人與人相異化的社會現(xiàn)實,批判私有制下工人非人的生存處境,進而闡述共產(chǎn)主義人的本質復歸。盡管異化勞動批判是從人道主義的存在論基礎上進行的語言批判,但理論所指向的則是現(xiàn)實的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揚棄,不僅勞動異化“借以實現(xiàn)的手段本身就是實踐的”[8],揚棄現(xiàn)實的私有財產(chǎn)也必須有現(xiàn)實的共產(chǎn)主義行動。換言之,馬克思的哲學批判并不只是闡述一種揚棄私有財產(chǎn)的思想,而是“指向”現(xiàn)實。從“人的類本質”到“異化”再到“復歸”的邏輯線索所呈現(xiàn)的正是馬克思“語言—言語—實踐”的語言作用機制的邏輯架構。

與馬克思在《手稿》中側重對勞動進行人道主義的哲學批判不同,《資本論》則強調對資本主義社會勞動方式的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顿Y本論》從資本主義勞動條件和勞動者相分離的現(xiàn)實、勞動力成為商品的實質、私有制和社會化大生產(chǎn)的矛盾出發(fā),指出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自身否定,最終實現(xiàn)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馬克思勞動理論的實踐維度在《資本論》中體現(xiàn)的更為明顯。

在“絕對剩余價值的生產(chǎn)”篇中,馬克思撇開每一種特定的社會形式來考察勞動過程并提出“抽象人類勞動”的概念,但“抽象人類勞動”并不是對勞動作形式化的定義,而是為了分析資本主義社會經(jīng)濟的細胞形式——商品,通過揭示商品價值的來源,進而批判商品生產(chǎn)的資本主義形式。這種抽象程度的差別在英文語境中表現(xiàn)得更為明顯,即“l(fā)abour”與“work”:“work”強調創(chuàng)造使用價值的并且在質上得到規(guī)定的勞動;“l(fā)abour”強調創(chuàng)造價值的并且只在量上被計算的勞動?!發(fā)abour”已然包含雇傭勞動的社會歷史條件、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與制度等現(xiàn)實因素在其中,這明顯不同于古典經(jīng)濟學家們非批判性的勞動價值論。如果將具體的特定的物質生產(chǎn)方式抽離出勞動價值論或不假思索就接受下來的制度前提,資本的增殖問題即“剩余價值”的來源就無法給出科學的解釋而“完全陷進一個不能解決的矛盾之中”。換言之,資本增殖的秘密只有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私有制、勞動者與勞動資料的分離、勞動力成為特殊商品——中才能解釋,新的社會制度也只有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的揚棄中才可能實現(xiàn)。

馬克思的勞動理論旨在批判舊世界以發(fā)現(xiàn)新世界并現(xiàn)實改變世界,這鮮明的實踐指向使馬克思在理論批判中時刻強調理論對現(xiàn)實的觀照,并對脫離社會歷史條件的“徹底的”抽象理論保持高度警醒。如在《德國工人黨綱領批注》中,馬克思就對拉薩爾主義的“勞動”觀進行了嚴厲而尖銳地批判。

《德國工人黨綱領》中宣稱:“勞動是一切財富和一切文化的源泉,而因為有益的勞動只有在社會中和通過社會才是可能的,所以勞動所得應當不折不扣和按照平等的權利屬于社會一切成員。”[9]69這種觀點和要求看起來似乎體現(xiàn)了無產(chǎn)階級解放的訴求,但馬克思一針見血地指出:這是一種對勞動的泛泛而談!

拉薩爾主義把勞動視為財富的源泉的觀點,有且只有在勞動具備相應的對象和資料的前提下才是正確的,而現(xiàn)實的處境則是:勞動者除自己的勞動力以外沒有任何其他財產(chǎn),因此不得不成為勞動資料所有者的奴隸。無視現(xiàn)實、脫離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革命綱領導致無產(chǎn)階級的革命性無所依托,其革命策略和目標也必然流于空洞。所謂“不折不扣的勞動所得”、“公平分配”的主張難免成為一種非現(xiàn)實的、完全形式化的空想,而綱領要求的實現(xiàn)途徑求助于“國家?guī)椭本透抢_爾主義的幻想。

社會主義政黨的綱領如對現(xiàn)實的社會關系不加以批判,其革命立場就無異于退回到為現(xiàn)行社會制度辯護的資產(chǎn)階級陣營當中,馬克思嚴厲批評《德國工人黨綱領》的觀點和立場包含著“仿效資產(chǎn)階級經(jīng)濟學家”的陳詞濫調、“憑空想象”的廢話和“開倒車”的錯誤,對現(xiàn)實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運動來說,其危害和后果極其嚴重,所以馬克思態(tài)度堅決地表明:“一個社會主義的綱領不應當容許這種資產(chǎn)階級的說法回避那些使這種說法具有意義的條件”[9]8。

社會主義政黨革命綱領對無產(chǎn)階級革命運動而言,在革命策略、革命目的等方面具有現(xiàn)實的指導作用,其實質是一種指向社會實踐的特殊的言語活動。這種活動要求與實踐內在的關聯(lián)在一起從而發(fā)揮作用。如果語言“徹底地”抽象而脫離了具體的社會歷史條件,則難以發(fā)揮其作用甚至多有害處。是以在批判拉薩爾主義的抽象勞動觀時,馬克思一以貫之地強調:“權利決不能超出社會的經(jīng)濟結構以及由經(jīng)濟結構制約的社會的文化發(fā)展。”[9]16并在此基礎上科學設想了共產(chǎn)主義發(fā)展的不同階段,進一步豐富和發(fā)展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

綜上所述,語言哲學研究的當代發(fā)展已經(jīng)使人與實在直接相關聯(lián)的實踐維度得以開顯,而“實踐”是馬克思主義實現(xiàn)哲學變革的獨特理論范式,以“實踐”范式進行語言哲學研究,已經(jīng)不再適用于語言哲學研究的既有范式,即在語言和言語層面討論語言與實在、人與實在的關系,但卻可能實現(xiàn)對語言的新的理解。盡管在馬克思的著述中沒有顯性構建起一套明確的語言哲學理論體系,但僅以勞動理論為例,就已然充分呈現(xiàn)了“語言—言語—實踐”的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邏輯框架。而進一步闡述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語言哲學,不僅利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時代性發(fā)展,利于語言哲學問題的妥善解決,同時,也利于在現(xiàn)實的社會實踐領域更好地發(fā)揮人的主體性力量亦即“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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