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川，竇迎春，霍國強

(1.河北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河北石家莊 050024；2.承德圣繼學校，河北承德 067400；3.呼和浩特土默特學校，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31)

一、研究背景

班主任是我國基礎教育工作中的重要崗位，一般由承擔學科教學的教師兼任，在教學工作的同時，進行班級組織、日常學習及其他活動的管理?！昂冒嘀魅巍本哂性鯓拥奶攸c以及如何成為一名“好班主任”，是班主任專業(yè)發(fā)展理論和實踐研究中的重要旨趣。我國有學者通過對46名模范班主任進行分析，歸納出了模范班主任集中表現(xiàn)出的14個心理特征。[1]還有研究以優(yōu)秀班主任案例為研究對象進行分析，認為優(yōu)秀班主任具有不斷學習、善于反思、勇于創(chuàng)新、良好的師生關系、與家長合作和對工作執(zhí)著等六個特點。[2]此外，也有一線實踐者結合自身實踐體會，總結出慈悲情懷、敏銳性、管理魄力、教學好手、公平磊落和科學的教育方式等六大特質。[3]可見，不同研究者通過不同的研究對象和思考方式，對“好班主任”的特點進行了不同維度的討論，也逐漸形成了較為豐富的觀點。

在“好班主任”的研究中，既有基于客觀材料的分析，也有主觀經驗和想法的表達，但其主體多是基于教育者的角度，然而教育不僅僅是教育者的活動，學習者對教育者的認識和評價亦具有重要價值。美國學者洛蒂提出的“學徒觀察理論”，認為在師范生早年的學生經歷中對于怎樣當老師已經形成了豐富的經驗體認，并對以后的專業(yè)發(fā)展有重要影響，因此對早年學生經歷所形成的實踐認識進行探查應是師范教育達成專業(yè)影響的重要起點。在學生眼中，尤其是在作為明日之師的師范生心目中，“好班主任”究竟會是什么樣的？什么樣的班主任才會留給他們記憶深刻的形象？而對于即將從事教育工作的師范生來講，這些“好班主任”的身影又會如何影響到他們的專業(yè)成長？基于這些問題，本研究以作為學習者的師范生為對象，關注其生活體驗，在師范生撰寫的自身教育故事、教育經歷的基礎上，進行分析與概括，深度挖掘在師范生心目中的“好班主任”形象，從而對優(yōu)秀的班主任形象有更加清晰的定位，以期為可能走上教師崗位的師范生提供一定的借鑒與反思。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教育敘事的形式，去深入到教育主體的內心世界，嘗試捕捉更為豐富的信息。以H大學師范生的“教育自傳”為研究對象，采用類屬式敘述的寫法，將取得的教育傳記資料按不同的主題進行歸類，并針對每一個類別或主題敘寫相應的分析,列舉部分典型文本案例，來概括和歸納師范生眼中“好班主任”的形象特征、關鍵事件及其對師范生專業(yè)的影響。

本研究采用的文本來自H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yè)、美術與設計專業(yè)、體育教育專業(yè)、物理專業(yè)等四個專業(yè)的77位師范生在教師教育模塊課程的作業(yè)中所撰寫的《我與班主任的故事》。研究者的第一輪閱讀，通過初步整理，刪除不符合要求的教育自傳，篩選出有效文本66份。第二輪閱讀，進一步整理個人信息，提取關鍵詞。第三輪閱讀，對信息進行歸納、概括?？偨Y發(fā)現(xiàn)：66位師范生共提到85位班主任，89%的師范生提到的是關于自己班主任的正面案例，其余為反面案例；能對師范生產生深刻影響的班主任中59%為女性，41%為男性；49%提到的是高中時期的班主任，36%提到的是初中階段的班主任，15%提到的則是小學階段的班主任；文本中所涉及到的有關優(yōu)秀班主任的關鍵詞主要有關心、關注、鼓勵、信任、班級建設、負責認真等，涉及到的關鍵事件也有很多類型，如班主任對于早戀事件的處理、如何對待后進生、對學生學習壓力的疏導，以及對學生的鼓勵等。第四輪，通過進一步閱讀文獻，深入分析了“好班主任”對師范生專業(yè)選擇和專業(yè)成長的影響路徑。

三、“好班主任”的共通形象

在學校教育工作中，班主任的力量對一個班級的發(fā)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通過對師范生教育自傳的分析，可以歸納得出以下四類形象。

(一)嚴師型班主任

有16%的師范生在回憶與班主任的故事中，提到了“嚴格”“嚴厲”一詞，從他們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大多是對班主任的嚴厲要求表示贊同，并且他們在班主任的嚴格要求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某種結果。正所謂“嚴師出高徒”，班主任的嚴格要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以一種外部力量來幫助那些自我管理能力稍差的學生。

師范生28(物理專業(yè))：她對我們的要求也是相當嚴格。在衛(wèi)生紀律方面，我們隔壁班追求“不被批評”，而我們班的宗旨是“不表揚就等于批評”?；蛟S，我對自己的“高質量”要求，也與此有關吧。(高中班主任，女)

師范生5(文學專業(yè))：當然，陳老師是嚴格的，她經常說：“狼，既要吃肉，也要挨打”。記得有一天，我起晚了，猶豫半天還是給陳老師打電話，說了實情，陳老師說：“我很贊賞你的誠實，但是班級有班級的紀律，你要罰站半天?！标惱蠋熯@樣說以后，我心中的石頭也落地了。(高二年級班主任，女)

嚴格主要表現(xiàn)在班主任對學生學習和行為方面的要求，學生對“嚴格”的班主任存在著內心的矛盾，表現(xiàn)出一種“既愛又恨”的狀態(tài)。大部分學生在面對班主任的嚴管時會感到恐懼和排斥，而在事后甚至畢業(yè)以后，特別是在這種“嚴格”產生積極效果后，學生還是會感謝班主任的。

師范生22(物理專業(yè)):出于我的不安生以及“太君”(班主任的外號)的明察秋毫……我一度不是很喜歡“太君”，總覺得他壓抑了我的天性……但在“太君”的嚴加管教下，我的生物從不及格蹦到優(yōu)秀，連過渡段都沒有……我想我還沒有長大，但是我已經開始感謝他，感謝他對我的兇巴巴以及我雖然沒考好但是他對我的笑罵讓我能開心地回家……他是我心里永遠最感激的人之一。(高中班主任，男)

嚴師型班主任可以更好地樹立威信，對學生起到一定的震懾性，可能會讓一個班級更具有凝聚力。但嚴厲不等同于責罵和體罰，嚴師型班主任更多是在態(tài)度與行為習慣上的嚴格要求，班主任的嚴格管理是一種態(tài)度，管理的最終目的是教育，大部分師范生談及嚴格型班主任，更多的是表達感謝。

(二)引導型班主任

在另一些師范生眼中，班主任扮演的角色則像是一位引導者。不僅要引導學生提升知識和能力水平，而且要引導學生的身心健康發(fā)展。

師范生2(文學專業(yè))：最后一次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了，在班主任的引導下，我便從理科轉到了文科。果然三年后，事實證明我不適合理科，而適合文科，我也更喜歡文科。我至今也感謝那位班主任，他讓我少走了人生彎路，他具有非常優(yōu)秀的引導學生學習的能力，他能夠全面了解班級內每一個學生，深入學生思想、心理、學習、生活狀況。(高一年級班主任，女)

這是班主任對學生學習引導的典型事件。文理分科關系著學生學業(yè)方向乃至將來的職業(yè)生涯。在此迷茫階段，班主任的正確指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班主任要在繁雜的工作事務中關心到每一個學生，就需要充分了解每個學生的學習情況和個性特點，只有這樣才能為其設計合適的發(fā)展規(guī)劃。

師范生48(物理專業(yè))：一次考試失利后，她當時帶我到宿舍外的走廊談心，當時尹老師對我說：“過程永遠比結果更重要，努力學到的知識并非一次考試可以衡量的?！边@句話便一直成為了我當時(度過)迷茫時期的動力。(初中班主任，女)

這名師范生的表述說明，學生在成長的過程中需要正確的指引，這種指引不單單指知識學習的引導，更是對其自我發(fā)展的引導。班主任對學生的關注和引導是不可或缺的。從自傳中發(fā)現(xiàn)，有81%的師范生提到的是初、高中班主任，此年齡階段的學生正處于青春期，伴隨著學習壓力和敏感的心理，情緒容易波動，所以班主任在這個階段扮演著更加重要的角色，合理的幫助與疏導更有助于學生的健康成長。

(三)摯友型班主任

從自傳描述中可以看出，學生很享受與班主任相處為摯友式的關系模式，這種類型的班主任能夠站在學生的立場上去進行班級事務的處理，樣本中摯友型班主任63%是年輕的班主任，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由于年輕老師與學生差距較小，可以“感同身受”。

師范生50(美術專業(yè))：在我們心中，她就像個知心大姐姐，而且她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一樣，無形中消除了老師與學生之間的距離感。她習慣于用幽默詼諧的語言來帶動課堂的氛圍，讓學生在歡聲笑語中學到更多知識。(小學班主任，女)

師范生35(物理專業(yè))：她不但沒有阻止我們玩雪，還和我們一起把鏟好的積雪堆成雪人，此時我們都很慶幸遇到了她這樣開明的老師，原來她還有一顆童心。在我們班考試第一的時候，聶老師也會向學校申請，帶我們去剛下過雪的操場上打雪仗，在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敞開心扉，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然后就會更加努力地學習。(初中班主任，女)

班主任是班級的管理者和組織者，也應努力做一個傾聽者，傾聽學生的心聲，站在學生的立場去處理班級事務，摯友型班主任不僅做學生的老師，也努力做成了學生的朋友。

(四)慈母型班主任

部分師范生對慈愛型班主任充滿尊敬之情，師范生的自傳中，慈愛型班主任76%為年齡稍長的女性班主任，慈愛型班主任的特點主要是他們在年齡上與學生的母親相仿，性格上十分溫柔，他們常在細節(jié)中甚至是不經意間表現(xiàn)出對學生的關懷與疼愛。

師范生61(美術專業(yè))：她輕輕地抱著我，像母親送別女兒時，她對我說：“很高興，你今天畢業(yè)了，從今以后我就真的再也管不到你了，你可以去實現(xiàn)自己畫家的夢想了。但是我希望你還是以學業(yè)為重，因為你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這是我為你保留的幾張成績單，希望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對你有所幫助，這也是我最后能夠為你做的事情了。”(小學班主任，女)

師范生56(體育專業(yè))：她當時就像個母親一樣的溫柔，說：“沒事的，老師給你上藥?！比缓笳J真地給我抹藥，如今我想起來，仍舊熱淚盈眶，在我十二年與老師相處的過程中，她是一個亦師亦母的溫柔存在，塑造我的人格，指點我的人生。(初中班主任，女)

溫暖的關懷更易直擊心靈，如上述傳記中的敘事，這種愛甚至已經超越班主任的本職工作范圍，只有在全身心地投入到班級、投入到學生中才會出現(xiàn)。慈母型班主任的主要特征是溫柔地把每一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去呵護，他們能和班級中的孩子們形成良好的關系，而這種關系更有助于拉近師生關系以及營造和諧的班級氛圍。

四、成為“好班主任”的關鍵事件

從本研究所選取的66個傳記中可以看出，大多數師范生對于自己曾經班主任的角色形象定位都是通過某些事件表現(xiàn)出來的。本研究將這類發(fā)生在師生之間的重要事件提取為關鍵事件，主要分為以下幾類。

(一)合理處理 “早戀”事件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當代學生的心智發(fā)育都呈現(xiàn)加快的趨勢。同時，由于電子產品的普及，越來越多的孩子過早地接觸到一些社交軟件，這更加劇了戀愛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時間前移。從師范生的敘事記錄中發(fā)現(xiàn)，當孩子處于初、高中階段時，比較容易出現(xiàn)“早戀”現(xiàn)象。面對早戀，學生眼中的“好班主任”并不是直接去訓斥學生、通知家長，而是用巧妙的方式處理此類事件。

師范生20(文學專業(yè))：班主任發(fā)現(xiàn)我“早戀”后并沒有提及這件事情，早戀的事情僵持到現(xiàn)在。一直和班主任處于冷戰(zhàn)狀態(tài)下的我在經歷了成績下滑以后，心虛和愧疚戰(zhàn)勝了叛逆，我主動找到班主任談及我的問題。整個關于我的早戀問題的處理過程并沒有老師嚴厲的訓斥批評，并沒有告知家長的嚴厲阻礙，并沒有所謂的懺悔之類的檢討和保證書，在這件事上，班主任把我當成了真正可以自己解決問題的、可以信任的、獨立的人。自此以后，在真正地認識到我的問題后，我的學習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問題。(高中班主任，女)

師范生33(物理專業(yè))：第二天他叫我去辦公室陪他聊聊天，忐忑的心還未加速跳動就被他善意的微笑撫平，他好好地和我說對異性的喜歡是正常的，也鼓勵我和女同學成為朋友?，F(xiàn)在回憶起來心里充滿了感激，也許沒有老師的循循善誘，我會多一段無疾而終的幼稚愛情，多一個再見不如不見的同學。(初中班主任，男)

棘手的“早戀”問題在師生之間的信任和默契中得到了妥善解決，班主任用他“另類”的方式化解了早戀可能引發(fā)的矛盾，并引導學生把重心繼續(xù)放在學業(yè)上，最終多得到皆大歡喜的結局。正處于青春期的學生，心理和生理都在發(fā)生著較大變化，他們的自尊心和好奇心在這個時期表現(xiàn)得尤為強烈。面對他們的“早戀”，不能一味采取強硬態(tài)度，而應給予更多理解。一個好班主任，應懂得怎樣與孩子進行有效溝通，特別是要去傾聽學生內心的想法，并試著以朋友的角度去開導，讓學生進行自我教育，使學生更快地從這種“美麗的錯誤”中解脫出來。

(二)平等對待后進生

樣本中68.2%的學生，都是因為自己作為優(yōu)等生而受到班主任更多的關注。對學優(yōu)生的偏愛似乎可以理解，而學優(yōu)生也會因為班主任對自己的關注變得更加愿意表現(xiàn)自己，師生互動更加頻繁，跟班主任的“心理隔閡”相對于其他學生也要小得多，積極性會越來越高。這種正面強化會使學生的發(fā)展形成良性循環(huán)。在66份教育自傳中，有21名師范生是以后進生的身份來回憶與班主任之間的故事的。其中的部分學生不太受班主任歡迎，經常遭到批評。久而久之，學生也會越來越不喜歡自己的班主任，與班主任的關系趨于“敵對”狀態(tài)。但也有班主任是另一種態(tài)度，他們并沒有排斥后進生，反而更加關注這部分學生，并及時給予幫助，讓一些學生的成績突飛猛進。

師范生25(文學專業(yè))：當時的班主任在上課時總是對我投來鼓勵的目光，后來成績慢慢上升，到良好、到優(yōu)秀。每次上課時總能收到班主任鼓勵的眼神，班主任也總是習慣性地把我叫到辦公室，對我進行輔導，后來我真的愛上了學習，再后來用了半年時間成績從下游到中上游，到班里的前五名。(初中班主任，男)

師范生59(物理專業(yè))：讓我沒想到的是，田老師沒有批評我！我到她的辦公室后，她微笑地對我說：“你很聰明呀，思維很敏捷，老師很喜歡你?！碑敃r我就蒙了，因為我上課接話茬，不說被批評了，起碼沒被表揚過，但是田老師居然表揚了我，他對我說：“你反應很快，頭腦好使，老師覺得你的成績不應該只是現(xiàn)在這樣，老師覺得你應該考的更好，你覺得呢？”(小學班主任，男)

師范生36(物理專業(yè))：在他的眼里，沒有差生一說，只有學習與不學習一說。所以在高三，我這種差生在老師的眼里與那些優(yōu)等生被同等看待，老師的不歧視真的完全改變了我。(高三班主任，男)

不論是學優(yōu)生、中等生，還是后進生，每一個學生都渴望能夠得到自己班主任的關注。學優(yōu)生對于班主任的關注習以為常，他們認為班主任對自己的關注是理所當然的。而后進生對于班主任的態(tài)度是與之截然不同的，因為除了紀律問題，班主任幾乎很少注意到后進生。如果班主任在學習或者生活方面突然關注到后進生，后進生往往會對此記憶特別深刻，所以學生眼中的好班主任，是能夠把更多的目光聚焦到后進生身上，關注到他們的學習和生活狀態(tài)。好班主任善于發(fā)現(xiàn)每一個學生身上的閃光點，真正做到有教無類、公平公正。

(三)對學生學習壓力進行疏導

很多師范生在敘事中提到了自己在學業(yè)中所面對的壓力，以及班主任是如何幫助自己緩解壓力的。這一事件常常會觸動學生的心靈，甚至已經成為他們是否認可班主任的重要原因之一。

師范生49(美術專業(yè)) ：病痛和沉重的學業(y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班主任知道了我的情況后，主動來開解我，幫助我。每次課后，她都多留意我，盡可能幫我多解決學習問題，這讓我一下子減輕了很多煩惱，也慢慢地恢復了對學習的樂趣。我更加積極主動地學習。高考完，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重點大學，成了我們那一屆的傳奇。(高中班主任，女)

師范生42(物理專業(yè))：高三壓力大，十分緊張，我的心理素質也不好，會很緊張，老師就會引導我，給我一些具體的小目標，不讓我想最后的高考，一步步引導，就緩解了不少壓力。(高三班主任，女)

緊張的學習任務和繁重的課業(yè)負擔，讓學生在身體和心理上都承受著巨大壓力，學生更加關注班主任對自己心靈上的疏導，也渴望自己在面對壓力時能夠及時得到與班主任的談話交流，這樣的交流，給很多師范生留下了深刻印象。

(四)適當的鼓勵與贊賞

從師范生的回憶敘述中發(fā)現(xiàn)，讓他們記憶尤為深刻的還有班主任的鼓勵與贊賞。能得到班主任的肯定，會讓他們表現(xiàn)得更加努力與自信。所以在回憶與班主任的故事中，37.9%的師范生都提到了諸如“你可以做得更好”“這次考得真不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表揚我”等一些飽含鼓勵和贊賞之類的詞匯。這些激發(fā)他們學習興趣的關鍵舉動，也成為師范生評判心目中的好班主任的標準之一。

師范生8(文學專業(yè))：許老師經常在全班人面前夸我，說我作文寫得好，我更加相信自己了，我慢慢地開始喜歡語文。 (初中班主任，女)

師范生40(物理專業(yè))：她和我說的讓我最暖心的一句話就是：“你是一個聰明孩子，只要你跟著我學，你數學一定沒問題?！敝笪业臄祵W果然是越來越好，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弱，但是我重新找回了我的自信心。初中班主任的暖心幫助讓我找回了我對數學的自信心，讓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的數學也可以很好?！?初一班主任，女)

批評和表揚是班主任經常會用到的教育手段，適當的表揚可以增強學生的自信心，班主任要時時刻刻關注學生在學習上的細小變化和進步，通過對這些進步的鼓勵和表揚，使學生產生更加強大的動力，也有利于班主任與學生之間形成良性互動。

五、“好班主任”對師范生教育信念的影響

作為一名“準教師”“準班主任”，師范生的教育信念對未來的可能從事的教育工作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師范生的教育信念有一部分是在師范院校通過學習得來的，也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于自己在學生時代時老師管理模式和行為舉動的影響。[4]

(一)影響師范生職業(yè)選擇

大學的專業(yè)選擇往往是對未來從事的職業(yè)的一種準備，從師范生的教育自傳中可以看出，在學生對師范專業(yè)和教師職業(yè)的選擇上，“好班主任”也會在其中產生一定的影響。這種影響可能是多元的，但比較典型的一種是“感恩—崇尚—選擇”模式。

師范生57(體育專業(yè))：我的班主任老師真的是一個特別好還特別關心我們的一個好老師，讓我真的感受到了溫暖?？赡芤彩菑哪莻€時候起我就萌生了當老師的想法，希望自己成為老師以后，不單單是要給學生講知識，也要給他們以生活的陽光。(初中班主任，女)

(二)幫助師范生形成和諧的學生觀

班主任進行班級管理的本質在于促進學生的身心健康發(fā)展，這種特點被很多師范生納入“好班主任”的評判標準，將會影響師范生在日后的教育工作中的工作態(tài)度。教育是一種與愛有關的事業(yè)，因此，班主任不僅要提高教育教學水平，而且要時刻更新自己的教育觀念：關注和關愛學生，讓學生獲得身心健康全面發(fā)展。當年那些了解和關心自己的班主任更容易被銘記，甚至成為被模仿的榜樣，而寫這些記憶會對師范生日后從事班主任工作產生一定的影響。

(三)引導師范生進行賞識教育

在師范生的教育自傳中，多次出現(xiàn)班主任的“鼓勵”“表揚”“贊賞”等關鍵詞，這就對師范生日后的教育工作起到一個潛移默化的引導性，以后在面對自己的學生時，也應該懂得去鼓勵、贊賞學生。作為一名班主任，無論是在教學中還是在生活中，要時刻幫助學生樹立信心，這樣更有助于激發(fā)學生學習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從而提高教育教學效果。

六、啟示與思考

對于教育經歷的敘述，讓師范生開啟了對個人生活史的回憶與反思，一方面可以使研究者借助“本土概念”將隱匿在師范生內心深處的“好班主任”形象挖掘出來；另一方面，于師范生本人而言，也是曲徑通幽地反思生活的一種方式。[5]

師范生會在學生時代對自己的班主任生成一個形象評價標準，且其所遇到的班主任可能會對他們日后從事教育事業(yè)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這種影響雖然可能是隱性的，卻也成為師范生選擇教師職業(yè)的原因之一。撰寫教育自傳，讓他們回憶起自己與班主任的故事。一方面，可以從師范生的角度了解“好班主任”的形象特點。另一方面，對于即將從事教育事業(yè)的師范生而言，教育自傳也讓他們對于班主任這一崗位有了新的認知與思考。這會讓他們認識到，想要成為一名“好班主任”，還要做哪些方面的努力。

面對學生，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班主任，其實在教育理念上基本都是相似的，那就是一切為了學生的發(fā)展。作為班主任，能打動學生的，不僅僅是在學習方面的關照，更是在情感和態(tài)度上對學生的關心，如平等對待后進生、更大限度地實現(xiàn)教育公正、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價值觀等。

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在班主任專業(yè)化理論和實踐研究中，研究者們往往關注班主任的班級管理能力，將其作為衡量班主任專業(yè)化水平最重要的指標，這也成為教育者視角下“優(yōu)秀班主任”的主要評價方式。而在師范生眼中，“好班主任”并不特別強調班主任的管理技術水平，他們恰恰認為班主任不能只有知識，而應該更加突出情感關懷在“好班主任”評價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