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識教育是本科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同時也是一種教育策略，可以促進整合課程和合作課程的學習，以學術研究和經(jīng)驗學習的方式形成學習成果。當前通識教育的學習成果主要包括基本學習成果、高影響力實踐項目、簽名作業(yè)和真實性的評估【1】。美國是通識教育的代表國家，其通識教育評估也走在了前列。

不可否認，如今高等教育的氛圍非?；钴S，各級各部門都在不斷尋求進步。因此，高等教育機構開始為所有學生追求自由教育和提高高等教育的質量而充滿熱情，并開始花時間對之前關于通識教育評估所作的努力進行反思【2】。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出現(xiàn)一整套互不相關的課程，確保通識教育結合專業(yè)學習目標、學生事務工作、學生終身學習培養(yǎng)目標，發(fā)展更高層次的技能和能力以及促進學生關于知識的整合。美國大學與學院協(xié)會（Association of American Colleges & Universities，以下簡稱“AAC&U”）2020年2月20日至22日召開“2020年通識教育、教育學和評估”（General Education，Pedagogy，and Assessment）會議，邀請來自高等教育各個領域的同事與他們共同努力創(chuàng)建綜合通識教育項目，用以評估當前高等教育中關于通識教育的現(xiàn)狀，并在參與者教育經(jīng)驗范圍內為所有學生提高學習成果出示證據(jù)【3】。

一、通識教育評估進程

從時間層面可以看出，20多年以來美國高校普遍十分注重通識教育學習成果的具體內容，且對通識教育學分的要求也在不斷提升。目前大多數(shù)機構都已進入通識教育學習成果的評估審查和修訂階段，即正式討論、建議、變革和不間斷評估通識教育課程。

2004年哈特研究組（Hart Research）曾在AAC&U組織的焦點小組討論中反映：當時大學生普遍認為，學校的通識教育課程與他們的專業(yè)領域缺乏相關性，通識教育課程不會對他們選擇的學習領域進行補充和加強。由于這類問題的出現(xiàn)，不同機構、高校、雇主和教師紛紛聯(lián)起手來開始對通識教育學習成果的具體內容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通識教育課程應該和專業(yè)課程進行高度連接，才能有效提高通識教育的學習成果。于是研究者們起草和確定了針對本科學生特定的學習期望，即學生在完成相關課程、專業(yè)等學習之后應該知道什么、理解什么，以及如何運用所學知識在未來的生活和工作中取得成功。

2006年AAC&U為了進一步了解社會對機構學習成果的接受程度，便對商界領袖關于自己選定的16項學習成果進行調查，發(fā)現(xiàn)機構成員聚焦的學習成果與當時雇主希望學院和大學重視的成果正好吻合。這些學習成果一方面確保了學生個人成功和為全球經(jīng)濟做出貢獻，另一方面為高等教育機構指明了未來對學生成功而言至關重要的成果領域。基于有效提升本科學生的學習成果以及優(yōu)化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達到國家對高等教育培養(yǎng)質量的要求，一系列關于學習成果的試點評估由此陸續(xù)展開。

2009年哈特研究組為了對高等教育機構中特定學習成果的普及程度進行檢驗，便對433名AAC&U的首席學術官員和指定代表成員就美國本科教育學習與評估進行了一項在線調查，特別是在通識教育評估領域。調查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院校都已為本科學生提供了一套預期的學習成果，成果涉及多種技能和知識領域，而且這些成果正是三年前雇主希望學校重點關注的領域【4】。六年后機構與400名雇主再次聚首，就關于本科學生大學學習和職業(yè)成功方面的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分析當下大學生對大學的一些觀點。比如，哪些學習成果對學生個人和未來成功非常重要？大學學習是否為學生未來就業(yè)和成功做好了準備？學院或大學在這方面為他們做了多少準備？等等。

二、通識教育學生學習成果

與十年前相比，如今通識教育已然成為優(yōu)先事項，普遍包括了全球課程和第一年研討會以及體驗式學習實踐【5】。而通識教育學習成果一方面開始強調知識和技能的整合應用、學習經(jīng)驗和交叉技能的協(xié)作發(fā)展，另一方面也開始傾向于進一步清晰和明確相應的學習成果和評估方式。

美國哈特研究組（Hart Research）進行的多項調查顯示：2006年AAC&U 近80%的成員院校均為所有本科生提供了一套通用的預期學習成果，這些成果涉及多種技能和知識領域，遍布于高校全部或特定院系之中。其中技能包括：書面表達、批判性思維、定量推理和口語表達。知識領域包括：人文學科、科學、社會科學、全球文化和數(shù)學。隨后2009 在知識領域又增加了5個：美國的多樣性、技術、美國歷史、語言、可持續(xù)性；技能方面增加了7個：跨文化交際能力、信息素養(yǎng)、道德推理、公民參與、學習的應用（應用程序的學習）、研究技能、綜合學習。參與機構還通過學校（校園網(wǎng)站，教師指導，項目培訓，學生指導系統(tǒng)）、院系（院系目錄，課程大綱）、個人（觀點書，一年級研討會）三種渠道對學生預期學習目標進行解釋、聲明和傳達，以擴大學生對通識教育學習成果的理解。

隨本科學習成果種類的不斷完善，如今成員機構在學生應掌握的廣泛技能和特定知識領域已達成共識，涉及11項技能和11項知識領域（見表1）。在卡內基分類法或隸屬關系幾乎沒有差異的情況下，85%擁有共同學習成果的會員機構表示，他們的學習成果已經(jīng)至少涵蓋了22個領域中的18個以上，且已經(jīng)對學生在相應學習成果方面的成就進行了追蹤。同時，94%的院系也對本院學生預期的學習成果做了明確的指定。

表1 機構為學生提供特定技能和知識領域的學習成果【6】

三、通識教育評估方法與模式

通識教育學習成果評估需要選擇適當?shù)脑u估方法和工具，并要利用評估結果改進學生的學習。

通識教育的設計要素包括頂點項目或終極研究項目、核心課程、主體必修課程、學習社區(qū)等，不同院校會選擇不同的要素設計通識教育課程，確保課程具有清晰的學習成果（保證課程要求與成果相掛鉤）和所有學生都能成功將學習應用于復雜的問題之中發(fā)展關鍵領域的能力。關于學生學習成果的評估，成員機構中超過70%的院校對學生通識教育（整個課程）的學習成果進行了評估，其余則是在機構（部門）的層面上進行評估【7】。自2009年起，不論是通識教育的評估還是更廣泛的機構層面的評估，其比例都在不斷的增長，同時還開啟了多種評估工具共同結合的方式，按照部門層面和通識教育層面同時進行的邏輯，開展學生學習成果評估活動【8】。

關于通識教育課程，首先，就評估方法而言，高校并不是采用一種通用的方法進行學生學習成果的評估，而是基于學生樣本或全部學生，將部門評估作為通識教育成果的證據(jù)來進行評估，即對多門課程的通識教育累積的學習成果進行評估【9】。其次，關于通識教育學習成果的評估模式，高校普遍采用分配模式，或者更愿意將分配模式與其他特征模式相結合，即集成模式進行評估。第一，采用集成模式，高校更有可能為所有本科生規(guī)定特定學習成果的同時將各種學習實踐納入到通識教育計劃之中，使通識教育和專業(yè)教育之間達到最大的融合，比如在通識教育計劃中可以加入共同的知識體驗（所有學生都選修一門或一小部分必修的核心課程）、專題必修課程、高層次要求、核心課程（所有學生都選修同一套核心課程）以及學習社群等綜合特征。第二，采用集成模式可以讓學生對學校提出的預期學習成果有更清晰的理解。第三，采用集成模式可以攻克通識教育課程序列不連貫的問題，為未來通識教育課程提供一套清晰且相互關聯(lián)的課程序列。

四、評估工具

關于本科學生學習成果評估，其成員機構也是使用多種不同的評估工具進行評估。美國哈特研究組最近的一份調查顯示：最常用到的評估工具是學生作品（student work）、頂點項目（capstone projects）和學生調查（student surveys），其比例較7年前有顯著增加；其余為本地開發(fā)的一般作業(yè)、常規(guī)標準化測試、本地考試、標準化的全國性常識測試以及學術論文和寫作檔案袋等等，比例增長幅度較小（見表2）。但對評估通識教育學習成果的評估，近一半的機構使用的評估工具是AAC&U開發(fā)的本科教育學習有效評估標準（Valid Assessment of Learning in Undergraduate Education，VALUE），因為機構普遍認為VALUE 標準可以為本校創(chuàng)建評估規(guī)則提供有效信息【10】。

表2 通識教育學習成果評估工具

VALUE 標準是由明尼蘇達州協(xié)作組織、國家高等教育行政人員協(xié)會、五大湖學院協(xié)會協(xié)作組織通過VALUE 倡議共同制定的。它既以證據(jù)為基礎，同時又是由證據(jù)所產(chǎn)生（既循證又由證據(jù)產(chǎn)生），是一套方法上合理、真實且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產(chǎn)品。不論學生的專業(yè)、學習方案和就讀機構如何，該標準都可以展示學生在各個學習成果方面的成就，而這些成就對學生的長期成功至關重要。其中使用最多的是VALUE 準則中的批判性思維、書面交流、量化素養(yǎng)和口頭交流幾項標準（見表3）【11】。首先，這套標準吸收了與學生正規(guī)學習關系最為密切的教師以及其他教育工作者的專業(yè)知識、經(jīng)驗和判斷力，聚焦于學生應用、理解和貢獻知識能力的質量，可以進一步有效提高學生的有效學習。其次，那些直接參與日常教學的教師，可以利用標準有效集中注意力采取特別行動，促進學生在生活和工作中取得成功所需的關鍵技能和能力的獲得。最后，用VALUE 標準進行評估后獲得的信息可以幫助地方、州和聯(lián)邦政策制定者做出未來關于高等教育的改進決策【12】。

表3 成員使用VALUE 標準評估通識教育學習成果占比

續(xù)表

五、評估成果

首先，對通識教育學習成果進行評估可以增強大學學生學習的目標性。美國哈特研究組2016年的一項調查顯示，無論是四年制大學高年級的學生（公立或私立），還是即將完成學業(yè)與轉學的學生（社區(qū)學院），都一致認為大學生的首要目標就是專注學習，以便畢業(yè)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而且他們相信自己所在的大學能夠提供他們所需要的教育內容與方式。高校早已關注到了通識教育相關課程對學生從大學過渡到職場的積極影響，所以在步入職場前高校就已經(jīng)讓學生將大學課程里學到東西在現(xiàn)實經(jīng)驗中進行了應用【13】。

其次，對通識教育學習成果進行評估，可以促使學生為職業(yè)成功做到超高值準備。大學生和雇主一致認為畢業(yè)生未來職業(yè)成功需要的知識和技能已經(jīng)遠遠超出特定的領域與專業(yè)。比如批判性思維能力、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應用知識的能力、書面和口頭交流的技能、團隊合作和道德推理技能等等，為畢業(yè)生未來的就業(yè)帶來了優(yōu)勢。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大學生與雇主對本科學生應該擁有的較關鍵的學習成果基本一致，但學生為了獲得適用于多種職業(yè)道路所需的技能和知識，樂于探索感興趣的領域，所以學生的準備往往高于雇主所要求的程度。這就表明，對本科學生而言擁有跨專業(yè)和領域的知識與技能具有很高的價值。

六、美國通識教育評估的啟示

首先，評估的目的在于促進高階成就水平的提高。美國高校學生學習成果評估不是對學生已掌握知識的一次性檢測，也不是簡單的將一系列調查作為學生學習成果的證據(jù)，而是不斷以“評估”和“改善”這樣一個無限循環(huán)的過程，促使學生學習成果的質量與水平不間斷地進階。其中AAC&U 2016年關于“大學生對大學學習和職業(yè)成功的樂觀程度”（Optimistic About the Future，But How Well Prepared？ College Students’Views on College Learning and Career Success）調查提到：四年制學院的學生完成90個學分時的平均成績水平高于兩年制學院的學生完成45個學分時的水平。所以關注學生的核心學習成果，例如跨學科寫作課程、高分密集寫作課程和批判性思維課程，顯然有助于高階成就水平成果的出現(xiàn)。

其次，課程作業(yè)設置要秉持以學生為中心的價值取向。教師作為評估過程中的主要力量，對學生在課程、專業(yè)等層面的學習成果進行作業(yè)設計，不斷重復作業(yè)設計、收集、評價和反饋這一過程，更好地改進了教師教學，也更好地促進了學生的學習發(fā)展。學生學習成果的有效評估正是通過院校長期追蹤學生的課程作業(yè)，建立龐大的數(shù)據(jù)庫，才為學校未來的發(fā)展以及教育質量的提高給予了珍貴的資料【14】。

最后，在促使有效評估工具的開發(fā)方面要不遺余力。為了對學生學習成果進行有效評估，美國的許多高校紛紛成立了相應的評估機構，投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凝聚教育工作者和協(xié)會等力量開發(fā)相應的評估工具。值得一提的是，VALUE標準涵蓋了每個學習成果中學習的中心維度。VALUE 標準在哲學、教學、方法學上呈現(xiàn)出的復雜性，與教師專家給予的分數(shù)、評分標準本身以及真實的學生作業(yè)密不可分，可以說完全是坐落于扎實的教學情境基礎之上，完全適用于不同部門教師在不同領域、不同課程中的應用，有效促進了本科學生學習成果質量與水平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