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菂斐,顏文凱
(合肥學院 教育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個人奮斗表現(xiàn)為個體通過努力以期望達到一組目標[1],是個體目標導向的連貫模式[2]. 既包括要盡力做到或經歷的事,也包括盡力避免的事,既可以是積極的,也可以是消極的[3]. Emmons[2]指出,擁有有意義的生活目標并為之奮斗是個體主觀幸福感的重要途徑. 國內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個人奮斗和主觀幸福感[4,5]及生活滿意度[6,7]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
社會期望指人們傾向于以一種令人滿意的形式表現(xiàn)自己[8],代表個體對社會贊許的需求程度,是個人對社會認可的依賴,也是對不認可的回避[9]. 研究發(fā)現(xiàn),教師期望的增加會影響學生的學業(yè)成績[10,11],家長的積極期望會影響子女的學業(yè)表現(xiàn)[12],并增強子女的自信[13]. 以往研究側重于探討外部期望對個體的影響,較少涉及自我期望和社會期望對個體心理和行為的影響作用. 大學生作為較為成熟的個體,大多對自己的發(fā)展有一定的目標和規(guī)劃,當個體的目標不清晰、實現(xiàn)難度較大、目標實現(xiàn)的可能性較小或者以往成功的經驗較少時,可能會使個體降低對社會認可的需求或依賴.
基于此,筆者假設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之間有中介效應,即個人奮斗目標不明確、實現(xiàn)可能性較小會使得個體社會期望值下降,并進一步降低主觀幸福感.
從安徽省4 所本科高校隨機選取大學本科生336 人,回收有效問卷285 份,有效回收率84.8%. 其中男生117 人,女生168 人;文科學生141 人,理工科學生144 人;大一59 人,大二69 人,大三69 人,大四88 人.
1.2.1 個人奮斗量表
采用楊慧芳修訂的Emmons 個人奮斗量表,從重要性、成功可能性、清晰性、難度和以往成就等5 個維度分別對5 條個人選擇的奮斗項目進行評價,采用5 點計分,各維度得分在1~5 分范圍內[14]. 該量表主要用于測試個體對個人奮斗目標的評價. 研究中該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為0.789.
1.2.2 社會期望量表(MCSD)
選用Marlowe 等修訂的Marlowe-Crowne 社會期望量表(MCSD),以評價被試對社會贊許和社會認可的依賴程度. 量表共33 個項目,采用兩點計分,得分在0~33 分范圍內. 被試得分越高,說明其對社會贊許的依賴程度越高[9]. 研究中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為0.702.
1.2.3 總體幸福感量表(GWBS)
研究選用段建華修訂的總體幸福感量表,共18 個項目,用于測試人們的主觀幸福感,分數(shù)越高,表明被試的幸福感水平越高[15],研究中該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為0.871.
數(shù)據(jù)采用團體施測的方式收集,使用SPSS 25.0 進行相關、差異檢驗、中介效應等統(tǒng)計分析.
為了避免共同方法偏差,采用Harman 單因素檢驗法對問卷所包含的全部條目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 結果表明,第一個公共因子解釋的變異量為15.032%,低于40%臨界值的標準[16]. 據(jù)此,可排除共同方法偏差效應對本研究的影響.
表1 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與主觀幸福感的描述性統(tǒng)計和相關分析
表2 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主觀幸福感在性別和專業(yè)上的差異檢驗
表1 為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與主觀幸福感的描述性統(tǒng)計和相關分析,大學生社會期望均分為15.88+4.70,主觀幸福感均分為74.38+14.17,個人奮斗5 個維度的均分在3.3~4.3 范圍內. 表2 為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主觀幸福感在性別和專業(yè)上的差異檢驗,可以看到,不同性別、不同專業(yè)大學生的個人奮斗及社會期望不存在顯著差異,但男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顯著高于女大學生(t=2.104,P<0.05),理工科學生的主觀幸福感顯著高于文科學生(t=2.273,P<0.05). 表3 為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主觀幸福感在年級上的差異檢驗,可以看出,不同年級大學生之間的社會期望和主觀幸福感沒有差異,不同年級大學生在個人奮斗重要性、清晰性、成功可能性及以往成就4 個維度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僅在個人奮斗難度維度方面表現(xiàn)出顯著差異(F=3.099,P<0.05). 事后多重比較發(fā)現(xiàn),大三和大四學生在個人奮斗難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大一和大二學生.
個人奮斗、社會期望與主觀幸福感均呈顯著相關,其中社會期望、個人奮斗的重要性、清晰性、成功可能性及以往成就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正相關,個人奮斗的難度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負相關. 社會期望與個人奮斗的清晰性、成功可能性及以往成就呈顯著正相關,與個人奮斗的難度呈顯著負相關.
表3 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主觀幸福感在年級上的差異檢驗
以個人奮斗的各維度為自變量,社會期望為中介變量,主觀幸福感為因變量進行中介效應檢驗. 表4 為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檢驗,由表4 數(shù)據(jù)可知,大學生個人奮斗與社會期望對主觀幸福感有直接預測作用,其中清晰性、成功可能性、以往成就與社會期望對主觀幸福感有正向預測作用,難度對主觀幸福感有負向預測作用,且在加入中介變量后,其預測作用仍然顯著,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見圖1. 這說明大學生個人奮斗是預測與解釋主觀幸福感的重要來源之一,且能通過社會期望的中介作用間接影響主觀幸福感. 表5 為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的標準化中介效應占比,由表5 數(shù)據(jù)可知,大學生社會期望在清晰性與主觀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占比最大(26%).
表4 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研究顯示,理工科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顯著高于文科大學生,男生主觀幸福感顯著高于女生,這與段建華(1996)[15]及李勇等(2013)[17]所報告的不同性別、不同學科之間無差異的調查結果不一致. 這可能是因為理工科學生多為男生,近年來,科技發(fā)展對理工科人才的需求急劇增多,其就業(yè)和升學壓力相對較小,因此,主觀幸福感相對較高. 不同年級大學生在個人奮斗重要性、清晰性、成功可能性及以往成就4 個維度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僅在個人奮斗難度維度方面表現(xiàn)出顯著差異(F=3.099,P<0.05),事后多重比較發(fā)現(xiàn),大三和大四學生在個人奮斗難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大一和大二的學生. 這可能是因為高年級的大學生即將面臨升學或就業(yè),在個人發(fā)展方面面臨的壓力增多,所以高年級學生表現(xiàn)出個人奮斗難度維度的分值偏高.
研究結果表明,大學生個人奮斗的重要性、清晰性、成功可能性及以往成就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正相關,個人奮斗的難度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負相關,與以往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4,5].
研究顯示,社會期望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正相關. 作為一種較為穩(wěn)定的心理特質,社會期望反映了個體對社會贊許及社會認可的依賴程度. 陳猛[18]研究發(fā)現(xiàn),青少年社會期望和自我評價之間呈顯著正相關;李義安等[19]研究顯示,社會期望高的大學生性格外向,情緒穩(wěn)定性高,對社會影響更順從;謝鈺涵[20]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社會期望與特質焦慮呈顯著負相關. 因此,高社會期望的大學生更容易體驗到幸福感.
研究同時顯示,社會期望與個人奮斗的清晰性、成功可能性及以往成就呈顯著正相關,與個人奮斗的難度呈顯著負相關. 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對主觀幸福感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 個人奮斗作為一種“個人行動構念(PAC)”單元,體現(xiàn)了個體想要實現(xiàn)的目標體系. 大學生作為較為成熟的個體,大多對自己的發(fā)展有一定的目標和規(guī)劃,當個體的目標不清晰、實現(xiàn)難度較大、目標實現(xiàn)的可能性較小或者以往成功的經驗較少時,可能會使個體降低對社會認可的需求或依賴. 李義安等[19]研究發(fā)現(xiàn),高社會期望水平的大學生在心理控制源上多表現(xiàn)為內控型,張雯等[21]研究表明,內控型的大學生比外控型大學生擁有更高的主觀幸福感. 本研究揭示了社會期望在大學生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之間是一個較為重要的中介變量,提示人們建立合理的、清晰的個人奮斗目標體系.
圖1 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中介效應示意圖
表5 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的標準化中介效應占比
不同性別、不同專業(yè)大學生的個人奮斗及社會期望不存在顯著差異,男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高于女大學生,理工科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高于文科大學生,不同年級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和社會期望沒有差異,僅在個人奮斗的難度維度方面表現(xiàn)出顯著差異.
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與主觀幸福感呈兩兩顯著相關關系. 大學生個人奮斗、社會期望對主觀幸福感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社會期望在個人奮斗與主觀幸福感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