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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吼月刊》與大后方抗戰(zhàn)文化建設

2021-11-26 04:18譚桂林
文藝研究 2021年1期
關鍵詞:獅子吼田漢月刊

譚桂林

據(jù)黃夏年主編《民國佛教期刊文獻集成目錄索引》介紹,《獅子吼月刊》創(chuàng)刊于1940年12月15日??锏陌鏅囗撋献⒚髦鬓k者是廣西省佛教會,由獅子吼月刊社編輯發(fā)行,桂林三戶印刷社印刷,南方出版社負責銷售。實際情況是,該刊的主編為巨贊法師,編輯與發(fā)行則由暮笳、道安兩位法師負責??锏闹饕獧谀坑校荷缰凶?、佛學專著、通俗佛學講座、現(xiàn)代佛教史料、名著介紹、書評、佛教崗位通訊網(wǎng)、佛教文藝以及讀者之頁等①。可能是由于經(jīng)濟原因,也可能是因為戰(zhàn)事造成人員變動(該刊停刊正是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之際),該刊名為月刊,但在第5期以后就開始合期出版,到了1941年12月15日第11、12期合刊后,就沒有再出版?,F(xiàn)代佛教期刊層出不窮,《獅子吼月刊》辦刊時間雖然不算太長,但在戰(zhàn)爭時期能夠堅持一年,可以說是一個文化奇跡。就大后方的抗戰(zhàn)文化建設而言,《獅子吼月刊》是值得關注和重視的佛教刊物之一。首先,抗戰(zhàn)時期創(chuàng)辦的佛教期刊并不少,比較著名的如《人間佛教月刊》于1940年元月在浙江縉云城隍山創(chuàng)辦,《覺音》1939年在香港創(chuàng)辦,《佛學月刊》1939年1月在北平創(chuàng)辦,《佛化評論》1940年6月在成都創(chuàng)辦等,但只有《獅子吼月刊》一家是專門為抗戰(zhàn)宣傳而創(chuàng)辦的。有意思的是,刊物創(chuàng)辦時特地請歐陽漸撰寫發(fā)刊詞,這篇發(fā)刊詞不長,談及佛學的特點和學佛歸趣在無余涅槃的心得。歐陽漸是現(xiàn)代佛學大師,其言雖然重要,但并非創(chuàng)辦此刊物的主要任務,所以主編另外又發(fā)表了一個《代發(fā)刊詞》。主辦者在文中明確指出該刊的主要宗旨是用歷史的眼光,系統(tǒng)整理全部教理,順應時代潮流,重新建立一套新佛教的基本理論,同時針對敵偽的荒謬宣傳,盡量發(fā)揮佛教的反侵略思想,在佛教的崗位上鞏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支持長期抗戰(zhàn)。所以,該刊可謂自覺肩負起了大后方的抗戰(zhàn)文化建設工作。其次,主編巨贊法師不僅是佛學家,而且是文學家;不僅是佛教徒,而且親自組織了佛教界的抗戰(zhàn)文化活動;不僅與佛教界的青年改革派互通聲氣,影響很大,而且與新文學家也多有聯(lián)系。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前,一大批新文化界人士從京滬兩地撤退到桂林,如夏衍、田漢、郭沫若、廖沫沙、歐陽予倩、端木蕻良、聶紺弩等新文學家都曾在桂林駐足,他們辦刊物、搞演講、組織愛國詩社漓江雅集等,使桂林一時間成為抗戰(zhàn)文化建設的中心地帶之一。巨贊來到桂林后,與這些新文學家過從甚密,也參加了漓江雅集的活動。這些聯(lián)系,包括接受新文學家的建議,邀請他們撰稿等,使巨贊主持的佛教界抗戰(zhàn)文化活動成為現(xiàn)代新文化界的抗戰(zhàn)文化活動中一個值得重視的組成部分。

對大后方抗戰(zhàn)文化建設而言,《獅子吼月刊》所具有的重要意義,首先是加強了佛教界與新文化界之間的聯(lián)系。清末民初以來,佛教界一些有識之士痛切地感到佛教法運衰頹,積極推動佛教自身的改革,其中一個重要措施就是引入世界新潮來重新闡釋佛教教義。“五四”新文化運動后,這種趨勢得到進一步強化,太虛倡導的人間佛教運動及其追隨者與新文化的關系就體現(xiàn)了這一點。這種關系既有相互的影響,如太虛的弟子中不少人讀過魯迅、郁達夫等新文學家的作品和胡適等人的哲學、史學著作、尤其是禪宗史著作,也有彼此間的思想交鋒,如太虛、大醒、芝峰、唐大圓等都曾寫過批判胡適的文章。但那時的聯(lián)系還只是間接的,影響主要來自閱讀,而相互的思想交鋒往往是隔空對話。太虛和魯迅在廈門時曾有一面之緣,但在這次宴席上,雙方?jīng)]有直接的互動,太虛到來前佛教徒的夸張聲勢使魯迅覺得可笑,雖然在席間他覺得太虛很隨和地只講家常,但先入為主的印象使得他不愿與太虛交談,而太虛是主賓,也是宴席的中心人物,沉默的魯迅給他的印象是傲然自得,新文學與新佛教領袖的直接互動也就失之交臂了②?!丢{子吼月刊》的創(chuàng)辦依靠天時地利,為佛教界與新文學界的直接交往搭起了一個重要的平臺。

推動這種交往的功臣當然是刊物主編巨贊法師。巨贊是現(xiàn)代佛教界的一位傳奇人物,他1908年出生于江蘇江陰,俗名潘楚桐,曾在上海大廈大學(即大夏大學) 學習,并結識田漢等新文學作家。1931年由太虛介紹到杭州靈隱寺依卻非老和尚出家,1933年后曾到重慶漢藏教理院、南京支那內(nèi)學院、廈門閩南佛學院等地任教,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前夕,他正在衡山講學?!捌咂摺笔伦兒螅拶澤罡袊y當頭,法運頹危,佛教界不能再安心于叢林清修,應對國家、民族的抗戰(zhàn)事業(yè)有所貢獻。正如他的《一九三七年冬題寧鄉(xiāng)寒鐵生余樓》之二詩云:“九州沉陸滋蛇豕,絕脰刳腸億萬夫。文物忍看淪敵手,江山默祝復康衢。揮戈反日思良將,袒臂高呼待碩儒。寄語山林深密處,傾危大廈要君扶?!雹劬拶澆粌H寄語山林同道,而且身體力行,在衡山組織了佛教界首個“佛教青年服務團”。這個服務團在政治部指導下,和當時部隊中的抗劇八隊、電影一隊一起,奔赴各地為抗戰(zhàn)部隊募款公演,后來又到長沙等地進行抗戰(zhàn)宣傳,為陣亡將士舉辦超薦法會。他們還在《陣中日報》的副刊上出版《佛青特刊》三期,宣傳佛教青年服務團的工作。這些工作打破了佛教出家人不與世事的傳統(tǒng),在社會上產(chǎn)生了良好反響。

這位曾被田漢稱為“錦衣不著著緇衣,敢向人間惹是非”④的巨贊法師,在衡山成立佛教青年服務團以及后來去桂林辦《獅子吼月刊》,都與新文學界朋友的聯(lián)系與幫助有關。譬如他在籌劃成立佛教青年服務團時,與當時撤退到衡山的田漢、馮乃超、鹿地亙等新文學家相遇。田漢是巨贊在大廈大學讀書時就結識的朋友,正是田漢等人將巨贊引薦給當時在衡山主管部隊文化教育工作的葉劍英,為巨贊后來成立的佛教青年服務團找到了政治上的依托與指導。在抗戰(zhàn)宣傳上,他們也有文字上的切磋。據(jù)巨贊回憶,他當時擬了一個有關佛教徒參與抗敵救國活動的宣言,準備在《覺音》雜志上發(fā)表,“可巧田漢先生和鹿地亙、馮乃超、馬彥祥等五人,也從桂林來了。我在上封寺會見了他。他說:宣言文字太漂亮了,恐怕一般佛教徒看不懂,縱然看得懂,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同情。最好多引用佛教經(jīng)文,字句也要腐化一點。我們便請他斧正,他答應了”⑤。這段回憶說明了佛教界和新文學界之間的互動情況,巨贊是受新文化影響的佛教徒,所以他在寫宣言時有意識地運用新文學的腔調(diào),用詞富有抒情性,善于鼓動宣傳,但田漢則考慮到佛教界自身的保守傾向,反而建議巨贊字句要“腐化”些,多用佛經(jīng)義理,這樣才能引起佛教界的共鳴。田漢不僅能夠提出這樣切實的建議,而且爽快地答應修改宣言,可見他在佛理學養(yǎng)與古文修養(yǎng)上的自信。

巨贊帶領佛教青年服務團從事救亡工作,在佛教內(nèi)部的人事關系上多有摩擦,一度曾想超脫糾紛赴印度修習佛學。對此,田漢曾寫信去勸阻,信中說:“遽以挫折去今日佛法隳頹、斗爭尖銳之印度,在某些朋友中,似反覺吾師道心之未堅,忘此間即是西天之語,以為如何?以漢所感,近來讀各方談佛之書報亦不在少,青年人而著僧衣者亦多,其于抗戰(zhàn)之盡力,反不如師等在南岳衡長一帶當時之成就。真能以不退轉(zhuǎn)之精神,多少適應時地人事,繼續(xù)為之必能蔚為風氣,造福國家不少。其實際成就必不僅功利意義,或者釋迦生于今日中國,亦將為此。”⑥可見,巨贊后來到桂林創(chuàng)辦《獅子吼月刊》,繼續(xù)為佛教界抗日宣傳效力,顯然與田漢的勸導有關。正是因為與新文學家的互動,《獅子吼月刊》上經(jīng)常發(fā)表新文學家的作品。據(jù)統(tǒng)計,其創(chuàng)刊號發(fā)表了夏衍的文章《對日本人民作獅子吼》,田漢的信件《復巨贊法師》,1941年第5、6、7期合刊發(fā)表了歐陽予倩的詩《如意歌》 《寄洪深并示壽昌兄》 《別意》 《老婢歌并序》等,1941年第8、9、10期合刊發(fā)表了田漢的文章《關于新佛教運動》等。巨贊是太虛新佛教運動積極的響應和推動者,田漢的《復巨贊法師》以及《關于新佛教運動》,都談到自己對新佛教運動的看法,對運動的缺陷提出了批評與期望。日本侵略中國蓄謀已久,戰(zhàn)前十數(shù)年日本政府曾暗中委派許多和尚借宗教交流之名到中國做間諜,勘察地形、了解時事,為侵略做了大量準備工作。夏衍曾留學日本多年,對這種情況有較多了解,他的《對日本人民作獅子吼》一文,就是要鞭撻部分日本佛教徒助紂為虐的行為。他把日本軍國主義叫作“魔道”,把助紂為虐的日本佛教徒稱為“魔僧”。為了阻止戰(zhàn)爭,弘揚佛法正義,夏衍呼吁對日本人民作獅子吼,喚醒他們的良知,喚醒他們心中真正的佛的和平慈悲精神。巨贊和這些新文學家們也有詩作唱和,1942年,進步文化界曾為郭沫若組織慶生會,巨贊有《田壽昌囑和柳亞子韻祝郭沫若五十大壽及創(chuàng)作二十五周年紀念》一詩唱和,詩云:“微服歸來三島嘩,中原到處馥如花。從知沫水滋芳杜,應薄虞山醉苦茶。前日已聞溫古史,今朝欣見頌名家。邊關未復生民瘁,何惜蕭蕭兩鬢華。”⑦詩中第一句指郭沫若從日本潛回國內(nèi)參加抗戰(zhàn),第四句中的“虞山”指降清的錢謙益,因此“苦茶”指的是接受偽職的苦茶僧周作人,可見巨贊對新文學界的典故相當熟悉。田漢更是與巨贊法師交往多年,友誼深篤。據(jù)田漢《孩子的“行路難”》一文所述,當年田海男去印度,在佛教圣城寄來精美的菩提樹葉,田漢就想到要把菩提葉寄贈給巨贊⑧。巨贊《一九四二年歲暮寄懷桂林田漢》詩云:“崎嶇山下路,惻怛佛家情。對鏡憎華發(fā),年來白幾莖?!雹犭m只有寥寥數(shù)語,但真情溢于字里行間。田漢給巨贊法師的書信,常交換自己對佛教、佛學的觀感,其中一封信談弘一法師:“昨云彬兄招飲,在其案頭獲見弘一法師涅槃瑞相及絕筆‘欣悲交集’,法悅之中對今日局面仍未免一抹悲憫之情,則知法師真情之至亦智之至也?!雹鈱Α靶辣患币徽Z,當時佛教界和文化界人士多從佛理的悲憫觀和涅槃意識來理解,田漢把“悲”的內(nèi)容引入對當時國家救亡時局的悲憫,有深切的現(xiàn)實關懷。在這封信中,田漢還提到“夏衍兄在《法西斯細菌》劇中提出‘智識分子再出發(fā)’之口號,漢殊有同感”,在相互的私人信件中親切地提到第三者,這些都可以證實巨贊與新文學家的精神聯(lián)系,可以說,田漢和巨贊之間的這些信件,對研究抗戰(zhàn)時期的佛教史以及大后方的抗戰(zhàn)文化建設,無疑有著珍貴的文獻價值。

1938年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xié)會成立之初,提出了“文章下鄉(xiāng)”“文章入伍”的口號,強調(diào)文藝為抗敵前線和大后方的普通民眾服務。民國以后,佛教界為了廣宣流布和佛教教育,創(chuàng)辦了不少刊物,這些刊物為提高佛教團體的整體文化水平和凝聚力起到了積極作用。但這些刊物大多是專業(yè)性的,內(nèi)容基本上是弘傳佛法、闡析佛理,同時也記載一些著名高僧的活動行跡及相互唱和的詩文作品??箲?zhàn)爆發(fā)喚醒全體國民投身救亡圖存的斗爭,而普通民眾對國家大事從冷漠到熱情的轉(zhuǎn)變,更是抗戰(zhàn)興起后一種令人振奮的氣象。這啟示了久負愛國之志的巨贊,他覺得衰頹的佛教要想中興,必須發(fā)動最基層的佛教徒加入救國運動之中。而要達到這一效果,應該讓普通的佛教徒不僅能了解國家大勢,而且能互通聲氣、互相鼓勵。所以,他希望全國的佛教刊物都能交流各地佛教在抗戰(zhàn)中的生存狀況,及時反映佛教徒的抗戰(zhàn)事跡。為實現(xiàn)這個目標,《獅子吼月刊》在創(chuàng)刊時,發(fā)表《為開展熱烈的通訊員運動告各地讀者》一文,呼吁大后方佛教徒開展通訊員運動。文章開宗明義就把佛教認定為全國抗戰(zhàn)大局中的一個崗位,編者說:“作為全面抗戰(zhàn)的一個部門,作為新中國的一個組成部分,佛教崗位自然也有著夠多的經(jīng)驗和教訓。從三年前的‘九一八’(應為‘七七’事變——引者注) 那一天起,前仆后繼的已經(jīng)有過許多面向血腥的大乘行者的壯烈史實。關于這些,應當好好地記錄起來,和其他崗位的工作者互相交換,互相配合。同時,為著培植新佛教運動的工作干部,為著促使抗戰(zhàn)最后勝利的早日光臨,更有建立佛教通訊網(wǎng)的必要?!?可見,《獅子吼月刊》的創(chuàng)刊倡導并促進了戰(zhàn)時通訊員運動,為大后方抗戰(zhàn)文化建設做出了貢獻。

在這篇倡議書中,編者還設計了建立佛教通訊網(wǎng)的具體計劃?!丢{子吼月刊》積極培養(yǎng)青年僧徒從事通訊員工作,在刊物上發(fā)表抗戰(zhàn)主題的通訊文學作品。更重要的是,《獅子吼月刊》還帶動了一些重要的佛教刊物積極投入到抗戰(zhàn)通訊與報告文學的寫作中來。佛教徒寫作的通訊與報告文學陸續(xù)發(fā)表,給現(xiàn)代佛教刊物帶來了勃勃生氣。在抗戰(zhàn)爆發(fā)后,把抗戰(zhàn)救國與救教聯(lián)系起來,成為愛國佛教團體的共識。佛教刊物上發(fā)表的這些通訊與報告文學,真實記錄了抗戰(zhàn)中一個重要而特殊的崗位——佛教——對抗戰(zhàn)的積極投入,顯示了民國以后現(xiàn)代佛教徒國民意識的覺醒。值得注意的是,正是這種通訊員運動,造就了抗戰(zhàn)時期佛教文學中的一個重要主題——揭露日寇對中國佛教文物的掠奪與摧殘。中國佛教在唐代傳入日本,對日本民族文化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某些中國佛教的典籍文物甚至只能在日本才能看到,所以近代以來中日佛教文化的交流十分密切,尤其是民國前后,中國的佛教學者曾掀起一個赴日本高野修習密宗的熱潮。日本發(fā)動侵華戰(zhàn)爭后,加強了輿論戰(zhàn)上的攻勢,大力鼓吹所謂“大東亞共榮圈”,日本佛教勢力也自覺或不自覺地參與其中,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華北淪陷后,一些陸續(xù)創(chuàng)辦的佛教刊物具有日本背景。它們宣揚中日之間佛教文化的同源性,并以此作為中日兩國在所謂“大東亞共榮圈”友好相處的基礎。由于東亞國家佛教文化傳播甚廣,佛教徒人數(shù)眾多,日本侵略者用佛教作為侵略的幌子,有一定的欺騙性。而大后方的佛教刊物上登載的通訊,陸續(xù)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對中國佛教寺廟的占領,對佛教財物的掠奪,對佛教文物的摧毀,讓佛教徒看到日本侵略者不僅不是佛教的保護者,反而是佛教的破壞者。由于這是來自佛教內(nèi)部的揭露,其效果和影響力遠超非佛教刊物?!丢{子吼月刊》創(chuàng)刊之際,編輯部同人就表示,“在寂寞的佛教圈內(nèi),獅子吼將成為深入祖國廣大原野的一支有力的筆部隊,闡揚佛的正義,來打擊敵寇漢奸的瘋狂行為與荒謬理論,在焦土上樹立佛教文化的堡壘,從荊棘中,另辟佛教新聞事業(yè)的新天地”?。從刊物對佛教通訊員運動的大力提倡和佛教抗戰(zhàn)宣傳方面所做的貢獻來看,編輯部同人圓滿實現(xiàn)了“筆部隊”的宏圖大志。

《獅子吼月刊》在倡導佛教通訊員運動的同時,也積極提供版面設立佛教文藝欄目,為投身抗戰(zhàn)前線且愛好文學的青年僧人提供發(fā)表作品的園地。青年僧人在抗戰(zhàn)救援工作中,一邊勞作,一邊拿起筆來記敘前線的抗戰(zhàn)見聞,既為抗戰(zhàn)宣傳做出了貢獻,也培養(yǎng)和鍛煉了自己的文字修養(yǎng),對當年佛教界批判“不立文字”的教條,是一種正面呼應。在《獅子吼月刊》上,由于主編與新文學家的密切聯(lián)系,常有一些非佛教徒作者的作品發(fā)表。雖然作者不是佛教徒,但由于發(fā)表園地是佛教刊物,作者在創(chuàng)作時往往精心運用佛教的文化典故與僧家意象來表達時代主題。如陸群的詩作《寶劍行——寄贈踏在中國土地上的日本士兵》,就質(zhì)問“緊握著金剛寶劍”的日本士兵:“運用寶劍的威力,/殘酷的毀滅了中國,/能不能搭救你們的日本?”詩人還希望日本士兵,“睜開自己的雙眼”,“奮迅金剛寶劍,/大家對準這危害人類的惡魔,/截取它的頭顱”?。金剛作為佛教文化名詞,指的是護法降魔的力士。日本佛教盛行,侵華士兵中不少人即是佛教徒,既然拿著的是“金剛寶劍”,就應該遵從佛法的和平宗旨,發(fā)揚金剛的降魔意志,把降魔的金剛劍鋒指向戕害百姓、扼殺和平的日本軍國主義者。詩人的質(zhì)問與希望,既顯現(xiàn)出佛法的威嚴,也表達了國際和平主義者的心聲。

當然,《獅子吼月刊》最突出的特色還是佛教徒對佛教團體中的抗日英烈的記述與歌頌。在這方面,主編巨贊不僅積極倡導,而且身體力行。理妙法師是犧牲在抗戰(zhàn)前線的佛教徒,他曾參加佛教青年服務團,后來奉命赴湘北敵后工作,對于敵情的揭露、交通的破壞,積功甚多。他后來被俘,面對威逼利誘不為所動,最后被敵人挖眼割耳,悲壯犧牲。巨贊在紀念文章中,深情回憶了理妙放棄北京廣濟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千辛萬苦來參加佛教青年服務團的往事,以及他第一個報名參加敵后工作的英雄氣概。最后,巨贊呼吁:“《涅槃經(jīng)》上說:為著佛教犧牲在敵人魔掌下面的,命終生阿閦佛國。我相信我們的烈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佛聞法,得到解脫。僧青年同志們!理妙法師替人類打響了永生的晨鐘,我們要嚴肅地紀念他,我們要踏著他的血跡,各自建筑成佛之路!”?此外,暮笳的散文《行者之淚》以書信體的方式描寫了佛家弟子明慧和空輪在抗戰(zhàn)中的英雄事跡。明慧是一個犧牲在抗戰(zhàn)前線的救護隊員,從走進“卍”字救護隊那天起,就沒有離開自己在抗戰(zhàn)事業(yè)中的“佛教崗位”,把時間花在抬擔架、包扎、看護等事情上,即使在救護中遭遇傷員叫罵也心甘情愿。明慧后來受傷被日寇俘虜,在獄中,他堅貞不屈,保守著高尚的節(jié)操??蛰喪菨摲跀澈蟮奈曳角閳蠊ぷ髡?,在敵人的嚴密監(jiān)視下提供了很多重要情報。因為工作的特殊性質(zhì),空輪不僅負重而且還要忍受同胞的鄙視。明慧和空輪的忍辱負重、堅貞不屈,都是現(xiàn)代公民的愛國激情和佛教徒金剛?cè)烁竦耐昝澜Y合。暮笳是成名的佛教徒,他將三封互相聯(lián)系的書信編在一起,其中所敘事件具有一定的戲劇色彩,里面細微的心理描寫、直接坦率的呼告,也都有力地加強了作品的抒情效果。

在中國佛教史上,為高僧大德立傳是佛教文化建設中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梁慧皎、唐道宣、宋贊寧、明如惺都曾編有同時代的高僧傳。高僧傳不僅可以作為歷史研究的文獻,也可以作為頭陀修行的楷模,是佛教界弘法宣教的好教材?,F(xiàn)代佛教界在高僧傳的撰寫方面也做出了不少成績。如震華的《東渡弘法高僧傳》 《入華求法高僧傳》《續(xù)比丘尼傳》等,虛云的《增訂佛祖道影》,法尊關于西藏佛教俱善派兩位大師的傳記《阿底峽尊者傳》 和《宗喀巴大師傳》,都頗具古代高僧傳記的風范,而太虛的《人物志憶》,弘一的《南閩十年之夢影》,大醒的《清代詩僧八指頭陀評傳》,芝峰的《十五年來生活之片斷》,蔣惟喬的《徐蔚如居士傳》 《楊文會傳》 《諦閑大師傳》以及慧云的《照空和尚訪問記》等,對自己的修行生活或同時代名僧的生平行跡也多有記敘,為現(xiàn)代佛教的歷史留下寶貴的文獻資料。不過這些篇什大多為名僧或名居士所寫,記敘的也都是名僧或名居士的事跡,廣大普通僧伽的生活缺乏翔實的描寫和表現(xiàn)。正是抗戰(zhàn)的興起和大后方抗戰(zhàn)文化的建設,促使現(xiàn)代佛教文學開始關注下層僧侶的生活,尤其是他們中的抗戰(zhàn)英烈。對基層普通僧侶抗戰(zhàn)事跡的記載,其意義之重要,其價值之巨大,是不言而喻的。因為普通僧侶乃是佛教的基礎,他們的生活、心理、情感顯示著佛教生存的真實狀態(tài)。正是透過這些記載、描寫普通僧侶抗戰(zhàn)生活的佛教文學,才可以看到佛教界參與抗戰(zhàn)的歷史全貌。而這類通訊與報告文學陸續(xù)發(fā)表在佛教刊物上,不僅給現(xiàn)代佛教刊物帶來了勃勃生氣,而且使佛教自身的改革顯現(xiàn)出了時代的亮色。

抗日戰(zhàn)爭是一場全民參與的民族戰(zhàn)爭,中華民族各行各業(yè)無不踴躍加入,佛教雖然歷來標榜沙門不敬王者、出家人不問世事,但在事關民族存亡之關鍵時刻,一向以金剛精神自許的佛教徒并沒有置身事外。因此,不僅在激烈的抗日前線,有理妙、空輪、明慧這樣勇于犧牲的佛家弟子,而且在大后方也集聚了一大批富有才華的佛教徒,為文化建設做出貢獻。由于佛教歷史悠久、文化深厚,在哲學、歷史、文學以及藝術等方面,都形成了自成體系的傳統(tǒng)?,因而佛教在大后方的文化建設上所做出的成績尤其醒目。這一方面體現(xiàn)在對佛教徒抗日英雄事跡的記載、宣傳與褒揚,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在佛教徒積極參與思想文化界的討論,顯示出抗戰(zhàn)時期大后方的抗戰(zhàn)文化建設的多元化與包容性。在這方面,太虛大師遷至重慶縉云山辦刊的《海潮音》無疑是佛教思想文化界的執(zhí)牛耳者,而《獅子吼月刊》對《海潮音》的呼應及其在戰(zhàn)時大后方思想文化建設中的獨特貢獻,也值得認真討論。

戰(zhàn)爭期間,在生死攸關之際如何安身立命,是每一個中國人都需要思考和抉擇的問題。對佛教徒而言,是做一個逃到深山叢林中清修的自了漢,還是做投身世間、關心民瘼的現(xiàn)代公民,這種選擇不僅關乎氣節(jié),而且是一種對身份的理解。在《獅子吼月刊》上,可以看到抗戰(zhàn)中的佛教徒對這一問題的思考,以及他們在身份轉(zhuǎn)化過程中的相互勉勵和認同感。王恩洋居士在《南游記》一文中,記敘了自己1940年冬去江津拜謁導師歐陽漸的經(jīng)過。此類題目,如果沒有戰(zhàn)爭,背景又是山川秀美的天府之國,一定會寫成一篇清麗脫俗的游記。但在戰(zhàn)時,作者的所見所想無不與時代、現(xiàn)實息息相關。有些細節(jié)是饒有意味的,如作者途中“遇一幼兵,與同行,吳姓,忘其名,恭敬樸誠,而富同情。與言極親,舉手為別,甚知禮也”。作者感慨地說:“風塵中寧無人哉。”在中國文學中,兵丁形象一直比較負面,“兵匪一家”是中國文學相關敘事中的一個經(jīng)典范式??箲?zhàn)軍興改變了人們對士兵的傳統(tǒng)觀感,即使在戒殺的佛教徒眼中,兵丁都已如此可親可敬,可見時代精神對佛教徒的深刻影響。這篇游記敘戰(zhàn)時的亂離之苦,也頗為感人。“途中遇童子三五成群,樹下水邊,甚自得者,語非川人,詢之為撫嬰院難童,皆自江浙來者,深慰其得所?!?作者還記敘了自己遇到撫嬰院難童的病痛與死亡,表達了對他們不幸命運的思考。這種對社會苦難的關注,不僅是佛教徒悲憫情懷的流露,而且顯示出佛教徒在民族抗戰(zhàn)中公民意識的覺醒。

近代以來,佛教中的有識之士一直在努力推動佛教的改革與復興,但效果不甚顯著,因為佛教歷史悠久,保守勢力根深蒂固,改革派承受的壓力格外沉重。這也使得堅持改革的青年佛教徒往往通過抱團取暖的方式砥礪士氣?!丢{子吼月刊》主編巨贊一直追隨太虛法師推動人間佛教運動,深深體味到改革的艱難。抗戰(zhàn)軍興,他大力推動青年佛教徒走向抗戰(zhàn)前線,堅守抗戰(zhàn)大業(yè)中的“佛教崗位”,卻不斷遭到佛教界保守勢力的擠壓。那些與佛教聯(lián)系密切的文化界人士了解巨贊的心境,紛紛用詩作唱和勉勵巨贊。如萬民一的《雨中懷巨贊上人》:“文化人中今有子,渾融墓畔久無僧。不離世覓菩提果,乃舍身為暗宅燈。竹屋禪談容數(shù)與,雨山吟檻想孤憑。鯫生苦厄何時度,欲訪祇園病未能?!?李焰生寫有《贈巨贊上人》:“渾融墓畔久無僧,勝景南州被許稱。萬頃波瀾看起落,一般塵法未規(guī)繩。艱難衣缽靈明見,寂寞魚龍感慨增。世綱攖時思有著,新詩欲與證禪乘?!?歐陽予倩也作《再步巨贊大師原韻》:“中原豺虎正磨牙,浩劫蟲沙未有涯。俚唱砭時寧避俗,微生隨處可為家。喜培濃綠新成實,莫怨殘春已謝花。抵掌何妨珍敝帚,聽泉閑話不須茶?!?這些詩歌不僅表達了他們與巨贊的友誼,而且贊許巨贊在國難當頭時舍身入世的精神和不受陳規(guī)陋習拘束的人格。在這些友人的鼓勵下,巨贊放棄了逃世避嫌的打算,堅定了守住“佛教崗位”服務抗戰(zhàn)的信念。他的《感賦》篇表示:“道高一尺魔千丈,吠怪憎賢古已然。尼父周游曾削跡,達摩面壁輟談禪。精金豈卻爐錘煉,大任須從窮餓肩。獨倚江樓觀萬匯,春來無處不芳妍?!?他還有《汨羅張健甫先生以古風見贈雅健雄深未能和也勉成七律一章報之》一詩:“袈裟不掩傷時淚,每對中流發(fā)浩歌。衡岳云封驚夏雨,湘江風起皺春波。幸從八桂瞻文范,且喜三車蘊太和。酬答未能還奉約,山花爭發(fā)可相過?!?此處的“衡岳云封驚夏雨,湘江風起皺春波”句,蘊含著巨贊推動佛教“下山”的故事,而“幸從八桂瞻文范,且喜三車蘊太和”,則記下了新文學家對巨贊的支持與引導。相對于國難民艱,個人的榮辱微不足道,而在抗戰(zhàn)大業(yè)的洪流中,佛教改革終將順勢而下,隨波而興。所以,無論是“春來無處不芳妍”,還是“山花爭發(fā)可相過”,都顯示出巨贊對佛教改革及抗戰(zhàn)勝利前景的信心。這些詩詞唱酬,與過去佛教高層常見的文人雅集不同,它不是修禪說道的心得,也不是山居行腳的記趣,更不是品茶論藝的閑話,而是抗戰(zhàn)時代大后方文化建設的一部分,個體的心事里卷舒著時代的風云。

在戰(zhàn)爭背景下,佛教外部的抗戰(zhàn)文化建設深深影響了佛教自身的革新,而改革中的佛教徒不僅堅守自己的“佛教崗位”,而且也嘗試積極主動地參與抗戰(zhàn)文化建設?!丢{子吼月刊》的各種欄目,都顯示出編者參與大后方抗戰(zhàn)文化建設的自覺與主動。如“佛會小品”欄目討論信仰問題,主張“在有信仰的人,生死是沒有問題的。為了信仰,傾其生命之力(生)、生命之血(死) 以赴之,所謂義無反顧。此精神,即是傳道的精神,殉道的精神,有此精神,信仰問題看得重,生死問題倒看得輕了”。“儒家的見解和佛家的見解,有許多是不同。但對于生死問題,卻有共同之點。此點就是,傳道殉道的精神。儒家的現(xiàn)實,與佛家的理想,其要求,就是一個人生的究竟。此人生的究竟,可以包含了那‘生死問題’。但生死問題,卻不能作人生究竟的說明。人生究竟是如何的,那問題才大?。 ?戰(zhàn)爭年代,生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如何面對生死就成了人生最為迫切的問題。作者把信仰和殉道的精神聯(lián)系起來,以佛教的智慧和氣度賦予生死以信仰的力量與殉道的精神。

20世紀40年代初,當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后,國統(tǒng)區(qū)社會開始彌漫消極情緒,在文學上也有所反映。正如胡風所言:“從武漢撤退開始,戰(zhàn)爭漸漸發(fā)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這時候,‘戰(zhàn)爭是長期的’,‘戰(zhàn)爭過程是艱苦的’,才漸漸由理論的語言變成了生活的實感。人民的情緒一方面由興奮的狀態(tài)轉(zhuǎn)入了沉煉的狀態(tài),一方面由萬燭齊燃的狀態(tài)轉(zhuǎn)入了明暗不同的狀態(tài),人民的意志一方面由勇往直前的狀態(tài)轉(zhuǎn)入了深入分析的狀態(tài),興奮生活開始變?yōu)槌掷m(xù)的日常生活了?!薄霸趧?chuàng)作上也是這樣的。有些作家是,生活隨遇而安了,熱情衰落了,因而對待生活的是被動的精神,從事創(chuàng)作的是冷淡的職業(yè)的心境。既已失去了只有借著它才能向生活突擊的戰(zhàn)斗熱情,又怎樣能夠獲得思想力的強度或藝術力的強度呢?這就是所謂客觀主義,是泛濫在目前創(chuàng)作上的一個著目的傾向?!?對于這種社會情緒和文學傾向,《獅子吼月刊》的負責人之一暮笳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在《培植青年的心》一文中指出,“眼前這個時代,真是波瀾壯闊活潑多彩的,是歷史上任何時代所不能比擬的,可是扮著時代主角的青年,尤其是遭遇雙重苦難(為佛法被歪曲地傳布民間而受難,為祖國的空前外禍而受難) 的佛教青年,竟有許多在抗戰(zhàn)逼近勝利的今日,卻一天天消沉起來,甚至有點萎靡麻痹懈倦散漫”?!盀槭裁磿呦蛳恋穆飞先??我們的答復是肯定而又簡單的,是因為歷史的現(xiàn)階段給予青年太多的煩悶,我們要解決這一代青年內(nèi)心的煩悶,只有從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行程來加以細心的考察。”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暮笳批判了當時幾種企圖引領青年的思想傾向,而把代表著“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行程”的思潮明確地歸之于馬克思主義:“近一二十年來,德國有名的兩位社會運動家的思想,卻在中國的近代革命史上掃蕩一切,這是一個歷史的真實,是誰也無視不了歪曲不了的,這個思想的最初形成,便是經(jīng)過黑格爾的唯心論和費爾巴哈的唯物論的合流,這又是一個歷史的真實,是誰也無視不了歪曲不了的!人類社會的進化,經(jīng)過正反合的相續(xù)變化,從數(shù)變進到質(zhì)變,而向更高級的階段發(fā)展,形成飛躍和突變,舊的一切都轉(zhuǎn)化為新階段的反對物,在新結的胎盤上仍然保存一部分適合新階段諸條件的故物。人類歷史的演進,就是沿著這個線索而向前推移?!蹦后者€強調(diào),人類社會是進化的、前行的,所以,“我們每一個青年的心田,都應該是天風海濤波瀾層疊的,而不是一個枯寂單調(diào)冷漠的死水池。年輕的中國,年輕的佛教,要求每個青年都有一顆健康的心,要求每個青年都能培植一顆健康的心”。當然,暮笳把培植青年的健康的心與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聯(lián)系起來,并非由于他是馬克思主義者,而是因為他相信“這用佛法觀點來看,也是完全對的”?。相信馬克思主義與佛學思想具有相通之處,這并非暮笳的獨創(chuàng)。恩格斯曾指出:“辯證的思維——正因為它是以概念本身的本性的研究為前提——只對于人才是可能的,并且只對于已處于較高發(fā)展階段上的人(佛教徒和希臘人) 才是可能的?!?梁啟超也認為,“佛教是建設在極嚴密極忠實的認識論之上的”?。在暮笳之后,廢名更表示過要寫一部馬克思主義佛學的論著。暮笳的貢獻在于他把這種相通性引進到佛法的實踐中,希望青年佛徒“要將自己的人格和莊嚴同神圣的佛事結合在一起”,“本師佛作,一切愿作,要在莊嚴而神圣的佛事中,養(yǎng)成正確的人生觀和宇宙觀,換一句話,就是參加在現(xiàn)階段的解放事業(yè)中,把我們的全副身心交給那個光輝的事業(yè)”?。

結 語

總體來看,抗戰(zhàn)時期在大后方創(chuàng)辦的刊物數(shù)以百千計,《獅子吼月刊》雖然在佛教界產(chǎn)生了較大影響,但在大后方林林總總的文化刊物中,還是處于比較邊緣的位置。但即便如此,《獅子吼月刊》通過加強與新文化界之間的聯(lián)系,努力向文化建設的中心區(qū)域靠近;通過記敘、描寫和反映抗戰(zhàn)前線普通僧徒的英雄事跡,堅守抗戰(zhàn)事業(yè)中作為現(xiàn)代公民的“佛教崗位”;通過積極參與并引導思想文化界的討論,為抗戰(zhàn)時期大后方的文化建設貢獻了佛教的獨特智慧;尤其是在對時代新潮的認知上,該刊超越了一般佛教徒乃至某些新文化界人士的思想局限,敏銳地認識到馬克思主義必將引領青年走出煩悶的時代。這種邊緣刊物所具有的遠大志向與敏銳眼光,來自現(xiàn)代佛教文化與新文化精神的結合,一方面顯示出佛教改革派受到抗戰(zhàn)的鼓舞努力投身文化建設工作,另一方面也說明,辯證唯物主義在抗戰(zhàn)時期大后方文化建設中已經(jīng)顯示出強大的引領力量。

① 黃夏年主編:《民國佛教期刊文獻集成目錄索引》,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2006年版,第38頁。

② 參見太虛:《憶魯迅先生的一面》,《海潮音》第24卷第7期,1943年7月1日;魯迅:《兩地書·六○》,《魯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170—171頁。

③⑥⑦⑨⑩ 朱哲主編:《巨贊法師全集》第3卷,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版,第1347頁,第1276頁,第1353頁,第1354頁,第1277頁。

④ 《田漢先生復巨贊法師》,《獅子吼月刊》第1期,1940年12月15日。

⑤ 巨贊:《奔走呼號一整年》,《覺音》第15期,1940年7月7日。

⑧ 田漢:《孩子的“行路難”——巖下縱談之三》,(桂林) 《文學創(chuàng)作》第2卷第5期,1943年12月1日。

? 編者:《為開展熱烈的通訊員運動告各地讀者》,《獅子吼月刊》第1期,1940年12月15日。

? 獅子吼月刊社:《“一支有力的筆部隊”》,《海潮音》第21卷第12期,1940年12月15日。

? 陸群:《寶劍行——寄贈踏在中國土地上的日本士兵》,《獅子吼月刊》第3、4期合刊,1941年3月15日。

? 巨贊:《悼念新佛教運動的戰(zhàn)士理妙法師》,《獅子吼月刊》第1期,1940年12月15日。

? 嚴北溟曾指出:“在中國,為什么沒有儒家藝術或道教藝術之類的特定概念?當然,并不是說儒、道思想對文學藝術不發(fā)生影響,它們的影響在許多方面是很大的,但并不像佛教那么集中和精深,沒有出現(xiàn)過佛教藝術那樣豐富多彩的特有風格和獨立生命。”(嚴北溟:《論佛教的美學思想》,《中國佛學論文集》,陜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81頁)

? 王恩洋:《南游記》,《獅子吼月刊》第5、6、7期合刊,1941年6月15日。

? 萬民一:《雨中懷巨贊上人》,《獅子吼月刊》第8、9、10期合刊,1941年9月15日。

? 李焰生:《贈巨贊上人》,《獅子吼月刊》第8、9、10期合刊,1941年9月15日。

? 歐陽予倩:《再步巨贊大師原韻》,《獅子吼月刊》第5、6、7期合刊,1941年6月15日。

? 巨贊:《感賦》,《獅子吼月刊》第5、6、7期合刊,1941年6月15日。

? 巨贊:《汨羅張健甫先生以古風見贈雅健雄深未能和也勉成七律一章報之》,《獅子吼月刊》第5、6、7期合刊,1941年6月15日。

? 焰生:《佛會小品·生死問題》,《獅子吼月刊》第3、4期合刊,1941年3月15日。

? 胡風:《關于創(chuàng)作發(fā)展的二三感想》,《胡風全集》第3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9頁。

?? 暮笳:《培植青年的心》,《獅子吼月刊》第2期,1941年1月15日。

? 恩格斯:《自然辯證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558頁。

? 梁啟超:《佛陀時代及原始佛教教理綱要》,《飲冰室合集·專集》五四,中華書局1936年版,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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