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輝

一、借力的概念

“借力”是古典芭蕾雙人舞教學中重要的概念和技術，指男女舞伴借對方發(fā)出的力量共同完成動作的方法，具有極高的科學性和藝術性，是芭蕾舞藝術前輩們經(jīng)過長期實踐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雙人舞演員必須長期訓練才能熟練掌握該技巧。柳寧在《試論舞蹈運動中的“借力”》一文中說：“會借力是舞蹈演員跳好舞蹈的重要前提，也是編導編好舞的一個重要方法。舞蹈中借力的形式無窮無盡，如：借自己身體局部的力，借別人身體的力，借物體的力，借虛擬的力……”［1］柳寧是從舞蹈編導的角度說借力，其中也提到了“借別人身體的力”。毫無疑問，本文所談的“借力”，是從古典芭蕾雙人舞的技術角度出發(fā)，分析男女舞伴間如何通過借對方發(fā)出的力量來共同完成動作。編舞教學中“借別人身體的力”也借鑒了芭蕾雙人舞的借力方法和技術。

筆者認為，古典芭蕾雙人舞的借力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順勢借力，另一種是對抗借力。順勢借力，是指借用舞伴發(fā)出的力量順勢發(fā)力。比如男伴托舉女伴做跳躍動作或舉直在空中的動作時，借女伴起跳后的上升力再順勢發(fā)力以完成托舉動作。對抗借力，是指與舞伴發(fā)出相反的力量而產(chǎn)生的反作用力作為完成動作的動力。比如男伴右手扶女伴右手，做后effacé attitude（厄法塞·阿蒂迪德）舞姿，“起法兒”時女伴從后腿rond de jambe en dedans（隆·德·讓·昂·德當）到à la seconde（阿·拉·瑟貢德）并且右手向下推，而男伴的右手則要同時向女伴三位手上送，這種對抗力量所發(fā)出的反作用力會產(chǎn)生強大的旋轉(zhuǎn)力量，女伴正是借助這種動力來完成pirouette tire bouchon en dedans（皮魯埃特·蒂爾——布雄·昂·德當）。順勢借力或?qū)菇枇Ψ椒?，都必須根?jù)各個動作的需要進行使用。

二、借力的方法

（一）地面動作的借力方法

地面動作的借力方法有兩種：順勢借力和對抗借力。本文主要分析雙人借力中的“旋轉(zhuǎn)”作用。

順勢借力，主要用于女伴借力男伴，撥動自己骨盆的旋轉(zhuǎn)動作。比如撥胯轉(zhuǎn)，在動作準備時，女伴右腿前croisé attitude（克魯瓦澤·阿蒂迪德），面對8點，手六位，男伴右手在女伴骨盆右側(cè)的前方，左手擺放在女伴骨盆左側(cè)的后方，女伴右腿打開到à la seconde en face（阿·拉·瑟貢德·昂·法斯），男伴雙手撥動女伴骨盆，女伴的動力腿迅速收回sur le cou-de-pied（絮·勒·庫德皮耶），做pirouette（皮魯埃特）。在整個動作過程中，女伴是被動的一方，不能主動發(fā)力。女伴動作腿收sur le cou-de-pied（絮·勒·庫德皮耶）必須在男伴撥動女伴的骨盆后進行，這樣才能借到男伴發(fā)出的旋轉(zhuǎn)動力。如果女伴在男伴發(fā)力前主動將動作腿收回sur le cou-de-pied（絮·勒·庫德皮耶）的話，男伴則無法發(fā)力，導致女伴也因為無力可借而失去了轉(zhuǎn)圈的旋轉(zhuǎn)動力。再比如grand fouetté en tournant en dedans（格朗·弗韋泰·昂·圖爾囊·昂·德當），準備動作為女伴右腿à la seconde 90°（阿·拉·瑟貢德90°），男伴在女伴身后雙手扶住女伴的腰，隨后男伴右手往后，左手往前，撥動女伴給以動力，女伴借力做grand fouetté en dedans（格朗·弗韋泰·昂·德當），最后面對男伴做第三arabesque（阿拉貝斯克），或croisé（克魯瓦澤）后attitude（阿蒂迪德）舞姿結束。這個動作同樣是要求女伴在被動受力的狀態(tài)下，才能借到男伴給予的旋轉(zhuǎn)力。類似的動作還有男伴雙手扶女伴腰做的各種從大舞姿收小pirouette en dehors（皮魯埃特·昂·德奧）或en dedans（昂·德當）、soutenu（蘇特紐）等動作。

對抗借力，多用于女伴借力男伴推手的旋轉(zhuǎn)動作。推手類旋轉(zhuǎn)動作的借力方法主要在于舞伴之間發(fā)力的順序，女伴首先主動發(fā)力，男伴將力量反彈回來，類似于皮球撞墻后的反彈，不同的是男伴可以將反彈力再增強放大，女伴再借助于這種強大的反彈力進行旋轉(zhuǎn)。比如男伴雙手扶女伴五位手做pirouette en dehors（皮魯埃特·昂·德奧），準備時女伴前croisé attitude（克魯瓦澤·阿蒂迪德），男伴在女伴背后扶女伴雙手，右手三位、左手七位。當女伴rond de jambe（隆·德·讓）到à la seconde（阿·拉·瑟貢德）時，“兩人的三位手打開到二位，接著男伴用雙手幫助女伴的雙手收成一位，并給以轉(zhuǎn)的動力，與此同時，女伴的動力腿收sur le cou-de-pied（絮·勒·庫德皮耶），做pirouette en dehors（皮魯埃特·昂·德奧）”［2］35。再如五位手pirouette（皮魯埃特）的主要動力來自男女舞伴間的推手動作，當女伴的左手向后推時，男伴的左手要向前推；而當女伴的右手向外推時，男伴的右手則要向內(nèi)推。這樣做可以將舞伴間發(fā)出的反作用力轉(zhuǎn)變成轉(zhuǎn)圈所需要的旋轉(zhuǎn)力量。在做這種旋轉(zhuǎn)動作時，男伴給予女伴的動力占主導地位，所以男伴在初學時要先控制好力量，避免力量過大，在雙方熟練后再逐步且適當?shù)丶哟罅α俊Ｔ趯嶋H教學中往往會出現(xiàn)女伴發(fā)力后，男伴沒有及時將力量反彈回來，或女伴過早收手而沒能借上男伴反彈回來的力量。男伴雙手扶女伴五位手做pirouette en dehors（皮魯埃特·昂·德奧），在這個轉(zhuǎn)圈技巧中，女伴可以完成快速的多圈旋轉(zhuǎn)，能夠達到激動人心、令人嘆為觀止的舞臺效果，因而被運用到很多著名芭蕾舞劇當中。例如芭蕾舞劇《天鵝湖》第三幕王子與黑天鵝奧吉麗雅的大雙人舞和《堂吉訶德》第三幕巴西列奧和吉特麗的大雙人舞，都以這個技巧作為adagio（阿達若）部分最后一個技巧結束舞段，將整部舞劇推向了高潮。再比如男伴面對女伴，雙手扶女伴做à la seconde en dehors tour lent（阿·拉·瑟貢德·昂·德奧·圖爾·朗）一圈后，女伴雙手推起到三位，同時動作腿順勢收sur le cou-depied（絮·勒·庫德皮耶），收小pirouette tire bouchon en dehors（皮魯埃特·蒂爾——布雄·昂·德奧）。這個轉(zhuǎn)圈動作也是借助于男伴雙手發(fā)出的旋轉(zhuǎn)力來完成，男伴的雙手要有控制力，在女伴推手時，要協(xié)助女伴的手移動到三位，并給予她旋轉(zhuǎn)的動力，最后還要迅速扶住女伴的腰。重點是發(fā)力和借力都是兩人在一剎那之間對力量的感受。類似的轉(zhuǎn)圈動作還有中指轉(zhuǎn)，男伴右手扶女伴右手從effacé（厄法塞）后attitude（阿蒂迪德）做pirouette en dedans（皮魯埃特·昂·德當）等，都屬于對抗借力的動作。

（二）空中動作的借力方法

空中動作主要是指跳躍動作和托舉動作，主要分為男伴借力的動作和女伴借力的動作兩種。

1.男伴借力的動作

大多數(shù)的空中動作都是男伴借力完成托舉或跳躍動作，因此借力對于男舞者來說極為重要?！皩W習空中部分時，要求男伴對兩個人合作的力量有非常敏銳的感覺。這樣才能把雙人舞空中托舉的技巧做得干凈和輕快，不要只憑男伴的力量去做?！保?］55

在原地的一些小跳和中跳的動作中，男伴必須要注意借助女伴的plié（普利埃）起跳的力量進行托舉。比如changement de pied（尚日芒·德·皮耶），男伴合著女伴的起跳，將女伴舉起至肩以下的高度，然后輕輕將女伴放下，女伴做plié（普利埃）。男伴借助女伴起跳后的升力再順勢向上托舉，在增加了女伴跳躍高度的同時，也會感到格外的輕松和省力；而在落地時有控制地將女伴落在plié（普利埃）上，除了可以避免女伴的腳受傷以外，更重要的是觀眾在視覺上可以感受到跳躍動作輕盈的美感。這些動作做法“適用于sauté（索泰）、échappé（埃夏佩）、assemblé（阿桑布萊）、sissonne simple（西松·森普爾）、sissonne fondu（西松·豐究）、temps levé sur le cou-de-pied（唐·勒韋·絮·勒·庫德皮耶）、jeté（熱泰）等?！保?］56—57另外，在一些移動的跳躍動作中，男伴必須要注意借助女伴輔助動作的起跳力量進行托舉，常見的輔助動作有coupé（庫佩）、tombé（通貝）、pas glissade（帕·格利沙德）、pas couru（帕·科呂）、pas chassé（帕·夏塞）等。

在男伴將女伴舉直在空中的動作中，除少數(shù)單憑男伴自身力量托舉女伴的動作外，大多數(shù)托舉動作都要借助女伴起跳后的上升力順勢發(fā)力。比如男伴托舉女伴做“臥佛”動作（因女伴在空中的舞姿像“臥佛”而得名，見圖1），準備時男伴雙手扶女伴腰，女伴五位手后effacé attitude（厄法塞·阿蒂迪德）舞姿，“舞姿站好后，女伴右腳向后做tombé（通貝），然后向上跳起，右腳成后cou-de-pied（庫德皮耶），男伴右手扶腰不動，左手托住女伴左大腿下部，利用女伴跳起的力量，雙手向上舉直，面向1點。女伴右肩向下，左肩稍向前，右手三位，左手一位，成傾倒舞姿”［2］105；再比如男伴雙手扶女伴腰，五位sauté（索泰）起跳后舉直在空中，女伴向后彎腰，以及“舉大旗”等動作。

圖1 托舉動作“臥佛”攝影：武朝輝

“在學習過程中禁止男伴們光靠自己的力量做托舉動作，需要學會盡量利用女伴的跳躍來托舉女 伴?！保?］52用女伴起跳的升力進行托舉，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即使托舉偏重的女伴，男伴也可以感到輕松和省力，從而達到完美的藝術效果。在芭蕾雙人舞的學習過程中，首先應該從小的跳躍動作學起，然后再進行中跳、大跳和托舉動作，這樣的教學步驟可以讓男伴由生到熟、由易到難地掌握借力方法。

2.女伴借力的動作

在空中動作中，也有女伴借用男伴的力量來完成的動作，比如女伴借用男伴拉起的力量起跳，女伴借用男伴支撐的力量起跳，女伴借用男伴甩動的力量起跳，以及女伴借用男伴拋起的力量順勢完成旋轉(zhuǎn)動作等。

女伴借用男伴拉起的力量起跳（順勢借力）。比如女伴面對角2右腿前effacé（厄法塞），左腿跪坐在地上，男伴面對女伴，右手拉住女伴右手，“男伴右手向前送一下，以此為信號，猛力把女伴向自己右肩的上方拉起，成小魚抱在手上，面向2點。女伴在得到信號后，右腳用力向男伴右肩的上方跳起，成小魚在男伴手上”［2］67。準備動作是女伴跪坐在地面上，身體重心在后方。該動作要靠女伴自己的力量做起來是非常困難的，但由于借助了男伴拉起的力量，女伴的身體就像皮筋彈射的玩具飛機，強大的慣性可以使女伴輕易地跳得更高、更遠。需要強調(diào)的是，男伴必須先給出信號，女伴收到信號后起跳；同時，與男伴相握的右手不能彎曲，女伴右手手臂要保持伸直，像拉緊的鋼索，才能充分借用到男伴的拉力。類似的動作還有男伴將女伴從坐在地上拉起成平躺在男伴手上或肩上，男伴將女伴從跪坐在地上拉起成saut de basque（索·德·巴斯克）坐在男伴肩上，男伴將女伴從坐在地上拉起成小燕舞姿在男伴肩上（見圖2）等動作。

圖2 托舉動作“小燕”上肩 攝影：武朝輝

女伴借用男伴支撐的力量起跳（對抗借力）。比如jeté fondu（熱泰·豐究）準備時女伴面對角7第一arabesque plié（阿拉貝斯克·普利埃），男伴在女伴身后右手拉住女伴右手，然后女伴轉(zhuǎn)身橫線對角3做chassé jeté fondu（夏塞·熱泰·豐究），女伴背對觀眾，面對男伴，起跳時女伴右手下壓，男伴右手要有力地向上支撐，以增加女伴騰空的高度，落地時女伴en dehors（昂·德奧）轉(zhuǎn)1/2圈成en face（昂·法斯）左腳plié（普利埃），右腳停在前sur le cou-depied（絮·勒·庫德皮耶）舞姿。類似的動作還有男伴雙手握女伴雙手向旁coupé（庫佩）做assemblé en tournant（阿桑布萊·昂·圖爾囊）；男伴一手握女伴手，另一手托女伴腹部做attitude grand fouetté（阿蒂迪德·格朗·弗韋泰）等空中動作。

女伴借用男伴甩動的力量起跳（順勢借力）。比如男伴雙手握女伴手，做jeté en trelace（熱泰·昂·特勒塞）。具體做法：準備男女舞伴面對第8點croisé（克魯瓦澤）后tendu（湯究），男女舞伴雙手相握，女伴對角3做chassé jeté（夏塞·熱泰），男伴運用腿部和腰部的力量，用雙手將女伴甩動起來，女伴借男伴甩動的離心力在空中轉(zhuǎn)一圈后，停在對角2右腿成effacé（厄法塞）前腿，左腿跪坐在地上的舞姿。

女伴借用男伴拋起的力量順勢完成旋轉(zhuǎn)的動作（順勢借力）。比如男伴抱女伴小魚舞姿，然后將女伴拋起，女伴借男伴拋起的上升力和旋轉(zhuǎn)力迅速向里旋轉(zhuǎn)1/2圈，成抱平躺舞姿在男伴手中?！澳邪榘雅樯酝先訒r，雙手要平均給女伴轉(zhuǎn)身的力量。”［2］60女伴在被拋起時要主動旋轉(zhuǎn)，以增加旋轉(zhuǎn)力量。類似的動作有男伴將女伴從第四arabesque（阿拉貝斯克）舞姿舉直在空中，拋起后女伴向外旋轉(zhuǎn)一圈落下成男伴抱小魚的舞姿。由于這個動作難度高，又極為驚險，著名古典芭蕾舞劇《海盜》第二幕康拉德與米多拉的大雙人舞中，用該技巧不僅成功地塑造出海盜頭領康拉德強壯、彪悍的人物形象，展現(xiàn)出米多拉柔美、輕盈的體態(tài)，而且將芭蕾雙人舞技巧引領至一個高峰。《海盜》第二幕大雙人舞因技巧難度大、風格獨特、藝術性強，成為各大芭蕾舞比賽指定參賽劇目。

在所有的動作中，男女舞伴必須根據(jù)不同的動作，遵循和掌握正確的方法，才能真正合理、有效地使用借力。

三、借力的功能

在古典芭蕾雙人舞中，男女舞伴學會相互借力有諸多益處。

一方面，借力能夠極大程度地展現(xiàn)芭蕾舞的美感，在跳躍動作中可以增加跳躍的力度、高度和幅度，能夠最大限度占有空間層次，表現(xiàn)出輕盈、靈動、飄逸的感覺。在各種轉(zhuǎn)圈動作中，通過借力可以增加旋轉(zhuǎn)力來完成令人眼花繚亂的pirouette（皮魯埃特）。借力，可以使芭蕾雙人舞表現(xiàn)出獨舞所達不到的藝術效果，將芭蕾舞的藝術魅力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芭蕾雙人舞中最為精彩的動作一定是需要男女舞伴合力完成的，如果不會借力，有些動作就會因為沒有動力來源而無法完成。比如三位手的pirouette（皮魯埃特）、撥胯轉(zhuǎn)等，由于女伴單腳在足尖上，自己無法發(fā)力，必須借助男伴給予的強大的旋轉(zhuǎn)力量才能夠完成轉(zhuǎn)圈動作。

另一方面，“借力的好處也無窮無盡，如：借力使舞蹈動作有了‘點’，有了爆發(fā)力，動作就省力，就連貫了，呼吸順暢……”［1］舞伴間的相互借力能夠減少表演者的體力支出，使表演者爆發(fā)出更大的力量。表演者如果學會借上舞伴的發(fā)力，“用巧勁”做動作，會大大減少體力的支出，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相反，如果不會借力，“用拙勁”則會徒增自己的體力支出或與舞伴發(fā)出的力量相互抵消。男演員如果技法嫻熟，善于“用巧勁”，即使與體重較重的女伴合作，也可以非常輕松地完成表演，但如果男演員不會借力只會“用拙勁”，即使與體重較輕的女伴合作，也會難以完成動作或完成得極為吃力。

雙人舞中的借力實際上是芭蕾舞前輩們總結出的一種最為科學、最為合理的用力方法，它包含了很多的力學原理。如果不懂得借力，只憑蠻力強行托舉，不僅容易受傷，還難以展現(xiàn)出古典芭蕾獨有的美感。

四、借力的要點

借力，最為重要的是要掌握好用力的方法、借力的時機和發(fā)力的力度。

古典芭蕾雙人舞最為重要的是用力方法。男女舞伴必須根據(jù)每個動作的要求運用正確的用力方法，除了要搞清楚順勢借力和對抗借力，還要分清主動發(fā)力與被動受力的關系。在實際教學中，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學員因為用力方法錯誤而導致動作失敗的情況。比如男伴右手扶女伴右手做pirouette fouetté en dedans（皮魯埃特·弗韋泰·昂·德當），當女伴右手外推時，男伴右手松軟而不能給予女伴對抗的反作用力。再如男伴將女伴從單腿前effacé（厄法塞）跪坐在地面拉起，起跳成抱小魚在手中的舞姿，女伴卻想自己主動起跳等。這些情況都會因為舞伴無法發(fā)力而導致動作失敗。因此，只有做到方法正確才能真正做到二人合力。

把握正確的借力時機?！霸趯W習空中支撐的各種方法的過程里，兩人應當有相同的節(jié)奏感，這樣能保障雙人舞跳起來輕盈和流暢”，［3］52如果想要充分借上舞伴的發(fā)力，必須把握準確的借力時機，因為發(fā)力是極為短促的。為了使舞伴更為清晰地知曉自己發(fā)力的精確時間，芭蕾舞前輩們總結了他們的經(jīng)驗——信號，就是在動作啟動時，首先要向舞伴發(fā)出一個約定好的、動作開始的信號。為了使男女舞伴能準確地合作，教員應教會學生掌握信號，舞蹈中都是以某一動作在固定音樂節(jié)拍而定。有些信號都出自男伴的動作，如轉(zhuǎn)前的移手、移動舞伴的舞姿、舉前或舉直拋下以前的plié（普利埃）等。但也有些信號是出自女伴的動作，如女伴一手扶男伴手，一手扶男伴肩，轉(zhuǎn)en dehors（昂·德奧）或en dedans（昂·德當）前的推手，轉(zhuǎn)pirouette（皮魯埃特）前女伴的plié（普利埃）等。［2］XII信號能夠使舞伴更為明確發(fā)力的時間點，如果錯過了舞伴的發(fā)力，自己也就無力可借，動作必將無法完成。

不論借力還是發(fā)力，必須把握好力度。表演者應根據(jù)自己和舞伴的能力及體重情況量力而行，力度必須要控制在自己和舞伴可控的范圍內(nèi)，否則可能會導致意外的發(fā)生。尤其教員教授到高級階段時，男女舞伴應該盡量固定下來，原因是技術難度越來越高，對雙方合作的默契程度要求也就越高。通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男女舞伴之間對于對方發(fā)力的力度和時間、體重、重心、能力等都較為熟悉了，合作起來更為得心應手，動作的完成度才會大大提高。

借力與發(fā)力的力度把握，以自然流暢、不露痕跡為最佳效果。比如古典芭蕾舞劇《天鵝湖》第二幕王子齊格費里德與白天鵝奧杰塔雙人舞最后的中指pirouette（皮魯埃特），第一次轉(zhuǎn)一圈后奧杰塔做battu（巴丘）、tour lent（圖爾·朗）一圈，第二次轉(zhuǎn)兩圈后奧杰塔做battu（巴丘）、tour lent（圖爾·朗）一圈，第三次應該轉(zhuǎn)三圈以上。從舞蹈的層次上是逐步遞進，從舞段的處理上是將情緒推向高潮。這對于雙人舞演員來講，必須要根據(jù)每一次中指轉(zhuǎn)的數(shù)量，恰到好處地把握好借力與發(fā)力力度的強弱。如果女伴在旋轉(zhuǎn)中動力不足，有經(jīng)驗的男伴可運用中指撥動女伴，使女伴能夠借力繼續(xù)旋轉(zhuǎn)，避免了因pirouette（皮魯埃特）不到位而導致表演不流暢或動作完成得很 狼狽。

因此，有較高藝術造詣的舞蹈家，在借力的過程中會結合角色和人物形象和舞蹈的情節(jié)意境，把借力做到恰到好處而又不露痕跡，既節(jié)省了自身的體力，又表現(xiàn)出強烈的藝術效果，這才是芭蕾舞藝術的最高境界。

結語

“合作在任何舞蹈表演中都很重要，而對于一個芭蕾舞演員在雙人舞的表演中尤其重要”［2］X，男女舞伴之間的相互借力，正是芭蕾雙人舞合作的重要方式之一，也是學習中的難點。雙人舞演員，必須通過系統(tǒng)地學習、勤奮地練習和不斷地溝通磨合，才能逐漸熟悉舞伴的身體重心、發(fā)力的時間和發(fā)力的力度等。在合作過程中只有學會借力、善于借力，才能夠在表演時配合默契、輕松自如。除此之外，更應該做到時刻審時度勢，才能把握分寸，充分表現(xiàn)出芭蕾舞的藝術性和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