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豐

在接續(xù)奮斗百年的偉大歷史征程中，一代又一代的中國共產黨人篳路藍縷，探索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fā)展之路，構建了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當代中國主流文化，取得了文化領導權。不過，“領導權并非凝固的、一朝達到就可以永遠不變的狀態(tài)”。〔1〕要始終確保黨的文化領導權，就必須深刻總結黨在文化工作領域的成功經驗，發(fā)揚優(yōu)點、改正不足，從而抵制歷史虛無主義、自由主義等非馬克思主義的社會思潮對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消解。

一、必須在思想上充分重視無產階級政黨的文化領導權

文化從來都不是獨立于政治和經濟之外的自在領域，一切意識形態(tài)都是具體社會實踐的反映。討論文化問題，必然涉及意識形態(tài)的問題。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很早就認識到了無產階級政黨取得文化領導權地位的重要性。馬克思指出：“統(tǒng)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精神力量。”〔2〕列寧指出，在俄國建立社會主義制度的“問題‘只’在于無產階級及其先鋒隊的文化力量”?！?〕葛蘭西在總結前人經驗教訓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無產階級政黨文化領導權的概念，闡述了統(tǒng)治階級如何在不訴諸暴力或強制手段的條件下使非統(tǒng)治階級的意識自覺演變?yōu)閺膶匐A級意識的過程。

中國共產黨歷代領導人也高度重視黨的文化領導權。毛澤東早在民主革命時期就已經意識到，政治和經濟領域的斗爭必然會反映在文化領域中。為應對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挑戰(zhàn)，毛澤東提出新民主主義文化的概念和革命文化的理論。他說：“革命文化，對于人民大眾，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準備；在革命中，是革命總路線中的一條必要的和重要的戰(zhàn)線?！薄?〕正是在這種科學理論的指導下，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的宣傳與鼓動中，馬克思主義逐步掌握了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話語權，這對新民主主義革命最后的勝利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新中國成立以后，為了鞏固無產階級政權，中國共產黨進一步加強了文化領導權的建設。1956年4月28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指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應該成為我國發(fā)展科學、繁榮文學藝術的方針?！薄?〕在“雙百”方針的指導下，中國的文藝界出現(xiàn)了許多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創(chuàng)作的優(yōu)秀文藝作品，黨對文化的領導權得到進一步鞏固。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隨著各項政策的撥亂反正，黨重新找到了文化領導權建設的正確道路。鄧小平在中國文藝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會上重新強調了毛澤東提出的“雙百”方針，創(chuàng)造性地把中國共產黨文化領導權的建設同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統(tǒng)一起來，提出在建設高度物質文明的同時，還要建設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江澤民在深刻總結蘇聯(lián)解體、東歐劇變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指出：“堅持什么樣的文化方向，推動建設什么樣的文化，是一個政黨在思想上精神上的一面旗幟。”〔6〕胡錦濤指出，要“加強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對內增強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對外增強國家親和力和影響力，是全面增強我國綜合國力的必然要求”?！?〕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黨的文化領導權，就黨的文化建設作了一系列重要論述和重大部署。習近平總書記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文化自信”的概念。意識形態(tài)決定著文化前進的方向和發(fā)展道路，要牢牢把握文化領導權，就必須牢牢掌握黨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話語權。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多個場合反復強調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一元化指導地位。他指出，馬克思主義“是近代以來中國社會發(fā)展的必然選擇，是發(fā)展中國、穩(wěn)定中國的必由之路”?！?〕同時，在習近平總書記的文化建設理論中，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因此，我們講的文化自信，實質上是對馬克思主義指導下孕育而生的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充滿自信，是對中華上下五千年流傳下來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充滿自信。

總之，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提出了文化領導權的理論，中國共產黨歷代領導人在充分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的基礎上繼承了馬克思、恩格斯、列寧、葛蘭西等人的科學理論，把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方法與中國的實際經驗相結合，進一步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領導權理論”。

二、必須以理論創(chuàng)新來鞏固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

偉大的時代呼喚偉大的理論。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從鴉片戰(zhàn)爭到五四運動，從來沒有一種理論具有馬克思主義這樣徹底的科學性、堅定的革命性和自覺的實踐性。馬克思一再告誡人們，馬克思主義理論不是一成不變的教條，而是行動指南。與時俱進是馬克思主義最突出的理論品質，也是馬克思主義能夠永葆生機活力、牢固掌握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領域領導權、話語權的根本所在。列寧指出：“我們決不把馬克思的理論看作某種一成不變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東西?！薄?0〕習近平總書記也指出：“一部馬克思主義發(fā)展史就是馬克思、恩格斯以及他們的后繼者們不斷根據(jù)時代、實踐、認識發(fā)展而發(fā)展的歷史，是不斷吸收人類歷史上一切優(yōu)秀思想文化成果豐富自己的歷史。”〔11〕

中國共產黨奮斗百年，帶領中國人民創(chuàng)造了中華民族的光輝成就。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轉變?yōu)槿嗣袢找嬖鲩L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同時，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以來，美國主導的資本主義世界格局正遭受猛烈的沖擊。在中國飛速發(fā)展和世界格局加速重構的時代條件下，我們必須以科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來指導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面對新的國內國際形勢，習近平總書記語重心長地指出，我們“必須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使全體人民在理想信念、價值理念、道德觀念上緊緊團結在一起”。〔12〕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是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形成具有中國風格、中國氣派、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是把馬克思主義同人民群眾的具體實踐緊密聯(lián)系起來，以通俗易懂的形式深入淺出地宣傳馬克思主義深刻的道理；馬克思主義時代化，就是要繼續(xù)弘揚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運用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來分析和解決國內國際新的主要矛盾，科學揭示當今時代發(fā)展新特點、新趨勢。

在過去的100年里，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實現(xiàn)了兩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飛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偉大飛躍，開辟了“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道路，形成了毛澤東思想；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二次偉大飛躍，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了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等理論成果。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創(chuàng)造性地回答了新時代要堅持和發(fā)展什么樣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怎樣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重大理論與現(xiàn)實問題，形成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理論成果——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

深刻總結中國共產黨一以貫之持續(xù)推進偉大社會革命的經驗教訓，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只有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獨立開展偉大斗爭的中國共產黨才能帶領廣大中國人民消滅落后、腐朽的生產方式，推倒并重建整個社會上層建筑，最終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前進道路上，我們要始終推動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時代化和大眾化，堅持讓馬克思主義說“中國話”，說中國人民“喜聞樂見”的話，說符合時代發(fā)展潮流的“新話”。

三、必須傳承和弘揚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非常重視對革命文化的傳承和發(fā)展，反復強調要讓革命文化成為激勵人民奮勇前進的精神力量。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是在黨持續(xù)奮進百年的偉大征程中、在黨一以貫之推進偉大社會革命的實踐中孕育的先進文化。它既包含我們黨在腥風血雨的政治革命年代帶領廣大人民創(chuàng)造的偉大政治革命文化，還包括我們黨在領導社會主義建設、改革和以黨的自我革命推動偉大社會革命時期創(chuàng)造的全部文化成果。然而，當前思想文化界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一種觀點，認為1949年新民主主義革命勝利、新中國成立，或者至多到1956年年底社會主義改造完成，中國革命就結束了；如果用我們黨常用的革命、建設、改革來劃分近現(xiàn)代中國歷史的發(fā)展階段，那么革命已經結束了，現(xiàn)在是建設和改革的時代。據(jù)此，他們提出革命文化已經不能承擔統(tǒng)領文化建設、反映時代脈搏的任務了。

這無疑是片面的。事實上，馬克思所說的革命從來都不只是象征著暴力、流血、犧牲的政治革命，我們黨文件中經常使用的“革命、建設、改革”也不是時間上相互繼起、邏輯上互不關聯(lián)的三個獨立階段，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自然也絕不僅是政治革命文化。實際上，我們黨所說的革命是內涵更豐富的社會革命，是“用先進的社會制度代替舊的腐朽的落后的社會制度推動人類社會發(fā)展”〔13〕的實踐活動。恩格斯認為，人類社會生活中的一切領域都對“社會革命發(fā)生作用，同時也無不在這一革命的影響下發(fā)生某些變化。社會革命才是真正的革命，政治的和哲學的革命必定通向社會革命?！薄?4〕習近平總書記也指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成果，也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繼續(xù)，必須一以貫之進行下去?！薄?5〕

可見，在實現(xiàn)由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歷史性飛躍，建立共產主義制度以前，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為了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而進行的一系列偉大斗爭，都屬于社會革命的范疇。狹義的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只是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政治革命文化；但廣義的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實際上可以說是自黨創(chuàng)建以來帶領人民創(chuàng)造的一切精神文明成果，它既包含我們通常所說的狹義的中國共產黨政治革命文化，還包括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因此，廣義的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發(fā)端于五四運動以來黨領導中國人民擺脫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偉大斗爭中，成熟于土地革命時期、延安時期和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新中國成立以后和改革開放新時期又被賦予了許多新的時代內涵。它以推動偉大社會革命為精神內核與價值取向，反映了黨領導廣大中國人民爭取國家獨立、民族解放的革命行動，展示了黨在偉大的改革開放時期以自我革命推動偉大社會革命時期的精神風貌，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以人民群眾為中心的發(fā)展理念。紅船精神、井岡山精神、蘇區(qū)精神、長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等，共同構成了我們黨在政治革命年代戰(zhàn)勝敵人、奪取民主革命勝利的強大信念；敢為人先、走自己的道路的首創(chuàng)精神，逢山開路、將改革進行到底的堅強意志等改革開放精神是新時期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的全新內涵；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以刀刃向內的勇氣和膽魄，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決心推動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在新時代的延續(xù)。

歷史虛無主義者往往通過否定革命來否定革命文化在新時代的價值，進而否定中國共產黨的文化領導權。因此，在新時代傳承和弘揚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以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統(tǒng)領社會主義的文化建設，是繼承中國革命精神的必由之路，也是鞏固和發(fā)展中國共產黨文化領導權地位的必然選擇。

四、必須充分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

人民群眾是社會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也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在中國共產黨歷史上，中央曾經先后召開過兩次文藝工作座談會。第一次是1942年5月的延安文藝座談會，毛澤東在會議召開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發(fā)表了分別被稱為“引言”和“結論”的兩次講話，這兩次講話后來整合成了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第二次是2014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北京主持召開的文藝工作座談會，習近平總書記在會上發(fā)表了《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這是時隔72年后中央又一次召開文藝工作座談會。認真分析兩次座談會，可以發(fā)現(xiàn)，盡管各自的時代背景、所面臨的實際問題和所要完成的歷史任務不同，但二者都強調了文藝工作“為了誰”這個重大命題。毛澤東旗幟鮮明地指出，我們的文學藝術是為人民大眾、為工農兵服務的。習近平總書記也強調：“人民既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也是歷史的見證者，既是歷史的‘劇中人’、也是歷史的‘劇作者’?！薄?6〕人民群眾在文藝創(chuàng)作中的主體地位，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首先，人民群眾的具體實踐是文藝創(chuàng)作靈感的來源。在人民群眾的社會實踐中蘊含豐富的藝術創(chuàng)作資源，古今中外的優(yōu)秀文藝作品無一例外都源于人民的生產與生活實踐。這些偉大的文學作品或是直接來自民間，或是文藝家根據(jù)民間口耳相傳的故事所創(chuàng)作的，是人民群眾的具體實踐為這些作品賦予了時代價值。

其次，人民群眾需要文藝作品來豐富自己的精神生活。人民群眾美好生活的需要，不僅體現(xiàn)在物質生活方面，還體現(xiàn)在精神生活方面。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的經濟取得了快速發(fā)展，但文學藝術方面的發(fā)展似乎比較有限。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前我國的文藝界存在著有高原缺高峰、文藝創(chuàng)作充滿銅臭味等問題。究其根源，部分文藝工作者被名利蒙蔽了雙眼，文藝創(chuàng)作脫離了群眾的真實需求。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就已經明確指出，文藝創(chuàng)作為什么人的問題，是根本的問題，是原則的問題。社會主義的文化，歸根結底是人民的文化。充分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chuàng)精神，就是要從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中尋找創(chuàng)作靈感，就是要充分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文化需要，使文藝創(chuàng)作“跟上時代發(fā)展、把握人民需求，以充沛的激情、生動的筆觸、優(yōu)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創(chuàng)作生產出人民喜聞樂見的優(yōu)秀作品”?！?7〕

五、必須科學地對待中國的歷史與文化傳統(tǒng)

近代以來，部分知識分子提出：中國落后的根本原因在于傳統(tǒng)文化的落后，認為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落后、保守的思想因素束縛了人的思維。據(jù)此，他們主張全盤西化，完全拋棄中華文化的傳統(tǒng)。這無疑是荒唐的，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脈，是聯(lián)結中華民族的精神紐帶，是中華民族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精神支柱。全盤否定中華傳統(tǒng)文化，就是全盤否定中華民族綿延數(shù)千年的社會生產實踐，就是徹底否定中華民族的光輝歷史。

古人說：“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眹鴥韧獾姆磩觿萘褪窃谥袊锩?、新中國史上大做文章，企圖煽動人心從而推翻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有的學者提出，革命只能帶來流血和犧牲，是政治上不成熟的階級狂熱且幼稚的行為。這些人以毛澤東晚年所犯的錯誤全盤否定毛澤東的歷史功績，以黨的錯誤來否定黨帶領人民取得的歷史性成就。關于這個問題，中共中央在《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就已經明確了。〔18〕同時，《決議》也科學地評價了毛澤東同志，認為雖然他在晚年犯了嚴重的錯誤，但就其一生來看，他對中國革命的貢獻是遠遠大于過失的。

既然全盤否定中國的歷史與文化傳統(tǒng)不是一個科學的態(tài)度，那正確的態(tài)度與方法是怎樣的呢？一言以蔽之，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與時俱進，批判繼承。我們黨是馬克思主義的執(zhí)政黨，忠實地繼承了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原則。1938年，毛澤東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提出我們要做“從孔夫子到孫中山”的總結者和繼承者。他說：“今天的中國是歷史的中國的一個發(fā)展；我們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主義者，我們不應當割斷歷史。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當給以總結，承繼這一份珍貴的遺產。這對于指導當前的偉大的運動，是有重要的幫助的。”〔19〕從孔夫子到孫中山，實際上指代的是從古代中國到近代中國；做從孔夫子到孫中山的總結者和繼承者，則又包含了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繼承。中國長期的封建社會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古代文化，但其中又不可避免地帶有封建思想的殘余。因此，在繼承傳統(tǒng)文化的基礎上對其進行一定程度的“清理”，把古代文化中一切腐朽的東西和優(yōu)秀的人民文化即多少帶有民主性和革命性的東西區(qū)別開來，批判繼承，是新時代堅持和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基礎。譬如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仁和為貴，忠孝為先”的道德情操、“海納百川，厚德載物”的廣闊胸懷、“精忠報國，殺身成仁”的愛國情懷、“剛健有為，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仍然是當今中華民族各族兒女共同信奉的道德準則。我們講與時俱進、批判繼承，就是要繼續(xù)弘揚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符合時代要求、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因素，將之納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中來，推動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中國共產黨革命文化的雙向互動。

六、必須采用科學的方法來鞏固黨的文化領導權

在中國共產黨長達百年的文化領導權建設過程中，我們不是采用政治革命那樣疾風驟雨式的暴力斗爭手段，而是通過積極主動的宣傳和教育（民主革命時期也叫宣傳和鼓動），使人民群眾的集體意志自愿地認同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梢哉f，中國共產黨獲得文化領導權的精髓在于使人民群眾主動地同意并自愿地接受黨的宣傳和教育工作，進而樹立新的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最終實現(xiàn)集體意志的一致。

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指出：“應該擴大共產主義思想的宣傳，加緊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學習，沒有這種宣傳和學習，不但不能引導中國革命到將來的社會主義階段上去，而且也不能指導現(xiàn)時的民主革命達到勝利?！薄?0〕張聞天在為中共中央宣傳部起草的文件《中央宣傳部關于黨的宣傳鼓動工作提綱》中，總結了黨宣傳工作的歷史經驗，在分析抗戰(zhàn)時期黨的宣傳工作基礎上，對我們黨宣傳工作中的各項原則都做了詳細的闡釋，這標志著我們黨宣傳工作的成熟。同時，黨中央也十分重視宣傳教育工作方法的多樣化，比如以黨報黨刊來引導廣大青年主動學習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通過黨校對黨員進行系統(tǒng)的政治理論教育并培養(yǎng)一批宣傳工作人才，大力推進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宣傳讀物和黨校教材的編輯和編譯工作，舉行經常的或臨時的講演會等。

新中國成立后，黨在新的執(zhí)政條件下，大力改造舊學校、興辦新教育，建立健全了黨的各級輿論媒體機構。針對當時我國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殘余，中國共產黨發(fā)起了全國范圍的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高潮，馬克思主義逐漸在我國的思想文化領域取得了領導權。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黨重新確立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這一思想路線，黨的文化領導權建設終于重回正軌。改革開放初期，黨的宣傳和教育工作的重點在于糾正“左”傾錯誤，通過科學的理論教育幫助人們重新樹立正確的馬克思主義世界觀。1980年12月25日，鄧小平在中央工作會議上再次強調了宣傳教育工作的極端重要性，他指出：“為了保證全黨思想上行動上的一致，必須有效地加強和改善我們黨的思想政治工作?！薄?1〕江澤民在1994年和1996年的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講話中強調，宣傳工作的主要任務是“以科學的理論武裝人，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優(yōu)秀的作品鼓舞人”?！?2〕2006年，胡錦濤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把宣傳思想工作的任務明確為“高舉旗幟、圍繞大局、服務人民、改革創(chuàng)新”，〔23〕在新時期條件下拓展了黨宣傳思想工作的內涵。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黨的宣傳思想工作，親自主持召開了兩次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對新時代黨的宣傳思想工作作出一系列全局性、戰(zhàn)略性、方向性的重大部署。習近平總書記從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做好馬克思主義宣傳教育工作，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深入人心，建設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體系，提高新聞輿論傳播力、影響力，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引導力，加強傳播手段和話語方式創(chuàng)新，更好服務群眾等角度，對新時代黨的宣傳思想工作做出了明確指導?！?4〕

總而言之，黨的文化領導權建設是貫穿中國共產黨百年偉大斗爭的一條主線，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能否做好意識形態(tài)工作，事關黨的前途命運，事關國家長治久安，事關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25〕黨的百年文化領導權實踐告訴我們，只有以宣傳和教育的科學方式來獲得廣大人民主動的同意和集體意志的一致，才能真正構筑起反對西方意識形態(tài)滲透的堅強堡壘。

七、結語

“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面對錯綜復雜的國內國際環(huán)境，面對瞬息萬變的發(fā)展形勢，中國共產黨從未停止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探索。在中國共產黨長達100年的革命、建設、改革的偉大斗爭中，黨帶領人民探索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fā)展之路，鞏固了馬克思主義在文化領域的指導思想地位。在新的歷史征程中，我們應當繼續(xù)弘揚黨在奪取、建設、鞏固文化領導權過程中取得的寶貴經驗，為中國共產黨新的征程提供堅強的精神文明保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