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城鄉(xiāng)人口流動能否打破貧困代際傳遞?

2022-05-12 02:54孫國斌孫曉書安海燕
新疆農墾經濟 2022年4期
關鍵詞:父代子代代際

○ 孫國斌 孫曉書 安海燕

(1貴州大學經濟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2東北大學工商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819)

一、引言

根據(jù)2021 年5 月份國家統(tǒng)計局發(fā)布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簡稱“七普”)顯示,過去十年時間里,我國流動人口總量大幅擴增,從2010 年的22 143 萬人增加至2020 年的37 582 萬人,年均增長率高達6.97%,2020年我國流動人口占全國總人口的四分之一以上,同時根據(jù)地方統(tǒng)計局網站公布的“七普”信息,很多地區(qū)有近一半的人口屬于流動人口,比如上海和廣東的流動人口占比分別達到了42.1%和41.3%。當下我國人口流動作為一種經濟轉軌和社會發(fā)展現(xiàn)象,已經對我國新型城鎮(zhèn)化、工業(yè)化、人口返貧等問題帶來新的挑戰(zhàn)和要求,迫切需要國家與各省市在流動人口政策方面進行新的頂層設計和制度安排,因此,對城鄉(xiāng)流動人口的關注程度也需要進一步提高,同時流動人口的子代引發(fā)的社會效應更存在較大的盲區(qū)和未知,因此,本文重點關注了流動人口的子代貧困問題。

2020 年中國完成了全面脫貧的任務,實現(xiàn)了現(xiàn)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的目標,脫貧攻堅戰(zhàn)取得了全面的勝利。但是在實現(xiàn)脫貧的過程中,有相當一部分脫貧人口的脫貧方式是外出打工,即人口流動。但是由于制度排斥以及本身人力資本不足的問題,流動人口的下一代易陷入“代際低收入傳承陷阱”之中,父母一方或者雙方外出打工會通過物質、心理等多個方面對下一代的行為與決策產生重要的影響,丁玉龍[1]研究發(fā)現(xiàn),父代具有外出務工經歷會顯著提高子代社會融合水平,李升[2]認為流動人口的社會經濟地位、流動狀況以及家庭結構因素對其子女早期健康保障獲得均存在顯著影響。因此,本文也應該關注到流動人口的子代發(fā)展和接續(xù)擺脫貧困的問題,并探究當城鄉(xiāng)流動人口的子代獨立之后是否能夠不會重返貧困的現(xiàn)實問題。

由于2020 年全球新冠疫情暴發(fā),社會經濟發(fā)展面臨巨大挑戰(zhàn),當前流動人口在城市中面對著較低的工資水平和較高的生活成本狀態(tài)下,通過外出打工實現(xiàn)脫貧的流動人口將面臨更加嚴峻的返貧問題。同時我國大中小城鎮(zhèn)存在的制度和文化排斥也對流動人口產生很大的生活阻力和發(fā)展桎梏,加上流動人口自身能力不足、學歷較低等問題使得他們缺乏從事非體力勞動行業(yè)的能力,這些無疑也加重了返貧的可能性。長久的脫貧才是真正的脫貧,因此在鞏固脫貧成果與鄉(xiāng)村振興的有效銜接過程中,需要關注的問題不僅是流動人口重返貧困,從長期的發(fā)展來看,更加應探析父代的貧困狀態(tài)是否會加劇子代的貧困階級固化問題,從而導致子代難以擺脫貧困。因此,本文引入貧困代際傳遞的概念,旨在深度剖析流動人口的后代貧困問題。貧困的代際傳遞不僅僅只是貧困狀態(tài)在代與代之間的傳遞,同時也包括致貧因素等各種不利條件在代與代之間的流動,從而使得子女在成年后再次重復父母的不利境遇,形成惡性循環(huán)的“遺傳鏈”。本文主要關注的問題在于,在父代出現(xiàn)流動行為的家庭中,貧困代際傳遞的狀況會發(fā)生何種變化,以及具體通過何種路徑造成了影響。這對于在當前流動人口在總人口中占比較大的社會中減緩貧困代際傳遞,鞏固脫貧成果具有重大現(xiàn)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

何為貧困代際傳遞?貧困代際傳遞理論起源于西方國家,以美國、芬蘭等特殊貧困人口和群體為研究對象。對該理論最早的研究從劉易斯[3]開始,他發(fā)現(xiàn)貧困的狀態(tài)以及導致貧困的因素會出現(xiàn)在代與代之間延續(xù)的現(xiàn)象,并將此種現(xiàn)象稱為“貧困代際傳遞”。貧困代際傳遞也被界定為:貧困狀態(tài)以及導致貧困的因素,在家庭內部由父輩傳遞給子女,從而導致子女在成年后再次重復父輩貧困狀態(tài)的過程[4-5]。我國學者張立冬[6]通過數(shù)據(jù)實證分析得出,絕大多數(shù)父輩貧困的子女在脫離貧困后并沒有實現(xiàn)收入地位的實質性改善,仍然有較大的可能性重新返回到貧困的境地之中。黃瀟[7]也發(fā)現(xiàn)父代貧困引致子代貧困的概率達60%。可見貧困代際傳遞不僅深刻影響西方發(fā)達國家,也對發(fā)展中國家的貧困人口有重要意義。

現(xiàn)有關于貧困代際傳遞的研究主要涉及三個方面:一是貧困代際傳遞測量。貧困代際傳遞的測量主要是運用代際收入彈性測量父代收入對子代收入的影響程度,代際收入彈性系數(shù)越小,貧困代際傳遞越不嚴重。同時也有學者通過收入轉移矩陣測量收入相對位置的變動。方鳴[8]運用收入均值法和百分比轉換矩陣法對中國城鄉(xiāng)居民代際流動性的測量結果表明,中國居民存在明顯的代際收入傳遞效應,且存在明顯的地區(qū)差異。二是貧困代際傳遞影響因素。劉湖等[9]研究發(fā)現(xiàn),財政教育支出對高低階層人群均具有顯著的減貧作用,但也存在支出門檻,相對較低的支出水平無法有效地改善子代的人力資本投資差異。國際持續(xù)性貧困研究中心(CPRC)也曾對貧困代際傳遞的機制和因素概括為:人口與健康因素、社會關系網絡因素、教育因素、生活環(huán)境因素。馬文武等[5]認為,父輩行業(yè)差異對子代貧困發(fā)生機會的代際影響不明顯,健康、教育降低子代貧困作用巨大。楊帆和莊天慧[10]認為父親和母親的稟賦狀況均不對新生代農民工的經濟相對貧困產生顯著影響。三是貧困代際傳遞的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阻斷方式主要包括教育[11-12]、城鎮(zhèn)化[13]以及家庭策略[14]。其中擁有多個子女的家庭可以通過相互協(xié)作打破貧困的傳遞,可見家庭規(guī)模對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影響。劉成軍[15]認為“志智雙扶”的“造血”扶貧和因地制宜地發(fā)展產業(yè)才能從根本上阻斷貧困因素在代際間的傳遞。

目前關于城鄉(xiāng)流動人口群體的貧困代際傳遞的研究較少。張強[16]研究發(fā)現(xiàn),城市流動人口代際收入存在顯著的傳遞效應,城市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既受先賦性因素的影響,更受自致性因素的影響。對于農村戶籍的流動人口而言,也很難擺脫“馬太效應”和“貧困陷阱”。由于在社會、經濟、文化等多個維度的差異性,城鄉(xiāng)流動人口的經濟收入、社會保障、城市融入等狀況一直堪憂。《國家新型城鎮(zhèn)化規(guī)劃(2014—2020 年)》中指出,在中國城鎮(zhèn)化快速發(fā)展過程中,大量農業(yè)轉移人口由于尚未消弭的城鄉(xiāng)區(qū)隔,面臨難以融入城市的問題?!叭松夭皇臁笔俏覈青l(xiāng)流動人口的真實寫照,大部分流動人口面臨較大的生存壓力和考驗,在大中型城鎮(zhèn)生活的融入進程受阻嚴重,這不僅對推動城鎮(zhèn)化進程和提高城鎮(zhèn)化質量有重大挑戰(zhàn)[14],也影響著流動人口家庭的和諧發(fā)展和子代的成長和成才,因此對該群體的關注是至關重要的。當下大部分城鄉(xiāng)流動人口因為貧困選擇“棄家舍業(yè)”來到朝思暮想的大城市,家庭作為一個重要的流動單位需要學界的關注,扈新強和趙玉峰[17]將流動人口家庭劃分為離散型家庭和聚合型家庭,流動人口家庭呈現(xiàn)出從離散化向聚合化演進的趨勢,流動模式從單一性轉向多元化,呈現(xiàn)以家庭式流動為主的特征。胡雪萍和康遠志[18]也發(fā)現(xiàn)家庭化遷移已經代替?zhèn)€體遷移成為我國人口流動的主要模式。因此,本文引進了城鄉(xiāng)流動人口家庭層的研究新視角。城鄉(xiāng)流動人口通過流動的方式提高收入之后,后代是否會重新回到貧困的境地仍然無法確定,目前在該領域缺乏相關的研究進行佐證和說明。

綜上,國內外學者在貧困代際傳遞影響因素及作用機制、貧困代際傳遞測量和貧困代際傳遞阻斷等方面進行了大量研究,為本研究提供了有益借鑒。但是以往研究鮮少對城鄉(xiāng)流動人口進行貧困代際傳遞的研究,同時沒有關注到流動人口的家庭層面對貧困代際傳遞的影響這一視角。勞動力的流動不僅是一個生產要素調整的過程,更是一個利益再分配的過程,這一過程不可避免地會對各方微觀主體的利益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尤其是對子代的收入影響。本文選取流動人口作為研究對象,重點研究該類群體家庭層面的哪些因素會影響貧困代際傳遞,同時加入父代和子代的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等影響因素,探討會不會出現(xiàn)“越流動越貧困”的怪象,城鄉(xiāng)流動人口又會不會打破貧困代際傳遞?本文的研究主要關注兩個問題,一個是當下階段的城鄉(xiāng)流動人口是否有發(fā)生貧困代際傳遞的傾向,另一個問題是流動人口的家庭層、父代層、子代層的哪些因素會對貧困代際傳遞產生影響。

三、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貧困代際傳遞的研究起源于對社會流動與社會地位的探索,在本領域做出開拓性貢獻的BLAU和DUNCAN[19]構建了包含先賦性因素與自致性因素的雙層分析框架來探討個人職業(yè)地位的代際傳遞因果關系。其中,先賦性因素指源自父代的相關因素,自致性因素指源自子代本身的相關因素。在父代層上,父母對子女成才和發(fā)展起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父代層良好的基礎會直接作用于子代層,父母的人力資本等因素均能夠向子代傳遞,進而影響到子代的經濟狀況,從而加劇貧富分化[9]。對子代層而言,貧困代際傳遞最終要落腳于子代的收入上,而子代本身所具有的人力資本等因素也必然會對其本身的收入狀況造成影響。人力資本是指勞動者本身所擁有的資本,最典型的人力資本包括勞動者的教育水平及身體健康狀況等[20]。在教育水平方面,父代受教育程度更低的家庭中,子代在受教育水平上更容易出現(xiàn)階級壁壘,進而較難獲得高水平的教育,獲得更低的收入[19-21]。另一方面,健康也是阻斷個體陷入貧困的重要原因,尤其是遺傳性與傳染病更是在貧困代際傳遞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5]。

據(jù)此,本文提出假設H1:人力資本是影響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路徑。

貧困的代際傳遞也必須要考慮個人主觀的問題。子代可以通過個人穩(wěn)定和積極的發(fā)展,提高自身各個方面的能力尤其是精神能力,從而擺脫貧困代際傳遞。在后脫貧時代,子代層精神層面的發(fā)展更應受到重視和思考,他們所展現(xiàn)出來的和上一代完全不同的價值準則能否經受新時代的考驗對其能否長久擺脫貧困至關重要。在個體主觀態(tài)度不積極,自身努力程度較低的情況下,職業(yè)成就與收入水平也會隨之降低[22-23]。同時信任水平也是一個重要的主觀態(tài)度,信任水平對職業(yè)選擇會造成明顯影響[24],進而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個體的收入水平。

據(jù)此,本文提出假設H2:主觀態(tài)度是影響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路徑。

后續(xù)研究大多從先賦性與自致性影響因素的具體內容以及影響路徑順序兩個方面對模型進行修正與完善。但在實際衡量貧困代際傳遞問題的過程中,地位獲得模型仍然存在一定的不足。在影響貧困代際傳遞的諸多因素中,部分影響因素不能簡單地割裂成父代和子代來看待,而是需要放在家庭層面進行整體考量。2010年國家人口計生委流動人口服務管理司也明確指出,流動人口的流動行為呈現(xiàn)出家庭化的特點[25]。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也有這樣的表述: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系就是家庭。家庭作為一個基本社會單位,是代表父代和子代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和交織在一起的不可分割的整體。家庭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夠給父代和子代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氛圍和空間,正所謂“國破家亡”,家“破”也是個人“亡”的催化劑,由此可見家庭對父代和子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本文將部分不能歸類到父代或者子代的影響因素歸類到家庭層進行分析和考量,進而把對貧困代際傳遞的影響因素分為家庭層、父代層、子代層三個影響層次,家庭對于父代的發(fā)展和子代的成長具有奠基的作用,家庭也能更好地反映出父代和子代的綜合狀況,做到整體和個體的有效把握。在家庭層面的因素中,家庭負債是造成居民家庭貧富差距擴大的重要原因之一[26]。由于大多家庭負債以長期住房貸款為主[27],由于負債數(shù)目龐大,導致產生無形的經濟生活壓力。流動人口家庭負債會對子代的心理和行為上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較多的家庭負債將導致子代較早就陷入經濟困難的泥潭,甚至犧牲學業(yè)提前進入社會工作,這樣反而給子代帶來巨大的工作和生活困難。因此,文中將家庭負債作為家庭層的重要參考。另外,家庭消費類型對個體的職業(yè)發(fā)展以及收入也存在深層的影響。不同家庭消費類型比例的差異,代表家庭的消費觀和文化差異,享受型的消費需要建立在良好的家庭經濟條件下,但是大部分城鄉(xiāng)流動人口顯然不滿足這個條件,過多的發(fā)展和享受型消費勢必會導致貧困甚至返貧,從而使流動人口家庭經濟條件每況愈下,對子代產生深刻的影響。另外家庭整體的工作類型也是影響收入的重要因素。流動人口在選擇工作的過程中,有大部分人會選擇從事自主經營而不是打工的工作方式,電商、互聯(lián)網都是近年來流動人口選擇的熱門工作類型,而工作類型是影響收入水平的一個重要原因[28]。這種自主經營也正是創(chuàng)業(yè)的一種模式,創(chuàng)業(yè)作為產業(yè)發(fā)展的源泉,對于貧困地區(qū)與家庭解決就業(yè)、培育內生動力、提升長效發(fā)展能力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29]。通過自主經營家庭的共同創(chuàng)業(yè),如果能夠積累財力和工作經驗,子代便能夠子承父業(yè),貧困代際傳遞的問題將大大降低。

據(jù)此,本文提出假設H3:家庭負債、家庭消費結構與家庭創(chuàng)業(yè)經歷是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路徑。

通過上述分析建立了假設H1、H2、H3,構建了以父代層、家庭層、子代層三個因素為維度的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邏輯機制,如圖1所示。其中,人力資本主要采用教育程度和健康狀況來測量,家庭層級下采用家庭負債、家庭消費類型、家庭創(chuàng)業(yè)經歷來測量,同時在子代層引入子代的主觀態(tài)度因素。

圖1 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邏輯機制圖

四、模型設定

(一)貧困代際傳遞測算模型設定

在貧困代際傳遞的研究領域,衡量貧困代際傳遞最常用的方法是使用代際收入彈性模型進行測量[30-31]。其基礎模型為:

其中,Yi代表家庭中子代的持久收入,Xi代表家庭中父代的持久收入,ε為隨機擾動項。而β的含義為代際間的收入彈性,具體可以解釋為:父代的收入每上升1%,子代收入上升的百分比,也就是收入彈性系數(shù)。β的取值范圍在0~1之間,β值越大,越接近于1,證明代際收入彈性越大,也就是代際之間收入的相關性越高,階級之間流動性差,也就是貧困代際傳遞程度越強。

該種測量方法在實際使用過程中,基礎模型仍然存在一些測量偏誤,比如存在暫時性收入偏差與生命周期偏差。因此,本文后續(xù)進行了部分研究,從而對上述公式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補充與修正[32-33]。基于此,修正后的貧困代際傳遞模型為:

其中,β仍然代表貧困代際傳遞程度,而Agec與Agec2代表子代年齡的一次項與二次項,Agef與Agef2代表父代年齡的一次項與二次項。

(二)貧困代際傳遞機制分析模型設定

綜合以往研究,本文擬采用Bowles-Gintis分解方法對影響路徑展開分析[34]。與基本的多元回歸模型相比,Bowles-Gintis分解方法可以將影響路徑進行分解,從而計算出不同因素對貧困代際傳遞的貢獻率。Bowles-Gintis分解方法具體過程如下:

第一步,設子代的收入方程為:

其中,被解釋變量Yc表示子代的收入,解釋變量Yf表示父代的收入,Ai、Bi、Ci分別代表來自父代的影響因素、來自子代的影響因素以及來自家庭整體的影響因素。

第二步,對(1)式中各變量進行標準化,并得到:

第三步,在(2)式兩邊同時乘以Yf,并取期望值,得到:

第四步,由于在(2)式中對數(shù)據(jù)進行了標準化處理,因此,期望值與變量間的相關系數(shù)相等,即E(Yc·Yf)=rycyf,E(Yf·Yf)=1,E(Ai·Yf)=rAiyf,E(Bi·Yf)=rBiyf,E(Ci·Yf)=rCiyf于是得到分解方程:

其中,rycyf代表子代收入與父代收入的相關系數(shù),rAiyf,rBiyf,rCiyf分別代表父代層影響因素、子代層影響因素、家庭層影響因素與父代收入的相關系數(shù)。fi,gi,hi分別代表對應的回歸系數(shù)。由此,可使用代際收入相關系數(shù)分解方法計算各影響因素對貧困代際傳遞的貢獻率。

五、數(shù)據(jù)來源、樣本選擇與變量選取

(一)數(shù)據(jù)來源

本文使用西南財經大學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在全國范圍內實施的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數(shù)據(jù),樣本覆蓋全國29 個省、市、自治區(qū),主要包括人口特征與就業(yè)、資產與負債、收入與消費、社會保障與保險及主觀態(tài)度等相關信息。文章使用CHFS2013年、2015年和2017年的數(shù)據(jù)作為統(tǒng)計與分析的基礎。一方面使用了2013年、2015年、2017年三年的數(shù)據(jù)用于衡量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的縱向變化;另一方面使用CHFS 2017年的數(shù)據(jù)對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的機制進行分解,識別出不同影響因素對貧困代際傳遞的貢獻率。

(二)樣本選擇

在流動人口這一概念的界定問題上,本文借鑒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關于流動人口的定義,將“戶籍與常住地不在同一區(qū)縣,且流動時長超過半年的人口”界定為流動人口。據(jù)此標準從CHFS數(shù)據(jù)庫中篩選所需樣本,同時對所用數(shù)據(jù)做如下處理:第一,按照流動人口的定義,刪除父代非流動人口的樣本,只保留父代為流動人口的樣本;第二,CHFS數(shù)據(jù)庫中每一個個體都有獨立的編號與家庭編號,通過該問卷中的個人編號與家庭編號對父代流動人口與其子代進行匹配;第三,由于調查問卷的限制,在收入這一變量上存在部分缺失值,在對父代收入與子代收入缺失值的處理上,使用學術界普遍采用的均值法對缺失值進行填補;第四,本文所需的調查對象是有收入的流動人口,因此根據(jù)法定工作年齡將樣本年齡范圍設定為16~64 歲之間。在剔除無效樣本,缺失和異常樣本后篩選出2017年有效樣本量共計513個。

(三)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在變量選取方面,本文的核心被解釋變量是父代與子代的收入,使用工資性收入以及非農生產性經營收入總值來衡量。由于父代涵蓋了父親與母親兩個維度,因此在確定父代收入時,使用父親與母親收入之和的平均數(shù)來衡量。

2.解釋變量。本文的解釋變量包括父代層、子代層與家庭層三個維度。在對父代層與子代層的人力資本進行衡量時,選擇符合當下學術界普遍認可的受教育程度和健康水平兩個變量。在考慮子代層的影響機制時,單獨加入了類似心理資本的子代主觀態(tài)度作為分析框架中的一環(huán),主觀態(tài)度包括子代主觀努力程度與子代社會信任程度兩個維度,分別采用問卷中“是否想工作更長時間”和“是否愿意選擇相信他人”兩個問題來衡量。

此外,本文為了研究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問題,創(chuàng)新性地引入了家庭層次下的家庭負債、家庭消費類型以及家庭工作類型三個因素來分析和思考。在衡量家庭負債時直接使用家庭負債總額這一問題。在測量家庭消費結構時,參考《中國統(tǒng)計年鑒》的分類標準,將衣著、食物、居住的支出視為生存性消費,而文教娛樂支出、醫(yī)療保健支出以及交通、通訊支出則視為發(fā)展與享受型消費,并分別使用生存性消費總額與發(fā)展享受型消費總額衡量家庭消費結構。此外使用了問卷中“目前您家是否從事工商業(yè)生產經營項目,包括個體戶、租賃、運輸、網店、經營企業(yè)等?”問題衡量家庭創(chuàng)業(yè)經歷,將選擇“是”的個體界定為有創(chuàng)業(yè)經歷。

六、實證結果

(一)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結果測算

通過對樣本進行匹配與篩選,2013共得到223個樣本,2015 年共得到263 個樣本,2017 年共得到513個樣本,樣本描述性統(tǒng)計如表1所示。

表1 流動人口樣本描述性統(tǒng)計

根據(jù)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顯示,父代與子代的收入都呈現(xiàn)出不斷上升的趨勢,并且子代的收入水平明顯高于父代的收入水平。同時收入水平的標準差也較大,說明同代之間存在較大的收入差距。在年齡方面,父代年齡平均在51歲左右,正處于青壯年勞動力階段;而子代的年齡集中在26歲左右,仍然處于較為年輕的階段。

根據(jù)代際收入彈性測算模型對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程度進行測算,具體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程度

由上表可知,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程度在不同年份間呈現(xiàn)出持續(xù)下降的狀態(tài)。2013 年、2015年與2017年的流動人口代際收入彈性系數(shù)分別在10%、5%、1%的統(tǒng)計水平下顯著,證明流動人口之間確實存在貧困代際傳遞效應。并且從2013—2017 年,代際收入彈性系數(shù)從0.391 下降至0.197,證明貧困代際傳遞程度出現(xiàn)了較大幅度的下降,因此,有必要對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的原因進行深入的探究。

(二)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機制分解

本文使用CHFS2017 的數(shù)據(jù)對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的影響機制進行分解,通過對樣本進行篩選,共獲得有效樣本513 個。表3 對機制分析所使用的主要變量進行了描述性分析,具體含義及變量描述如表3所示。

由表3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結果可知:在父代層維度,父代的受教育程度以及健康水平較子代都偏低;在子代層維度,子代的受教育水平相對較高,平均維持在中專/職高及以上;健康水平也相對較高,絕大多數(shù)人認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較好;在主觀態(tài)度方面,子代的工作努力度相對偏低,更多的人不愿意工作更長時間,同時子代對陌生人的信任程度也處于中等偏低的水平;在家庭層維度,家庭生存性消費數(shù)額仍然明顯高于家庭發(fā)展享受型消費,證明大多數(shù)家庭的消費結構仍然處于初級階段;同時從事工商業(yè)生產經營項目的家庭占總體相對較少,大多數(shù)家庭的主要收入依靠工資性收入。

表3 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主要變量描述性統(tǒng)計

通過Bowles-Gintis 分解方法對貧困代際傳遞進行機制分解,具體結果如表4所示。在子代層中,子代的教育水平提供最高的貢獻率,這與以往的研究結論相一致,證明子代教育是重要的傳遞機制。在子代的主觀態(tài)度中,主觀努力度對代際傳遞的影響并不顯著,而對他人的信任程度對代際傳遞的貢獻率為2.15%,且在10%的水平下顯著,證明愿意努力工作的態(tài)度并不一定使子代收入水平提升,而對他人的信任程度則更有利于子代收入水平的提升。

表4 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機制分解結果

(三)異質性分析

根據(jù)相關系數(shù)分解結果顯示,父代層、子代層、家庭層的不同因素會對貧困代際傳遞程度造成不同水平的影響。具體表現(xiàn)為,父代收入通過父代層、子代層、家庭層中的相關因素對代際收入傳遞的貢獻率共計14.85%。其中,父代層對代際收入傳遞的貢獻率為0,子代層對代際收入傳遞的貢獻率為5.07%,家庭層對代際收入傳遞的貢獻率為9.78%。表明家庭層的影響因素是最主要的傳遞機制,其后是子代層,最次是父代層。其中,家庭消費結構中,發(fā)展享受型消費對代際收入傳遞的貢獻率最高,為4.46%,這主要是家庭愿意在發(fā)展型消費上投資的情況下,子代更容易積累較高的人力資本,從而獲得更高的收入。家庭負債總額對代際收入傳遞的影響也在1%的水平下顯著。同時,家庭創(chuàng)業(yè)經歷會對代際收入傳遞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即有創(chuàng)業(yè)經歷的家庭更不容易出現(xiàn)代際收入傳遞。

1.性別差異。個體的行為會由于性別差異而產生一定的區(qū)別,因此,本文根據(jù)性別對樣本進行分組,試圖對比研究貧困代際傳遞是否存在性別差異。具體分解結果如表5所示。結果表明,貧困代際傳遞機制存在比較明顯的性別差異。父代層、子代層、家庭層共能為男性群體提供18.6%的貢獻率,而僅能為女性提供12.83%的貢獻率。其中對男性而言,子代的教育水平是父代收入影響子代收入最重要的傳播路徑。而對于女性而言,家庭中發(fā)展享受型消費的數(shù)額是父代收入影響子代收入的關鍵一環(huán)。

表5 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機制分解結果

2.城鄉(xiāng)差異。城鄉(xiāng)居民在行為選擇上存在一定的異質性,因此,本文將進一步研究貧困代際傳遞是否存在城鄉(xiāng)差異。在將子代根據(jù)戶籍進行分組后分別進行機制分解。結果如表6 所示。父代層、子代層、家庭層對農村居民而言,僅能夠提供3.64%的貢獻率,而對城鎮(zhèn)居民而言,能夠提供21.14%的貢獻率。其中,父代層及家庭層的影響因素于農村居民而言均不顯著;子代的教育水平對城鎮(zhèn)居民的貢獻高于對農村居民的貢獻。對城鎮(zhèn)居民來說,子代的教育水平是父代收入影響子代收入最重要的傳播路徑。

表6 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機制分解結果

七、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利用代際收入彈性模型對貧困代際傳遞程度進行測量,并將2013 年、2015 年與2017 年樣本進行縱向對比,發(fā)現(xiàn)流動人口確實存在貧困代際傳遞的現(xiàn)象,但這種貧困代際傳遞的程度正逐年下降。通過對流動人口貧困代際傳遞機制進行分解發(fā)現(xiàn),父代的受教育程度及健康程度對子代收入并不構成影響。而子代層與家庭層的影響因素共對代際收入傳遞提供16.79%的貢獻率,其中最重要的傳播路徑為家庭的發(fā)展享受型消費。同時研究發(fā)現(xiàn),貧困代際傳遞的路徑存在比較明顯的性別差異與城鄉(xiāng)差異。其中家庭層的影響因素對男性的影響較大而對女性的影響較??;家庭層的影響因素對城鎮(zhèn)人口存在明顯影響,但是對農村人口的影響并不顯著。

(二)政策建議

通過以上實證研究對我國流動人口的后續(xù)相關政策制定具有重要的啟示價值。目前扶貧工作已經進入“查缺補漏,鞏固脫貧成效”的后扶貧時期,對潛在流動人口的子代返貧問題應該出臺針對性的政策措施。據(jù)此,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進一步增強教育的保障作用。從影響貧困代際傳遞的路徑看,針對城鄉(xiāng)流動人口群體,當下我國政府長期階段的調整策略仍然在于積極提升流動人口的人力資本,特別是受教育程度。針對子代教育程度低的群體制定相應的教育提升政策,動員社會力量不斷加強對流動人口子女的教育投資,主要包括專業(yè)技能培訓、在職教育等,從而較大程度地阻斷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對于教育程度低的青年一代的貧困關注將是后脫貧時代下政策關注的重點部分。另一方面,也要更加重視子代心理層面的問題,注重提升子代的主觀努力程度以及社會信任感,但是要注意由于流動人口自身眼界和能力有限,流動人口群體在大中城鎮(zhèn)里也不應盲目相信他人,要培養(yǎng)流動人口子代明辨是非的能力和提升自身的綜合素質。

2.重視流動人口家庭發(fā)展的政策引導。建立政府、社區(qū)、家庭三者的社會調控機制,突出家庭的重要地位,促進流動人口家庭整體的社會融入。相較于以往我國農民工群體“流而不遷”的暫住性特征[35],新階段下流動人口“舉家遷移”的特征越發(fā)明顯,在流動人口家庭方面,本文發(fā)現(xiàn)家庭消費結構對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也具有突出貢獻,因此要進一步促進流動人口家庭消費結構優(yōu)化升級,優(yōu)化發(fā)展型消費的國家宏觀調控政策的納入,增加流動人口發(fā)展性消費的支出。同時由于家庭負債不會正向影響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可以暢通小額貸款正規(guī)渠道,加強小額貸款法律保護和廣告監(jiān)管,保證流動人口群體能夠實現(xiàn)在金融方面和當?shù)厝丝谄降鹊拇觥?/p>

3.注重流動人口的城鄉(xiāng)差異和性別差異。中國社會是一個差異性較大的社會,流動人口的貧困代際傳遞存在明顯的城鄉(xiāng)差異和性別差異。由于城市和農村流動人口處于不同的發(fā)展階段,農村流動人口家庭子女的教育提升政策較為重要,而對于城市流動人口,國家政策應更加偏向出臺家庭負債、消費結構以及工作類型的政策調整和優(yōu)化。另外針對流動人口性別的差異,在后期政策制定中需要對此加強重視。本文不足之處在于,對農村居民以及女性貧困代際傳遞影響路徑的探索仍然不足,有待后續(xù)研究中的進一步挖掘。

猜你喜歡
父代子代代際
妊娠期高血壓疾病與子代心血管疾病關系研究進展
孕前肥胖、孕期增重過度與子代健康
延遲退休決策對居民家庭代際收入流動性的影響分析
——基于人力資本傳遞機制
新冠疫情期間增加了父代體育人口嗎?
——基于反向社會化理論的實證研究
鹽脅迫下苜蓿父代與子一代種子萌發(fā)研究
春節(jié),代際彌合好時機
教育扶貧: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途徑
“這里為什么叫1933?”——銅川“紅色基因”代際傳承
古巴代際權力交接受世界矚目
不同種源文冠果優(yōu)良子代測定
资源县| 沁水县| 乐至县| 长治市| 甘泉县| 积石山| 梓潼县| 黄浦区| 宁南县| 嘉鱼县| 岳普湖县| 积石山| 全椒县| 浦县| 庄浪县| 扎鲁特旗| 江永县| 昭平县| 澳门| 周至县| 黄石市| 大关县| 平乡县| 吉木乃县| 阜城县| 宁强县| 灌阳县| 吉水县| 滨州市| 明溪县| 虹口区| 专栏| 上饶县| 冀州市| 靖西县| 刚察县| 介休市| 安阳县| 湟中县| 银川市| 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