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仁鋒,李秋秋,周小靖
中國大運河由京杭大運河、隋唐大運河、浙東運河三部分構成,綿延約3 200 km,是世界運河中規(guī)模最大、線路最長、延續(xù)時間最久的運河。大運河蘊藏的1 100余處遺存承載著歷史、文化、航運、水利、民俗等物質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價值,鑄就了大運河文化遺產帶。2007年9月,國家文物局宣布揚州為中國大運河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牽頭城市。2008年9月,《〈大運河保護規(guī)劃〉第一階段編制要求》完成標志著大運河保護工作開啟。2014年6月22日,在第38屆世界遺產大會上大運河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大運河及其衍生的遺產保護與利用成為學界與政府關注熱點,雙方致力于系統解析大運河遺產保護利用的政策實踐和學界研究脈絡及動向,診斷大運河遺產保護利用瓶頸,服務于大運河關鍵節(jié)點區(qū)域發(fā)展的綜合評估和科學決策,努力為推進中國大運河流域經濟發(fā)展、社會進步和文化建設提供決策,服務于中國大運河遺產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大運河串聯起華北、華東地區(qū)諸多城鎮(zhèn),形成了線狀城鎮(zhèn)帶。圍繞大運河穿越城區(qū)段保護與利用,地方政府先后編制了地方性遺產保護、風景名勝、水利工程保護或城市規(guī)劃等相關法規(guī)及政府文件(表1)??芍?,大運河沿線各城市非常重視河道整治與保護、水利工程或漕運遺跡保護、遺跡所在地的空間更新、文物普查與保護等。河北省、浙江省以及江蘇省有關大運河相關保護與利用的政策文件相對較多,體現了這些省及省內與大運河有關的城市對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的重視(圖1)。各大運河節(jié)點城市大多注重由大運河衍生出的運河遺產保護、大運河旅游等問題。大運河整體規(guī)劃中,河道治理是管理重點,涉及水污染治理、水上交通及旅游觀賞性等方面,這都與城市濱水空間息息相關。其中,揚州市作為中國大運河的重要節(jié)點城市,是全國擁有大運河遺產點數量最多的城市,較早開展了大運河揚州段保護與利用研究,探索了大運河遺產的文物保護、文化價值、濱水空間更新與沿岸風貌傳承及其營造,也嘗試將大運河遺產與城市文化事業(yè)、城市旅游景點建設、城市河網整治等融合建設。
表1 大運河沿線政府2014年前公布大運河相關保護與利用政策
圖1 2014年前大運河保護相關政策文件社會網絡分析
2014年入選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中國大運河僅有27段遺產河段、58處遺產點,缺少大運河沿線非物質文化遺產。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關于加強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特別強調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利用,大運河沿線城市從早期關注單一的航運開發(fā)和遺產保護利用擴展到更為多元的層面,非物質文化遺產及其旅游開發(fā)近年來逐漸受到更多的關注,沿線省市紛紛出臺相應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政策和法規(guī)(表2),建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非物質文化遺產官網和非物質文化遺產集聚區(qū),遵循“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fā)展”的工作方針以及真實性、整體性和傳承性的工作原則,對大運河沿線非物質文化遺產加強保護、傳承和利用。
表2 大運河相關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政策和法規(guī)
此外,多地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的展覽和活動,如揚州市開辟了專門的非遺活態(tài)展示區(qū)、大師工作室、旅游購物區(qū)和私人定制區(qū)等不同的功能性區(qū)域;2018年至今,大運河沿線6省2市文化主管部門共同主辦大運河文化帶非遺大展,在原有作品展示和技藝展示基礎上加入實物展陳、舞臺演出、參與互動等方式;沿線城市逐步建立非遺保護數字化平臺,開展大運河相關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動態(tài)性、統一性數字化工作。
2006年5月,國務院將京杭大運河公布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12月15日,國家文物局公布第二批《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大運河被列入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預備名單中;2008年9月《〈大運河保護規(guī)劃〉第一階段編制要求》完成,保護工作開始推進。因此,2007—2014年是大運河申遺的關鍵時間節(jié)點,研究領域涉及文化、旅游、遺產保護、水利工程、考古學、社會學、建筑學、經濟學等方面,探究了大運河申遺現狀、遺產價值和規(guī)劃模式。2012年,國家文化部公布《大運河遺產保護管理辦法》,為大運河申遺提供法律依據。
中國大運河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后,相關研究從運河本身轉向大運河文化及文旅融合等領域,側重世界文化遺產保護要求下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整體性,文化遺產活化、文旅融合、城市規(guī)劃等?!吨袊筮\河藍皮書:中國大運河發(fā)展報告(2018)》作為中國大運河的首部發(fā)展報告,分析大運河的水利航運、旅游開發(fā)、學術文化、運河遺產、運河城鎮(zhèn)等方面,提出運河學概念,明確大運河主體是運河遺產點、大運河載體是旅游事業(yè)。 2019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guī)劃綱要》,指出以大運河河道為基礎,綜合考慮沿線文化遺產資源分布,構建大運河保護、傳承和利用的空間格局,從遺產保護、河道治理、生態(tài)修復、文旅融合等方面入手,通過深入挖掘大運河的文化內涵以突出當代意義價值,為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工作提供統領和保障。此后大運河沿線各省市積極響應,紛紛出臺區(qū)域性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guī)劃及條例文件。但是總體而言,仍然缺少區(qū)域間聯動和協調,作為大運河遺產管理協調城市的揚州市雖然每年都聯合運河沿線35座城市定期召開大運河保護與遺產管理工作會議,但是區(qū)域合作制度尚未形成。
中國大運河被國際工業(yè)遺產保護委員會在《國際運河古跡名錄》中列為最具影響力之一的水道。以“大運河”為關鍵詞,限定時間為2006年至2021年底,通過CNKI數據庫搜索得到相關文獻3 211篇,按年份排序形成研究論文數量變化(表3)??梢钥闯觯?006年國家文物局宣布將京杭大運河列入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預備清單開始,諸多學者和機構參與大運河申遺項目相關研究,發(fā)文數量與話題領域總體呈上升趨勢。2014年6月中國大運河被正式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后,出現了顯著研究轉折,隨后第二年下降,但其后波動式上升。文獻主題顯示(表4),大運河、文化遺產、運河文化、文化遺產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逐漸成為大運河研究主要主題;申遺成功后,學界更重視大運河的旅游利用和保護性開發(fā)研究;學界重點研究了大運河遺產價值構成和意義、保護模式、文化帶建設等。總體而言,現有研究逐漸豐富了大運河遺產構成的認知,認為大運河文化遺產構成應由單一的水利工程遺產逐步擴大到運河聚落遺產、與大運河相關的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等。
表3 研究大運河論文2006—2021年數量變化
表4 中國學界研究大運河的主題
科學認識與衡量大運河的豐富遺產類型及其文化、社會、歷史與經濟價值,是保護與利用大運河的基礎。學界集中分析運河沿線的遺產價值構成,未能囊括大運河歷史悠久、遺產種類多樣、地域范圍廣等特征,也未確立統一的遺產構成要素和分類標準。
大運河遺產構成分類方法和標準備受關注,依據普遍價值(OUV)評估程序形成大運河OUV評估與遺產構成分析表,此方法基于文化遺產品質特征進行價值轉化能較好地挖掘文化遺產的內在價值,但存在一定的主觀性;抑或根據文化遺產本身特性及其與大運河的關聯劃分,如將遺產劃分為核心、關聯和影響遺產3類,亦可分為大運河工程遺產、工程相關性遺產及衍生性遺產,甚至基于物質/非物質文化遺產基礎將大運河遺產分為核心、附屬、衍生3類水文化遺產等。當然,也可加入歷史文化因素基于發(fā)生學方法建構歷史模型將大運河文化遺產分為功能相關、歷史相關和空間相關3類,該方法注重文化遺產自身特性及其地方文化身份與作用。此外,相關研究探究大運河某一具體要素,從技術層面切入將水利工程遺產作為大運河遺產核心,將其分為水道工程、蓄泄(水源)工程、工程管理設施、交通運輸工程和附屬設施等類,進而討論遺產的制度構成及技術構成,分析其經濟功能和歷史文化群體的價值構成意義。這些分類方法本質上是將大運河作為文化線路,探究大運河在不同區(qū)域范圍、不同主體主導下受各地歷史文化影響下形成的利用價值和意義,并賦予其新時代下保護與再利用標準。
大運河遺產價值研究多以2008年通過的《文化線路憲章》中文化線路定義和世界文化遺產的申遺標準為主,明確大運河遺產的保護層次和價值特征,揭示大運河遺產突出的普遍價值,挖掘大運河文化遺產的歷史、審美、精神、社會、象征等價值?;诖筮\河遺產分類探討各類文化遺產的價值,或基于地域差異探究局部保護規(guī)劃的不同類別和不同標準下大運河價值構成,分析常州段、蘇州段、無錫段、嘉興段、濟寧段、京津冀段等河道遺產構成(表5),這類遺產價值探究能較好地了解地域文化基因,將地方政策、文化認同與社群連接,但多聚焦于文化遺產價值及其保護原則,以及文化遺產的歷史凝聚價值,較少探究活化利用機制。
表5 大運河各段河道遺產構成及價值導向
總體而言,大運河遺產構成認知逐漸完善,遺產構成由單一的水利工程遺產逐步擴大到運河聚落遺產、相關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等。大運河保護利用以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為基本工作,大運河價值研究多以申遺為導向構建價值評估體系,大運河蘊含的深層歷史文化價值未能得到挖掘。大運河流域廣闊,時空本底差異大,大多研究以局部區(qū)域為案例探究,難以進行全面和整體價值評價。
隨著2014年中國大運河申遺成功,大運河價值及對沿線城市帶動意義日益凸顯,學界與政府非常重視運河遺產綜合保護利用和沿線旅游發(fā)展。(1)運河現狀及綜合利用研究,結合運河歷史、經濟、文化等特征,分析大運河的保護和開發(fā)的合理模式。根據遺產保護理論框架、特性和主要困境,形成了遺產廊道保護模式、物質與非物質及文化線路相結合“三位一體”保護模式、協同保護模式等。針對大運河各河段,依據當地社會經濟和歷史文化條件產生不同保護模式,如淮安段、無錫段、揚州段、淮北段等開展重點保護和整體保護,針對不同河段地方性促進當地公眾參與,有的放矢地進行利用。(2)大運河旅游利用與保護研究,多基于局部案例進行定量定性的政策實踐分析,包括大運河遺產保護與城市旅游業(yè)的相互作用、遺產廊道旅游的時空模式、旅游產品體系等,提出旅游利用舉措與大運河旅游開發(fā)可行性。除大運河河道及物質文化遺產外,將大運河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旅游開發(fā)分為原生境展示式、博物館式、舞臺表演式3類,探究非物質文化遺產在連接大運河與當地文化中的效用。
大運河保護研究已逐漸由單一的遺產保護轉為保護與開發(fā)并舉的模式,立足于大運河遺產的空間格局,既重視修整河道,又重視河道的管理、文物保護、旅游利用等,嘗試綜合物質、經濟、文化等層面進行活態(tài)利用模式探索,促進大運河各河段與城市發(fā)展融為一體。
大運河遺產保護立法工作,既涉及運河相關法律法規(guī),又需要沿線各省市制定管理政策(圖2)。大運河保護和利用涉及水利、交通、環(huán)境保護、文物等部門,以及政治、經濟、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等要素,大運河立法體系逐漸形成。2019年前,除國家層面法律法規(guī)外,已有多地出臺大運河遺產保護規(guī)劃和保護管理條例。2019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guī)劃綱要》,明確大運河保護、傳承和利用空間布局,突出大運河的歷史脈絡和當代價值,對政策措施、法律保障、督促評估等方面提出要求,以大運河保護傳承利用為主線,統籌大運河沿線區(qū)域發(fā)展。此后,大運河沿線城市相關立法趨向縱深發(fā)展,涵蓋了大運河文化遺產價值與構成有機保護各相關領域。
圖2 中國大運河相關法律法規(guī)
大運河保護利用法規(guī)研究較少,大運河專項立法重視大運河遺產的活態(tài)保護傳承,亟待優(yōu)化大運河立法體系進程和未來方向,推進大運河立法體系的合理化。沿線地區(qū)在大運河保護立法方面存在明顯差異,江蘇省2013年公布《省政府關于加強大運河(江蘇段)遺產保護和管理工作的意見》,此后省、市兩級均頒布了相應法規(guī)和條例,推進大運河保護利用工作。如揚州市繼2009年公布《大運河揚州段遺產保護規(guī)劃》后于2012年10月公布《揚州市大運河遺產保護方法》,2016年12月頒布《大運河揚州段世界文化遺產保護方法》;無錫市、淮安市相繼公布《無錫市區(qū)古運河管理暫行規(guī)定》《淮安市文物保護條例》等規(guī)范運河保護和管理。此外,浙江省相關城市也先后發(fā)布了《寧波市大運河遺產保護方法》《杭州市大運河世界文化遺產保護條例》《嘉興市大運河世界文化遺產保護條例》《紹興市大運河世界文化遺產保護條例》等,河北省于2012年8月公布《大運河河北段遺產保護規(guī)劃》,山東省于2013年公布《山東省大運河遺產山東段保護管理辦法》等,但相對于當前立法工作較為完善的江蘇省和浙江省,大運河沿線其他省市所公布的保護政策和法律法規(guī)較少,仍有較大提升空間。
2017年以來,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成為大運河保護利用研究新熱點。大運河文化帶是以大運河文化為內核,以保護、傳承和利用為基本原則,連接沿岸城鎮(zhèn)聚落,集遺產和經濟、文化、歷史、生態(tài)等要素為一體的文化景觀帶。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對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和利用工作作出重要批示后,沿線8省市圍繞大運河文化帶開展建設工作。與此同時,有關大運河文化研究機構陸續(xù)成立,以區(qū)域為切入點關注大運河的河道本體與保護現狀,挖掘其地域特色,建構大運河與人的關聯性。
(1)理論探究圍繞歷史文化內涵,綜合考慮背景、地位、地理環(huán)境和社會經濟等要素,分析大運河文化帶建設中保護與利用、傳承與創(chuàng)新的沖突,明確大運河文化帶建設關鍵是運河功能在經濟、社會、文化等層面的傳承;建設模式/路徑趨向于深入挖掘大運河文化內涵,立足于生態(tài)、功能、景觀、產業(yè)等方面建設內容,建立旅游交通線路系統等策略和文旅一體化互惠共生發(fā)展模式,形成統一立法、建立運河學、打造交流平臺、聚合發(fā)展等路徑;建設成效涌現出基于城市綜合承載力和基本態(tài)勢探索各省之間差異,明確發(fā)展短板,聚焦與非遺傳承相結合,通過區(qū)域協作促進沿線城市發(fā)展。試圖綜合運用政產學研用結合、數字技術、研學營地等手段,形成活態(tài)傳承保護體系,探索大運河非遺保護事業(yè)。
(2)建設地域性的大運河文化帶側重點探究表明,江蘇大運河文化產業(yè)帶依托古城博覽業(yè)和文化產業(yè)園開展復合產業(yè);香河縣京杭大運河文化帶引入景觀設計打造文化景觀規(guī)劃體系;揚州段則將文化帶建設作為一項綜合性工程,推進特色文化產業(yè)項目等,這些地區(qū)探索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方式、強度和參與主體,并根據規(guī)劃文件和法律進行優(yōu)化。此外, 2019年12月通過的《泰州市古鹽運河文化帶建設總體規(guī)劃》、2020年6月發(fā)布的《通州區(qū)大運河文化帶保護建設三年行動計劃(2020年—2022年)》等都突出了文化內涵,將運河保護與文化傳承相結合,推進生態(tài)修復和文旅融合建設,實現大運河文化遺產的科學保護和活態(tài)傳承。
(3)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是帶有整體性、全局性的國家綜合工程,涉及運河文化傳承、保護和利用的多領域,國家文化公園是運河文化帶建設中的核心路徑。以園、區(qū)、點等建設為重點,以文博園館展示區(qū)為載體,展示運河文化的豐富內容。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先后印發(fā)《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guī)劃綱要》《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要求2023年基本完成建設任務,大運河重要河段江蘇段要在2021年完成。大運河沿線各段相關地方政府也相繼出臺了具體建設辦法,針對不同河段自身文化特征與發(fā)展條件制定建設原則與規(guī)章(表6)。
表6 大運河各段地方政府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愿景
學者基于不同角度提出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建議:(1)國家文化公園概念應內化多重意蘊——體現“共同體思想”的價值意蘊、體現“正義-平等-秩序”的倫理意蘊和體現“天下觀”的空間意蘊。(2)規(guī)劃理念與技術路線應統籌規(guī)劃與試點實踐相結合、創(chuàng)新形式重塑運河文化、強化文化產品供給、構建文旅融合新格局、創(chuàng)新沿岸社區(qū)治理模式建設策略,在大運河兩岸形成文化多樣性景觀。(3)積極應對與統籌文化象征性、科學制度下國家文化公園管理、游憩利用和體系建構空間組織和功能發(fā)揮問題。總體而言,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涵蓋生態(tài)、旅游、文化、經濟等層次,十九大以來聚焦文化和經濟推進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成為研究重點。2021年,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領導小組印發(fā)《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guī)劃》,從而為各河段深入挖掘運河文化,實現運河與地區(qū)特色融合提供了新機遇,但更應重視合作、物質與非物質、活態(tài)與數字技術融合等領域研究。
中國各級政府與學術界圍繞大運河遺產價值構成與意義、保護模式、文化帶與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利用工具與法律、保護利用政策等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由于大運河范圍廣、遺留的文化遺產種類眾多且各地存在差異,導致未能形成較為統一的規(guī)范,缺少完善的理論體系。大運河保護是一個持續(xù)性過程,不僅要從宏觀角度進行探究,而且要切入不同區(qū)域和尺度的微觀案例。特別是大運河作為線性文化遺產,其涉及的地域廣闊、歷史久遠,導致其具有明顯的時間和空間的階段性,由于歷史發(fā)展和參與主體不同,大運河沿岸呈現明顯地方性。這些地方性特征可通過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及運河沿岸居民多樣性傳承,以及外來者認同感等方面來展現形成場所記憶。大運河保護應在總體規(guī)劃的基礎上,根據地方性來進行分區(qū)保護,以更好地傳承大運河沿岸風貌和意義。在探索國外運河利用模式過程中,依據中國大運河實際情況探討其利用與保護,為大運河保護、傳承和利用提供理論依據與實踐樣本。
國外運河主要有蘇伊士運河、巴拿馬運河、基爾運河、科林斯運河等,其資源保護和利用因國情而不同。1996年出版的《國際運河名錄》將遺產運河的內容分為與運河運輸密切關聯的綜合工業(yè)區(qū)、歷史城區(qū)、歷史的線形運河和承擔運輸功能的運河廊道3種類型,并將其單體結構分為運河水利工程設施、與運河上人員貨物運輸往來相關的航運設施兩大類。2005年2月公布的《實施世界遺產公約操作指南》將遺產運河、遺產線路、文化景觀、歷史城鎮(zhèn)及城鎮(zhèn)中心列為特殊申遺類型,其中運河被列為一種特殊的文化景觀。國外運河研究聚焦于文化線路、遺產運河、線性文化景觀等,作為文化景觀的發(fā)展與延伸,存在著交叉學科,對運河遺產保護也更具針對性。事實上,中國正在推進的國家大運河文化公園規(guī)劃與建設,既是對現有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政策的綜合性挑戰(zhàn),又是系統檢驗國內外學界有關運河文化遺產保護學術探索的適用性與障礙性。為此,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政策與理論研究應基于不同城市各行為體建立保護運河文化遺產相關社區(qū)內部關系、地方性知識和協同能力等方面認同與善治,努力推進各行為體形成在該區(qū)域保護運河文化遺產及其新興業(yè)態(tài)的共同愿景。顯然大運河每一節(jié)點的獨自保護利用進展與成效,將會影響國家大運河文化公園的其他進程順利實施。因此,探究如何搭建大運河保護利用的行動者網絡,幫助相互關聯的正在或未來實施的保護利用項目間形成效用協同的知識生產網絡,才能高質量落實國家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利用愿景與行動指南。
寧波大學地理科學與旅游文化學院本科生王彩依及寧波大學昂熱大學聯合學院本科生沈躍躍、方燁參與了論文資料的搜集、整理工作,在此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