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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界與融合: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參與者的身體展演與話語敘事

2022-11-23 08:44:50吳蓮花
成都體育學院學報 2022年4期
關鍵詞:文武畬族高地

吳蓮花

關刀文武燈陣是寧化治平畬族鄉(xiāng)高地畬族村客家儀式體育活動,同時也是寧化石壁祖地世界客屬祭祖大典中的展演活動,隸屬于族群祭祀儀式而衍化的一種身體運動。在幾百年的傳承中,關刀文武燈陣已成為高地村客家族群文化象征符號,傳延著族群的集體記憶,展示著客家人的精神。正因這種族群屬性使然,高地村文武燈陣活動一直傳承于客家族群場域。但,筆者在田野調查時發(fā)現,就本村畬族群體,在蓋新房時會主動邀請關刀文武燈陣前往展演。作為客家族群象征的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活動,主要是用于客家相關祭祀儀式活動之中,為何又參與到畬族群體的相關慶典活動中呢? 是什么樣的群體心境促生了這一現象的發(fā)生? 這種現象對于族群融合將產生什么影響? 從族群空間邊界的構建到族群的邊界與融合共生的社會現實,引發(fā)了筆者的思考,也構成了本研究的緣起。為了探究這些現象背后所隱藏的“景”,筆者于2017 年9 月、2018 年2 月、2018 年8 月、2018 年11 月、2019 年1 月,五次深入治平畬鄉(xiāng)高地畬族村和與之相鄰的坪埔村、高峰村、治平村、下坪村等畬族村開展田野考察工作,主要通過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的參與觀察及對相關參與人員、管理人員、畬族民眾等深度訪談形式,收集與本研究相關的材料,對相關問題展開討論。

1 田野個案:高地畬族村關刀文武燈陣

高地畬族村位于閩贛兩省三縣(石城、寧化、長汀)交界處,隸屬于客家祖地寧化縣,該村位于半山腰位置,地勢險要,可開發(fā)農耕資源有限。建村伊始,只有畬族群體聚居于此,后由池氏先祖在南宋開禧元年(1205 年),從贛州遷徙至寧化石壁,于淳祐二年(1242 年)遷至寧化治平高地畬族村[1],與該村畬族群體構建了畬、客村落共同體。對于客家群體來說,移民所型構的新族群環(huán)境,不僅僅能夠提供結構性失憶滋長的溫床,而且也能夠促生原來沒有共同歷史的人群,以尋根的方式來發(fā)現或創(chuàng)造新的集體記憶,以便凝聚新的族群認同[2]。高地村客家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活動便是在族群生存、延續(xù)與發(fā)展需求中,被村落客家群體搬上了歷史舞臺,并與該村客家族群發(fā)展史相關聯。

關燈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是高地村客家群體的宗族祭祀活動,源自池氏先祖池夢鯉所創(chuàng),傳承至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客家族群后裔將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源起建構或賦魅成為先祖所創(chuàng),是為了更好地表達與先祖生平歷史相關聯,凸顯先祖英雄事跡與歷史地位,彰顯“我族”之優(yōu)越性,為移民族群參與資源競爭提供資本。另外,這種將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與“英雄先祖”相互關聯,為族群凝聚提供介體,有利于形塑族人的認同感,其也成為高地村客家族群的象征符號。

關刀文武燈陣整個儀式活動過程都是圍繞宗族習俗而建構,如“請燈”“設燈堂”“啟燈”“祭祀”“出燈、接燈、穿燈、安燈”“燒燈”等儀式過程都是按照族規(guī)祖訓進行操弄,以先祖祭祀為導向,通過身體運動的象征性,增強族群團結和認同。在請燈儀式中,由16 名青年分為兩隊,裝扮成古代將士,一隊舉“將”令旗組成“武”陣,另一隊舉“帥”令旗組成“文”陣,分列于池氏祠堂兩側。鳴銃三響后,伴隨鑼鼓聲起,齊聲高喊“將士”,面向池家祖先牌位行三叩拜禮,即為請燈。請燈過程中,參與者遵從族規(guī)祖訓,莊嚴肅穆,無有嘩者,這一現象體現了族群后裔對先祖的尊崇,也表達了對家族規(guī)訓的恪守。

在整個燈陣儀式過程中,以身體運動與先祖祭祀相互關聯主要體現在“舞燈陣”環(huán)節(jié)。在“舞燈陣”過程中,參與人員裝扮成過去行軍打仗的“將士”,手持各種燈型的“兵器”,排演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三山月兒陣、四門斗戰(zhàn)陣、龍門陣、圓門陣、八門金鎖陣、團和陣等。這些陣法演練主要為了勾勒先祖率軍東征西戰(zhàn)的集體記憶,強化族群后裔對先祖“英雄事跡”“英雄形象”的認知,圍繞“我族”之先祖記憶重構或強化族群認同。儀式身體展演中所使用的“高照”“令旗”“令箭”“關刀”“月斧”等燈型“兵器”,多有特殊象征寓意,如關刀具有關公化身之象征,有驅邪保平安之功用,當這些“兵器”與打仗陣法相互結合時,凸顯了陣法在維護村落社會秩序方面的精神作用。于是,燈陣展演儀式的象征寓意逐漸被本村畬族群體所認知與接納,進而出現在畬族喜慶場域,成為村里族群相互溝通融合的通道文化。

2 畬、客族群邊界: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象征符號

2.1 作為邊界形成的象征符號:關刀文武燈陣族群文化特質

高地畬族村客家族群從江西遷徙而來,通過每年的客家祭祖儀式維系村落宗族的凝聚與團結,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正是這個場域中重要的身體展演內容。在祭祖儀式中,該村客家群體強調“紀念北魏先祖池仲魚”,用以標識自己的身份是從中原遷徙而來的“衣冠舊族”,同時又演繹著關刀文武燈陣為池夢鯉所創(chuàng)。通過關刀文武燈陣儀式,用身體運動展演的形式“講給他們自己聽的關于他們自己故事”的一個“文本”[3],通過解讀其中的意義來理解池家人。在表達他們姓氏來龍去脈、宗族遷徙的文化敘事中,族群成員便可以看到曾經的歷史與輝煌。于此,客家群體池氏通過關刀文武燈陣標識了“我從哪里來,和誰一群人”的問題。這種祭祖儀式及其關刀文武燈陣的身體展演,是族群文化的象征,用以區(qū)分“你”“我”,從本體論上建構著村落族群的空間邊界。通過訪談,也印證了這種空間邊界的存在。

“我們是客家人,祖上從江西遷移過來的,清朝我們高地村池潤宇(清乾隆三十八年進士)中了進士,回鄉(xiāng)祭拜先祖,文武燈陣就那時候從江西贛州章貢七里鎮(zhèn)引進過來的。關刀文武燈陣仿照古代排兵布陣的將士演示不同陣法,主要有兩個陣,‘文’陣和‘武’陣,代表我們池家祖上有文官有武將,文武雙全?!?訪談:CTY,男,高地村池姓客家人,文武燈陣參與者)

在高地村客家群體中,祖源記憶是形成族群凝聚的重要方式,通過每年的祭祖儀式實踐達成。展演關刀文武燈陣成為該族群成員實現與先祖溝通的方式,通過溯源的形式,使其賦予先祖的文化象征及族群象征符號。這種本體論的建構或體認是為了表征族群民眾對先祖或者“我族”的認同,是對身體儀式文化內涵解構進行的深化。

“在文武燈陣制作時要用標記,用不同的字畫區(qū)別文和武?!畮洝至钇鞜舸砦墓?‘將’字令旗燈代表武官,紀念池家先祖文有文才,武有武將。兩隊出入先后順序也有講究,入門由‘帥’隊將士先行,出門由‘將’隊將士先行,其含義是‘出將入相’,體現客家人講究耕讀傳家的思想觀念?!?訪談: YML,女,寧化縣客家文化中心)

客家人這種崇文尚武歷史并非辟謠,據《豐湖雜記》載:“客家人以耕讀為本,家雖貧必令其子弟讀書,即古人‘負耒橫經’之教也……客人多精技擊,傳自少林真派。每至臘月農睱,相率練習拳腳、刀劍、矛挺之術。即古人‘農隙講武’之意也”[4]。高地村客家文武燈陣的文陣、武陣及“出將入相”代表“祖上文武雙全”,借以傳達客家人講究耕讀傳家、重文崇武文化傳統(tǒng)。關刀文武燈陣儀式身體展演成為該村客家族群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在外人看來,活動所形成的團結場域,僅影響了客家族群的凝聚精神。但是在高地村客家民眾內心,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不僅是一種與先祖進行溝通的儀式行為,它更是一種村落族群的集體記憶與象征。在身體展演所建構的場域中,它成為族人血緣身份認同的方式,能夠在不同時空上區(qū)分族屬,形塑族群空間邊界。

2.2 作為族群邊界促生的儀式體育:關刀文武燈陣儀式場域

在關刀文武燈陣田野調查過程中發(fā)現,高地村客家人和畬族人經常會用“我們”“他們”來稱呼對方,這種集體的社會身份認同通常包含不同群體對自己身份的定義,以及不可避免的在“我們”與“他們”之間進行的明顯區(qū)分[5],用以劃分“我族”與“他族”,形成族群邊界。同樣,對于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活動,本村畬族人稱呼為“池家他們的燈陣”“客家文武燈陣”,以此表達儀式體育的“你我”歸屬。關刀文武燈陣的身體展演活動,只有本村客家民眾才能被允許參與,畬族民眾不直接參與此活動。身體展演同樣形塑了一個歸屬感場域,盡管族群標簽沒有公開地使用,文武燈陣參與者與其關于歸屬的敘述都用“我們”和“他們”區(qū)分彼此,從而形成族群邊界。

“我們高地村的關刀文武燈陣是池家祖上傳承下來的,是為了紀念池家祖先,其他姓氏都不被允許來參與我們這個活動,因為他們跟我們不是一個祖先。我們祖上有狀元,才可以有這燈,其他村是不允許搞這文武燈陣的?!?訪談:CJB,男,高地村池姓客家人,文武燈陣制作傳承人)

在高地村客家族人思想意識中,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是本村客家先祖的文化象征,匯聚了族人的集體記憶,參與這項活動被視為與祖上一脈相承的血緣身份認同。正是基于這種心性使然,除了本村客家群體,其他人都被隔離到儀式體育之外,即便是本村的畬族群體也不例外。

“他們(客家人)從來沒有邀請過我們(畬族人)參加,我們也不會主動跟他們說要參加這個活動。我們這里活動比較少,以前有幾個我們畬族的年輕后生,看到文武燈陣舞刀弄槍也很是威嚴,就問過他們能不能參加這個活動,他們沒同意,就說文武燈陣是他們池姓家族活動,沒有這個先例。所以一直以來我們沒有人參加他們這個活動?!?訪談:LGY,男,高地村雷姓畬族人)

在族祭儀式場域中,客家群體借助文武燈陣儀式作為客家身份和客家文化特質承載的工具媒介,標識“自我”的客家人身份,他們以宗族親緣表征客家祖先歷史文化,構建畬族和客家群體邊界,這種神圣符號的使用價值產生于特殊的場景和特別的儀式之中[6]。在祖先祭祀場域里,關刀文武燈陣儀式是通過固定的時間、固定的祭祀場域、特定的參加人員、祭祀的禁忌等構成神圣的秩序及對畬族人的禁忌與限制。于是,文武燈陣展演在宗族祭祀神圣領域中屬于客家人的領地,被標榜成畬族人的“禁地”。高地村客家人和畬族人都可以借此判別“我族”和“他族”成員,以此形成族群空間邊界。

3 畬、客族群融合: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通道文化

3.1 “同村人”:族群融合的村落社會文化

福建高地村客家族群作為移民群體,把原籍的風俗及文化活動移植于新居住地,假借其媒介功用.對促進族群之間的相互融合起到積極作用。當移民來到新遷入之地,面對新環(huán)境的挑戰(zhàn),他們往往無所適從,需要祈求神靈和祖先的保佑[7]。于是,客家祭祖儀式活動及文武燈陣身體展演便在這樣移民生存境遇中愈加興盛。這種信仰行為歷經數代傳延,逐漸成為溝通“我族”與“他族”的重要媒介,牽引著兩個族群從隔離走向融合。但這種融合并非毫無根據,其源自畬、客本體論文化中的關聯因素。因為,客家是宋元時北方漢人與當地土著畬族互動融合而形成的“合成”族群,客家話中仍保存著大量的苗族、壯侗語族詞匯,客家文化中保存著許多重要的非漢族畬文化因素[8]。這是高地村畬、客族群能夠相互融合的“原始基因”,但該村畬、客融合得益于“同村人”朝夕相處的現實境遇。

畬、客族群因長期同住一個村,生存、生產、生活等方面需要彼此相依,在此期間,他們相互學習,互通有無,逐漸形成了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惠共同體。人類基于互惠關系強化了一種彼此之間紐帶性的聯系。從相互的需求轉換成彼此之間的互惠,不僅增進了相互間的交往實踐,還促進了物品、人力以及訊息等在群際之間的流通,并在此實踐中營造和固化了相互之間的共同性意識[9]。客家人入遷三明地域后,自宋代已興修水利,開墾河流兩岸為水稻田,開墾坡地建旱排梯田,開墾荒山種竹,護筍做紙。畬族人向客家人學習灌溉耕田,改變了過去刀耕火種,燒山種畬禾(旱稻)產量低的生產方式。同時,畬族人傳統(tǒng)的生產方式也被客家人接受。

“過去因為山林茂密,山上野豬很多,竹林和莊稼常被殘害,束手無策,客家人會請畬族人幫忙狩獵,管理山林。客家人會給畬族人一定的報酬或讓地給他們。”(訪談:CTC,男,高地村文武燈陣參與者)

于是,高地村畬、客族群融合便有了最基本的社會環(huán)境,同時又假借身體儀式運動實踐溝通“你我”。

“我們住一個村,房子隔一堵墻互相挨著,趕山狩獵時,只要隔壁的(客家人)參與,不管是參加趕山也好,或者路上碰見幫忙抬,到我們大坪壩分獵物時,都是見者有份的。我們蓋新房的時候也會請客家人的文武燈陣來進行出火兵儀式。”(訪談:LDF,男,高地村畬族村民)“我們‘文武燈’到畬族人中游行,他們(畬族人)對我們很客氣、很熱情。他們都很認可我們這個活動,出火兵儀式之后會邀請我們一起吃飯喝酒?!?訪談:CTG,男,高地村客家文武燈陣參與者)

畬、客作為“同村人”,歷經數代的互融互動交流,已經為彼此之間融合營造了良好的村落社會環(huán)境,結合畬、客兩個族群之間的文化淵源,為融合格局形成奠定了前期基礎。這種融合的形成有賴于“同村人”理據,同時,更有賴于共同信念的溝通與培植,而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為畬、客族群融合提供了文化通道,并在彼此所建構的場域中實踐達成。

3.2 “場域人”:族群融合中身體展演通道文化媒介

在高地村畬、客族群的生活中,村里畬族人蓋新房必定要請文武燈陣來進行“出火兵”儀式。以此,使得這種客家族群獨享的宗族儀式逐漸衍化為村落畬、客族群共享之文化,促進了村落族群間的相互交流與融合。

“除了邀請文武燈陣,我們(畬族人)蓋新房沒有其他更特別的儀式,也是聽老一輩人說文武燈陣有鎮(zhèn)宅驅邪的作用。我們這一帶附近的村莊,只要畬族人有蓋新房,都會邀請他們。我們也就按慣例。蓋新房會主動邀請他們來給我們新房子搞個儀式。文武燈陣很吉利,我們也很感謝他們,會準備一只公雞和一個紅包?!?訪談:LSJ,男,高地村畬族人)

“我們這一帶蓋新房子都必請我們關刀文武燈陣去新房‘出火兵’。畬族人也是一定會邀請文武燈陣來進行‘出火兵’的。我們文武燈陣可以驅邪鎮(zhèn)宅,有關刀、斧頭、銅錘這些兵器可以驅邪,排兵布陣可以鎮(zhèn)得住邪氣。我們是狀元燈也很吉祥,到新房寓意‘狀元及第’?!?訪談:CTG,男,高地村文武燈陣參與者)“正月,一般是蓋新房的幾戶人家集體合起來提前來邀請我們,我們會安排一個晚上到這個村里,依次給每戶新房做這個‘出火兵’儀式”(訪談:CTC,男,高地村文武燈陣參與者)。

在訪談中我們發(fā)現,文武燈陣有“鎮(zhèn)宅驅邪、保吉祥”的特殊作用,畬族人“蓋新房沒有其他更特別的儀式”,畬、客之間“互幫互助”的行為促生了族群融合場域。正如人類學家弗雷德里克·巴斯(Fredrik Barth)所說,在沒有互補性的領域里就不可能存在族群融合[10]。在具有彼此差異性存在的基礎上,有一種彼此之間相互認可的共同性才得以產生交融交往的空間。以身體為載具的各種運動形式,在體現某種特殊象征寓意的基礎上,更多的以身體運動詮釋,而我們的身體運動更多的是一種象征的載體,用以傳遞一種記憶[11]。高地村畬、客族群之間關于關刀文武燈陣象征寓意的思想意識合謀,為其成為族群融合理性工具提供了支撐,并在身體運動共享場域中,借助器物象征符號,通過作為展示這種象征的“場域人”的模仿性身體展演,將他們融入一個具有相同或相似信仰的共同體中。

關刀文武燈陣儀式展演之所以能夠在高地村畬、客族群之間形成影響,源自儀式本體功能及客家族群成員的“賦魅”,并通過身體展演形塑了兩個族群體共享的信仰歸屬匯集場域。在這一個空間關系結構中,畬、客差異性得到融通,最后形成多樣性文化共存、共生與共享的交往空間[9]。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儀式成為溝通高地村畬、客族群的“通道文化”,并基于一種人群間的互惠關系而構建,相互便有了割舍不斷的文化上的聯結[9]。以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儀式為“通道文化”,在高地村畬、客族群體成員的思想認知合謀基礎上,經由村落族群共同形塑的共享場域建構,通過作為“場域人”的身體行為互動互融的交流,族群由“隔離”走向“融合”。在不同場域中,以身體展演為工具而演繹的同一村落兩個族群之間的“邊界”與“融合”現象,促使我們重新省思當下村落儀式體育的社會功能。

4 啟示:畬、客族群邊界與融合的進一步思考

4.1 儀式體育中的集體記憶與族群認同

在高地村族祭中,關刀文武燈陣儀式展演形塑了自我族群的場域。在這種場域中,每個成員的個體記憶通過場域的形式構建了一整套的儀式過程,形塑了高地村客家族群的集體記憶。集體記憶之存在,必須以每一個集體成員的個體記憶為載體,而集體記憶往往要以象征符號、紀念儀式等為載體[12]。在這種身體展演儀式場域中,成員們所使用的兵器、道具等是先輩們文武雙全的重要象征符號,成為族人對先祖集體記憶形塑的工具媒介。在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的場域中,參與者的個體記憶通過儀式化場域形塑,借助象征物的呈現與使用,并與口述式的回憶形成互補、互征,影響著族群后裔的集體記憶,最終對族群認同產生影響。

對于高地村畬族民眾來說,村落客家族群屬于后來者,移民所造成的新族群環(huán)境,需要借助共同祖先信仰,形成族群凝聚。這種起源的共同信念對于凝聚一個族群是非常重要的。共同的信念就是一種“集體記憶”,它可以幫助我們理解族群認同與認同變遷等現象[13]。高地村客家群體以關刀文武燈陣與先祖之間的關系形塑族群集體記憶,并借助身體展演、器物象征、儀式場域構建等形式來強化此集體記憶,形成一種“根基性”族群認同,并借助族群祭祖儀式場域增強族人的認同思想。族群凝聚、團結及認同的形成,不僅源自對先祖血緣脈系關系的一種體認,同時,在認同的背后還隱藏著社會資源紛爭等問題,這是移民族群在新環(huán)境中獲取生存與繁衍的必然結果。所以,高地村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的存續(xù),顯然是服務于集體記憶、族群認同及資源競爭等,體現出儀式體育的工具理性特征。

4.2 村落儀式體育形塑共同體

在高地村客家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展演過程中,以看得見的集體祭祖儀式,讓村民以身臨其境的方式增強對村落的歸屬感[14]。在高地村客家族群體中,他們通過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展演行為,實現對先祖集體記憶形塑,并圍繞先祖祭祀建構了一個隸屬于村落客家群體的血緣共同體。這種血緣共同體是一個“溫馨”的地方,一個溫暖而又舒適的場所[15]??图易迦貉壒餐w的建構,源自對先祖的集體記憶與認同,并通過族群象征的儀式體育展演維持了共同體內部團結。正是這種宗族血緣共同體的建構與維持,形塑了族群成員的血緣理性,影響了他們的生命觀和道德觀。

在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展演建構的畬、客“共享場域”中,推動了村落族群體的互融交流,實現了彼此訴求。這種族群共生行為的本質是互惠、互補、合作[16],所建構場域關系使得人與人之間、人與物之間以及人群與人群之間能夠相互聯結在一起、捆綁在一起,難以真正分離,而互惠便是一種“不分離”,或另一種意義上的“在一起”[9],形成一個你來我去,我來你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又各具個性的多元統(tǒng)一體[17]。這種族群共生體系之所以能夠被建構起來,其中最為重要的基礎便是溝通彼此通道的存在[9]。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便是溝通畬、客族群的一種“通道文化”。在圍繞通道文化所構建的場域中,畬族群體從身體展演的象征符號中,達成了“自我”心愿與訴求,而作為身體展演者的客家族群成員,則獲得了“他者”的認同及相關的財物收入。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成為畬、客族群成員互惠交流的工具媒介,并借助身體展演儀式場域的建構,促生了族群互惠的實踐達成,推動了村落族群互惠共同體建構,有利于促進村落族群體的有機團結,并對村落社會協同治理產生影響。

4.3 村落儀式體育參與村落社會治理

高地畬族村民眾是由畬族族群和客家族群組建而成,圍繞不同的先祖形成了畬、客宗族共同體。在傳統(tǒng)中國,宗族共同體是國家意志達于臣民的傳輸器,是鄉(xiāng)村治理的職能主體,也是村族成員表達利益訴求的一個基本渠道[18]。在該村客家族群體中,他們以先祖為中心,建構了隸屬于“自我”族群共同體,并通過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行為,形塑宗族凝聚力與認同。雖然在農村體育治理中宗族的職能趨于減弱,但由于宗族文化體系的思想觀念對村民的影響深刻,因此宗族對村民的行為具有一定的約束力[19]。在這種儀式場域中,客家民眾的身體行為要求服從于村落宗族沿襲的一套族規(guī)祖訓,并通過儀式參與者的出場順序、站位、要求等方面表達宗族的禮俗,通過約束到自覺的形式,實現從“他治”到“自治”的轉變,以此規(guī)訓宗族成員思想與身體行為。宗族成員的“自治”規(guī)訓一旦成為慣習,將成為其社會行動的準則,進而影響到村落社會的治理。

在客家宗族祭祀儀式場域中,這種依托先祖代代相傳的族規(guī)祖訓教育教化影響了多族群村落社會治理格局。在這種儀式展演過程中,因族群邊界的形成,客家族群共同體是一個封閉的社會結構,這也必然導致了兩個族群之間的相互隔離,通過族群儀式體育行為參與村落社會治理,僅對本族群成員形成效應,其他族群被排除在外,族群邊界影響著村落社會的協同治理。隨著關刀文武燈陣儀式展演成為畬、客族群的通道文化,兩個族群之間的互動交流增多,隸屬于客家族群儀式形塑的邊界藩籬被沖破,儀式體育參與村落社會治理的效能,從“獨享”走向“共享”。如在儀式中的讀祝福詞過程中,不僅是客家族群成員在發(fā)聲,畬族族群成員同樣參與其中,儀式場域對畬、客族群成員的思想和行為產生影響,使他們潛移默化地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合謀。村落儀式體育參與社會治理的效能開始在村落共同體中產生影響,儀式所建構的共享場域形塑了協同治理的格局。

5 結束語

高地畬族村關刀文武燈陣身體展演被賦予先祖文化象征,成為客家族群成員的集體記憶,以祭祀先祖為核心,在村落祖祭中建構了一個隸屬于宗族“獨享”的場域,推進了村落宗族共同體建構,同時促生了族群邊界的形成。在畬族慶典場域中,關刀文武燈陣作為一種通道文化,促進了高地村畬、客族群的融合,使得村落共同體建設成為可能。在一個多族群的村落,族群邊界和族群融合是相對而生的,邊界是為了更好地保持族群特質,融合是族群共同發(fā)展的現實需要,因此,在這一案例的探究呈現中,作為身體象征符號的關刀文武燈陣儀式體育,也成為族群邊界形塑與融合形成的工具媒介。從中我們可以審視,村落族群的邊界和融合是可以相互移轉的,在此過程中多個族群體是對立統(tǒng)一的,這更加有利于我們理解宗族共同體和村落共同體的建構與維持,對于形塑村落協同治理格局有著積極影響。以此,我們也可以得知,族群儀式體育在不同的社會情境中,都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并在村落社會族群發(fā)展、社會治理等過程中展示自我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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