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篤青
(韓國草堂大學,金羅南道務安郡 58530)
當一張紙被賦予象征時, 已不再是簡單的媒介工具,而這一切都源于善事父母、奉行孝道的原則。這時紙具有情感訴說的功能, 當它以不同顏色呈現(xiàn)在葬禮時,傳達出情感的慰藉與靈魂的敬畏。
說到麻紙在隴南地區(qū)喪葬習俗中的運用, 不得不提到今天的甘肅省隴南市下屬的三個縣——禮縣、西和、成縣,三者因其地理位置鄰近關中地區(qū),加之西漢水流經此區(qū)域形成了小范圍的良好種植基礎,歷史上秦襄公在此養(yǎng)馬放牧,東漢時期氐人楊氏曾在西和建立仇池國,無論國祚長短變化如何,風俗習慣和文化依然深受秦隴影響。筆者出生于禮縣,在禮縣百姓的口述中,西和與禮縣是分不開的。長期有西禮一縣的說法,并且據(jù)出土資料考證,曾經的禮縣永坪鄉(xiāng)西、 東至鹽官鎮(zhèn)及西和長道一帶均是秦人養(yǎng)馬種植區(qū)域,當時鹽官鎮(zhèn)屬于途經天水的重鎮(zhèn),騾馬往來密切,因生產井鹽,商賈云集。 當時的這種社會背景就促成了三地種植大麻植物的傳統(tǒng), 種植大麻植物主要是用皮捻線,用果實榨油和用麻稈來生火,前者屬于必要的生產工具加工, 如婦女納鞋底的麻線、紡織的麻布、捆綁物體的麻繩、生活中包裝或喪葬用的麻紙, 當時這一地區(qū)的老百姓普遍穿著麻制品, 因為棉花是南北朝時期由印度進入中亞傳至新疆,此后經過傳播才到達中原,所以早期百姓只能是衣著麻布;后者則養(yǎng)家糊口。
從趙逵夫教授所寫的 《由隴南麻紙看中國造紙的歷史》[1]一文中了解到,隴南不但種植大麻而且利用大麻造紙,大麻是上好的造紙原料。隴南地區(qū)三縣又多以山地為主,樹木茂密植被良好,樹木中不乏構樹生長,《現(xiàn)代漢語詞典》 對構樹的描述是:“構樹屬于落葉喬木,葉子卵形,葉子和莖上有硬毛,花淡綠色, 雌雄異株。 樹皮是制造桑皮紙和宣紙的原料,也叫構或榖其皮可造紙”[2]。 從已有研究中了解大麻和構樹均生于這3 個地方, 尤其在今天的成縣紙坊鎮(zhèn), 以及過去以紙坊鎮(zhèn)為中心輻射出的西高山、大橋、太石河、蒿林、石峽等鄉(xiāng)鎮(zhèn)或多或少都在造紙,而紙坊鎮(zhèn)規(guī)模較大的原因是明代開始商賈云集于此,此地屬于交通要道,地處成縣、西和、武都、徽縣和康縣的幾個大鄉(xiāng)鎮(zhèn)之間,自然促進了麻紙銷售與集散,加之地理位置獨特, 甘川陜的商人也到此處進貨訂貨等,輝煌一時。 禮縣籍當代藝術家孟小為在《蔡倫造紙活化石——隴南麻紙》一文中也有介紹。在隴南地區(qū)又有丘陵草原,該地生長的植物狼毒草,也是制作麻紙的原材料之一, 這就為麻紙的誕生奠定了豐富扎實的原料基礎。
將麻紙運用于喪葬之前, 歷史上喪葬的陪葬形式以活人、動物、金銀銅、木竹、陶泥塑居多,由于禮制等級制度的不同, 陪葬品制作的原材料也大相徑庭。 從起初的活人到運用無生命體征的媒介去表達對逝者的情感,顯然這是社會發(fā)展、人類進步的一大例證。 “隴南民間手工造紙發(fā)端于我國西漢,并延續(xù)至今,為隴南,甚至人類文化信息傳播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盵3]西漢時期出現(xiàn)了最早的紙,但比之麻紙更為粗糙,后來在東漢蔡倫的改良下紙張趨于平整化。因為麻和樹皮需要長期浸泡、軟化后需搗碎蒸煮,在尚不懂漂白技術的當時顏色上自然偏褐色, 但讓人有所疑惑的是: 為何不將褐色的麻紙染成帶有顏色的紙? 染料和顏料的制作很早就出現(xiàn)了,如《中國染織史》 記載北京周口店山頂洞人早在1.5 萬年前就開始用紅色氧化鐵礦物顏料裝飾自己住的洞穴, 這說明原始人在那個時期就有審美的需求, 利用礦石提煉單一的顏色;晉代郭璞著書《爾雅注疏》里有記載:“蒼穹蒼天也。 ”“春為青陽,夏為朱明,秋為白藏,冬為玄英。 ”此時古人已用不同顏色描述四季;明代宋應星著作《天工開物》中也有記載顏料的煉制;以上文獻均說明古人很早就用顏料來裝飾生活用品。 造紙利用機器形成規(guī)模是20 世紀中后期的事,經濟的發(fā)展開始偏向沿海地域, 資源的流通自然是在大城市,相比之下隴南地處西北,加之交通阻塞、運輸成本過高,百姓仍刀耕火種,思索溫飽,沒有經濟能力消費得起工業(yè)帶來的便利, 所以依然選擇構樹皮和麻制成的手工紙。
隨著歷史發(fā)展、社會與生產力的不斷進步,人類心智也逐漸成熟完善,起初人們無法充分了解自然,因此產生了恐懼, 恐懼無法消除人們內心探索的欲望,但為了使欲望順利實現(xiàn),就必須有克服恐懼的行為儀式,就此巫術誕生了。巫術的誕生可以說安撫了人類的心智, 無論是機緣巧合下的祛除病魔還是誠懇祈求下的愿望實現(xiàn),皆在巫術范疇之類,它具有約束力和神靈觀,因人的組成又是“靈魂”和“肉體”兩部分,這是原始人篤信不疑的。英國人類學家泰勒把相信人并且也相信所有動植物都有靈魂信仰的論斷稱為“萬物有靈論”。 “古代文獻說“夏服天命”,就是說夏朝統(tǒng)治人民的思想武器是“天命”思想。 “天命”思想是一種有神論的宗教思想,相信在人之外,還有神的存在。人世間的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不信神不敬神是最大的罪過。商朝把神和祖靈合而為一,尊奉天命,就是敬神事鬼[4]。
2.1.1 “招魂”
隴南麻紙在這一地區(qū)中對靈魂的敬畏顯現(xiàn)為“招魂”,比如小孩子頭痛腦熱、受驚嚇說胡話或者嘔吐迷糊,在這一地區(qū)老人普遍想到的是“染上不干凈的東西了”,隨之采取的就是找陰陽先生念經、焚燒麻紙、驅魔叫魂,將病患身體之內的游離魂魄召喚回原體,在此藥品則只起輔助性作用。
2.1.2 善待逝者肉身
逝者離世之后也叫作“落草”,此時親屬清潔遺體并穿戴齊整后,便會用麻紙遮臉,一來防止遺容暴露嚇到他人, 二來是對逝者尊嚴和靈魂的撫慰,“并點‘腳燈’,舊俗認為人死后到陰曹地府的路上,一片漆黑,要在棺材下點一盞燈為其照明”[5]。此時儀式內容較多,如:麻紙包扎的倒頭雞、蘸血麻紙、孝子們帶的麻孝、 紙銼打的麻紙錢都是對其靈魂的敬畏與關照,據(jù)當?shù)卣f法,只有紙銼打的麻紙在陰間才能流通而且外鬼不會爭搶, 原因就是紙銼經過陰陽念經超度過,器物被賦予“神性和靈性”。紙銼造型上大下小中間連接一根鐵針,圓圈邊磨制鋒利,整體卷成錐子形,打下去印制出的圖案為銅錢形,當?shù)卮蚣埖闹v究是木板墊底,木器敲打,不能使用鐵制響器,所裁紙張八開左右打出銅錢印必須是橫三豎九, 而且所打位置不能有重復打紙動作, 一次打透不能重復是為了避免殘缺不全、無法在陰間流通,因為人們認為地府和人間秩序一樣, 所以在當?shù)貑适轮猩俨涣藶槭耪叽蚵榧?,打紙者往往是孝子孝孫,相對現(xiàn)代社會印制的冥幣很少用到。
2.1.3 作為棺材中放置的禳物
粗麻,長度幾乎和逝者等長,暗喻逝者頭發(fā),入殮時在棺材內用多層麻紙包裹黃土, 目的是填補逝者身體前后左右空隙,以達到固定的效果,而用麻紙包扎黃土的原因或許是寓意更貼近入土為安。
自漢之后無論朝政還是學子或者普通百姓生活中,紙的出現(xiàn)帶來了便利,當然這只是紙作為記錄工具而言,當它被用于喪葬時就不光是單一的工具,而是一種對生命無法永恒存在的哀傷及到達彼岸世界的祈愿。 “法國結構主義學派代表人物萊維·施特勞斯認為社會組織的模式和社會行為都是由人類的認識結構所決定的, 文化則僅僅是認識結構在外部的一種投射?!盵6]喪葬中紙的顏色就是感情的投射,同時訴說出不同的用途和文化現(xiàn)象。
2.2.1 白色紙
其中白紙是喪葬中傳統(tǒng)色,從色相上來講,素雅潔凈帶給人的心理感受是冰冷、低沉、哀傷、悲情等低迷沉痛感。白色在喪葬中有如下幾種表現(xiàn)方式。一是張貼訃告,根據(jù)徐珂著作《清稗類鈔》“喪祭類”載:“報喪文,詳具死者之姓號,履歷及生卒年、月、日、時,卜葬或浮厝之地及出殯日期。以便親戚朋友及時祭奠服喪?!睆闹锌梢钥闯鰡试峄顒又械谝患卤闶菑堎N訃告,白紙黑字之間人的一生被短暫描述。二是利用白紙寫挽聯(lián)與招魂幡, 幡兩側及頂部用各色紙粘貼后剪成條狀形, 這種飄逸搭配主要是巫術文化的凸顯, 中間白紙位置寫上逝者家門姓氏等方術詞語,民間傳說人去世后魂魄飄散,此時方術師傅也就是陰陽先生要念經,同時搖動招魂幡,孝子要行禮、敬酒敬茶、焚香化紙、磕頭等,通過這些形式將招魂幡賦予靈性,將魂魄挽留于其中,待出殯燒紙時一并燒掉。 三是用白紙折疊出白色的花來裝飾靈堂以表對逝者的尊重,以及用竹篾條做龍骨,用白紙裱糊后形成的各種紙扎品,如魂幡、花圈、童男童女、駿馬、牽馬娃、金斗銀斗、取暖火盆、金山銀山、汽車別墅、傭人司機、家電器具等。 據(jù)一些老者講,漢族喪葬習俗中選用白色為整體基調的原因主要是生命講究輪回轉世,人是以潔凈之身來到這個人世,當然希望也以潔凈身軀離開這個人世,以便更好地轉世輪回。
2.2.2 紅紙
在喪葬中,紅色放眼望去首先給人一種心理上的緊張神秘的圣神感, 紅紙在喪事中的用途有以下幾種。 其一,書寫逝者牌位,將紅紙折疊成下角四厘米寬、上角呈三角形的樣式,整體造型為上大下小、長約30 cm 左右的尖碑形, 此時陰陽先生書寫上逝者信息后,再將竹條劈開夾住牌位,插入現(xiàn)蒸的饅頭上供放在靈堂供桌中心, 這里其實可以插入任何替代品,而選擇插入饅頭的原因是:糧食自古是養(yǎng)活人的貴重之物,其物性被象征化,生者通過媒介傳達出對逝者的感恩與重視。 其二,用紅紙來裱糊壽材內部,使其平整光滑,也是給逝者最后的體面。 其三,紅紙做的壽衣用來傳遞親情,有男女不同樣式,但一定是系帶活結,系帶活結自秦漢以后流行開來,而盤扣死結在古代被稱為締,身份極為貴重之人才可享用,締結姻緣、締結盟約也出自這里。
2.2.3 黃紙
“古人認為,人都有兩種靈魂:天空中的靈魂及地上的靈魂。天空中的靈魂稱作 ‘魂’,源自天空人,死后也將回到天上成為一個祖宗的精靈、‘神’。地上的靈魂稱‘魄’,人死后仍留在墓穴中必須得到照料直到歸其源頭大地 ?!盵7]通常情況下隴南黃紙作為請神占卜、消災避禍等專用,而喪葬中黃紙企圖超度亡靈早日輪回,這里的“請神通靈”與“蘸血紙”,主要是陰陽先生通過念經敲鼓、焚香化紙、敬酒奉茶和依道施法等溝通神靈, 此時所用黃紙必須是蘸了羊或公雞血的黃紙,當?shù)孛耖g相傳羊、雞、豬、牛、馬皆具靈性,歷史上王公貴族在祭祀或者做法事時多數(shù)用牛、馬、豬、羊等,其中牛、馬、豬屬于貴重牲口,百姓根本承受不起將家里主要牲畜獻祭, 加之王權禮法等級森嚴,久而久之百姓生活中祭祀常見祭品屬雞、羊最多,將黃紙折疊成三角形用竹簽夾住后,插在放糧食的斤升中,待陰陽先生通過一系列的法事活動祈愿,神靈認可同意后, 伴隨鑼鼓之聲將蘸血黃紙焚化的同時再次敬酒敬茶, 眾孝子磕頭行禮才算與神靈溝通結束。
撰寫符箓時將黃紙裁成長30 cm、寬5 cm 的長條形,陰陽先生根據(jù)住家房屋位置不同,將其張貼于靈堂、門廳、廚衛(wèi)等,撰寫內容也不一樣,而喪事中符箓主要的樣式是陰符,最早的符箓在《淮南子·詮言》里記載:“鬼畏桃,今人以桃梗徑寸許,七八寸長,中分之,書祈福禳災之辭。 ”可見最早的符箓是用桃木所制,有避邪禳災的作用,后來演化為黃色紙張,因為人們相信黃紙具有神靈屬性能降服鬼怪妖魔,而符箓的形式通俗講就是將文字改變成某些符號但不完全是符號, 通過這些文字加符號的組合及朱砂拓印與陰陽念經加持,符箓被指涉為具有了靈性,異化后能震懾鬼怪,保護逝者不被外鬼騷擾,同時也避免喪家被邪氣侵害。
在喪事中符箓用得最多的時候就是出殯前約兩小時左右,陰陽先生最后一次調整逝者遺容,逝者入殮完,蓋棺等候吉時,待一切流程結束,用木釘或鐵釘將棺材完全封閉,有些則是榫卯結構,此時棺面上下左右前后全都貼有黃符, 尤其棺頂部均已由黃符交叉形狀貼合,永遠不再打開、不再打擾逝者,從這一刻起逝者靈魂也不再漂泊。
下葬逝者后, 陰陽先生將提前寫好的黃符貼于主家各屋門窗,并收拾干凈房屋,外鬼不得入侵,逝者魂魄也不再回來,至此喪事完畢。
2.2.4 綠色和紫色
在喪事中綠色紙和紫色紙常被用作裝飾, 沒有直接參與逝者的裝殮儀式,多數(shù)用來制作各種銘盛,如引魂幡、金斗銀斗、八層樓等,其色彩豐富了各種紙扎。再者布置靈堂時,陰陽先生撰寫對聯(lián)貼于靈堂兩側襯托喪葬儀式的隆重感, 其次是在服孝第二年春節(jié)時用綠紙寫挽聯(lián)表達對逝者的追思, 第三年春節(jié)則用紫色紙,追思的同時表示喪事的終結,第三年將對逝者進行最后的三年紙喪事活動, 其排場不亞于逝者駕鶴之時, 就此喪事完畢, 日后只需在清明節(jié)、寒衣節(jié)、春節(jié)等焚香化紙祭拜。
“孝”在《說文解字》中釋為“善事父母者,從老省,從子,子承老也”。 孝字在殷商時期運用很少,卜辭中僅一見,用于地名,從文字中可以看出孝在最早表示“善事父母”[8]。這就說明了對父母親人的愛護與長輩秩序的認識,早于文字出現(xiàn),不管在原始社會時的父系氏族社會還是母系氏族社會,“孝” 融合于血液之中,是伴隨成長逐漸完善的。 而后,人在自然和社會的各種磨合與認知下對“孝”的認識更加深邃,演進為對父母親人的照顧,對年老者的贍養(yǎng)與送終,從起初“孝”作為一種概念,到概念經過實踐完善為道德良知,這是人類進步的例證。
孔子有言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 (《論語·為政》)孔子主張從精神上悼念亡者, 他的孝道觀, 對后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9]。 其中“孝”與喪葬文化直接關聯(lián),因為“孝”觀念的社會意義和倫理價值一大部分是通過喪葬反映出來的。 在喪葬文化中“孝”是通過情感流露的,那么喪葬中情感的表現(xiàn)不可能是單一哭訴, 肯定是借助媒介工具傳遞哀思的同時增加情感想念, 這里的工具包括“紙”,它作為媒介契合倫理之“情”,又符合道德之“理”,從情感和道德兩個方面都合情合理。但是在情感訴說和孝道呈現(xiàn)上依然單薄, 因此靠陰陽先生念經超度焚香后,在每個環(huán)節(jié)中形成,焚燒帶有指向性的紙,是敬神、敬人,還是敬鬼,以此推動喪場氣氛,孝子也流露出不同的訴說神態(tài), 借此表達自己對逝者孝心的不足與懺悔。
此外,對逝者的“孝”主要還呈現(xiàn)在對逝者喪事的辦理上,漢族人講究喪事隆重大辦,才算合“禮”。這是漢族人對待喪事的特點,也是奉行孝道的原則。而提倡厚葬理念的開端則是孟子, 他說:“古者棺槨無度,中古棺七寸,槨稱之。自天子達于庶人,非直為觀美也,然后盡于人心。 不得,不可以為悅;無財,不可以為悅。 得之為有財,古之人皆用之,吾何為獨不然? 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于人心獨無餃乎? 吾聞之: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 ”[10]以上孟子所言對后世中國的喪葬習俗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生與死兩個階段, 因此人不能否定生命的價值而是向死而生, 通過短暫的生命創(chuàng)造去補足自己的一生,將“孝”貫通于生命之中。
在隴南通過一張薄紙的運用, 建構起這一地方獨特的喪葬文化, 紙張工具的本能屬性因人情感的投射具有了象征性,同時也有指涉性,千百年來敬畏死亡的形式從慘絕到悲憫訴說, 無不是人類人性的進步,而紙扎代替殉葬、陪葬、冥器是社會的進步,理性地將生命放在第一位,貫通于生命的就是孝道。因喪葬文化的獨特表現(xiàn)形式, 筆者將喪葬中麻紙與不同顏色紙張進行了不同指涉的分析, 以紙作為媒介呈現(xiàn)出融進入血液的孝道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