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華

[賀州學院 外國語學院（國際教育學院），廣西賀州 542899]

廣西兒童文學肇始于20 世紀40—60 年代，發(fā)展至今已70 多年。廣西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帶有獨特的地域民族文化特征，注重對本土文化資源的挖掘，將民間故事改編成適合兒童閱讀的童話和寓言故事。 同時， 擅長結合得天獨厚的自然風景和南國鄉(xiāng)村生活創(chuàng)作童謠、 小說和科普讀物。 如著名作家肖甘牛的《一幅壯錦》（又叫《一幅僮錦》），講述的是壯族母親妲布和三個兒子勒墨、勒堆厄、勒惹的故事。 故事中妲布對美好生活充滿著向往， 并把自己的暢想織進了壯錦中。她嘔心瀝血織了三年，壯錦卻不幸被風吹走，三個兒子由此承擔著尋回壯錦的任務。 勒墨、勒堆厄相繼出發(fā)卻因害怕路途中的種種艱難險阻而猶豫，并且最后都因貪圖金錢而半途而廢，他們拿了金子獨自享樂， 最終淪為叫花子。 唯有小兒子不畏艱險，不受金錢誘惑，一心尋錦，最后不但與仙女成婚，還讓母親夢想成真，一家人過上了美滿的生活。該作品集壯族民間傳說、神話和童話元素為一體，用經典的童話“三段式敘事”方式及形象與性格的對比手法[1]，突出地展現(xiàn)了壯族人民勤勞勇敢、追求理想、堅韌不拔的精神風貌， 寄寓了壯族先民對生命的樸素理解和美好愿望，富有教育意義和民族特色[2]。而后，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錢家駿執(zhí)導將該作品制作成動畫片上映， 獲得全國電影優(yōu)秀劇本獎，1960 年獲得了卡羅維發(fā)利第十二屆國際電影節(jié)榮譽獎， 這是廣西兒童文學首次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舞臺。 新時期，兒童文學“新桂軍”已經集結，莫克的《中華國寶》、海代泉的《螃蟹為什么橫行》、常海軍的《作家與女孩》、陸剛夫的《金鳳凰》、陳麗虹的童話故事《兩頭藍鯨》，以及王勇英“弄泥的童年風景”系列獲得了國內多個兒童文學大獎，要想再次讓廣西兒童文學走向國際，講好廣西文化，傳播廣西故事，做好廣西兒童文學英譯極為重要。

當前， 國內學者覃丹對于廣西兒童文學的外譯做出了重要貢獻。 她與團隊于2019 年出版了《壯族童謠精選（英文版）》[3]，該書精選了200 首流傳度較高的壯族童謠進行英譯，包括搖籃曲、游戲歌、數(shù)數(shù)歌、問答歌、繞口令和謎語歌等內容。 對壯族童謠的收集、整理、保護、傳承、傳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然而，學界有關廣西兒童文學翻譯的研究仍然較少，具體而言缺乏對廣西兒童文學中各種文學體裁翻譯實踐和翻譯策略的總結，這對于廣西兒童文學“走出去”極為不利。 因此，本研究試圖以目的論為翻譯指導理論，結合具體廣西兒童小說、民間傳說、童謠的翻譯實踐，總結廣西兒童文學的翻譯方法，以期引起國內外更多學者對廣西兒童文學翻譯的關注和研究。

1 目的論與廣西兒童文學英譯的交融

功能派翻譯理論興起于20 世紀六七十年代，其中目的論影響深遠，并被廣泛應用于翻譯實踐研究。目的論于20 世紀80 年代由德國兩位著名的翻譯理論家賴斯（Katherina Reiss）和弗米爾（Hans J. Vermeer）創(chuàng)立。他們在合著的《普通翻譯理論框架》一書中提出目的論，書中使用希臘語“Skopos”指行為的意圖、目標或功能[4]。具體而言：“目的原則就是翻譯/解釋/說話/寫作的方式應當使文本或譯文在其使用的情景中完全按照使用者希望的那樣發(fā)揮作用。”說明弗米爾認為翻譯方式要滿足讀者的期待和需求，即翻譯的目的決定翻譯的行為。

弗米爾認為“目的原則”是翻譯的最高原則，它決定了目的論的其他兩個原則， 分別為語篇內連貫原則（intratextual coherence）和語篇間連貫原則（intertextual coherence）。 語篇內連貫原則是指“譯文必須可解釋為跟譯文接受者的處境具有連貫性”，也就是譯文的表達要符合讀者的邏輯思維和表達習慣，譯文能為譯入語讀者所接受， 并能與其所處的文化環(huán)境產生溝通和互動。語篇間連貫原則是指“原文本與目的文本之間的連貫性”[5]。 它是指翻譯的過程中譯文的內容和形式要忠實于原文， 但是忠實程度大小取決于譯者對原文的理解及翻譯的目的， 因此目的論盡最大努力賦予譯者權力， 希望譯者能夠做出恰當、理性的選擇。

在廣西兒童文學英譯過程中， 譯者也應當明確翻譯的目的，始終根據(jù)翻譯目的來確定翻譯方法。總的來說，廣西兒童文學翻譯有兩大目的。一是將廣西兒童文學作品帶給異國兒童， 讓更多國家的孩子通過閱讀廣西優(yōu)秀兒童文學作品打開了解中國的窗口，感受中國兒童的精神世界。 因此，廣西兒童文學翻譯首要目的是體現(xiàn)原文的形象性。 兒童文學讀者區(qū)別于成人讀者，這一階段讀者的年齡尚幼，語言能力、理解能力、知識水平十分有限，他們對于故事情節(jié)的理解來源于原文低階的詞匯、 生動的修辭手法帶來的修辭效果， 也來源于詞匯與腦海中具體形象的聯(lián)系。廣西兒童文學出于這種考量而進行創(chuàng)作，決定了在翻譯時譯文語言要講究形象生動，富有童趣，再現(xiàn)原文的修飾手法和修辭效果。 二是傳播廣西民族優(yōu)秀的少兒文化，增進東西方兒童文化交流，最終使廣西兒童再次走向國際舞臺。 廣西兒童文學翻譯不只讓譯入語兒童單純了解內容， 還希望將作品所承載的文化內涵進行對外傳播。 而傳播的前提在于譯文在譯入語中具有較強的可接受性， 即譯文遣詞造句符合譯入語兒童母語表達習慣， 能夠適應譯入語兒童讀者的閱讀思維。此外，在傳播的過程中要注重譯文的知識性。兒童文學不是簡單的故事作品，還要注重拓寬兒童眼界，向其普及知識，廣西兒童文學中的少數(shù)民族文化神秘而迷人， 如果能夠呈現(xiàn)原作的文化元素， 傳遞文化內涵， 就能夠吸引譯入語讀者， 使其有全新的閱讀體驗， 促使讀者分享文學作品。

以上考量與目的論中的語內連貫不謀而合。 為確保語言的可接受性， 翻譯時需要按照譯入語讀者的表達習慣對句子結構、信息組織進行調整，減少讀者閱讀和理解的障礙；為確保語言的文化性，譯者要對原文中文化元素進行信息補充， 使其變成譯入語讀者能接受且期待接受的知識，牢牢吸引讀者。為實現(xiàn)廣西兒童文學的順利傳播， 上述考量不免對原文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調整，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這些調整不能使原文喪失了該有的文學性， 這種文學性體現(xiàn)在原文的結構和形式特征要在譯文中再現(xiàn)， 目的論的語篇連貫原則也強調譯文要忠于原文。 廣西兒童文學體裁多樣，各個體裁有自己獨特的敘事方式和表現(xiàn)手法， 翻譯時既要注重傳達特定體裁的內容，也要注重保留獨特形式，保證譯文的文學性。

2 目的論視角下廣西兒童文學英譯

本研究基于目的論原則， 明確了廣西兒童文學的翻譯目的，結合廣西兒童文學的特點，認為要想將廣西兒童文學帶給英語世界的兒童讀者并使其得以傳播，必須注重譯文語言的形象性、可接受性、知識性和文學性。

2.1 語言的形象性

廣西兒童文學無論是在敘述事物、 描寫環(huán)境還是刻畫人物時，都十分講究形象性，創(chuàng)作者希望通過使用各種修辭手法，為兒童讀者營造更生動、更立體的故事畫面感和閱讀效果，促使兒童展開想象，以此激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

在刻畫人物形象的過程中， 廣西兒童文學作家善于給人物取“綽號”，通過這種詼諧幽默的借代，一方面可以展現(xiàn)人物的長相、性格、職業(yè)等特點，另一方面也可以表達作者對該形象善意的夸獎或諷刺的戲謔。大部分綽號可采用直譯進行翻譯，使譯文緊緊貼近原文， 少數(shù)綽號需要根據(jù)其具體指代人物的特點進行意譯，無論直譯還是意譯都不可使“綽號”失去該有的作用。例如，為形象描寫人物的長相，《三遇盜賊》中的偷雞賊被起名為“大門牙”，可直譯為“Big Front Teeth”。 《毛人傳奇》里生下來兩臂、兩腿及胸脯長滿黑毛的“毛人”，可直譯為“Hairy Man”，他后面遇到的馬戲團老板，長相奇丑無比，脖子極長，被稱為“長頸鹿”，直譯為“Giraffe”再形象不過。 而在《貓命仙予》中，主人公陳仙予幼時就命運多舛，因其生命力頑強而有花名“貓命”，“貓”在中西文化中都有九條命之說，象征著幸運和偉大的生命，因此可將“貓命”意譯為“Lucky Cat”，使譯文更為直觀地展現(xiàn)出人物的形象。

2.2 語言的可接受性

在廣西兒童文學英譯過程中， 語言上保證譯文的形象性，激發(fā)讀者閱讀興趣，僅是第一步。 為使譯文進一步為讀者所理解， 譯文需要考慮譯入語讀者的思維方式和表達方式， 使譯文的表達結構更符合目的語讀者的閱讀習慣，從而提高譯文的可接受性。

中英文是兩種不同的語言。 中文慣于采用多個語義重復、結構相似的表述使故事細節(jié)更為翔實，情緒更為飽滿，而這些表述方式在英文中被視為“語義性冗余信息”，所謂語義性冗余信息是指由語義分析而產生的冗余信息[6]。這種信息在一種語言中能夠準確傳達信息，在另一種語言中就是干擾信號，造成理解困難， 對此譯者需要在譯文中將違背譯文語言習慣的語言單位刪去不譯。

例1：男孩子們到了山寨外，阿耋阿薩們這才聚攏到花街上來，仿佛大不心甘，嘟嘟噥噥、好好壞壞地說著自己的孫子或外孫子這般不好、那般搗蛋。

譯文：It was not until the boys ran out of the village that their grandmas gathered on the Hua Street.They constantly moaned about how mischievous their grandsons were.

例1 原文中出現(xiàn)了兩處語義重復且結構相似的內容?！班洁絿亣?、好好壞壞”二者實際都表現(xiàn)了阿耋阿薩們一直吐槽自己孫子或外孫子的狀態(tài)， 翻譯成“constantly moaned about”實際上就能夠充分地將這種持續(xù)性的抱怨表達出來。 還有“這般不好、那般搗蛋”是漢語中重對稱的表述結構，但實際語義相同，可以直接凝練表述。

例2：這也難怪，我家與她家，僅有一墻之隔，是標準的鄰居。成年累月，黑天白日，來來往往，出出進進，我都活動在她的眼皮底下。

譯文：It's no wonder since my home and hers are separated only by a wall, making us typical neighbors.Day in and day out, coming in and going out, my every movement is right under her nose.

例2 中原文毛人與鄰居老太太有深刻的矛盾，原因之一就在于二者為鄰居，生活摩擦較多。原文采用了四個詞組來描述兩人生活的密切接觸，“成年累月，黑天白日”都在強調時間，“來來往往、出出進進”都強調在行動，可以分別省譯成兩個語義清晰、結構對稱的詞組，前者可省譯為“day in and day out”，后者可省譯為“coming in and coming out”。

2.3 語言的知識性

廣西有12 個世居的少數(shù)民族，各有不同的文化底蘊和文化源流。廣西既有自古傳承的傳統(tǒng)文化，也有大量在現(xiàn)代文明和西方文明影響下衍生的現(xiàn)代文化。 因其地處山區(qū)，南部面海，鎮(zhèn)守邊關，其生產、生活、服飾等都有其地域特點。在兒童文學外譯的過程中，譯者不僅希望讀者能夠閱讀、理解文本，更希望讀者能夠接觸到廣西的多民族地域文化， 在閱讀的過程中拓寬視野，了解他國文化。由于兒童讀者對文化詞匯較為陌生， 加之其對于語言和文化的接受能力有限，在翻譯時，對于文化信息的增譯能夠增加兒童文學文本的知識性，幫助實現(xiàn)文化的傳播。

例3：一幅壯錦

譯文：The Zhuang Brocade①

①Translator's note: Zhuang Brocade, or Zhuang Jin, is a famous traditional silk fabric of the Zhuang people in Guangxi Province, China. It can be used to make clothes and accessories.

《一幅壯錦》是壯族的民間傳說，也是廣西兒童文學的代表作之一。翻譯時，壯族文化元素的傳遞將成為關鍵。 在全文中，壯錦作為主要意象貫穿始終，讓讀者對這個壯族文化瑰寶有較充分的了解是翻譯該作品的重要任務。 因此，在翻譯時，譯者選擇對標題進行文外增譯。增譯內容包含壯錦的音譯、來源和功能。音譯壯錦能夠使譯文增添異國情調，激發(fā)閱讀興趣，還能確保譯文簡潔明了，不會對兒童的閱讀產生過大障礙。 增譯壯錦的來源能夠讓讀者更了解壯錦歷史、所屬民族和地域。增譯功能則讓讀者對壯錦的作用有直接的認識。通過文外增譯三方面的內容，能夠使壯錦的信息更加豐滿， 有助于傳遞這個重要的民族文化元素。

例4：那里的老人過世，一律實行土葬，并且還有許許多多封建迷信方面的陳規(guī)舊矩，譬如“報喪”“送靈”“過一七二七三七百七”……[7]

譯文：After the elderly people there passed away,all of them would be buried by earth. And there are many feudal, superstitious and conventional customs to follow,such as giving an obituary notice,sending off the soul and preparing sacrifices on the first, second, third and hundredth seven days after death respectively①.

①Translator's note: Chinese people believe the soul of the deceased will return every seven days when people often prepare some food and burn some paper money as sacrifices.

在《毛人傳奇》中，毛人繼羊倌后開始專門從事喪葬活動， 文中介紹了毛人在喪葬活動中負責的一系列事務。中西方喪葬文化既有相通之處，也存在著巨大差異。中國的喪葬文化悠久而神秘，對于兒童讀者而言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原文中的“報喪”“送靈”是中西方喪葬文化中的相同之處，因此可采用直譯。但“過一七二七三七百七”翻譯的難度較大，翻譯中有兩個要點：一是它在語法成分上與“報喪”“送靈”為并列成分，翻譯時如何盡力保證三者的平行關系；二是如何有效將中國的喪葬文化傳遞給英文兒童讀者。 為了保證譯文流暢，譯者在文中采取了直譯，但在文外增譯了知識背景，告訴兒童讀者，在中國文化中逝者逝世后第七天魂魄會返回家中， 家人在這一天會準備紙錢、 食物進行祭祀， 其后每七日進行一祭，直到百七。

2.4 語言的文學性

兒童文學英譯過程中，出于“兒童本位”考慮，為了照顧英文兒童讀者的閱讀能力和閱讀感受， 常需要對譯文進行較大調整。而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認為“兒童文學還是有基本面的，既是文學那么就自然有文學性。 這個基本面、文學性是恒定不變的”[8]。有時為了譯文的可讀性，兒童文學翻譯原文與譯文之間的語言形式存在較大差異，從而會消除原文的文學性。而“語言的任何一種表現(xiàn)形式都是文學家潛在的藝術材料，常被用來營造特定的詩學效果”[9]。廣西兒童文學的創(chuàng)作也是如此， 因此注重保留原文的語言形式是廣西兒童文學傳播過程中保留文學性的途徑之一。廣西素有“歌?！敝Q，廣西兒童自出生之日起就徜徉在不計其數(shù)的少數(shù)民族歌謠中， 其中廣西兒童歌謠的音韻一直浸潤滋養(yǎng)著他們的童年。 廣西童謠唱詞以三字、五字為主，間有七字句，節(jié)奏伴隨著字數(shù)和句式的變化而跌宕起伏，其韻律多用腰腳韻、頭腳韻、腳腳韻，使得童謠朗朗上口，吸引孩子們不由自主地跟著哼唱。 壯族人民就是通過一首首膾炙人口的童謠對兒童進行啟蒙教育。因此翻譯時，譯者要盡量保留童謠的語言形式，保證譯文音韻和諧，節(jié)奏得當，便于兒童傳唱，從而保留童謠的文學性。

例5：

紡織娘

紡織娘！ 紡織娘！

織布織了多少長？

請你用尺量一量，

賣給我們做衣裳[10]。

譯文：

Weaver Maid

Weaver maid, weaver maid！

How long the cloth have you made?

Please measure it with a ruler in hand,

And sell us some for clothes so grand.

《紡織娘》為廣西民間童謠，全文共四行，短小精悍。 句尾“娘”“長”“量”“裳”都壓“ang”的音，這是廣西童謠中常見的腳腳韻。 這種一韻到底的童謠能夠讓兒童快速記憶，培養(yǎng)良好的語感。翻譯時譯者要格外注重對于原文尾韻的再現(xiàn)。 第二句譯文語序原為“How long have you made the cloth”， 為實現(xiàn)押韻調換了語序，將“have you made”放置句尾。 第三、第四句為實現(xiàn)押韻也進行了增譯。 “in hand”指將尺子拿在手上，“so grand”表示心情雀躍。這樣一來，童謠的整體的語言形式和韻律都得到了保留。

例6：

月光光

月光光，灑地塘，

灑錦被，象牙床，

銀燈照，好梳妝，

梳起盤龍?zhí)齑蠊猓?/p>

拎起粉盒輕輕放，

免得驚醒秀才郎[11]。

譯文：

Bright Moon Light

Moon light is bright, shining on the yard,

On the brocade quilt, on the ivory bed,

White lantern's lighted up,it's time to freshen up,

I combed up my hair until the daylight,

Lifting the compact and placing it with care,

To avoid waking up my husband a scholar.

《月光光》童謠在廣西客家人中代代相傳。 從音韻而言，這首童謠同樣一韻到底，韻腳為“ang”，為翻譯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中英翻譯過程中要想完全保留原文用韻，恐怕難以實現(xiàn)，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需要適當換韻達成翻譯目的。 前三句原文韻腳為“aabaca”，譯者用“bright”“yard”“quilt”“bed”“up”“up”將韻腳調整成了“ababcc”的雙行押韻。 童謠最后兩句，譯者用“care”“scholar”形成押韻，整體形成了音韻美。從形式上而言，這首童謠前三句為經典的“三字經”短句，后三句為七言句；譯文的結構為前三行為“四字經”，后三句為八言句，原因在于英文重虛詞，致使譯文詞數(shù)稍多，但是形式仍然工整。因此，這首童謠的譯文在音韻和形式上都保留了童謠的特點，保留了作品的文學性。

3 結束語

廣西兒童文學在20 世紀60 年代得到了短暫的海外傳播， 之后在文學創(chuàng)作和對外傳播的過程中遇冷。新時期以來，大批廣西兒童桂軍創(chuàng)作出了大量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作品，為廣西兒童文學“走出去”儲備了充分的資源。在此情況下，廣西兒童文學英譯是其走向國際的重要一環(huán)。

弗米爾提出翻譯的目的論， 他認為翻譯的目的決定翻譯的行為。 想要譯好廣西兒童文學也需要確立明確的翻譯目標。廣西兒童文學翻譯有兩大目的：一是通過翻譯將大量優(yōu)秀的廣西兒童文學作品帶給異國兒童，讓更多國家的孩子通過閱讀了解中國、了解廣西；二是傳播廣西民族優(yōu)秀的少兒文化，講好廣西優(yōu)秀兒童故事， 最終使廣西兒童文學再次走向國際舞臺。 這兩個目標中，前者是后者的基礎，后者是整個翻譯行為的關鍵。基于此，本研究認為要關注語言的形象性、可接受性、知識性和文學性。為保證語言的形象性， 譯者可采用直譯或意譯再現(xiàn)原文修辭效果，傳達作者寫作意圖；為展現(xiàn)語言的可接受性，譯者可采用減譯法，刪除冗余信息，減少讀者閱讀障礙；為增加譯文的知識性，譯者需采取增譯法，適當增加文化背景信息，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源語文化，增長知識。 特定的文學體裁需要盡量保留其文學性，即語言的形式。對于童謠這種特殊體裁，譯者可以采取調整語序、增譯、換韻等方式保留原文的音韻和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