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 喆
珠海市中西醫(yī)結合醫(yī)院 (珠海 519020)
妊娠期肝內膽汁淤積癥(intrahepatic cholestasis of pregnancy,ICP)是妊娠中晚期發(fā)生的以皮膚瘙癢、膽汁酸升高[1]為主要特征的一種并發(fā)癥,ICP易引起羊水糞染、胎膜早破、早產及不可預測的胎兒宮內死亡等不良圍產兒結局[2],是引起高危妊娠的原因之一,對于ICP的診斷和治療仍然在不斷研究中,ICP作為一種非正常妊娠狀態(tài),其發(fā)病機制較為復雜,目前尚未明確。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孕周出現(xiàn)的ICP導致的孕婦的相關病情嚴重程度不同[3-4],但目前關于ICP的發(fā)病時間與孕婦病情嚴重程度以及圍產兒預后的關系尚未清晰。本文通過收集珠海市中西醫(yī)結合醫(yī)院收治ICP和健康妊娠患者臨床資料,分析不同孕周ICP孕婦婦膽汁酸、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水平的差異,了解不同發(fā)病孕周ICP孕婦的病情差異,以及探討不同的ICP發(fā)病孕周對圍產兒結局的影響情況及因素分析,另外還分析ICP孕婦膽汁酸、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水平對圍產兒各個不良因素的預測效能,為臨床提供診療依據,ICP的早診斷、早治療對改善圍生兒結局具有重要價值。
選取2020年 4月—2021年7月間于珠海市中西醫(yī)結合醫(yī)院產科分娩的ICP孕婦作為研究對象,根據診斷ICP時的孕周分為孕中期組(< 28 周)37例,孕晚期組(≥ 28 周)39例。同時選擇健康孕婦74例為對照組。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并取得受試者簽署的知情同意書。
病例組納入標準 :①單胎妊娠;②符合中華醫(yī)學會婦產科學分會產科學組2015 年發(fā)布的ICP診斷標準[5]。
對照組納入標準:①單胎妊娠;②孕周>20 周。
排除標準:①有肝炎病史;②合并其他肝膽疾?。虎酆喜⑵渌焉锊l(fā)癥;④合并惡性腫瘤;⑤合并心臟?。虎藓喜⒀翰?;⑦合并腎?。虎嗵ケP前置[6]。
孕中期ICP組平均年齡(25.3±1.8)歲,體質量(23.5±1.7)kg/m2,孕晚期ICP組平均年齡(25.9±1.9)歲,體質量(23.4±1.6)kg/m2;對照組平均年齡(2 5.9±2.4)歲,體質量(23.8±2.1)kg/m2。3組一般資料差別無統(tǒng)計學意義。
1.2.1 血生化指標 收集孕婦入院后次日早晨的空腹靜脈血,離心放置在-20℃冰箱備用。應用生化儀(日立7600-020,日本)檢測孕婦血液中總膽汁酸(total bile acids,TBA)、血清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α hydroxybutyrate dehydrogenase,α-HBDH)水平。通過高效液相色譜串聯(lián)質譜(日本島津Shimadzu液相色譜,美國應用生物API4000 三重四極桿質譜儀)法檢測血清內膽酸(cholic acid,CA)、鵝脫氧膽酸(chenodeoxycholic acid,CDCA)、脫氧膽酸(deoxycholic acid,DCA)、石膽酸(lithocholic acid,LCA)等游離膽汁酸含量。以上指標均由珠海市中西醫(yī)結合醫(yī)院檢驗科嚴格按照試劑盒使用說明進行操作。
1.2.3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 統(tǒng)計軟件進行數(shù)據分析。計數(shù)資料采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 LSD-t檢驗。采用多因素 Logistic 回歸分析進行危險因素分析,并采用 ROC 曲線分析評估各指標預測效果,檢驗水準為α=0.05。
孕中期ICP組和孕晚期ICP組血清內TBA、CA、DCA、LCA大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孕中期ICP組大于孕晚期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孕周ICP血清內游離膽汁酸和TBA含量 (μmol/L)
孕中期ICP組和孕晚期ICP組血清內丙氨酸轉氨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谷草轉氨酶(aspartate aminotransferase,AST)、α-HBDH均大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孕中期ICP組血清內ALT、AST大于孕晚期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孕周ICP血清內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含量
圍產兒不良結局比較顯示:羊水污染發(fā)生率,胎兒窘迫、胎膜早破、早產、低體重兒差別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3。
表3 孕中期ICP組和孕晚期ICP組圍產兒不良結局發(fā)生率 n(%)
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顯示:ALT、AST、α-HBDH、CA、DCA、LCA和TBA是導致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危險因素。見表4。變量的賦值方法見表5。
表4 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多因素 Logistic 回歸分析
表5 主要研究對象及賦值方法
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對羊水污染預測中,AUC大于0.8的指標為LCA和TBA。對胎兒窘迫的預測中,曲線下面積大于0.8的指標為LCA、AST、TBA和ALT,預測早產,AUC>0.8的指標為LCA、α-HBDH、DCA、TBA和CA;在預測低體重兒時,曲線下面積大于0.8的指標為α-HBDH、CA、LCA和TBA,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6。
表6 圍產兒各不良結局與膽汁酸、肝酶、α-HBDH水平的ROC曲線分析
目前大量的流行病學調查資料、臨床觀察和實驗室數(shù)據表明,ICP與膽汁酸、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水平有關[5-6],因此本研究選用上述指標作為ICP病情嚴重程度的判斷依據。
本研究發(fā)現(xiàn),ICP孕婦的血液中膽汁酸、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水平高于健康孕婦,提示ICP以損害患者肝臟功能為主要病理特征,ALT、AST、α-HBDH水平在 ICP 病情發(fā)展過程中有重要意義;而孕中期ICP組孕婦的一些生化指標高于孕晚期組,提示孕中期出現(xiàn)的ICP或許比孕晚期出現(xiàn)ICP的病情要嚴重一些。另外,本研究探討了ICP發(fā)生的不同孕周對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影響情況,經過對比發(fā)現(xiàn),孕中期ICP組中羊水污染、胎兒窘迫、胎膜早破、早產等圍產兒不良結局發(fā)生率均高于孕晚期ICP組,而2組間低體重兒發(fā)生率無統(tǒng)計學意義。這與周蘭[7]等的研究結果一致,他們的研究認為ICP在妊娠期28 周前發(fā)病的孕婦,胎兒不良結局發(fā)生率比妊娠期28 周后發(fā)病的高。這可能跟孕中期組ICP孕婦到分娩時的病程要比孕晚期組更長一些有關[8]。
此外,為深入探討ICP孕婦血液中膽汁酸、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水平在臨床上的應用價值,本研究還探討了它們對羊水污染、胎兒窘迫、胎膜早破、早產、低體重兒差等不良圍產兒結局的影響能力,以是否有不良圍產兒結局為結局變量,膽酸、脫氧膽酸、石膽酸和總膽汁酸是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危險因素,他們的OR值分別為6.126、1.271、6.204和5.439,游離膽汁酸膽酸和石膽酸的OR值大于總膽汁酸。由此推測膽汁酸對的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影響可能主要與膽酸和LCA有關。目前膽酸的作用機理還不是很明確,可能與其細胞毒性有關,膽酸具疏水性的特點,其濃度增高,能溶解細胞膜上的脂質,從而引起細胞溶解,同時可能損傷線粒體膜。有實驗顯示膽酸具有收縮血管的作用,高濃度膽酸可引起胎盤的絨毛靜脈血管痙攣,從而引起胎兒缺血和缺氧,造成圍產兒不良結局。LCA在ICP患者血清內濃度的變化目前尚未有一致結論,Kasirer Yair等[9]分析顯示LCA在ICP患者血清內濃度與正常孕婦并無差異,而在另一項研究中,顯示ICP組孕婦LCA水平比正常組孕婦女高40多倍[10]。這種差異可能與研究人群的種群以及研究的方法有關,具體需要進一步深入探討研究。在本研究中,結果顯示LCA是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危險因素(OR值為6.204),結合既往的研究發(fā)現(xiàn)將含高濃度LCA的飼料喂養(yǎng)懷孕的老鼠可導致胎鼠發(fā)育遲緩、畸形[11],LCA可促使小鼠膽管梗阻[12],或許我們可以認為LCA在對ICP患者圍產兒不良結局可能有重要作用,但具體作用機制還需要更大樣本量的研究才能證實。
另外,本研究還分析各個生化指標對圍產兒不良結局的預測能力,結果顯示,對羊水污染預測中,最有預測價值指標是LCA和TBA,它們的曲線下面積都大于0.8,且LCA對羊水污染預測價值大于TBA,分析原因可能與膽汁酸可以促進胎兒大腸運動有關,從而導致胎便更易排出并污染羊水。另外,在對胎兒窘迫的預測中,各個指標的ROC曲線下面積依次為LCA>CA>TBA >AST>DCA>ALT>CDCA>α-HBDH,8項指標均有預測意義,且LCA、 CA和TBA的曲線下面積大于0.8,預測效能均較好,其中LCA和 CA對胎兒窘迫的預測價值最大,臨床上可參考加強對ICP孕婦的LCA和CA的監(jiān)測力度,預防胎兒窘迫的發(fā)生,保障胎兒安全。此外,在預測早產和低體重兒時,a-HBDH和 LCA的預測價值較高,由此推測a-HBDH也可能導致圍產兒不良結局,具體可開展進一步的研究。
綜上所述,各類膽汁酸、肝酶、α-羥丁酸脫氫酶對圍產兒結局預測價值不同,ALT、AST、α-HBDH、CA、DCA、LCA和TBA升高是圍產兒不良結局的危險因素,應對此類指標異常升高的ICP患者加強預防及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