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頭嶺文化”是指距今約6 000—7 000 年的以深圳大鵬咸頭嶺新石器時代遺址遺存為代表的一類考古學文化[1]。咸頭嶺文化遺址眾多,集中分布在“粵港澳大灣區(qū)”核心地帶的香港、澳門、深圳等珠三角地區(qū)。英國歷史學家彼得·伯克(Peter Burke)將“繪畫、雕塑、攝影、影視、廣告招貼畫等一切可視的造型藝術”均視為證史范疇的藝術圖像[2]。中國史學界有“左圖右史”的傳統(tǒng),在沒有文字記錄的史前時代,文物圖像具有無法替代的史料價值,它不僅是“埋藏于地下的歷史”,更是后人了解和釋讀先民文化藝術活動的重要媒介。咸頭嶺文化的先民是“最早的大灣區(qū)建設者”,遺存的大量文物圖像更是難得的優(yōu)質史前藝術資源。這些史前器物上的藝術圖像飽含著先民的情感與期盼,其背后的史前藝術人文風貌更是值得青年一代去了解與追索?;罨?chuàng)新咸頭嶺遺址史前藝術圖像,有利于宣揚和光大“粵港澳大灣區(qū)”文化,并對煥發(fā)粵、港、澳三地民眾的文化認同具有重要意義。
咸頭嶺新石器時代遺址被發(fā)現于 1981 年,位于廣東省深圳市龍崗區(qū)大鵬街道咸頭嶺村,遺址面積約 3 萬 m2,有關部門曾于1985—2006 年組織了 5 次考古發(fā)掘,已發(fā)掘面積近 2 300m2[3]。遺址發(fā)掘所見的文化遺存主要表現為3 個方面:遺跡、遺物和墓葬,其中以出土的遺物最豐富。該遺址出土的遺物可分為陶器和石質品兩類,正是文中所述史前藝術圖像的重要物質載體。咸頭嶺陶器以夾砂陶為主,也有少部分泥質陶。夾砂陶器類有碗、釜、圜底盤和器座等;泥質陶器類有豆、罐、杯、圈足盤等;主要是生產工具的石質品則有杵、錘、拍、鑿、砧、礪石等[4]。值得注意的是,文化陶器中還發(fā)現有少量的白陶和黑陶,上面常有精美的刻劃紋和戳印紋,在一些米黃色的飲食陶器上還存有紅色的彩紋。
關于咸頭嶺文化陶器的起源,學者多有猜想與討論,主要有3 種觀點:①“外源說”。有學者認為[4],部分陶器的形制和紋樣與湖南高廟文化、洞庭湖域的湯家崗文化和大溪文化近似,咸頭嶺文化可能是受該區(qū)域傳播、輻射甚至直接遷徙而來的一支亞文化。②“本源說”。該觀點[3]認為咸頭嶺文化彩陶與大溪文化彩陶差異較大,從文化的特殊性上主張本地起源。但由于該區(qū)域內至今未發(fā)現更早的文化遺存,該觀點存疑較多。③“混源說”。這一觀點承認高廟文化、湯家崗文化和大溪文化對咸頭嶺文化的影響,但同時認為咸頭嶺文化先民的主體是長期生活在海邊的原住民。他們更習慣于海岸線上的生活,并在更新世盛冰期后隨著海浸從更南邊的大陸架上逐步北上而來,反映其遷徙過程的遺址已被大海淹沒,這也解釋了本區(qū)域不見更早文化遺存的緣由[5]272-274。
咸頭嶺史前藝術圖像主要出現在出土的陶器上,其表現形式多為陶器裝飾紋樣??脊艌蟾鎸⑻掌靼搭愋蛯W的方法分作“三期五段”,并將陶器上的紋樣述為繩紋、戳印紋、刻劃紋、貝劃紋、凸點紋、之字紋和附加堆紋[6]。而以藝術創(chuàng)作過程來看,報告中的繩紋、貝劃紋、凸點紋、之字紋和附加堆紋都產生于陶器塑形過程中的非主觀創(chuàng)作狀態(tài)下,是經由制陶工具或工序產生的被動痕跡。這些痕跡完全不同于創(chuàng)作者在較強目的的主觀創(chuàng)作狀態(tài)下制作的刻劃紋和戳印紋。故而按裝飾手法的變化,將咸頭嶺文化陶器上的藝術圖像分為刻劃紋、戳印紋和彩繪紋樣3 類。
2.1.1 刻劃類紋樣
刻劃紋是先民使用尖嘴狀的骨質、竹木或石質工具,在陶坯表面根據需要刻劃而成的紋樣??虅澕y還是一類廣泛出現在各區(qū)域新石器時代文化陶器上的常見紋樣。咸頭嶺文化陶器上的刻劃紋在一期一段出現時主要是與寬條帶彩陶組合的細曲線,線形比較自由寫意,圖形似卷起的浪花[圖1(a)],至4 段后線條變得比較規(guī)整,5 段時期則主要以網格狀和斜線條為主。
圖1 咸頭嶺遺址出土陶器紋樣(參考《深圳咸頭嶺 2006 年發(fā)掘報告》摹繪)。
圖2 紋樣推演過程圖。
圖3 咸頭嶺紋樣初始形狀提取過程。
圖4 B、D1 基本單元紋樣演化設計。
圖5 D2、D3、D4、A1、B1、C2 基本單元紋樣演化設計。
圖6 基本單元紋樣 B 綜合設計過程。
圖7 基本單元紋樣 D1 綜合設計過程。
2.1.2 戳印類紋樣
戳印紋是先民使用不同形狀端面的戳子或戳子組合、在陶坯上戳印出來的紋樣,是咸頭嶺文化陶器上極富特色的一類紋樣。據學者模擬實驗證明,咸頭嶺先民制作戳印紋的戳子主要是竹制的,端面的形狀主要有橢圓形、圓形、半圓形、彎月形和長條形等,部分戳子的端面還陰刻有短線紋和菱格紋[7],而且不似同址所出陶器上的刻劃紋那般難辨題材。咸頭嶺文化陶器上的戳印紋有一些較明確的表現對象,主要有鳥、獸面獠牙[圖 1(b)]、海浪、階梯狀和弓狀物體等。
2.1.3 彩繪類紋樣
咸頭嶺遺址出土的彩陶主要有白陶或黃白陶施赭紅彩,以及紅褐陶刷白陶衣再施赭紅彩兩種方式。在5 段分期中,彩陶上的赭紅彩主要以寬、窄條的方式繞器一周,偶爾還有曲線紋和連續(xù)點狀紋,后期則只見窄條帶紋,已逐漸衰落。新石器時代的彩陶在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很常見,寬窄條紋也是早期彩陶常用的裝飾手法,但咸頭嶺遺址第3 段出土的一件彩陶罐足上的圖像別有一番新意。罐圈足 06XTLT14 ⑤:1[圖1(c)],泥質黃白陶的圈足內外壁均彩繪窄條帶紋和曲線紋,而外壁鏤孔間的曲線紋神似海鷗,下部繪飾的曲線紋則似連綿的海波[6]。
咸頭嶺遺址出土的陶器紋樣是形式多樣且富于創(chuàng)新變化的,器表裝飾的藝術圖像往往會受到居住地自然環(huán)境的強烈影響。咸頭嶺遺址位于大鵬灣東北向的迭福灣內,西南面朝向大海,距離今天的海岸線 300 m 左右,海岸線上的景象成為了咸頭嶺先民最為熟悉的視覺印象。因此陶器紋樣題材多取材于海,多見連續(xù)的曲線紋是很好理解的。此外,遺址早段多見的白陶往往飾以精細的戳印紋,是受到外部文化強烈輻射影響的結果,但中晚期的戳印紋明顯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貌??偟膩碚f,咸頭嶺史前藝術圖像呈現出以下主要特征。
2.2.1 以實用性目的為主咸頭嶺文化陶器紋樣多見非主觀創(chuàng)作形成的肌理紋樣,包括繩紋、貝劃紋、凸點紋、之字紋和附加堆紋等。這些紋樣主要是在陶器加工過程中,用繩、棍滾壓或木片、貝殼刮削、拍打形成的,一方面是為了讓陶胚順利成型,另一方面這些肌理也增加了手掌與器表的摩擦力,可使握持穩(wěn)固。這些肌理往往有固定的或統(tǒng)一的方向,也在一定程度上注意了成品器表的美觀。
2.2.2 早期的即興創(chuàng)作
即興創(chuàng)作特征主要表現在早期彩陶組合的刻劃紋上。這一時期的刻劃紋打破了寬條帶紋單調的圖像形式,線條細韌而流暢,充滿了生命的活力,主要出現在彩陶上的寬條帶紋部位。由于沙丘遺址中很難發(fā)掘到完整的陶器,在這一期沒有發(fā)現刻劃紋出現較多重復的形式。第3 段及之后的刻劃紋已經變得規(guī)整且重復,在當時的社會生產力條件下,陶器仍然是奢侈的用具,通常很難讓陶工進行自由創(chuàng)作,因此這應該是一段非常難得且少有的時期。
2.2.3 簡潔凝練的自然物象
出土陶器上的藝術圖像可辨題材物象的主要是戳印類紋樣。戳印紋一般出現在珍貴的白陶上,個別白陶的戳印紋會在燒制后填以赭紅彩。這種填彩的方式也見于高廟文化陶器,也有學者認為白陶屬于神器(祭神用器)[4],與人類早期的宗教儀式有關。咸頭嶺遺址第一段的戳印紋更為精細寫實,鳥紋和簡化的獸面也只見于前期,之后在圖形上逐漸簡化,最后變?yōu)榇肢E簡約。以發(fā)展的眼光來看,由繁到簡,符合藝術紋樣史發(fā)展的歷史潮流。
形狀文法(shape Grammar,SG)最先是由 GeorgeStiny 和 James Gips 在 1971 年的《Shape Grammars and the Generative Specification of Painting and Sculpture》[8]文章中提出的形狀運算為主的計算機輔助設計方法,是研究二維和三維語言的方式,能夠使形狀按照一定的規(guī)則推演出新的形態(tài)。起初是應用于繪畫和雕塑創(chuàng)作中,后面逐漸應用在建筑設計、產品設計、品牌識別和創(chuàng)新設計等領域,該設計方法被大量地運用到紋樣演化設計方法中。根據George Stiny 對形狀文法的定義,形狀文法有4 個組成部分,可以表示為SG=(S,L,R,I),其中:S 是形狀的集合;L 是標記(符號)的集合;R 是形狀推演規(guī)則的集合;I 表示初始形狀的集合[9]。在咸頭嶺的紋樣圖形推理過程中,初始形狀為傳統(tǒng)紋樣中提取的典型圖形。
根據形狀文法衍生出的推演規(guī)則有:①平移規(guī)則:通過坐標位置的移動變化改變初始形狀;②增刪規(guī)則:增加或刪除初始的圖形形狀;③鏡像規(guī)則:將初始形狀沿某一標記的點進行翻轉;④縮放規(guī)則:縮小或放大初始形狀;⑤置換規(guī)則:用其他形狀置換初始形狀的部分形狀;⑥復制規(guī)則:對初始形狀進行復制、移動的規(guī)則;⑦旋轉規(guī)則:將初始形狀進行角度的旋轉;⑧組合規(guī)則:將初始形狀進行組合。根據形狀文法定義的 R 是形狀推演規(guī)則的集合,則 R={平移,增刪,鏡像,縮放,置換,復制,旋轉,組合},可表示為R={R1,R2,R3,R4,R5,R6,R7,R8}。
基于上述形狀文法理論,對咸頭嶺史前藝術圖像紋樣進行提取與創(chuàng)新演變,以衍生出符合當代審美需求的創(chuàng)新圖案。推演過程分為4 個階段:①紋樣簡化分解,通過資料搜集和調研對紋樣特征進行分析和歸納,形成代表性的圖案特征型譜,將紋樣圖案簡化分解;②初始形狀提取,從單元造型、構成形式分析基本單元紋樣的特征,選取核心紋樣和典型紋樣;③基本單元紋樣重構,基于形狀文法理論對核心和典型紋樣的基本單元紋樣進行重構與推演設計,得到新的創(chuàng)新性衍生圖案;④紋樣衍生綜合設計,將得到的創(chuàng)新性圖案進行單獨紋樣的組合設計和二方、四方紋樣的連續(xù)設計。
分別選取咸頭嶺出土遺物紋樣中的典型代表紋樣曲線紋、刻劃紋、鳥紋、條帶紋、菱格戳印紋、重菱格紋、“弓”字形戳印紋、彎月形戳印紋作為提取對象,通過抽象簡化、分解重構等方法,使其更符合現代審美。提取簡單紋樣為單個的基本初始形狀,較為復雜的紋樣則會進行刪減的優(yōu)化,將紋樣的形狀特征進行編號,方便后續(xù)推演和轉換?;谛螤钗姆ǖ南填^嶺藝術圖像紋樣推演創(chuàng)新設計方法過程如圖 2 所示。
3.2.1 紋樣的簡化分解與形狀提取
以咸頭嶺遺址里第3 段 B 型陶杯(06XTLT1 ⑤:2)、第4 段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8)、第 4 段 D 型陶圈足盤(06XTLT1④:4)、第 4 段 D 型陶圈足盤(06XTLT3 ⑤:33)、第3 段缽(06XTLT1⑤:25)、第 1 段 AI 式陶杯(06XTLT12 ⑧:9)、第3 段B2 式陶圈足盤(06XTLT3 ⑥:5)、第 4 段 D 型陶圈足盤(06XTLT4 ④:5)、第 3 段缽(06XTLT1 ⑤:25)、重圈紋拓片(06XTLT1 ③)、第 3 段戳印紋拓片(06XTLT1 ⑤:2)、第 3 段戳印紋拓片(06XTLT3 ⑥)和戳印紋拓片為樣本素材,如表 1 所示。B 型陶杯(06XTLT1 ⑤ :2)器物外壁裝飾條帶、水波、圓圈、曲線等戳印紋,口沿內外測及腹部殘留紅色色彩,圈足上部有圓形小鏤孔。咸頭嶺遺址 B 型陶杯(06XTLT1 ⑤:2)提取了器物的下半部分的圖案作為該幅圖的初始形狀來源。第 4 段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 :8)僅殘存圈足和重圈紋組成,其中陶圈足盤上的紋樣由條帶、曲線紋構成。第 4 段 D 型陶圈足盤(06XTLT1④ :4),陶圈足盤上的紋樣由條帶紋、曲線紋、點狀紋、刻畫曲線紋構成。第4 段 D 型陶圈足盤(06XTLT3 ⑤:33)的紋樣由條帶紋、曲線紋、刻劃紋與圓形小矮孔構成。第 1 段 AI 式陶杯(06XTLT12 ⑧ :9)由條帶、菱格戳印紋和凸起短線紋構成。
先對紋樣樣本圖片做去色處理和圖像描摹,提取主要紋樣的形狀特征進行分析和歸納,提取簡化后得到初始的紋樣形狀[10],過程如圖 3 所示。初始形狀編號如表 2 所示。
表1 咸頭嶺部分原始紋樣樣本收集
表2 初始形狀編號
3.2.2 紋樣的衍生重構推演
初始形狀通過形狀文法推演規(guī)則衍生出新的圖形,稱之為基本單元紋樣[11]。由初始形狀 1、2 生成基本單元紋樣的過程如圖 4所示,對初始形狀 1、2 進行應用規(guī)則 R3 鏡像、復制 R6、組合 R8,生成基本單元紋樣 B、D1。其余初始形狀 3、4、6、7、9、10 也同樣應用規(guī)則 R3 鏡像、復制 R6、組合 R8 生成的基本單元紋樣編號為D2,D3,D4,A1,B1,C2,如圖 5 所示。
3.2.3 紋樣的綜合設計示例
使用兩到三種簡單的形狀文法的推演規(guī)則可以生成新的有規(guī)律性、創(chuàng)新性的設計方案,將這些規(guī)律性的基本單元紋樣和其余初始形狀結合,再運用較為復雜的規(guī)則進行衍生性的綜合設計,配合二方連續(xù)、四方連續(xù)圖案設計方法,能生成更加復雜的規(guī)律圖案[12]。基本單元 B 基于形狀文法推演規(guī)則進行增刪 R2 兩次、組合 R8、復制 R6、增刪 R2、旋轉 R7、組合 R8 規(guī)則使用得到新的紋樣形狀,如圖 6 所示。
基本單元 D1 依據形狀文法推演規(guī)則進行復制 R6、增刪 R2、組合 R8、鏡像 R3,再將基本單元 D1 依據形狀文法推演規(guī)則進行旋轉 R7(90°)、復制 R6、鏡像 R3,將基本單元形狀進行對稱擺放,再進行縮放 R4、組合 R8 規(guī)則結合使用綜合設計,得到新的紋樣形狀整體呈現出“回”字型,如圖 7 所示。
基于以上的形狀文法推演規(guī)則,將基本單元紋樣D2、D3 結合初始形狀 5 得到新的綜合紋樣設計方案[圖 8(a)];將基本單元紋樣 D4 結合創(chuàng)新設計的重菱格紋樣得到綜合紋樣設計方案[圖8(b)];將基本單元紋樣 A1 結合初始形狀 5、8 得到新的綜合紋樣設計方案[圖 8(c)];將基本單元紋樣 B1、C2 結合初始形狀11 得到新的綜合紋樣設計方案[ 圖 8(d)],因篇幅有限,不再詳細地展示綜合設計的過程,如圖 8 所示。
圖8 基本單元紋樣C1,D2,D3,B1,A1,B2,D4,B2綜合設計方案
圖9 B 型陶杯(06XTLT1 ⑤:2)、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8)紋樣最終設計圖案。
圖10 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4)、D 型陶圈足盤(06XTLT3⑤:33)紋樣最終設計圖案。
在得到基本單元紋樣的墨稿綜合設計方案后,為了能更好地體現出咸頭嶺文化遺址與深圳這座現代化城市的交融與碰撞,色彩上使用了大量的鄰近色、對比色、互補色等撞色去表現,突出深圳這座城市活力四射的“個性”與“潮”,使畫面富有活力、生命力。兩側用不同顏色的塊面和英文去裝飾,讓畫面整體和諧統(tǒng)一與國際化,整套的紋樣設計展現出新中式之感。
B 型陶杯(06XTLT1 ⑤:2)和 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8)紋樣的最終設計圖案如圖 9 所示。B 型陶杯(06XTLT1 ⑤:2)紋樣的綜合設計方案選用了紫色作為主色調,顏色上用了玫紅色、藍綠色與紫的撞色表現,不同的紫色讓畫面呈現出節(jié)奏感,再加上玫紅色在中心的運用,起到了點亮視覺中心的效果。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 :8)紋樣的綜合設計方案是對稱而得,色調選用紅色調,紅粉色在中心,四周選用了黃色、藍綠色的撞色搭配,使畫面產生冷暖色對比的同時也產生了律動感。
第4 段D 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4)和D 型陶圈足盤(06XTLT3 ⑤:33)紋樣的最終設計圖案如圖 10 所示。第 4 段 D型陶圈足盤(06XTLT1 ④ :4)圖案中心的戳印紋呈“太陽”狀,其紋樣設計外圈的條帶紋與曲線紋呈現向外擴張狀,內圈的點狀紋彩向內為收縮趨勢;視覺中心為“太陽”狀戳印紋,也呈現擴展趨勢;整體畫面通過擴—收—擴的設計形式,使畫面產生動感。色彩以藍色為主色調,通過深藍、淺藍、藍綠色3 種同類色的深淺顏色變化來變現動感節(jié)奏。D 型陶圈足盤(06XTLT3 ⑤ :33)紋樣將重菱格紋組合圖案作為視覺中心,色彩上采用紫與藍對比色,使得畫面呈現出神秘感。
AI 式陶杯(06XTLT12:9)、B2 式陶圈足盤(06XTLT3:5)和D型陶圈足盤(06XTLT4:5)紋樣的最終設計圖案如圖 11 所示。AI式陶杯(06XTLT12 ⑧:9)綜合圖案設計的色彩以橙色為主、藍色為輔,再搭配中黃色產生視覺對比。B2 式陶圈足盤(06XTLT3⑥:5)的鳥紋、第4 段 D 型陶圈足盤(06XTLT4 ④:5)的刻劃紋與圓形小矮孔和缽(06XTLT1 ⑤:25)的“弓”字形、反“弓”字形戳印紋和彎月形戳印紋。將初始形狀的鳥紋應用復制規(guī)則得到的圖案放大作為視覺中心,“弓”字形戳印紋和彎月形戳印紋作為一部分,與鳥紋的曲線線條對應,周圍用刻劃紋與圓形作為點綴。顏色上運用深藍色、淺藍色與粉色作為對比色進行設計,給畫面制造沖突感,加強畫面視覺效果。
圖 11 AI 式陶杯(06XTLT12 ⑧:9)、B2 式陶圈足盤(06XTLT3⑥:5)、D 型陶圈足盤(06XTLT4 ④:5)最終設計圖案。
文章主要介紹了咸頭嶺遺址出土遺物上的史前藝術圖像,歸納總結了出土遺物紋樣中的典型代表紋樣的藝術特征,并提取典型紋樣作為初始形狀,利用形狀文法的定義和推演法則,進行綜合衍生設計,產生多種有規(guī)律性的創(chuàng)新性的衍生紋樣圖案。咸頭嶺遺址的史前藝術圖像的創(chuàng)新是作為一種傳統(tǒng)文化在當代的傳承與延續(xù),運用現代設計的手法,給圖像注入生命活力,使得傳統(tǒng)圖像與現代潮流能更好結合。它不僅代表著粵港地區(qū)新石器時代文化的人文風貌,也代表了中國文化發(fā)展長河中嶺南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有助于珠江三角洲尤其是深圳地區(qū)歷史文化的保護、傳承與發(fā)揚。
(圖8-11 由李詩艷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