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以文化人；課堂教學方式變革；學習方式

隨著新課程、新教材、新高考的全面推進，新教學成為基礎教育課程教學改革的關鍵著力點。為交流全國中學語文課程教學改革的經驗和成果，推進語文課堂教學深層次變革，中國教育學會中學語文教學專業(yè)委員會舉辦了全國中學語文課堂展示大會暨“讀書種子計劃”讀書經驗交流活動?；顒釉O計了兩個相關聯的環(huán)節(jié)，一是“讀書種子計劃”讀書經驗交流，聚焦讀書；二是課堂展示大會，聚焦語文課堂教學?；顒铀_定的主題是新課程、新教材、新課堂——以文化人，促進課堂教學方式變革?；顒犹岢隽艘粋€新的教學研究視角：語文教學要以語言文字化育人，要從語言學習與運用的角度去研究和改進課堂教學方式，將課改所倡導的學習方式與語文學科內容和教學方式深度融合，注重基于語言學習與運用的課堂教學方式方法的創(chuàng)新。

高中語文課堂教學是中學語文教學改革的前沿，引領著中學語文教學改革的潮流。本次活動高中組的展示課是從全國各省區(qū)市參與評審的課例中精選出來的，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和較高的研討價值。課例的覆蓋面廣，包括單篇閱讀教學、現代文群文閱讀教學、古詩文群文閱讀教學、寫作教學以及整本書閱讀教學，涉及文學閱讀與寫作、思辨性閱讀與表達、實用性閱讀與交流、整本書閱讀與研討等主要學習任務群。這些課例體現了近期全國高中語文教師對新課程、新教材的實踐與探索，是研究現階段語文課堂教學改革的典型范例，從中可以發(fā)現語文課堂教學的傾向性問題，引發(fā)對語文課堂教學改革方向、內容和方式等諸多方面的思考，探索深化語文課堂教學改革的路徑與方法。

一、語文課堂教學面臨的新挑戰(zhàn)

1.深化課程教學改革的新要求

2019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導意見》提出深化課堂教學改革的任務，按照教學計劃循序漸進開展教學，提高課堂教學效率，培養(yǎng)學生學習能力，促進學生系統(tǒng)掌握各學科基礎知識、基本技能、基本方法，培養(yǎng)適應終身發(fā)展和社會發(fā)展需要的正確價值觀念、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1］為深化基礎教育課程教學改革，教育部從2023年起推進實施“基礎教育課程教學改革深化行動”。行動目標是讓教師的教學行為和學生的學習方式發(fā)生深刻變化。要落實課程方案和課程標準，注重啟發(fā)式、互動式、探究式教學，消除單純教師講學生聽、教知識學知識等弊端，引導學生主動思考、積極提問、自主探究，著力解決重難點問題，不斷深化教學改革，提高教學質量。［2］課堂是實施課改的主渠道，是教學方式變革的主要場域。因此，課堂教學成為教學改革的攻堅領域。

2.學科課堂教學面臨課改的新挑戰(zhàn)

由于高中新課程、新教材、新高考在實施過程中不同步，使課程教學改革初期普遍出現了新舊課程、教材、高考“交替疊加”的模式。學科教學呈現的模式比較復雜，既有全新的新課程新教材的教學模式，也有“舊瓶裝新酒”式的老課程新教材的教學模式。學科教學出現的問題也很復雜，既有學科教學自身沒有解決的問題，也有實踐課改理念和模式所帶來的新問題。課改進入課堂，必然面臨著課改所倡導的學習方式與學科內容、教學方式的融合，這成為學科課堂教學面臨的新挑戰(zhàn)。由于語文學科具有基礎性、綜合性、實踐性強的特點，語文課堂教學所面臨的挑戰(zhàn)尤其復雜。

二、語文課堂教學出現的傾向性問題

1.課堂教學結構模式化

教學設計深受課改所倡導的學習方式的影響，注重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的設計。本輪課改受到學習科學的深刻影響，強調以學習者為中心，構建了以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為核心環(huán)節(jié)的課堂學習模式，這對語文課堂教學改革實踐的影響很大。本次活動展示的課例體現出新課程、新教材對課堂教學改革實踐的影響，從教學設計的角度看，課例基本呈現出以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為主體的新結構化設計，教學邏輯也由知識邏輯轉向解決問題的邏輯。這種課堂學習模式由閱讀教學擴展到整本書閱讀教學、寫作教學甚至是專題學習，并且逐漸形成課堂教學結構的模式化。

課改進入課堂，確實在形式上改變了課堂教學的結構形態(tài)，但是這種注重程序性與活動性課堂學習模式的構建，與強調以學習內容為中心的傳統(tǒng)教學模式還存在較大的離散度。從課堂教學實效性角度反觀教學設計，現有課例的邏輯性、系統(tǒng)性、特色性還存在較大的改進空間。從教學設計的結構看，雖然普遍重視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的環(huán)節(jié)設計，但在實際課堂教學中卻出現只把學習任務、學習活動作為多媒體展示的結構形式，而教學重心還是落在教學內容講授上的矛盾現象。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的設計須加強與語文學科內容尤其是與語言學習、運用的整合。教學設計不要在強化解決問題邏輯的同時脫離語文學科核心知識的學習與能力的培養(yǎng)，而要體現語文學科核心知識與能力在解決問題時的關鍵作用。除了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的設計，還應重點加強教學引導環(huán)節(jié)的設計，要充分發(fā)揮教師在關鍵教學環(huán)節(jié)上的指導作用，以教師深度的教引領學生深度的學。

2.群文閱讀教學范圍擴大化

群文閱讀教學仍然是課堂教學的焦點?！叭何拈喿x”是一個不正式見于課程方案和課程標準的較為流行的教學術語，在學科教研領域持續(xù)火熱。本次活動高中組展示課中有七節(jié)課屬于群文閱讀教學，超過半數。但是有三節(jié)課并沒有使用“群文閱讀”的術語，而是采用“聯讀”的術語?！叭骸睆娬{閱讀數量“多”，“聯”強調閱讀方式“合”，但都與閱讀內容指向的關聯不大。就閱讀數量而言，群文的表述并不準確，通常說三五成群，三篇以上才可稱為群文，而大多數的群文閱讀公開課以及實際課堂教學基本為兩篇，因此稱之為“比較閱讀”更為準確。就閱讀方式而言，聯讀無非是把群文合起來讀，不足以體現閱讀內容指向。其實無論是群文閱讀，還是聯讀，究其本質是專題性比較閱讀，不在于閱讀數量，而在于閱讀比較，即通過專題性比較提升閱讀鑒賞能力。這種專題性比較閱讀的關鍵在于所選文章是否適當，專題性比較點的確定是否合理，尤其要注意經典課文之間的專題性比較重點不是比高低上下，而是更凸顯各自所具有的特色。

單篇閱讀教學的關聯性需要加強。雖然單篇閱讀教學與群文閱讀教學的價值和作用在學術研究上一直存在爭議，但是單篇閱讀教學在實際課堂教學中仍然發(fā)揮著基礎作用，在培養(yǎng)閱讀基礎能力方面沒有質疑的必要。從高中組三節(jié)單篇閱讀教學課例發(fā)現，單篇閱讀教學更容易聚焦語言文字的學習，用表格、思維導圖梳理時比群文閱讀更易于觸及語言文字的細節(jié)和微觀層面。其實在45分鐘的公開課上，能真正講明白一篇文章就很不容易了，講兩篇則勉強，而且多為一主一輔，或是集中于一兩個專題，三篇以上則基本是挑重點、一帶而過，甚至只是為擺群文的姿勢而已。需要注意的是，單篇閱讀教學普遍存在與單元整體教學關聯性弱的問題，有些課例的教學設計視野狹窄，缺少與單元任務的關聯，缺少篇章與篇章、單元與單元在內容和形式方面的內在關聯，尤其是缺少對研習、研討方式的實踐與突破。

文言文專題性比較閱讀成為新挑戰(zhàn)。閱讀教學的新趨勢是探索重心開始由現代文群文閱讀轉向文言文群文閱讀。這個趨勢與2023年高考兩套新課標試卷對文言文比較閱讀考查探索的新方向相契合，這種新的教學與考試評價發(fā)展的趨同性值得關注。教學重心的轉向需要準確把握文言文閱讀教學的特點，文言文的經典性決定其大多情況下適合單篇閱讀教學，如果采用比較閱讀方法，其重心應在于專題性比較閱讀，尤其要體現選擇性必修課程對“研習”學習方式的要求。當前的文言文專題性比較閱讀教學傾向于群文閱讀的數量與思想內容的比較，而對文言實詞、虛詞、句式以及誦讀、精讀有所忽視，其實后者更能觸及文言文閱讀教學的根本，更有對學科基礎性內容的研究深度，更能體現教學方式方法的守正創(chuàng)新。要把握文言文閱讀作為學科基礎性學習的特殊性，不要一教文言文群文閱讀就不去誦讀、不講字詞，脫離文本，只追求浮于表面的思想感情與寫作特點的研討，更應該避免大量采用情景劇表演、播放音視頻等教現代文的常用方法去教文言文。文言文閱讀教學要有厚重感，不宜蜻蜓點水，輕佻浮躁、根基不牢。

3.整本書閱讀落實難度大

現階段整本書閱讀教學的傾向性問題是比較側重導讀課設計，注重學生展示，對整本書閱讀的其他課型探索較少，尤其缺少對閱讀課、研討課等課型的探索，更少有對閱讀過程進行探索的課例。導讀課教學存在模式化傾向，基本教學設計呈現倒置式，用教參的結論引導讀書，而非從學生真實的課堂讀書中得出結論，尤其存在偏重主題思想、藝術特點方面的“高大全”式引導傾向，存在難以深入語言文字、缺乏閱讀興趣引導等問題。因此，整本書閱讀教學要注重課型的多樣化設計，注重導讀點的選擇、深入與拓展，以及閱讀興趣的激發(fā)、閱讀方向的引導、閱讀規(guī)劃的落實、研討與提升等。

整本書閱讀教學的難點在于落實課堂讀書。整本書閱讀改變了語文課堂教學形態(tài)，改變了由精讀節(jié)選課文延伸至閱讀課外名著的傳統(tǒng)，由單篇課文閱讀教學轉變?yōu)檎緯喿x教學，使讀書由課外進入課堂，使課堂教學更立體化、多樣化。然而，實際教學情況是相當多的學生完不成通讀整本書的基本任務，學生往往不看原著，看的是練習冊，也不愿讀原文，讀不進去，讀書不留痕。整本書閱讀任務落實的難度仍然很大，高中三年在課堂上讀不完《鄉(xiāng)土中國》《紅樓夢》《論語》（選修）三本書是整本書閱讀教學亟須解決的問題。因此，要重視課內讀書和指導，要真正用足教學課時，花時間讓學生讀進去，不必過分追求形式。其中《鄉(xiāng)土中國》作為學術著作，閱讀難度較大，能讓學生讀完、讀懂較有挑戰(zhàn)。全書十四章，如何具體切分并落實到具體課時之中是教學設計的重點，要注意整本書閱讀不是一課，而是一個單元，同時又是一個獨立的學習任務群，需要九課時。因此，教學設計的重點是要讓學生在課堂上真實地讀書，讀完之后去研討、探究，獲取研究成果。

4.寫作教學隱形化與碎片化

寫作教學出現隱形化的趨勢。寫作教學與群文閱讀教學的熱度相比，持續(xù)處于低迷狀態(tài)，寫作教學的公開課越來越少。由于課程標準中學習任務群的讀寫結合式綜合性設計的引導，統(tǒng)編語文教材也把寫作實踐整合進單元學習任務之中，寫作在實際教學中難以形成完整的體系，甚至有些寫作課也不以獨立形態(tài)呈現，因而出現了寫作教學的隱形化趨勢。群文閱讀教學與寫作教學雜糅，有些群文閱讀教學課例中的教學目標、教學重難點均與寫作無關，寫作幾乎淹沒在群文閱讀的拓展性任務之中。這種寫作教學在實踐中被弱化的趨勢需要特別關注和著力改進。

寫作教學呈現出碎片化的特點?；趩卧獙W習任務的讀寫結合式寫作教學，整體呈現出碎片化的特點。所謂碎片化，即讀寫結合式的寫作本身是隨文寫作，容易從屬于閱讀，而且分散在閱讀之后，難以形成系統(tǒng)。然而寫作在語文課程中又是一個獨立的領域，有其偏重于技能的、動態(tài)的方法性知識體系。本次活動參與評審的寫作課例數量少，整體特色不明顯。因此，活動在展示環(huán)節(jié)特別安排了一節(jié)新教材的寫作課——學寫申論，意在引導教師關注寫作教學。這節(jié)寫作課示范性較強，整體教學結構清晰，采用了解申論、學寫申論、擬寫提綱的學習任務式設計，基于申論寫作知識指導，讀寫結合指向明確，深度挖掘與教材課文之間的內容聯系，而且提供的寫作資源豐富有效。這說明在強調學習任務群的背景下，寫作課可以保持相對的獨立性，可以進行獨立教學。

三、語文課堂教學方式的深層次變革

1.樹立“以文為本，以文化人”的育人理念

語文課程教材建設注重以文為本，以經典育人。課改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強調育人，注重育人方式改革。因此，語文課堂教學改革要注重回歸學科育人的根本，育人的本質是內容性的，而非方法性的。“我國的語文教材在育人方面注重文以載道，強調以經典來立德樹人、鑄魂育人?！保?］新時代國家統(tǒng)編語文教材的定位決定了教材選文標準注重典范性，文本至上。其實無論統(tǒng)編語文教材在結構與體例的形式上有多新，語文教材的主體部分仍然是課文，課文教學仍然是課堂教學的核心任務。課文是語文學科育人的關鍵載體，是育人之本，“不應該把課文純粹作為解決問題、完成任務的材料或者討論問題的‘支架’”［4］。統(tǒng)編語文教材所選取的文質兼美的課文，需要教學的深入挖掘。語文課堂教學出現的諸多問題，包括教學重難點的確定、學習任務與學習活動的設計、教學引導等方面的問題，大都可以歸結于教師對教材課文的理解深度和把握程度不夠。語文課教不好，并不都是方式選擇的問題，本質上是教師的文本解讀能力不足，沒有真正讀懂課文，缺乏教學感悟與創(chuàng)意。課堂教學怎么教要從屬于教什么，教學內容是第一位的，決定著教學方式的選擇。很多教師對采取單篇閱讀教學還是群文閱讀教學，選取哪些篇章組合成新的教學單元等存在困惑。那么，究竟是什么決定著課文該怎么教？是課標規(guī)定的嗎？是教材規(guī)定的嗎？都得教成群文閱讀嗎？語文教學應當以文本為中心，文本是決定怎么教的關鍵因素。文本適合怎么教，就怎么教，才能取得最佳的教學效果，這是語文學科的學理。

語文課堂教學要注重以文化人，培育核心素養(yǎng)。以文化人，其中的“化”是化育，這是語文教學所獨有的育人路徑和方式?；w現了語言學習與運用的特點，注重化于無形、潛移默化、潤物無聲?！镀胀ǜ咧姓Z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以下簡稱“高中新課標”）提出：“語言建構與運用是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基礎，在語文課程中，學生的思維發(fā)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chuàng)造、文化傳承與理解，都是以語言的建構與運用為基礎，并在學生個體言語經驗發(fā)展過程中得以實現的。”［5］語言是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基礎，語言學習與運用的過程同時也是思維、審美、文化的積累與發(fā)展過程，語文學習主要是通過對語言文字的深層次理解與運用而逐漸內化成核心素養(yǎng)的過程。語文課堂教學要注重以文化人，基于語言學習與運用創(chuàng)新化育方式，實現課改所倡導的學習方式與語文學科內容和教學方式深度融合，追求最佳的課堂教學效果，促進學生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全面發(fā)展。

2.把課改所倡導的學習方式加以學科化

語文課堂教學要注重特定學習任務、特色學習活動的設計，體現語言學習與運用的化育特點，指向語言核心素養(yǎng)的提升。與追求“大”的傾向相反，課堂教學設計的學習任務與學習活動不妨“小”點，加強與單元任務和課文內容的整合。要注重特定學習任務的設計，由追求宏大的項目式任務設計轉向切實提高語言能力的語言類“小任務”設計。要注重特色學習活動的設計，開展基于語言學習與運用的有深度的“小活動”設計。要注重與學習任務、學習活動一體化的融合式的“小情境”設計，避免動輒讀書征文活動、演講會、辯論會、發(fā)布會、主題班會等模式化設計。

語文課堂教學要注重語言學習與運用活動的設計，指向語文核心知識與能力的運用。學習活動是課改所倡導的課堂教學的關鍵環(huán)節(jié)，也是課堂教學能否出現精彩瞬間的關鍵所在?，F階段學習活動設計的主要問題有：偽學習活動設計，把常規(guī)教學環(huán)節(jié)變成學習活動；泛活動化設計，不是從運用語文核心知識與能力去解決問題的角度設計，出現形式化、套路化，與語文學科聯系不緊密，缺乏基于語文學科本質的特色設計；追求宏大，不從語文學科細微入手，沒有聚焦語文學科基礎和關鍵，教學任務落實不到位，實用性不強；缺乏教學引導，教師該講的不講或講不透，達不到教學深度。尤其是要改變學習活動設計求新、求多的傾向，避免在課堂教學中刻意羅列過多的新、奇、特活動樣式。因此，要注重對語言學習與運用活動的設計，要結合語言文字，貼近課文內容，關鍵是要在學習活動設計中預先埋設語文核心知識與能力，引導學生運用語文核心知識與能力去解決問題。例如，高中組《答司馬諫議書》《與王介甫書》比較閱讀課例設計的學習活動是：為入選學校文化長廊《中國歷史群星閃耀》專欄寫一篇推薦詞——結合兩篇文章，不虛美，不隱惡，一分為二，既看到雙方缺點，也要發(fā)現優(yōu)點，給出王安石和司馬光能否共同入選的決定，并寫出理由。這種注重語言運用的學習活動設計與課文內容結合度高，指向辯證思維的培養(yǎng)，能夠激發(fā)學生語言運用的創(chuàng)造性。

3.注重對語文傳統(tǒng)教學方式的運用與創(chuàng)新

對語文學習而言，有些行之有效的傳統(tǒng)學習方式其實是魅力永存、歷久彌新的。例如，批注方法本是中國古代文學鑒賞的重要形式，其特點是能夠以直入文本、切中肯綮的評點充分表現讀者個性化的眼光和感悟，而且批注方法靈活多樣，能夠充分體現語言運用的創(chuàng)造性。統(tǒng)編語文教材對批注方法進行了充分運用，開創(chuàng)了新的課文范式，設計了大量的課文留白引導學生動筆去寫，并且把批注的方式由古詩文擴展到現代詩文甚至整本書閱讀等多種文體教學。但是課堂教學對批注的運用還不充分，很多學生還是不寫批注，課文留白還是空著。語文課堂教學要注重對批注方法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尤其是在教學方法上需要進一步把握批注的精髓，創(chuàng)造性地對其加以運用和改進。例如，高中組《批讀法閱讀〈鄉(xiāng)土中國〉》課例在教學中運用了批注方法，提出概念批讀法，即抓取概念詞語，梳理現象論證，厘清普遍特征，梳理概念表達。但這并不是常見的批注方法，更接近語言分析法，不是概念批讀，而是概念分析。因此，需要深入研究批注方法與學習活動的整合，不要流于活動形式，必須注重批注方法的有效運用。

語文課堂教學要注重對傳統(tǒng)讀書方法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罢緯喿x”看似是一個新鮮的術語，但對語文教育來說并不陌生，其實就是讀書。重視讀書是語文教學的寶貴傳統(tǒng)，讀書對語文學習的意義尤為重大。雖然高中新課標設置了“整本書閱讀與研討”學習任務群，統(tǒng)編高中語文教材也設置了整本書閱讀單元，但是整本書閱讀成為語文教學的難點，讀書在課堂教學中難以真正落實，究其原因無非就是讀不完、不會讀、收獲少。讀書確實是難事，但是語文教育自古以來積累了豐富的、行之有效的讀書方法，能夠使讀書事半功倍。例如，對于解決如何讀完的問題，可以借鑒歐陽修的“計字日誦”讀書法：“雖書卷浩繁，第能加日積之功，何患不至？”這種讀書法每日定量計字、細水長流、集腋成裘，是一種行之有效、簡單的方法。對于解決如何讀和讀有所獲等問題，可以借鑒陶淵明的“會意”讀書法、韓愈的“提要鉤玄”讀書法、陸游的“有的放矢”讀書法、陳善的“入書出書”讀書法等?，F階段的整本書閱讀教學設計中多見套用學習任務、學習活動的框架，卻難覓這些讀書方法的影子，更談不上對其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就讀書方法而言，與其去發(fā)明，遠不如去化用傳統(tǒng)的讀書方法。

綜上，推進語文課堂教學的深層次變革，要深度融合課改和學科，堅持以文為本、以文化人、守正創(chuàng)新，探索符合語文學科本質與特點的、符合課改發(fā)展方向的特色化教學方式，真正解決語文課堂教學的實際問題，實現學科育人的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