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地震作為一種破壞性極強的自然災害，因其不同于水旱災害，且具有較強的突發(fā)性，給國家和社會帶來了嚴重災難。地震來臨之際，社會的救助與應對離不開國家層面的宏觀指導，而政府作為國家的主要執(zhí)行機構，在災后救助與應對工作中承擔著重要的角色與任務，其有效應對直接關系到民眾的生命安全與社會穩(wěn)定。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震害不斷，政府為應對震災，建立了一套較為完整的應對體系，分別從報災救助、修繕養(yǎng)恤、撥賑勸捐、蠲徭免賦和建倉平糴五個層面進行應對，這些措施對陜西省地震的預防與賑災產(chǎn)生了積極作用。

關鍵詞：地震；官方應對；清至民國；陜西省

中圖分類號：P31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777X（2024）03006008

清至民國（1636—1949）時期，自然災害頻發(fā)，其中地震是較為顯著的災害。陜西省

清代廣義上的陜西或陜西省，主要指陜甘合治后包括陜西、甘肅等在內(nèi)的轄區(qū)范圍，即陜甘總督轄區(qū)；狹義的陜西則指康熙初年受政治、軍事等因素從而對陜甘兩省實行分治，陜西省自此依舊沿用之前的舊稱為陜西省，即相當于今天陜西的轄區(qū)范圍，民國時期則繼續(xù)沿用陜西省一稱，轄區(qū)與陜甘分治后的陜西省基本保持一致。本文所用陜西省這一區(qū)域范圍，即陜甘分治后所劃陜西省的區(qū)域，與今天的陜西省行政區(qū)劃基本一致，因此也稱陜西省。由于其獨特的地理背景與地質構造等因素，為地震頻發(fā)和受災嚴重區(qū)，震害給該區(qū)內(nèi)民眾帶來嚴重的破壞與災難。地震發(fā)生之際，政府作為官方應對的主導機構，在賑災活動中承擔著重要任務，在災后應對中發(fā)揮著關鍵作用。目前，學界關于歷史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官方應對研究主要集中于清代之前，如對唐至明代等斷代的研究成果頗豐，

主要有宋正海《中國古代重大自然災害和異常年表總集》（廣東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薛平拴《唐代關中地區(qū)的自然災害及其影響》（《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8年第4期第113-119頁），童圣江《唐代地震災害時空分布初探》（《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2年第12期第55-64頁），王博杰《明代陜西地震時空分布特征及影響》（《新西部》（理論版）2016年第10期第90-91，104頁），張文《宋朝社會救濟研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王培華《元代北方的災荒與救濟》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等。對清代及以后的相關研究則涉及不多。

主要有：李善邦《中國地震目錄》（科學出版社，1960年版），朱鳳翔《中國災害通史·清代卷》（鄭州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陜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陜西省志·地震志》（地震出版社（西安），1989年版），國家地震局震害防御司《中國歷史強震目錄》（地震出版社（北京），1995年版），溫艷《民國時期西北地區(qū)自然災害研究》（西北大學，2012年博士學位論文）。有鑒于此，筆者在借鑒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官方應對的角度出發(fā)，對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具體應對措施展開具體探討，嘗試揭示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官方應對研究，著重分析該時期內(nèi)地震的官方應對情況，探討其應對、成效及不足，從而深入了解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防災減災的歷史經(jīng)驗，以期對地震防災工作的發(fā)展與實踐提供借鑒。

一、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

（一）歷史時期陜西省地震

自古以來，陜西省由于其特殊的地理背景及地質構造等因素，境內(nèi)震害頻發(fā)，民眾損傷慘重。在我國數(shù)千年的歷史文化中，關于地震的記載比比皆是。據(jù)《陜西省志·地震志》統(tǒng)計，歷史時期陜西省境內(nèi)共發(fā)生了400多次地震事件，其中破壞性地震有60多次，6級以上強烈破壞性地震9次。[1]193據(jù)《竹書紀年義證》記載，早在公元前780年，陜西境內(nèi)就曾發(fā)生過地震。

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陽父曰：陽伏而不能出，陰遁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實震，是陽失其所而震，陰也。陽失而在陰，川源必塞，塞必竭，川竭，山必崩。若國亡，不過數(shù)十年，數(shù)之紀也，是歲也，三川竭，岐山崩。[2]

伯陽父認為三川地震，是由于陰陽失衡所致，陽失則川竭，川竭則山崩，該認知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周人因受時代局限而產(chǎn)生的地震觀。

元大德七年（1303），陜西省朝邑（今大荔縣）亦發(fā)生地震，震毀縣廳：“大德七年，八月六日，關內(nèi)地震，震圯縣廳，詳縣治碑中”[3]246。明代陜西地震極為頻繁，且傷亡無數(shù)。1501年，關中地區(qū)發(fā)生了一次破壞性較強的地震，且造成地裂影響，震毀民舍無數(shù)，災民傷亡嚴重。

弘治十四年（1501），正月元日，關中地震，朝邑為甚，壞城郭官民廬舍，高原井竭，卑濕地裂，奄忽水深尺許，蒸庶驚惶四出，壓死四百余人，至十一月，尤震不已。[3]246-247

1556年，陜西省關中東部發(fā)生了地震，這次地震破壞巨大，即華縣八級大地震，是陜西省“強度最大的一次地震，亦為世界地震史上的巨災之一”[1]193?！吨匦蘼躁柨h志》載：“清順治十年，地震，壞南門樓?！盵4]地震的震級越高，其破壞性則越強。

民國時期，相較于清代，時間較為短暫，據(jù)鄧拓《中國救荒史》記載：“自民國元年至民國二十六年這一段歷史時期中，地震10次”[5]，該時期內(nèi)陜西省地震頻率較清代少之，但地震的強度亦未減少，境內(nèi)傷亡無算，民眾苦不堪言。

據(jù)相關史志與資料統(tǒng)計主要有中央地震工作小組《中國地震目錄》（科學出版社，1971年版）， 謝毓壽《中國地震歷史資料匯編》（科學出版社，1983年版），陜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陜西省志·地震志》（地震出版社（西安），1989年版），國家地震局震害防御司《中國歷史強震目錄》（地震出版社（西安），1995年版），陜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陜西省志·地理志》（陜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趙廷瑞修，馬理纂《陜西通志》（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袁林《西北災荒史》（甘肅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及陜西省各地區(qū)地方志等。，清至民國時期（1636—1949），陜西省共發(fā)生地震約196次。其中，清代約159次地震，發(fā)震年份共97年，年發(fā)震率約為36％；民國約37次，發(fā)震年份共18年，年發(fā)震率約為47％，相對來說，民國時期陜西省年發(fā)震率較高。除此之外，該時期內(nèi)陜西省地震災害在時空上呈現(xiàn)出分布不均且特點各異的規(guī)律，主要表現(xiàn)在：分布范圍較廣；關中與陜南分布最為密集，其次為陜北；受鄰省強震影響較大，且距強震省份越近震級越大、地震分布越密集等。歷史時期，陜西省地震災害給民眾與社會帶來了巨大影響，這些影響促使人們對地震防災工作的重視和研究。

（二）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影響

在我國傳統(tǒng)的自然災害中，地震對于人類社會的影響是深遠且持久的?！坝捎趧趧尤嗣袷歉鞣N災害的主要承載對象”[6]344，地震作為一種突發(fā)性災害，打破了人類社會的正常秩序，使得整個社會處于混亂之中，給民眾的生產(chǎn)生活帶來了嚴重危害，對震區(qū)民眾造成了物質與精神層面的雙重影響。

1.物質層面

地震災害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與財產(chǎn)損失，給民眾生活帶來了嚴重影響，加重了災民的經(jīng)濟負擔。地震發(fā)生后，物質層面最常見的影響為房屋損毀、人畜傷亡，帶給民眾的影響有目共睹。順治年間，陜西長武縣發(fā)生地震，余震持續(xù)之久，危害尤甚。

順治十年（1653），七月，長武地震，4級，城樓塌陷，房屋搖動，經(jīng)40余日，損傷慘重。順治十一年，六月初九夜亥刻，地大震，房屋動搖有聲，堡寨窯洞崩塌，余震一月多時間。[7]124

此次地震，持續(xù)時間久，屋堡建筑被損毀，造成了大量的經(jīng)濟損失。康熙年間是陜西省地震高發(fā)期之一，隴州曾在該時期內(nèi)發(fā)生過幾次較為嚴重的地震，震害造成的傷亡尤甚?！峨]州志》載：“康熙十三年，八月三十日，地震，州治民舍悉倒，相公山傾，壓死男婦無數(shù)?！盵8]康熙五十八年（1719），盩厔縣又發(fā)生了地震，其震害甚至影響到了來年的谷物收成，造成糧價飛漲、災民逃亡的混亂局面。

乾隆五十八年（1793），五月二十一日，地震有聲，人畜有壓死者。五十九年春至六十年夏，大旱，歲禾俱不登時。西陲用兵，物力騰貴，斗粟價至六七錢，民多逃亡，至六月十五日，乃雨，秋谷有收。[9]

震災發(fā)生后，不僅加重了災民的負擔，還擾亂了經(jīng)濟秩序，加之邊防用兵，對國家的治理與發(fā)展產(chǎn)生諸多層面的消極影響。

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破壞性范圍更大。《黃龍縣志》載：“民國九年，十一月初七晚，戌時，宜川全縣大震，房屋幾為撼倒?！盵10]此次地震即1920年寧夏大地震波及至陜北的，導致該地房屋幾乎均被震毀，大量的修繕費用加重了災民的經(jīng)濟負擔，給民眾造成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與影響。

同年，陜西寶雞、長武等地亦發(fā)生地震，破壞甚重。

1920年，八月，寶雞地震，長武有感。十一月初七戊刻，寧夏海原大地震，波及靈臺、長武、寧縣。十二月十六日晚7時，忽有颶風從西北來，聲若巨雷，暗霧彌天，藍光閃過，吼聲四起，房舍搖動，墻倒屋塌，鳥雀亂鳴，樹木搖曳。眾大呼：地牛翻身！民人相繼驚恐奔出，舉步則顛簸不穩(wěn)。一夜連震8次，后又微震15次?？h城多處房垣倒塌，南城樓被毀，縣署大堂磚瓦滑落，打破縣官額頭，原宜山書院房室塌毀，長武全縣死146人。[7]124

此次地震受寧夏海原大地震影響，震災時間久，破壞程度深，引發(fā)了社會性恐慌。縣城房垣、城樓也遭到嚴重損壞，傷及縣民與官員，大量的民間建筑遭到破壞，受限于當時各縣府及社會實際條件，需要官方或民間共同出資重新修繕，降低災后重建的難度。

2.精神層面

地震發(fā)生后，災區(qū)民眾面臨的不止是物質層面的損失，其精神層面亦受到了沉重打擊。嘉慶時期，陜西朝邑縣（今大荔縣）發(fā)生過一次較大的地震?！断特S初朝邑縣志》載：

嘉慶二十年（1815），九月二十日三更時，地大震，先時，地有聲如雷，自東來須臾，墻屋多圮，壓死人亦不少，子病初愈，尚未能動移，母老猶紡績，子依母傍坐，屋棚懸籠忽倒，落地即復起。子初無驚怖，惟抱母伏其背，計母子雖俱死，母傷不甚耳。[11]

地震引發(fā)的破壞性影響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民眾的精神恐慌，對國家治理與社會安定造成了嚴重威脅。面對災害，災民可做的、能做的就只有被動等待與消極應對，如遇大型震害，民眾的傷亡數(shù)量則更多，結果不言而喻。

此外，我國古代先民們對于地震災害的基本認知普遍認為是不祥之兆，因而對其大多持恐懼態(tài)度。然有清一代卻并非完全如此，在陜西部分地區(qū)的災民認知里，地震的發(fā)生有時與來年的豐歉也有著極大的關聯(lián)性，即“歲時之驗”[12]74說。乾隆時期，陜北地區(qū)定邊縣發(fā)生地震，該地民眾將其地震的發(fā)生與當?shù)貋砟甑呢S歉聯(lián)系起來，認為震災發(fā)生當年歲歉、次年則會轉豐，這種現(xiàn)象在歷史記載中也得到了一定的驗證。如《定邊縣志》載：

乾隆二十五年（1760），正月，地震，沉睡者不知，土人相慶曰歲轉豐矣，先是歲屢歉，是年后俱有收，定邑俗傳亦如是，遠無可稽近。自嘉慶十四年后起，連年歉收，至十九年，八月，地震，次年有收。二十九年，九月，復地震，次年豐收，可見邊地歲時之驗也。[12]74

因受時代局限，民眾對于災害的認知并未完全打破固有的封建認知，這也是為何災民對地震持有恐懼與希冀兩種狀態(tài)下的不同認知。

民國時期，陜西地震災害更甚，震害帶來的破壞性影響極大。1920年冬，受寧夏八級以上強震影響，陜西華陰受其震害影響，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墻垣倒塌、損毀，“海原地大震，波及華陰，十六日晚八時，華陰地震，由北而南，墻垣倒塌，閃出地穴數(shù)里”[13]。該年地震主要受寧夏強震波及，對陜北地區(qū)也造成了嚴重破壞，如1920年陜西子長縣地震：

1920年，十二月七日，陜北一帶地震5次，約達30分鐘，第二次最烈，約有6分鐘，已睡者從夢中驚醒，逃出屋外，產(chǎn)婦因寒斃命者有之，依山崖房間盡被震塌，全家埋沒者甚眾。[14]

此次地震導致孕婦逃出屋外受寒而斃命，甚至還有全家皆被地震所掩埋的慘狀，對災民的生命安危造成極大損傷。地震對社會的穩(wěn)定亦產(chǎn)生了消極影響，不僅摧毀了房屋建筑，還刺激著民眾心理，對民眾的物質及精神層面均帶來了嚴重影響。這種局面下，政府的有序應對自然成為災后重建中的首要環(huán)節(jié)。

二、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官方應對

我國歷史上對自然災害與農(nóng)民起義的關系，有學者指出：“兩者并非巧合，而是有內(nèi)在的聯(lián)系，每次農(nóng)民起義幾乎都有自然災害相伴隨就是證明?！盵15]災害的發(fā)生刺激著民眾的精神，自然成為社會的不穩(wěn)定性因素，加劇社會動蕩，亦不斷激化著社會矛盾。此時，政府作為國家的主要職能機構，在官方的賑災活動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因此，國家和政府及時應對自然災害，對于社會的穩(wěn)定具有重要意義。地震造成的破壞性影響給民眾帶來災難的同時，也促使人類積極、主動尋求相應的救災方法，國家和社會都開始重視地震監(jiān)測與預警。正因如此，歷代政府均注重災后的救助與應對，從而有序推動災后重建工作。

（一）清至民國時期的官方賑災程序

我國自公元前14世紀的商代便開始設置太史官記載地震事件，該時期內(nèi)周（今陜西）域內(nèi)曾發(fā)生過地震，如《呂氏春秋·制樂》載：“周文王立國八年，歲六月，文王寢疾，五日而地動，東西南北，不出國郊”[16]?！妒酚洝ぶ鼙炯o》載：“三川竭，岐山崩。”[17]清代官方尤為重視災害的記載與治理。乾隆四年，皇帝曾下詔規(guī)定賑災條例，完善監(jiān)督體系，史載：“凡遇賑，有司官將被災分數(shù)，賑恤款目，豫期宣示，以曉愚民；如有奸民借端要挾者，論如法”[18]5291。諸如此類的賑恤法令才得以保證賑災工作的有序推行，清代保存了較多關于地震救助的資料記載。

“在傳統(tǒng)中國，國家的權力中心是君主，君主代表的就是國家，君主政治即國家政治”[6]344，且“國之治亂，盡在人君”[19]。古代中國作為一個農(nóng)業(yè)大國，自給自足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使得御災能力十分有限，災害來臨之際，社會救助必然離不開國家的宏觀指導。換言之，災害的治理與國家的應對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這種由災害導致的社會無序狀態(tài)，需要政府出面采取有效措施。政府作為國家的職能機構，在救災、御災工作中充當著重要角色。換言之，政府的災后應對是否及時，關乎民眾的安危與社會的穩(wěn)定。

首先，從政府角度思考，“自然災害發(fā)生后，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以最高的效率使災民得到救濟、恢復正常的生產(chǎn)生活和社會秩序，從而使災害所造成的損失降到最低程度，需要有一套完備的救濟程序和制度?！盵6]292盡管受經(jīng)濟、環(huán)境等因素所限，致使救災信息與物資常出現(xiàn)難以及時轉輸?shù)木置?，但“歷代政府都有一套完整對付自然災害的辦法，在救災中，會有一套基本程序作為指導，以便順利完成救災工作”[6]292，即報災—養(yǎng)恤—撥賑—蠲免—義倉，這是我國古代應對自然災害的主要措施。其次，在救災程序的實際開展中，“如果每一步驟沒有相應的制度作為保證”[6]292，救災程序則很難發(fā)揮其實際效力，故救災制度的推行在災后應對中至關重要。最后，我國古代救災程序的推行離不開君主專制體系的保障，可以說，我國古代的救災主體仍然是“以封建君主政治為中心的君本位占統(tǒng)治地位的初級救災管理體制”[20]52-53。隨著清代國家職能的擴展，“救災工作日益被明確納入國家管理事務中來，成為國家政治生活中一項非常重要的內(nèi)容”[20]57，并逐漸形成了以中央為主、地方為輔的救災體系。

受自然環(huán)境、生產(chǎn)力低下等因素影響，民眾遭受重大自然災害后主要依靠中央及官府進行救援。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關于地震的災后應對，國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及財力，且救助路徑多維，一般包括報災、撥賑、修繕、蠲免、義倉等相關措施。文章主要從官方角度出發(fā)，具體探討官府的震后應對措施，官方的震后應對體現(xiàn)了群體對于地震災害的認識由上古時期的蒙昧狀態(tài)逐漸發(fā)展至成熟階段，有助于加強民眾對于地震災害的預警與認知。

（二）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官方應對措施

1.報災救助：上報災情，救助傷亡

我國古代地方遭受災害，各級地方行政官吏將災情及時上報中央，稱為報災。報災是政府統(tǒng)籌救災規(guī)劃的重要依據(jù)。清代對于報災程序也有著非常嚴格的要求，《大清會典》載：“凡地方有災者，必速以聞”[21]。若遇災情，地方官員必須及時上報，根據(jù)受災狀況、人數(shù)等情況結合災情制定相應的措施。清代統(tǒng)治者對此也有較為明晰的認知，康熙曾上諭：“救荒之道，以速為貴，倘賑濟稍緩，遲誤時日，則流離死傷者必多，雖有賑貸，亦無濟矣”[22]。

清代中央對于災情掌握時效之重視，并且對上報有延誤者給予相應的處罰。由于當時交通不便、信息傳遞時效受限，政府在確定報災期限時要提前考慮該因素，故對官員報災的期限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史載：“夏災報在六月，秋災報在九月”[23]，“其勘報限期，州縣官扣除程限，定限四十日；上司官以州縣報到日為始，定限五日，統(tǒng)于四十五日內(nèi)勘明題報，如逾限半月以內(nèi)處，至三月以外者分別議處”[24]。這種報災期限考慮到了多種因素，不僅“避免了因報災期限過短，地方官害怕逾期而匿災不報，同時也防止了因報災期限過長，無法使災民得到及時救濟”[6]294的局面，以便最大效率地開展災后救助工作。

此外，清代官方對于報災工作極為重視，甚至設置了相關的嚴懲措施。順治十七年（1660）四月，朝廷規(guī)定：“詔定匿災不報罪”[25]，以此來監(jiān)督官員隱匿報災的情況。對于災況逾報的官員也有相應的懲處條例：“州縣遲報逾一月內(nèi)者，罰俸六月，一月外者降一級，二月外者二級，均調(diào)用，三月外者革職?！盵18]5289賑災活動中，中央對于政府官員逾報災情行為的懲處就足以體現(xiàn)這點。

民國時期，與清代略有不同的是，該時期內(nèi)形成了由政府主導、社會各階層廣泛參與的賑災形式。同時，作為文化類型的宣傳載體——報刊，在傳遞災害時訊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1921年，陜西乾縣等地發(fā)生地震，政府采取施賑、籌賑與撫恤等措施：

此次西北地震，陜甘兩省災情綦重，據(jù)報陜省所屬邠長，乾、鱗、汧、隴、鳳、岐、洛、鄜等縣，平陽、涇川、靈臺、慶陽、固原、鎮(zhèn)原、華亭、隆德等縣災情最重，城鄉(xiāng)房屋傾坍無算，傷斃人民、牲畜極多。時值嚴冬，饑寒交迫，蕩析流離，殊深憫惻，前經(jīng)特撥帑銀令，由內(nèi)務部賑務處會商，各該省長官分別飭屬，妥為撫恤，特慮該兩省區(qū)域過廣，?；菸粗?，丞應寬箋振撫，以期普紓民困。著由各該省長官就近督飭，所屬先行，籌集款項，趕辦急賑，安輯流亡，毋令失所。一面?zhèn)骷考?，將地方善后事宜，悉力籌維，隨時舉辦，長吏盡一份心力，即災黎滅一分痛苦。[26]

地震發(fā)生后，地方政府及時向中央上報該地災情，督促發(fā)放急賑、撫恤災民、勸慰地方階層參與到救災過程中，同時擴大救災階層，大大減輕了政府的救災壓力，加快了災后重建工作的進度，從而最大程度地實現(xiàn)了救災效率最大化。

2.修繕養(yǎng)恤：修建屋垣，發(fā)放舍飯

清代陜西省官方的救災措施除上報災情外，還有修繕養(yǎng)恤之舉。修繕養(yǎng)恤是政府妥善解決災民溫飽、實施救災措施的具體步驟。修繕主要指官府對由于災情導致的屋垣等建筑物塌毀、損害的繕修與建造。養(yǎng)恤主要指災荒時期，政府對災民實行施粥、居養(yǎng)的政策，我國自春秋戰(zhàn)國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種救濟措施，此舉一直延續(xù)至清代。

清代對于因災致使房屋受損的災民也會給予一定的修繕費用，以此補貼民用。《陜西省志》載：“坍房修費，水沖民房修費?！盵27]424凡遇災荒，政府會設粥廠以賑災。如同治年間政府就設廠為災民分粥：“同治八年（1869），毗鄰甘肅遭災，逃陜?yōu)拿駭?shù)不勝計，各府州縣均設粥廠，按口散發(fā)。三水縣毗鄰甘肅，逃陜?yōu)拿? 000余人坐食賑粥。”[27]424受地震災害影響，加之其間流亡至本省的鄰省難民增多，因此政府的養(yǎng)恤范圍也不斷擴大。

同治九年（1870），二月，逃陜?nèi)赵?，各州縣設立粥廠，按日散發(fā)。蒲城、白水等縣放倉，麥四五千石，以資口食，還調(diào)集三水、淳化兩處粥廠災民3 000余人，安插咸陽、涇陽、高陵各處，計口授食，總計用銀29 000多兩，發(fā)糧1 156 918斤。[27]424

災荒時期，時任知州還有勸民農(nóng)桑的親歷。乾隆九年（1744），“劉啟任寧羌知州，適逢災荒嚴重，當即開倉賑濟，并傳授植柞、養(yǎng)蠶、織綢技術，增加收入，提高抗災能力?！盵28]110勸民農(nóng)桑適應了中國古代以農(nóng)為本的治國理念，也有利于災后農(nóng)業(yè)收入的穩(wěn)定。

修繕養(yǎng)恤還包括養(yǎng)恤的居養(yǎng)政策，即收容撫恤災民的措施。光緒七年（1881），“于縣城西門外建養(yǎng)濟院（房屋12間），收養(yǎng)孤貧29人。二十三年，發(fā)放濟糧4 120石賑濟貧民?！盵29]334受1900年陜西地震影響，光緒二十六年，“陜西大饑，于十月初一開辦粥廠，共計各粥廠、善堂及籽種用糧116 429石。是年，陜西學臺沈淇泉從東南各省募集巨款，在三原縣設立粥廠施舍，派生員于右任主其事，活人無算”[27]424。此舉不僅籌集了大量賑款，還設立粥廠，解決了災民的溫飽問題，維護了社會穩(wěn)定。

民國時仍沿襲清代的養(yǎng)濟政策，“收養(yǎng)貧民13人”[29]334。政府對受災地區(qū)實行發(fā)放舍飯的措施，“民國二十二年、二十八年，全縣大荒，饑民遍野。縣政府開國倉，在縣城設稀飯場”，[29]82也有“縣府在城內(nèi)放舍飯，日支糧米10石”[30]110的措施。修繕養(yǎng)恤政策不僅穩(wěn)定了民心，也解決了民眾的燃眉之急，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災后的休養(yǎng)生息。

3.撥賑勸捐：撥款放糧，勸賑籌款

震后，災民首先面對的就是糧食問題，因而及時發(fā)放賑糧就成了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順治年間，陜西多地震災頻發(fā)，政府實行的蠲免與賑款力度較大?！绊樦挝迥辏兾魉蓟缺⒈粸恼?，分三等蠲免，十一年，免六七兩年拖欠，十二年地震，分輕重豁免，且加賑，十三年豁免八九兩年拖欠?！盵31]1715年，通渭、咸陽又爆發(fā)了嚴重的地震。[32]260對此，官府采取了相對應的賑災措施：“陜西平?jīng)龈畬凫o寧州等處地震，奉旨發(fā)帑金13 000余兩，死大口給銀二兩，死小口給銀一兩五錢，露居者給苫蓋銀一兩?！盵32]260-261

地震發(fā)生后，官府及時救助的重要性則顯而易見，及時放賑也起到了安撫災民的積極作用。嘉慶年間也有相應的賑糧舉措，“嘉慶五年（1800），秋旱成災，賑濟貧民一月口糧，折色銀3 566兩。九年，夏旱歉收，撫恤貧民一月口糧，放賑糧1 056.7石（約合84536公斤）?！盵33]108官府對民眾的災后救助，一定程度上解決了災民的糧食問題。

我國古代官府為了維護自身統(tǒng)治、保障其權力地位，在災荒之年也實施相應的賑濟活動。道光十三年（1833），“時值大饑，知縣胡庭瑞設法籌賑，全活甚眾?！盵30]110官員的賑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民生問題。

荒歉之年，還有官員勸捐糧食或糧倉等舉措。如《磚坪縣志》載：

光緒三年（1877），通判徐敦瀚，奉文勸捐義谷，城鄉(xiāng)共捐存京斗稻谷一千九百七十五石三斗有余；六年，又續(xù)捐京斗義谷一千零五十三石五斗。七年，通判李聰，勸捐京斗義谷共六千二百七十余石，除修倉提用外，實有京斗五千三百二十余石，分九倉儲之；城內(nèi)一倉，化鯉墟一倉，興隆坪一倉，木竹壩一倉，黃泥壩、佐龍溝各一倉，明珠壩、鐵佛寺、官園各一倉。迨二十三年賑濟后，迄今各倉尚存京斗谷一千二百余石。[34]32

官員的捐倉、捐糧之舉，大大緩解了國家的救災壓力，同時也減輕了災民的負擔。

民國沿用了清代的撥糧放賑之舉，涌現(xiàn)了一些由官方主導的救災會或由官府號召部分官員、地方士紳等階層人士積極參與的救災籌賑工作。民國九年，海原發(fā)生8.5級大地震，波及隴縣，時任知事“曲著勛呈請省按憲撥發(fā)撫恤銀一千兩，委紳按災情分區(qū)散發(fā)”[35]。1928年陜西省震災，糧食生產(chǎn)力急劇下降，“中國紅十字總會，中國華洋義賑救總會，五臺山普濟佛教和旅平漢中十二邑救災會，募得捐款15 000元，分配十二邑，賑濟災民”[36]101。救災會的募捐力量有效緩解了災民的壓力，在政府領導下的紅十字總會等救助團體不僅體恤民情，對于災后撥糧也較為及時，解決了災民的糧食問題?？梢姡俑跒暮笾亟ㄖ邪l(fā)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4.蠲徭免賦：蠲徭役，免賦稅

歷史上每遇災荒，“災民則背井離鄉(xiāng)，逃荒要飯、賣兒鬻女者不計其數(shù)，道謹相望，餓殍盈途，甚而有人食人者。”[33]108故災后蠲徭免賦亦成為災后重要的政策之一，清代凡遇災情影響，就有蠲免政策?！栋缀涌h志》載：“順治十二年，覆準陜西地震，全家被災者，盡豁歷次錢糧草束，馀免本年地糧丁徭，白河縣荒殘，陜撫具題奉旨，停緩地丁，均徭銀米?！盵37]83《同官縣志》載：“乾隆十五年夏，雨雹，十二月初一日，地震?！盵38]1715年，“將陜西巡撫、甘肅巡撫所屬通省各府州縣衛(wèi)所錢銀米豆草束悉予蠲免。其康熙五十八年應征地丁銀1 883 536兩，加上歷年積欠銀40 757兩，一概蠲免?！盵32]260-261

乾隆年間，陜西大荔等縣由于受災嚴重，官府對其施行了較為寬宏的蠲免政策，即“乾隆十六年（1751），蠲免陜西被災之大荔等縣應征地丁銀二千十四兩一錢，朝邑等縣應征谷四十五石六斗”[27]425。五十五年（1790），又對白河縣實行了蠲免：“皇上八旬萬壽欽奉，上諭，三年內(nèi)，輪免直省額征地丁銀祿屯米。五十七年，輪值陜西，計免白河正銀一百八兩八錢有奇，祿米九斗七升?！盵37]113此舉有效緩解了災民的生活壓力。此外，免丁糧也屬于蠲免徭賦的措施之一，是清代災荒年間政府扶持生產(chǎn)的具體舉措。“康熙三十一年（1692）十月四日，因陜西連年饑荒，諭戶部將三十二年（1963）地丁糧米通行免征，漢陰縣是年丁糧俱免?！盵33]108

歷史上，很多地震災害都是伴隨著其他災害相繼發(fā)生的，鄧云特曾指出我國歷史上自然災害具有繼起性的特征，即“水災、旱災、蝗災、疫災等各種自然災害常常連續(xù)出現(xiàn)或同時發(fā)生”[6]237。他指出：“災荒之繼起性，在我國所表現(xiàn)者尤較任何國家為甚?！盵39]道光三十年（1850），陜西乾縣在同年相繼發(fā)生了旱災與地震：“大旱，九月初七日夜，有聲起于東北，殷殷若雷，俄地大震，柱礎俱動。十月雪深三尺，竹枝葉盡折?！盵40]文獻記載中有些賑災措施與其他災害是在同一時間或相近日期出現(xiàn)的，因此也就印證了鄧先生之中國災害的繼起性這一理論，如“康熙四十六年（1707），因上年水災停征銀51.72兩，荒崩地2 180畝，免糧194.4石，免銀30.48兩”[36]100。1707年受上年水災及當年地震之影響，民眾深受災害之折磨，對此政府及時實施了蠲免政策?！端{田縣志》載：

光緒四年（1878）夏，六月十三日寅時，地震。光緒四年六月，豁免各廳州縣所有應征之光緒元、二、三年等民欠地丁及道倉糧食。[41]

蠲免舉措在很大程度上放松了對災民的人身控制，緩解了災后壓力，有利于災后農(nóng)業(yè)的恢復，促進了災后的糧食生產(chǎn)。

5.建倉平糴：建立義倉，平準糧價

在我國傳統(tǒng)封建社會，國家以農(nóng)業(yè)為本，農(nóng)業(yè)是國家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倉儲被視為“天下之大命”[42]。災荒年間，義倉的設立是儲存糧食的必要措施。清至民國時期，政府采取設立義倉、平準糧價的政策來扶持災民恢復生產(chǎn)。建倉平糴主要指政府為災民專門設立的義倉，以及災荒年間平準糧價，保護災民的利益，滿足災民的基本需要。由于災荒年間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能力急劇下降，地方政府則通過勸官捐倉或平糴的方式來減輕災民負擔?！芭f時為防荒而設置義倉，豐年征取或勸捐于民，以備荒年賑災之用?！盵29]82

光緒年間，就屢有官員勸捐義倉的舉措：“光緒二年（1876），知州何福奎奉文勸捐義倉，儲谷1 696石8斗，荒歉之年開倉賑濟無糧人家，豐收之年加二成還儲?！盵28]110義倉的設立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災民的生活壓力?！肮饩w六年，六月設義倉，全縣保存谷14 322.37石。”[30]110設立義倉加快了災后民眾生產(chǎn)的恢復與重建，有效緩解了災民的生活壓力。

清代政府為“調(diào)節(jié)糧價，備荒賑恤”而設置常平倉，谷賤買進，谷貴賣出，或以陳易新。光緒年間，通判官魯沛曾在災荒時期為賑濟貧民，也通過這種方式低價采買谷物、賑濟貧民，以此來應對災荒時期的谷貴情形，有利于社會的安定。據(jù)《磚坪縣志》載：

光緒十九年（1893），通判魯沛稟請常平買谷紋銀二千兩，共買京斗稻谷二千二百六十六石五斗，二十三年，隨即賑濟貧民動用。二十年奉陜西布政司李札，發(fā)庫平紋銀四千兩為常平倉本，陸續(xù)采買，現(xiàn)有京斗稻谷三千五百四十二石五斗五升二合。[34]32

災荒時期，國家也會通過降低糧價來緩解社會壓力。如清代陜西“曾折賑米價，每米一石定價一兩二錢，每谷一石定價六錢”[27]423，這種規(guī)定不僅有利于維護災荒時期社會的穩(wěn)定、保護災民的基本利益，也促進了災后生產(chǎn)的恢復。民國時“仍沿用義倉制”[29]82，建倉平糴不僅有效緩解了災后的糧食問題，亦有效維護了地方的經(jīng)濟秩序。

官方政府的應對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災民的壓力、維護了社會穩(wěn)定，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捌渲刑卮鬄幕闹啵渲饕蚴怯捎谡胃瘮?，即官吏貪污成風，置人民的生死于不顧?！盵6]287為救災而置的救濟機構為官吏豪紳所把持，成為剝削災民的工具。1860年，“通判徐奎借賑濟之名，變買谷物，中飽私囊，反勒災民捐谷填倉，引起段光耀率眾反抗。徐又以段光耀等人系白蓮教徒為由鎮(zhèn)壓，發(fā)生轟動興安的段光耀案”[29]82，等等。

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官府雖然開展了一系列的震后應對，但救災措施在實際推行過程中仍存在上下官員監(jiān)督不力的現(xiàn)象，影響了救災的實際效果?？梢?，在救災過程中決策機構與執(zhí)行機構之間上行下達的過程中所存在的弊端尚未得到有效監(jiān)督，從而影響了救災的實際效果，但國家統(tǒng)治機構及監(jiān)督部門存在一定的弊端，亦是封建體制下不可避免的現(xiàn)象。

三、結語

自然災害雖不受人力所控制，但人類卻可以在特定條件下依靠自身，憑借其“擁有的生產(chǎn)工具和生產(chǎn)資料，采取不同的技術、方法和手段，以減少因災害造成的損失，以適應和維持生存的需要，并重建新的生存環(huán)境的目的”[43]。清至民國時期，官府在面對震害時所做出的應對就體現(xiàn)了這一原理。災荒年間，官方的有效應對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對于社會穩(wěn)定、國家安全具有重要意義。然而，官方政令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由于制度、體制等因素，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這主要是由于封建體制內(nèi)部及外部的監(jiān)察力度不夠等原因造成的，雖存在局限，但仍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

綜上，清至民國時期陜西省地震的官方應對部門，在震后的預警、救治、救援及重建等環(huán)節(jié)發(fā)揮著關鍵作用。盡管受限于部分因素，官府在應對中面臨一些挑戰(zhàn)，但其在救災體系中發(fā)揮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通過研究該時期內(nèi)陜西省地震官方應對的具體情況，對官方應對工作的成效與不足進行總結，吸取經(jīng)驗教訓，以期為現(xiàn)代地震防災工作提供一些歷史借鑒與啟示，從而提高民眾對地震災害的認知與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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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朱小琴］

Official Response to Earthquakes in Shaanxi Province from the Qing Dynasty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

Chen Yingli

（School of History， 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 710127 China）

Abstract： Earthquake as a kind of highly destructive natural disaster， because it is different from flood and drought， which has brought serious disasters to the country and society.When the earthquake comes， the social relief and response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macro guidance at the national level， and the government， as the main executive agency of the country，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and task in the post-disaster relief and response work， and its effective response is directly related to peoples life safety and social stability. From the Qing Dynasty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 earthquake damage occurred frequently in Shaanxi Province. The government established a relatively complete response system to deal with the earthquake. The government responded from the five aspects of disaster relief and repair， relief allocation and food relief， corvee and tax relief， granary building and price control. These measures had a positive effect on earthquake prevention and disaster relief in Shaanxi Province.

Key words：Earthquake; Official Response; Qing Dynasty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 Shaanxi Province

作者簡介：陳穎麗（1996—），女，陜西咸陽人，西北大學歷史學院中國史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宋史、清史及歷史地理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