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坦誠和真心,換生命里一場驚艷的遇見。
俞伯牙之于鐘子期,彈高山萬里,奏流水潺潺,回蕩的是知音難覓的友情。小雨淅瀝的夜晚,一個風雅的琴師,一個披蓑戴笠的鄉(xiāng)野樵夫,在悠揚的琴聲中神交,在琴聲中共鳴。他們的交流跨越了階級,打破了身份的壁壘,遇見靈魂,遇見知己。琵琶女之于白居易,一曲惘然,濕了青衫,泣的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傷感。潯陽江頭,楓葉荻花,晚秋瑟瑟,一個是從京中被貶至此的失意司馬,白發(fā)蒼蒼,眼神黯淡;一個是嫁于商賈之婦的落魄樂妓,琵琶掩面,青裝素紗。從“嘈嘈如急雨”的大弦聲中,從“切切如私語”的小弦聲里。白居易在幽愁的琵琶曲中,讀懂了對方,觀照了自己,滿座掩泣,江月共鳴。
司馬光之于王安石,政見不合,書信交鋒,辯的是“名實”,爭的是天下之理。江湖之遠,他們游處相好,賞識彼此;廟堂之高,他們直言不諱。一個是新政的先行者,一個是舊政的捍衛(wèi)者,他們敞開心扉,坦誠交流,不懼沖突,每一次的書信往來,字里行間是交鋒,也是思想的碰撞,但是內(nèi)心深處都是對社稷的擔憂,對黎民的悲憫,他們以交流詮釋了什么是和而不同,以坦誠詮釋了何為君子。
坦誠交流可覓知己,可辯名實,還可以遇見自己,與文字共情,與生命和解。
史鐵生在最狂妄的年紀被命運牢牢摁在輪椅上,也曾彷徨,也曾迷茫,幾度尋死,不知何為生之意義。直到他遇到地壇,看風過四季,思生死意義;直到他拿起筆,把自己的不幸和感悟,都傾訴于文字,描摹了他的靈魂。他筆下的文字可以談生,談死,可以談人性,也可以談愛情。他用殘破的軀體,在文字中找到了一處舒適的蝸居,也終于在和文字的坦誠交流后獲得了救贖,與自己和解。
生命是一場坦誠的遇見,與音樂坦誠,得遇知己;與人坦誠,惠及蒼生社稷;與文字坦誠,得遇生死,窺見靈魂。生命是一場盛大的遇見,唯坦誠是也。
評點
作者開門見山,寥寥數(shù)語點明主旨,沒有過多的修飾和闡釋,以事例引觀點,俞伯牙和鐘子期、白居易和琵琶女,都是從音樂的交流中,兩個不同階級的人找到共鳴;司馬光和王安石,不怕沖突,辯名實,爭天下之理;史鐵生與地壇,是自己和文字、生死間的坦誠相遇。作者巧用課本素材,難能可貴的是將我們耳熟能詳?shù)睦佑迷娨獾谋磉_、簡潔的說理,引讀者入文,實現(xiàn)情感上的層層遞進。文章緊扣“生命是一場坦誠的相遇”,主旨明確,過渡自然,表達真誠,一如山澗的清泉,清澈透明,又不乏沁人心脾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