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社會以亞當(dāng)·斯密一言“追求瞬時的實在功用導(dǎo)向”為權(quán)輿,濫觴于歷史過往的儀式傳統(tǒng)似乎悄然瓦解。但面對“未被定義”的人生藍圖,我想借蘇公一言“試上超然臺上望”,讓目光所及跨越工具理性的桎梏。
竊以為,哪怕身陷“艱難苦恨繁霜鬢”的泥淖,也要堅信“春天還會遠嗎”;盡管“世味年來薄似紗”的沮喪令人生畏,也應(yīng)追尋“晴窗細(xì)乳戲分茶”的雅致。
不屈的信念與對美的汲汲所求,實為一掃時代沉疴的良方砭劑。
“讓生命的土壤,一半種小麥,一半種玫瑰?!笨柧S諾之言可謂是切中肯綮,物質(zhì)的普適性固然無法祓除,但在尋常歲月躬耕于麥田之時,也無妨看看生活的玫瑰。伍爾芙在那段工廠林立、銅銹彌漫的歲月里,用女性主義的大椽之筆書寫對美的渴求;卡夫卡在那段金錢至上的觀念勝過瘧疾的歲月里,毅然投身文學(xué),以甲蟲之異化呼喚美感的復(fù)魅。“你有兩塊面包,應(yīng)換取一朵水仙花?!蹦潞蹦轮匀曰仨懹谑廊硕叀T诰窬S度,對美這種價值理性的擁抱,正是卡爾維諾們?yōu)槲覀兲峁┑睦硐肫谕妒健?/p>
然而,在實踐的場域之中,僅懷有儀式所承載的對美的追求就顯得有些蒼白了?!霸谖业睦硐牒臀业臈⒌刂g,隔著我整整一生?!卑驳铝摇ぜo(jì)德之言,無疑是明析了路徑選擇。
石破不可奪其堅,丹磨不可奪其赤。陶潛素心撫孤琴于南窗之下,眄庭柯于北庭之中,細(xì)嗅菊以東籬之下,荷鋤歸于西山之上;太白心懷壯志,朝登太行之山,夕飲金樽清酒,心向北則渡冰塞之川,意在南則游蓬萊之閣。他們?nèi)缤路甲再p的秋菊,中通外直的青蓮,堅韌而傲立。正因如此,陶縣令得以不為五斗米折腰,晉史幸余一位名垂青史的陶潛;李翰林不愿摧眉折腰,使得唐宮少一“戲子”,而多了一位“繡口一吐便為半個盛唐”的偉大詩人。
正值青春的我們即將踏上海明威所言“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是左轉(zhuǎn)走向美學(xué)式微、美感貧瘠的物質(zhì)主導(dǎo),還是右轉(zhuǎn)步入意志消沉的虛無畦畛?不妨摒棄已有的路徑依賴,立足“超然臺”盡攬大千萬象,不偏不倚,放眼來時路,縱使青絲蘸雪,亦不畏岑嶺連亙。
(編輯:王冠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