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在《神曲》中塑造了一個基督教世界觀下的神學圖景，繼承中世紀經院文學幻游、浪漫的基調，延續(xù)“信仰”的主題。同時，在新興人文主義思潮的影響下，《神曲》作為文藝復興時期思想、文化變革的縮影式文本，基于新興的市民、小資產階級的自主意識，展現(xiàn)了時代交替中“愛欲”概念的萌發(fā)。本文以《神曲天堂篇》（以下簡稱《天堂篇》）為例，探討了人文、理性與宗教信仰幾種元素在《神曲》的詩歌意象、情感表達與人物塑造中的融合。

《神曲》分為三個篇章，旅途自地獄始，行至煉獄，終達天堂。文中的朝圣者作為作者本人的精神象征，其游歷也代表了但丁靈魂認知不斷深入的進程。天堂門前，貝雅特麗采被但丁賦予了純凈的愛意，在文中代表朝圣者的信仰，引著他們共同進入天主文化形態(tài)背景下的天國。筆者首先著眼于但丁《天堂篇》中的種種景象：包括天國場景結構，人物象征意義；多重文化背景等。并將以上探討與《神曲》中另兩個篇章的內容進行橫向比較，發(fā)掘神曲中“愛欲—信仰間融合激蕩”的“中世紀—文藝復興初期”思想圖景。

但丁信仰觀在《天堂篇》中的體現(xiàn)

從奧古斯丁時代以來，基督教文學多以清修、苦行與現(xiàn)世原罪為創(chuàng)作背景，取殉道故事或教父教誨以傳揚教義；或者如阿奎那的《哲學散文》，直接進行經義梳理與教化說理。然而如前文的分析，但丁依據(jù)圣經底本對天堂進行了塑造，然其想象中又存在反教義的異端因素，形成了“信仰與愛欲”的概念對峙。據(jù)此，筆者將借助《天堂篇》中的內容，首先分析但丁的信仰觀。

一、詩化的信仰

《天堂篇》中但丁這樣寫道：

一切的原動者的光榮彌漫宇宙

……

但一切神圣國度里的事物，

凡我的精神所能接受，

現(xiàn)在都將成為我歌吟的材料。

朝圣者在天堂中贊美藝術的主宰太陽神，置身于“歌吟”的神圣精神王國；在這宇宙中，原動者的光榮將給予“歌吟者”們材料，他們接受，并吟唱、創(chuàng)作?！短焯闷访鑼懥艘欢洹懊倒濉?，其中有繆斯、簇擁著古今的詩人，又有盲詩人荷馬、維吉爾。拉斐爾的作品《帕納索斯山》中也有類似的場景描繪，這些“被賜福者”們團聚在此。

吟唱詩歌屬于審美藝術的范疇，吟唱的活動又是于藝術家們而言的；天堂“源動”的精神都供給審美創(chuàng)作，因而天國也是屬于依附這種美學創(chuàng)造的本源的，是屬于桂冠、詩人與明君們的神圣詩性境界。如《天堂篇》中所寫：

哦，神的威力，倘若你借與我你的才氣，

……

你也會看到我戴上那枝葉編成的王冠，

而那題材和你都會使我對此當之無愧。

……

從這樣的樹木上摘下枝葉，把某個凱撒或詩人的勝利來慶祝。

那么，在詩化的“詩人天國”中，朝圣者又是用怎樣的知識理解它、攀登它的呢？

正如但丁與貝雅特麗采共同在九重天上體驗到的“驚現(xiàn)”，上帝閃現(xiàn)即消失，整個世界都來源于這個霹靂的知覺與創(chuàng)造；因而，上帝本然也是一個啟示者，“上帝之愛是通過原動天一層層向下傳遞……直到降臨人間”（張倩《但丁圣潔思想研究》）。在九重天中，藝術、詩性氛圍下的神性被詩人解讀、被凡人再造，這些自天而來的體悟包含著人文意象的含混、含蓄；因而這種愛本身就是一種有待被解讀的“一瞬之間”的精神隱喻，可以與柏拉圖文論體系中與“酒神精神”“迷狂”相關的靈感說相類比，“靈感（entheos）和迷狂（mania）在柏拉圖的對話錄中基本同義，二者可能都出自奧菲斯教酒神狄奧尼索斯崇拜中的‘出神’（ekstasis）?！保ㄍ跣《　栋乩瓐D的靈感說及影響論》）

對于藝術家們而言，美學創(chuàng)作論的根基是靈感。朝圣者依托詩人天堂瞻仰上帝，因而，他對神圣的仰慕是被靈感所表達的“詩化的信仰”。對上帝之愛的詠唱構成了詩人天堂的核心，因愛而“歌吟”是見到終極上帝的契機。天堂的景象是他描繪神性本源的一種藝術模型，也是在信仰世界中但丁對人文之愛的直接表達。

然而但丁本身作為中世紀傳統(tǒng)學者的身份沒有被打破。智識由常開的地獄之門將他領向深淵，但是但丁始終將“智慧的海洋”維吉爾奉為他的精神導師。

維吉爾代表著古希臘羅馬文明的遺留，思辨力量以異端身份進入唯一確證的神圣語境，這兩股力量也沖擊、交融在但丁的詩學、史學眼界中。據(jù)此，“理性”與“信仰”的關系，也是但丁信仰觀分析的重要議題。

二、理性缺憾，信仰永恒

分析《天堂篇》和《地獄篇》的具體文本可以看到，但丁認為維吉爾與地獄中的諸理性者不得超脫，正是因為希-羅詩人與靈知哲學家秉承的科學傳統(tǒng)中并不尊崇超然的因素。盡管超自然、靈感物等異教色彩濃厚的神秘參與曾廣泛地存在于古代文明中，如“普羅提諾，盡管明確地表明了哲學與魔法之間的距離，仍被認為能夠在他的守護神的幫助下抵御魔法攻擊”。

純粹的智力美德依附語言與邏輯，可以獲得理念，然而其分析辯證難以獲得神秘的超然。如“亞里士多德傳統(tǒng)傾向于把語言范疇看作世界范疇。他們忽視了語言在經驗的圖表上留下的空白。他們沒有考慮到柏拉圖主義者想要表達的升華時刻。”（《魔法的歷史② 古代的魔法理論與實踐》）

柏拉圖本體論中“升華”與藝術生活并行，卻在理念之外。

藝術家在演繹中加入的激情，卻不為既定范疇概念中完美的eidos（靈魂圖像）所指導，如床喻“經驗是對理念的摹仿”恰體現(xiàn)了藝術、生活與理念的溝壑，藝術摹仿是簡單的工作。

這種認知導致西方文論觀點遺留中，藝術創(chuàng)作論與其創(chuàng)作本身，都是被“非理性的神秘升華”引導著的。有靈感，則在理性王國中被排斥，正如柏拉圖驅逐詩人：“然后我們把他涂上香水、戴上毛冠，請他到旁的城邦去。”（柏拉圖《理想國》）

然而但丁描繪的世界中，理性卻因不信仰愛、不接納靈感的特點而失去了它在柏拉圖時代被冠以的向上的理念象征；追求哲人王與超驗實在，終導致向下的墮落。因而，這些學者被放置在地獄淺層環(huán)帶中，或許不受苦，但掌管著被拋棄的異端世界，不得進入詩化的天堂。

再對比曾被斥為非理性的“酒神精神”，其文學描述常與葡萄意象和藝術靈感聯(lián)系在一起；在天主教藝術語匯中，酒神的形象又被引向了基督受難。成熟的葡萄釀成血紅的美酒，象征熱忱的創(chuàng)造力，趙暉在《狄奧尼索斯的迷狂與憂郁》一文中說：“《神秘的浴場》將耶穌受難的鮮血當作生命之泉的源頭……耶穌的血既是生命之泉的泉水，也是生命之樹（葡萄樹）的葡萄汁?！薄对娖贩Q之為Fontainedevie（生命泉），人們在其中沐浴、懺悔，消除原罪。

可以發(fā)現(xiàn)，耶穌噴涌出的血與《天堂篇》中描寫的“彌漫的榮光”一致，朝圣者接納“原動者”的靈感啟示，如沐浴者能獲得生命，都依賴于其對神圣教義的贊頌與尊崇。

此時藝術的迷亂向信仰的迷狂過渡。依托詩化靈感而歌詠，主體卻不是人迸發(fā)的欲望本身；但丁真正想借無限、不休止的熱忱實現(xiàn)的乃是唯一的信仰。如阿奎那對教律的強調，信仰是唯一重要，“必須在精神上信仰上帝，心甘情愿、毫無保留地接受上帝之愛的沐浴?！保◤堎弧兜∈嵥枷胙芯俊罚?/p>

因此，在《天堂篇》的靈感、愛和美的詩人氛圍中，但丁也融入了“方濟各”這個具有強烈天主教色彩的傳統(tǒng)圣徒形象。這不僅是《神曲》中的宗教元素，也是但丁這個熱忱的人文主義理想者背后的信徒身份，也是他必然要去“以愛信仰”的世界觀基石。

綜上，在《神曲》中，但丁表達了他的信仰觀：理性有其根本的缺陷，除皈依歌詠的天國外，再沒有哪一條路可以抵達上帝跟前。

據(jù)《天堂篇》分析信仰與愛欲的融合與沖突

朝圣者的攀登不僅屬其“信仰”，又屬其心靈本身，《神曲》就是朝圣者但丁經歷的一次靈魂成長之旅，“弗里切羅的研究就將《神曲》歸入奧古斯丁《懺悔錄》的傳統(tǒng)?！保ㄚw殿煜《〈神曲〉的悲劇品格研究》）也如庫爾提烏斯的但丁研究：“有一個哲學的片段描寫他愛的自我定義：我就像圓心，圓周的各個部分到我的距離相等。”但丁渴望在信仰的基礎上，借助自我意識以實現(xiàn)“可思可想的上帝之圓”，實現(xiàn)一種“信仰化的愛”。

一、升華為信仰的愛

基于但丁的信仰意識，他能動地“歌詠”信仰，自由地表達對“神圣”的愛欲。這一份信仰之愛可與康德的自由理論類比，對于康德而言：“自由是最高形式的義務，主體不僅有道德義務，而且自由是實現(xiàn)的必然性?！闭缈档抡J為“人有自由的責任”一樣，但丁也為“愛信仰的必然”而成就；他意識到“神圣”應被主觀接受，也就意識到了愛被升華為信仰時的主體動機。

因此，但丁愛慕信仰；為實現(xiàn)它，又主動將愛投射向一位純潔的女士。貝雅特麗采是但丁的“天堂”向導，中世紀時期女性常被經院哲學污名化，然而，但丁卻讓一個真實存在的女人成為意象，代言信仰。對于這一點，博爾赫斯有如下闡述，其觀點與傳統(tǒng)寓意背道而馳；他不認同貝雅特麗采代表“上帝的信仰”，質疑且不認同維塔利的觀點：“促使但丁構筑他的‘天國’的首要目的，可能是為他所崇拜的女人建立一個王國?！?/p>

但丁的感情熱烈，但在表達上“純然且克制”，他為“在邏輯上而言更高的追求”而耽于純粹愛戀，并放棄了絕對形式的縱欲。無論是《神曲》還是《新生》中，但丁所宣揚的都是一種“柏拉圖”式的仰慕與依戀，如他與初戀愛人一起瞻仰原初的善與愛：

“均勻地轉動的輪子般被愛推動……

愛也推動那太陽和其他的星辰?！?/p>

正如柏拉圖提到的“用靈魂馴服馬匹”，但丁將男女之欲與愛融合，以教規(guī)道德佐證愛情的崇高精神性，“讓戀人對天堂中天使的贊美，成了意大利抒情詩的一個主題?！彼柚兇鈵蹜賹嵺`其忠于信仰的必然責任，又用愛的信仰為貝雅特麗采建造了一個天國，他不僅讓愛情元素得以與僧教詩篇連鑣，甚至讓愛欲與主常在。

然而，這種對純粹之愛的追求之外，他又有著對人類本性的包容。但丁自身受到兩希文明影響，也反映了兩者的沖突。他倡導修性，又無法不去審視欲望的沖動，此處如學者趙殿煜提到的：“但丁無法做到兩者的釋然……即對純粹之戀有所向往，又對世俗之愛難以割舍。”因而，《神曲》作品中體現(xiàn)的“愛欲—倫理”問題也值得探討。

二、愛的欲望與信仰倫理

相比于借助“愛情”的神圣精神紐帶進入天堂的朝圣者和貝雅特麗采，保羅和弗蘭切斯卡則是一對因不正當?shù)挠P系而墮落進煉獄的情人。

代表不同愛情觀的兩個案例創(chuàng)造了一種鮮明的對比：人可以因為愛而登上九重天瞻仰上帝，同時也會因此落入地獄。據(jù)此，筆者將探討但丁如何認識“愛欲”與“信仰”之間的邊界，以及他對二者如何取舍。

對比朝圣者與貝雅特麗采的愛情，弗蘭切斯卡背棄喬凡尼，愛上他的兄弟保羅，美卻放縱欲望的愛情與上帝和諧精微的愛的藝術背道而馳。

在《神曲》中，但丁描述保羅和弗蘭切斯卡的愛情動機為情欲，他將其區(qū)別于愛：“他們使理性受淫欲奴役?！钡鬲z中弗朗切斯卡與保羅矢志不渝地堅守與世俗相違背的愛情，背棄規(guī)則、法度來追求一種“情欲表征”之下的“愛”。正如弗朗切斯卡向朝圣者言明：“以我現(xiàn)在被剝奪了的美好的軀體迷惑了他……”

她引誘保羅觀賞她，并為之塑造令人愉悅的豐腴的塑像，使得他們能夠共享一種僅僅他們二者才能理解的私人的欲望，以肉欲僭越信仰。

關于保羅和弗朗切斯卡之罪的論斷，博爾赫斯援引了但丁對他們的稱呼，有如下評斷：“那些為欲望驅使的鴿子……保羅和弗朗切斯卡只是淫蕩，沒有別的罪過，但是一個罪就足以判決他們。”

然而，即使這種不潔的，而且強迫“信仰”缺位的偷情行為犯下了罪孽，這種背德情欲衍生的愛情本身卻堅貞不渝。如此，構成了一個具有公共觀賞性的悲劇景觀。正是因此，它體現(xiàn)出了《神曲》中隱含著的新舊價值觀沖突。

三、以信仰之愛節(jié)制欲望

首先，作為一個令人羞于啟齒的秘辛，它的出現(xiàn)恰恰又是戲劇性的，極其具有情緒上的渲染能力；本質上適應于一種戲劇化、可被消費的舞臺，情節(jié)本身具有沖突性，而在矛盾中又凸顯了多面、復雜的人性情感和思想內涵。

其次，如果觀察這對情人的人物塑造，就會發(fā)現(xiàn)，象征意蘊中不僅含有“愛情—倫理”的思辨論題；這兩個角色本身又可被解構和重塑為出發(fā)于人的愛欲悲劇的集合，單獨凸顯人性之愛中熱烈、逐欲的部分。

這兩點中，恰恰具有近代文學中關注個體、趨于內向性的心理探索特征；也符合文藝復興、巴洛克時期通俗小說與戲劇中對比鮮明、夸張諷刺的人物序列。這種審美特點一定程度上可謂是超中世紀、反教權乃至反“信仰”的。

學界但丁研究普遍認為，朝圣者是但丁的人格顯像，這也給予了由作品向作者進行發(fā)散延伸的立論基礎：

結合《天堂篇》《地獄篇》兩篇中的一系列敘述內容，在但丁給“兩對情人”分別設立的隱喻環(huán)境的對照中，“愛欲與信仰”相博弈，也暗含了他對逐漸膨脹的商品主義的新時代的矛盾態(tài)度。

但丁向往自由，卻仍主張以“信仰”節(jié)制“愛欲”。他唯恐出現(xiàn)一個白日墮落的“蛾莫拉”一般的弗羅倫薩，恐懼背后的資本因素和市民主義帶來的令人迷幻沉醉的過度自由。同時，他也是相當遺憾的：“但丁懷著無限的同情給我們講了這兩位情人的命運，以至于我們感到他羨慕他們的命運……他們倆相愛，而他卻沒有得到他所愛女人貝雅特麗采的愛?！保ㄏ臉贰恫柡账股袂u論中的貝雅特麗齊與尤利西斯》）

《天堂篇》與其在對比中展現(xiàn)的但丁思想圖景

統(tǒng)合《天堂篇》的分析，再結合其與前兩篇對比，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但丁忠貞“信仰”。在此基礎上，對天國的“愛欲”又促使他為之裝飾神秘學的心靈理論，在圣地不竭歌詠、見證愛情。借助“信仰和愛欲”的探討，我們可以窺探但丁的思想圖景。

一、忠貞信仰的智者

《神曲》中，但丁具鮮明的個人立場的判斷對歷史人物進行解讀，把他們放置在三界之中，并給予他們極具奇幻色彩的主觀性隱喻化的情節(jié)。

筆者認為，但丁一方面重構了古希臘羅馬遺留的理性與詩性的主次關系；另一方面，他即便如“狡猾的約翰”一樣離經叛道，但也并未脫離舊時代的視域：

分析《天堂篇》中深入展現(xiàn)的“詩人王國”，可以發(fā)掘他對于“信仰”的忠貞，并且為之賦予了超脫理性探索的激情。而對待異端元素、古代哲學的復興，但丁對其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化用，但并不尊崇這些知識，這也影射了他在“理性”與“信仰”這二者之間的選擇。

二、愛欲與信仰的矛盾

充滿靈感的天堂也給予了但丁“歸于信仰的愛戀”以詩化的審美空間，對此，又引出了《神曲》中“愛欲”與“信仰”的關系討論。

筆者認為，但丁渴望自由地用愛欲實踐他所信奉的神圣唯一，但如果離開精神化的清談而著眼愛欲的社會實現(xiàn)時，面對資本發(fā)展中產生的個性化的自由意志對舊有公共教權秩序的蠶食，他仍保持著奧古斯丁式學者的保守態(tài)度，要求節(jié)制人欲的因果性。

最后，筆者認為，但丁的“愛欲信仰”觀念之爭也反映了當時社會思想中暗含的二元對抗，展示了激進與保守交織的時代性。不僅給予了后世學者更為廣泛的研讀空間，同時也揭示了文藝復興早期知識分子們的思想碰撞與社會變革的現(xiàn)實情況。

幾乎是人文主義者所共有的特征，許多的“但丁”都是如此：難以回避現(xiàn)實又熱愛幻覺般的象征；既持有強烈的立場，卻又維護著高尚的虔誠、隱喻與暗示。

綜合以上立論，探討了《神曲天堂篇》文本中的角色描寫、環(huán)境背景設定和思想內涵，依據(jù)但丁作為中世紀經院體系下的學者身份，再次發(fā)掘其世界觀中暗藏的反一神教的精神縮影。在他為希伯來神話自主構建的“三界”之中，包含著但丁理性與信仰的矛盾、愛欲與神性追求的融合，它們共同反映了弗羅倫薩——乃至整個歐陸正進行著的時代變革。因而也重申了他的思想觀點：這一場“神圣”的流放里，但丁以熱忱信仰關注著充滿愛欲的心靈。

作者簡介：

王一珂，2001年2月生，女，漢族，安徽合肥人，安徽新華學院文化與傳媒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yè)大學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外國文學。本文系安徽省大學生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計劃訓練項目省級一般項目莫韻悠長文化隊（S202312216035X）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