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佳
(鄭州鐵路職業(yè)技術學院 河南鄭州 450052)
翻譯通常被定義為:把一種語言文字用另一種語言文字表達出來(見《辭?!?。但近幾年來,在語言交流的過程中,語言文化輸入意識不斷加強。語言與文化是緊密相聯(lián)的。語言扎根于文化,并且深受文化的影響。因此,做翻譯工作的同時,我們不能忽略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必須要掌握它所反映的文化,具備一種強烈的文化習得意識,這樣才能在翻譯過程中做到翔實、達意。正如美國著名翻譯家尤金?奈達所說:“要真正出色的做好翻譯工作,掌握兩種文化比掌握兩種語言甚至更為重要,因為詞語只有運用在特定的文化中才具有意義?!?/p>
那么什么是文化?1871年,英國人類學家泰勒(Edward Tylor)在《原始文化》一書中提出:“文化是一個復合的整體,其中包括知識、信仰、藝術、法律、道德、風俗以及人作為社會成員而獲得的任何其他的能力和習慣。”文化是語言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土壤,語言不能脫離文化而存在。
根據 H.P.Grice,美國哲學教授在他的著作Meaning一書中的會話含意理論(Conversational implicative),話語的意義分為自然意義(naturalmeaning)和非自然意義(non-natural meaning)兩種。話語的自然意義是指話語的字面意義或形象意義,即話語最初的意義;話語的非自然意義則指人們意欲表達的意義,即在特定的場合下表達出交際者意圖的語用隱含意義。那么,由于英漢兩種語言的文化背景的差異,同樣字面意義、形象意義的話語文章可能具有完全不同的隱含意義。隱含意義才是說話人或作者所要表達的意義。根據我們的觀察,英漢兩語之間的多方面差異可歸為兩類:一是形象意義的差異;一是隱含意義(包括褒貶義)的差異。而它們都是字面以外的意義,是文化差異的具體反映。
本文將從導致中英文化差異的幾個方面進行對比,做簡單的分析:
語言的產生和應用與人們的勞動和生活環(huán)境密切相關。涉及到和生存環(huán)境相關的語言現象,需要譯者正確理解并適當處理原文和譯文之間的關系,傳達出字面背后的語用隱含意義才能做到譯文準確、達意。
中國地處東半球,大陸性季風氣候非常顯著,所以,在漢語的文化氛圍中,“東風”即是“春天的風”,給人和煦,美好的感覺。而英國地處西半球,北溫帶,海洋性氣候,英語中的東風卻常常代表著寒冷的冬天。所以我們在英文中會讀到 Samuel Butler的biting eastwinds(刺骨東風),Charles Dickens的 How many winter days have I seen him,standing bluenosed in the snow and east winds.(許多冬日我都見到他,鼻子凍得發(fā)紫,站在飛雪和東風之中)。這時,翻譯者就需要采取適當的措施,如在文中作一定的注釋,避免簡單翻譯字面意義而誤導讀者(東風為什么會冷?)。同理,宋詞中的“古道,西風,瘦馬”中的西風,如果只是簡單翻譯成“westwind”,英美人士讀后則體會不到原文中的蒼涼感,因為在英文中西風是來報告春天消息的,常與“可愛”、“溫和”、“美好”相連。
英國是一個島國,四面環(huán)海的英國漁業(yè)十分發(fā)達,歷史上航海業(yè)曾一度領先世界,因而在英語中出現了大量有關航海的成語;而漢民族在亞洲大陸生活繁衍,人們的生活離不開土地。因此,涉及到這個方面的內容就不能只從字面簡單翻譯,而要盡量找到漢語中語用隱含意義相近的對應詞語,否則讀者會覺得不知所云。如比喻花錢浪費、大手大腳,英語是 spend money likewater(花錢像流水一樣),而翻譯成漢語應該是“揮金如土”。同樣的,英語中有許多關于船和水的習語,如 :“to rest on one's oars”(靠在船槳上 ),“to keep one's head above water”(讓自己的腦袋露出水面),“all at sea”(在茫茫大海上)等等。這幾個詞就這樣按照字面意思翻譯出來后,并不能如實傳達原文的含義,所以應該翻譯成對應的漢語:“暫時歇一歇”、“奮力圖存”、“不知所措”。
宗教信仰是歷史上形成的一種意識形態(tài),與人類的生產生活各個方面發(fā)生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爸\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個成語中的“天”在漢語中有宿命意味,從隱含含義講,指的是信徒心中的宗教崇拜者;由于在西方許多國家大多信仰基督教,因此這句話中的“天”就應該翻譯成英語的“God”,即“Man proposes,God disposes”。同樣 ,“God help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就翻譯成“自助者天助”而非“上帝幫助自助之人”。再如,“Being a teacher is being p resent at the creation when the clay beginning to breathe.”有譯例為“教師一直在創(chuàng)造中,當土地開始呼吸。”這是由于不了解西方人的宗教信仰及歷史典故所致?;浇陶J為,上帝創(chuàng)造了人,人來自塵土,又回歸塵土。因此,英語中的 creation常指“上帝創(chuàng)造”,而 clay常指“上帝創(chuàng)造的人”。這句話的譯文應該是:“教師是創(chuàng)造的見證人,目睹生命呼吸成長?!庇秩?“紅色”在漢文化中的隱含含義為“喜慶、吉祥、勝利、好運、受歡迎的東西”。西方則因為耶穌甘愿被釘在十字架上流血犧牲,用生命來拯救世人以及中世紀教派之間的相互殘殺,使英民族文化中的 red總是同流血、犧牲、殉難等不好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因此 red hands譯為“沾滿鮮血的手”,a red battle譯為“血戰(zhàn)”。
典故和習語是每個民族寶貴的文化遺產,具有濃厚的民族色彩和鮮明的文化個性,蘊涵著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最能體現不同文化的特點。典故脫離了特定的文化背景就失去了它用簡單符號傳達復雜信息的功能。翻譯時,一定要充分表達出特定的隱含含義,不能照字面直譯,更不能從漢語文化的角度想當然地推測。
漢語的典故成語多出自經傳典籍、寓言故事或神話傳說等。如“黔驢技窮”可譯為英語中的習慣說法 “at one's wits end”,也可翻譯為 “The proverbial donkey in ancient Guizhou has exhausted its tricks,and it can do nothing more”。這種翻譯,既傳播了漢文化,保存了原汁原味,也傳達了隱含含義,符合英語讀者的閱讀習慣,達到使文化交流貫穿于語言交流的目的。Love me,lovemy dog,譯為“愛屋及烏”。A lossmay turn out to be again,可譯為“塞翁失馬,焉知非?!?。例如“守株待兔”、“臥薪嘗膽”等。而英語的典故成語多來自《圣經》、希臘羅馬神話或《伊索寓言 》等 ,例如 :“Achilles'hell”(唯一致命弱點)、“Pene lopeweb”(永遠也完成不了的工作)等。這些成語結構簡單,但隱含含義十分豐富,往往不能從字面含義去理解。
英漢習俗差異是多方面的,最典型的莫過于在對狗這種動物的態(tài)度上。狗在漢語中是一種卑微的動物。漢語中與狗有關的詞語大都含有貶意的隱含意義:“狐群狗黨”、“狗急跳墻”、“狼心狗肺”、“狗腿子”等,狗的貶義形象早已在中國人的心中根深蒂固。而在西方英語國家,狗被認為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英語中有關狗的習語除了一部分因受其他語言的影響而含有貶義外,大部分都沒有貶義。所以在翻譯時就要注意隱含含義的轉換,而非簡單翻譯形象意義就能表達的。如 You are a lucky dog(你是一個幸運兒);Every dog has his day(凡人皆有得意日);Old dogs willnot learn new tricks(老人學不了新東西)等等。與此相反,中國人十分喜愛貓,比如有句俗語“老鼠過街,人人喊打”,老鼠被認作是社會公害,而除鼠害的貓則被看成是英雄。中國有一部兒童卡通片叫《黑貓警長》,教育孩子不做壞蛋要做警察。人們還用“饞貓”比喻人貪嘴,常有親昵的成份。而在西方文化中,貓被稱為巫婆的熟友,起因與中世紀的迷信—撒旦(Santa)魔鬼最喜歡化做一只黑貓,巫婆則常帶這一只貓作為熟友相伴有關。這一迷信還有一個來源,枷蘭提亞(Galenthias)化作一只貓,成了魔術女神??颂?Hecate)的女祭司(Priestess)。因此西方人常常把“貓”比喻成“包藏禍心的女人”。如果你說的是惡言毒語,人們會說你“和貓一樣”(like a cat)。
綜上所述,語言與文化密不可分。與母語和目的語兩種語言相關的文化在各個方面、各個領域都若隱若現,或多或少地存在著差異。各民族有著其獨特的文化。東西方人有不同的哲學、文化傳統(tǒng),所以,文化差異就必然存在。此外,差異的原因還在于東西方民族地理、歷史、風土人情等的不同。正是這些文化差異的存在使得文化翻譯的可譯性受到限制。進行語際翻譯時必須特別注意這些差異的字面意義和隱含意義之間的聯(lián)系,并在外國文化和本國文化中找到一個切合點。如果這個切合點是兩種文化的交融,那就是最理想的了。但是,往往由于文化差異,有時很難找到切合點,這時,譯者就必須就自己的能力讓這兩種文化盡可能接近,按照 4Es標準和奈達先生的翻譯原則,做出適當的調整,使帶異國情調的東西在譯入語中得以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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