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雄

家庭“三角關系”對兒童發(fā)展的影響及政策實施

◎楊 雄

家庭中的兒童、父親和母親，構成一個家庭三角形，這個三角形的每一邊都表明一種家庭關系。家庭教育的意義就在于三角形具有穩(wěn)固性，有了這三條邊，家庭才具有穩(wěn)固性。經濟的快速增長、多元文化的沖擊、信息時代的到來、獨生子女的增多致使家庭教育面臨許多新挑戰(zhàn)、新問題。為此，在政策實施方面，應分級分類實施家庭教育指導、亟待加快家庭教育指導隊伍建設、探索建立各級各類“三結合”和多元化家庭教育工作指導模式。

家庭三角關系 兒童發(fā)展 教育政策

我國自21世紀以來進入深度社會轉型時期，由此對家庭教育帶來許多新挑戰(zhàn)。從家庭環(huán)境看，家長普遍重視對子女的教育培養(yǎng)，但受傳統(tǒng)文化中“學而優(yōu)則仕”等觀念的影響，仍存在“重智輕德”、“重知輕能”、“重養(yǎng)輕教”等現(xiàn)象；一些單親、流動、留守家庭對兒童疏于教育和管理，影響了兒童的身心健康成長。從教育環(huán)境看，家長希望孩子在素質教育的陽光下全面健康成長，但實際存在的教育資源分配不公，教育體制改革中應試教育狀況仍沒有得到根本扭轉，家長不得不以分數(shù)來判定孩子的成長與進步，而極力選擇好學校、追求高分數(shù)，在教育理念和教育行為上存在難以解決的矛盾和困惑；從社會環(huán)境看，兒童成長的環(huán)境更為開放，獲取知識信息的渠道更加多元，更易受到“賭”、“毒”、“黃”等有害信息的負面影響。面對現(xiàn)代傳媒對兒童的巨大影響，一些家長在引導和教育能力方面顯得力不從心，表現(xiàn)出諸多焦慮和困擾。不當?shù)募彝ソ逃龑η嗌倌瓿砷L帶來許多負面影響，使不少青少年走上了違法犯罪道路。因此，亟需對家長或監(jiān)護人的教育行為進行指導，以確保孩子在和諧的家庭環(huán)境中身心健康、全面發(fā)展。

一、家庭三角形理論與兒童發(fā)展

費孝通曾提出的家庭三角形理論非常適合分析目前中國的核心家庭狀況。家庭三角形理論認為丈夫和妻子以及子女是一個家庭的三大要素，如果把它們的兩個要素之間都用一條線連接起來，就是一個家庭三角形，這個三角形的每一邊都表明一種家庭關系?；橐龅囊饬x就在于建立由共同情操所結合的兒女和他們的父母這個社會結構的基本三角。三角形具有穩(wěn)固性，有了這三條邊，家庭才具有穩(wěn)固性。

傳統(tǒng)的家庭教育定義一般是指：家庭中的父母及其成年人對未成年孩子進行教育的過程。其教育目標應是：在孩子進入社會接受集體教育（幼兒園、學校教育）之前保證孩子身心健康地發(fā)展，為接受幼兒園、學校的教育打好基礎；在孩子入園、入校后，配合幼兒園、學校使其德、智、體、美、勞得到全面發(fā)展。教育的重點是以品德教育為主，培養(yǎng)孩子良好的道德品質和養(yǎng)成良好行為習慣為主，行為習慣包括：生活習慣、勞動習慣、學習習慣等，教會孩子如何學做人。在20世紀90年代后期，發(fā)達國家吸收了終身學習的思想，提出家庭教育不僅僅是家庭中的人際間的事，而是所有家庭成員適應社會的學習與成長活動。在當代構建和諧社會和整個社會進步與人的發(fā)展的過程中，家庭教育已不僅僅是學校教育的延伸和補充，而是同學校教育、社會教育既有密切聯(lián)系、又各有獨立體系的現(xiàn)代國民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

近年來，我國學術界對于家庭教育認識的深化，可歸結為如下幾個方面：從認為家庭教育就是家庭內部的事情，發(fā)展到家庭教育是關乎社會的事情；從認為家庭教育的任務就是學習生活技能、處理家庭人際關系，發(fā)展到在各個方面促進家庭成員的身心健康和全面發(fā)展；從認為家庭教育就是家長 (父母長輩)對于子女的教育，發(fā)展到家庭成員之間的互相關心、愛護、幫助和指導；從認為家庭教育只是對學前兒童的教育，發(fā)展到終生教育，即人的一生始終都受家庭教育。學術界對家庭教育涵義的新認識表明，家庭教育不單是家長對兒童的單向輸出，而是包含著父親、母親與兒童三者之間相互影響的互動過程。

圖1 家庭三角關系

圖1中，三角形每一個角分別代表兒童、父親、母親。在不同年齡階段，由于每一個家庭的實際狀況不同，上述三個角之間的“距離”是不等的，父親、母親與兒童之間的作用力也不完全均衡。理想狀態(tài)中的家庭教育應該是：夫妻配偶對兒童教育的價值觀基本一致，彼此信任，正確履行監(jiān)護職責，撫養(yǎng)教育未成年人；增強為人父母的責任感，為兒童創(chuàng)造良好的家庭環(huán)境，減少家庭環(huán)境中不利于兒童發(fā)展的因素；育兒觀念科學，實施方法得當，實現(xiàn)家庭三角關系的平等溝通，良性互動，促進家長與子女共同成長。具體而言，首先，堅持“兒童為本”原則。家庭教育必須以兒童為本，兒童的成長不是勻速的，存在若干關鍵期，有著自己獨特的身心發(fā)展規(guī)律。作為家長，應善于發(fā)現(xiàn)、研究、尊重、利用好自然賦予兒童的這些關鍵期，允許兒童探索并體驗小小的“失敗”，鼓勵兒童在探索和嘗試中獲得經驗和技巧。同時，家長應避免過早、過多、過快的知識灌輸，以免造成對兒童身心的損傷。家庭教育是最具個性化的教育，家長必須因材施教。其次，堅持“家長主體”原則。家庭教育是家庭中圍繞子女成長而展開的雙向互動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家長是指導活動中的主體，起著主導的作用。家長的教育行為及方式直接影響著教育質量。在廣大家長中，蘊藏著豐富的家庭教育資源，只有激發(fā)他們內在的心理需要，才能充分發(fā)揮家長的主體作用，確保家庭教育指導工作的到位。再次，堅持“多向互動”原則。家長實施教育的過程中，注意調動兒童的積極性，實現(xiàn)兩代人的思想溝通、情感交流，達到互學共進的教育效果。加強家庭之間、家校之間的溝通交流，讓家長體會到在家庭中建立民主平等關系的重要性，從而在教子的過程中，避免和改變“父母的話就是圣旨，孩子只有服從”的消極狀態(tài)。通過相互學習、相互尊重、相互促進，以及代際之間的多向互動，實現(xiàn)“父母與兒童共同成長”的目標。

二、關于“親職教育”、“子職教育”與“配偶教育”

在正常的家庭中，每一個家庭成員在情感上互相支持，在心理上互相依賴，在物質上共同享受，正是基于這樣的機制，才使得家庭成為了每一個家庭成員的避風港與保護地。對于身心尚未健全的少年兒童來說，這一點就更具重要意義。

（一）“親職教育”

“親職教育”，最初是心理學研究對家庭教育提出的一個新概念。其含義為對家長進行的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稱職家長的專門化教育。即認為家庭教育是相互影響的過程，家長在教育孩子的同時也在實現(xiàn)自我教育、自我成長。心理學家提出的家庭教育口號是 “先要改變父母”，即家教先要教家長。當你收獲的是歪瓜苦果，千萬別怪孩子，而要檢點家長自己，因為孩子是你的一面鏡子，他不僅相貌像你，他的學習習慣、思想性格、為人處世也像你。簡言之，親職教育就是“怎樣為人父母”的教育，使為人父母者明了如何盡父母職責與職份的教育。

“親職教育”的核心，是對家長進行的如何成為合格稱職父母的專門化教育，這與通常我們所說的“親子教育”有所區(qū)別，親子教育是以愛護嬰兒身心健康和開發(fā)嬰幼兒潛能為目標的早期教育，親子教育是階段性的，親職教育卻是“終身制”的。研究顯示，“親職教育”與家庭教育水平成正相關。“親職教育”被稱為家庭教育的主導教育，它涵蓋了父母的自身教育與父母對子女教育兩大范疇的教育素質內容，它是立足于親子關系基礎上的對家長實施的家長職能與本分的教育。因為在家庭每一階段，親子關系面臨的挑戰(zhàn)不同，“親職教育”水平要求亦不同。當今許多家庭教育的困惑迫切需要“親職教育”的推行，真正從根本上提升家長的親職教育素質，這也是當前我國推行素質教育中一個重要課題。

“親職教育”作為如何為人父母的教育，其含義包括三個方面：其一，指導現(xiàn)代父母扮演稱職的父母角色，使他們明確如何盡到父母的職責；其二，為父母提供調整親子關系的具體策略，改善父母教育過程中不當態(tài)度與行為；其三，喚醒或指導未婚男女，提早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從某種意義上講，親職教育稱得上是初為人父母者的啟蒙教育。

“親職教育”是孩子成才的關鍵。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對兒童的教育越來越重視?！坝H職教育”涉及優(yōu)生學、生理學、衛(wèi)生學、營養(yǎng)學、心理學、教育學、人才學、倫理學、社會學等。其實，孩子沒有好壞，只有快慢。關鍵在于我們做父母應“順其成長，適性教育”。“適性教育”強調給兒童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明代哲學家王陽明把兒童比作“草木”，認為順應其本性兒童才有可能舒暢地成長；違背其天性，就會對其發(fā)展造成阻礙甚至破壞。他說：“大抵童子之情，樂嬉游而憚拘檢，如草木之始萌芽，舒暢之則條達，摧撓之則衰萎。”王陽明用草木始萌、舒達、發(fā)育的自然生性，與童子“樂嬉游而憚拘檢”的天性相類比，揭示出兒童身心發(fā)展的特點和規(guī)律。

（二）“子職教育”

每個人一出生，就意味著開始脫離母體，成為獨立的人，成為有“別”于父母的人。孩子的成長，最終要依靠他自己的基本素質。兒童不是家長自己的，而是屬于兒童自己的，家長有撫養(yǎng)和教育的義務，而沒有管制和強迫的權力，如《老子》所說的“生而不有，長而不宰”。依據(jù)家庭生命歷程的理論，個人與家庭的關系會隨著時間而發(fā)展和變化，且發(fā)展的過程與變化會受社會與歷史情境影響（Hagestad&Neugarten 1985）。隨著兒童的成長與發(fā)展，父母親本身也不斷地變化與發(fā)展，親子關系也將有所轉變。親子之間的相互協(xié)助與幫忙，會受到親子的年齡與時間的發(fā)展而有所影響，例如隨著父母親老化，能提供給子女的協(xié)助與資源會逐漸減少，相對地子女提供給父母親的幫助會逐漸增多，尤其在父母親超過七十歲之后，成年子女提供給年長父母親的照顧與支援更多。不同的族群文化會使用不同的價值標準或規(guī)范來了解子女應扮演的角色，取決的標準在于家庭或親子所處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及其倫理準則，其所認定子女職責的內涵。因不同之文化環(huán)境中有相異之準則，對子女職責的認知與解釋也會有所不同。在中國社會中，與子女職責相似的概念是孝道，只是子女職責呈現(xiàn)的是孩子對父母親所能盡到的責任部分，而孝道包含對子女更高標準的要求，盡到子女的職責應是盡孝道的一部分。

心理學家發(fā)現(xiàn)：孩子在10歲之前是對父母的崇拜期，20歲之前是對父母的輕視期，30歲之前又變?yōu)閷Ω改傅睦斫馄冢?0歲之前則是對父母的深愛期，直到50歲他們才真正了解自己的父母?？梢?0歲到20歲之間，是代際沖突最為激烈的時期，最重要的心理現(xiàn)象是“自我意識”的強化。他們渴望獨立，又屢屢失敗，常以苛刻甚至挑釁的目光審視父母和社會。造成父母與孩子代際隔閡的原因是：一是由兩代人的心理發(fā)展水平的差距引起的，二是兩代人的知識、生活經驗以及對新技術適應能力的差距引起的。

因此，“子職教育”，通俗地講，就是探討子女作為孩子應盡的職責與義務，做好自己的本分角色。過去我們一談到家庭教育，那全是家長的職責。其實，家庭三角關系中，有一角就是讓孩子了解、學習他們作為孩子應盡的職責。孩子應盡的職責包括：（1）獨立自主。做好自己的份內事情，不讓父母擔心；在父母合理期望下，完成父母交辦的事情；培養(yǎng)獨立生活能力；管理好自己的錢，不亂花父母的錢。（2）孝敬父母。（3）情感支持。主動與父母溝通；問候父母，關心父母身體健康、生活狀況，讓父母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重要；增進父母彼此的感情，讓父母開心，當父母心情不好時，學會安慰父母。（4）生活協(xié)助。平時主動幫助父母做家務；父母身體不適時，陪伴父母，協(xié)助照顧看護；提醒父母保持規(guī)律的飲食起居。（5）傳訊安心。外出后，應與父母保持聯(lián)絡，讓父母安心，讓父母知道自己的聯(lián)絡方式；讓父母知道自己的交友狀況；外出時不從事危險的活動讓父母擔心；若晚歸應主動打電話向父母報平安。此外，若有重大事件時，要主動告訴父母，并與父母討論解決問題的辦法；讓父母能夠清楚了解自己狀況，不至于擔憂。

有關“子職教育”的具體策略，可通過對兒童進行“愛父母的教育”來實施，操作中應關注：讓兒童體驗父母在教養(yǎng)他們成長的過程中所付出的愛與辛苦，并心懷感激；讓兒童感知父母身上的優(yōu)秀品質和對社會的貢獻，并為此感到自豪，愿意模仿；讓兒童知道父母也是需要愛、關心與幫助的，相信自己有能力給父母以愛、關心和幫助；讓兒童學習關注、感知父母的需求，學習主動幫助父母，并從關愛父母的行動中得到鼓勵和成功。

（三）“配偶教育”

一般人理解的家庭教育，多是“親職教育”加“子職教育”，遺漏了夫妻關系在家庭教育中的重要性。這就是我主張的“父母自我教育”。夫妻關系好否，決定著家庭氛圍的好壞，家庭氛圍對于成長中的兒童是至關重要的。

“夫妻自我教育”更多不是發(fā)生于組建家庭后，而是新生命誕生之后。新生嬰兒的加入會讓原本平靜的小家庭生活增添快樂，同時也會讓年輕夫妻遭遇許多新困擾和羈絆。從此兒童將在原本年輕父母之兩人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夫妻生活從此將以他（她）為重心，生活作息也會大不同。這時候，不少小家庭迎接新生嬰兒的喜悅，可能很快轉變?yōu)闊o止境的爭吵，備受期待而來的寶寶這時卻往往變成為爭議的焦點。尤其在如何喂養(yǎng)、教育兒童的問題上，剛有兒童的小家庭，常常會產生兩種沖突：一是價值觀的沖突，在如何教育兒童的問題上，雙親互動最多、交流最多、沖突也最多；二是情感沖突，比如兒童更向著誰，更聽誰的話，更維護誰的利益。處在劣勢中的人，會有較多的抱怨。這兩種沖突，前者是家庭意識層面的碰撞，后者是家庭感覺層面的較量。父母因教育兒童引發(fā)的沖突，往往是兩種家庭文化是否能在孩子身上延續(xù)的較量。每個人都在一個特定的家庭中長大，家庭文化會像基因一樣通過分離、配對、重組植根于我們各自的意識深層，影響著我們的內在感覺和我們的價值判斷。

家庭沖突可以看成是兩種家庭文化“原型”，分別代表了祖父母輩自己家庭中祖祖輩輩延續(xù)、秉承、垂直傳遞的文化意識和價值系統(tǒng)。他或她從小耳濡目染，無形之中全盤接受了一些理念、態(tài)度、生活習慣、習俗、情感表達方式、對沖突的應答以及與人交往模式等。因此，父母親總是一廂情愿地、不自覺地、孜孜不倦地、甚至百折不撓地把內心認為好的東西強加給孩子，希望從兒童身上看到“好”的回應，來滿足他們內心對價值的期待。心理學認為，父母容易從兒童身上看到的“問題”，可能正好是父母早年未解決好的情結，甚至可能是幾代人也沒有解決好的家庭意識遺留。研究父母如何通過從兒童身上“發(fā)現(xiàn)”問題，使家族的“文化意識”得以代代留存，或者研究代際間期望壓力的傳遞模式與前輩的“債務”如何經由后代償還，是家庭治療最關心的事，因為這恰好是家庭的癥結所在。所以，我們常常會問“兒童的問題是誰最先發(fā)現(xiàn)的”，或“誰最在意兒童的改變”。

因此，父母年齡有差別不是根本問題，根本問題是關系，父母的關系是影響兒童成長的極為重要的因素。因此，“配偶教育”技巧在于重新尋求不同標桿。隨著新生嬰兒的加入小家庭，兩人世界變成了三人世界，夫妻二人從單純的配偶關系轉為雙親關系，角色的重新定位是不容忽視的。我們通常會看到在有了孩子后，作為妻子需要全心全意投入照顧兒童的工作，以至于忙碌得精疲力竭，再無暇多花一點心力在夫妻兩人本身上，丈夫的角色地位無形中似乎降低了一級，丈夫容易覺得被排擠，忌妒心也因此產生。其實，孩子的誕生對夫妻來說是一項嚴峻的考驗，夫妻之間必須重新思考、重新調整彼此的互動關系。夫妻彼此都需要花很多的時間來進行精神溝通，互相傾聽對方的意見，試著找出自己的平衡點，重新尋求生活重心。夫妻感情的維系乃是維護家庭的基礎。

總之，要明確夫妻不是競爭對手而是合作伙伴。一旦夫妻之間的爭執(zhí)有溝通的空間，夫妻彼此應該面對面將事情攤開來討論，共同經營雙親的角色，尋求雙方都認同的最佳教育方式，隨著兒童成長伴隨而來的教養(yǎng)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夫妻關系影響兒童的性格。一個男人如果不尊重他的妻子，那么，你的兒子也許就學會了在學校不尊重女同學；一個女人如果不尊重她的丈夫，那么，她的女兒就學會了在學校瞧不起她的男同學。正如美國心理學家諾爾希所說的，如果兒童生活在鼓勵的環(huán)境中，他就學會自信；如果兒童生活在公平的環(huán)境中，他就學會正義；如果兒童生活在安全的環(huán)境中，他就學會信任他人；如果兒童生活在贊許的環(huán)境中，他就學會自愛。

三、有關家庭教育若干政策實施

家庭教育指導是一種多項互動的活動，而家長則是指導活動中的主體，如今兒童發(fā)展教育的競爭，說到底是家長教育素質的競爭。從目前家庭教育指導狀況來看，雖然家庭教育重要性眾所皆知，但在現(xiàn)實中，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相比明顯薄弱，政府指導和推進力度仍然不夠。從家庭教育工作環(huán)境看，政府主導指導和推進家庭教育的力度不夠，家庭教育工作的經費投入嚴重不足，在社會公共服務體系建設中存在缺位現(xiàn)象；家庭教育的理論研究不夠系統(tǒng)全面，工作機制和指導服務體系尚需進一步健全和完善；家庭教育的市場發(fā)育不夠規(guī)范，對民辦和個體的家庭教育機構缺乏規(guī)范管理和有效扶持；農村和特殊困難群體的家庭教育相對薄弱，亟待加強和改進；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社會教育相比，其基礎作用尚未受到足夠重視，需要進一步加強①。因此，對于各級各類家庭教育指導機構和相關職能部門、社會團體、宣傳媒體等組織的家庭教育指導行為進行規(guī)范性指導勢在必行。

討論目前中國家庭教育政策實施，必須面對兩個重要的變化背景。一是社會背景：中國已經進入了社會政策時代，其標志是改革開放由粗放型進入了“深耕細作”時期、由經濟建設進入了經濟建設與社會建設并舉時期，即進入了以解決包括教育、就業(yè)、醫(yī)療、養(yǎng)老等民生問題為主導的社會建設時期。二是家庭背景：伴隨80后一代逐步進入婚育期，“獨二代”的家庭教育提上了議事日程。早期教育是當前家庭教育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F(xiàn)在年輕家長普遍接受過高等教育，對獨二代家庭教育都很重視。但是80后一代年輕家長又缺乏家庭教育的經驗。上述變化背景是今后開展家庭教育工作指導時必須重視的兩個依據(jù)。下面僅就政策和操作層面提幾點建議：

（一）分級分類開展實施家庭教育指導

家庭教育核心任務是“子職教育”（如何做孩子），但家庭教育重心是“親職教育”（如何做父母）。鑒于我國年輕大學生、青年一代普遍從小沒接受過家庭教育訓練，當前應加強對年輕一代“準父母”開展家庭生活教育，這是提高國民素質的很好抓手。早在五十六年前，美國開展家庭教育的最大目的是健全家庭、改善家庭問題、提升家庭質量。其中一項具體的專業(yè)工作范圍就是“家庭生活教育”的推廣。普遍的推廣方式就是透過學校教師家長聯(lián)誼會在學校扎根。它的課程隨著時代改變而統(tǒng)整為一個規(guī)劃、完整的教育系統(tǒng)——“家庭生活教育”，并開始在各地全面推動。到現(xiàn)在全美幾乎已有2/3以上的大學把家庭生活教育列為大專學生的共同必修科，主要內容包括：從小培養(yǎng)兒童的自我保護、環(huán)境適應、勞動服務、合理消費、合作交往、自主創(chuàng)新等方面的意識及能力?！凹彝ド罱逃钡哪繕耸牵菏箖和B(yǎng)成良好的生活習慣，了解必要的生活常識，形成基本的日常生活技能，初步了解自己與集體、社會、大自然的關系，激發(fā)幼兒熱愛生活的情感，為培養(yǎng)自主、自強的生活能力奠定基礎。

（二）亟待加快家庭教育指導隊伍建設

目前，《全國家庭教育指導大綱》已經頒布，但是全國家庭教育指導隊伍建設亟待加強。國內目前還沒有專業(yè)的家庭教育指導師，而在歐美等發(fā)達國家，每三百人就擁有一名家庭教育指導師，全美國擁有家庭教育指導師近八十萬人。家庭教育指導師有著廣闊的發(fā)展前景，中國在今后的發(fā)展中至少需要五十萬名家庭教育指導專業(yè)人員，家庭教育咨詢指導行業(yè)也將會成為中國新世紀發(fā)展?jié)摿Υ?、就業(yè)較穩(wěn)定的新行業(yè)。前年開始，勞動與社會保障部國家職業(yè)資格培訓鑒定實驗基地等舉辦的“家庭教育指導師職業(yè)資格培訓與認證”啟動，并逐步在河南、南京等二十個大中城市開展試點。基于婦聯(lián)實際統(tǒng)領全國家庭教育指導工作的地位，建議全國婦聯(lián)與教育部通過協(xié)調，進一步加強家庭教育指導隊伍建設。

（三）建立各級各類“三結合”和多元化家庭教育工作指導模式

多年實踐表明，要做好基層家庭教育指導工作，離不開學校、家庭和社會“三結合”。目前，全國各地創(chuàng)造了許多行之有效的“三結合”家庭教育指導模式。比如有些省市縣是由教育廳或關工委牽頭，有的省市縣則由婦聯(lián)牽頭。至于基層，有些是以學校、社會和家庭聯(lián)席會議（“三結合”委員會）形式；有的則構筑“三結合”社會大教育活動體系。教委或學校牽頭實施“三位一體”育人體系，是今后比較可行的主導模式。（參見圖2、圖3）

圖2 學校、社會和家庭聯(lián)席會議（“三結合”委員會）

圖3 構筑“三結合”社會大教育活動體系

政府相關部門可根據(jù)各地實際情況，及時宣傳、推廣和總結各地做得比較成功的經驗和指導模式。而在國家層面，家庭教育則由全國婦聯(lián)、教育部兩家統(tǒng)籌，分工協(xié)調，整合資源，構建多樣化、“三結合”指導體制與工作模式。

注：

①全國婦聯(lián)兒童工作部部長、中國家庭教育學會副會長鄧麗在 “在家庭教育與改革開放論壇”上的發(fā)言，2008.

責任編輯 顏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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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會科學院青少年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