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欣[北京大學(xué)中國語言文學(xué)系, 北京 100871]
王安石有《明妃曲二首》,第二首抄錄如下:
明妃初嫁與胡兒,氈車百兩皆胡姬。含情欲說獨無處,傳與琵琶心自知。
黃金捍撥春風(fēng)手,彈看飛鴻勸胡酒。漢宮侍女暗垂淚,沙上行人卻回首。
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蓱z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①
“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兩句一度引發(fā)爭議,最早見于南宋李壁《王荊文公詩李壁注》引范沖對高宗言,以孟子“無君無父是禽獸也”指責(zé)王安石。李壁為之調(diào)停,以為荊公詩固然欠妥“,然詩人一時務(wù)為新奇”,亦未可厚非。②賀裳《載酒園詩話》亦以此詩為“意在翻案”,且“大都詩貴入情,不須立異。后人欲求勝古人,遂愈不如古耳”。③
清蔡上翔《王荊公年譜考略》辯證詳審,以為“彼嘵嘵之議此詩者,只緣未識‘恩’之一字耳。夫恩之為言,猶愛幸之辭云爾。明妃處漢宮數(shù)歲,未得見御,是愛幸之所未及者,曰‘漢恩自淺’可也。單于喜得明妃,其恩自深,亦就其愛幸之私言之,于明妃何有背主忘漢之嫌哉?”④且“漢恩”二句乃是“擬行人回首聊為慰藉之辭,與前篇‘好在氈城莫相憶’無以異也”。并從范沖傅致的動機(jī)分析“:沖為祖禹之子,祖禹于元 中,以與修《神宗實錄》盡書王安石之過獲罪,紹興時沖又重修朱墨史,沖之詆毀此詩一至此極,亦修怨之一端也?!苯袢硕酁榇嗽娹q護(hù)、為王安石正名,郭沫若《王安石的〈明妃曲〉》⑤、鄧廣銘《為王安石的〈明妃曲〉辯誣》⑥、朱自清《王安石〈明妃曲〉》⑦與蔡上翔觀點基本一致。
“知心”可以說是解讀詩意的關(guān)鍵詞?!皾h恩自淺”兩句如取郭沫若、鄧廣銘的解釋思路,則“知心”可謂是昭君念念所系、衷心所向,是她超越物質(zhì)恩惠的考慮而尋求的精神認(rèn)同;若用朱自清所說詩意,“人生樂在相知心”雖自胡人口出,卻也點中了明妃心事,“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便是心曲無處可訴、郁郁而終的委婉寫照。
從“知心”的視角再讀此詩,昭君面對“氈車百兩皆胡姬”,因為“含情欲說獨無處”,只得“傳與琵琶心自知”,這是說無人知心,唯有撥動琵琶傾訴心意。下文昭君彈琴勸酒,“漢宮侍女暗垂淚”引起了我的困惑:前文既已有“氈車百兩皆胡姬”,那么“漢宮侍女”是陪同昭君嫁往胡地之人,還是漢宮中原本相識之人?若是前者,那么漢宮侍女“垂淚”的原因自然是聽琵琶而感心聲、處境同而相憐惜,漢宮侍女可謂是知昭君之心了,但為何昭君仍郁郁而終,致使“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王安石《明妃曲二首》有七首和作,是理解詩意最早也是最可靠的參證依據(jù),我想先從和作中尋找線索。
對王安石《明妃曲二首》,歐陽修、司馬光、梅堯臣、劉敞均有和作。歐陽修《明妃曲和王介甫作》收入《居士集》中,目錄于此和詩下注“嘉 四年”,結(jié)合王安石嘉 四年(1059)由江南東路(治所在饒州,今江西鄱陽)提點刑獄赴汴京就任三司度支判官,則王安石《明妃曲二首》亦當(dāng)作于嘉 四年。上述四人和作共計五首,除歐陽修和兩首外其他人各和一首,又曾鞏有和詩兩首。嘉 四年,歐陽修⑧、司馬光⑨、梅堯臣⑩、劉敞?俱在汴京,曾鞏在太平州司法參軍任上,其和詩當(dāng)是通過書信往返或嘉 五年返京后所作。?
對于“漢宮侍女”和“知心”的問題,和作中可以梳理出如下幾句與之相關(guān):
歐陽修《明妃曲和王介甫作》“身行不遇中國人,馬上自作思?xì)w曲”,其所說“中國人”,《歷代吟詠昭君詩詞曲全輯·評注》注為“漢朝人”,但其語義有些含混:可能是泛指任何中國人,那“身行不遇中國人”就是沒有遇到任何中國人,據(jù)此推斷身邊也沒有任何中國人;也可能是指從漢朝到國外從事出使、商貿(mào)等活動的人,那么“身行不遇中國人”就是沒有遇到可以通漢消息、代為傳話的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中國人,同時也就可以逆推,昭君身邊也沒有這樣的人。“推手為琵卻手琶,胡人共聽亦咨嗟”呼應(yīng)王安石《明妃曲》第二首“沙上行人卻回首”,但無一筆寫及“漢宮侍女”。
司馬光《和王介甫明妃曲》“萬里寒沙草木稀,居延塞外使人歸”,似是說有使者護(hù)送昭君抵達(dá)胡地后返回漢朝,這在王安石詩中沒有出現(xiàn)?!笆虄翰唤鉂h家語,指下哀聲猶可傳”,則把昭君的侍者描述為“不解漢家語”,盡是胡人。
梅堯臣《和介甫明妃曲》“月下琵琶旋制聲,手彈心苦誰知得”回應(yīng)王安石“含情欲說獨無處,傳與琵琶心自知”,同述無人理解之苦,連琴聲都不能超越語言和民族的界限而為人理解了。
曾鞏《明妃曲二首》其一“喧喧雜虜方滿眼,皎皎丹心欲語誰?”說身邊沒有漢人?!岸瘸尚虑鸁o人聽,彈向東風(fēng)淚空垂?!边@里的胡人同樣聽不懂琴聲,明妃何其孤獨。
《明妃曲》唱和中,在是否有漢宮侍女隨行、有無使者送行的細(xì)節(jié)上,王安石、歐陽修、司馬光、曾鞏等人的詩中透露出一些模糊和差別。固然詩人達(dá)意不需考史,然而作為讀者,這些不合縫的地方可能成為揭起簾幕進(jìn)入他們書寫現(xiàn)場的途徑之一。對這些出入出現(xiàn)的原因,可以先從宋朝的和親情況做一番考察。
有宋一代“沒有出嫁公主,與少數(shù)民族建立的政權(quán)實行實質(zhì)性的和親”?,只有一次北宋與遼的和親談判,也并未結(jié)成甥舅之國:“宋仁宗慶歷二年(1042),遼以大兵壓境,像宋朝索取瓦橋關(guān)以南的十城,并提出與宋和親。經(jīng)過艱難談判,遼朝放棄了割地及和親的要求,但宋朝需每年向遼增納銀十萬兩、絹十萬匹?!?
與宋代無一次和親的情況相比,由漢至唐的歷史上,中原王朝與邊疆民族和親次數(shù)則很多。漢王朝與匈奴、烏孫、鄯善和親共九次,魏、齊、周與柔然、突厥和親共七次,隋王朝與突厥、吐谷渾、高昌和親共九次,唐王朝與突厥、吐谷渾、吐蕃、奚、契丹、回紇、南詔和親共二十八次。?
由此可知,宋人對和親并無親歷親見的體驗,嘉四年《明妃曲》唱和中對和親情況的生疏模糊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么,王安石寫作《明妃曲》可以依據(jù)的書面材料大致有漢至宋的昭君詩詞文和漢至唐代史書中關(guān)于和親的記載。
王昭君的故事在流變中細(xì)節(jié)逐漸增加,然未見關(guān)于漢宮侍女的記載。查考王安石《明妃曲》以前的詠昭君詩詞,亦無人筆涉“漢宮侍女”。
關(guān)于使人則偶有涉及,凡六見。南朝梁劉繪女《昭君怨》末四句“相接辭關(guān)淚,至今猶未燥。漢使汝南還,殷勤為人道”?,似是送昭君出塞的使者。北周王褒《明君詞》頸聯(lián)“寄書參漢使,銜涕望秦城”,“參漢使”是匈奴派往漢朝的使者。唐上官儀《王昭君》尾聯(lián)“緘書待還使,淚盡白云天”,是昭君在胡地等待將要返回漢朝的使者把自己的信帶回去。盧照鄰《昭君怨》“合殿恩中絕,交河使?jié)u稀”,是泛指行走在交河地界的使者。董思恭《昭君怨二首》其一頸聯(lián)“舉眼無相識,路逢皆異人”,與歐陽修《明妃曲和王介甫作》“身行不遇中國人,馬上自作思?xì)w曲”有相類語義。崔國輔《王昭君二首》其一“漢使南還盡,胡中妾獨存”,似是指送昭君前往胡地的使者;其二“何時得見漢朝使,為妾傳書斬畫師”,則是泛指漢朝的使者。白居易《王昭君二首》其二“漢使卻回憑寄語,黃金何日贖蛾眉?君王若問妾顏色,莫道不如宮里時”,可能是在經(jīng)歷長途跋涉終于抵達(dá)胡地后對負(fù)責(zé)護(hù)送的漢使所言,也可能是在胡地居住一段時間后遇到漢朝聘問的使者而發(fā)。
在漢代與邊族和親的記載中,寫及陪嫁侍者的史料僅兩處。?一是武帝元封年間把江都王劉建之女細(xì)君嫁給烏孫王昆莫獵驕靡,《漢書·烏孫》載“賜乘輿服御物,為備官屬宦官侍御數(shù)百人,贈送甚盛”,其中“官屬宦官侍御數(shù)百人”都是隨行前往胡地的侍者。二是武帝年間以楚王劉戊之孫解憂為公主嫁與烏孫王岑陬,其侍女馮 能史習(xí)事,曾在邊疆政治中發(fā)揮重要作用,說服烏就屠降漢,為漢宣帝召見后持節(jié)冊立昆彌。?
親迎是《儀禮·士昏禮》所載先秦婚禮六禮之一,而關(guān)于和親中親迎的記載最早見于南北朝史書中。北魏昭成帝建國七年(344)前燕太祖慕容 之女嫁與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魏書·昭成帝拓跋什翼犍》載“遣大人長孫秩迎后慕容氏元真之女于境”?,是遣大臣迎接;《北史·后妃》載“遣大人長孫秩逆后,晃送于境上”?,增加了慕容 親送女兒到邊境的細(xì)節(jié)。北魏神瑞二年(415)后秦高祖姚興之女嫁與北魏太宗明元帝,姚興派散騎常侍、東武侯姚敞和尚書姚泰護(hù)送公主前往。其后北魏、東魏、西魏與柔然以及北周與突厥的和親中多見親迎和遣使護(hù)送的記載。
隋唐沿襲親迎和遣使護(hù)送的慣例,唐代出現(xiàn)了和親邊族以公主和大族妻室迎親的做法。唐德宗貞元四年(788)咸安公主嫁給回紇頓莫賀天親可汗,“可汗遣宰相 都督等眾千余,并遣其妹骨咄祿毗伽公主率大酋之妻五十人逆主,且納聘”(《新唐書·回紇》)。?
唐代涉及和親中陪嫁侍御的記載僅一處,唐中宗景龍二年(708)金城公主嫁與吐蕃贊普“,帝念主幼,賜錦繒別數(shù)萬,雜伎諸工悉從,給龜茲樂”(《新唐書·吐蕃》)。?
根據(jù)以上史料,王安石《明妃曲》第二首中出現(xiàn)的“漢宮侍女”陪同和親公主前往邊疆,在漢代即有此例,唐代亦存。使節(jié)護(hù)送和遣使親迎也已經(jīng)在南北朝時期的和親中出現(xiàn)。唐代出現(xiàn)了和親邊族以自己的公主和大族妻室到中原王朝接漢族公主前往邊疆的做法,這大概是王安石“氈車百兩皆胡姬”的來源。
在和親歷史的背景下再看此詩,“氈車百兩皆胡姬”大概是說胡人前來迎親的隊伍中有許多胡姬,并不意味著沒有陪同前往胡地的“漢宮侍女”。昭君前往胡地應(yīng)當(dāng)是有“漢宮侍女”隨行的,但盡管如此,昭君仍感到“含情欲說獨無處”,只得“傳與琵琶心自知”。
琵琶聲苦,彈撥心弦,致使“漢宮侍女暗垂淚”,“漢宮侍女”是懂得昭君心聲的,這心聲在朱自清前后連綴的闡發(fā)中展現(xiàn)得更細(xì)更深:“雖然彈琵琶勸酒,可是眼看飛鴻,心不在胡而在漢。飛鴻有三義:句子以嵇康《贈秀才入軍》詩‘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來,意思卻牽涉到孟子的‘一心以為鴻鵠將至’,又帶著盼飛鴻捎來消息。這心事‘漢宮侍女’知道,只不便明言安慰,惟有暗地垂淚。”?
“漢宮侍女”聽音懂心,但在詩句所透露的情節(jié)里,昭君似乎并未將“漢宮侍女”援為知音,而是孤獨哀戚,郁郁而終,身后“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這種對侍女的“忽視”大概并非詩人有意為之,更不僅僅是明妃的“過失”,這種下意識的處理可能與王安石本人的內(nèi)心渴望相一致。下面將考察王安石作《明妃曲》時的處境,希望由此解讀出“漢宮侍女暗垂淚”所蘊(yùn)含的心曲。
嘉 四年春夏之交,王安石由江南東路提點刑獄赴汴京就任三司度支判官。?此時的王安石行走仕途已十八年,先后任簽書淮南東路節(jié)度判官廳公事、鄞縣知縣、舒州通判、群牧判官、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zhèn)公事、常州知州、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其間多次有擔(dān)任悠閑的館閣之職的機(jī)會,均為王安石放棄。嘉 三年十月,王安石接到三司度支判官的詔命,他先是上書丞相富弼,請求委派以州郡長吏,未有答復(fù),只得在嘉 四年春夏之交赴京就任。王安石既已不能“得因吏事之力,少施其所學(xué)”,其“才疏命賤不自揣,欲與稷契遐相希”的志向終不能容忍庸庸碌碌、無所作為,于是梳理十八年所見所想,整理出北宋建國以來在政治、經(jīng)濟(jì)、社會、教育、軍事等方面形成的種種現(xiàn)實問題,并形成一套基本的改革方案,寫成長達(dá)萬言的《上仁宗皇帝言事書》,將當(dāng)時的憂患之因歸之于“方今之法度多不合乎先王之政”?,然而“雖欲改易更革天下之事合于先王之意,其勢必不能也”,原因在于“方今天下之人才不足”,進(jìn)而提出教之、養(yǎng)之、取之、任之之道,調(diào)整整個官僚體制,以培養(yǎng)人才擔(dān)當(dāng)變法革新的大任。可以想見,王安石在這封《上仁宗皇帝言事書》中投入了多少心血,然而仁宗和當(dāng)朝宰輔并未給予回應(yīng)。自古以來,竭忠盡力卻不為知遇,是士人難以紓解的郁結(jié),放在士大夫“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宋代,就更是難以排遣。
“同治天下”是宋代士階層的共識,“‘承當(dāng)天下事’在他們的價值取向中占據(jù)了主導(dǎo)的地位”?。王安石曾在治平元年(1064)的《虔州學(xué)記》中討論皇帝與士大夫之間的關(guān)系,以為士中“若夫道隆而德駿者,又不止此,雖天子北面而問焉,而與之迭為賓主”?。至于這種君臣平等相待的理想的實踐,可以從王安石門人陸佃所記的《神宗皇帝實錄敘》中看出,宋神宗與王安石議政意合、和如一人“:熙寧之初,銳意求治,與王安石議政,意合,即倚以為輔,一切屈己聽之?!彩詣?,論事上前,有所爭辯時,辭色皆厲,上輒改容為之欣納。蓋自三代而后,君相相知,義兼師友,言聽計從,了無形跡,未有若茲之盛也。”?而這種合和又不是趨炎附勢的要權(quán)之舉,而是出于共同的政治改革理想和“同治天下”的治國信念。
由此反觀嘉 四年王安石上《上仁宗皇帝言事書》而遭冷遇的經(jīng)歷,不為理解和信任的深深失落,也顯得更加真切深刻。作于《上仁宗皇帝言事書》之后不久的《明妃曲》,大概也處在這股失落挫敗的郁結(jié)之氣的籠罩下。
回到《明妃曲》“漢宮侍女暗垂淚”的問題上,詩人對這位“暗垂淚”的知心人的處理,是由他更迫切更集中的關(guān)注所連帶造成的。明妃的心事到底想要說給誰聽呢?詩中只是含蓄地表明“含情欲說獨無處”,筆調(diào)中又隱隱地透出并不以身邊侍女為知心的意思,卻并不再往下說。這時再看五人的和作,有的可以說是直接點透了王安石未盡之言。
司馬光《和王介甫明妃曲》“妾身生死知不歸,妾意終期寤人主”,梅堯臣《和介甫明妃曲》“辭家只欲奉君王,豈意蛾眉入虎狼”,曾鞏《明妃曲》其一“喧喧雜虜方滿眼,皎皎丹心欲語誰?”反問之中回答呼之欲出,其二“直欲論情通漢帝,獨能將恨寄胡琴”,這些都是表露衷心的剖白。歐陽修《明妃曲和王介甫作》“身行不遇中國人,馬上自作思?xì)w曲”,“中國人”既然不包括隨行的仆婢侍御,那就是指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基本上也就是使人,使人之所以如此重要,也是因為可以代為傳語,成為連接昭君與皇帝的紐帶。在這種訴求上,昭君與作者王安石的身影已經(jīng)重疊起來,隱約不可分辨了。
由此可知,王安石《明妃曲》第二首中的“知心”并非求諸周遭所有人的,而是有其明確訴求,卻又融化包蘊(yùn)在溫和含蓄的語句和怨而不傷的情緒中,只是在細(xì)微之處留下了縫隙,透露出誠摯的心曲。
① 所引王安石、歐陽修、司馬光、梅堯臣、劉敞、曾鞏的《明妃曲》唱和詩均本傅璇琮等主編,北京大學(xué)古文獻(xiàn)研究所編:《全宋詩》,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1年第1版。
② (宋)王安石撰,(宋)李壁注:《王荊文公詩李壁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影印本,第431頁。
③ 轉(zhuǎn)引自朱自清:《宋五家詩鈔》,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版,第74頁。
④ (清)蔡上翔:《王荊公年譜考略》,收入《王安石年譜三種》,中華書局1994年第1版,第328—335頁。
⑤ 郭沫若:《王安石的〈明妃曲〉》,初發(fā)表于《評論報》1946年第8期,后收錄于《郭沫若古典文學(xué)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版,第648—649頁。
⑥ 鄧廣銘:《為王安石的〈明妃曲〉辯誣》,初發(fā)表于《文學(xué)遺產(chǎn)》1996年第3期,第57—60頁,后收錄于《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7年第1版。
⑦ 朱自清:《王安石〈明妃曲〉》,初載于《世界日報》1936年,后收錄于《朱自清古典文學(xué)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版,第429—432頁。
⑧ 劉德清:《歐陽修年譜》,《宋人年譜叢刊》第二冊,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第1版,第1135頁。
⑨ (清)顧棟高編,劉承干校,尹波校點:《司馬溫公年譜》,《宋人年譜叢刊》第三冊,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第1版,第1722頁。
⑩ 張師曾編,吳洪澤校點:《宛陵先生年譜》,《宋人年譜叢刊》第二冊,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第1版,第841頁。
? 張尚英:《劉敞年譜》,《宋人年譜叢刊》第四冊,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第1版,第2084頁。
? 周明泰編,李春梅校點:《曾子固年譜稿》,《宋人年譜叢刊》第三冊,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第1版,第1660頁。
?? 崔明德:《中國古代和親通史》,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版,第284頁,第280頁。
? 林恩顯:《中國古代和親研究》,黑龍江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1版,第14頁列表。
? 本段詩句均引自可詠雪、戴其芳等編注:《歷代吟詠昭君詩詞曲·全輯評注》,內(nèi)蒙古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第1版。
? 本節(jié)參考林恩顯《中國古代和親研究》整理的由漢至唐的和親史料,黑龍江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1版。
? (東漢)班固著,(唐)顏師古注:《漢書》,中華書局1962年第1版,第3907頁。
? (北齊)魏收:《魏書》,中華書局1974年第1版,第12頁。
? (唐)李延壽:《北史》,中華書局1974年第1版,第491頁。
?? (宋)歐陽修,(宋)宋祁:《新唐書》,中華書局 1975年第1版,第6123頁,第6081頁。
? 朱自清:《王安石〈明妃曲〉》,《朱自清古典文學(xué)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版,第432頁。
? 本段事跡詩文系年均參照鄧廣銘《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7年第1版。
?? (宋)王安石:《臨川先生文集》,中華書局1959年第1版,第410頁,第858頁。
? 余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宋代士大夫政治文化的研究》,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4年第1版,2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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