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相
一場雪的飛舞
石相
莫非因為期盼太久,當今年第一場雪飄飄灑灑降臨的時候,那欣喜真是有點不同尋常。剛從遙遠的南方歸來,還在想著杭州小和山下屏峰村的陽光明媚、綠郁蔥蔥;還有那些溫暖可愛的人們。誰曾想,就在這種心境之中,飄來2015年的第一場雪。那晶瑩那剔透那飛舞不免有些讓人微醉,當冰涼的感覺觸及肌膚,有些飄飄然。那雪仿佛變成一個個精靈,曼妙的舞動。朵朵的銀白,掛在徘徊的枝頭。燦爛若此,是否有香氣散開似乎已經(jīng)不關(guān)乎重要。有冬、有雪如此,夫復何求?做個酣暢淋漓的深呼吸,那潤的空氣直指肺腑的深處。似忘記身在何處,只有那絲純潔輕點眉心。閉上眼睛,聆聽那雪落的聲音,來自天籟的炫音,縈耳,入心……
在如此美妙的時刻,自然想起那峰間亭處,料那皚皚白雪,一定和飄忽的云有一場美麗之約。曾經(jīng)的蔥蘢,如今會是一樹的繁華。蜿蜒的延伸,起伏的跌宕,那潔白蔓延著到遙遠。目之所及,撼動心弦,于是乎想匍匐于此,與雪相擁,更甚之愿沉靜于此,化一朵雪蓮花一舒展搖曳……天地之間,難說唯我一人,一心,一念……
思緒或許太過綿長,今冬的這第一場雪事,卻正好將一顆素心浸染在曼妙的文字里。寫那孤零地站了一冬的樹,寫那凌寒的梅,或是在雪下生生不息的小草……
下雪的夜晚來臨時,會讓人產(chǎn)生錯覺,仿佛雪花只在燈柱里盛開,更亮,更耀眼……沒有月光也便沒有陰影,如若約上三五好友,有個紅泥小火爐,想必是愜意時光。而我獨獨愿在橘色的燈光中,打開一本舊書,讓絲絲縷縷的往事,一點點沉寂。不怨流年把人拋,亦如東籬種菊,庭前把酒,靜默在冬日。
其實也就是一場極其平常的雪,北方冬天會常有的雪,在這場雪事中,卻不想會成就了一段淡然的心情……恬淡。倘若沒去杭院,沒有思想的巨大交錯以及時空的極其落差,會有此刻的心情么?想必不會的,恰好去了杭院,恰好回家之后又遇到了這場雪……好像一切都是恰好的,絲毫不差。那些必然的、注定的莫不都誕生在恰好之間。并非一切都非要上升到哲學層面,而是你所有的驚訝、喜悅、遭遇以及那些剜心的成敗得失、是非榮辱都逃不過前人的只言片語,沒有多少值得驚奇的意外東西——狂歡、炫耀還是悲戚、覓死。
突然之間有一種如釋重負、輕盈清爽的感覺。不知杭州小和山下屏峰村旁那所我曾工作過的學院里的老師們都在忙些什么,想必杭州很難下雪的。北國風光與南國風情究竟差別幾許,恐怕還需要慢慢體會……感悟。生死觀雖不是直接的價值觀,但生死觀卻決定著所有的價值觀。晚間飯后,情不自禁地下樓走了一會兒,又是極陋的頑習。很喜歡在夜色中獨自漫步,恰遇上難得的雪夜,自然平添了幾許心語。細雪撲打著臉,堅實的腳步踏出清脆的響聲,就如踏破氣球般的美妙。遠遠望去,光禿的樹枝上掛滿了雪花,透過路燈的光亮就如一個個圣誕之樹。不由得想起那首詩:落雪無意人有情,唯有純真的人才能心會;雪落無聲勝有聲,唯獨圣潔的心靈才能聽清。在寂靜的夜色中,雪的潔白,雪的輕靈,總是會把所有的繁蕪輕輕地化于無形。南方的雨也會有這么神奇嗎?好像有一條微信是這么說的:一下雨,全世界都變成了油畫。想必作者不會是北方人。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文化,在看似有些差異的細節(jié)之中共同傳遞著天真般愛的聲音。贊同余秋雨對文化的解讀:文化就是愛的自然普及。一語中的,精煉無比。
自然給予我們的,雖然莫不率真無比,愛與至誠,卻也有些模凌兩可、似是而非。喜歡的人,會有發(fā)自心底的共鳴,天不言高,地不道厚,一切盡在緣定之中;不喜歡的人,往往怨天尤人,好像都是別人的虧欠,獨獨不知自我的有限。世間事,并非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就像南方的雨、北方的雪,必是千萬年的默默孕育,卻在瞬間完成了終極的穿越?;秀敝g,不由地想起毛先生那首傾世之作,“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THE W HIRLING SNOWF LAK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