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于雯
(集美大學文學院,福建廈門361021)
語際語語用學 (Interlanguage Pragmatics)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與跨文化語用學密切聯系。從那時起,語用能力 (pragmatic competence)和語用失誤 (pragmatic failure)作為語際語語用學中的兩個重要概念受到越來越多研究者的關注。然而,由于語用學本身起源于西方,與大量有關英語作為第二語言的語用能力和語用失誤的研究相比,在語用學視角下對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學習者語言能力發(fā)展的研究卻很少。然而“漢語是語用優(yōu)先的語言,語用在漢語中的作用更為根本、更為重要”,[1]因此探討漢語學習者的語用能力和語用失誤在對外漢語教學研究中尤為重要。但是,既有的為數不多的研究都是在西方理論框架下進行的,并沒有充分考慮漢語的特點,難免削足適履。因此,將漢語納入研究視野,重新審視語用能力和語用失誤的界定和分類十分必要,這也將有助于語際語語用學的發(fā)展與完善。
語用學濫觴于歐美,20世紀七八十年代引入中國。西方語用學的研究興趣在于言語交際過程中的規(guī)律和原則,漢語界關注的則是與句法結構有關的語言使用問題,即句子的語用平面研究。完整的語用學研究應該由這兩者共同構成,只有首先厘清語用學研究的內容和分類,才能對語用能力和語用失誤進行更為科學的界定和分類。
西方語用學旨在探索和揭示語言交際的本質,研究人們使用語言進行交際的整個過程中的原則和規(guī)律,涉及社會語言文化情境中語言使用的方方面面,研究范圍比較大,稱為大語用或交際語用學。研究內容主要包括:話語標記語、指示語、預設、會話結構、言語行為、會話含意。漢語研究者主要關注的語用問題,只是限于上下文語境下和句法結構有關的語言運用,是語法三個平面——句法、語義、語用——當中的語用平面,屬于句法語用研究或結構語用研究,稱為小語用或結構語用學①“交際語用學”和“結構語用學”這兩個名稱參考了范開泰的《語法分析三個平面》(《語言教學與研究》,1993年第3期第37-52頁)和魯川的《語義的先決性·句法的強制性·語用的選定性》(《漢語學習》,2000年第3期第1-9頁)。研究內容主要包括:主題結構、信息結構、表達重心、語氣、口氣、句型或句式變化。
中西方的研究雖然各有側重,但也不無交叉。話語標記語是西方語用學較少從結構語用角度研究的語用現象,漢語學界在語用平面的研究中也注意并涉及到了這一現象,比如表達口氣時使用的一些詞匯手段,但是沒有使用專門的術語進行專門的研究。指示語是西方語用學研究的基本單元之一,確定指示語所指代的信息才能正確理解話語的意義。指示語通常作為句法成分出現,例如,人稱指示語“我、你、他”,地點指示語“這兒、那兒、附近”等等。當確定指示語的所指需要情境語境參與,且和句法結構無關時,不在結構語用學研究范圍內;當確定指示語的所指只需通過上下文語境并聯系句法結構時,它就成為語用平面研究的內容。
關于預設,雖然西方語用學界還有很多爭論,但研究的目的是通過推導話語中攜帶的預設信息,使聽話人能夠準確地理解話語,達到交際意圖。語用平面研究預設,主要跟句子的焦點有關。
西方言語行為研究如何以言行事,結構語用研究對此也有所涉及,如語氣研究的陳述、疑問等,其實就是言語行為的類型,不過語氣的研究對象僅限于與句法結構相關的附著在句法結構上的句子功能方面的信息。言語行為的表達和理解如果涉及到情境語境或者社會文化語境,就不屬于語用平面了。
會話結構也是交際語用學和結構語用學都關注的問題,但側重點不同。交際語用學重點探討話輪的推進和轉換模式,結構語用學主要討論主題結構、位移結構、焦點結構等句子內部的信息組合方式。說話人表達信息時的推進方式是兩者共同研究的對象,只是交際語用學更關注句子和句子之間的組合方式,而結構語用學更側重句子內部的信息編排研究。
利奇 (Leech,1983)把語用學分為語用語言學 (pragmalinguisitics)和社交語用學 (Sociopragmatics)。他指出,語用語言學涉及的是語用學和語言學交叉點,也就是指在一定的語言中要傳達某種特殊的示意 (illocutions)所采用的特定的語言形式,以及某種特定的語言形式所傳達的示意①“示意”(illocutions)這個詞是言語行為理論中的一個術語,利奇在此使用這個術語,說明他所指的語用學和語言學的交叉點主要是指表達某種言語行為的語言形式。;社交語用學指的是語用學的社會學界面,和社會語言學非常相近。利奇還使用了一個圖表來標明語用語言學是和語法有關的,社交語用學是和社會學有關的。[2]利奇對語用學的這種分類是目前學界比較認可、也最常引用的一種分類。利奇的分類主要是在交際語用學范圍內產生的,雖然考慮到了語用和語法的關系,但是主要說的是語法形式和言語行為的關系,關于信息結構的編排等等并沒有提及,而且利奇并沒有明確地舉例說明,也沒有提出區(qū)分語用語言學和社交語用學的方法和標準,導致后來的研究者在引用他的分類時出現了不同的解釋和觀點,目前仍難以完全統(tǒng)一。
根據語用學的研究內容,我們認為應該把和句法結構有關的語言運用納入語用學研究的范圍內討論語用學的分類,把語用學分為交際語用學和結構語用學更為恰當,也更具有操作性。如前所述,交際語用學研究的范圍大,結構語用學研究的范圍小,交際語用學的研究在某些方面包含了結構語用學的研究內容,為了將兩個概念分開,需要對它們進行重新的界定。
結構語用學研究句法結構在使用中的變化及其產生的語用意義,研究范圍限于上下文語境影響下的、和句法表現形式有關的語用問題。
交際語用學研究交際過程的原則和規(guī)律,研究范圍涉及在情境語境和社會文化語境影響下,語言的使用和理解。
從以上界定可以看出,結構語用學和交際語用學的區(qū)別主要有兩個方面:(1)結構語用學管轄的是句子內部的語用問題,交際語用學管轄的是句子外部或超句子的語用問題;(2)結構語用學只關心制約句法結構的上下文語境,交際語用學關心制約語言使用的情景語境和社會文化語境。結構語用學和交際語用學加在一起恰好構成語用學的全部研究范圍。
語用能力 (pragmatic competence)是語際語語用學研究中提出的、和語用教學與習得密切相關的一個概念。說到語用能力,人們很容易把它和交際能力①這里指的是使用語言進行交際的能力。(communication competence)聯系在一起。海姆斯 (Hymes)認為交際能力由四個部分構成,即“形式上的合法性”(grammaticality)、“實施手段上的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語境的適應性”(appropriateness)、“現實使用的可能性” (probability)。[3]第一個部分指的是語法能力,后三個部分則可以看作是語用能力??螤柡退谷f (Canale&Swain)認為,交際能力由四部分組成: “語法能力” (grammatical competence)、“社會語言能力” (sociolinguistic competence)、 “話語能力” (discourse competence)、“策略能力”(strategic competence),其中社會語言能力“強調語境中言語交際的恰當性,體現了語用能力”。[4]巴赫曼 (Bachman)認為交際能力由“語言能力” (language competence)、“策略能力” (strategic competence)和“心理—生理機制” (psychophysiological mechanisms)三部分構成,其中語言能力由組織能力和語用能力構成。[5]范開泰提出了漢語交際能力包含三方面內容:“漢語語言系統(tǒng)能力 (competence of Chinese language systematicness),即使用漢語要有合法性和可接受性;漢語得體表達能力(competence of tactful expression in Chinese),即使用漢語時要具有得體性,能根據說話人和聽話人的具體條件和說話時的具體語境選擇最恰當的表達方式,以取得最理想的表達效果;漢語文化適應能力 (Chinese competence of cultural adeptability),即使用漢語進行交際時能適應中國人的社會文化心理習慣”,[6]其中可接受性、得體性和文化適應性構成語用能力。我們發(fā)現,學者們對于交際能力構成的看法雖然不完全相同,但語用能力是交際能力的一部分卻是不可否認的,這是學界一致認可的觀點。
那么什么是語用能力呢?研究者們做出了不盡相同的描述??频?(Corder)指出“學習者應該具備在特定的社會情景下選擇特定的 (呼應的)語法和 (合適的)詞匯進行表達的能力,即選擇恰如其分的語序的語用能力”。[7]托馬斯(Thomas)把語用能力定義為“有效地使用語言以取得某種目的的能力和理解在具體情景中如何使用語言的能力”。[8]羅斯 (Rose)認為語用能力主要包括:“語用系統(tǒng)知識——提供不同言語行為中選擇語言的范圍,恰當使用語用系統(tǒng)的知識——使人們能夠在某個具體的情景中做出恰當的選擇。”[9]巴倫 (Barron)把語用能力概括為語言使用者所具有的三方面的知識:“某一語言所提供的實現某一言外之力的語言資源,構成言語行為系列層面的知識,恰當地使上述語言資源語境化的知識?!保?0]劉紹忠認為:“語用能力指聽話人對語境的認識能力和在對語境的認識的基礎上理解別人的意思和意圖、能夠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和意圖的能力?!保?1]何自然、張巨文認為語用能力有四個特征:“(1)在語用語言層面上遵守語言規(guī)則;(2)在社交語用層面上注重文化差異;(3)在心理認知層面上了解態(tài)度和行為的制約;(4)在時空情境層面上講究語境的限制。”[12]
綜合分析以上各家的看法,可以發(fā)現,語用能力至少涉及以下幾個要素:(1)語境(情景),任何交際都必然在語境中進行,包括社會文化語境、具體的交際情景和上下文語境。(2)理解,即在識別語境的基礎上正確理解交際對象所傳達的意思和意圖。(3)選擇,即在了解語用系統(tǒng)知識的基礎上選擇恰當的語言形式。(4)表達,即在具體的語境中使用語言準確、得體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和意圖。
由此,“語用能力”可以界定為,在了解語用知識的基礎上,在語境中正確理解對方的交際意圖,并選擇恰當的語言形式準確、得體地表達自己交際意圖的能力。
對于語用能力的分類,大部分研究者 (如托馬斯、巴倫、何自然等)都因受利奇語用學分類的影響,把語用能力分為語用語言能力和社交語用能力。語用語言能力“以語法能力為基礎,涉及語言的使用規(guī)則,不僅指正確地利用語法規(guī)則遣詞造句的能力,而且包括在一定語境條件下正確地使用語言形式實施某一交際功能的能力”;社交語用能力“主要指根據一定的社會文化規(guī)則進行得體交際的能力”。[13]但是,由于利奇對語用學的分類本身存在缺陷,在此框架下對語用能力的分類也難免不妥。
如前所述,語用學可分為結構語用學和交際語用學,因此對于語用能力的分類也應該使用同樣的框架標準,將其分為結構語用能力和交際語用能力。結構語用能力指的是,在一定的上下文語境中選擇恰當的語句結構模式正確表意,并且準確理解某種語句結構特定含義的能力。例如:
五個人擠一輛出租車。(語用意義:人太多)
一輛出租車擠五個人。(語用意義:車太少或太小)
如果學習者能夠準確理解或使用恰當的結構正確表達以上兩個句子不同的語用意義,那就說明其具備了這方面的結構語用能力。
交際語用能力指的是,在一定的社會文化語境和具體的情景中按照交際的原則和規(guī)律正確理解和得體使用語言的能力。例如,學習者對于中國式的招呼語“去哪兒啊?”“看書呢?”“吃了嗎?”等如果能夠理解為單純的打招呼或問候,而非感到莫名其妙或被侵犯隱私,就說明其具備了一定程度的交際語用能力。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語言教學中的交際能力“不是一個絕對的、靜態(tài)的和抽象的概念,而是相對的、可比較的、動態(tài)的和具體的”[14]概念。作為交際能力一部分的語用能力,也是相對的。語用能力沒有一個最高限度,最低限度也許就是表意。我們很難說一個人完全沒有某種語言的語用能力,除非他對這種語言一無所知;我們也不能說一個人完全具備了某種語言的語用能力,因為即使是本族語使用者在交際中也會出現失誤,無法達到盡善盡美的水平。在語用教學和測試中,對這一點要有明確的認識。
語用失誤 (pragmatic failure)也是語際語語用學中的重要概念,和語用習得關系密切。這個概念是托馬斯 (1983)提出的,她把語用失誤定義為不能正確理解或表達話語的語用意義。托馬斯在這里沒有用第二語言習得中常用的“偏誤”(error)一詞,主要是因為偏誤通常指的是語音形式或語法形式方面的錯誤,而語用失誤主要是由于說話的方式不符合表達習慣,欠妥當,不得體造成的,不是語法形式違反語法規(guī)則導致的問題。根據語用學涉及的內容來看,如果說話人在交際中使用了句法規(guī)則正確的句子,但句子內部的結構安排卻不符合中國人的習慣和上下文語境,或者不自覺地違反了人際交往規(guī)范或社會習慣,違背了目的語特有的文化價值觀念,話語不合時空背景,沒有恰當考慮交際雙方的身份等,使交際過程遇到障礙,導致交際不能順利進行或達到預期效果,這種性質的錯誤就叫語用失誤。語用失誤是比語法偏誤更深層次的問題,給交際造成的影響或破壞力更大。
根據托馬斯的觀點,語用失誤也可以分為語用語言失誤和社交語用失誤。語用語言失誤指的是說話人“所使用的話語不符合本族語者的語言習慣,誤用了其他表達方式;或者不知道目的語的正確表達方式,而按母語的語言習慣去生成話語”。社交語用失誤指的是“在跨文化交際中因不了解雙方的社會文化背景差異,導致了沒有使用恰當的言語表達方式”。[8]托馬斯的語用失誤分類被相關研究廣泛采用,但也存在明顯的問題,就連她自己也提到,語用語言失誤和社交語用失誤并不能截然分開,二者之間是有灰色地帶的,有的語用失誤從一個角度看是語用語言方面的,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則是社交語用方面的。例如,中國學生在向英語外教提問時常常會說:
I have a question to ask you.
而按照英語的習慣,這樣的情況應說成:
Could I ask a question?
I'd like to ask you a question.
更加恰當。這里中國學生所犯的錯誤可以看成語用語言失誤,因為“I have a question to ask you.”是按照漢語的表達習慣直敘的,不符合英語的語言習慣。而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社交語用失誤,因為在中國,學生向老師提問時可以直接說“我有一個問題請教您”。不會顯得不禮貌,而在英語國家,這樣直接的表達方式被認為是不禮貌的表現,請老師回答問題通常要用疑問句或其他比較委婉的方式才是禮貌的,中國學生顯然沒有意識到兩種文化中禮貌手段的差異,才導致了言語的不得體。
托馬斯的語用失誤分類法存在缺陷,而且對語用失誤的分類須同語用學、語用能力的分類保持一致性,因此,應該將語用失誤分為結構語用失誤和交際語用失誤。
結構語用失誤指的是句子內部的結構安排不符合本族語者的習慣和上下文語境,或者不能準確反映和理解主題、焦點、說話者的主觀情態(tài)等。例如:
甲:我的漢語書不見了。
乙:小王拿了你的漢語書。
以上對話中,乙的回答從句法上看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這樣的表述不符合上下文語境,因為甲所表達的主題是“我的漢語書”,在回答甲的疑問時也應該針對這個主題,而乙卻把主題換成了“小王”,使問答顯得缺乏連貫性,而且按照漢語信息結構的習慣,在沒有對比焦點的情況下,句子的焦點 (通常是新信息)都在句尾,乙把“你的漢語書”這個舊信息安排在句尾顯然是不恰當的,因此乙說的話雖然符合漢語語法,卻偏離了漢語的“主題結構”,造成了結構語用失誤。
交際語用失誤指的是由于不了解目的語社會的文化習慣或交際原則和規(guī)律,導致說話方式和內容不得體,不符合目的語社會的習慣,表意不準確,或者不能正確理解話語含義。例如:
(一個法國男同學課間休息時和他的年輕女漢語老師聊天。)
法國男同學:老師,我覺得您很性感!
女教師:(尷尬地)呃……,呵呵。
這句話在句法上沒錯,在結構語用方面也沒有問題,但是中國女教師仍然會感到尷尬,甚至有被冒犯的感覺。這是因為這個學生不了解在中國的社會文化中,“性感”對于女性來說并不會被普遍當作贊美,男性通常是不能當面評價女性性感的,否則就會被認為是不懷好意的輕浮舉動,是對女性的不尊重。這種失誤就屬于交際語用失誤。
語用學及其相關學科 (包括跨文化語用學和語際語語用學等)雖源于西方,但將其用于漢語研究時,應盡量避免對國外理論的生搬硬套,立足于漢語的實際情況進行分析。如前所述,語用學包括結構語用學和交際語用學。語用能力和語用失誤作為語際語語用學領域的兩個重要概念,對它們的界定和分類應該和對語用學本身的研究對象和分類保持一致性,即分為結構語用能力、交際語用能力和結構語用失誤、交際語用失誤。這樣才能使相關理論更有解釋力,也才更有助于人們在分析具體問題的時候對這兩個概念的準確理解和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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