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艷 王晶舒

摘 要：黑龍江是城市農民工群體結構的變遷，新生代農民工已經日漸成為農民工的主體，與以往相比他們面臨著新的問題和要求。對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做了大量調查問卷所得的第一手資料，并結合國家統(tǒng)計局等部門的相關數(shù)據(jù)資料，本文通過對哈爾濱市的實證研究從代際差異的角度來分析相關的人口調查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揭示了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進程中的核心問題。并提出了解決農村勞動力和新生代農民工轉移的合理對策和思路。

關鍵詞：哈爾濱市；新生代農民工；代際差異

中圖分類號：C91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5）01-0099-02

一、問題提出

農民工群體是一個非常獨特的群體，他們具有半工半農的特征，并且伴隨著國家工業(yè)化、城市化和城鄉(xiāng)二元經濟結構的大背景成長壯大。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30年間農村勞動力大規(guī)模涌向城市，城鄉(xiāng)移民的規(guī)模持續(xù)性地擴張。根據(jù)2011年國家統(tǒng)計局抽樣調查所公布的結果顯示，國內農民工已經多達2.53億人，與2010年相比上漲了4.4%。與此同時，也伴隨著農民工群體的代際更替，新生代農民工（通常指的是1980年后出生的農民工）占農民工總體的60%，并逐漸成為農民工的主體，對整個社會的經濟發(fā)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要制定關于農民工的相關政策需要掌握新生代農民工的實際數(shù)量、結構和特征，指出新生代農民工之間的代際差異，并分析新生代農民工所面臨的主要問題。

二、新生代農民工面臨的主要問題

新生代農民工既面臨著老一代農民工同樣的問題，例如：拖欠工資、勞動合同簽訂率低、低水平的社會保障、缺乏職業(yè)健康和安全保護以及其他一些基本的勞動權利保護問題。與此同時，他們又與老一代農民工不同，他們具有新的特點和需求，因此他們也面臨著如下新問題：

1.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所需的高成本和城市的公共支出投資不足是新生代農民工在市民化進程中所面臨的核心問題。據(jù)估計每一位新生代農民工進入城市，平均需要個人支付16 500元/人，而公共需支出12 500元/人，因此一個農民工轉化為城市居民平均所需支付成本為29 000元/人。找工作、租房、支付就業(yè)代理費、辦理暫住證和體檢等等，都構成了新生代農民工繁重的就業(yè)成本。此外，個人培訓和孩子的教育關系到相對高昂的公共支出成本。不同城市有不同的城市規(guī)劃、交通運輸基礎設施和資源，同時，在社會安全、醫(yī)療、教育和其他公共服務領域也存在諸多差異，因此，在市民化過程中，新生代農民工所面臨的障礙也是不同的。另外，觀念和社會組織政策方面的社會準備不足、法律援助和勞資關系將阻礙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進程。

2.低工資和工作地的高房價成為限制新生代農民工移民的主要困難。然而，從現(xiàn)實的角度，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定居在城市存在很多困難。調查結果顯示：新生代農民工認為定居在城市所面臨的主要困難和障礙是低收入、高房價、不健全的社會保障、無法照顧老人和孩子的教育問題等等。共有67.2%選擇了“低收入”，63.2%則選擇了“高房價”，而“孩子的教育問題”“老人照顧問題”“不健全的社會保障”“不平等的社會地位”和“缺乏歸屬感，很難適應城市的生活”選擇的比率分別是16%、20.1%、24%、7.8%和13.5%。

3.新生代農民工的教育程度和職業(yè)技能落后于城市勞動力市場的需求，限制其從事長期而穩(wěn)定的工作。根據(jù)國家勞動力市場網公布的信息顯示，2009年城市勞動力市場對高中以上學歷的需求占總需求的60.2%，而初中及以下學歷的僅占了39.8%。然而，根據(jù)調查結果顯示，新生代農民工中只有30%具有初中及以上學歷。同時，勞動力市場中大量需求大專、職高和技工學校的勞動力，因為他們接受高度專業(yè)化的職業(yè)教育，具有專業(yè)職業(yè)技能，對這部分人的需求占總需求的56.6%。然而，新生代農民工只占其中的20%，換句話說，簡單體力勞動逐漸被作為勞動力市場選擇標準的知識和技能所取代的背景下，如果新生代農民工的教育程度和技能水平無法與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匹配，則他們中只有30%的人能在城市擁有長期而穩(wěn)定的工作。

4.勞動合同簽訂率低、部分工作缺乏有效的保護措施，缺乏勞動保護和社會保險是新生代農民工在工作中面臨的突出問題。新生代農民工中有54.4%簽訂勞動合同，而老一代農民工則有61.6%。他們工作中有32%不提供安全措施，然而，在提供安全措施的工作中只有35%提供完全的保護措施，53%提供部分保護措施，12%則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當問到如果遇到勞資糾紛時，他們解決問題傾向于通過“雇傭雙方協(xié)商”“法律途徑”和“政府”，其中39.9%選擇了“雇傭雙方協(xié)商”，25.1%和19.8%分別選擇了訴諸“法律渠道”和“政府”。由此可以發(fā)現(xiàn)，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依賴自身和法律渠道來解決問題。

總體來講，新生代農民工參加社會保險的比率非常低，這與老一代農民工相比存在顯著的差異。數(shù)據(jù)顯示組織或雇主為新生代農民工支付生育險、工傷險、醫(yī)療保險和失業(yè)險的比率分別為7.6%、21.8%、12.9%和4.1%。

5.戶籍制度限制致使農民工子女教育遇到困難，這是農民工在城市工作和長期生活的現(xiàn)實而迫切要解決的問題。因為自身的經歷，新生代農民工對子女的教育有很高的期望。因為他們希望子女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在城市工作并定居。據(jù)2009年國家流動人口監(jiān)測報告顯示，農村流動人口子女中70.2%跟隨父母遷移，只有29.8%留守在農村。然而這些農民工子女仍然存在著入學難問題。根據(jù)2008年教育部研究報告顯示，哈爾濱農民工子女在公立學校讀書比率為34.6%，一半以上的農民工子女有轉學經歷，其中大部分有3次以上的轉學經歷，一些公立學校還要交納贊助費。因此，子女的教育問題越來越成為他們在城市工作和生活要面臨的現(xiàn)實而迫切的問題。

6.由于“農民”和“市民”之間尷尬的身份和幸福感的缺乏，新生代農民工的心理健康和心理咨詢問題需要得到密切的關注。在身份認同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在“農民”和“市民”之間處于尷尬的位置，他們在回答“歸屬于家鄉(xiāng)”的問題時，46.3%選擇的是“非常贊同”，41.6%選擇“比較贊同”。而在回答“農民身份認同”的問題時選擇“非常贊同”和“比較贊同”的分別為23%和45.5%。在回答“市民身份”的問題時選擇“非常贊同”和“比較贊同”的分別為4.3%和18.5%。由此可見，大多數(shù)新生代農民工在談到歸屬問題時，并不認同自己的市民身份，而傾向于認同“歸屬于家鄉(xiāng)”，甚至是農民身份。

然而，在回答“在生活環(huán)境方面你需要和誰比較？”的問題時，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城市居民”“城市中的農民工”“家鄉(xiāng)的親屬”、“同村人”和其他的比率分別為43.4%、23.6%、9.8%、17.3%和5.9%。由此可見，在選擇生活參照時新生代農民工傾向于和城市中的市民相比較。這意味著，當他們在生活和地位上與城市市民存在差距時，他們在心理上有很強的挫折感和失落感。

總體而言，新生代農民工缺乏幸福感。他們在選擇“比較幸?！焙汀昂苄腋！钡谋嚷蕛H為30.6%和5%，而在選擇“非常不幸?！焙汀昂懿恍腋！钡谋戎貫?3.2%和17.7%。換句話說，有31.9%的新生代農民工感覺非常不幸?；蚝懿恍腋?，這些人的心理咨詢和心理健康問題需要得到企業(yè)和相關政府職能部門的關注。

三、結論

由以上數(shù)據(jù)分析可知，隨著群體內部結構的變革，新生代農民工已經成為農民工群體的主要組成部分，而相對于老一代農民群體，他們則表現(xiàn)出新的問題和需求。這對于黑龍江省的市民化進程以及經濟社會發(fā)展有著非常深遠的影響。因此，為保障他們進入城市社會，在工作聘任和社會保障方面應與市民享有同等的權利，享受公共服務，解決市民化進程中遇到的問題和困難等方面，迫切需要政府做出合理的制度安排。

首先，在促進城鄉(xiāng)共同繁榮、縮小二元經濟結構的差距，解決三農問題方面，農民工的市民化是重要的策略選擇。農民工市民化是實現(xiàn)一系列權利保護和享受公共服務的進程。政府需要加大相關投入，重點解決市民化過程中的金融困難和分享社會成本。目前，這些成本花費主要是由農民工本人來承擔。

然而，名義上這些成本需要其他社會組織的參與和分擔。與此同時，基于政府在地方經濟部門經濟發(fā)展和企業(yè)發(fā)展中發(fā)揮主要作用，因此，地方政府的財政投入原則上應作為社會資本分擔的主要部分。

其次，城鄉(xiāng)地區(qū)均應建立平等的雇傭體制，加速非限制的城鄉(xiāng)勞動力市場的建立。這是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最重要的制度保障，它能促進非限制性的雇傭政策的提出和制定、保障與市民同樣享有平等的就業(yè)機會和社會保障。消除城鄉(xiāng)勞動力市場上的歧視政策和管制，簽訂正式的用工合同保障其基本的權利。

第三，深化戶籍登記制度改革。現(xiàn)有的戶籍登記制度是按照居屬地原則進行登記注冊的。往返于城鄉(xiāng)之間的新生代農民工如果不及時與家鄉(xiāng)政府取得聯(lián)系，很有可能會失去城鄉(xiāng)雙重的制度保障，因此，應深化戶籍登記制度的改革，賦予農民工與城市居民享有同樣的權利和利益。政府應加速農民工定居城市政策和措施上的改革，保障新生代農民工能擁有相對穩(wěn)定的工作及收入，能保障農民工子女的教育權利。

第四，適合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特點，健全相關的保險系統(tǒng)。新生代農民工保險系統(tǒng)的核心是社會保險，包括工傷險、醫(yī)療保險和失業(yè)險。新生代農民工擁有很強烈的欲望融入城市，但當面臨失業(yè)、工傷和疾病時卻沒有保障，這些現(xiàn)實客觀地制約著他們很難扎根城市。因此，需要快速建立與完善社會保險制度。

最后，加強對新生代農民工的心理咨詢。政府職能部門和企業(yè)需要對他們的心理健康給予更多的關注和投入，幫助他們提升自我管理進而減少心理壓力。與此同時，只有逐漸減少戶籍、社會保障和工作聘任等方面的制度差異，新生代農民工才能真正地與市民享有同等的待遇，才能更好地解決三農問題，完成市民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