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敏廈門大學(xué)外文學(xu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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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鬼”氣的婚姻圍城——《艾菲·布里斯特》和《金鎖記》之比較
謝敏
廈門大學(xué)外文學(xué)院
摘要:中外的作品中,“鬼”始終是一個經(jīng)典的母題,而且這一母題不再以單一的形式出現(xiàn),而是日漸趨于多元化。馮塔納的《艾菲·布里斯特》和張愛玲的《金鎖記》正是很好的范例。兩部小說靈活的運用“鬼”的元素,從抽象到具體,從顯性到隱性,從外部到心理,從實物到隱喻,多角度生動地刻畫了兩位女主人公——艾菲和曹七巧的婚姻悲劇。
關(guān)鍵詞:鬼婚姻圍城人鬼
在日常生活中,“鬼”被貼著迷信的標(biāo)簽,卻往往能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達到意想不到的藝術(shù)效果。引“鬼”入文,以“鬼”為題,隱“鬼”于字,許多著名的作品正是因為沾染了些許的“鬼氣”,才顯得越發(fā)精彩,如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吳承恩的《西游記》、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愛倫·坡的《紅色死亡假面舞會》等作品。若抽離了其中的“鬼”,整部作品就如同失卻了靈魂,作品的魅力也會隨之流失。文學(xué)中的“鬼”正是個多元化的概念,由抽象到具體,它既可能是一種“實像”,即民俗里迷信的“鬼”,同時又可能是“幻象”,即思想或心理上臆想的“鬼”,抑或是間接的以景喻鬼的“意象”,這時的“鬼”的現(xiàn)實存在性已無關(guān)緊要,作者看似寫鬼,實為寫人,以鬼人、鬼事、鬼氣隱喻諷刺實事真人與社會現(xiàn)實。而德國作家馮塔納的《艾菲·布里斯特》和中國才女張愛玲的《金鎖記》這兩部作品,正是通過靈活運用“鬼”這個多變的元素,同時采用冷靜而客觀的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借助“鬼”這個母題揭露和抨擊人性的陰暗面及社會的黑暗面。
《艾菲·布里斯特》是馮塔納于1895年出版的一本著作。小說中的諸多重要情節(jié)中,總會頻繁出現(xiàn)了一個“中國鬼魅”(der spukende Chinese),盡管這個“中國鬼魅”在整部小說中沒有一句“臺詞”,然而他的存在是被肯定的,他是一種抹不去的觀念幻象,是顯性的。他每一次的出現(xiàn),都推動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若去掉這個“中國鬼魅”,整個故事就會黯然失色。他與小說人物的命運密切相關(guān),與小說的情節(jié)自然扭結(jié),是貫穿這部小說的線索,是解讀該部小說的關(guān)鍵。這一點,馮塔納曾在給瑞士詩人維特曼的信中指出:“您是第一位注意這幢鬧鬼房子和中國人的人,我不懂,怎么可以對此視而不見。至少我認(rèn)為,這個幽靈首先就其本身而言是有趣的。其次,如您所強調(diào)的,事情并非僅為打趣存在,而是整個故事的轉(zhuǎn)折點?!盵1]他的存在使得整部小說籠罩著幾分“幽深的鬼氣”。
艾菲的婚姻悲劇從一開始就受著這個“中國鬼魅”的糾纏,他似乎一直在她身邊。原本愉快的蜜月之旅,因一個死去了的中國人的故事,而蒙上了晦暗的“陰氣”,同時預(yù)示著一段詭異的婚姻悲劇。從此這個已身入黃土的幽靈便在艾菲身邊陰魂不散,不斷地以各種方式讓她感覺到他這個鬼的存在。就算艾菲搬到了新的地方,他也能以一幅畫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只要一看到這張無論從尺寸到粘貼位置都顯得格格不入的圖畫時,艾菲就想到那個身處墳?zāi)沟闹袊?他就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像不斷地在艾菲的眼里和腦海里浮現(xiàn)。“我不想在睡夢中看見一個中國人走到我的床前來。因為一個中國人,我認(rèn)為,這總有點兒叫人害怕”,[2]52她向丈夫哭訴,請求搬家避開鬼魅,卻遭到丈夫無情拒絕:“我不能讓這兒城里的人說長道短什么縣長殷士臺頓所以要把房子讓掉,是因為他的太太看見貼在椅子靠背上的小個子中國人像鬼魂那樣在她床邊磨磨蹭蹭。如果人們這樣議論紛紛,那我的名聲也就完了,艾菲?!盵2]97可見,殷士臺頓表面上是拒絕了艾菲的猜測,然而他卻不能否認(rèn)這鬼怪之說的影響力。這恰恰證明了殷士臺頓內(nèi)心也對這個中國鬼魅有幻想,他間接地默認(rèn)了他的存在。或者說,他更想讓他存在,因為他恰好可以如艾菲的情人克拉姆巴斯所說,用這個“顯性的鬼”來控制艾菲,把她牢牢的困在這個婚姻的圍墻里。她的丈夫不愛她,也不陪著她,只有鬼在身邊,在這鬼一般的婚姻中,艾菲痛苦著,內(nèi)心被難以紓解的情感和壓抑的恐懼所折磨著。因此,縱使艾菲其實并不愛克拉姆巴斯,但在不滿的情緒和壓抑的欲望影響之下,她還是選擇了與之茍合。因為他的情人不信鬼的存在,艾菲只有通過他,才能暫時平復(fù)內(nèi)心對這個“鬼魅”的恐懼。
張愛玲的小說《金鎖記》講述了一個普通的少女曹七巧奉承父母之命嫁給了一個殘廢之人。艾菲和曹七巧有著同樣的不幸婚姻,同樣的對愛對激情的渴望,以及同樣的悲劇結(jié)局,不同的是艾菲最后是在與這個世界和解的情況下死亡獲得解脫,而曹七巧卻因極度膨脹的物欲被金錢毀滅而又毀滅他人,張愛玲將人性的荒誕與蒼涼詮釋到了極致。奇妙的是,與《艾菲·布里斯特》相反,《金鎖記》里找不到任何“鬼”的文字,卻正如王德威說的:“張愛玲的作品充滿鬼趣”,“基本映照了一個陰陽不分、鬼影幢幢的境界”,“成為新文學(xué)中難得一見的鬼屋怪譚?!盵3]
馮塔納筆下的“鬼魅”其實并不可怕,因為這一沾有鬼氣的“中國鬼魅”至少出現(xiàn)了,讓人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張愛玲文字中的“鬼氣”卻是隱形的,那是一種浸透著直入骨髓的一種無盡的恐怖和蒼涼之感,雖然寫的不是鬼,但卻營造了如鬼魅般陰森森的人和環(huán)境。她嗜好書寫鬼氣森森的人物,不斷提醒我們生命其實是陰陽難分、虛實莫辨。借助大量“無邊的黑暗”,“老屋”,“恐怖的尸身”,“陰森的古墓”等帶有鬼氣、寓意死亡的意象,使作品充斥著一種恐怖、詭異的氣氛,使人們意識到她所寫的是一個封閉的僵死的世界?!敖^(《金鎖記》)就是“由頭到尾是一幢鬼屋內(nèi)的黑事?!盵3]《金鎖記》里的曹七巧正是在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中,一級一級走進沒有光的所在。沒有光的地方,自然沒有溫暖,只有時隱時現(xiàn)的“鬼魅”和陰森森的鬼氣。無論是艾菲還是七巧,生活在這樣鬼氣縱橫的婚姻里,注定是不幸的。
其實所謂的“鬼魅”亦或“鬼氣”更多的集中于小說中的人物之上。這是作者有意使之,為的就是借“鬼”的隱喻而寫人。小說中的人物,往往在不知不覺間帶上了“鬼氣”,異化成了“鬼”??梢赃@么說,“鬼”既是人,人也是“鬼”。
(一)《艾菲·布里斯特》中的“鬼”化人
馮塔納小說《艾菲·布里斯特》中的“中國鬼魅”的作用,不僅在于對其對艾菲悲劇的一種預(yù)示和對情節(jié)的推動,更在于他本身就是艾菲的化身,是她的“第二張臉”,是她最本質(zhì)、最真實的一面。深鎖在“鬼屋”里的艾菲骨子里有著浪漫的情懷,內(nèi)心充滿了對激情和冒險的渴望,生活在夢幻之中,然而這些想法卻不被現(xiàn)實允許。于是,她的激情和幻想被壓抑著,急需一個能游離現(xiàn)實的象征物來承載這份情懷。她找到了,就是這個“中國鬼魅”,他是一個符號、一個隱喻,是艾菲內(nèi)心情感的一個映射。
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中指出,夢和幻想是現(xiàn)實的寫照,其分為兩個步驟:一是展現(xiàn)“本我”,二是體現(xiàn)“超我”?!氨疚摇焙汀俺摇闭前苾?nèi)心的矛盾根源,是真實的充滿熱情和欲望的艾菲與受社會習(xí)俗和道德禁錮下的艾菲的碰撞。“本我”和“超我”的沖突營生出了一個“中國鬼魅”,直接映射在艾菲的潛意識和夢境中,表現(xiàn)為對中國鬼魅既親近又恐懼的矛盾心態(tài)。
在被壓抑的天性中以及移情作用的催化下,艾菲內(nèi)心將“鬼魅”視為其欲望的伙伴,在潛意識里,她本能地親近他,而得以慰藉。這可以被解釋為“生活中所不能滿足的欲望的代替滿足”。[4]238但理性中,她又視“鬼魅”為社會外力的爪牙,是社會傳統(tǒng)在自己思想上烙下的道德禁條。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個“鬼魅”的存在是丈夫殷士臺頓有預(yù)謀地用來控制自己的妻子,壓抑其那份浪漫的幻想和激情的欲望。他在新婚的旅行中講述了那個“鬼”的故事,形容中國人死后的墓地“非常美麗,也很可怕”,在無形間讓這個“中國鬼魅”和自己合成一個可怕的形象出現(xiàn)在艾菲的想象之中。即便他不在艾菲身邊,也要讓她看到印有中國人的畫像;他狡黠地從不諱言“中國鬼魅”的存在,但面對艾菲,他卻又表現(xiàn)出對艾菲幻覺的不屑一顧,拒絕她的搬家請求,他就是要讓“中國鬼魅”糾纏艾菲,精心地為她制造了一種壓力。
“中國鬼魅”在這里隱喻了人物的兩面,一面是艾菲“本我”的解脫;另一面則是在殷士臺頓陰影下,以神秘和恐怖形式出現(xiàn)的“超我”的控制。因此,艾菲也始終不明白或不敢承認(rèn)“鬼魅”是她的一部分,在精神上尋求寄托又試圖逃避。潛意識里的原始沖動之鬼,同理性的鬼不相調(diào)和,導(dǎo)致了“創(chuàng)傷的執(zhí)著”,即“在高度刺激下,心靈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紛擾”。[4]216我們已經(jīng)可以看出,這已經(jīng)不再是一段健康、正常的婚姻,它成了一堵圍墻,困住了艾菲,使其受盡“鬼魅”的糾纏,漸漸地連艾菲的內(nèi)心也與鬼同化了。
(二)《金鎖記》中的人化“鬼”
《金鎖記》里著力刻畫地則是一種人化鬼的人性異化過程。“‘人性’是最有趣的書,一生一世看不完?!盵5]張愛玲展現(xiàn)人性的方式是惑人的,人們已經(jīng)不再借助與鬼相關(guān)的儀式、行為感受其魅力。小說不僅靠象征性的事物來營造“鬼氣”,因為單單染有死亡的氣息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都是些鬼,多年前的鬼,多年后的沒投胎的鬼”。[6]26《金鎖記》正是一部充滿“鬼怪”的作品。里面的人物,不管主要的還是次要的,都是一群沒有或正在失去靈魂的,“一步一步走進沒有光的所在”[7]的人鬼。這是一座封建殘堡,里面陰森可怖,自成世界,籠罩著重重“鬼意”,飄蕩著喪失人性的幽靈。與艾菲一樣,七巧的婚姻也是苦澀的?!霸鹿饫?,她的腳沒有一點血色——青,綠,紫,冷去的尸身的顏色。她想死,她想死。她怕這月亮光,又不敢開燈。[6]35月亮就像30年前主人公的一滴淚珠,以其獨特的陰涼,揭示了一個曾經(jīng)美麗健康的人是如何揮著“美麗的、蒼涼的手勢”[6]30在喪失人性前,向自己做最后的告別。生命的感覺變得遲鈍、空虛,在情欲無法滿足之時,她便轉(zhuǎn)向了對金錢的追求——“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分不清辨不明,只有金錢對于她而言才是真實可靠的。然而一世的犧牲換來的金錢吞噬了她的心智,她被黃金的枷鎖緊緊套住,人性漸漸的扭曲,在無盡的自虐和他虐的循環(huán)中,走向瘋狂,變?yōu)橐粋€被性欲、貪欲壓抑得扭曲了正常人性的魔?!白儜B(tài)的狂躁和壓抑的苦悶始終像兩只爪子撕扯著它已畸變的心?!盵8]即便是對待自己的兒女和媳婦,她也是無情的、冷酷的,甚至將自己的痛苦加到兒女身上。在她身上已看不到人性,想到曹七巧“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嚨四面割著人像剃刀片”,恐怖之余令人嘆息、悵惘。在這座婚姻的圍城里,“鬼氣”已經(jīng)侵入了她的思想,滲入了她的骨髓,使她的靈魂扭曲,成了活生生的人間魔鬼。
追根溯源,無論是艾菲還是七巧的悲劇,無論是艾菲“鬼化”的一面還是七巧扭曲“鬼變”的人性,這一切都是被她們生活的如鬼的社會所擠壓而生的?!盎娣暧?,世情如鬼?!弊髡吲泻椭S刺的筆鋒直指當(dāng)時病態(tài)僵化的社會。
殷士臺頓盡管知道艾菲在六年前有過私情,但他并沒有怨恨,畢竟過去了。他卻為了捍衛(wèi)那個連自己都質(zhì)疑的所謂的“名譽”而決斗,原因是社會準(zhǔn)則要他這么做?!斑`反條文是不行的,那樣的話,社會就會看不起你,最后你自己也看不起你自己,直到無法忍受這一切,朝自己的腦袋開一槍為止?!盵2]239社會壓力的束縛,使他無法從自我意愿和社會習(xí)俗的矛盾中擺脫出來。他選擇了妥協(xié),自愿被這非人道的社會所同化,他所謂的“整體”、“社會”、“條文”早已侵蝕了他的心靈,思想情感已不受自我的控制,反而對這種道德觀念的非人道的要求唯命是從,并最終親手摧毀了自己的生活。盡管官運亨通,但是他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內(nèi)心孤獨,毫無幸福感。同樣迫于社會壓力,擔(dān)心受到外界的道德批判而受累,布里斯特夫婦拒絕將女兒艾菲接回娘家。他,表面上維護了社會的道德戒律,卻失去了女兒,最后得到的只有悔恨與悲傷。無論是殷士臺頓的自愿,還是布里斯特夫婦的非自愿,他們執(zhí)行道德戒律的行為都是受其所處社會環(huán)境所影響。人們在社會教條的控制下,成了行尸走肉,成了無心的“鬼”。
“只要世界存在,只要關(guān)于人類舉止行為的標(biāo)準(zhǔn)存在,人就總是按照一定的社會狀況,而很少有例外是因為愛情而結(jié)婚的?!盵2]130社會是一個樣子,愛情是另一個樣子。曹七巧毀了兒女們的愛情和幸福,同時也毀了自己,成了“家庭里一種犧牲品,沒落的宗法社會里微不足道的渣滓?!睆垚哿峥桃舛鴪?zhí)著地用“美麗而蒼涼”的手勢揭示著人性的墮落、“鬼化”。
毋庸置疑,無論是馮塔納筆下的艾菲,還是張愛玲筆下的曹七巧都是異化扭曲、冷酷無情的社會的犧牲品,社會空氣中彌漫著陰冷、蒼涼的“鬼氣”。這鬼氣四處流傳,無孔不入,不管是物還是人,都深深地被這鬼氣所侵蝕。一切被壓抑著,人性受到壓抑和扭曲,人們失去了自我,成了“活鬼”,而人的世界也就成了“鬼的世界”。
人非草木,孰能無欲。兩位女主人公,艾菲、曹七巧與大多數(shù)的女性一樣,對婚姻有夢想,渴望在情欲的釋放中品嘗婚姻的甜蜜果實。然而社會的現(xiàn)實不允許她們自力更生,只能依賴男性,如奴隸般遵循著這個社會的法則。對她們來說,生存是人生的第一要義,愛情婚姻成為了生存的手段,建立家庭是獲取安穩(wěn)人生的出路。盡管“愛情似網(wǎng)、婚姻如枷”,仍然義無反顧地爭取“走到樓上去”??墒钱?dāng)真的走進去時,面對的則是陰森的圍墻,沒有陽光滋養(yǎng)的婚姻,空氣中充滿了“鬼”的氣息,身邊的人、物和環(huán)境都如同鬼怪般陰冷無情,家成了“鬼屋”,她們被推到了邊緣,禁錮的靈魂被擠壓,艾菲的心理分裂出了一個“鬼魅”的“本我”,曹七巧的靈魂異化成了一個“變態(tài)瘋狂的惡魔”。
正錢鐘書在《圍城》中寫道:“結(jié)婚仿佛金漆的鳥籠,籠子外面的鳥想住進去,籠內(nèi)的鳥想飛出來;所以結(jié)而離,離而結(jié),沒有了局。”又說像“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里的人想逃出來。”[9]在充滿鬼氣的社會里,需要的只是如鬼一樣沒有思想的人,遵守腐朽的社會準(zhǔn)則?;橐鍪チ藧矍榈谋疽猓皇俏镉慕灰?,婚姻里陰冷的鬼氣建筑成了囚困女性的圍墻,使她們?nèi)斯黼y分,并最終將其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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