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亞斐

(安徽師范大學 政治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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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智慧與大學生生涯規(guī)劃*

余亞斐

(安徽師范大學 政治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3)

摘要：子曰：“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笨鬃拥倪@四句話對當代大學生的生涯規(guī)劃具有重要的借鑒與參照作用。“志于道”，大學生應(yīng)當首先樹立追求真理的遠大志向，超越眼前的利益得失；“據(jù)于德”，要求大學生行不離德，堅守做人的基本原則與道德操守；“依于仁”，大學生通過慎獨自省，來實現(xiàn)道德生活的真誠、自由，以及生命境界的提升；“游于藝”，大學生應(yīng)該廣泛地融入與應(yīng)對當下的社會生活，掌握其所要求的知識和技能，應(yīng)對自如。

關(guān)鍵詞：《論語》；孔子；大學生；生涯規(guī)劃

中國大學精神首次在儒家經(jīng)典《大學》中正式提出，《大學》開篇便云：“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薄洞髮W》言簡意賅地道出了大學的根本精神在于明道自覺，以德覺他，層層推擴，達于至善?！洞髮W》的“大學之道”是對儒家“士”精神的高度概括，而“士”精神的充分展開則是在《論語》中獲得體現(xiàn)。子曰：“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論語·述而》)孔子的這一段話既是對古代“士”精神的全面概括，也對當代中國大學生的志向樹立、道德養(yǎng)成，境界提升以及知識學習提供了正確的指向，對當代大學生的生涯規(guī)劃具有重要的借鑒與參照作用。

“志于道”：大學生首在立志

傳統(tǒng)儒家的思想主體是“士”，“士”就是今天的讀書人，“士”的根本特征在于“士”精神，如果讀書人丟失了“士”的精神，就不能稱為真正的“士”，只是一個憑借讀書而謀求生路的人而已。讀書的人就讀書的目的與境界來說，大體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將讀書作為謀生的手段與工具，通過讀書與學習，來獲得物質(zhì)財富與權(quán)位勢力；第二種是通過讀書來修養(yǎng)自身，達到境界提升的目的；第三種是讀書明理，追求真理，然后服務(wù)他人與社會。此三種人，雖然都在讀書，但讀書的目標卻有高下之分，而讀書的目標又取決于讀書人的人生志向。因此，讀書人首先就要立志，樹立求“道”，即追求真理的志向。在孔子看來，志向是讀書人的靈魂，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論語·子罕》)，讀書人的志向應(yīng)該要比“三軍”的統(tǒng)帥還要堅定?？涤袨橐舱f：“立志，為學者第一事，志不立，則天下無可為者?！盵1]139因此，只有讀書人只有首先樹立起遠大且正確的志向，人生的正道才能得到展開，大學的精神才有可能在當代大學中得到復興。

“士”的最高目標在于求“道”，“道”即是真理。然而，在今天的大學校園中，對真理的追求似乎越來越被現(xiàn)實的關(guān)注所取代，不僅已經(jīng)很少有人談及真理，甚至將“真理”一詞說出口，還有可能會引起部分同學的嘲笑與調(diào)侃，有的同學渾渾噩噩，空虛無聊，通過網(wǎng)絡(luò)與戀情打發(fā)時光；有的同學雖然學習較為刻苦，但視界也只是停留在得學分、拿獎學金等眼前的利益上；還有些同學目光雖較為長遠一些，有大學四年的整體規(guī)劃，如報考研究生、公務(wù)員以及就業(yè)等，并為之而進行較為長期的準備，但仍然不免在功利的圈子里打轉(zhuǎn)，跳不出有限的視域。誠然，在今天多元化的社會之中，大學生們各有主見，自謀出路，本來也無可厚非，但是如今的大學生確實普遍存在著目光短淺、急功近利、缺乏志向的現(xiàn)狀，這種現(xiàn)狀如果不能加以正確的引導和教育而加以改變的話，不僅不利于大學生培養(yǎng)目標的實現(xiàn)，而且還會從根本上損害大學精神，甚至對整個民族的精神提升與科技進步都會造成根本性的阻礙。

追求真理，首先就要不逐名利。追求真理，尤其是對于年青人來說，一定要將有所為與有所不為區(qū)分開來，只有舍得放下，才能有所獲得，只有騰出精力，才能專心致志。正如錢穆說：“凡學而卒為外物所奪，皆是無志?！盵2]220因此，讀書人立志，就要能夠堅守讀書人應(yīng)有的操守，堅持對真理的追求，放下眼前的名譽與利益。子曰：“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論語·里仁》)意思就是，如果讀書人有追求真理的志向，但在生活中卻又貪戀物質(zhì)的享受，這樣的讀書人器識太小，又怎么真得能追求到真理呢？當然，我們并不要求大學生都要模仿顏回的貧困，經(jīng)歷孔子的磨難，具備孟子的超越精神，尤其在今天物質(zhì)要求的強大壓力之下，如果缺少一定的物質(zhì)保障，真理的追求很有可能會成為人生的負擔，追求真理也必然會失去持久的動力，因此，名利不需要刻意舍棄，亦不應(yīng)嗤之以鼻，而只是不要用心于名利之上，不要將名利作為讀書學習的終極目標。

讀書人有志于“道”，還存在著豐滿的現(xiàn)實關(guān)懷。讀書，乃至于人生，只有從大處著眼，才能獲得大的格局，也才有可能得到大的功利。求“道”，并不是否定功利，而是在求“道”的過程中，功利不求而得；反之，如果只是一味地追求功利，最終一定得之甚少。在中國古代哲學中，“道”與“器”相對，“道”就是從大處著眼，不拘泥于眼下的利益，故可以得到大利益；而“器”則是從小處著眼，只能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故而得不到大利益，因此，“士志于道”，首先就要大其心，讓自己的心胸變得寬廣起來，視域變得遠大起來，這樣，一個人的氣度與志向才能偉大、高遠、不凡，一個人的生命才能獲得強大的自信，感受到巨大的價值，并充實而愉悅。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論語·里仁》，正是夫子在求“道”之中所收獲的生命信念。中國古代圣賢非常強調(diào)突破自心的局限，將自己的心變得無限廣大，與天地之心相互交融，讓人心與道心合一。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論語·述而》)，“蕩蕩，寬廣貌”[3]102，“戚戚”，“縮小之貌”[4]195，君子與小人的區(qū)別就是從心靈的寬廣與狹隘的差別上來說的，君子目標高遠，故而能夠超越當下的利益得失，笑看人生百態(tài)；小人只顧眼前利益，因此總是患得患失，糾結(jié)不已。由此可知，大學生有志于“道”，不僅能夠從根本上收獲讀書的益處，而且還能提升心靈的境界，得到人生的幸福，因此，大學生首在立志。

“據(jù)于德”：大學生行不離德

“道”是遠大的理想與目標，“德”是理想與目標落實在當下的表現(xiàn)，“道”與“德”兩者相輔相成，沒有“道”，“德”就失去了追尋的目標與理想的動力，而沒有“德”，“道”就會變得虛無飄渺，難以實現(xiàn)。因此，“德”是指落實在行為中的各種表現(xiàn)及其規(guī)范，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講的道德規(guī)范和行為禮儀。

“道”屬于形而上的層面，“德”屬于形而下的層面，形下之“器”不僅有道德，還有知識、技能等方面，然而，在形下之“器”中，道德又是最為重要的，道德的重要性要優(yōu)先于知識與技能。儒家對道德與知識都很重視，孔子教育弟子也是兩個方面兼顧不偏的，即“博之以文”與“約之以禮”的統(tǒng)一，其中“文”就是指知識，“禮”是指道德，但是孔子又堅定地認為，道德比知識更為基礎(chǔ)。子曰：“行有余力，則以學文?！?《論語·學而》)意思就是，只有將道德踐行好了，如果還有剩余的精力，再去學習知識和文化。道德之所以比知識更為基礎(chǔ)，是因為知識是中性的，可用之于善，也可用之于惡，就好像我們今天常常講科技是一把雙刃劍一樣，人們既可以利用科技為人類造福，也可能利用科技危害世界，荼毒生靈，知識運用的善惡結(jié)果完全取決于人的善惡性質(zhì)。因此，孔子并不是輕視知識學習的重要性，而是認為一個人應(yīng)該先懂得做人的道理，具備了道德的能力，在此基礎(chǔ)上，才能去懂得世界的道理，并合理地駕馭知識與技能。

今天的大學生涯，學業(yè)繁重，各方面的壓力都很突出，但是道德作為最基礎(chǔ)性的地位仍然不能改變，而且，基于我們在過去一段時期，基礎(chǔ)教育中的道德教育比重明顯不足，大學道德教育的重要性更加應(yīng)該突顯出來，并作為大學階段的重點內(nèi)容加以對待。就大學生自身的發(fā)展來說，道德實際上比知識更具優(yōu)先性的地位，一方面，道德的提升比知識的增長更為隱性與緩慢，知識尚且可以臨場磨槍，突擊應(yīng)試，而道德則完全要憑借平時里日積月累的習慣養(yǎng)成，來不得半點的急躁與虛假；另一方面，在知識信息爆炸、人才競爭激烈，而道德水平則相對落后的今天，道德卻因稀缺而彌足珍貴，擁有一顆善良的內(nèi)心和得體的行為禮儀，必將在職場上占有長遠且根本的優(yōu)勢。如今，許多企事業(yè)單位在新員工招聘與老員工考核上，都將道德的比例大大增強，這雖然是由市場競爭與社會問題倒逼所致，但卻真實地反映了道德重要性的客觀存在，因此，大學生沒有任何理由不重視道德的培養(yǎng)與提升。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儒家是最重視道德倫理的，認為道德是一個人后天修養(yǎng)的最重要的體現(xiàn)。道德修養(yǎng)雖然是內(nèi)在的，但又表現(xiàn)于外在的行為之中，道德養(yǎng)成也需要通過視、聽、言、動這些日常行為來加以逐步完善。在孔子的諸弟子中，惟有顏回的德性最高，顏回曾向孔子請教修養(yǎng)道德的具體方法，孔子回答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意思就是，看應(yīng)該看的內(nèi)容，不要看不應(yīng)該看的內(nèi)容；說應(yīng)該說的言辭，不要說不應(yīng)該說的言辭；聽應(yīng)該聽的話語，不要聽不應(yīng)該聽的話語；做應(yīng)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這四句話從視、聽、言、動四個方面全面規(guī)定了人們的言行舉止，要求人們用禮來束縛和規(guī)范自己的眼、耳、舌和身，不要讓人們的視、聽、言、動為所欲為而超越了禮的范圍。這四句話在《論語》中的份量極大，因為它最真切和具體地說出了道德培養(yǎng)的方法，既行之有效，而且每個人都有能力做到，正如蕅益大師說“此事人人本具，的確不由別人，只貴直下承當?！盵5]115因此，只要大學生們堅持以此來規(guī)范自身，長期以往，就會逐漸內(nèi)化為道德習慣，成為一個有道德的人。

“依于仁”：大學生慎獨自省

儒家有一套非常系統(tǒng)的成人之道，其中“道”是目標，“德”是修行，而“仁”則是根據(jù)，沒有“仁”，“道”就無法被人們體認，“德”也將失去內(nèi)在的動力，因此，“仁”是一個人之所以能夠成就德行的內(nèi)在資源，是一個人之所以能夠超拔獨存的內(nèi)在根據(jù)。在《論語》中，“仁”是最核心的概念，是孔子所認為的最高的德性，甚至連孔子自己都不敢完全以“仁”自居。

“仁”是人的內(nèi)心深處最本真的東西，是人性的發(fā)端和內(nèi)核，一切道德行為都源自于“仁”?！叭省笔且粋€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地方，就好像一個桃子中間一定有桃仁，雖然從桃子的外表是看不見、聽不聞和嘗不到桃仁的，但是桃子的成長卻完全依賴于“仁”。因此，培養(yǎng)道德，不僅需要從視、聽、言、動這些外在的行為入手，還需要逐漸地從外在走向內(nèi)在，從外在行為深入到內(nèi)心中去，去體認人性的善的源頭與精神的內(nèi)在支柱，在最內(nèi)在的那里獲得不竭的前進動力?！叭省弊鳛楸倔w來說是無形無象的，但是“仁”的作用與表現(xiàn)卻是無處不在的。當代大學生如果能從“仁體”上不斷體證，便可以在道德操持上堅定不移，在道德生活中游刃有余，并在此中獲得精神的超越與生命的獨存。

子曰：“仁者樂山”(《論語·雍也》)，“仁”就像大山一樣具有堅定不移的品質(zhì)與精神。大學生雖然在生理上已經(jīng)成為一個成年人，但在心理和精神上卻未必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成年人的標志不僅在于他的生理的成熟，更重要的在于其心理和精神上的成熟，而心理和精神的成熟就在于他的道德操守、價值取向和理想追求的恒常性，即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的穩(wěn)定性。大學生常常在很多方面表現(xiàn)出迷茫，如在專業(yè)的選擇、職業(yè)的認定，乃至未來人生的規(guī)劃上，往往沒有主見，人云亦云，極易受到一刻沖動、一時潮流，或一家觀點的影響與左右，且朝三暮四，搖擺不定。這些現(xiàn)象我們常常將其解讀為浮躁和淺薄，究其根源，其實就是“仁”的遺失。而解決這一問題的根本出路，就是向“仁”的回歸。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孟子·告子上》)孟子認為，學知識、做學問，無非就是回歸仁心，面向自己真實的內(nèi)心，而仁心之所以需要回歸，一方面是因為仁心人人本有，另一方面又因為仁心常被放逐，故而人們不能自做主宰。朱熹曰：“蓋能如是，則志氣清明，義理昭著，而可以上達；不然，則昏昧放逸，雖曰從事于學，而終不能有所發(fā)明矣?！盵3]334因此，大學生需要學會反躬自省，傾聽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讓自己的心情常常安住在仁心之中，在動蕩中如如不動，在虛靜中奮發(fā)圖強。

一個人只有“依于仁”，才能過上真誠且自由的道德生活。“依于仁”與“據(jù)于德”有所不同，大學生在“據(jù)于德”中，依照道德禮儀來規(guī)范自己的視、聽、言、動，多多少少都會帶有一些外在的強制性，感受到來自他律的約束，這當然是必要的入手工夫，然而，道德的養(yǎng)成還需要由外而達于內(nèi)，深入到內(nèi)在的仁心那里，即“依于仁”。“依于仁”，就是從自己的仁心，即良心、良知出發(fā)，而良心、良知之所以可以作為一切道德行為的出發(fā)點，是因為良心、良知具有以下兩點重要的特征：第一，良心、良知是超越一切當下道德規(guī)范中的善、惡對待的至善，它是先天素樸的，而不是后天造作的，因而，由仁心發(fā)動的行為，是不帶有任何后天主觀的思慮與意志滲雜其中的，“了此天真自然”[6]38，真誠無妄。第二，良心、良知雖然是虛靜無為的，但它又具備潛在的能動性，一心可生萬法，一心同具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因而，仁心一旦受到現(xiàn)實機緣的觸動，便會充滿善良與機智，“寂照現(xiàn)前，應(yīng)用無窮”[6]38，既有應(yīng)對自如的自由性，又無處而不違背當下生活的道德要求。因此，“仁”是真誠、自由的道德生活的根本保證，是道德的本體。

既然“仁”如此重要，大學生就要朝著“仁”的方向不斷前進，“仁”的培養(yǎng)重在慎獨自省。所謂“慎獨”，就是要謹慎地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不滲雜自己的主觀意圖與意志偏見，保持仁心的純正與真切的觀照。為了達到“慎獨”，孔子杜絕四樣東西，即“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論語·子罕》)，意思就是，不要有主觀的妄想和猜測，不要執(zhí)著于過去的觀念和對未來的預(yù)期，不要固守既定的原則和方法，不要以“自我”為中心?？鬃诱J為，“慎獨”重要地在于放下“自我”，因為“自我”就是由一系列的“意”、“必”、“固”所構(gòu)成的，而這些“意”、“必”、“固”的作用，既遮蔽了仁心的澄明，又阻礙了仁心的觀照，所以，只有放下那個由“意”、“必”、“固”構(gòu)成的“自我”，這個由仁心所構(gòu)成的“真我”才能顯現(xiàn)出來。所謂“自省”，就是時常反省自己，時常照照自己的內(nèi)心，從內(nèi)心的良心、良知出發(fā)，看看自己的行為是否有失當?shù)牡胤?，看看自己的觀念是否有不善的地方，隨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缺點，并勇于及時改正，長此以往，仁心就會逐漸地顯現(xiàn)，并發(fā)揮作用，直到讓仁心成為自己的主宰。

“游于藝”：大學生應(yīng)對自如

在孔子的這四句教育之中，“道”是志向，激勵著大學生們學而不已，前進不止；“德”是規(guī)范，要求大學生們行不離德，堅守住做人的基本原則；“仁”是根據(jù)，是大學生實現(xiàn)道德、提升生命境界的源頭；而“藝”則是大學生廣泛地融入與應(yīng)對當下社會生活，掌握其所要求的知識和技能。

在春秋時期，孔子以“六經(jīng)”引導學生求“道”，以“六藝”教育學生得“器”，因此，“藝”就是知識、技藝的意思。“六藝”分別指禮、樂、射、御、書、術(shù)，即禮儀、音樂、射箭、駕馬、文字和算術(shù)，這六門學科是春秋時期讀書人必須要學習的內(nèi)容，借助這六門知識，讀書人才可以在社會中做官求祿，謀身創(chuàng)業(yè)。然而，“六藝”終究是“器”，所謂“器”，就是指具體的知識和技能，由于不同的社會和時代都會對人們所需要掌握的知識和技能提出不同的要求，所以“器”常常是變動的。不需固守，應(yīng)該結(jié)合不同的時代要求，與時俱進。不過，通過傳統(tǒng)的“六藝”，我們可以看出，古人是非常強調(diào)一個人全面發(fā)展的，希望人們在德、智、體、藝等方面協(xié)調(diào)發(fā)展。所以，當代大學生不僅要有高遠的志向，不斷追求內(nèi)在的生命境界，還需要兼顧各方面的知識和技能，努力提升綜合素養(yǎng)，廣泛地應(yīng)對現(xiàn)代社會各個方面的要求。

現(xiàn)代社會雖然職業(yè)與分工越來越精細，但是又更需要綜合性的人才，大學生在大學中，雖然選擇了不同的專業(yè)，將來也一定會從事某一種行業(yè)的具體工作，但是任何一份工作都不是某一門專業(yè)知識可以完全應(yīng)對的，而是一個人綜合素養(yǎng)的全面運用與考驗。拿相對單一的教師這個職業(yè)來說，教師以教書育人為主要工作，但是教師如果想上好一節(jié)課，不僅需要深入掌握這一節(jié)課所涵蓋的知識要點，還需要許多其他方面的支持與配合，如教師的道德素養(yǎng)，一個教師只有具備了積極、樂觀的世界觀、價值觀與人生觀，才可以引導學生將知識正確地加以運用；又如語言表達能力，這一能力可以幫助教師有效地將知識傳遞給學生；又如教師的靈活應(yīng)變的能力，它可以使教學形式生動多樣，且因材施教，此外，現(xiàn)代教師還需要學會運用各種現(xiàn)代教學手段，如電腦、網(wǎng)絡(luò)等，這些都會對教書育人的效果產(chǎn)生直接的影響。除了教書之外，教師還需要兼任其它方面的事務(wù)，如教學研究論文與教學工作報告的寫作、與同事和領(lǐng)導之間關(guān)系的協(xié)調(diào)、學?；顒拥慕M織與策劃，以及各種必要的社交活動等等，這些事務(wù)所要求的能力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一位教師的專業(yè)知識范疇，但卻又是必須加以應(yīng)對的。因此，大學生應(yīng)該積極利用課余時間，針對當下的社會需要，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綜合素養(yǎng)。

不過，“藝”是永遠無法窮盡的，況且社會的變遷與每一個人的遭遇也常常無法精確預(yù)料，如果一個人只是在技藝上追求不止，不僅疲勞不堪，還可能最終徒勞無功，正如莊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不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莊子·養(yǎng)生主》)陸西星解釋道：“利害不涉于身，死生無變于己，其意旨在言外，要人深思而自得之，所以為妙，不似今之作文，一開口便說主意，又或立作柱子，皆下乘也。”[7]P52因此，中國古代先賢們常常將“藝”視之為“末”，而將“道”、“仁”視之為“本”，只有用“本”來統(tǒng)攝“末”，才能達到游刃有余，逍遙自在，故曰“游于藝”?！八嚒比绻_到“游”的境界，就不能僅僅局限于“藝”，不能為了“藝”而求“藝”，而必須由“本”出發(fā)，由“本”達“末”。對于這個問題，孟子曾有一段非常精彩的闡述，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孟子·離婁下》)孟子認為，君子從“道”的根本處下功夫，如此才能獲得內(nèi)在的智慧與修養(yǎng)，隨著內(nèi)在的智慧與修養(yǎng)的不斷提升，由內(nèi)在所升發(fā)出來的思想與智慧才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如此，君子于社會生活之中，才能應(yīng)對自如，游刃有余。因此，大學生雖然要兼顧綜合素養(yǎng)的培育，但是要想達到“游于藝”的自由之境，仍然要以內(nèi)在的修養(yǎng)為主，由內(nèi)及外，由本達末。

《論語》是儒家學派的經(jīng)典著作，其中蘊含著許多智慧對當代大學生的學習與生活都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除此之外，中國傳統(tǒng)的道家與佛家也是我們用之不盡的思想資源。古人以文載道，大學生博學于文，于文中求道，實是最方便之舉，因此，大學生應(yīng)多讀圣賢經(jīng)典，汲取智慧，方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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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樂程)

Applying the Wisdom in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to College Students' Career Planning

Yu Yafei

(SchoolofPoliticalScience,AnhuiNormalUniversity,Wuhu,Anhui, 241003,China)

Abstract:Confucius said, "Let the will be set on the path of duty. Let every attainment in what is good be firmly grasped. Let perfect virtue be accorded with. Let relaxation and enjoyment be found in the polite arts." College students can draw important inspiration from these words when it comes to career planning. Firstly, they should set high goals, seeking the truth with little concern for immediate personal gains or losses. Secondly, they should exemplify the good and hold fast to the basic code of moral ethics. Thirdly, they should be reflective and self-restrained in order to achieve moral integrity and freedom and a higher state of life itself. Finally, college students must extensively involve themselves with the current social life and acquire the necessary knowledge and skills.

Key words: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Confucius; college student; career planning

DOI：10.13585/j.cnki.gxfdyxk.2016.02.002

基金項目：2014年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AHSKQ2014D131)

作者簡介：余亞斐(1980-)，男，安徽師范大學政治學院副教授。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5337(2016)02-0006-05

□ 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