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暢

〔關(guān)鍵詞〕初中生；心理輔導；適應(yīng)不良

一、案例背景

高××，男，15歲，七年級學生，溫州樂清人，現(xiàn)住溫州市區(qū)。家庭情況較為特殊，母親懷他時已犯罪，孩子出生后入獄，至今未出獄。從小到大，他一直跟隨外婆生活。去年，外婆年邁去世，他無人照管。有關(guān)政府部門打聽到孩子父親的下落，通過親子鑒定，確定了孩子的親生父親，但父親有自己的家室，工作要求在世界各地奔波，非常繁忙，就把孩子交托給奶奶照料。奶奶年老，身體不太好，腿腳不方便。于是，該學生于本學期學期中轉(zhuǎn)學至我校，周末回奶奶家生活。該生轉(zhuǎn)學到我校后，出現(xiàn)了極度不適應(yīng)的情況，每天吵鬧著要回家，要轉(zhuǎn)回到原先的學校上學。在與同學相處時，性情急躁，心思敏感，與同學多次發(fā)生肢體沖突，并揚言要“出走、自殺”，周末沉迷于網(wǎng)絡(luò)游戲，作業(yè)不按時完成。平時與父親的溝通交流少之又少，幾乎不主動和父親溝通……為此，班主任老師和科任老師們想盡了辦法，最終尋求心理咨詢室的幫助。

二、案例分析

初次見面時，我感覺，孩子的本性并不差，只是他經(jīng)歷了太多不該他承受的磨難。母親的“鐵窗生涯”，父親的“突然出現(xiàn)”，使得個案缺失榜樣，迷失自我。自小特殊的家庭情況，使得孩子嚴重缺乏愛和安全感，內(nèi)心更加敏感、更加自卑。一直相依為命的外婆的離世、學期中的轉(zhuǎn)學，無疑是孩子心中重大的生活事件，孩子內(nèi)心有著巨大的壓力。對于同學們的無心之處，他顯得異常憤怒，總覺得對方針對他，故意找茬；對于同學的善意提醒和教師的苦口婆心，他顯得漫不經(jīng)心，給人破罐子破摔之感；面對交往中的細小沖突，他便用拳頭說話，靠力量自我保護，最終只能獨自陷入黑暗的漩渦，無法自拔，唯一僅存的想法就是逃避，回到過去，回到原來的學校，繼續(xù)原來的生活。

三、輔導過程

第一次會談：了解基本信息，建立咨詢關(guān)系

師：你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說說嗎？

生：我想轉(zhuǎn)學，轉(zhuǎn)回我原先的學校。我不喜歡這里的同學，他們很不文明，素質(zhì)很差，我看不慣……

師：你覺得班上同學不文明，沒素養(yǎng)讓你不適應(yīng)，所以你想轉(zhuǎn)學回到原先的學校？

生：是的。但是我爸爸說，如果我敢轉(zhuǎn)學，就把我打死……（低頭，難過的表情）

師：你的內(nèi)心想回到原來的學校，但是爸爸不同意，這讓你很難過是嗎？

生：嗯。老師，其實我就是個孤兒，從小爸媽不在身邊，是外婆把我養(yǎng)大的，我媽媽現(xiàn)在還在監(jiān)獄里，我爸爸也有自己的家庭，外婆去年去世了，我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依靠……（嗚咽，淚流滿面）

師：（遞紙巾）從小到大的生活經(jīng)歷，讓你感覺到孤單，我特別能理解你的心情。（緊握來訪者雙手，給予愛和關(guān)注）

為轉(zhuǎn)移注意力并安撫情緒，邀請來訪者做繪畫，同時，探索出更多信息。

師：老師這里有白紙和筆，請用鉛筆在這張白紙上任意畫一幅關(guān)于房子、樹、人的畫，好嗎？（學生認真繪畫，教師仔細觀察學生表情和動作）

師：能說說這幅畫的內(nèi)容嗎？

生：這很像是我外婆家，小時候外婆家就是這樣子，有個大大的院子，院子里有棵柳樹，院子外有籬笆圍著。（臉上略帶微笑地述說著）

師：嗯，請仔細看看，那畫中的人是誰呀？

生：（不假思索）是我外公，他好像在院子里忙碌著什么。

師：嗯，那你和外婆呢？

生：外婆在房子里面，在做飯。我應(yīng)該是出去和小伙伴們玩耍了。（面帶微笑）

師：那這樣的生活給你的感受是怎樣的？

生：感覺很自由，很歡樂！

“房-樹-人”繪畫測驗簡析：

觀察繪畫時發(fā)現(xiàn)，來訪者起筆畫時先靠著紙張左邊畫了圍墻，表明來訪者嚴重缺乏安全感，對獨立的行動感到很不安，渴求外界的支持。大大的窗戶代表他內(nèi)心渴望與外界交流，渴望得到他人的愛與關(guān)懷。從整體布局上來看，畫面內(nèi)容偏向左側(cè)，可見，他懷念過去的生活，較強調(diào)自我的存在感，現(xiàn)實中不斷提出要轉(zhuǎn)學的念頭與此意識相符。旁邊的柳樹代表他還是有能量的，男畫柳樹也表明他情緒不穩(wěn)定，善變，有藝術(shù)方面的才能。來訪者解釋說這是他小時候外婆家的樣子，看得出，他對童年生活很留戀，對外公外婆充滿思念之情。

第一次會談結(jié)束，來訪者帶著較愉悅的情緒離開，相比剛進咨詢室時，顯得輕松許多。來訪者在會談時能自然地流露真情實感，對我較為信任，也建立了良好的咨訪關(guān)系，這為后面幾次的輔導咨詢奠定了基礎(chǔ)。接著，我與來訪者的班主任進行了深切的交流，同時，與來訪者父親通了電話，希望父親周末能抽時間陪陪他，關(guān)心他的生活學習，但切忌用魯莽的方式恐嚇或暴打。父親答應(yīng)配合。

第二次會談：意象對話探尋自我意識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這天中午，高××如約來到咨詢室，在簡單交流了近一周的學習生活狀況后，我們安排了一次意象對話體驗：在一張A4紙上畫一筐蘋果。

師：今天，老師請你在這張白紙上畫一筐蘋果，好嗎？（認真地畫著蘋果，似乎有所思，教師仔細觀察學生的表情和動作）

師：你看著這筐蘋果，哪個蘋果最吸引你的注意？

生：中間這個最大的蘋果。（圖上標畫出此蘋果）

師：嗯，請仔細看看這個蘋果是什么樣子的？（分別詢問蘋果的顏色、形狀、氣味）

生：它是紅色的，中等大小，吃起來有點酸，沒有氣味。

師：它待在這里，感覺是怎樣的？

生：（遲疑）感覺還好吧！

師：嗯，很好。你再看看這個蘋果，深深地看進去，看看它的眼神，你能感受到的，它的眼神是怎樣的？

生：（沉思片刻）挺奇怪的，本來感覺它應(yīng)該是挺開心的，但剛剛看它眼神的時候，感覺它有些孤單壓抑。

師：嗯，它為什么孤單壓抑呢？

生：（猶豫了一會兒）

師：請你仔細看著它，與其他蘋果相比，它有什么特別之處？

生：嗯，上面有一只小蟲子在啃，啃出了一個小洞。（此時，來訪者的眼皮無節(jié)奏地亂動）

師：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生：從它被摘下來就這樣了。（表情絕望憂傷，這似乎表示他一出生，就沒有享受到父母的愛，他將這種情緒投射到被蟲子咬過的蘋果上）

師：從被摘下后就開始被蟲子啃，這個蘋果一定很傷心。你覺得周圍的蘋果可能會對這個被蟲子咬過的蘋果說些什么？

生：這個蘋果很大，可惜被蟲子咬了，我們離它遠點。（嗚咽）

師：你聽了，心里有什么感受？

生：很傷心。我就像是這個蘋果……（眼角泛起絲絲淚光）

師：嗯，請你很深情地看著這個蘋果，捧著它說，“我知道，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無條件地愛你，無條件地接納你，無條件地以你為榮?！?/p>

生：我知道，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無條件地愛你，無條件地接納你，無條件地以你為榮。（反復多次，聲音嘶啞，淚光閃閃）

師：你接受了這個蘋果，你愛著這個蘋果，你發(fā)現(xiàn)它有什么變化嗎？

生：顏色變得更鮮艷，味道變甜了，蟲子不再咬它了，它跑到了上面。

師：嗯，很好。現(xiàn)在周圍的蘋果有什么變化嗎？

生：它們愿意靠近它了，沒有排斥的感覺。

師：好！那周圍的蘋果有對這個蘋果說些什么嗎？

生：來呀，我們一起玩吧！

師：很好，其他蘋果愿意和它一起玩了。讓所有的蘋果都拉起手來，互相看著、笑著、贊美著。

生：（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恩，它們拉起手來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笑著，稱贊著。

師：嗯，很好，當你看著所有蘋果都拉起手來，相互看著，笑著，稱贊對方，當它們都抱在一起的時候，你內(nèi)心會有什么感覺？

生：（臉上露出了很輕松的喜悅感）我感覺很溫暖，很開心。

師：嗯，很好?？吹竭@樣的場景，你的內(nèi)心會更有力量嗎？

生：是的，很有力量。

師：很好，去享受這份感覺，很輕松，很開心，很有力量，這種感覺會一直留在你心里，一直伴隨著你。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用“蘋果”的意象為來訪者做個案咨詢，當來訪者講述“蘋果從一摘下來就被蟲子咬了”，我隱隱約約感受到這就是孩子感受到的，自己在特殊家庭環(huán)境下缺少愛的原因。孩子處于特殊的家庭情境中，周圍“蘋果”嘲笑他、躲著他的現(xiàn)象就像是生活中他的人際關(guān)系，憤怒之時，他便用暴力對抗?！疤O果”意象對話中他覺察的情境正如他意識中感受到的“我就是個孤兒”的自我認識。但來訪者自身有著無限的能量，后期來訪者提到“被蟲子咬的蘋果”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蘋果”變得鮮艷，甜美，不再受到蟲子的侵犯，表明他對自我的接納，并肯定自我有能量修復受到創(chuàng)傷的心靈。我給予他鼓勵與支持，無條件地相信他，期待他的積極轉(zhuǎn)變。

第三次會談：空椅子技術(shù)促親子關(guān)系轉(zhuǎn)變

經(jīng)過兩次的會談，高××有了較大的轉(zhuǎn)變，能和同學們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偶爾也有“擦槍走火”的時候，但不會像以前那樣動用暴力。學習方面，周末回家也能按時完成作業(yè)，不再有“轉(zhuǎn)學”的念頭了。近期，恰逢學校運動會，他積極主動地報名參加了接力跑比賽項目。

師：近期的學習生活狀況如何？能和我談?wù)剢幔?/p>

生：（微笑地）我覺得都挺好的，就是快要月考了，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緊張。

師：適度的緊張說明你有想要取得好成績的期望，相信你一定在努力準備中了！

生：嗯，是的！

師：這幾周周末，爸爸有和你碰面嗎？

生：有，上周他過來了，還檢查了我的作業(yè)。

師：嗯。能說說你對爸爸的印象嗎？

生：他很嚴格，每當我做錯事或者不想上學的時候，他都會狠狠地罵我，甚至打我；但他也很疼愛我，我想要的合理的東西，他會盡可能給我。

師：回想下最近一次和爸爸在一起的情景。

生：（思考片刻）就是上周的周末，他回家檢查了我的作業(yè)，還在家吃了中飯。

師：你們之間有交流嗎？

生：嗯，他說我有進步，讓我努力學習！

師：他表揚你了，你的感受是怎樣的？

生：心里有一點點開心，我看到他露出了微笑。（面帶微笑）

師：嗯，很好！老師也感受到你的微笑了。

師：現(xiàn)在，想象下爸爸在你的身邊，請你一人扮演兩個角色，和爸爸對話。

邀請來訪者做幾次深呼吸，放松坐定后，我在他對面擺放了一張黑色的軟椅，并告訴他說：“這張椅子是給你爸爸坐的！假如他現(xiàn)在就坐在這里，你想跟爸爸說些什么嗎？”

生：你從來不關(guān)心我的生活，只會問：作業(yè)寫好了嗎？考試考得怎么樣？

爸：或許爸爸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得工作，我得賺錢養(yǎng)家，讓你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成長環(huán)境。

生：（抽泣）

爸：對不起，孩子，我不想看到你難受的樣子，可爸爸希望你能理解我。

生：其實我知道你的難處，你工作那么忙，還要照顧自己家里的三個孩子。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我也是你的親生兒子，我從小沒在你身邊長大，就像是個孤兒，我多希望你現(xiàn)在能多陪陪我，多關(guān)心我?。ㄕf著，紅了眼圈，開始流淚）

爸：孩子，爸爸對不起你！沒有給你完整的家庭，你的不懂事不聽話經(jīng)常讓爸爸生氣，爸爸總是控制不住地動手打你，爸爸真的對不起你……

生：（哭泣，淚流滿面）

爸：（想象雙手相握）爸爸心底里是愛你的。今后，我會盡力去了解你，關(guān)心你，希望你能感受到爸爸對你的愛，能享受同齡人的幸福。

說著，想象父子擁抱的情景。

師：原來爸爸是這么愛你，請你很深情地想象爸爸在你眼前，跟著我說，“爸爸，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原來你有一顆潛藏得很深的美好的心，我無條件地接納你，無條件地愛你。”

生：爸爸，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原來你有一顆潛藏得很深的美好的心，我無條件地接納你，無條件地愛你?。ㄉ磸投啻?，激動流淚）

師：現(xiàn)在，回到我們這里，在剛才的活動中，你有什么感受？

生：我感覺到原來爸爸也是愛我的，以后我會乖乖地學習生活，讓爸爸滿意?。ㄕ嬲\地、發(fā)自內(nèi)心地）

來訪者的覺察和自省能力很強，良好咨詢關(guān)系的建立使得來訪者對我十分信賴，對我完全敞開心扉，因此我才能有效地引導他通過空椅子技術(shù)幫助他樹立父親深愛他的形象，給他提供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柱。結(jié)束后，我向來訪者父親反饋了本次咨詢，告知父親他的想法和感受，也期待通過咨詢的“搭橋構(gòu)建”促進良好親子關(guān)系的發(fā)展。

第四次會談：構(gòu)建安全島，結(jié)束咨詢關(guān)系

經(jīng)過前面三次的輔導活動，來訪者變得開朗活潑了很多，在班級里，會主動承擔參與班級瑣事；與同學相處友善和諧，課余時間和同學們玩得很開心，慢慢地，學習上也有了進步的勢頭，來訪者父親反映孩子現(xiàn)在會主動打電話和他交流學習生活情況，有較大轉(zhuǎn)變。

師：今天，讓我們一起來做一個“安全島”的冥想活動，幫助你更好地建立自身的安全感，更好地去面對今后的學習生活。

生：嗯。

安全島指導語：

請閉上眼睛，慢而深地呼吸，慢而深地呼吸，慢而深地呼吸……請從頭到腳掃描一下自己的身體，找到一個最溫暖，最放松，最舒服的部位，感到這種溫暖、放松和舒服的感覺向你的全身擴散……再擴散……再擴散……直到這種溫暖、放松和舒服的感覺充滿了你的全身。

下面，我想邀請你，為你自己構(gòu)建一個“安全島”，構(gòu)建一個只屬于你自己的“安全島”，它存在于你的想象中，它應(yīng)該是有邊界的，任何人未經(jīng)你的允許是不可以拜訪的。你可以將一些你喜歡的物品放到你的“安全島”上，這個地方是能夠給你最安全、最舒服、最放松的感覺的……很好，下面我們來看看你的“安全島”具體是什么樣的呢？有無邊界？帶了什么物品？這些物品的形狀、顏色、大小、質(zhì)地是怎樣的？周圍有什么聲音嗎？是否有陽光溫暖著你？是否有微風輕拂著你……

下面，我想邀請你，設(shè)計一個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手勢來代表你的“安全島”。在以后的日子里，每當你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感到需要的時候，只要你一做這個手勢，你就會立即回到這個安全的地方，安全的感覺就會立即回到你的身上……

很好，下面我想邀請你帶著安全、舒適、放松的感覺，以及你為你的“安全島”所設(shè)計的手勢，慢慢地回到這間屋子里來。在你回來以后，你的心情會更愉快，你的身體會更輕松，你的記憶力會更好……

現(xiàn)在，我會從3數(shù)到1，請跟我一起做，3——深呼一口氣，2——呼氣并動動手指，1——睜開眼睛。

引導來訪者想象，觀察其在活動時的表情動作和神態(tài)。最后，他用兩手交叉的手勢代表自己已經(jīng)建構(gòu)好的安全島。

師：在剛才的冥想活動中，你構(gòu)建的“安全島”是什么樣子的？能詳細地描述下嗎？

生：它是很美麗的，像“世外桃源”一樣，我們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陽光照耀著，微風吹拂著，我在家門前的小院里曬著太陽，哼著小曲……

師：現(xiàn)在做完冥想后，你的感受怎樣？

生：很放松，很舒服，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很寧靜，很祥和，我很喜歡。（微笑著說）

師：這個“安全島”是完全屬于你自己的，在以后的生活中，每當你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感到需要的時候，只要你一做這個手勢，你就會立即回到這個安全的地方，安全的感覺就會立即回到你的身上。

生：好！

本次會談主要通過回顧前三次會談的內(nèi)容，進一步整理并清晰自我意識，肯定來訪者的成長進步，鼓勵來訪者更好地學習和生活，感受自身幸?？鞓返臓顟B(tài)。同時，引導來訪者做一次“安全島”的冥想活動，為來訪者今后的學習和生活植入更強的信念。此外，根據(jù)來訪者自身的興趣愛好，這次會談伴隨歌聲結(jié)束。一方面，發(fā)揮來訪者的特長，請他選取喜愛的歌曲自在放松地清唱；另一方面，借此契機，鼓勵來訪者積極參與文娛活動，挖掘自身潛能，樹立良好自信，充實課余生活。最后，結(jié)束咨訪關(guān)系。

四、輔導效果與反思

經(jīng)過幾次會談，來訪者有機會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有機會看清自己那個曾經(jīng)“被蟲咬”的蘋果，有機會感悟父親對自己的愛，有機會挖掘自身潛在的巨大能量。一次次的意象，一次次的整合，一次次的覺察，我欣喜地看到他逐漸變成樂觀、開朗、與人為善、積極向上的男孩。

咨詢結(jié)束后，班主任老師反饋來訪者的狀況有了較大的改善，情緒狀態(tài)明顯好轉(zhuǎn)，整個人也變得輕松愉悅了，能較好地融入班級，真誠地與同學交往，也樂于參加集體活動，還積極報名參加學校藝術(shù)節(jié)的歌詠比賽。來訪者父親反映，周末回家能主動交流自己學習生活上的瑣事，親子關(guān)系親密感逐漸提升。今年暑期，來訪者爸爸帶著他一起出國旅行，為更融洽的親子關(guān)系提供了更多的空間。現(xiàn)在，每每在校園里遇見他，他總能自然親切地與我打招呼，臉上洋溢著幸福陽光的笑容。偶爾，也會來學校咨詢室小坐，像朋友似地閑聊近期的學習和生活。特別感謝來訪者對我的信任和支持，這也是輔導能取得效果的重要基礎(chǔ)。

通過本次案例輔導，我深刻地感受到，給來訪者無條件的愛和關(guān)注，陪伴他、相信他，他便有無限的潛能修復自身的創(chuàng)傷和痛楚，可以說，每一個來訪者都是自己生命問題的專家，我們絕對不可以輕視每一個“專家”！

（作者單位：浙江省溫州私立第一實驗學校，溫州，325000）

編輯/張帆 終校/于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