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秀 David Kaufer
[摘要]修辭功能及其分析一向難以從量度上把握,現(xiàn)有研究通常以文學類文本為主,借助主觀閱讀對文本進行修辭方面的各種分析。本文借助卡內(nèi)基梅隆大學開發(fā)的DocuScope修辭功能分析軟件及相關(guān)統(tǒng)計分析工具,對美國兩任總統(tǒng)的國情咨文(1993—2008)進行了修辭功能17個方面的定量分析,隨后進行細致閱讀配合該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兩任總統(tǒng)咨文的語言修辭功能不同,產(chǎn)生了不同的后續(xù)效果。本研究表明,基于DocuScope內(nèi)置的修辭詞典及其對語言行為類型的界定,通過計算機輔助軟件對文本進行修辭方面的統(tǒng)計和分析,具有可信度和可重復(fù)性,是一種新思路,也提供了一種新方法,對現(xiàn)有的修辭研究具有明顯的推動意義和補充作用。
[關(guān)鍵詞]計算機輔助;修辭;分析;國情咨文
[中圖分類號〕H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2689(2016)03-0001-09
引言:修辭分析
西方古典修辭觀和現(xiàn)代修辭觀都認為,修辭(rhetoric)是有效運用語言、影響受眾、消除分歧、取得認同的實踐活動和話語藝術(shù)[1],其目的就是要影響人們的思想、感情、態(tài)度和行為,旨在影響聽眾接受某種思想,并付諸相應(yīng)行動[2][3][4]。
修辭分析(rhetoric analysis)與文體分析(stylistic analysis)相輔相成,互有覆蓋。一般認為,兩者之間的相同之處在于,都是在探討信息發(fā)出者(作者)、信息本身、信息接受者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關(guān)注發(fā)出者(作者)對語言成分的選擇使用及組織,并觀察其效果;兩者也都注重分析語言效果的實用性及其教學意義。而兩者之間的區(qū)別在于前者重點在信息(文本)的形式和內(nèi)容,而后者的重點在信息所產(chǎn)生的效果和功用,即文本或話語的修辭功能,能夠在聽眾或受眾那里引發(fā)后續(xù)行動。如下文介紹的DocuScope工具,即主要考察各類修辭特色詞語所引發(fā)的語言行為類型。
就修辭分析,Bitzer[5]認為需要回答五個問題,即所謂的REALM[6]。其中,R(reader)即界定讀者的年齡、性別、職業(yè)、教育程度、地位等,以確認他們與作者價值觀的匹配程度及在接收信息或閱讀文本之前所持的觀點。E(essay)指理解文本最重要的特色、論點、布局、論據(jù)、文體特色等,以考察該文本最具理解難度、最具說服力部分,并了解其原因。A(author)指要了解作者的情況,即作者如何讓自己有信服力,展示個人性格的吸引力,如何與讀者建立認同感,這么做是否有效。L(limitation)即根據(jù)對讀者的了解,看看這些讀者對作者有什么限制作用?作者的背景知識和經(jīng)驗對其論點論據(jù)有什么影響?來自作者本人的性格或價值觀的影響?來自文本產(chǎn)生語境(歷史、社會、政治、經(jīng)濟等)的影響?M(motivation)即作者的寫作或演講動機。從這幾個方面考慮,也能對修辭功能進行比較系統(tǒng)的探討,但總體來說,主觀性較強。
近年來,隨著Digital Humanities(數(shù)字化人文研究)在美國人文學術(shù)領(lǐng)域的逐步開展,利用計算機輔助來進行修辭風格的分析已經(jīng)取得了一定成果。如Biber[7] 等人利用語料庫方法來考察不同人群和不同文本之間在語法、詞匯、語言使用、語言學習等方面的具體情況。而Hyland[8]利用計算機輔助考察了8個學術(shù)領(lǐng)域的語言,關(guān)注多種文體,展示學者如何利用語言來組織和實施學術(shù)研究,尤其是那些資深學者所使用的修辭方法和技巧,同時揭示其背后的社會因素和學界的意識形態(tài)因素,對研究學術(shù)修辭、英語教學、語篇分析等都有啟發(fā)意義。Hart 等人[9]使用計算機輔助研究了政界人士在演講和寫作時所展現(xiàn)的風格以及這些風格的歷時變化。Pennebacker[10]利用計算機輔助對語言如何傳遞地位、進行欺騙、表現(xiàn)個性及群體意識進行了研究。
人們也一直在進行關(guān)于美國總統(tǒng)語言的修辭研究,還有專門的學術(shù)刊物,如Presidential Studies Quarterly。Lim[11] 對1789年至2000年間所有美國總統(tǒng)的就職演說和咨文進行了計算機輔助的內(nèi)容分析,他得出了總統(tǒng)語言修辭風格在5個方面的重要變化,也是5種趨勢,即越來越避免認知或評價性詞語,并避免使用非常正式的詞語(antiintellectual)、越來越抽象(abstract)、越來越具自我意識(assertive)、越來越民主化(democratic)及越來越對話式(conversational)。自我意識強指具行動色彩,表現(xiàn)出自信和力量,而較少出現(xiàn)被動色彩和向權(quán)威權(quán)勢表示服從的暗含意義的詞語。該研究認為這體現(xiàn)了美國的自信,具體表現(xiàn)在較多用第一人稱和很多can類詞語,比如克林頓的就職演說這一點在后來2007年美國總統(tǒng)大選中表現(xiàn)得尤為淋漓盡致,即奧巴馬的競選口號“Yes, we can!”。。相應(yīng)地,表示模糊和不確定性的詞語出現(xiàn)頻率也有所下降(如if等)。其自信的原因是美國在國際上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等方面的地位。當然,如果過分強調(diào)自我,則表明日益缺失的謙卑心理。
近期國內(nèi)也有一些相關(guān)研究,如吳禮權(quán)[12]利用計算機輔助對平淡風格和絢爛風格進行統(tǒng)計分析,由此推衍出如要建構(gòu)兩種語言風格時所要遵循的修辭基本原則;張煜和徐世昌[13]利用語料庫,對英語專業(yè)寫作教學的體裁分析法進行了探討;盧靜[14]則對譯者風格進行了語料庫輔助的歷時性研究,并對譯者風格產(chǎn)生原因進行歷史、文化和社會的解讀。這些研究基本上以文學類文本為主,結(jié)合計算機輔助方法,具有一定前瞻性、可靠性和參考價值。但國內(nèi)這個方面的研究相對較少,話題較分散,也較少關(guān)注修辭性語言所產(chǎn)生的后續(xù)行為效果。因此,本文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chǔ)上,以兩任美國總統(tǒng)的國情咨文為例,來說明計算機輔助的修辭效果分析方法和步驟,以期對我國的相關(guān)研究有所啟發(fā)。
一、 研究方法
(一) 語料搜集
1993至2008年期間的前后兩任美國總統(tǒng)分別是比爾·克林頓和喬治·W·布什。兩人分別發(fā)表了8次國情咨文。從美國白宮官方網(wǎng)站下載這些文件并保存為 TXT文檔,分別命名為BC-1993至BC-2000和GB2001至GB-2008。
(二) 分析工具介紹
DocuScope修辭功能分析工具由美國卡內(nèi)基梅隆大學英文系David Kaufer和Suguru Ishizaki合作研發(fā),是一款基于語料的研究修辭效果的工具。主要為統(tǒng)計和分析文本及其組成部分(單詞或單詞組合)的修辭效果。每一種效果由其細分的功能特色 (即LAT)來命名,以不同顏色標示。研究者可用此工具來考察單篇文本(Single Text Viewer, STV),也可以比較多組文本的修辭效果(Multiple Text Viewer, MTV)。該工具含有超過4千4百萬[15] 英語獨有修辭效果模式,長度從1個單詞到13個單詞不等。這些模式被歸于145個類型(Language Action Type,LAT),而這些類型又歸在45個更高的范疇內(nèi),叫做維(dimension),這些維又被歸于17個群(cluster)中。
利用該工具進行修辭效果考察時,可以就多篇文本進行(MTV),也可以就單個文本進行(STV),如圖1。
DocuScope內(nèi)置詞典對體現(xiàn)話語或文本修辭功能的語言行為類型(LAT)進行了17種界定,并在此基礎(chǔ)上,對詞典的每一個詞條進行LAT界定,主要為academic, assertive, descriptive, directive, elaborative, emotional, future, interactive, narrative, past, persons, privy, public, reasoning, relations, reporting, strategic (如圖2和圖3),而每一個類型下面,又進一步細分,如在interactive類別下(圖2),還可具體分為interactive attention, interactive inquiry, interactive follow up, interactive prior knowledge, interactive second person等子類別;而narrative下(圖3),有narrative verbs, narrative time shifts, narrative duration, narrative bio time, narrative background等。這些語言行為類型話語能夠在聽眾那里產(chǎn)生各自的效果。比如Emotional類別的詞語,反映了積極和消極兩種情緒,后者又分為憤怒、恐懼和悲傷三種。文本如果在此方面得分較高,就說明該文本具有較高的感情色彩,文本所表現(xiàn)的現(xiàn)實受到感情控制的程度高。而Public類別所使用的詞語具有較高公共權(quán)威性(稱謂、司法等)、責任感、正面價值觀(公正)、負面價值觀(不公正)等。文本如果在此方面得分較高,說明該文本與國家層面事務(wù)、議事機構(gòu)和法庭有關(guān)[15]。
該詞典自1998年以來,收錄內(nèi)容一直在動態(tài)擴大和豐富[15][16][17]。其設(shè)計背景是研發(fā)者早期在修辭研究方面的理論和應(yīng)用成果[16]以及后來對于語言展現(xiàn)理論(representation theory)方面的成果[18]。最新的理論框架以及對于該支撐詞典的概述在the power of words: unveiling the speaker and writers hidden craft[19]一文中有詳細論述,相關(guān)研究成果可見Kaufer & Hariman[20]、Kaufer & AlMalki[21]和Ishizaki & Kaufer [22]。利用該詞典進行的修辭效果研究可見Kaufer & Ishizaki [17]。該工具也允許研究者以考察修辭效果為思路來自行創(chuàng)建特定領(lǐng)域的詞典[23],也可進行具體文本的修辭效果或觀察視角的分析[24]。在文學分析方面,該工具已經(jīng)被證明能夠有效分析莎士比亞的作品和其他現(xiàn)代文學作品[25]的修辭功能。
Minitab 17是一款統(tǒng)計分析工具,其Interval Plot(區(qū)間圖)功能能夠?qū)颖痉植家詧D形展示出來,非常直觀顯示樣本的核心傾向性和變化程度。默認的區(qū)間圖一般展示置信度為95%的均值,對考察和比較群體之間的區(qū)別尤為有效。
而AntConc是一款進行語料統(tǒng)計和分析的基礎(chǔ)軟件參見其官網(wǎng)http://www.laurenceanthony.net/antconc_index.html。,可以生成文本的詞匯表(word list)、計算類型標記比(typetoken ratio)、關(guān)鍵詞對照(keywords)、檢索具體詞匯或短語(concordance)等,這些功能能夠幫助研究者考察文本主要內(nèi)容和語言復(fù)雜程度,檢索具體詞語使用的語境。
利用上述三種工具,本文將對所搜集語料進行文本的修辭功能對比分析,并試圖描述和總結(jié)美國兩任總統(tǒng)的語言修辭功能。不持政治立場,完全從文本自帶的修辭特色詞語出發(fā),以盡量客觀的態(tài)度和角度來分析。此后配合進行的內(nèi)容和詞語分析,可以揭示總統(tǒng)演講的語言儲備和修辭風格,以及背后體現(xiàn)出來的種種心理。
二、 修辭分析
利用DocuScope的展示單篇語言行為類型的STV功能,發(fā)現(xiàn)克林頓2000年咨文中各種語言行為類型及其所涵蓋的詞語,如表示assertive的(圖4)和表示relations的(圖5)詞語。也可以利用展示多篇文本語言行為類型的MTV功能,來展現(xiàn)所有文本的基本情況(圖6)。
將本次語言行為類型分析結(jié)果導出后(如圖7),在Minitab界面的open worksheet下,導入Cluster.csv文件(圖8),進行區(qū)間圖處理和分析,以非常直觀的形式對比兩組文本之間在17種語言行為類型上的差異(圖9和圖10),并隨后根據(jù)STV和AntConc來探索這些差異在詞匯層面上的具體表現(xiàn)。舉一例說明如下:
根據(jù)區(qū)間圖以及兩組文本17種語言行為類別傾向性得分的簡單總和(兩種方法結(jié)果一致),可以看出,兩組文本在assertive, descriptive, emotional, interactive, public, reporting 6個方面表現(xiàn)明顯差異,而在academic, directive, elaborative, future, narrative, past, persons, privy, reasoning, relation, strategic等11個方面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差異。下面將對具有明顯差異的6個方面分別考察,重點以assertive為例,以試圖對兩種文本的修辭效果及其手段進行總體判斷。
在Assertive方面:克林頓總統(tǒng)的咨文要比布什總統(tǒng)的咨文在總體得分上較高,顯示前者具有較高的自我意識。在兩組文本中各抽取一例(均為兩任總統(tǒng)的最后一次國情咨文,圖11和圖12):
We must be now, as we were in the beginning, a new nation. At the dawn of the last century, Theodore Roosevelt said, “the one characteristic more essential than any other is foresight . . . it should be the growing nation with a future that takes the long look ahead.” So, tonight, let us take our long look ahead — and set great goals for our nation. To 21st century America, let us pledge these things: Every child will begin school ready to learn and graduate ready to succeed. Every family will be able to succeed at home and at work, and no child will be raised in poverty. We will meet the challenge of the aging of America. We will assure quality, affordable health care, at last, for all Americans. (克林頓2000年咨文片段)
With all these steps, we will help ensure that decisions about your medical care are made in the privacy of your doctors office — not in the halls of Congress. On education, we must trust students to learn if given the chance, and empower parents to demand results from our schools. In neighborhoods across our country, there are boys and girls with dreams — and a decent education is their only hope of achieving them. Six years ago, we came together to pass the No Child Left Behind Act, and today no one can deny its results. Last year, fourth and eighth graders achieved the highest math scores on record. Reading scores are on the rise. African American and Hispanic students posted alltime highs. (布什2008年咨文片段)
上述兩個樣本,篇幅基本一致,可以看出,克林頓比布什使用了更多表示自信特色的詞語。根據(jù)STV統(tǒng)計,在8年的國情咨文中,克林頓一共使用了3415 次有assertive語言行為類型的詞語(占總篇幅0059),而布什一共使用了2062次(占總篇幅0052)。總體來說,出于美國在各方面領(lǐng)先的國際地位,兩位總統(tǒng)均表現(xiàn)自信。在本次小樣本中,離任時的克林頓的自信程度更高,對未來的眼光更為正面和積極。
同理,其他5個方面的情況如表1。總體上可以看出,在emotional方面,布什使用了更多能夠喚起聽眾情感的詞語,而在其他descriptive, interactive, public, reporting方面,克林頓均使用了較高頻次的詞語。但考慮到布什咨文的整體篇幅(39471英文單詞)要比克林頓咨文的篇幅(58306英文單詞)少,布什在情感喚起方面表現(xiàn)更為突出??肆诸D使用了總共1146次情感詞語,其中正面情感379次,負面情感767次;布什使用了供1296次情感詞語,其中正面情感297次,負面情感999次。
這一點可以明顯說明,在2001年的9·11事件之后,當時的布什總統(tǒng)需要團結(jié)盡可能大范圍的聽眾,來參與和支持美國所引領(lǐng)的反恐戰(zhàn)爭。這種特定歷史背景下的情感喚起作用,尤其是負面情感詞語的大量使用,引發(fā)聽眾的情感方面的認同(如恐懼、氣憤、對未來的不確定等)[4],能夠鼓勵聽眾的高度支持和積極參與,滿足了亞里士多德[26]提出的達到修辭效果所需要的兩個方面,即logos(主題)和pathos(情感)亞里士多德還提出了第三個方面,即說話者(作者)的ethos(個人品格),非本文探討范圍。,從而起到了應(yīng)有的修辭效果。
其他方面也是如此,即布什使用了相對較多的描述性、互動性、公共性和報告性詞語,能夠讓聽眾感覺比較形象,觸發(fā)他們的交流愿望,使他們有參與國家國際大事的意愿和積極性,整體上使聽眾有認同感,對咨文中所涉內(nèi)容也有栩栩如生、感同身受、親臨其境的效果。
為了進一步確認兩任總統(tǒng)國情咨文的修辭風格,還可以采用AntConc進行詞匯和關(guān)鍵詞方面的統(tǒng)計分析,可以看出,克林頓的咨文中(圖13),類型標記比 (typetoken ratio)為0.09,而布什的咨文中(圖14),類型標記比為0.149 。通過關(guān)鍵詞對比(參考對照語料為兩組文本總和),可以發(fā)現(xiàn),克林頓的咨文大體上與國內(nèi)事務(wù)和家庭事務(wù)有關(guān)(圖15),高頻關(guān)鍵詞有work, welfare, children, challenge, community, parents等,而布什的咨文大體與國際事務(wù)有關(guān)(圖16),高頻關(guān)鍵詞是Iraq, terror, terrorists, Iraqi, Qaeda, freedom, Afghanistan, war等。這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兩組文本內(nèi)容上的基本區(qū)別,也反映了兩任總統(tǒng)在任期內(nèi)的不同關(guān)注點及對聽眾聽完國情咨文后的不同期望。
三、 討 論
上述利用計算機輔助工具進行的各種分析表明,在內(nèi)容上,克林頓考慮國內(nèi)事務(wù)較多,而布什考慮國際事務(wù)較多;在功能上,兩任美國總統(tǒng)的國情咨文在學術(shù)性、指導性、說明性、前瞻性、思辨性和戰(zhàn)略性等方面,表現(xiàn)比較一致,但在所表現(xiàn)出的自信度、與聽眾的情感交流程度、需要公眾認識及體驗國家國際政策的程度、向聽眾匯報情況的語氣等方面表現(xiàn)出不同,即雖然兩位總統(tǒng)均高度自信(克林頓更高一些),但由于所處歷史環(huán)境不同,布什咨文里各類語言行為類型詞語及其所引發(fā)的行為效果要更為強烈。歷史事實也表明,布什總統(tǒng)成功運用政治修辭,在一定時期內(nèi)快速在民眾心理上建立起了反恐戰(zhàn)爭的合法性和正義性[27],其任期內(nèi)發(fā)動的反恐戰(zhàn)爭,姑且不論其成功與否,積聚了巨大人氣,凝聚了大量人心,確實激發(fā)了美國人民參戰(zhàn)的高度意愿,短時間之內(nèi)在世界范圍發(fā)動了多場以反恐為口號和目標的戰(zhàn)爭,這是其政治修辭的一個明顯效果。
四、 結(jié) 語
DocuScope工具經(jīng)過兩位主要研發(fā)者歷經(jīng)20年的工作,已經(jīng)基本成熟,能夠處理任何一類文本,也可進行多種文本的對比分析。但定量數(shù)據(jù)導出之后,對文本的細致閱讀是必不可少的。本文的研究表明,在該工具背后標注了修辭特色的大型詞典支撐下,對語料進行修辭特色的標注,保證了分析的一致性,有效提高了人文學科進行數(shù)字化研究的效度和信度[28],從而避免了以往以主觀閱讀得出的多為印象式選擇性結(jié)論[15]。本文希望通過引入這種新型的計算機輔助的修辭分析研究思路及其方法,大力推動修辭學科的研究繼續(xù)向?qū)嵶C方向發(fā)展,對其他相關(guān)學科,如語用學研究、英語教學、漢英翻譯教學也會有一定啟發(f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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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高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