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貴
(南京大學 哲學系,江蘇 南京 210023)
理解“誠”的三個維度
李承貴
(南京大學 哲學系,江蘇 南京 210023)
這里簡要考察了以唯物認知范式、人文認知范式、自我認知范式為參照來理解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實踐,揭示了此三種認知實踐所獲得的不同結論和原因,肯定了此三種認知范式對理解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積極意義,同時指出了需要注意的問題。
誠;三個維度;維物認知范式;人文認知范式;自我認知范式
“誠”是中國傳統(tǒng)哲學中重要范疇之一,也是比較晦澀的范疇之一。自西學東漸始,中國學者立足時代實踐,嘗試用新的學說或方法理解“誠”,以發(fā)掘“誠”的意蘊,而以西方哲學學說理解“誠”可能存在誤讀情形,因而中國學者適時提出了客觀上可以避免誤讀“自我認知范式”。這樣就形成了理解“誠”三種認知范式,此三種認知范式不僅呈現(xiàn)了“誠”意涵的多樣性,而且表現(xiàn)了不同的理解立場。
在過去百余年中國哲學史上,以唯物認知范式理解“誠”是極普遍的現(xiàn)象。那么,在以唯物認知范式為參照的理解實踐中,“誠”的內(nèi)涵與性質是怎樣的呢?由于“誠”概念在思孟學派那里最早以哲學身份出現(xiàn),因而這里擬考察學者以唯物認知范式理解思孟學派“誠”的情形。在《中庸》中,有“至誠盡性”、“至誠如神”、“至誠無息”三大命題,或許這三大命題對于理解“誠”至關重要,李石岑正是由此三個命題展開對“誠”的解釋。關于“至誠盡性”,李石岑解釋說:“它(《中庸》)認為人的本性是‘誠’,萬物的本性亦是‘誠’,推而至于宇宙全體,亦無往而非‘誠’。所謂‘至誠’,乃盡力表現(xiàn)所本有的‘誠’,如果盡力表現(xiàn)所本有的‘誠’,便沒有不能推動其他事物之理。所以孟子說:‘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憩F(xiàn)所本有的‘誠’,是謂‘盡性’?!憩F(xiàn)自己所本有的‘誠’,也能表現(xiàn)其他事物所本有的‘誠’,因為‘誠’是一體的。所以能盡己之性,亦能盡人之性,亦能盡物之性。”李石岑將“誠”理解為人(事物)的本性,將“至”理解為“盡力表現(xiàn)”,由于人、物都有“誠”這個本性,所以萬物是一體的,因而盡人之性便可盡物之性,而且,“至誠”必動,因而便可推擴到宇宙全體。李石岑說:“孟子所謂‘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單就‘動人’說,若《中庸》則推擴到物,推擴到宇宙全體。所以人表現(xiàn)一己所本有
可見,在以唯物認知范式為參照理解的實踐中,“誠”被理解為主觀唯心主義、神秘主義,給我們呈現(xiàn)的是一張“可惡”的面孔。那么,在以人文認知范式為參照的理解實踐中,“誠”能否給我們一張“陽光帥氣”的面孔呢?王國維認為,子思提出的“誠”,本是用來形容孔子的“仁”的,但明顯有了子思的印記。王國維說:“孔子之‘仁’,倫理的概念也,圣人之本能也?!铀家浴\’之一字形容之,更進而以‘誠’為各人之本性。茍人率其性而行,則行而無不正。故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中庸》)是以彝倫存于人之天性中。后世儒教哲學之根本全在于此。然《中庸》于思索之途徑,不止于此。以為人之性質之動而合于彝倫也,恰如鳶之飛,魚之躍,此等皆自然而能然者。尋其所以然之源,則由于‘誠’之發(fā)現(xiàn)。故一切萬物,‘誠’而已矣,故曰:‘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者是一而非二,有性而無量。自其為萬物之根本觀之,與叔本華之‘意志’相似,故曰:‘洋洋乎發(fā)育萬物,峻極于天?!\又非盲目的活動,而有智力的成分者也,故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絕對也,不變也,無始終也,?;顒右?,故曰:‘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征,征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者一切萬物之本性,又人之本性也?!边@樣看來,王國維所理解的“誠”共有三層含義:一是萬物之本性、本體。即認為“誠”的道德內(nèi)涵借助本體的規(guī)定而為萬物之性,因此人若因“誠”而行,便無不正。二是一種智力活動。即認為“誠”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可以預見國家的興亡、禍福的興滅。三是一種永不停息的生命活動。即認為“誠”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從作萬物本根的角度看,“誠”與叔本華的“意志”相似,具有發(fā)育萬物之功能??傊谧铀歼@里,“誠”在倫理意義基礎上增加了宇宙根本義,并成為萬物之本性,倫理的“誠”與哲學的“誠”合而為一了,“誠”被發(fā)展為內(nèi)含道德關懷的本體。王國維說:“由此觀之,子思以有倫理的意義之誠,為宇宙之根本主義,因之為各物之本性。故自子思目中觀之,倫理的法則與物理的法則、生理的法則,皆同一也。自其發(fā)現(xiàn)之方面言之,雖千差萬別,然求其根本,則無出于誠之外者?!迸c王國維專注于“誠”之文本意義顯發(fā)不同,賀麟更傾向于由現(xiàn)代人文學科的視角去理解“誠”。賀麟說:“所謂誠,亦不僅是誠懇、誠實、誠信的道德意義。在儒家思想中,誠的主要意思是指真實無妄之理或道而言。所謂誠,即是指實理、實體、實在或本體而言?!吨杏埂匪^‘不誠無物’,孟子所謂‘萬物皆備于我矣,反身而誠’,皆寓有極深的哲學意蘊。誠不僅是說話不欺,復包含有真實無妄、行健不息之意。‘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就是孔子借川流之不息以指出宇宙之行健不息的誠,也就是指出道體的流行。其次,誠亦是儒家思想中最富于宗教意味的字眼。誠即是宗教上的信仰。所謂至誠可以動天地泣鬼神。精誠所至,金石亦開。至誠可以通神,至誠可以前知。誠不僅可以感動人,而且可以感動物,可以祀神,乃是貫通天人物的宗教精神。就藝術方面言,思無邪或無邪思的詩教即是誠。誠亦是誠摯純真的感情。藝術天才無他長,即能保持其誠、發(fā)揮其誠而已。藝術家之忠于藝術而不外騖亦是誠?!本褪钦f,從哲學方面看,“誠”是實理、實體、實在或本體,作為本體的“誠”具有真實無妄、健行不息等意涵;從宗教方面看,“誠”是一種信仰,虔誠之情可以感動上帝,內(nèi)含一種宗教精神;從詩教藝術方面看,“誠”“無邪思”,是誠摯的情感,表現(xiàn)為對藝術的忠誠。換言之,“誠”在哲學上是宇宙萬物的本體,在宗教上是所有生命的關懷,在詩教藝術上是人品質的教化與提升。因此,哲學的人文意義、宗教的人文意義、藝術的人文意義皆可由“誠”體現(xiàn)與落實。
如上分別呈現(xiàn)了唯物認知范式視域中的“誠”與人文認知范式視域中的“誠”,我們榮幸地分享到了“誠”的不同意涵。但顯然,這兩種西方身份的認知范式對于“誠”的理解都程度不同地存在誤讀。這種誤讀需要將“誠”放回它的文化系統(tǒng)中才可能化解。我們知道,“誠”在不同哲學文本中,其意涵是有差別的。這里先考察王國維對周敦頤思想中“誠”的理解。王國維的理解大體可分為這樣幾個方面:第一,“誠”是絕對的善,是倫理之本,是百行的根據(jù)。王國維說:“周子之說‘誠’也,曰:‘誠者,圣人之本,……純粹至善者也。’(《誠上第一》)‘圣,誠而已矣。誠,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ā墩\下第二》)蓋以此示‘誠’之‘人極’,有‘誠’為絕對之善,而非如‘幾’之善之對惡而言者也。故與其謂之曰‘善’,不如謂為‘至性’之為蔽(按,疑當作“愈”)?!贝思凑J為周敦頤的“誠”具有本體意義。為什么?因為周敦頤自己說“誠”是圣人之本、五常之本、百行之源,而且是絕對的“善”,即“誠”是宇宙萬物的根本。第二,“誠”即無思、無為、無事,寂然不動。王國維說:“周子就‘理’之方面,即體之方面(對用而言),而說‘誠’之‘無為’‘無思’,曰:‘寂然不動者,誠也’(《圣第四》);‘無思,本也’(《思第九》)‘誠,無為’(《誠幾德第三》);‘故誠,則無事矣’(《誠下第二》):是即述‘無(意)識’之原理者也?!边@是斷定周敦頤的“誠”是無意識之原理。為什么?因為在周敦頤的論述中,“誠”即是“無為”、“無思”、“無事”、“寂然不動者”,因而屬于非理性的原理。第三,從“氣”的角度看,“誠”是神秘的,是無影無蹤的,游于有無之間。王國維說:“彼又就‘氣’之方面,即用之方面,而說‘誠’之神化,曰:‘無思,本也;思通,用也。幾動于彼,誠動于此。無思而無不通為圣人’(《思第九》);‘感而遂通者,神也;動而未形,有無之間者,幾也’(《圣第四》)‘發(fā)微不可見,充周不可窮之謂神’(《誠幾德第三》):是皆謂‘幾’為發(fā)動之端,而為‘誠’之神妙的活動者也?!边@是斷定周敦頤的“誠”具有發(fā)用流行之功,但此發(fā)用流行是不可名狀的、神秘的、難于感知的,它往來于有無之間而無蹤無影、無聲無息。王國維將“誠”置于“氣”之意義而述其特性,并照著周敦頤關于“誠”的自我敘述進行分析和判斷。因此,王國維對周敦頤“誠”的理解,無論是本體義的揭示,還是作為“體”之特性論說,抑或作為“用”之特性的論說,王國維都充分利用了義理的厚度與文本的寬度,即完全是根據(jù)周敦頤文本得來,也就是從生發(fā)“誠”之文本、語境、義理得來。換言之,王國維對于周敦頤“誠”的理解,完全是從周敦頤的文獻敘述及其思想脈絡中獲得的。徐復觀對先秦儒家思想中“誠”的理解所應用的也是自我認知范式。徐復觀認為,孟子所謂“誠”,是以“仁”為內(nèi)容。那么,這個判斷的根據(jù)是什么呢?徐復觀說:“孟子之言誠,系繼承《中庸》下篇言誠的思想而加以發(fā)展,則孟子所說的誠的內(nèi)容,當更有明白的規(guī)定。若順著孟子言誠去了解,則所謂‘誠’者,乃仁心之全體呈現(xiàn),而無一毫私念雜入其中的意思?!睹献印贰酉挛弧徽轮小瓷聿徽\’的話,在《告子下》曾從‘反身而誠’的正面說過一次。這段話是:‘孟子曰:萬物皆備于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強怒而行,求仁莫近焉。’按:‘萬物皆備于我’,即《論語》的‘天下歸仁’,即所謂‘人物一體’,此乃仁所到達的境界?!瓷矶\’,意思是說,所謂‘萬物皆備于我’,并非懸空地虛說,而系是反求之于身;真實是如此;此即可以證明仁德的全部呈現(xiàn),把一切的矛盾、對立,都消融了,所以說‘反身而誠,樂莫大焉。’但此最高境界之仁,如何而可求得?孟子便指示一個人人可以實行的求仁之方。所以接著便說:‘強恕而行,求仁莫近焉。’由此可以證明孟子之所謂誠,實以仁為其內(nèi)容,否則不會接著說‘強恕而行,為仁莫近焉’的話。《中庸》下篇之所謂誠,也正是以仁為內(nèi)容。下篇雖然只出現(xiàn)兩個‘仁’字,即二十五章的‘成己,仁也’,三十二章的‘肫肫其仁’;但全篇所言之誠,實際皆說的是仁。如以‘生物’言天道之誠(二十六章);以盡己、盡人、盡物之性,贊天地之化育(二十二章);及以‘成己’‘成物’(二十五章),‘發(fā)育萬物’(二十六章)等言圣人之誠;以‘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ㄈ拢?,來贊嘆孔子。這都可以證明誠是以仁為內(nèi)容的。且全篇中言及誠時,必把天下國家融合在一起來講,這實際上都說是仁德的全般呈現(xiàn),否則不能把天下國家融合在一起。并且二十三章講誠之‘能化’,這也只有仁才能有此感通作用。孟子講的‘夫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上下與天地同流’(《盡心上》)的話,是緊承‘王者之民,皥皥如也’來說的;王者之民,是由于王者之政;王者之政,即是仁政;所以孟子也是就仁而言神化。在以仁來貫通的這一點上,《中庸》的上下篇,可以說是完全一致。前引過的《荀子·不茍篇》的‘誠心守仁’,‘誠心守義’,這是從工夫上以言誠。但誠的工夫,及由誠的工夫所實現(xiàn)的誠的本體,是不可分的,所以荀子也必以仁義為誠的內(nèi)容;而義可以含攝于仁的觀念之內(nèi)的。下篇之所以特別拈出一‘誠’字,就我的推想,因為仁有各種層次不同的意義;誠則是仁的全體呈現(xiàn);人在其仁的全體呈現(xiàn)時,始能完成其天命之性,而與天合德。而且誠的觀念,是由忠信發(fā)展而來;說到誠,同時即扣緊了為仁求仁的工夫。不如此了解誠,則誠容易被認為是一種形而上的本體,誠的功用也將只是由形而上的本體所推演下來的;于是說來說去,將只是西方形而上學的思辨地性質,與《中庸》、《孟子》的內(nèi)容,不論從文字上,或思想上,都不能相應的?!边@段話我們可做如下分析:首先,從境界上看,“反身而誠”即是“萬物皆備于我”,而“萬物皆備于我”即《論語》中“天下歸仁”,如此便“人物一體”,此即是“仁”的境界,也就是“誠”。其次,從求“仁”的方式看,是“強恕而行,求仁莫近”,此是根椐“反身而誠”引伸,足見“誠”以“仁”為內(nèi)容。其三,《中庸》所謂“生物”、“盡己盡人盡物之性”、“成己成物”、“發(fā)育萬物”等,皆言圣人之“誠”,而此皆“仁”之功。第四,《中庸》全篇中言及“誠”時,必把天下國家融合在一起來講,此即仁德的全部呈現(xiàn),而所謂“誠之能化”,也只有仁才能有此感通作用,足見“誠”以“仁”為內(nèi)容。其五,荀子所謂“誠心守仁”、“誠心守義”,此是由工夫以言“誠”,而“工夫”之“誠”與本體之“誠”是一,所以荀子也是以仁義為“誠”的內(nèi)容。這樣,徐復觀非常廣泛地、詳實地論證了“誠以仁為內(nèi)容”的觀點。而其完成這一偉大而艱巨論證任務的法寶就是“自我認知范式”。從文獻言,不僅對《孟子》、《中庸》中的文獻進行了細致的研讀,而且征引了《論語》、《荀子》中的文獻以為補充;從義理言,不僅對從《中庸》到《孟子》關于“誠”與“仁”敘述的脈絡進行了梳理,而且對“誠”與“仁”的內(nèi)涵進行了互證,從而事實性地闡明了“誠即以仁為內(nèi)容”的觀點。概言之,徐復觀的理解既注重了文本的聯(lián)貫性,又注意了義理的貫通性,而且精于文本的分析,從而成為“自我認知范式”理解實踐的出色代表。而徐復觀之所以如此辛苦地論證“誠即以仁為內(nèi)容”,乃是希望學界對于“誠”的理解不要偏向形而上的本體,以避免“誠”之本來意涵流失。從這個意義上講,自我認知范式對于中國傳統(tǒng)哲學本有價值的保護確有其特殊的作用。
如上呈現(xiàn)的即是唯物認知范式、人文認知范式、自我認知范式三種維度下的“誠”。我們不僅分享到了“誠”意涵的豐富多彩,也發(fā)現(xiàn)了需要進一步思考的課題:第一,三種認知范式視域中的“誠”呈現(xiàn)了不同的意涵。唯物認知范式所理解的“誠”是觀念的、唯心的、神秘主義的,而且否定全心全力、進向客觀、追求真理、改革現(xiàn)實的意義。人文認知范式所理解的“誠”是宇宙萬物的本性與本體、具有預知未來的智慧和永不停息的生命活動,也可認為是哲學上的宇宙萬物本體、宗教上的生命關懷、詩教藝術上的品質教化與提升。自我認知范式所理解的“誠”就是“仁”。第二,三種認知范式都對“誠”的理解貢獻了自己的智慧。由于三種認知范式的特性與功能的差異,因而它們對“誠”的理解所作的貢獻是不一樣的。唯物認知范式主要從物質與意識的關系理解“誠”;人文認知范式主要從人的精神和情感角度理解“誠”;自我認知范式主要從“誠”生長的文化背景理解“誠”。因而它們貢獻了不同理解傳統(tǒng)哲學的視角或方法。第三,三種認知范式各有其局限。唯物認知范式的局限在于物質化所帶來的簡單化,將“誠”僅理解為物質基礎上的觀念;人文認知范式的局限在于偏重主觀精神,將“誠”視為純粹的主觀精神;自我認知范的局限在于自身文化系統(tǒng)的理解,不能對“誠”的其他方面的價值如人文價值展開分析??梢?,它們都偏于一隅。第四,自我認知范式是其他認知范式的基礎。無論是唯物認知范式對“誠”的理解,還是人文認知范式對“誠”的理解,都必須建立在自我認知范式基礎之上,即建立在對“誠”的字義、“誠”所在的思想脈絡、“誠”與儒家其他概念的關系、“誠”的歷史文化背景等基礎之上。第五,三種認知范式是相容的。本文研究顯示,雖然唯物認知范式、人文認知范式和自我認知范式的內(nèi)容、特點不同,但它們可以共同合作理解一個哲學概念、命題或觀念,并且相得益彰。概言之,對于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理解或解釋,我們有權力也有義務選擇多種學說或方法,當然也必須注意不同學說或方法的特點,觀察其是否與被理解的中國傳統(tǒng)哲學概念、命題或觀念的相契性,以避免誤讀而促進融合。
[注 釋]
責任編輯:郭美星
B21
A
1008-4479(2017)05-0040-06
2017-06-23
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20世紀中國傳統(tǒng)哲學與馬克思主義哲學、西方哲學關系的歷史考察”(13AZD021)階段性成果。
李承貴,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