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華

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研究進展

劉永華1，2

(1.廣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部，廣西桂林541006;2.廣西高校認知神經(jīng)科學與應用心理重點實驗室，廣西桂林541006)

自我參照效應是指記憶材料與自我相聯(lián)系會促進記憶效果。根據(jù)國內(nèi)外關于自我參照研究成果，從研究范式、發(fā)展性特點、影響因素以及研究熱點等四個方面進行梳理分析，發(fā)現(xiàn)在兒童、青少年和老年期都存在記憶自我參照效應，但不同年齡階段有不同的表現(xiàn)特點。自我參照效應具有易感性，個體差異、情緒以及記憶材料等都會對記憶自我參照產(chǎn)生顯著的影響。目前，結合ERP、FMRI等技術探究記憶自我參照腦機制、與文化差異相結合以及現(xiàn)實生活的應用研究已經(jīng)成為了新的研究趨勢。

自我參照效應；記憶；自我發(fā)展性

“我是誰?”這一哲學問題一直困惑著人們。時至今日，“自我”究竟是什么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自弗洛伊德開始，“自我”便走進心理學家視野，成為研究者關注的熱點問題。1977年Rogers等人在Tulving和Craik記憶加工深度研究基礎上進行了擴展，發(fā)現(xiàn)當記憶材料與“自我”相聯(lián)系時記憶效果會更佳，并將這種現(xiàn)象稱為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1]。

1 自我參照效應的研究范式

1.1 經(jīng)典的SRE范式

經(jīng)典SRE范式，分為學習和回憶兩階段。Rogers等人采用人格形容詞為記憶材料，將被試分為四組。結構加工組：“這個詞有大寫字母嗎?”;語音加工組：“這個詞與xx詞押韻嗎?”;語義加工組：“這個詞與xx詞意思相近嗎?”;自我參照組：“這個詞適合描述你嗎?”。學習后要求被試進行自由回憶。研究發(fā)現(xiàn)，自我參照任務下的回憶成績最好，出現(xiàn)了記憶自我參照效應[1]。

1.2 “R/K”范式

Conway[2]等人最先采用“R/K”范式研究記憶自我參照效應。要求對判斷為學習過的項目，進一步進行R、K判斷。R判斷指能清楚地記得呈現(xiàn)的項目細節(jié);K判斷是指僅認為學習過但記不清具體細節(jié)。Conway研究發(fā)現(xiàn)，自我參照組的R反應顯著高于其他參照條件，出現(xiàn)自我參照效應。Conway等人認為R判斷體現(xiàn)情節(jié)記憶的性質，伴有自我覺知意識;K判斷與語義記憶類似，伴隨“知道感”。

2 自我參照效應發(fā)展性研究

自我參照具有發(fā)展性特征。國內(nèi)外研究者采用了不同年齡階段的群體為研究對象，發(fā)現(xiàn)不同年齡階段自我參照效應有不同表現(xiàn)。

2.1 兒童的自我參照效應

周愛保為探究不同年齡兒童記憶自我參照特點，要求兒童對呈現(xiàn)物品進行“這是我的”或“這是李明的”分類，分類后進行回憶。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年齡兒童在自我參照下回憶成績存在差異，他人參照沒有差異。并且4歲兒童的記憶自我參照明顯優(yōu)于3歲兒童。該研究表明兒童隨著年齡的增長，記憶自我參照條件呈現(xiàn)遞增趨勢[3]。

2.2 青少年的自我參照效應

青少年時期是自我發(fā)展關鍵期。熊戀采用R/K范式，比較中學生在各種參照條件下的記憶效果，發(fā)現(xiàn)青少年前期，朋友參照和自我參照占據(jù)同等的地位。不同文化背景下，青少年的自我參照效應表現(xiàn)出不同的特點。國外研究發(fā)現(xiàn)青少年自我參照的記憶要優(yōu)于母親參照。而戚健俐與朱瀅以中國大學生為被試，發(fā)現(xiàn)中國大學生以父親、母親為參照與自我參照記憶無差異，但都顯著優(yōu)于名人參照。表明中國大學生的父母概念在自我概念中有同等地位[4]。同時，還有研究發(fā)現(xiàn)青少年記憶自我參照效應存在性別差異，在中國文化背景下男生的自我成分會更多地納入父親成分，女生則會更多地納入母親成分。

2.3 老年人的自我參照效應

楊紅升和朱瀅[6]探究了60和70歲老年人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發(fā)現(xiàn)老年人依舊存在記憶自我參照效應。但60歲老人的母親參照優(yōu)勢已不存在。同時，60歲老人任何參照下再認成績R判斷都顯著高于70歲老人，而K值上無顯著差異。說明老年人記憶下降主要在情景記憶，語義記憶下降相對較慢。

3 自我參照的影響因素

3.1 個體差異對自我參照的影響

個體差異會影響自我參照，尤其一些特殊個體其記憶自我參照效應會削弱。鐘毅平等人通過研究內(nèi)傾特質個體的自我參照效應，發(fā)現(xiàn)內(nèi)傾特質個體的自我參照加工具有程度效應，但對比中間型個體，內(nèi)傾特質個體的自我參照加工的程度效應更弱[7]。同時研究者關注抑郁癥、躁狂癥以及孤獨癥個體的自我參照特點，發(fā)現(xiàn)都均未表現(xiàn)出記憶自我加工優(yōu)勢。

3.2 情緒對自我參照的影響

情緒狀態(tài)會影響自我認知。陳京軍[9]以無意記憶為指標，探討情緒誘導對自我參照的影響。發(fā)現(xiàn)情緒誘導抑制了自我參照加工，證明情緒狀態(tài)是自我加工優(yōu)勢地位一個限制條件。而鐘毅平[10]則發(fā)現(xiàn)正性情緒的誘導下，自我參照加工的程度效應表現(xiàn)出了穩(wěn)定的特征。換言之，正性情緒對自我參照加工程度效應的影響是有限的。

3.3 記憶材料對自我參照的影響

記憶材料不同，自我參照效應存在差異。Symons采用文獻計量法對記憶自我參照研究進行元分析，以人格形容詞為記憶材料其自我參照效應要強于名詞[11]。同時，管延華采用人格特質的詞作為記憶材料時，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當記憶材料為貶義特質詞時其自我參照效應要明顯強于褒義詞。比較自我參照與母親參照的差異也只在貶義詞存在差異。說明自我編碼對貶義特質記憶的效果促進作用更大[12]。

4 自我參照新動向

4.1 自我參照的腦機制研究

隨著認知神經(jīng)科學的興起，研究者不再簡單滿足于對自我參照的行為關注，越來越趨向于行為和ERPs結合來解釋自我參照腦機制。李文輝等人[13]采用ERPs技術，探討了自我參照的時間進程和大腦神經(jīng)機制。結果發(fā)現(xiàn)，自我參照主要表現(xiàn)在三大階段(注意分配階段N1、語義整合階段N2和評價判斷階段P3)所表現(xiàn)出的波幅和潛伏期差異，自我信息在大腦中的激活似乎是一個由右及左、由后及前再及后的動態(tài)變化過程。

4.2 自我參照的文化差異

不同的文化背景會擁有不同的自我方式。因此，跨文化研究成為研究者關注的熱點。自我參照會影響提取誘發(fā)遺忘。為了考察宗教文化中的重要他人能否影響自我結構，周愛保[14]等人以回、漢大學生為被試，考察了提取誘發(fā)遺忘現(xiàn)象在不同參照條件下的加工規(guī)律。發(fā)現(xiàn)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自我參照效應是一種普遍的規(guī)律。在宗教文化上，重要他人會表現(xiàn)出自我參照同樣的加工優(yōu)勢，出現(xiàn)“阿訇參照效應”。

4.3 自我參照的現(xiàn)實應用研究

自我參照與現(xiàn)實應用相結合已經(jīng)成為目前研究者關注的熱點問題。自我參照效應運用在英語教學上能有效促進詞匯的記憶和提高寫作的詞匯產(chǎn)出量。教師將自我參照效應規(guī)律運用于教學實踐中，能幫助學生提高記憶，同時有助于選擇正確教材。在商業(yè)應用中，將自我參照成果恰當?shù)匕l(fā)揮到廣告中，能使廣告?zhèn)鞑バЧ_到益處最大化。

5 思考與展望

自我是一個獨特的心理結構，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的產(chǎn)生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隨著研究的深入，研究者不僅越來越關注記憶自我參照效應的個體發(fā)展性研究，而且在研究范式上不斷更新。結合ERPs、FMRI等技術研究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的腦機制成為目前研究者關注的熱點問題。同時，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跨文化研究也成為目前研究的一大趨勢。如何有效地運用記憶的自我參照優(yōu)勢，在生活、學習、教學等實踐中發(fā)揮其作用，以及如何在商業(yè)中運用，也愈來愈成為研究者們關注的熱點。

[1]Rogers T B，Kuiper N A，Kirker W S.Self-reference and the encoding of personal information[J].Journal of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1977，35(9):677-688.

[2]Conway M A，Dewhurst SA.The self and recollective experience[J].Applied Cognitive Psychology，1995，9(1):1-19.

[3]周愛保，劉沛汝，史戰(zhàn)，等.四歲兒童的自我參照效應研究[J].心理發(fā)展與教育，2010(3):239-244.

[4]戚健俐，朱瀅.中國大學生的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J].心理科學，2002，25(3):275-278.

[5]楊紅升，朱瀅.老年中國人自我記憶效應的研究[J].心理科學，2004(1):43-45.

[6]鐘毅平，蔡榮華，范偉，等.內(nèi)傾特質個體的自我參照加工程度效應[J].心理科學，2015(3):672-679.

[7]陳京軍，鐘毅平.不同情緒誘導條件下的自我參照效應[J].心理科學，2010(1):41-43.

[8]鐘毅平，范偉，蔡榮華，等.正性情緒誘導下的自我參照加工:來自ERPs的證據(jù)[J].心理學報，2014(3):341-352.

[9]Symons CS，Johnson B T.The self-reference effect in memory:a meta-analysis.[J].Psychological Bulletin.1997，121(3):371-394.

[10]管延華，遲毓凱.自我參照與母親參照對人格特質記憶的影響[J].心理研究，2013(4):27-33.

[11]李文輝，蔣重清，李嬋，等.人腦加工自我參照任務的時空特點:來自 ERP的證據(jù)[J].心理學探新，2015(2):147-152.

[12]周愛保，張奮，馬小鳳，等.阿訇參照效應的文化差異:基于提取誘發(fā)遺忘范式的探討[J].心理學報，2015(6):757-764.

責任編輯：富春凱

The Progress of Memory Self-reference Effects Research

LIU Yong-hua1，2
(1.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6， China;2.Guangxi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key laboratory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 and Applied Psychology， GuiLin 541006，China)

Self-reference effect means that when memory materials linked to oneself，can promote memory.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achievements domestic and abroad in recent years on the clue，summarize and analyzefrom the self-reference research paradigm，developmental characteristics，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research hotspot aspects.Analysis found that the children，the youths and the elders have the self-reference effect， but it has different performance characteristics in different ages.Individual difference，mood and the memorized material have the significant impact on memory of self-reference.At present，and the application of self-reference effect in real lifecombinewith ERP and FMRI technology to explore the selfreference brain mechanisms of memory and electrophysiological and cultural differenceshas become a new trend.

Self;Self-reference effect;Memory;Development of egos

B849

A

1674-6341(2017)05-0126-02

10.3969/j.issn.1674-6341.2017.05.043

2017-06-15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研究生教育創(chuàng)新計劃“不同情緒誘導下虛假記憶的自我參照效應”(YCSW2016033)

劉永華(1993—)，女，廣西桂林人，廣西師范大學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認知發(fā)展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