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國民
(貴陽學院教育科學學院,貴州貴陽 550005)
開放教育資源應用困局及本土應對策略
鄧國民
(貴陽學院教育科學學院,貴州貴陽 550005)
本文在分析開放教育資源的含義和意義的基礎上,通過對現(xiàn)有文獻、典型開放教育資源項目提供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和網(wǎng)站訪問情況進行分析,展現(xiàn)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困局和具體原因,并提出了本土應對策略,即構建自適應學習環(huán)境,促進開放教育資源的本土化改編,創(chuàng)新高等教育教學法,完善基于開放教育資源的學習評價和質量保證方案等。
開放教育資源;應用;困局;策略
開放教育資源(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簡稱“OERs”)的應用問題越來越受關注。2012年,世界開放教育資源大會在巴黎召開,會議發(fā)布了《開放教育資源巴黎宣言》,提出要“鼓勵對開放式教育資源的開發(fā)、利用、評估、使用環(huán)境,以及隨之而來的機遇和挑戰(zhàn)、對教學質量和效益的影響等開展研究,從而為公眾對開放式教育資源的投入提供更有力的實據(jù)?!?/p>
開放教育資源的宗旨是促進教育公平和知識分享,教育領域一直對其促進教育變革寄予厚望,但它在教育領域中的應用,以及對教學和學習的影響遠未達到大眾期望。過去各機構的OERs項目更多地關注構建基礎設施和資源庫、開發(fā)資源創(chuàng)作和提供工具、創(chuàng)作和發(fā)布資源,以及提供資源訪問機會等方面,對OERs的應用和重用并沒有廣泛深入地進行研究,OERs轉變教育實踐的潛力也并未充分實現(xiàn)。因此,對影響OERs應用的制約因素和原因進行分析,探討解決開放教育資源應用困局的應對策略就顯得尤其重要。
(一)開放教育資源的含義
2002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巴黎舉辦“開放課件對發(fā)展中國家高等教育的影響論壇”,與會代表們采納了一個宣言,即共同開發(fā)一種可供全人類使用的通用教育資源,也就是開放教育資源。 實際上,OERs的歷史淵源可以上溯到20世紀70年代興起的開放學習(Open Learning),是指增強正規(guī)教育系統(tǒng)內的學習機會,或者擴展正規(guī)教育系統(tǒng)外的學習機會的活動[1]。20世紀90年代學習對象和開放內容的理論、技術和標準為開放教育資源的制作、重用和資源的組織形式提供了統(tǒng)一的標準和技術手段[2],而且使用開源免費軟件的原則也能促進內容制作的理念普遍化[3]。隨后開放課件、OERs和大規(guī)模在線開放課程(MOOCs)等不同的開放教育資源形態(tài)依次涌現(xiàn),在全球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開放教育資源運動。[4]
OERs這一名詞在2002年由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通過使用信息和通信技術,開放供應教育資源,供非贏利的用戶社區(qū)咨詢、使用和改編。”[5]還有其他一些機構和組織也曾給出了OERs的定義,影響比較大的有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ECD)和休利特(Hewlett)基金會。OECD在2007年對OERs的定義是:“開放教育資源是免費和開放提供給教師、學生和自學者教學、學習,和研究使用和重用的數(shù)字化材料?!盵6]Hewlett基金會將其定義為:“OERs是放置在公共區(qū)域或者在某一知識產權許可協(xié)議下發(fā)布的教學、學習和研究資源,允許他人免費使用和重新利用,開放教育資源包括完整的課程、課程材料、模塊、教材、流媒體視頻、測試、軟件,和任何其他支持知識訪問的工具、材料,或者技術。”綜合這些定義來看,對于OERs的含義,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共識:資源必須放置在不受版權限制的區(qū)域,或者在知識產權許可下發(fā)布,允許他人免費使用或者重新使用[7]。與此同時,它所包含的資源類型也越來越廣泛和具體,最新的定義把完整的課程也涵蓋進來,使其具有較大的延展性。
開放課件開放了大量課程資源,而大規(guī)模在線開放課程(MOOCs)則往前更進一步,還開放了課程活動。MOOCs的承諾是他們將免費向公眾提供前沿課程的訪問,這將降低大學層次教育的成本,并且具有促使高等教育變革的潛力。它的最初目標是向盡可能多的學習者免費開放課程,提供大學層次課程的免費訪問。和傳統(tǒng)大學的網(wǎng)絡課程相比,MOOCs具有兩大特征:開放訪問,任何人都能免費參與在線課程學習;可擴展性,課程的人數(shù)不受限制。[8]Hewlett基金會把完整的課程也納入了OERs的范圍,實際上也就是把MOOCs也歸為了OERs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此外,雖然對于OERs還存在一些不同的具有競爭性的術語定義,它們分別關注了OERs在版權、分享動機、許可協(xié)議等方面的細微區(qū)別,但在這些不同的定義存在共識,即資源是在Creative Commons協(xié)議下發(fā)布,或者放置在公開的區(qū)域,允許學習者不受版權限制免費訪問。
OECD更進一步明確了OERs資源的范圍和類型,認為OERs包括學習內容、工具和實施資源三種類型[6],如圖1所示??梢姡_放教育資源的范圍是非常廣泛的,凡是能夠用于教學和學習的,包括數(shù)字和非數(shù)字格式的材料都可以歸入其中,大至完整的課程,小至一幅圖片,一個練習和測試。而且,除了內容之外,各種軟件系統(tǒng),比如學習管理系統(tǒng)、內容管理系統(tǒng)、開發(fā)工具和各種社會網(wǎng)絡軟件,以及支持開放教育資源創(chuàng)作、發(fā)布和應用的各種版權許可協(xié)議、標準和原則等等,都可以歸為OERs的應用實例。
綜上所述,開放教育資源的內涵和外延皆具有較大的彈性,可以從不同的視角和方面作出多種解讀。對于資源的類型,作者比較認同休利特基金會和OECD的界定,但他們對于“開放”一詞的闡述并不清晰。“開放”除了提供方給予的資源屬性、基礎設施和技術條件等客觀方面的開放外,還受使用方的個人學習能力和技能,尤其是自主學習能力等主觀因素的影響和制約。
圖1 開放教育資源概念地圖
(二)開放教育資源應用的重要意義
1.構建學習型社會,實現(xiàn)終身學習的資源儲備
包括中國在內的很多國家都面臨著如何實現(xiàn)向知識經濟或者學習型社會成功轉型的挑戰(zhàn)。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標,歐盟發(fā)起了里斯本戰(zhàn)略,其目標之一就是要通過更好的教育和技能促進對人力資本的投資。與此同時,終身學習也在呼喚著擴大高等教育的參與面。OERs能夠擴大學習的機會,尤其是對一些非傳統(tǒng)學習者群體,比如成人學習者、在職繼續(xù)學習者,以及一些沒有機會接受高等教育的學習者群體要更為重要,因為它能拓寬高等教育的參與面。不管對個人,還是對政府來說,OERs都是促進終身學習和彌補正規(guī)教育和非正規(guī)教育之間差距的非常有效的手段之一。菲格爾2006年指出,開放教育資源有可能成為大學吸引更多受眾的強有力工具,同時它們也能很好地支持終身學習。在歐洲,由Hewlett基金會資助的歐洲開放教育資源三大計劃——英國開放大學的開放學習(OpenLearn)計劃、荷蘭開放大學的開放教育資源(OpenER)計劃和歐洲遠程教育大學協(xié)會的服務于自主學習的語言開放教育資源(MORIL)計劃,它們的共同目標之一就是要實現(xiàn)向基于知識經濟的學習型社會的順利轉變,促進終身學習的實現(xiàn)。[9]
我國同樣面臨著構建終身學習體系和學習型社會的訴求,從黨的十六大開始,就提出要“構建終身教育體系”,十七大提出要“建設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胡錦濤同志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再次指出要“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而培訓與繼續(xù)教育是終身學習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在促進人力資源開發(fā),縮小區(qū)域差異和促進社會公平等方面都有著重要的意義。開放教育資源匯聚了眾多頂級大學的優(yōu)質教育資源,并且向所有人免費開放,能較好地支持自主學習。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能夠極大的擴大終身學習的參與面,是我國“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的重要手段。
2.實現(xiàn)個性化學習的資源基礎
Christine Redecker、Miriam Leis等人指出,教育和培訓需要根本性轉變,以應對未來人才培養(yǎng)所需要的新的技術和能力,個性化學習、協(xié)作學習和非正式學習等學習方式將會越來越重要。[10]開放教育資源為這些學習方式提供了堅實的資源基礎?,F(xiàn)在的人才培養(yǎng)具有明顯的工業(yè)社會遺留下來的特征,即以知識傳授為主,致力于批量化和規(guī)?;漠a出,將眾多異質的學習者同質化,將多樣化的學習需求同一化,采用同樣的教學資源和預先設定好的學習路徑,導致知識學習的速度趕不上知識增長的速度,無法適應未來學習所要求的個性化學習和協(xié)作學習的要求。[11]
開放教育資源為個性化學習提供了良好的條件。社會媒體技術和協(xié)同創(chuàng)作的理念已經構建出“個性時代”的雛形,很多消費行業(yè)已經實現(xiàn)了個性化定制服務,但在學習領域,學習者很少有機會表達自己的學習需求和學習興趣。開放教育資源為學習者提供了課堂學習之外更多的選擇,學有余力的學習者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需要選擇適合自己的開放教育資源,擴展自己的知識面。成人學習者也可以根據(jù)勞動力市場的需要和個人工作需要,通過學習開放教育資源提升自己的職業(yè)技能和職場競爭力。
3.教師專業(yè)發(fā)展的試驗田
教師專業(yè)發(fā)展是保證和提高教學質量的一個永恒的核心問題,它對實現(xiàn)教育公平、消除貧困、發(fā)展經濟和社會文化等方面都扮演著異常重要的角色。[12]教師要保持專業(yè)知識和教學知識的與時俱進,才能跟上時代的腳步。很多開放教育資源項目,比如開放課件,不但提供了最新的專業(yè)知識,而且很多開放課件還包含了教學大綱和教學計劃等文件,通過對這些課堂材料的學習、改編和重用,不但能夠掌握國際一流大學教師正在使用的教學材料,而且能夠學習他們的教學方法、策略和評價方式,彌補自己專業(yè)知識和教學技能方面的欠缺。還有一些OERs項目,像OER commons等,允許用戶協(xié)同創(chuàng)作教學資源,為教師協(xié)同備課和共同成長提供了良好的試驗田。
一些開放教育資源項目是專門為促進教師專業(yè)發(fā)展服務的,比如在英國開放大學領導下建立的“撒哈拉以南非洲教師教育”(TESSA)項目,該項目旨在通過協(xié)作開發(fā)開放教育資源以達到促進在職和職前教師教育的目的。TESSA項目通過18個聯(lián)盟高等教育機構協(xié)作設計和構建多語言OERs庫,開發(fā)模塊和格式靈活的教育材料,其OERs庫匯聚了一系列實踐取向的學習單元,它們直接為提高教師課堂教學實踐而設計,每一個學習單元都包含了一系列學習活動和學習策略,同時提供了使用指南,而且被改編為不同的版本,以滿足不同國別、不同地域和不同層次學校教師的需要。通過這種方式實現(xiàn)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對于師資短缺、存在大量未經培訓和不符合條件的教師的欠發(fā)達地區(qū)尤為重要,它能夠幫助這些地區(qū)的教師實現(xiàn)可持續(xù)的專業(yè)發(fā)展。
(一)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困局
在OERs發(fā)展的第一個十年期(2001年到2011年),MIT、耶魯?shù)戎咝6济赓M開放了自己的教學資源,各種OERs資源庫和資源聯(lián)盟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匯聚的資源種類和數(shù)量如蘑菇云般在全球范圍內增殖和蔓延。中國高等教育領域也積極回應,國內典型的OERs項目有精品課程和精品視頻公開課。但在這一階段,甚至到當下,各知名OERs項目都將重心放在了OERs的創(chuàng)作和發(fā)布上,而對資源的應用和重用仍然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13]關于OERs的研究主要精力都放到了OERs的提供方面,主要研究問題包括資源的組織與分享方式、制作與提供方式、機構和個人分享的動機、概念、理念和內涵、標準、框架和基礎設施建設、政策、宣言、手冊和指南,以及可持續(xù)發(fā)展等方面。
人們都對OERs能在世界范圍內極大地變革教育范式抱有很高的期望。但實際上高等教育機構在采用開放教育資源方面的表現(xiàn)卻不盡人意。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用OERs也是比較滯后的,而且應用情況很不理想。根據(jù)MIT OCW、OER Commons和Connexions等項目的數(shù)據(jù)顯示,OERs的利用率非常低。
1.MIT OCW的應用情況
根據(jù)MIT OCW官方站點的最新統(tǒng)計情況,大多數(shù)用戶都是通過搜索引擎訪問OCW站點,平均每位訪問者只訪問了5.7頁,訪問超過10頁的用戶只占到9%。如此低的訪問頁數(shù)是無法保證資源的有效應用和學習的發(fā)生的。教師訪問者在自己的課堂教學中吸收了OCW材料的只有12%,只有16%的人對這些內容進行了重用。
2.Connexions的應用情況
根據(jù)Duncan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Connexions項目的5221個公開發(fā)布的內容模塊,只有3519個內容模塊被使用過,也就是說32.6%的資源模塊從來沒有被使用過。被重用過的資源模塊只有724條,僅占到總數(shù)的20.57%,而被改編過的資源條目只有101條,占總數(shù)的2.87%。總共只有15條資源模塊的使用、重用或者改編的次數(shù)超過5次[14]。Connexions作為全球最知名的OERs項目之一,使用率尚且如此之低,其他OERs項目的使用情況可想而知。
3.其他OERs項目應用情況
還有其他的一些典型的OERs項目,像OER Commons、Oeconsortium、Onlinecourses、Curriki、MERLOT和Flat World Knowledge等,應用情況也不是太理想,通過ALEXA對這些項目的開放教育資源站點訪問情況進行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從網(wǎng)站訪問者行為的相關研究可以得知,平均訪問頁數(shù)對訪問跳出率和網(wǎng)站流量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而這些都代表了一個站點的應用情況[15]。從這些OERs項目的平均訪問頁數(shù)來看,都相對偏低,最高的Curriki也只有4.9,即每個人平均每次訪問4.9頁,這樣的數(shù)據(jù)說明這些OERs項目對用戶的吸引力偏低,有效學習發(fā)生率比較低,更別說OERs的重用、改編和重新發(fā)布。另外從訪問途徑來看,主要都是通過谷歌等搜索引擎訪問相關站點,這說明還沒有形成比較成熟的OERs應用和學習環(huán)境,在一定程度上也導致了OERs的低利用率。而從主要訪問國家來看,印度和美國的用戶訪問最多,而在很多重大的OERs項目上,訪問量占前幾位的國家中都沒有中國,這說明我們需要加強對優(yōu)質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
表1 典型OERs項目站點的ALEXA訪問分析
(二)開放教育資源應用困局之原因分析
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情況不理想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總體來說包括技術方面、社會方面、個人方面和資源自身方面的原因。
1.技術方面的原因
從典型開放教育資源項目的主要訪問渠道來看,大多都是通過谷歌等主流搜索引擎訪問的。通過搜索引擎返回的檢索結果往往比較多,用戶還需要從大量的檢索結果中進行篩選,而且從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零散的開放教育資源庫中定位自己需要的資源具有一定難度。而且,這些資源庫很多時候只是提供了資源訪問入口,而沒有個人應用、重用、改編、學習或者教學應用相應的工具支持,用戶對檢索到的資源進行有效的應用和管理非常不方便,對于之前訪問過的資源,下次訪問時仍然需要再次使用搜索引擎檢索,操作比較復雜。而且,這些站點并沒有充分利用社會化軟件和自適應推薦等研究領域的最新成果,不支持資源的相互分享和系統(tǒng)的自適應推薦,也缺乏良好的基于OERs的教學或學習環(huán)境,這些因素加大了用戶查找和定位資源,以及對學習資源進行組織、管理、分享和推薦的難度,使用它們進行有效的教學和學習的成本效益并不高。
2.社會方面的原因
大多數(shù)典型開放教育資源項目都是由歐美等發(fā)達國家的一些比較知名的大學所發(fā)起的,每個國家都有著各自特定的社會文化背景。西方國家在開發(fā)這些資源時,不太可能會對其他國家的社會文化背景、語言和具體教學應用情境有深入的認識,因此,也就不太可能設計出能在社會文化背景差異較大的國家直接使用的資源。比如同樣是人口數(shù)量比較多的中國和印度,中國因為在社會文化和語言等方面和歐美國家差異較大,對這些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情況就沒有印度好。要加強開放教育資源在這些國家的應用,需要在應用之前進行改編,使其能夠滿足這些國家和地區(qū)的語言、文化和準備狀況的需要。[16]另外,當前社會對于開放教育資源的學習并沒有系統(tǒng)認證體系,對學位和文憑的獲取沒有幫助,這也是一個影響開放教育資源應用的重要問題。[17]
3.教學法方面的原因
當前各大開放教育資源項目及OERs研究領域都將焦點放到了資源的創(chuàng)作、提供和訪問上,但只提供資源訪問并不能直接帶來教學效果,因為教學結構是一個系統(tǒng)環(huán)境,除了資源,還需要綜合考慮教學法方面的一些問題,比如學習活動、學習策略等,才能實現(xiàn)有效學習。開放教育資源發(fā)展至今,主要在研究它的組織與分享、制作與提供、驅動因素、商業(yè)運作模式和社會影響等方面,更像是把它當成了一件新的產品,或者一種社會現(xiàn)象在研究,而沒有在理論上,以及教學法方面有深入的探索,至今也沒有形成比較成熟的基于OERs的學習模式,這也使得基于OERs的教學實踐在某種程度上處于一種自發(fā)的、盲目無序的狀態(tài),影響了OERs在教育領域的應用。
4.人(教師和學生)的因素
人的因素主要是指制約教師和學生在教學和學習過程中應用開放教育資源的個人因素。首先,對于學習者來說,利用開放教育資源實現(xiàn)自主學習和非正式學習對學習能力和信息素養(yǎng)都有一定的門檻。很多中國學生就表示,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查找相關的資源,也找不到足夠的使用中文的開放教育資源。[18]同樣,對教師來講,要將開放教育資源整合到自己的課程教學中,需要創(chuàng)新教學方式和教學方法,而這會給他們帶來很多不確定感,讓他們放棄自己已經熟悉的教學方式,采用一種比較陌生的教學方式,會給他們的教學工作帶來一定的壓力,甚至可能需要花費更多的成本和時間,導致他們拒絕改變。
5.質量保證機制的不完善
用戶可能會對免費資源的質量持相對保守的態(tài)度,同時開放教育資源目前的質量保證機制還很不完善,這在很大程度上也會影響到OERs在教學過程中的實際應用。隨著各種資源的種類和數(shù)量越來越多,比如從OER Commons上能檢索到關于“Science Education”的OERs資源達2067條之多,如果沒有一套良好的評價機制,學習者就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去遴選自己所需要的資源。貝臺德(Bethard)和韋特(Wetzer)等人提出通過計算方法自動評價資源的質量是可行的,但這只適用于一些建構質量時非常具體的可操作性工作。[19]
MERLOT和OpenScout及其他一些站點允許用戶給資源設置1到5星的方式投票,以評定資源的整體質量,供未來的學習者查找和使用參考。這種投票的方式為學習資源的質量評價提供了一種整體分析的方法,讓使用過某條資源的用戶留下反饋和足跡,為后來使用或者查找到該條資源的用戶提供其質量及有用性的參考信息。但資源的質量并不是由資源屬性一維決定的,它實際上是一個“資源-用戶”的聯(lián)合屬性,它和資源本身的難度,以及用戶的能力都是有關聯(lián)的。[20]單獨的五星投票體系無法清晰地確定一個資源特定方面的質量,對同一條資源而言,用戶實際上有著不同的需求和目的。
通過對前人研究和各OERs項目的訪問情況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目前的研究更多地將重心放到了如何提供更多更好的優(yōu)質教育資源,以及創(chuàng)造更多資源訪問機會、構建基礎設施、工具和資源庫等方面。[13]但對于開放教育資源如何應用于教育實踐,以及促進教學創(chuàng)新和學習創(chuàng)新,提高教學效果等方面的關注不夠。因此迫切需要深入研究如何更好地在教學實踐中應用好這些資源,需要將研究重心從最初的開放資源的“訪問”擴展到一個新的階段——“創(chuàng)新開放教育實踐”,將OERs整合到學習和教學實踐中去。[21]這需要在開放教育資源和開放學習架構的基礎上,構建基于OERs的學習環(huán)境,促進OERs的本地化和應用,發(fā)展基于資源的學習模式和理論,完善開放教育資源的質量保證方案。
(一)構建基于OERs的自適應學習環(huán)境
OERs研究領域繼承和發(fā)展了學習對象關于資源元數(shù)據(jù)、標準和規(guī)范等方面的研究成果,比如實現(xiàn)了IEEE學習對象元數(shù)據(jù)和都柏林核心元數(shù)據(jù)元素集中的一些字段映射到Google等主流搜索引擎使用的Schema.org元數(shù)據(jù)框架,從而使得OERs更易于被用戶通過搜索引擎找到。另外,一些研究機構如Oercommons、Ocwfinder和清華教育在線資源中心,為了使用戶更容易發(fā)現(xiàn)開放教育資源,也作了很多努力,包括建立資源庫、資源導航站點,通過提供跨平臺的資源鏈接,方便用戶查找和使用。除了這些方式之外,Minguillón和Rodríguez指出,可以借鑒社會性網(wǎng)絡軟件的很多優(yōu)勢,比如社會化標簽、書簽、投票和分享等應用整合到OERs中,實現(xiàn)資源與資源,資源與人,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聯(lián),從而降低用戶獲得所需資源的難度。[22]Duffin和Muramatsu介紹了一種開放教育資源推薦服務,比如“如果你喜歡這條資源,你可能也會喜歡那條資源”[23],類似于電子商務站點的商品推薦。另外,自適應教育超媒體系統(tǒng)經過多年的研究和發(fā)展,已經形成了相對成熟的模型,包括用戶模型、領域模型、自適應模型、資源空間和實時層等組成部分,而資源空間是自適應學習系統(tǒng)的一個短板,因為在一個封閉的系統(tǒng)中,不足以聚集起足夠的資源儲備,而OERs可以彌補這一點。而且上述技術方面的研究和發(fā)展也使得二者的有機整合——基于OERs的自適應學習系統(tǒng)的構建成為可能:根據(jù)用戶的學習記錄,所處的具體情境,以及從電子檔案中獲取學生的先前知識,確定學生的最近發(fā)展區(qū),生成學生能力發(fā)展的學習路徑和資源導航,從而實現(xiàn)基于OER的個性化學習。
(二)促進OERs本土化的研究與實踐
開放教育資源要實現(xiàn)在國內的有效應用,促進我國高等教育的變革,以及學習型社會的構建,首先需要對國外的開放教育資源進行一定的修改或者改編,使其能夠適應我國特定的語言、政策和社會文化背景下的學習需要。根據(jù)尼泊爾的OERs本土化研究與實踐經驗,實現(xiàn)開放教育資源本土化應用的能力建設是前提條件,具體的策略包括知識工作者、政府、非政府組織和其他利益相關者的能力建設,以及構建資源中心,整合合適的技術手段,加強和擴展現(xiàn)存網(wǎng)絡,以及促進可持續(xù)的內容開發(fā)。[17]雖然尼泊爾與中國的情況有很大的不同,但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借鑒。比如開放教育資源中心的建設,將各國的開放教育資源收集并集中起來,使經過本土化改編的資源能夠在資源中心中持續(xù)演化和存檔,并實現(xiàn)開放教育資源本土化應用的經驗、最佳實踐方案和創(chuàng)新觀點的相互分享。
國內實際上也在進行著這方面的實踐,像搜狐、網(wǎng)易、新浪、土豆、優(yōu)酷等國內知名站點都收集了大量的國外公開視頻課程,很多還進行了翻譯,添加了中文字幕,這大大加強了國內學習者和教學人員對OERs的含義、應用和本土化的認識。另外,清華教育在線資源中心不但收集了國外一些典型OERs項目提供的教育資源和經過本土化改編的資源,而且對這些資源按照國內的學科目錄進行了分類,并提供了資源應用和經驗分享的渠道,方便國內高校教師和學生使用。
(三)促進高等教育教學法的創(chuàng)新
目前還沒有特別針對OERs在教學實踐中應用的具體教學法,也缺乏OERs的教學和學習實踐應用的理論模型。因此,發(fā)展基于OERs的高等教育教學法,并通過實證研究提供OERs及其教學和學習實踐應用模式的實據(jù)顯得迫在眉睫。在教學與實踐中如何應用OERs這一問題也開始為學界關注,基于資源的學習重新開始得到重視。目前全球對OERs的討論主要聚焦于現(xiàn)有材料的分享和許可上,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面授中使用的教學材料。開放教育資源和基于資源的學習原本都在沿著各自路徑發(fā)展,一直以來也沒有直接的關系和交集:一方面OERs并沒有明確針對基于資源的學習而進行設計,一直受到無法有效應用和重用的困惑;另一方面,大多數(shù)基于資源的學習實踐都是在使用全版權的教學材料,面臨資源欠缺和應用效率的問題。因此整合 OERs和基于資源的學習能使二者更有效的發(fā)揮作用。[24]
傳統(tǒng)的教學設計理論認為教學質量是立足于了解學習者特征、學習內容分析、特定的學習需求和學習情境的基礎上。但基于OERs的學習更多地要求以學習者為中心,面向眾多異質的學習者、多樣化的學習需求、多樣化的教學資源和多樣化的學習情境。傳統(tǒng)的教學設計模式顯然無法應對此種學習模式,因此需要對教學設計和學習設計模式進行創(chuàng)新,開發(fā)出適合基于OERs學習的開放教學設計和開放學習設計模式。開放教育資源運動也為高等教育產生新的教學法和學習理論(像聯(lián)通主義)以增強學習體驗創(chuàng)造了條件?;贠ERs的學習設計需要從原有的被動的、異步的信息獲取向一種新的方向過渡:提倡學習內容的協(xié)同創(chuàng)作、再利用、再發(fā)布和社會性交互。
(四)完善開放教育資源的質量保證方案
質量保證是高等教育和在線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基于資源的學習長期以來對質量保證的關注不夠。尤其是開放教育資源和開放教學的介入,需要對基于OERs的學習的質量保證機制、構成要素、參與主體、過程和標準等方面進行研究。在對現(xiàn)有的相對成熟的E-learning的評價標準和方法進行歸納和分析的基礎上,總結出可能適用于基于OERs的學習的評價手段和方法有:個人評價、同伴評價、個人和同伴反思、同伴支持、社會推薦和電子檔案評價等。這些評價方式如何在教學實踐過程中實施,仍然需要實踐數(shù)據(jù)的驗證。
開放教育資源15年的發(fā)展歷程,積累了大量寶貴的教育資源,已經成為全人類的一座重要的知識寶藏。關于它的研究目前正處在一個從提供資源到應用資源的關鍵過渡期,即從知識寶藏的建設向挖掘過渡。促進OERs的有效應用,是實現(xiàn)OERs宗旨和理念的前提,這需要對開放教育資源的應用所面臨的挑戰(zhàn)進行認真分析,并提出解決這些問題的國內應對策略,這不但符合開放教育資源以及基于資源的學習的研究趨勢,而且是對《巴黎宣言》倡導“鼓勵對開放式教育資源開展研究”的積極響應,有利于促進我國高等教育教學方式的變革以及學習型社會的構建,同時也有利于基于資源的學習在理論和模式上的系統(tǒng)發(fā)展。
[1]Hans Brügelmann.Open Curricula-A Paradox?[J].Cambridge Journal of Education,1975,5(1):12-20.
[2]Polsani P R.Use and Abuse of Reusable Learning Objects[J]. Journal of Digital Information,2003,3(4):1-10.
[3]Wiley D, Gurrell S. A decade of development…[J]. Open Learning, 2009, 24(1): 11-21.
[4]Doliveira C, Carson S, James K. MIT OpenCourseWare: Unlocking Knowledge, Empowering Minds[J]. Science, 2010, 329(5991): 525-526.
[5]UNESCO. Forum on the impact of open courseware for higher educ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final report[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12/001285/128515e.pdf. 2002-07-01/2017-04-15.
[6]Hylén J. Giving knowledge for free: The emergence of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J]. SpandaNews: newsletter of the Spanda Foundation, 2007,(2): 15.
[7]Atkins D E, Brown J S, Hammond A L. A review of the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OER) movement: Achievements, challenges, and new opportunities[M]. Creative common, 2007.
[8]Wikipedia,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EB/OL].http://en.wikipedia.org/wiki/Massive_open_online_course. 2012-07-01/2017-04-15.
[9]Mulder F. The advancement of Lifelong Learning through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in an open and flexible (self)learning context1[J]. Open Education Research, 2007,(5):5.
[10]Redecker C, Leis M, Leendertse M, et al. The Future of Learning: Preparing for Change[EB/OL].http://woulibrary.wou.edu.my/weko/eed502/The_Future_of_Learning_Preparing_for_Change.pdf. 2011-04-01/2017-04-15.
[11]韓錫斌,翟文峰,程建鋼. cMOOC與xMOOC的辨證分析及高等教育生態(tài)鏈整合[J]. 現(xiàn)代遠程教育研究,2013,(06):3-10.
[12]Teffera D, Skauge T. Teacher education in Africa: An international reference handbook[J]. 2011.
[13]Stacey P. Foundation Funded OER vs. Tax Payer Funded OER - A Tale of Two Mandates[J]. Universitat Oberta De Catalunya, 2010.
[14]Duncan S M. Patterns of Learning Object Reuse in the Connexions Repository[D]. Dissertations & Theses - Gradworks, 2009:74.
[15]曠蕓,梁宗經,劉海燕. 網(wǎng)站訪問者行為的影響因素分析[J]. 情報科學,2013,(04):96-100.
[16]Smith M S. Opening education[J]. Science, 2009, 323(5910): 89-93.
[17]Ivins T Z.Localization of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OER) in Nepal: Strategies of Himalayan Knowledge-Workers[D]. Proquest Llc, 2011, 33(2):245.
[18]Hua,Yanyan.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The Investigation of Use,Awarenessand Added Valu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nese Bachelor and Master students[D].Rotterdam:Rotterdam Business School, 2011.
[19]Bethard S, Wetzer P, Butcher K, et al. Automatically characterizing resource quality for educational digital libraries[C].Acm/ieee-Cs Joint Conference on Digital Libraries. ACM, 2009:221-230.
[20]Kelty C M, Burrus C S, Baraniuk R G. Peer Review Anew: Three Principles and a Case Study in Postpublication Quality Assurance[J]. Proceedings of the IEEE, 2008, 96(6):1000-1011.
[21]Andrade A, Ehlers U D, Caine A, et al. Beyond OER: Shifting Focus to Open Educational Practices[EB/OL]. http://duepublico.uni-duisburg-essen.de/servlets/DerivateServlet/Derivate-25907/OPALReport2011_Beyond_OER.pdf. 2016-03-08.
[22]Minguillón J, Rodríguez M E, Conesa J. Extending learning objects by means of social networking[C].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Web-Based Learning. Springer Berlin Heidelberg, 2010: 220-229.
[23]Duffin J, Muramatsu B. Oer recommender: linking nsdl pathways and opencourseware repositories[C].Acm/ieee-Cs Joint Conference on Digital Libraries. ACM, 2008:449-449.
[24]Uvalictrumbic S, Kanwar A, Butcher N. A Basic Guide to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OER)[M]. Paris: UNESCO; Vancouver, COL, 2011.
OntheApplicationDilemmaofOpenEducationResourcesanditsLocalizationStrategies
DENG Guo-min
The research question of this paper is to analyze the current application dilemma of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and its localization strategies. Firstly, we review the concept of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and its development process, and analyze the meaning and scope of OERs from "open", "educational" and "resources" perspective respectively. Localization applications of OER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building a learning society, lifelong learning and achieve personalized learning, and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of teachers and other aspects. We also analyze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and the site statistical and visits data provided by typical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projects, and find the application of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is not ideal. The specific reasons including technical, social, teaching methods, and quality assurance. Localization strategies can include construction of adaptive learning environment, promotion of localization adaptation of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innov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pedagogy, improvement of evaluation and quality assurance aspects of OERs-based learning.
open education resources; ocw; open educational practice; adaptive learning
2017-04-17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西部和邊疆地區(qū)項目“在線實踐社區(qū)促進區(qū)域間教師專業(yè)均衡發(fā)展研究”(14XJC880002);貴州省2016年度社科規(guī)劃課題“基于開放教育資源的在線英語自主學習環(huán)境研究”(16GZQN09)。
鄧國民(1981— ),男,貴陽學院教育科學學院副教授。
G434
:A
:1009-5152(2017)03-00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