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生死場》是作家蕭紅創(chuàng)作的中篇小說,小說描寫了女人們的悲慘命運。作品從關(guān)注女性的身體出發(fā),寫了舊時代女性過的受壓迫的生活,以及覺醒的意識。小說中用了很多動物的比喻手法,以及帶有女權(quán)主義的啟蒙。
關(guān)鍵詞:動物化;反諷;身體寫作
《生死場》是中國作家蕭紅創(chuàng)作的中篇小說。在《生死場》故事中,描述了一些女人在男權(quán)世界里卑微而無助的生活和死亡。小說中有幾個人物:二里半、王婆、老趙三、月英、金枝等。小說一開始就點名了主旨:忙著生,忙著死。這里的人們像牛馬一樣地活著,糊糊涂涂地生,亂七八糟地死。這也是物質(zhì)生活和精神生活匱乏到極端之后的一種狀態(tài),好在小說的后半部分東北農(nóng)民被這種生活壓迫之后,終于覺醒了,開始反抗了。從鄉(xiāng)村人物生與死的循環(huán)看出“我們民族中最古老、最沉重的一部分,我們歷史的惰性深層。
這部小說為了凸顯人們的麻木的生活狀態(tài),使用了很多動物的比喻手法以及與動物的比較。首先是蕭紅對動物帶有溫情的敘述,小說一開始就是二里半到處找自家的山羊,他是把山羊看得比人命更重要的。二里半對自己的老婆永遠是打罵的。蕭紅把人和動物放到一起,就產(chǎn)生了反諷意識。還把麻婆比喻成了“狗熊、豬”等,把月英比喻成了貓一樣的人,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當時的人們麻木不仁,已經(jīng)活的連動物都不如。
這部小說最多的還是對女性悲慘命運的關(guān)注,男人的形象都是懦弱無能的,例如二里半跛著腿去找山羊的形象,還有虐待女人和兒童的男人。如文中所說:“她仿佛是在父權(quán)下的孩子一般怕著她的男人”。文章用充滿傷痕的畫面,用粗獷的文風,用銳利的筆觸,用力透紙背的文字,將作者透過女性對生與死的思考傳達給我們,帶給人一種震懾靈魂的力量之感!如打漁村最美麗的女人月英,在患病后,她的丈夫?qū)λB動物都不如,最后慘死家中。還有原本善良的金枝,婚后不久就學會詛咒自家的丈夫,這是在長期的男權(quán)壓制下產(chǎn)生的反抗。在這里的每個人只有求生的本能和性的欲望,這實在和動物沒什么分別,人們已經(jīng)在生活壓榨下變得麻木了,喪失了理性和人性,像動物一樣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輪回著生和死的悲劇,文化的缺乏和精神的匱乏,使人都變成了野人,不受教化。例如死了孩子的王婆,她說:“使王婆暫時忘卻了喪女之痛,她說:“起先我也覺得發(fā)顫,可是我一看見麥田在我眼前時,我一點都不后悔,我一滴眼淚都沒淌下?!笔前?,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生存的壓力已經(jīng)使人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畸變。
蕭紅的這部小說《生死場》,一如其他的文本文字非常的冷靜和超脫,甚至說有些殘忍和不動聲色。例如文中描寫月英生病的情景,讓人觸目驚心,久久不能遺忘;還有寫大肚子女人被剖開肚子的場景,也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魯迅先生說要直面慘淡的人生,蕭紅用近乎赤裸的語言來揭露當時社會人們的生存困境和精神病態(tài),勇敢揭露出舊社會的人吃人的現(xiàn)象,揭開了一個民族的傷疤,就這樣直愣愣的給人們看,就像小說的題目《生死場》,是一個不是生就是死的戰(zhàn)場。但凡讀過的人,誰能不為舊時代女性的生活感到悲哀。
不痛恨當時的社會。讀著蕭紅的文字,尤其是女性讀者就仿佛和作品中的女性一樣也經(jīng)歷了痛苦和掙扎,這樣的文字洗禮激勵了女性為自己的命運抗爭的精神,也是一場對于靈魂的洗禮!
小說《生死場》中的女性,被迫害的居多,能反抗的少,王婆的轉(zhuǎn)變說明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最開始的王婆是任勞任怨的,忙著去收麥子,自己的女兒卻不幸去世了,丈夫罵了她以后:“在寫到麻婆被丈夫罵后的反應:“她都是像一攤蠟消融下來……她的心像永遠貯藏著悲哀似的,她的心永遠像一塊衰弱的白棉?!碑敃r的她還不懂得反抗,對于丈夫的各類辱罵和拳腳相加,只是一味的忍耐,甚至還想著怎樣做得更好,贏得別人的稱贊。當然除了對生活的麻木,還隱藏著舊時代女性任勞任怨,無私付出的偉大。直到后來王婆服了毒后又被救活,她才意識到人要為自己而活,要好好的活。直到鄉(xiāng)間開始涌動出一股原始的力量,人們開始自發(fā)地組織起革命的團體,王婆的兒子李青山開始組織“鐮刀會”到后來組織抗日的團體,王婆非常支持她的兒子,但由于反抗是麻木的,是被逼無奈后做出的選擇,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如文中所說:“他們不知道怎樣愛國,愛國又有什么用處,只是他們沒有飯吃??!”
蕭紅用非常濃重的筆墨寫了女性的結(jié)婚、生子、生病等,把重點放在了女性身體的痛苦,尤其對月英的生病狀態(tài)的描寫,小團圓媳婦身體被燙死,這些對女性身體的漠視,這個時代的女性被社會摧殘,被男性摧殘,也被其他女性摧殘著。蕭紅就是要通過女性的悲慘經(jīng)歷,喚起當時的人們的良知。她以小女孩的眼光去看待,文中說小團圓媳婦的靈魂變成了一只哭哭啼啼要回家的很大的白兔,只要有人搭理,白兔就擦擦眼淚,不見了;若沒人理她,她就哭到雞叫天明。被迫害的女性也只能通過哭訴,來求得別人的同情,表達自己的心聲。同樣的女性作家,也有丁玲、張愛玲、蘇青等女作家,也是對女性的身體極端敏感,非常的關(guān)心,都是帶領女性到光明的引導者。
法國埃萊娜·西蘇在《美杜莎的微笑》中首次提出女性寫作概念:“婦女必須參加寫作,必須寫自己,必須寫婦女。就如同被驅(qū)離她們自己的身體那樣,婦女一直被暴虐地驅(qū)逐出寫作領域,這是由于同樣的原因,依據(jù)同樣的法律,出于同樣的目的。婦女必須把自己寫進本文,就像通過自己的奮斗嵌入世界和歷史一樣。
在生死場中,人們都在艱難的活著,舊時代的女性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尤其是底層的婦女身體和精神都非常的痛苦、屈辱和無奈,而對于女性的這種細致的觀察和極致的筆致,不管是作品中還是作者自己本身的坎坷經(jīng)歷,蕭紅本人可以說是非常出色的作家,也是非常獨立的女性。
參考文獻
[1]劉禾.文本、批評與民族國家文學,再解讀——大眾文藝與意識形態(tài)[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2]柳怡汀.例宿命生死場浸血女人花——讀蕭紅《生死場》[J].名作欣賞.
[3]埃萊娜·西蘇.美杜莎的笑聲,當代女性主義文學批評[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2.
作者簡介
程雅倩,碩士,館員,研究方向:圖書情報。
湖北理工學院校級科研項目“蕭紅作品的美學研究”,項目編號:17xjr07Q。